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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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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壮志豪情,终有一天他会重振家声。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立下不世之功的良机。
他并不知道皂靴上沾染的香茅早就出卖了他,而凌波也不是凭着一招擒拿手认出他的身份。他与其说是受了凌波的误导,不如说是他心中的愿望太过强烈。
青年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凌波,对她倒也生出了一丝好感,笑道:“夫人果然目光如炬,佩服,佩服!在下沈天放,沈青峰乃是在下祖父。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今日前来,只想知道二位靠南还是靠北。”
凌波回道:“公子的话令人费解,我二人来长安只为……”
“寻亲?”沈天放笑笑,替她说了下去,“夫人夫君姓杨名彦,关东人士,三日前入城,前日拜访了扶风巷杨府,无功而返。但其实……”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凌波,“他姓的应该是上官!”
“原来沈公子是认错人了。”凌波也笑,一拱手,作势要走。
沈天放急忙拦住:“且慢!我与二位是敌非友,与杨府也有交情,因此对二位身份本已有七分把握,只是如今不少武林败类做了胡人的走狗,是以在下不得不防,这才多方试探,还望夫人见谅。请夫人往寒舍稍坐,共商大计。”
凌波不置可否,只是打量着他,心中对他的如意算盘十分清楚,等她被“请”到了他的地盘,无论她是敌是友都难逃他的手掌心;而等到她落单再“请”,多半是自觉无法胜过她与龙溟二人联手。
沈天放见她不答,了然一笑:“夫人不信我也是人之常情。既如此,我请清虚观太渊道长做个见证,如何?”
凌波挑眉;“清虚观从不理世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沈天放一笑:“但太渊道长亦从不打诳语,不是吗?”
凌波也笑了:“好,那我就随你走这一趟。”
正文 章二十八 黄雀在后(1)
实力的高低毕竟不以人的心愿为转移,不出意料,夏侯瑾轩连输两回合,使得夜叉成了第二场比试的胜利者。
不过幸好龙幽还算厚道,每回合都只赢那么一点点,不至于让对手输的太难堪。对此,夏侯瑾轩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无奈。
依照商议结果,第三场将是真刀真枪的比武,只不过与普通比试不同的是,双方各出五人——比起个人武勇,与同伴间的配合反倒更加重要。
好容易轮到谢沧行大展身手,不怪他要摩拳擦掌地等不及上场。夏侯瑾轩连忙拦住,十分“善解人意”地表示转眼就到了午后,大家辛苦了大半天,不如用完膳再比不迟。谢沧行只能作罢。
对此,龙幽倒是并无异议,只是对于折剑山庄摆席招待的邀请坚决敬谢不敏。夏侯瑾轩倒也没期望着他会答应,如果上一次深入虎穴还是仗着他们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这次再主动跳进来就只能说是傻子行径了吧?
因此双方约定一个时辰后再战,便分道扬镳了。
那时的夏侯瑾轩并不知道,他此后一生都将不断地回想起这个午后,不断地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谢沧行。铁鹞骑营中一开始还飘着埋锅造饭的炊烟,渐渐地竟似乎演变成了滚滚的黑烟,可是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喧马腾的声息。他立刻暗叫不好,莫非让人家金蝉脱壳了?
几人连忙赶去确认,果然是人去营空,半个人影都不见。若不是春季风大,点燃的柴草燎着了帐篷,他们恐怕还要很久才能发现。
同行的折剑弟子忍不住咬牙切齿:“可恶啊!让人摆了一道!”
谢沧行转念一想:“不对呀,近万号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总要有点动静才对。”
夏侯瑾轩叹气道:“想必他们一早就走了,”他们自以为是的用比试转移人家的视线,把铁鹞骑拖住,谁曾想反倒被人摆了一道。“我们快追!大军虽然早就撤走,但幽煞将军还不致跑远。”
众人被他一语提醒,立即纵马直追。当他们快接近剑阁城,远远地就看到北城浓烟滚滚而起,已是一片火海。可想而知,历代修缮的箭楼城门,诸葛武侯费尽心力打造的、暗合阴阳五行的驰道栈道,都这样付之一炬,而剑阁这座牢牢把守住蜀中门户的雄关,势必要费一番功夫才能重建。
一行人无不怒火中烧,共同的愤怒使他们的思想前所未有地统一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俱都咬紧了牙关,向着熊熊燃烧的北城狂奔而去。
当他们觉得眉毛都要被燎着的时候,夏侯瑾轩再度见到了龙幽。
他站在上风处,火焰的热度使他再戴不住铁制的面具,可他的面目在滚滚浓烟中却显得那么模糊。
两人两骑隔火遥望,胯下坐骑都发出了不安的嘶鸣,都想尽快从这火场逃离,只是被各自的主人牢牢把持住。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龙幽朗声说道。
夏侯瑾轩的回复却是弯弓搭箭,嗖地射出,无奈风向不对,箭还未到龙幽眼前便已卸去了力道,他从未有如此刻这般后悔自己学艺不精。
龙幽有些惊讶,他知道夏侯瑾轩对射御之术有一种近乎厌恶的抵触情绪,轻易不会出手,不禁长长叹息,他们终究是成不了朋友的,“夏侯公子,我当真想与你堂堂正正比试一场,不论胜负,再把酒言欢。可惜……”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了下来,“幽煞将军却不可以。”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深深地看着那个模糊的红衣身影,忽然立马拔刀,斩断旌旗,朝着夏侯瑾轩的方向猛力一掷,随即一声呼哨,带着那几十骑扬鞭飞驰而去。
夏侯瑾轩还记得,《北冥杂记》讲过,这是对对手表达敬意、也是发出挑战之意。
看着那面旌旗在火焰中卷曲焦黄,夏侯瑾轩不禁有些呆怔
正文 章二十八 黄雀在后(2)
可他身边的人却早就咋呼开:“鞑子恁的可恶!竟敢放火!”
“幸好城里百姓早就跑干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眼看就要回来收拾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让人给跑了!”
他们不甘心也是有道理的,欧阳英来信中说,汉中拨了三万人马随他来救蜀中。既然剑阁已落入敌手,金牛道是走不得了,因此他们打算悄悄走米仓道入蜀,打夜叉一个措手不及,估摸着时间也就是今日午后,可惜最后关头让猎物跑了。
“也不知是哪里泄露了风声,让鞑子嗅出了味道。”有人抱怨道。
闻言,夏侯瑾轩立刻觉得头大了一圈,莫非接下来又要进入你推我搡非要揪出个人为此负责的麻烦阶段了吧?
事实证明他的不好预感向来很准,众人立刻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夏侯瑾轩烦不胜烦,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喝道:“都别吵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为今之计当速速派人知会欧阳门主才是。”
谁也没听过夏侯家的大少爷高声说过话,一时都愣住了,夏侯瑾轩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有人醒过神来,自告奋勇走一趟。
“不对,还是不对。”谢沧行表情凝重,皱眉思索,“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铁鹞骑要走,咱们这几个人怎么拦得住?大可光明正大地走,何必遮遮掩掩?”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夏侯瑾轩,对方既然明修栈道地跟他们比试,必有要暗渡的陈仓,既然不是为了全身而退,那究竟是什么呢?
面对这两个相对沉思的人,那折剑弟子左看看右看看,微弱地问道:“那,我还要不要去知会师父?”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把夏侯瑾轩打醒了,却也一下子把他打蒙了。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只往头顶上冒,大脑都似有一瞬间的空白,四肢麻木得不像自己的,得亏谢沧行及时出手搀扶,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好好站立。
只听他如同三九寒天落水之人一般,声音颤抖地说道:“欧阳门主有危险!”
谢沧行也是一个激灵明白了过来——原来铁鹞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折剑山庄这座孤城,而是汉中那三万援兵!
“快……快通知欧阳门主……”话虽然说了出来,可夏侯瑾轩心里再明白不过,此时他们无论做什么,恐怕都是为时已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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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残阳如血,长安城的天空红的如同燃烧中的剑阁城,眼看着就要到关城门宵禁的时辰了。
龙溟没有想到凌波竟比他回的还晚。这个女子不在他的视线之中,心里头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在客栈门口踱了几圈,举步向巷口走去。
他今日一路迂回,万分小心,可无论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跟踪的样子,心中不由惊讶万分,凌波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压得住心中的疑问。
龙溟不知不觉已走出了巷口,猛然间两道并肩而行的人影撞入了眼帘,拖着两条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自然是凌波与沈天放二人。
龙溟下意识地躲进了小巷,侧耳倾听,只听凌波凌波停步说道:“多谢沈公子一路相送。天色已晚,沈公子也早些回去为妙。”语气依然是清清淡淡的,但在龙溟听来却似乎已颇为熟稔。他们二人何时走的这么近了?
沈天放摆摆手:“既然当我是朋友,何必如此客套?再说,我大可与你同去,与上官公子一谈。”
“还是待我先与他商议吧。”凌波叹了口气,“沈公子若一开始便对我二人开诚布公,我们未必不会信你。”这话一出口,凌波有了一瞬的恍惚,明明在看着沈天放,却又似乎已经穿过他看着另一个人——如果那个人能从一开始选择多信任她一点,她又何需这般牵肠挂肚,却裹足不前?
沈天放也看着凌波,她的眼睛生的真是好,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翦水秋瞳,带着点朦胧渺远的韵致,看久了仿佛就会被迷住似的。
凌波先一步收回了视线:“天色已不早,夫君想必也等急了,我……”
沈天放促狭一笑:“既然要开诚布公,姑娘又何必再伪装?姑娘的神态举止可半点不似已为人妇的模样——我沈家也是大户人家,姐妹婆姨见得多了。”
闻言,凌波不禁赧然,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否认。正当此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沉声唤道:“凌波。”
凌波没料到周遭有人,乍一听难免吓了一跳,可看在龙溟眼里就有股子心中有鬼的意味,面色不由得沉了一沉,“走吧。”语毕竟然转身就走,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沈天放一般。
凌波顿时大为尴尬,不愿太过失礼,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跟上。
这时,又听龙溟冷冷说道:“既然是朋友,就不该拆穿朋友的伪装置其于危险境地。”说话的对象自然是沈天放。
变故来的太突然,伶牙俐齿的沈公子登时懵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凌波匆匆与他道了别,赶忙追上了龙溟的脚步
正文 章二十八 黄雀在后(3)
凌波快步追上龙溟:“你不要误会,沈公子是关陇义军昭勇校尉,不是敌人。”
龙溟一挑眉:“关陇义军?昭勇校尉?”
凌波点点头,解释道:“沈公子说,江北义军原本各自为战,如一盘散沙,难以与胡人铁骑抗衡。因此,他们渐渐凝聚起来,如今主要有关陇、幽并、两河与两淮四支队伍,各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青铜符节为令,并依军队官制分设校尉、将军等职。”
闻言,龙溟凝眉思索,想不到数月功夫,这些散兵游勇竟然渐渐成了气候,恐怕江北格局也快天翻地覆了。他轻轻一哂:“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三日来我们四下寻找,一无所获,想不到……”这劳什子的义军自己送上门来。
“杨府自知树大招风,难免会遭变故,因此长安周遭还暗藏了柳园这处据点以备不测,并将公子一行人南下之事告知沈家,并托他们代为接应。”
不用她说龙溟也已猜到了大概,关切问道:“柳园可还有杨家或上官家的人吗?”
凌波有些担忧地觑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龙溟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想来“上官彦韬”这样的小角色,上官世家的人都未必识得,沈家就更不必说了,如今杨府又没有漏网之鱼,应该不会有人能撞破他的身份。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却露出失望的神色,又问道:“那关陇义军现驻何方?上官世家呢?”
凌波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斟酌半晌才道:“关陇义军本奉上官门主为总统领,可是……铁鹞骑实力雄厚,又不遗余力地打压关中的反抗势力,关陇义军不断被压制,后来不慎被切断为两路。如今虽名为关陇,主力却主要在潼关以东的关内一带活动,暂由沈家统领,实力已颇为壮大。而上官世家那一路则被压缩在六盘山一带,沈公子也许久没有听到消息了。”
她说的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是因为顾虑到龙溟听到这则“坏消息”势必会既忧且哀,心里定不会好受。可是看在龙溟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他不得不担心且好奇这位沈公子到底对凌波说了什么,当中是否会有启人疑窦的内容让凌波进一步怀疑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所以说起话来才遮遮掩掩的。
他当然知道上官世家的日子不好过,那是他离开长安之前特意部署的任务。上官世家在北方武林、特别是关陇地区的地位是无可动摇的,只有打掉了这只出头鸟,关陇义军才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各个击破起来就容易许多;同时这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着想,势必不能让上官世家有余力再派人四处活动、有机会暴露他的身份。
没想到走了一个上官,却冒出来一个沈家,这让龙溟天然地就对这个家族没有好感——当然,最好能让凌波也“同仇敌忾”。
他问道:“此人当真可信?”
凌波点点头:“我看过他的青铜符节,也有太渊道长担保,应足可信赖。” 随即述说了与沈天放“偶遇”经过。
龙溟不禁连连摇头:“此人初时不能确定我等身份,却提出带你去清虚观,想是祸水东引之举。此乃自私之人,切勿深交。”
凌波不置可否地笑笑。
龙溟的心里有些不快,可也知道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只能点到为止,过犹不及,于是只能作罢:“天晚了,我们回去吧。”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竟然第二次掉头就走。
凌波本想问问他的所见所闻,犹豫了一下,他却已经迈开了步子,便没有问出口。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后院,不过是一步的距离,却似乎隔得很远很远。
与其说是他待她不似从前,不如说是她看他已不似从前吧?
夜渐深,万籁无声,凌波却依然没有丝毫睡意。心中有一个声音说,他既然故意瞒着你,定有他的理由,又何必苦苦纠缠?另一个声音却说,不需要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想知道真相——因为她真的很希望能够相信他。
她不由得想起了瑕,如果她也有瑕姑娘那般一往无前、勇敢坦率,或许就不会这样裹足不前了吧?
凌波最终还是选择披衣起身。没有让她等太久,院内北厢就响起了轻微的开门声。她立刻闪到窗前,顺着缝隙、借着微弱的星光向外看去,只见一道黑影迅速地越过了院墙,朝着北方飞掠而去。
凌波在心中默默地数到十,闪身而出,跟了上去
正文 章二十八 黄雀在后(4)
话说夏侯瑾轩察觉到不对,立刻请人前往米仓道打探。
米仓道依山而设,道路狭窄,两侧层峦叠嶂,危峰林立,行走极为艰难,夜宿的行人必须用绳索藤蔓将自己系在巨石或古木上才敢入睡。
山坡如此陡峻,一旦遭到伏击将无处可回旋。但这显然也不是什么适合骑兵作战的环境,是以欧阳英一行人都不曾想过会在这里遭到伏击,更何况在他们的想法中,敌人此时应该还在围攻折剑山庄才对。
然而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永远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于是在那道狭长的山路上,一方有备而来,一方措手不及,谁胜谁败可想而知。
当折剑山庄的弟子赶到米仓道的南端,却只见到一地狼藉,横尸遍地,很长一段的山路都为之堵塞,到处是折断的兵器、散落的箭矢和就地取材的滚木礌石,只是不见一个活物,仿佛连飞禽走兽都被那一股强烈的凶煞之气所慑而不敢靠近。
看到这样的惨况,胆小些的全都吓破了胆,腿软得走不动路。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汉中军千千万万条性命,还有一座汉中城,不然定会更加悲愤不能自已吧?
无怪乎折剑山庄一役从头至尾都不见枯木精心打造的那支飞爪先锋军,原来他们早就偷偷潜到了汉中城下,只等汉中主力部队离开,而关中的铁鹞骑增援一到,就立刻发难。
汉中城一失,蜀中对关中的战略优势也随之付诸流水,从此只能转为守势。
不过这时的他们还无暇顾及这些,更令人揪心的是,任凭他们大着胆子睁大眼睛四处寻找,却遍寻不到欧阳英的行迹。
欧阳夫人闻讯后,当场就昏了过去,欧阳倩虽然还保持着镇定,可脸色却白的像纸一样,不住地安慰众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大伙儿哪有不明白?此时此刻最需要安慰的人,非她自己莫属。
姜承自然也是焦虑万分,可他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
皇甫卓也赶了回来,闻讯也是惊讶悲愤不已。他之所以没有更早赶来,是因为一直力劝沈大人派兵增援,哪怕只有三五千人也好,至少可以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发动夜袭,不断骚扰敌人——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恐怕早就发现铁鹞骑的异状了吧?
可惜“早知当初”从来都是最没意义的命题,沈大人说什么也不同意皇甫卓的“冒险”计划——浸淫官场大半辈子的沈大人自然熟谙虚与委蛇之道,从不断然拒绝,不是“容我三思明日再议”就是“准备尚未就绪不能贸然出兵”,足够让皇甫卓束手无策。
不过奇怪的是,按照沈大人和折剑山庄的交情,应该不至于如此绝情才对。更加奇怪的是,前日里沈大人府上莫名其妙地发了一场火灾,幸好扑灭的及时,没有酿成大祸,他苦心收集的珍宝古玩和精心设计的回廊庭院都完好无损,只是死了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妾。说来可悲,大伙对这名小妾都印象不深,人人都见过这么个人,却似乎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样貌,只记得她爱穿一身红衣。
当然,在折剑山庄风云突变的当口,这则无足轻重的消息自是不会在任何人心中停留超过一秒。
在整个人心惶惶的折剑山庄里,最难过、最受打击的人却是夏侯瑾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探查的结果都不敢去听。
瑕敲了敲他的房门:“乌……瑾轩,欧阳门主目前还没有消息。”
门内静默了半晌,响起一道恹恹的声音:“瑕姑娘说的一点错没有,我就只有乌鸦嘴这项本事最厉害。”
瑕敲了敲门,又敲了敲门,可是门里的人却没有一点出来的意思,她不禁着慌起来:“你……你别这样啊!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会闹成这样,谁也想不到啊!”瑕只觉得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说道,“要说后悔,我才后悔呢!如果那天我大胆一点,溜进他们大营里看个究竟,咱们也不会被骗的这么惨!”
夏侯瑾轩终于又开口了:“瑕姑娘没有错,单枪匹马犯险是鲁莽之举;可我没有好好组织人手探营才是错的。”
正文 章二十八 黄雀在后(5)
“胡说!”瑕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震雷般的吼声,谢沧行大步走了过来,“什么错不错的,真要说起来,沈老头子见死不救才是错的,再往前算,萧长风临阵倒戈、引狼入室才是错的!你跟他们抢个什么劲儿?再说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争出来又怎样?发生了的事又不能变回来!”
门内一片寂静,而瑕早就呆住了——谢沧行一贯嘻嘻哈哈的,谁也没见过他发怒是什么样子。
谢沧行叹了口气:“咱们去追那姓龙的时候,你不是还劝大伙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而糊涂了?”
可夏侯瑾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沧行无奈地搔搔头,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这么半死不活的。让人家见了,还以为欧阳门主真的死……”
瑕急忙打断:“呸呸呸!胡说什么呢!”
谢沧行也意识到了不妥,道门中人看淡生死,自可直言不讳,但死这个字之于寻常人却是一等一的大忌讳,他一时情急,竟然给忘了,只好嘿嘿一笑,糊弄过去。
瑕白了他一眼,又柔声对门里说道:“大个儿说的也有道理,真要怪,咱们岂不是该把死人挖出来鞭尸!”
谢沧行一呆,苦笑道:“小姑娘,你比我还狠啊。”
瑕像赶苍蝇似的朝他挥了挥手,续道:“越是现在越该振作,欧阳门主下落不明,大伙儿还指望你给出出主意呢!对了,刚才欧阳夫人醒来的时候还问,‘怎么不见瑾轩’呢!”
谢沧行也帮腔道:“就是就是!我说你差不多得了,真要欧阳夫人亲自来请你不成?”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是夏侯瑾轩慌慌张张的脸:“别!使不得使不得!”待看到门外两张促狭笑脸,登时目瞪口呆,“我……你们……唉……”
瑕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院外走:“快快,先去看看欧阳夫人,再去找欧阳小姐和姜小哥。他们正安排人手展开搜索呢!你也别想偷懒。”
夏侯瑾轩的语气颇为无奈:“你们就不能让我消沉会儿么。”但声音明显比刚才有精神多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三个人就这么推推搡搡地出了门。
暮菖兰偷偷地躲在柱子后面,心情复杂地目送他们越走越远,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谢沧行稍微迟疑了一下的脚步,直到三个人的背影消失了很久,才转身离去。
此时折剑山庄的人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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