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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剑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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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放肆,只得违心道:“好妹妹,我实在是与人早有婚约,但对象不是陈小姐,你生得花容月貌,比之那三国时候的貂婵还绰绰有余,美上三分,最起码,你也应该找个像吕布那样英俊的人。我容貌粗俗,长得和那曹操一般,你何苦认准我这棵歪脖子树呢?”项红梅笑道:“伊愿哥哥不必客气,小妹一生,最佩服的就是那长得与众不同的曹孟德,心下里简直是喜欢死他了,苍天果真待我不薄,连送来的情郎长得也同孟德公一般奇特。”
伊愿本以为如此一说,那项红梅必定会放过自己,岂知端端的对着枪尖撞了上去,真是肠子都悔青了。项高阳笑道:“你们小两口不必客套,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体已话留着到闺房里说罢,现下我要为贤婿诊治。”项红梅道:“爹爹真是聪明,还是先把伊愿哥哥医好再说。”项高阳伸出食中二指,一搭伊愿脉搏,良久方始放开,眉头紧锁,项红梅道:“爹爹,伊愿哥哥的病很难根治吗?”
项高阳缓缓道:“那倒不是,乖女儿,我这贤婿内力平平,体内也没有中毒迹象,想是已经服过解药,无甚大碍。我是在思忖用何种药物,可以迅速提高他的内功,否则以他这等粗俗功夫,行走江湖岂不遭人耻笑,我胖大夫一生威望便要毁在贤婿手中?”项红梅道:“爹爹果然深谋远虑,为女儿想得周全。”项高阳爱怜道:“你这孩子,我项高阳一生,挣得家财万贯,便是下辈子也不愁生计,加之黑白两道的朋友们都还抬爱,行走江湖也颇受人尊重,实是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但唯有我这个宝贝女儿的婚事,颇是让我费心,只要我女儿喜欢,便是皇帝佬儿的太子爷,为父的也给你抢来。”项红梅娇嗔道:“爹爹,你在伊愿哥哥面前提这个干吗,女儿多不好意思。”
项高阳道:“有什么不好意思,难道我项高阳的女儿比不上他皇帝佬儿的公主吗?”伊愿在旁听得他们父女俩谈得热络,趁其不备,转身一个箭步,欲施展轻功从房顶逃走,不及起脚,脖子一紧,被项高阳从后面抓住衣领,项高阳手起指落,连点了伊愿几处大穴,伊愿口虽能言,但四肢不能动弹,这下想走,怕是比登天还难。
项红梅惊道:“爹爹,你点愿哥哥的穴道干吗?”项高阳道:“我这贤婿甚是顽皮,若不点他穴道,怕他乱走乱跑,遇见坏人便有大麻烦。”项红梅道:“愿哥哥向来知书达礼,想来不会招惹是非,你解开他穴道罢。”项高阳道:“等为父施展完金针刺穴*,帮他打通全身经脉,然后再让他连服几支百年山参后,再解开穴道。”
项红梅一闻父亲此言,并无恶意,当下将伊愿抱往床上,在伊愿耳边柔声道:“愿哥哥,你不必提心,我爹爹是为你好,他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神医,多少人想我爹替他们施以金针*提高内力,爹爹都不曾应允,你是我爹爹施此*的第一人。”伊愿见项高阳拿出许多支长针,心头恐慌,叫道:“你爹爹虽然医术高明,但这内功须得日日勤练,水到渠成方可,世上哪有什么速成之法?何况他拿那么长的金针,若是一不小心刺偏,害了我性命怎办?”
项高阳似笑非笑道:“害了便害了,大不了叫下人用麻袋装好,扔到乱葬岗喂野狗了事。”伊愿大急道:“不要乱来,红梅妹妹,你快快阻止你父亲施针。”项高阳道:“老子偏要乱来,你能怎的?”手起一针,重重插在伊愿胸口任脉之上。伊愿痛得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幽幽醒来,却见房间里一片漆黑,伊愿试了下身手,除了手能活动之外,腿上穴道仍未解开,当下在黑暗中摸索身体解穴,试了数次,终是徒劳,正自焦急,听得隔壁吵闹之声,一人道:“项神医,我们堂主受了内伤,五脏移位,你若不即刻诊治,恐我家堂主有性命之忧。”项高阳道:“我说过不治,便是不治,你啰嗦些什么?”
那人道:“项神医,你要多少诊金,只管开口,都好商量,咱们七十二盟有的是钱,不须担心。”项高阳道:“老子别的都缺,唯独这金银财宝,却是下辈子也花不光,少拿这个说事。”那人恳求道:“项神医,那你说说你到底需要什么才肯诊治我家堂主?”项高阳道:“若要诊治你家堂主,也并非不可,听说你们七十二盟,新近从长白山寻得了一支千年老山参,若是你把这个作为诊金,诸事便都好商量。”那人急道:“项神医,不是我不愿拿山参来救堂主性命,实是这老山参不在在下手中,想那山参何等珍贵,我们也是花费了万两黄金方才购得,现下山参在周盟主手中,急切间实是讨要不来。”
项高阳道:“那你们盟主不关心你家堂主性命?”那人道:“盟主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七十二行事务众多,盟主他老人家就算关心,也无法及时赶来杭州啊?”项高阳道:“那就不是我的事情,拿来山参再说,别打扰我休息。”那人和其它几人商量了一阵,然后道:“项神医,这山参虽然在我家盟主手中,但咱们杭州堂口是江浙两省中的大堂口,他老人家也会顾及到这个事实,你只要救好我们堂主,老山参我们改日一定奉上。咱们江湖中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神医通融一下。”
项高阳道:“你们既然如此诚恳,我就先帮你们堂主用金针*稳住五脏,一日之内不至丢掉性命,但若是明日不把老山参交来,无论何等高明的大夫,都断然无法医好你家堂主。”那人道:“求神医先行施针,我们兄弟现下马上赶往苏州,明日一早,定会将老山参奉上。”项高阳道:“好罢。”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几人出了院门,随即一阵扑哒声响,想是项高阳已为那堂主用金针稳住了内脏。
过不一刻,项高阳施针已毕,持一蜡烛来到伊愿房中,伊愿道:“前辈,我腿上穴道未解,你帮我解开罢。”项高阳道:“臭小子,你啰里啰嗦,不知道有哪点好,我观察了许久都没看出来,哎,我那苦命的梅儿,若是嫁给了你,你不但头脑蠢笨,而且武功低微,他日里行走江湖,岂不让我日夜牵挂?”
伊愿道:“正是,晚辈一介文弱书生,别无所长,前辈你,就另外找一贤婿罢。”项高阳道:“我也有此意,但是我那苦命的梅儿,从一岁起就没了娘亲,虽然我对她百般疼爱,但她终究缺少母爱,我做为一个男人,又做不了妇道人家的事情,真是让她从小受了无数的苦痛。”言罢眼角含泪。伊愿道:“前辈不必如此,天生一人,必有一命,红梅妹妹有你这样一个父亲,比那双亲健在的孩子都还要幸福,哪会感到痛苦?”
项高阳道:“若是梅儿像你这般想就好了。”伊愿道:“前辈原来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啊,自古道捆绑不成夫妻,强扭的瓜不甜,若我和红梅成婚后,夫妻二人整日里争争吵吵,岂不让前辈更加伤心?再说我父亲在我一岁时就与人订了婚约,若是我悔婚另娶,岂不被江湖中人耻笑,也对前辈名声不利,还望前辈三思,早早放了晚辈。”
项高阳一惊道:“你这小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拿话撩我心软,趁机逃跑。臭小子,你给我记住,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这等小伎俩,岂能骗得了我。”伊愿见一计不成,急得冥思苦想,只望再觅一计。项高阳道:“臭小子,不要胡思乱想,快些安歇,听说你是大观书院学生,明日里还要早早起床上学,我让梅儿送你去书院,不过我要提醒你,若是明日不回到我家中,东西乱跑,便是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我手心。”言毕不理伊愿,回房歇休。
伊愿气得暗骂这老糊涂,就算为了自己女儿幸福,焉有捆绑强迫之理?但终究无奈,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待到雄鸡唱白,方沉沉睡去。正睡得香甜,额头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伊愿一惊,睁眼一看,却见项高阳立在床头,胖大夫冷冷道:“小子,快快起床上学。”伊愿一伸大腿,发觉腿上穴道已解,不禁心头暗喜,忖道我到了书院,便不出来,你能奈我何?就算你打上门去,有莫高声先生在,必定讨不了好。当下翻身起床,和项红梅用过早膳,二人相伴,一前一后前往书院上课。
刚到大观书院门楼,却见周南山、王博和孙玉喜三人堵住去路,王博笑道:“恭喜学兄,贺喜学兄。”伊愿道:“王兄,喜、喜从何来呀?”王博似笑非笑道:“你昨夜娇妻在搂,温玉在怀,岂不值得恭贺?”伊愿道:“王学兄不许胡说,哪有此事。”王博突然高声叫道:“各位学兄,都过来瞧瞧我们伊学兄的娇妻罢。”伊愿听得大慌,也不顾项红梅,步法一闪,慌乱逃进书院,项红梅在身后叫道:“伊愿哥哥,放了学便早些回来,不要在外耽搁。”王博等在后面哈哈大笑。
这一日散学,伊愿不敢走出院门,生怕那项高阳又来捉住自己逼婚,那项高阳虽然厉害,但毕竟大观书院是杭州著名学府,无论官府百姓都深为爱护,若是冒冒然打上门去,那简真就是与全杭州人为敌,项高阳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此理,也就不来大观书院要人。伊愿见当日无事,高兴得晚上找到莫高声弈了两盘围棋。翌日清早,伊愿洗漱已毕,来到礼圣殿向圣人行礼,待要进入艺馆听课,却听得院门外闹成一团,不知发生何事,当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楼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却见书院里的工役全都站在院门外吵嚷,一片混乱。一火夫道:“这可如何是好,现下连干柴也不卖给我们书院,中午先生吃饭,我无柴可烧,怎能把米做好?”另一杂役道:“你就算有了柴火,我也没买到蔬菜,先生照样无饭可吃。”又一杂役道:“没有饭吃还可坚持一天两天,但没有水喝,这才真是要人性命。”
那火夫惊道:“伙计,送水的也不给我们送水吗?”那杂役道:“平日里一大清早就有人把水送到书院门口。我只须出去拿来即可,今日里奇了怪了,我到送水铺去找那送水的一问,说是七十二盟今日下达了命令,不送水给我们大观书院,要喝水让我们自己到西湖里去舀,你说这那西湖里的水哪里能喝?真是岂有此理。”
一杂役道:“我去到那酱油铺打酱,掌柜的说要吃酱油啊就自己种黄豆,收获了再自己做,你说这不是胡扯吗?”众人道:“正是,也不知这七十二盟吃错了什么药,祸害了脑袋,今日里竟齐齐不卖货给我们,还有没有王法,真是反了天了,走,咱们去禀过先生,到官府去告他们欺行霸市。”众工役计议已毕,正要进到书院,莫高声闻言赶了出来,高声道:“大伙儿不要慌张,这七十二盟与咱们大观书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卖货给我们,其中定有缘故,你等不须去烦恼院长,随我前去问明情况再做打算。”
众伙计齐声称是,当下莫高声同众伙计前往七十二盟堂口。伊愿想想自己并未得罪七十二盟,这闯祸的必定不是自己,换句话说就是与已无关,麻烦自有书院先生去善后处理,他天性乐观,一念至此,便回到艺馆听讲。这一日原本由黄和旭讲解《中庸》,众学生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授课,于是闹闹哄哄,各自玩耍。
王博凑近伊愿旁边,诡迷一笑道:“伊学兄,自昨夜起,你就与咱们不同,用俗语说你就是过来人了,而我等还是未过来人,这一过字,必定是大有学问讲究的,现下黄先生不来授课,左右无事,你便把这‘过’是如何‘过’的,讲给我听听。”伊愿道:“什、什、么、么,过什么过?不要胡说八道。”王博似笑非笑道:“你昨日里被胖大夫项高阳捉回府上成亲,我就躲在旁边偷听,此事别人不知,我可是知之甚详。要想瞒我,那是自讨苦吃。”
伊愿惊道:“王学兄不要胡乱猜疑,我和那项前辈素不相干,他是前辈高人,为难我这一介穷书生有何好处。”王博道:“你再不承认我就大声嚷嚷,让全学院的学兄弟都知道此事,让你灰头土脸,无颜见人。”伊愿心道我若承认此事,你不让全书院的人都知晓你才不是王博,你纵然在旁听到一鳞半爪,但我死不承认,你总不能叫那项高阳来书院作证吧,不要命的碰上不讲理的,你能奈我何?当下道:“王学兄,你清晨入学,见到工役们在院外吵闹些什么?”王博怒道:“小子,我问你话你不答应,偏要转移话题,难道就不怕丑事宣扬开去吗?”伊愿道:“什么丑事?”
王博急道:“你这家伙,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快点把画,顾山水的画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伊愿道:“顾先生的画怎么了?我凭什么要交给你?”王博气得眼睛一瞪道:“臭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今日里不把你的丑事宣扬出去,我就不姓王,我姓伊。”
伊愿道:“你姓什么管我甚事?你再要胡说八道,我让谢大哥堵住你的臭嘴。”王博正要大声叫嚷,谢成一拍他肩头,笑道:“王师弟,又和愿弟争论什么?”王博回身一见谢成,张目结舌,眼珠一动,讪笑道:“师兄,这伊学兄总是不肯把顾先生的画交给我,你说我都答应了师妹三年,现在还没有兑现,岂不大大失信于她。”谢成道:“这倒没有什么,回头我给大妹说说就行了。”王博一瞪伊愿,悻悻回到座位。
众学生正自吵闹,莫高声在馆外叫道:“伊愿,你出来一下。”伊愿闻言来到馆外,莫高声怒道:“你说你这孩子,三天不惹事就不能活下去了吗?”伊愿奇道:“先生,我没有惹事啊。”莫高声道:“还敢抵赖?杭州七十二盟的人说,你把他们堂主打伤了,所以不卖货给咱们大观书院,除非你救回他们堂主,否则咱们大观书院从此就没有米饭可吃,清茶可饮。”
伊愿道:“冤枉啊,先生,我连他们堂主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何曾打伤于他?”莫高声恼火道:“你这孩子,你说你不知道他们堂主,七十二盟在江湖上也并非是无理取闹之徒,他们指名道姓的说是你,都是在江湖上有身份的前辈人物,怎会无端冤枉你一介少年。”伊愿苦道:“先生,我实在没有招惹他们堂主,现下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莫高声道:“也罢,我就带你们去七十二盟的堂口一下,当面印证孰是孰非。”
二人出了书院,不一刻来到一雄伟大宅前,只听得宅内闹闹哄哄,一人高声道:“这伊愿是何等鼠辈?我等与他素不相识,如此冤枉于一个无名书生,此事实是有些过份。”另一人道:“朱兄不须如此考虑,既然是项老爷子开出的条件,咱们若是不依,恐肖堂主性命不保。”那人道:“我等闯荡江湖多年,一向光明磊落,不想今日里做的事情,却有些不伦不类。”另一人道:“朱兄,事情虽然做得不很妥当,但肖堂主性命要紧,我等别无选择。”那人道:“也罢,但若是那莫高声查清此事,大闹起来,咱们七十二盟从此与武当派结怨,岂非前门虎走,后门狼来?”另一人道:“若要和武当派结仇,我等虽然心下不愿,但肖堂主与大伙儿情深意重,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瞧他不治身亡?”
那人道:“也罢,先救了肖堂主性命,再做打算。”莫高声在门外听得详细,方知那七十二盟的肖堂主并非伊愿所伤,但终究好奇伊愿是如何与项高阳结仇的,待要相问,门里一人瞧见莫高声,惊道:“莫大侠,你刚刚才走,怎的又来了?”
莫高声笑道:“朱兄,你不卖货给我们书院,我们没得吃喝,不上门来讨扰,又能如何?”那朱兄本名朱贵,闻言尴尬道:“莫大侠休要见怪,此事实是不知从何说起,你既然听到,我也就不瞒你,我等也不清楚顶神医为何要如此为难那位伊小兄弟,但咱们肖堂主性命在项神医手上,不得不听从他安排。”莫高声道:“项神医要如何?”朱贵道:“项神医只要那位姓伊的小兄弟到他府上,便诸事好商量。”
莫高声纳闷道:“这却是怪了,他找伊愿做甚?”朱贵道:“这个请恕我等不知。”莫高声道:“也罢,烦请朱兄随我一同前去项神医府上问个明白。”那朱贵道:“如此甚好。”一行人也不骑马,快步飞奔,不及半炷香的功夫,已到了项高阳府邸,莫高声敲响门环,一名仆人出来带众人来到内堂。那七十二盟的肖堂主正卧在堂中一竹榻之上,双目紧闭,似是伤势颇重。项高阳一见伊愿,笑道:“贤婿,因何事耽搁,现下才回到府中?”伊愿道:“我、我、我……”项高阳道:“你什么呀,你带了莫高声大侠来,是不是想悔婚呀?”伊愿闻言急道:“悔什么婚?我和令千金本来就没有婚约。”
项高阳道:“这是什么话?昨日里你和我家闺女明明的在我面前订了亲事,怎的现下不认帐来?”伊愿叫屈道:“是你逼婚,我没有应承。”项高阳怒道:“你这小子,好端端的败害我家闺女清白,实是自寻死路。”也不顾及莫高声在场,一伸手,照准伊愿前胸打来。莫高声向前一步,右掌一探,和项高阳两掌相接,二人各自退后一步,莫高声道:“项神医,有话好说,若是我劣徒冒犯了你,是他的不对,我定当问责他。”
项高阳怒道:“这小子刁钻狡猾,反复无常,我今日里不取他性命,我闺女一生清白向谁讨要?”莫高声转首向伊愿道:“伊愿,项神医所说可是实情?”伊愿道:“先生,这胖大夫与我素不相识,昨日里无端捉住我,定要我与他家小姐成婚,这婚姻之事,须得禀明父母,三媒六证后方算名媒正娶,我岂敢私下答应?这项大夫见我不从,昨夜里用金针刺我穴道,甚是无理取闹。”他口口声声叫项高阳胖大夫,莫高声看不下去,道:“项神医是武林前辈,名重江湖,你小小年纪不知高低,胡乱大叫些什么。”项高阳道:“莫大侠,你瞧这小子,有你在旁他都如此放肆,若你不在,他岂不把天捅个窟窿。”
伊愿心下忌怕项高阳,若落到他手里,只怕这一辈子活得窝窝囊囊,受这父女俩欺负终生,当下故意气他与莫高声不和,耍赖道:“我高兴我就把天捅个窟窿,也不关你事,你家小姐要嫁人,找别人去,莫来烦我。”项高阳怒道:“也罢,你小子如此绝情,休怪我不得。朱老兄,把你们堂主快快抬回去,不要死在我府中。”
那朱贵急道:“项神医,咱们七十二盟与你素无怨仇,望你高抬贵手,救堂主一命。”项高阳道:“要是这小子答应做我家女婿,我便诊治,否则免谈。”那朱贵向莫高声恳求道:“莫大侠,你看此事如何是好?”莫高声虽然见识广博,但如此逼婚之事还是头一次见到。匆忙之间也不知如何处理,惹当真惹急了那项高阳,只怕大观书院从此吃饭喝水都是艰难之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得道:“伊愿,你有何良策?”
伊愿生怕莫高声让自己娶那项红梅为妻,大声道:“先生,我与苍山派谢家小姐,早有婚约,此事万万不妥。”莫高声道:“是吗?这个我倒是不知。”实则那谢夫人早就瞧不起他一贫如洗,与苏州周家论了婚嫁,但莫高声和在场的七十二行中人还不知晓此事,莫高声为难道:“朱兄,这婚娶之事,是人生第一大事,何况劣徒与人早有了婚约,若悔婚另娶,只恐遭天下人耻笑,朱兄有何高见?”朱贵叹息一声,作难道:“我要是早有办法,也不至让你们大观书院没得吃喝了。”
二人议来议去,终是无法可解,莫高声心一横道:“项神医,我莫高声纵横江湖多年,除了在下恩师,从未向人下跪求情,今日里我就和劣徒一道,向你拜上三拜,恳求你大人大量,救肖堂主一命。”一拉伊愿右手,就要向项高阳跪拜行礼,项高阳冷冷道:“你要拜便拜,与我无关,这肖堂主的性命,你要有本事救治就快快抬走罢。”莫高声见项高阳神情冷漠,不禁心头一寒,刚要弯曲的双膝复又伸直。
朱贵见事已至此,再不好强人娶亲,眼见得肖堂主性命无法保全,不禁潸然泪下,哽咽道:“肖堂主,不是兄弟们不诚心救你,实是办法用尽,万般无奈,你老人家便放心走罢,嫂子和侄儿女,有我朱贵一口气在,便有他们一口饭吃。”一言未毕,手一招,七十二盟的人前来将肖堂主抬了出去,朱兄负恨而走。莫高声再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今日里和七十二盟虽然未起正面冲突,日后只怕他们因堂主亡故之事怨恨大观书院,到那时也无可奈何。莫高声向项高阳一抱拳道:“在下告辞。”头也不回,领着伊愿匆匆离开。
二人回到书院,却见文荆川和周南山正等候在门楼,文荆川道:“莫贤弟,事情如何?”莫高声叹息道:“那项高阳死活不肯诊治肖堂主,七十二盟的朱兄也别无他法,以后咱们书院要吃饭喝水,怕是有些困难。”周南山道:“莫先生不必为此事忧虑,待学生将此事禀明家父,家父一声令下,杭州堂口便不敢为难咱们。”
他一发言,莫高声如梦惊醒,七十二盟虽然厉害,但这学生父亲却是七十二盟盟主,那周南山昨日刚到书院求学,都怪自己没有留意此人,舍近求远去恳求那项高阳,白白的被他羞辱一番,当下喜道:“好,好,你快些通知周盟主,不然咱们今日要挨饿了。”周南山道:“是,学生即刻去办。”事情已得解决,莫高声便不怪责伊愿,伊愿见那周南山不过区区两句,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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