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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剑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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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荆川道:“你仔细听。这些线索,虽然表面看来,无甚了了,重要的有两点,一是前提,即贼子为什么要盗书,第二点,贼子怎能做出与原法帖以假乱真的书套,这就是此安案的关键,我……”伊愿闻得急道:“先生快些讲出来罢,不要将学生闷在鼓里。”文荆川犹犹豫豫,正要告知伊愿,突然听得艺馆内一片大闹,一人叫道:“大伙儿快些逃跑,贼子厉害。”伊愿不待文荆川说明案情,当先向艺馆跑去。
却见艺馆里众学生四下散逃,周南山手持长凳,正与那人战成一团,那人长剑唰唰几下,周南山长凳已被削得剩下短短一截,雒新见状不妙,也抄起一条长凳,加入战团。那人剑法丝毫不乱,又是刷刷几剑,雒新长凳被削得只剩凳脚在握。伊愿叫道:“周雒二位学兄注意,此人是七仙门徒虞神州,外号叫‘三笑多情’,武功煞是高强。”周南山苦苦支撑,见伊愿提醒,叫道:“快些来帮忙,我们招架不住。”伊愿四下里寻找,想找一趁手物件,祝诗竹举起一把笤帚,递给伊愿,伊愿接过笤帚,也加入战团。
伊愿虽无长剑在手,但他武功高过周雒二人不少,虞神州虽然勇猛,但以一打三,攻势并不顺畅。不一刻孙玉喜带了几柄长剑同莫高声来到,孙玉喜将长剑抛给周雒伊三人,三人有剑在手,和虞神州相互攻杀,莫高声见是七仙门虞高声,淡淡道:“虞兄多年不见,可好?”虞神州道:“莫兄好,小弟今日来到书院,只因昨日里你们书院有一小子,用茅厕里的粪便砸我,莫兄是明白人,遇上此等倒霉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以今日里来讨要公道。”莫高声不问便知是伊愿所为,但用粪便向人抛扔,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是怎样为之,只得道:“若是我弟子得罪了虞兄,还请虞兄看在莫某薄面,饶过那小子,莫某定会责罚于他。”
虞神州道:“此事莫兄说得容易,想我虞神州成名江湖多年,昨夜里竟被人用屎粪砸身,真是,真是,……”他连说几个真是,竟不知如何说下去。莫高声一想象伊愿用粪便砸那虞神州,虞神州中屎逃跑的情形,也觉此等情形闻所未闻,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但伊愿是他弟子,纵有不对,也得保护。上前一步,叫道:“你们退下,我来领教虞兄高招。”三人闻言跳出战团。
虞神州见莫高声上阵,他虽然不怕,但莫高声成名江湖多年,是武当派的绝顶高手,七仙门系武当叛徒李愚桥所创,他虽然不是李愚桥弟子,但遇上武当派门人,也不便纠缠。莫高声恼他闯入书院行凶,不给武当颜面,沉声叫道:“请。”虞神州无法推辞,一剑刺出。二人这番大战,比起适才三人,大不相同,莫高声深得武当剑法神髓,一剑刺出,剑剑跟上,夹着隐隐风雷之声,向虞神州猛攻。
虞神州是七仙门中的第二大杀手,平日多奉李愚桥命令,猝杀抗倭名将和武林门派的抗倭弟子,在台州与倭寇作战的著名抗倭英雄,游击将军魏定邦,就死于其手,其人剑术得雁荡派真传,雁荡派虽然不及武当派声名显赫,但剑法重于实战,招招致敌,也是非同小可。二人一交上手,你来我往,但莫高声技高一筹,攻多守少,转眼间二人已战至百招开外,莫高声道:“得罪!”长剑一送,在虞神州左臂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刹时鲜血直流。虞神州跳出战团,冷冷道:“今日不敌,后会有期。”莫高声道:“不送。”虞神州身形一纵,几个起落,消失于众人眼中。
莫高声正要询问伊愿与虞神州结怨一事,一门役匆匆忙忙闯了进来,一见莫高声,急道:“莫先生,你有没有看到顾先生?”莫高声道:“ 刚才在箭马场见过,何事找他?”那门役道:“顾先生父亲,顾希言顾御史,日前因上书弹劾首辅施明宗隐报军情,导致大同兵败,被东厂提督王效武指使东厂番子将顾大人下到东厂大牢,性命堪忧。现下内阁张大人派人送来急函,正在门房等候顾先生。”莫高声闻言大吃一惊,吩咐众学子赶快找到顾平章。
伊愿一听那门役说完,不待莫高声交待,已当先向箭马场中跑去,顾平章与他,亦师亦友,师徒情深,现下顾先生家有危难,不啻他自身涉险。不及一刻,已跑至箭马场中,却见顾平章踽踽而行,见了伊愿,淡淡道:“什么事?”伊愿哽咽道:“先生,令尊大人……”顾平章黯然道:“此事早在我预料之中,家父上书之前,已传信于我,你,你不须多讲。”伊愿抽泣道:“先生,先生,内阁张大人派来的送信人已至门房,请先生前往。”
顾平章回首一望箭马场中练习射艺的学子,双目泪光隐隐,半晌深情道:“大明虽大,虽千万人,您往矣,父亲,儿子为你骄傲。”伊愿见顾平章眼内饱含深情,不禁心痛如绞,泣道:“先生,先生……”顾平章淡淡道:“孩子,你随我来。”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墨雨亭中,伊愿不知顾平章要交待什么,不敢多问,双目噙泪,黯然神伤。
顾平章默默注视伊愿良久,右手轻抚伊愿脸颊,轻轻道:“孩子,我顾平章一生,没有子嗣,但我与你,情同父子,你愿不愿听我最后遗言,此后继承我的志向?”伊愿大惊,含泪道:“先生,先生……。”顾平章淡淡一笑道:“孩子,我,顾平章,人送美称顾山水,虽然毕生庸碌无为,执教书院,却与家父父子同心,日日心系朝堂,担忧国事。现下我大明边患不断,东南有倭寇犯境,西北有鞑靼侵袭,辽东有蒙古土蛮、建州女真横行抢掠,真是三面环敌,烽烟四起。我泱泱大国,竟遭倭、虏肆虐,真是志士含羞…然而朝堂之上,施明宗父子结党营私,勾结阉宦,谋害忠良,把持朝政,致使忠臣贤良屡遭涂炭……”
他顿了一顿,续道:“家父身为当朝左副都御史,为天下言官之首,素来忍辱负重,祈望觅到良机,一举铲除奸党。然而日前鞑靼小王子部率兵五万攻进雁门关,在山西境内如入无人之境,连续抢掠大同、宣府间数十座城镇,大同总兵张文锦,闭城不战。宣大总督杨实甫,当时回京叙职,不在山西,因对敌情不明,判断失误,仅派出一万骑兵速往大同迎敌。施明宗收到情报,明知敌势浩大,却将军情故意隐瞒杨大人,结果导致我一万骑兵在大同全军覆灭,杨实甫大人被下诏问罪。家父为保杨大人,上书陈情,奏折被施明宗老贼扣下,指使兵部尚书赵从臣上奏诬陷家父监察失职,是杨实甫大人同党,系兵败罪臣,东厂番子便将家父下到东厂大狱,迭施酷刑,想那东厂监狱实同人间地狱,最强壮的人进去,也熬不过三天,家父年迈,焉有活命之理?虽然张阁老大人百般营救,也是徒然。现下前来送信,实同报丧。”
顾平章讲到此处,神情坚毅,又道:“孩子,你一进大观书院,我便喜欢上你心思聪慧,学业优秀,且武功不俗。我一生虽然在书画上略有建树,但可惜不谙刀兵,不会武功,不能上阵杀敌,引为平生最大憾事。文教授和我都对你格外器重,精心教导,祈望有朝一日,你能学本朝王阳明祖师,知行合一,上阵冲锋,为我母国百姓建立不朽功业,不知你可能做到?”
伊愿闻言泪雨滂沱,哽咽道:“学生何德何能,受先生如此托付,他日里纵然粉身碎骨,也百折不回,庶竭驽钝,勇往直前,义无反顾。”顾平章闻言,满面欣喜,笑道:“傻孩子,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若能继承先生遗志,东南抗倭,西北拒虏,辽东杀贼,则先生纵然身逝,也当含笑九泉。”
伊愿泣道:“先生,令尊顾大人虽然为国捐躯,但先生正当壮年,因何频频言及亡故之词?”顾平章目视远方,半晌缓缓道:“孩子,你即刻跪下给我拜上三拜,我现下活着,想看到你给我磕头,我好生喜欢你叫我先生,你一叫我先生,我便仿佛看到我的志向得到传承,他日里你秉我遗志,阵前杀贼,若是战死沙场,也不要怪责先生,咱们名为师徒,实为知已。我一生无子,你能否叫我一声义父?”
伊愿哭着跪了下去,喊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伊愿一拜。”顾平章端正坐着,受了伊愿三拜,含笑道:“愿儿,无论此后你如何艰苦,也要记住今日之言啊。”伊愿道:“义父,孩儿永生铭记。”顾平章道:“还有一件事情,将来你惹是遇到危难又不能解决,就将为父赠你的那两幅图带到浙江绍兴,找一位叫陈绍增的师爷,他见了我的画作,自然会帮助你。”伊愿哭道:“孩儿记住了。”
第十二堂 文人风骨(修订)
顾平章见交待完毕,哈哈一笑,道:“你先回艺馆罢,我随后就去门房。”伊愿泣道:“义父,孩儿要与你一同前往。”顾平章面色一凝,斥道:“男子汉建功立业,必定心志坚毅,遇事果决,你婆婆妈妈,空怀妇人之仁,岂能实现我的遗愿?”
伊愿闻言,不敢留在顾平章身边,只得向艺馆而行,听得顾平章高声吟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虽然渐行渐远,但顾平章那豪迈苍茫的诗声却牢牢刻在伊愿心中,此后他九死一生,历尽千难万险,无一时一刻,忘记顾平章的生死嘱托。
回到艺馆,众学子三五成群,无不惊恐失色,纷纷议论当朝言官首领顾希言的直谏冤屈,蒋杨道:“顾大人是我杭州名士,天下言官之首,历来忠诚正直,今日被兵部尚书赵从臣诬陷,我等学子,当联名上书,申讨正义。”王博道:“蒋兄虽然言之有理,但天下虽大,多是施贼一党,我等寂寂学子,纵然万人疾愤,血书盈车,也不过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当下先应遵从文教授安排,妥当行事,方为良策。”雒新道:“师弟言之有理。我等马上去找文院长,听文院长指示。”
众学子闻言称是,纷纷走出艺馆,找寻文荆川,刚到礼圣殿旁,突然闯进来大批官兵,为首一人高声叫道:“大观学子,速到箭马场中聚合,若私自乱逃,以奸贼顾希言同党论处,格杀勿问。”众学子群情激愤,叫道:“我等何罪?敢如此对待。”那人道:“你等若是清白,便去箭马场中聚合,知府大人自会亲临询问。”
伊愿道:“各位学兄,不要造次,我等且到箭马场中,待知府大人到来再行理论。”众学子闻言赞同,当下大观书院一众学子,齐齐聚于箭马场中,文荆川和众讲书先生都在,官兵团团围住箭马场,大观学子心下不满,不时叫骂,官兵并不还口。
不一刻杭州知府周正和杭州学政陈鸿图陪同一名锦衣卫千户来到,陈鸿图与大观书院本是旧识,一见文荆川,招呼道:“文院长不必惊慌,锦衣卫王名德大人前来问话,不会伤及众学子。”文荆川道:“如此有劳大人费心替我等解释。”陈鸿图道:“这是下官职责,不劳交待。”周正和王名德在台上坐定,周正先道:“各位大观学子,你等本是求学少年,素不干涉朝政,但左副都御史顾希言,诬陷当朝兵部尚书赵从臣赵大人,奸恶之心,昭然若揭。其子顾平章,也随其父一道,诬告忠良,罪证已足,锦衣卫王大人,从京师赶来杭州,亲自侦办此案,顾平章虽是大观讲书,名义上是尔等先生,但我深信众学子清白,必不会与他有染。因此,王大人此次只抓获顾平章一人,与尔等无关,无须惊慌。”
周正言毕,几名锦衣卫将顾平章五花大绑,推到台前,一学子见顾平章被捕,心头急愤,叫道:“周大人,顾先生和其父不同,素来不问朝政,纵情山水,我等杭州人都知顾先生品味清高,现下顾希言大人有罪,但罪不及子,顾先生有罪,也要先经刑部查清罪责,拟票拿人,才合司法程序,你们锦衣卫岂可逾越司法,擅自抓人?”王名德道:“你说的虽然有理,但顾希言一案,罪责甚大,圣上亲自询问,决定交由我们锦衣卫,不经刑部。”
那学子一听王名德说到皇上亲自过问,不敢多言,莫高声与顾平章同僚情深,他是习武之人,素来藐视官府,平素见锦衣卫飞扬跋扈,早看不惯。当下说道:“王大人,你来书院拿人,可否将传票给我看看。”有明一朝,锦衣卫权力极大,出外办差,也是身着象征皇帝尊严的黄色官服,佩戴绣春刀,飞扬跋扈,无恶不作,抓人从来不用传票,想抓就抓,王名德一闻莫高声让自己拿出传票,怒道:“你是何人?老子抓人,从来不用传票,你要看传票,老子把你抓进诏狱你再看不迟。”
莫高声道:“王大人此言差矣,你们锦衣卫,职官志上规定的任务是:盗贼奸佞,街涂沟洫,密缉而时省之。首先顾先生自然不是盗贼;其次他身为大观书院讲书,不在庙堂之上,也就称不上奸佞;再说到街头打斗,顾先生一介文弱,就更加牵扯不到;以上三点,顾大人都未牵涉其中,你无端拿人,是否是抓错了?”
莫高声这一诘问,引经据典,义正词严,王名德被莫高声问得哑口无言,周正见状,忙道:“莫先生,这顾平章与其父沆瀣一气,互通有无,有在京中顾宅抄出的书信为凭,王大人奉命前来拿人,实是名正言顺,不必怀疑,你无须多言,免生枝节。”周正转首向王名德道:“王大人,事情已向书院学子做了交待,可以速将这顾平章押往京师明正典刑。”王名典闻言称是。
几名锦衣卫正要将顾平章押往牢车,伊愿心头悲愤,决心拼个玉石俱焚,也要将顾平章救出,顾平章瞟见人群中伊愿神情激动,不能控制,高声骂道:“蠢才,你逞一时匹夫之勇,抓了老夫,枉送性命,误了家国大事,不待你们这般奸贼动手,我先行向苍天谢罪。”一言未毕,咬断舌根,挣脱押解锦衣卫,挺身一撞,撞在一官兵长枪之上,那长枪贯穿顾平章胸膛,热血随即喷出,顿时死于箭马场中。
众学子见先生自尽,无不双目噙泪,大声悲呼,锦衣卫上前查看顾平章伤势,向王名德禀道:“王大人,这奸贼已经死去了。”王名德大吃一惊,他若将一个死人押回京师复命,殊无意义,向周正道:“周大人,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周正道:“念在这贼子执教多年,对大观也有些许辛劳,就将尸身留给学子吧。”王名德见众学子群情激愤,深知众怒难犯,只得点头称是,率领锦衣卫先行离开。
伊愿听得顾平章死前对官兵叫骂的话,心知义父是说给自己听的,将顾平章的话整理一番。就成为:你这蠢才,逞一时匹夫之勇,枉送性命,误了家国大事。
他强忍悲愤,抱起顾平章尸首,将顾平章断舌纳入口中,不顾身边文荆川和莫高声呼唤,一路疾行,来到顾平章城南故居。顾平章一生未娶,家中双亲都在京城,只有几个同宗叔伯兄弟,住在附近,此时都知顾希言得罪当朝首辅,怕受牵连,伊愿前去叫门,竟无一人开门理会。伊愿只得回到顾平章旧居,到厨房里提了几桶清水,仔细的为顾平章擦净血污,梳好发须,不一刻大观众学子赶到,替顾平章换上干净衣服,伊愿此时神思恍惚,脑海里只有顾平章大声疾喝的:继承先生遗志,东南抗倭,西北拒虏,辽东杀贼,……
祝诗竹见伊愿痴痴呆呆,手指一掐伊愿左手虎口,祝诗竹指甲深陷,伊愿虎口鲜血直流,但仍无反应,祝诗竹叹道:“先生刚死,学生就丢了魂魄,真是凄惨。”伊愿茫然一望祝诗竹,道:“你说什么?”祝诗竹道:“你这聋子,我不和你说话。”伊愿点点头,兀自发呆。蒋杨到棺材铺拉来一具上好楠木棺材和一块空白石碑,众学子帮忙敛好顾平章,文荆川道:“现下情势危急,我们不要让奸党抓住把柄,先把顾先生安葬在南城外顾家祖坟,此后等待昭雪,再为顾先生追悼不迟。”
众学子闻言叫上伊愿,将棺材抬上马车,来到南城外顾家坟地,众学子一齐动手,不一刻将顾平章掩埋停当,高高夯筑了一坟茔,文荆川道:“伊愿,你来为顾先生写墓志。”伊愿闻言,接过莫高声递来的长剑,运足内力,刷刷几剑,众学子见墓碑正中写道:义父大观四杰顾平章之墓,旁边小字:义子伊愿恭立。‘
众学子见伊愿题名义子,方知他和顾平章原来渊源颇深。王博道:“伊学兄,以前是我王博不好,屡屡和你作对,现下见你忠肝义胆,心里实是佩服,他日里伊学兄但有召唤,水里火里,我王博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苍山派弟子。”蒋杨道:“伊学兄,你不但学业优秀,而且胆识过人,以前我蒋杨不识伊学兄大才,多有不敬,此后愿唯伊学兄马首是瞻,决无二言。”
众学子心下钦佩伊愿,纷纷向伊愿表*迹,伊愿默默无语,文荆川道:“大伙儿快回家罢,明日还要行课。”众学子虽然情绪激动,但毕竟年纪尚轻,未入仕途,面对强权,除了言词义愤,并无抗争实力,也只得回至家中,在心头种下仇恨种子,祈盼他日一朝得雪。
次日学生照常到书院上课,但书院讲书除黄和旭之外,其余讲书都不讲新课,个个神色凝重,面色肃穆。下午伊愿在箭马场中练习射艺,突然一名学子飞奔过来,叫道:“伊学兄,大事不妙,快从后门逃走。”
伊愿道:“何事惊慌?”那学子喘道:“锦衣卫,数百名锦衣卫,包围了书院,要捉拿昨日里为顾先生送葬的学子,你首当其冲,快快逃身。”伊愿道:“多谢学弟,此事与你无关,你先避开。”那学子满面焦急,叫道:“伊学兄,伊学兄……”伊愿向书院正门走去,却见礼圣殿前早聚集了大批学子,众锦衣卫堵住大门,刀剑出鞘。
莫高声和黄和旭一见伊愿,二人一左一右将伊愿紧紧夹在中间,黄和旭道:“愿儿,你千万不要冲动。”莫高声道:“和旭兄,今日若有不测,你随同愿儿带众学子从后门先逃,我来断后。”黄和旭道:“莫贤弟,叫愿儿带学兄弟们走,我虽然一介文弱,今日也要与这班狗杂种拼个你死我活。”莫高声急道:“和旭兄,我大观今日必遭锦衣卫屠戮,你我身为师表,一定要把大观精神传存下去,发扬广大,莫某自幼习武,尚可抵挡一阵,和旭兄你不谙武艺,帮不了忙,反而会让我分心,再不要多言,一打上来,你同愿儿先走为妙。”
伊愿镇定道:“二位先生不必多言,学生今日一定要和锦衣卫狗贼拼个两败俱伤,绝不退缩。”黄和旭右手一扬,重重掴了伊愿一记耳光,骂道:“我等先生老朽,来日无多,只盼得能有几个杰出弟子,传承我大观精神,为国为民,建功立业,你小小年纪,如此轻生,我等教你何用?”伊愿道:“先生,先生……”黄和旭凛然道:“有劳莫贤弟,他日黄泉路上若不相见,咱们哥俩儿再痛饮三百杯。”莫高声微微一笑,道:“我大观学子就劳烦和旭兄了。”黄和旭噙泪道:“珍重。”莫高声道:“珍重。”
此时门外锦衣卫纷纷朝两旁让开一条道路,锦衣卫千户王名德面目阴沉,走了进来,在大观众学子面前立定,冷冷道:“霍强,宣读奸党名册。”一名锦衣卫上前高声读道:“顾希言一党奸贼名单:伊愿、雒新、王博、赵固、钟承训、蒋杨……”蒋杨闻言挺身而出,高声道:“各位大人,我等是顾先生门下弟子,学生为先生收尸,有何罪过?”王名德道:“若是顾平章不是奸党,自然无过,但现下顾平章伙同其父,谋害忠良,犯下大罪,你等为顾平章收尸筑坟,互相勾结,便是反抗朝庭,必定拿你治罪。”
蒋杨哈哈一笑,道:“你们锦衣卫横行霸道,颠倒是非,党同伐异,要拿便拿,难道我大观学子还怕你不成?”王名德冷冷道:“抓。”锦衣卫一涌而上,便要捉拿蒋杨。
文荆川愤怒了!
他大喝一声,上前以身护住蒋杨,高声道:“大观书院,乃三朝学府圣地,尔等竟然在礼圣殿孔圣人面前挥舞屠刀,陷害无辜,天日昭昭,岂容你等横行霸道!”此时晚风吹起,文荆川长衫飘飘,头发根根竖立,颌前白髯拂动,虽然身躯瘦小,但在众学子眼中,文教授顶天立地,便如泰山一般高大。
王名德道:“文院长,我本不想与你为难,昨日顾平章下葬,你也在场,若再不识相,休怪律法无情。”文荆川哈哈一笑道:“你也配谈律法?我大明律法,便被你这等奸侫小人践踏歪曲,毁诋亵渎,你区区一条奸狗,竟然在我文荆川面前谈起律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王名德正待喝令抓人,一锦衣卫按耐不住,上前猛然一刀,文荆川胸前鲜血喷出,众学子高声悲呼:“院长,院长……”
莫高声愤怒了!
他对黄和旭交待道:“和旭兄,今日文院长在我礼圣殿前,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莫高声再也无法忍耐,武当剑法今日定要大开杀戒,为文顾二兄讨要公道。你快带学子们从后门出去,到三和街打铁铺去找一位叫邱心智的人,他是我师弟,一定会全力保护无辜学子,今日事急,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转首向伊愿道:“愿儿,你是我大观书院杰出弟子,大观精神要赖你们发扬光大,我等身死事小,你不必耿耿于怀,为报仇小事贻误家国大计,他日里只要你们能为国效力,为民除害,先生我等必定含笑九泉。”
言毕手持长剑,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凛然道:“锦衣卫奸狗,今日定叫尔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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