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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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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就像一团毛线球。
就在这时,它突然往上高高荡起,暮先生把脑袋向后一仰,八脚夫人就径直飞到半空中。那根蛛丝断了,它一圈一圈地翻着跟头。我望着它飞上去又落下来,以为它会掉到地板或桌子上,没想到它居然稳稳地落在暮先生的嘴巴里!
一想到八脚夫人就要顺着暮先生的喉咙滑下去,钻进他的肚子里,我就差点吐了出来。我以为它肯定会把暮先生咬死。可是这只蜘蛛比我知道的聪明得多。它刚才落下来的时候已经伸出腿来,抓住了暮先生的嘴唇。
暮先生把脑袋伸到前面,让我们看清他的脸。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八脚夫人就悬挂在他的嘴唇间。它的身体有节奏地跳动,在他嘴里出出进进,看上去就像一只他不停地对着它吹气吸气的气球。
我不知道那笛子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暮先生现在怎么控制蜘蛛。就在这时,高先生拿着另一支笛子出现了。他吹得不像暮先生那样好听,但也足以唤起八脚夫人的注意。它仔细听着,然后从暮先生嘴巴的一边爬到另一边。
起初我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便使劲儿伸长脖子看着。后来我看见暮先生的嘴唇上有一根根的白丝,这才明白过来:它在织网!
它织完网,就像刚才那样从暮先生下巴上悬挂下来。暮先生的嘴巴上织了一张大大的蛛网。他开始把蛛网舔到嘴里嚼着!他把蛛网整个儿都吃了下去,然后揉揉肚子(小心着不要碰到八脚夫人),说道:“味道真美。没有什么比新鲜蛛网更好吃的了。在我的家乡,这可是一道美餐呢。”
他又让八脚夫人在桌子上推球,然后让它站在球上保持平衡。他拿出几件小小的体操设备,很小很小的杠铃、绳子和吊环,开始测试它的本领。凡是人能做到的,八脚夫人都照样能做,比如把杠铃举过头顶,还有顺着绳子爬上去,把自己悬在吊环上。
然后,暮先生端出一套很小很小的餐具。有小盘子、小刀子、小叉子,还有小巧玲珑的玻璃杯。盘子里装满了死苍蝇和其他小昆虫,我不知道玻璃杯里是什么。
八脚夫人开始用餐了,举止非常优雅,简直挑不出毛病。它居然能拿起刀叉,每次四把,把食物往自己嘴里送。桌上还有一只假盐瓶,它拿起来往一只盘子里撒了一些!
大概就在八脚夫人端起玻璃杯喝东西时,我认定它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宠物。只要我能得到它,要我拿什么去换我都舍得。我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我能把它买下,爸爸妈妈也绝不会让我养它——但我还是忍不住渴望着。
表演结束了,暮先生把蜘蛛放回笼子里,深深地鞠了一躬,全场观众热烈鼓掌。我听见好多人说,让蜘蛛咬死可怜的山羊是不公平的,可是那一幕多么刺激啊。
我转向斯蒂夫,想告诉他我认为这只蜘蛛有多么棒,但他还盯着暮先生呢。他看上去不再害怕了,但他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对头。
“斯蒂夫,怎么了?”我问。
他没有回答。
“斯蒂夫?”
“嘘!”他厉声地说,然后一句话也不肯再说,直到暮先生离开了舞台。他望着那个古怪的男人回到舞台侧翼,然后才转向我,喘着气说:“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是那只蜘蛛吗?”我问。“它真了不起。你认为——”
“我说的不是蜘蛛!”他不耐烦地说,“谁在乎一只傻里傻气的破蜘蛛?我说的是……是暮先生。”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出那人的名字,似乎他本来想用另一个名字称呼他。
“暮先生?”我不解地问。“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过吹了吹笛子而已。”
“你不明白,”斯蒂夫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怎么,你知道吗?”我问。
“知道,”他说,“不瞒你说,我确实知道。”他摸了摸下巴,脸上又显出担忧的神情。“我只希望他不知道我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们大概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第十三章
暮先生和八脚夫人退场后,又有短暂的幕间休息。我想叫斯蒂夫再跟我说说那个男人是谁,但他死活不肯开口了。他只是说:“这事儿我得考虑考虑。”然后就闭上眼睛,垂下脑袋,在那儿使劲儿地思考。
幕间休息时,又有许多很带劲儿的小玩意拿出来卖:胡子夫人脸上的那种胡子啦,神手汉斯的模型啦,最精彩的还有和八脚夫人一模一样的橡皮蜘蛛。我买了两只,一只给我,一只给安妮。虽然它们不像真家伙那样棒,但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们还卖糖做的蛛网。我买了六张,把我口袋里的最后一点钱都用光了。在等待下一个怪物上场时,我吃掉了两张蛛网。味道有点像棉花糖,我把第二张蛛网衔在嘴唇中间,像暮先生那样舔着吃。
灯光暗下来了,每个人都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下一个上场的是钢牙格莎。她是一个大块头女人,粗腿、粗胳膊、粗脖子,脑袋又大又结实。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钢牙格莎!”她说,她的声音显得很严厉。“我的牙齿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我小的时候,我父亲把手指放在我嘴里逗我玩,我一口就咬掉了两根!”
有几个观众笑了起来,她用恶狠狠的目光阻止了他们。“我不是一个喜剧演员!”她厉声地说,“如果你们再嘲笑我,我就下来把你们的鼻子咬掉!”这话听着非常可笑,但没有一个人敢笑。
她说话声音很响。每句话都是喊出来的,后面都带着惊叹号,“我的牙齿把世界各地的牙科医生都惊呆了!”她说,“我在每家大的牙科中心都接受过检查,但谁也弄不清它们为什么这么坚固!有人愿意给我一大笔钱,要拿我去做实验,但我喜欢旅游,就没有答应!”
她拿起四根钢条,每根大约都有三十厘米长,粗细不等。她请观众自愿上台,就有四个男人走了上去。她给了每个人一根钢条,叫他们使劲儿把它们折弯。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谁也没有成功。等他们都败下阵去后,钢牙格莎拿起最细的那根钢条,放进嘴里,咔嚓一下就咬断了!
她把两截钢条拿给了一个人。他吃惊地瞪着它们,然后把一截放进自己嘴里咬了咬,要验证它是否真是钢的。他差点把牙齿都磕碎了,痛得惨叫起来,这证明钢条是真的。
格莎把第二根、第三根钢条拿起来,如法炮制,它们都比第一根粗。轮到第四根了,它是四根里面最粗的,格莎居然嘎吱嘎吱地把它嚼成了碎片,就仿佛那是一根巧克力棒。
接着,两个戴兜帽的助手拿上来一面大大的暖气片,格莎在上面咬出了许多洞!然后他们又给了她一辆自行车,她连车身带轱辘一股脑儿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成一个小球!我想,世界上不管什么东西,只要钢牙格莎拿定了主意,就没有她咬不碎的。
她又请观众自愿上台。她递给一个观众一把大锤和一把大凿子,又递给另一个观众一把小锤和一把小凿子,再递给第三个观众一把电锯。她仰面平躺下来,把大凿子放进嘴里,朝第一位自愿者点了点头,示意他用大锤去砸凿子。
那人把大锤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砸了下来。我以为他要把格莎的脸砸成肉饼了,看来其他许多人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们纷纷倒抽冷气,用手捂住眼睛。
但格莎可不是傻瓜。她猛地一闪躲开了,大锤砸在了地上。她坐起来,呸地吐出嘴里的凿子。“哼!”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就那么傻吗?”
一个戴蓝色兜帽的人走上台,把大锤从那男人手里拿了过去。“我只是叫你上台证实大锤是真的!”格莎冲那人说。“好了,”她又对我们观众席里的人说,“瞅仔细了!”
她又躺了下来,把凿子塞进嘴里。戴兜帽的人等了片刻,然后高高举起大锤,猛地砸了下去,速度比刚才那人更快,用的劲儿也更大。大锤击中了凿柄,发出一声尖锐的巨响。
格莎坐了起来。我以为会看见牙齿从她嘴里掉出来呢,但她张开嘴巴,拿掉凿子后,牙齿完好如初,连一道裂缝也看不见!她大笑起来,说道:“哈!你们以为我没有真本事就敢胡吆喝吗!”
她让第二个自愿者动手,那人手里拿着小锤子和小凿子。她提醒他小心别弄伤了她的牙床,然后让他把凿子插进她的牙齿里,重重地敲打。他抡起锤子,使劲地砸呀砸呀,差点把胳膊累断了,也丝毫没能伤害那些牙齿。
第三个自愿者试图用电锯把牙齿锯掉。他用锯子在她嘴里来来回回地拉呀拉呀,火花溅得到处都是,但当他放下电锯、擦去粉末后,格莎的牙齿还是那样洁白、明亮、坚固。
在她之后上场的是曲体双胞胎塞弗和塞萨。这对双胞胎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和排骨亚历山大一样,也是柔体杂技演员。他们的表演包括把身体和对方缠绕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人有两个前胸却没有后背,或者有两个上身却没有下肢。他们的演技很娴熟,看着倒是怪有趣的,但跟其他演员比起来,就显得不够带劲儿了。
塞弗和塞萨的表演结束后,高先生走上台,感谢我们的光临。我以为怪物们还会再次出场,在舞台上站成一排,然而没有。高先生只是说,我们出去的时候可以在大厅后面再买到一些礼品。他叫我们把这个马戏团介绍给我们的朋友。然后他再次感谢我们的光临,并说演出到此结束。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收场了,我觉得有些失望,但时间已经很晚,我猜想怪物们大概都累了。我站起来,拿起我买的那些东西,转身正想对斯蒂夫说些什么。
他抬眼望着我后面的楼厅,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扭头想看他在望什么,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人突然尖叫起来。我抬眼一看,明白了。
楼厅上有一条大蛇,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长的蛇呢。它正顺着一根柱子,滑向楼底的人群!
第十四章
蛇的长信子从嘴里吐出吐进,看样子它是饿极了。它的颜色倒不很鲜艳——是墨绿色的,间或有一些比较鲜亮的斑点——但看上去非常危险。
楼厅下面的人吓得纷纷逃回他们的座位。他们一边跑一边尖声大叫,把买的东西也扔在了地上。几个人晕过去了,还有一些人摔倒在地,被人踩在脚下。幸好我和斯蒂夫坐在靠近前台的地方:我们是剧场里个头最小的,如果被卷进这场骚乱,肯定会被踩成肉泥。
大蛇正要滑到地板上,突然一道强光射在它的脸上。大蛇呆住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强光。人们不跑了,紧张的情绪平定了下来。那些摔倒的人爬了起来,还好,看上去没有人伤得很严重。
我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我转身朝舞台望去,看见了一个男孩。他大概十四五岁,身体很瘦,长着一头黄绿色的长发。他眼睛的形状很古怪,像蛇眼那样窄窄的。他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袍子。
男孩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把胳膊举过头顶。长袍滑落下来,望着他的人都吃惊得猛吸一口冷气。他全身覆盖着鳞片!
他从头到脚闪闪发亮,绿色、金色、黄色和蓝色,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他转了个身,我们看到他的背后也和前面一样,只是有几处颜色稍微深一些。
然后他又转回身来,趴在地上,从舞台上滑了下来,那动作跟蛇一模一样。我这才想起广告传单上的蛇娃,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他滑到地板上,站起来朝剧场后面走去。在他经过时我发现他的手和脚都生得很怪:手指和脚趾间有一层薄薄的皮肤互相连着。他看上去有点像我在一部恐怖电影里看到过的那个住在黑湖里的怪物。
他在离柱子几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蹲下身子。刺得蛇看不清东西的强光突然灭了,蛇又开始爬动,最后滑下了柱子。男孩又发出那种嘶嘶的声音,蛇停住不动了。我记得在哪本书里读到过,蛇听不见声音,但能感觉到。
蛇娃往左边挪了挪,又往右边挪了挪。蛇的脑袋跟着他动,但没有出击。男孩一点点地向蛇靠近,最后蛇都能够碰到他了。我担心蛇会扑过来咬死他,真想大声喊他快跑。
但蛇娃心里有数。他靠近后,就伸出长着蹼的古怪手指,在大蛇的下巴下面轻轻挠了挠。然后他俯身向前,亲了亲蛇的鼻子!
蛇缠绕到男孩的脖子上,绕了两圈,尾巴从男孩的肩膀上垂下来拖在背上,像一条长围巾。
男孩抚摸着蛇,脸上露出微笑。我以为他会走到人群中来,让我们大家摸一摸蛇,但他没有。他走向剧场的一侧,停在离出门通道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把蛇从身上解开,放到地板上,然后又在它的下巴下面挠了挠。
这次蛇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我看见了它的长牙。蛇娃在离蛇不远的地方平躺下来,然后扭动着朝蛇爬去!
“不要啊!”我轻声对自己说,“他肯定不是打算……”
没想到,他真的把脑袋伸进了蛇大张着的嘴里!
蛇娃在蛇嘴里待了几秒钟,然后慢慢退了出来。他又把蛇缠绕在身上,一圈又一圈,最后蛇把他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只剩下他的脑袋露在外面。他费力地跳着站起来,咧开嘴笑了。他看上去就像一卷地毯!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高先生在我们身后的舞台上说,“现在是真的结束了。”他微笑着从舞台上一跃而起,消失在半空的一股烟雾中。烟雾散去后,我看见他已经到了剧场的后排,把出口的帘子撩了起来。
漂亮女人和戴蓝色兜帽的神秘人都站在他的左右,他们怀里抱着一摞装满新奇玩意儿的托盘。我真后悔我口袋里已经一文不名。
我们等着退场时,斯蒂夫一言不发。我从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看出,他还在思索着什么。从过去的经验中,我知道这时候跟他说话是自讨没趣。斯蒂夫一犯脾气,钻起牛角尖儿,九匹马也没法把他拉回来。
后面的观众走空后,我们也开始朝剧场后面走去。我把我买的东西都拿上了,还把斯蒂夫手里的礼品也抢了过来,因为他只顾自个儿出神,准会把礼品落下弄丢的。
高先生站在剧场后面撩着帘子,对每个观众微笑着。我们走近时,他笑得更亲切了。
“嘿,孩子们,”他说,“觉得演出怎么样?”
“太妙了!”我说。
“你们不害怕吗?”他问。
“有一点儿,”我承认道,“可是并不比别人怕得厉害。”
他笑了起来。“你们俩真是好样的。”他说。
后面还有人,我们不想把他们堵住,只好加快脚步。我们走进两边挂着帘子的那一小段走廊时,斯蒂夫四下望了望,然后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你自己回去吧。”
“为什么?”我问,一边停下了脚步。刚才在我们后面的人正跟高先生说话呢、所以现在不太拥挤。
“你听我的就是了。”他说。
“为什么要这样?”我问。
“因为我先不回去,”他说,“我要留下来。我不知道事情会有什么结果,但我必须留下来。我过后再回家找你,等我……”他没有说下去,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们推开第二道帘子,来到放着桌子的那段走廊,桌上蒙着长长的黑布。我们前面的人背对着我们。斯蒂夫扭头望了望,确信没有人会看见,就一猫腰钻到桌子底下。躲到了黑布后面!
“斯蒂夫!”我压低声音说,真担心他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快走!”他也压低声音说道。
“可是你不能——”我说。
“照我说的做!”他恶狠狠地说,“快走,不然我们就被抓住了。”
我真不愿意这样,但有什么办法呢?听斯蒂夫的口气,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他就要发疯了。我以前见过斯蒂夫大发雷霆的样子,他生气的时候,别人最好离他远点儿。
我只好走了,转过拐角,顺着通向前门的长长的走廊往前走。我走得很慢,脑子里盘算着。前面的人都走远了,我扭头望望,后面仍然没有人。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扇门。
就是我们进来时看见的那扇门,通往上面的楼厅。我在门边停住脚步,又一次看了看身后。还是没有人。
“好吧,”我对自己说,“我也留下来!我不知道斯蒂夫到底要做什么,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遇到了麻烦,我希望在这里帮他一把。”
我没等自己改变主意,就打开门,一闪身溜了进去,又赶紧回身把门关上。我站在黑暗里,心跳得像小老鼠乱窜。
我在那里站了好长好长时间,侧耳细听着,直到最后一批观众也走了出来。我可以听见他们在低声谈论刚才的演出,声音压得很低,显得惊魂未定,但同时也很兴奋。然后他们都走了,四下里一片寂静。我以为我能听见剧场里面发出的声音,比如人们打扫场地、把椅子放回原处的声音,但整个建筑物像坟墓一样,一片死寂。
我往楼梯上走去。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以看得很清楚。楼梯很破旧,踩上去嘎嘎作响,我真担心它会在我的脚下断裂,我掉下去摔死。还好,它承受住了我的重量。
我来到楼梯顶上,发现自己站在楼厅中央。这里很脏,到处都是尘土,而且很冷。我悄悄往前移动,浑身发抖。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舞台。灯还亮着,每样东西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四下里没有人,没有怪物,没有漂亮女人,没有戴蓝色兜帽的人——也没有斯蒂夫。我缩回身子坐了下来,等待着。
大约五分钟后,我看见一个影子慢慢地、鬼鬼祟祟地朝舞台走去。它纵身跳上舞台,走到中央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是斯蒂夫。
他开始朝舞台左侧走去,没走几步停了下来,又转身向右侧走去,后来又停了下来。我可以看见他啃着自己的手指甲,犹豫着到底往哪边走。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头顶上空响起。“你在找我吗?”那声音问。一个身影从上面扑向了舞台,手臂张开着,长长的红色斗篷像一对翅膀一样在身后飘荡。
那身影落到舞台上,一骨碌打了个滚,斯蒂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我也吓得往后一倒。等我又坐直身子时,那个身影已经站在那里,我可以看清那人的红衣服、橘黄色的头发、煞白的皮肤和那道大伤疤。
是暮先生!
斯蒂夫想说话,但他的牙齿颤抖得太厉害了。
“我刚才就看见你盯着我。”暮先生说,“你第一眼看见我时,大声地喘息着。怎么回事?”
“因—因—因为我—我—我知道你是—是谁。”斯蒂夫总算说出话来,但结结巴巴的。
“我是拉登·暮先生。”那个看上去阴森森的男人说。
“不是,”斯蒂夫回答,“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哦?”暮先生笑了,但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丝幽默。“告诉我,小毛孩,”他讥讽地说,“我到底是谁呢?”
“你的真名是封·霍斯顿。”斯蒂夫说,暮先生吃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可斯蒂夫说出另一句话后,我的下巴也掉了下来。
“你是个吸血鬼。”斯蒂夫说,然后是一片寂静,很长很长时间的寂静,使人感到说不出的恐惧。
第十五章
暮先生(或者封·霍斯顿,如果这是他的真名)笑了。“这么说,”他说,“我被发现了。我不应该感到意外,这种事早晚会发生的。告诉我,小家伙,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谁。”斯蒂夫说。
暮先生皱起了眉头。“听着,小家伙,”他恶声恶气地说,“别跟我玩这一套。告诉我,你在替谁卖命?是谁派你来找我的?他们想干什么?”
“我没有替任何人卖命。”斯蒂夫仍然坚持道,“我家里有许多书和杂志,都是关于吸血鬼和怪物的,我在上面看见过你的一张照片。”
“一张照片?”暮先生怀疑地问。
“是一幅画,”斯蒂夫回答,“一九〇三年在巴黎画的。你和一个富婆在一起。那篇报道说你们两个差点就结婚了,但她发现你是个吸血鬼,就把你给甩了。”
暮先生笑了起来。“真是个蛮不错的借口。她的朋友们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面子上好看一些,胡编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但那不是胡编的,对吗?”斯蒂夫问。
“对,”暮先生没有否认,“确实不是。”他叹了口气,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斯蒂夫。“不过,这要是她胡编的,你的日子倒更好过一些!”他粗声大气地说。
如果我处在斯蒂夫的位置,听到他说这句话,肯定会吓得撒腿就跑。可是斯蒂夫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你不会伤害我。”他说。
“为什么不会?”暮先生问。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斯蒂夫说,“我把你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会去找警察的。”
“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他。”暮先生轻蔑地说。
“大概不会,”斯蒂夫没有否认,“但如果我死了或者失踪了,他们肯定会去调查的。你大概不愿意这样吧。许多警察都来盘问你,在大白天到这里来……”
暮先生十分反感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可恶的毛孩子!”他气呼呼地吼道,“我讨厌你们!那么你想要什么?钱?珠宝?发表我的故事的权利?”
“我想跟你在一起。”斯蒂夫说。
我一听这话,差点从楼厅摔了下去。跟他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暮先生问,他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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