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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樱时~first lov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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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感情一向慢热而钝感——借用别人的批评便是「冷感」;不过到了这一刻,他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越泽远恐怕和千帆一样,内心都藏着对自己的一份情愫。但穆天成完全不记得高中时到底与越泽远有怎样的交集,才会令对方喜欢上自己——一如不记得与千帆之间的关系一般。
像这样缺乏生活实质感的人到底哪里值得别人记忆?忽然间觉得羞愧无比——有时被爱比去爱更是一种负担,穆天成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冬去春来……很快,夏天已悄然逼近。
暮色四起,城市淹没于一片祥和的宁静中。
伫立于「新亚大厦」楼顶的高大男子,沉默地俯视眼前这片并不承载任何喜怒哀乐,却在每次日升日落之际都焕发惊艳风情的都市。
褪去白天的喧嚣,眼前大地在淡淡暮色中呈现出人性化的温柔。
一阵凉爽劲风掠过,将他的领带吹得四下飞舞;动了动的男人用领带夹将之别住,然后撩了一把被风吹乱的黑发——他的五官依旧俊朗,幽深的黑眸除了沉稳外还透出一抹深思,手上夹着一根烟,冉冉上升的烟雾模糊了轮廓。
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男人掐灭烟头,接过电话:
「穆天成,请问哪位?」
「是,怎么了?」
「……你找到他了?」
狂风乍起,男人稳重的神情出现了剧烈波动,口吻也变得焦虑:
「好,我马上过,你想办法拖住他!」
说罢,穆天成挂上电话,转身朝出口冲去……

一路超速,紧握方向盘的指尖几乎泛白;穆天成面色凝重,在繁忙的车阵中钻行。
刚才是越泽远的电话——他说在距市中心十公里处、他学弟所在的附属医院骨科中赫然出现了一位名叫千帆的病人。
该病人三天前已顺利做完钢板拆取手术,康复情况良好,在即将出院之际才被越泽远的学弟发现——因为觉得名字十分熟悉,才想到是越泽远关照过的病人——对方连忙通知越泽远。
如果穆天成不赶快截住他,千帆很可能会先行离去。
到了医院,穆天成猛地在楼前刹车,声音大到令路过的护士纷纷回头,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
「是穆先生吗?」
一位等在门口的娃娃脸年轻医师迎上前,应该是越泽远的学弟吧?
「千帆在哪里?」
顾不得打招呼,穆天成焦急地询问。
「我刚才一直找各种借口拖住千帆先生,不过可能被他发觉了吧?五分钟前我转头和护士说话,结果他就突然消失了。」
五分钟还不迟。千帆腿内的钢板才刚取下没几天,势必得坐轮椅或拄拐杖,肯定走不了多远。
「谢谢,交给我吧。」
穆天成朝外面跑去,边跑边焦急四顾。
天很热,一会儿便汗流浃背,额头渗出的汗水一滴滴顺着鬓角无声淌下,背部的白衬衫已经湿了一片。喘息间,穆天成跑到住院部的花园,透过交织掩映的绿树丛,远远看到一抹蹒跚背影,正一步步略显吃力地挪动着……
眼皮一阵狂跳。穆天成大吼一声:
「千帆!」
那抹背影一僵,却没回头,并在迟疑了几秒之后加快速度朝前走。
「千帆!」
事到如今,穆天成怎么能再眼睁睁看着对方逃离?
几个箭步便赶了上去,他一把攫住千帆的右臂,封住对方的退路。
四目相对,穆天成几乎停了呼吸。
千帆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两人过去共处的时光仿佛海浪呼啸而来,瞬间席卷他的内心。
半年不见的男人清减许多,削瘦的轮廓令穆天成一阵心疼——千帆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更不懂得照顾自己。直到人在面前,他才明白自己的思念有多强烈,胸口涌上强烈的骚动,想将对方一把紧紧抱住,确认千帆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相较于他的激动,千帆却十分平静,似乎毫不诧异他的出现,甚至风淡云轻地笑着。
「原来是你,穆天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越泽远告诉我的。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为什么不辞而别?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穆天成急切质问。
「什么不辞而别,我向商总递了辞呈,而且也得到了他的同意。」
千帆依旧笑道,笑得无比刺眼。
「但你并没有告诉我。」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淡漠的语气刺痛了穆天成:
「千帆,你腿伤未愈,怎么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你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
「现在见到我,知道一切都好了吧。感谢你的关心,不过多余的担忧我想应该没必要。」千帆淡淡道:
「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
猛地握紧对方手臂的穆天成见千帆微微皱眉,才意识到自己莽撞的举止,连忙松开:
「对不起。」
「没关系。」
他客气地说,仿佛当穆天成是陌生人。
他的表情是如此平静疏离,薄寒黑眸淡淡映出他的影子,像封于冰层下的沉寂湖面,波澜不兴,情绪莫辨。
然而当他在那个突如其来的雪夜凝视自己时,眼眸却旋聚着风暴般的暗色,层层纠结,仿佛爱情痛到极致的颜色,令穆天成心悸不能自已。舌尖明明涌动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生怕稍有不妥就会让对方四分五裂!
生平第一次,他从对方眼中瞥见了爱的本色,现在却仿佛一切已不复记忆,仿佛自己正一点点被对方从内心拔离,穆天成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慌。
「千帆,我必须跟你好好谈谈。」
「我只有五分钟,否则晚了赶不上最后一班车。」
千帆看了看表,颇有意兴阑珊的味道。
「你住哪里?有人等你回去?」
「我能照顾自己——而且照顾得很好。」
消失的半年,千帆并没有去远方,而是在附近县郊的农家小院租了一个房间,一边养腿伤,一边过着养花莳草的休闲生活。
他的房东是一对很热情的农家夫妇,家里种植各种蔬菜水果,赖此维生,膝下还有一个可爱的五岁男孩,总是亲热地喊千帆「叔叔」,整天跟前跑后,日子并不寂寞。
是的,他过得很好,只是不快乐。
一天比一天萧瑟,像被阳光曝晒而失水的植物。
「对你而言……我只值五分钟吗?」穆天成苦笑道。
「还剩四分钟。」千帆面无表情地宣布。
「别这样,千帆!这么辛苦才找到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
千帆想一把甩开对方的手,没想到男人的力量大得出奇,竟文风不动。
「也许我是过于冷静没错……也许我的确从未经历过风云变色、撕心裂肺的感情,但我现在正在经历,千帆,别恨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见男人的神情前所未有地恳切,千帆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我这半年来一直在想你的事——每分每秒,几乎占据了我所有时间。我知道自己伤你极深,才会令你不告而别,为此也感到非常后悔。没错,你早看透了我,诚如你所言,我是个表面温柔,下意识却排斥任何人的伪装者。也许感情非黑即白,这世界却非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景和过去。或许这种伪装是源自于与生俱来的保护意识吧?」
穆天成顿了顿,继续表示:
「我年幼时和父亲被母亲抛弃,自懂事起就与父亲相依为命。或许早熟的人往往能干,却也注定自私;除了父亲,我无论对谁都是铜墙铁壁、刀剑不入,而且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好,也习惯了一切由自己掌控、朝既定航向直线前进。直到遇上你……我才明白过去自己奉行的准则竟一窍不通。我从来没有全心投入去爱什么人,当然也没想过自己会被什么人深爱,所以我感到犹豫、保持沉默、慌了手脚,但这些并不代表我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我一直很挣扎……尽管你对我非常重要,我却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些事……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别用我寻求答案!」
千帆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
(别在我已经宣判自己死刑之后,再给我一丝存活的生机!)
「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
穆天成凝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表示。
「那你想怎样,向我求婚吗?看清楚了,我和你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这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不,你并不清楚。」
千帆打断他:
「你真的对将我留在身边的这件事有所觉悟吗?不要因为我爱你而勉强自己爱上我——爱情不是施舍,更不是恩赐。」
「我再迟钝也不会把这几种截然不同的感情混淆。」
「好,那就让我先来试试你的觉悟!」
说罢,千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抓住男人头发,猛地向前一托,不由分说地堵住了男人的唇。
「喂……」
遭受袭击的穆天成微微一愣,惊呼淹没于千帆覆上的炙热双唇……
平时总是低温、沁凉的男人,唇瓣却滚烫如火,热得令人心惊。
他揪住穆天成的头发,像只迷失的小兽,粗鲁动作中带着一丝急切,毫不客气地撬开男人的唇,大胆地把舌头伸进去;不过与勇猛的动作截然相反,他的吻毫无章法,只知道乱吮一通,仓促间还踫到穆天成的牙齿好几次,传来丝丝疼痛。
然而穆天成不敢抱怨,只能任对方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地拼命吻自己。虽说是千帆主动,这个吻却生涩得让穆天成目瞪口呆,耳畔甚至传来困难的吐息——看来他连接吻中如何换气都不知道,穆天成一怔之下,终于笑场。
「你若是觉得恶心,大可以把我推开。」
觉得男人的表情已说明一切,千帆掉头就走。
「不,我怎么可能觉得恶心。」
穆天成死死地揪住他,英俊脸颊尽带着忍俊不禁的表情,憋笑憋得很辛苦: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想向我证明自己的吻技如此拙劣。」
对方凶狠的目光几欲杀人,脸上却不具说服力地充满狼狈。穆天成不敢再开玩笑,轻轻一扯,将千帆禁锢于自己怀中。拐杖在挣扎间掉到地面,使千帆失去支撑点,只能靠在男人胸膛,任凭自己被熟悉的气息拥绕。
「放开我。」千帆低吼。
「不。」穆天成将他抱得更紧。
千帆难以忍耐地一把揪住男人衣领,手却剧烈颤抖,发自心脏深处的痛楚已完全、真实地渗入对方肌肤。
「穆天成,你知道我究竟想让你明白什么?你以为我仅想得到你,希望你陪在身边,回应我的感情而已?爱一个人的确很痛苦,不过真的只有痛苦而已?你有感受过因为见到一个人而使心脏怦然跳动的美妙吗?有体验过因为思念一个人而使唇角不知不觉染笑的温柔吗?以那么理智的目光看待身边的人、看待这个世界,难道你不觉得太寂寞?」
他咬一咬牙,继续阐述:
「我是个贪婪的人,最会趁火打劫,你既然给了我一线希望,就不可能再回从前那个冷静自持的世界!我想看到你笑、看到你生气为难、看到你更丰富的表情,而不仅仅只是温柔,我希望你能敞开胸怀,暴露你最柔软的地方,对我毫无任何保留,一如我对你一般;我渴望你感受爱情——那种只要看到对方,就难以呼吸的强烈感情;我要你全情投入,不是作壁上观,而是真实地感受我的存在,真实地和我一起活在这个世界、活在当下!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说到最后,千帆的声音已然嘶哑。
还是难看地崩溃了!
内心如火如荼的情感似洪流暴发,胸口的灼痛感一片火辣辣。无论此刻是冥狱烈焰,还是祥静天堂,他都已经无法回头。
眼前的视线早已模糊。
「对不起,没想到我竟然让你这么难过……」
穆天成伸出指尖,拭去对方眼角剔透晶莹的一滴泪,不由惊心动魄于它的美,更心痛于千帆苍白而倔强的脸色。
刹那间……心旌动摇!
如果能做些什么来止住他的悲伤,哪怕要摘天上的月亮,穆天成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然而现在的他却束手无策,不知要怎样才能止住千帆脸上不断纵流的眼泪。
「你别哭……别哭嘛……」
穆天成只能像哄孩子一样,以粗糙大掌一遍遍地拭过对方眼角。回过神来的千帆胡乱用手擦了一把脸,低头想摆脱他的抚慰,却被抬起下巴……
浅浅暮色中,男人幽邃的黑眸深不可测,凝聚着将自己一击即碎的力量。
四目相对,心脏阵阵悸动。
荒芜的胸口涌过一道暖流;枝叶蔓延,繁花复苏。
「知道吗?你的吻真是烂透了,不过没关系,我很喜欢——但今后还是由我主动吻你吧。」
穆天成微微一笑,低头吻上千帆的淡色唇瓣……
这个吻像一滴露珠坠入湖面,圈起涟漪后,心湖开始泛滥生烟。
穆天成先是轻轻地衔住他的双唇,辗转吮吸,再温柔地撬开他的牙齿,卷住他瑟缩在口腔深处的舌尖,摩擦起来……
千帆僵硬得像块石头,眼下的态度与刚才的大胆举动形成强烈反差,反而让男人更欲罢不能。穆天成于是更深地捕捉住他的舌尖,温柔爱抚,尽情汲取刚才未及品尝的滋味。
两人是同性没错,这样的吻却没有一丝违和感——千帆嘴唇的触感如同樱花一样,柔软得不可思议。
彼此的唾液交缠,甘美溢满胸口,兽性的冲动渐渐无法抑制,想捕捉更悸动的甜美,于是男人扶住千帆的后脑杓,将他扣入怀中肆意放纵。
不放过口腔任何一个角落,贪婪地吮吸对方嘴里的唾液;无视他轻微的挣扎,愈来愈像头饥渴的野兽,非得不断榨取对方的甘甜芬芳,才能纾解胸口的阵阵骚动;哪怕自己突如其来的放肆已经吓到他,穆天成也不愿意放手。
炽热无比的吻,仿佛能深及灵魂。
胸口如同正被暴风雨鞭挞的天空,纠结着激烈的失衡感。
从来没有像这样想吻一个人的冲动,拥他入怀的感觉好得令人眩目,半年来的焦躁在这一刻全部得到补偿。穆天成恍然大悟,迟钝如自己,原来早已深陷情网却仍不自知;但他不但不慌,反而欣喜自己终于失控!
他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做任何事之前都深思熟虑、计划周全;曾以为无法控制的恋爱只是发生在影视小说中的夸张描写,更以为自己此生都不可能碰上像父亲与盛靖广那样相濡以沫的恋情,然而他错了!
儿时那抹温热的触感到今天依旧鲜明熟悉……其实它一直刻在他内心深处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天成才缓缓松开千帆。千帆脸色绯红,胸口激烈起仗,显见受惊不小,目光更是游移不定,不敢与对方视线接触,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我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冲动……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
穆天成如此喃喃低语,略带迷惑地审视对方;涌过胸口的悸动如此美好,即使在无法形容的酸涩中也饱含温柔。
——宛若初恋。
「我愿意和你一起真实地活在当下……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穆天成将额头抵上对方额头,鼻尖几乎相触,静静感受彼此的温热呼吸。
什么叫做真实?什么才是真实?要怎样才算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直觉得这样的自己没什么不好——不接近、不疏远,温文有礼,将自己与他人隔开一道安全距离;只要凡事采取淡定观望的态度,那么如画卷般笔直铺展的人生便不会有任何丑陋的败笔。然而千帆出现了,一切就此不同!
「你……确定吗?」
千帆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非常确定,没有比现在更确定的时候了。」
以手掌轻抚他脸颊,穆天成凝视对方良久,胸口泛起一片柔软:
「千帆,跟我回去吧。」
说罢,他再度轻啄对方的唇角。不同于先前带点病态的苍白,千帆此刻的唇瓣因方才的激吻而一片嫣红,性感撩人,让穆天成如飞蛾扑火般再度凑近……
「等一下,我可没兴趣当众表演吻戏!」
千帆面红耳赤地阻止他,穆天成这才发现花园的灌木丛后已在不知不觉间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其中最醒目便是越泽远的学弟——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大到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穆天成不由朗声大笑……
「你居然笑得出来?」
千帆狠狠瞪着他——这样的表情在穆天成眼中同样是生动异常。
「好吧,我们走啰。」
穆天成弯腰捡起拐杖,揽住对方的腰扶住他,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一步步朝医院外走去。
夕晖时分的朝霞流光溢彩,将天际渲染成一幅美丽的泼墨画,脸颊映着霞光的千帆显得俊美非凡。
他将会成为自己携手一生的对象。
肩头虽负有重担,内心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两人边走边不时含笑凝视对方,珍惜的目光足以铭刻一生。
彼此再没有说话,只是这样互相搀扶,齐步朝前方走去。


第十章

三周后,穆天成通知父亲「要带千帆一起共进晚餐」。虽然穆子维和盛靖广在医院时已经见过千帆,但这次会面的意义非比寻常,异常紧张的穆子维一大早便起来打扫别墅,把客厅擦得一尘不染。
「儿媳妇上门拜见丈人,紧张的应该是他吧,你干么站立不安啊?好了好了,这茶几你已经擦了三遍,都能照出人影来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看不过去的盛靖广放下手中报纸,想拉过穆子维。
「不行,我要再整理一下洗手间。」
屁股刚沾到沙发又跳起来,穆子维慌慌张张地朝浴室走去。盛靖广无奈摇头,微微一笑,继续看报纸。

晚上七点整,门铃准时响起。
一下午都在厨房忙碌的穆子维猛地跳起来,神色惊慌地拉住盛靖广:
「我脸上干净吗?衣服整齐吗?还有……」
「镇定点,有我在嘛!」
面对盛靖广处变不惊的沉稳,穆子维终于安下心,缓缓把门打开,只觉眼前一亮。
只见一对西装笔挺、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门口。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气质均佳——一个俊朗中带着沉稳,连笑都是说不出的如沐春风;一个秀逸优雅,眉宇间却带点一丝淡淡疏离,如劲松墨竹,相映成辉。
站在身侧的盛靖广忍不住在心里喝彩:好相配的一对!
「爸、盛叔,这是千帆。」穆天成先行介绍。
「伯父好,盛叔好。」千帆礼貌地打招呼。
「在医院就见过了,快进来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定饿了吧?」
穆子维笑着让两人进门。
千帆知道穆天成有很严重的「恋父情结」,心里当然嫉妒;但他以前在医院见过穆子维,对方清净整洁的模样极具亲和力,今日再见这样温和细致的父亲,总觉得能理解男人喜欢照顾人的性格从何而来。
整洁的餐厅灯火通明,长方形的餐桌上早已摆上美味佳肴,香气四溢。
「坐吧,随意吃。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用客气。」
穆子维先行落坐主位,盛靖广坐在他对面,而穆天成和千帆分居一左一右,占据两侧。
众人视线交对,微微一笑。
很温馨的全家福。虽然这个「家」超越社会常理,在他人眼中恐怕匪夷所思,穆天成却不觉得有半丝违和。
父亲一向开明,充分相信自己的择偶眼光——再加上这个人还是奋不顾身救了自己的千帆,所以当穆天成坦诚告知后,穆子维在吃惊之余,倒也能欣然给予祝福。
盛靖广开了一瓶红酒,主动给每人斟上。千帆道谢拿过,放在鼻尖闻了闻后,露出欣喜的微笑:
「Petrvs?是好酒呢。」
「你懂酒吗?」
盛靖广是品酒好手,平时便好收藏各种世界顶级红白酒,闲暇时小酌怡情。
「懂一点,以前念大学时在酒庄打过工,略知一二。」
「一闻就知道酒的品牌,可不只是『一二』的程度了吧?」
盛靖广含笑看他:
「尝得出年分吗?」
千帆把酒杯拿在手中,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观察它的成色,然后轻轻抿了一小口——脸上表情并无太大变化——接着再喝一口后才沉吟道:
「大概是八二年的?这个年分的Petrvs每一瓶都是上品,伯父真有收藏眼光。」
盛靖广开怀大笑,颇有巧遇知音之感。
「果然是行家,你比小成有品味多了。」
穆子维平时虽然也会一起喝,却全然辨不出酒的好坏——这点穆天成也一样——现在终于碰到同好,盛靖广自然欣喜万分。
「是是,在你眼里,我是牛嚼牡丹就对了。」
穆天成记得以前盛靖广也曾邀自己共饮红酒,并询问感想,结果穆天成直率地答了一句「跟起市买的没什么两样」,把盛靖广气得七窍生烟。
「倒还算有自知之明嘛。」盛靖广斜睨他。
大家品尝着美味的红酒与香嫩鸭胸,说说笑笑,气氛和谐而欢快。
「这些菜还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不好吃一定要直说,下次我可以改进。」
穆子维亲切地询问千帆。
「伯父太谦虚了,您的手艺完全可媲美大厨——肉烤得软嫩无比,酱料又鲜甜浓郁,我很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西餐了。」
千帆对他笑道。
「你喜欢就好。」穆子维乐得脸上开了花。
穆天成见千帆与他们言谈甚欢,毫无隔阂,心里十分局兴;从这点可见千帆原先的疏离的确只是刻意伪装,自从两人卸下心防后,他的态度日趋自然,比以前柔和多了。
千帆在来这里之前十分忐忑,穆天成劝了半天才说服他与父亲见面;出发前,他在卧室足足挑了一小时衣服,又在浴室待了好半天后才以一身清爽外表出现……可见千帆对自己还有这次会面的重视程度。
这么一想,穆天成的心情不由变得更好。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宾主尽欢。
穆子维坚持要自己收拾餐具,赶他们去客厅;不过千帆不肯让他一个人操劳,连忙过去帮忙。穆天成也想跟去,却被盛靖广使了个眼色拉住;两人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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