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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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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一震,猛地撇开了头,侧退了一步。
龙溟的手便僵在了半空,面色有些转冷。一直以来,对于自己偶尔逾矩的碰触,凌波虽然会躲闪,但并非抵触,然而这回就是很明显的拒绝了。
为何突然之间有这样大的转变?和凌音上次透露的、命她们一同回山的师门之命有关?又或者是什么人对她说了什么吗?
不论如何,她的答案已经十分清晰。
龙溟绝不是一个喜欢被拒绝的人,他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一再低头,既然对方已经表态,他又何必挽留?只是这其中有多少赌气的成分,连他自己也顾不上去深想。
他顺手正了正发上头冠,若无其事地问道:“道长今日拨冗回城,想来疫症是已无大碍了?果然医术高明。”
凌波的手指微微缩了缩,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自己道长了。不过瞬息之间,她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过,就已经把真实的情绪泄露了个底儿掉,这样的自己,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呢?
她的面上闪过一抹哀愁,混着一种忧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嗯,无甚大碍。”但毕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话说出来就本能地带了点心虚,更加暗恼自己不是说谎的材料,骗得了谁也骗不了眼前人。
夏侯少主希望她可以让龙溟相信义军因为疫病兼之缺粮导致实力大打折扣,引诱夜叉“趁虚而入”;却又不希望龙溟认为疫病十分严重,反而裹足不前。他这次当真是机关算尽却走了步臭棋,自己再留下去,说不准要坏更多的事情。
至于心口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痛,她不愿去深想,宁愿相信自己想逃离的原因,只是害怕不能完成嘱托。
龙溟看她一副巴不得转身就走的模样,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但是还有许多疑问有赖凌波确认,只得忍住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 (6)
有一瞬间,龙溟甚至怀疑凌波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溟思量再三,叹了一口气,单刀直入地问道:“我是不是哪里开罪你了?”
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火气,并没有逃过凌波敏锐的神经,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感到一阵委屈,难道该生气的人不是自己吗?她瞟了他一眼,回道:“没有。”
这带着三分委屈的眼光看在龙溟眼里,再配上日渐憔悴的面容,立刻便被放大成了十分,让他那点火气登时消失殆尽,反而生出一种怜惜,在这样的心情之中,她之前的表现就成了另一种解释——想来不是迫于“师门之命”,也相差不远。
这段时日以来,众人的态度他还是看的明白的,对自己又客气又猜疑。特别是沈天放,对自己本身就没多少好感,再加上存着一份防范上官家东山再起的心思,就更是不遗余力地让他远离义军的核心。想来凌波夹在两方之间,也十分为难吧。
端看她之前的态度,也知道沈天放、夏侯瑾轩这些人定有什么密谋想瞒着他,而凌波虽然知情却也不能告诉自己,只好避而不见。
龙溟自行演绎了大致经过,心里很快便释怀了。他曾经考虑过既然已被处处提防,做起事来缚手缚脚,倒不如尽快脱身。但一旦坐实了自己“叛徒”的身份,范福势必会受到牵连,他不舍得丢了这条线,因此一直犹豫不决。如今又多了一个神秘的谋划,他就更加不舍得离开了。
思及此,他笑吟吟地说道:“那便好。不如我与你同去,虽然于医术上一窍不通,至少也可略尽绵薄之力。”
凌波眼皮一跳,猛地摇头:“那怎么行?”去了不就露陷了?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反驳得太快,亡羊补牢地解释道,“万一染了病就不好了。”
龙溟挑了挑眉,这所谓的疫病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嘴上仍装作不察:“有你在,什么病也不用怕。我的伤势已经痊愈,总是这样闲下去可不是办法。”
提到他的伤,凌波不由得怔了怔,尽管不住地告诫自己,一切不过是虚情假意的欺骗与利用,可他救了她却是事实,这世上只有她最清楚,他受的伤曾经如何凶险。
凌波幽幽叹气,今日以来第一次向他走了过去,冰凉纤长的手指默默地搭在了他的腕上。
龙溟看着她凝神细思的神情,长长的睫毛低垂,带着一丝庄重与虔诚。这才是他熟悉的凌波,令他觉得无比踏实与心安。
待她把完脉, 龙溟手掌一收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怎样?没骗你吧?”
殊不知这个“骗”字再度触动了凌波心里的那道伤口,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沉声问道:“如果我故意瞒着你很重要的事情,你会怪我吗?”
龙溟很自然地想到了夏侯瑾轩等人的密谋,十分大度地答道:“那要看是什么理由。我想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做。”
凌波抬眼看他,幽幽凄凄的目光让人有些猜不透:“那么,要是有了你认为合理的理由,你会骗我吗?”
龙溟心底一寒,一瞬间甚至以为她看出了什么,但很快平复了心情,告诫自己不要疑神疑鬼,沉吟片刻,老老实实地点头:“我会。”
果然如此。凌波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样的答案才是理所应当的,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龙溟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但我一定会在时过境迁之后,亲口向你坦白,求你原谅。”
凌波的目光泛起了波澜:“这,也算是你给我的承诺?”
“是。”
很长时间的对视,各怀心思的两人,一忽儿觉得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一忽儿又觉得无比能体会对方的心情。
最终,他们都移开了视线。可惜,他们的立场注定了彼此即便互相理解,也不可能原谅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7)
这边厢两人各怀心思相顾无言,那边厢,黄大伟正一头雾水地看着夏侯瑾轩,傻呆呆地重复道:“三日后到秋林坳?”
夏侯瑾轩点点头:“对,三日后,未时,不能早也不能晚。”
瑕不住强调:“你可千万记好了!还有,这几天不许喝酒,省的不小心把实话透露出来。说梦话也不许!”
这一点也没能解释黄大伟的疑惑:“到底怎么回事?去那里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到平陆借粮么?”
夏侯瑾轩摇头晃脑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就知道了。”
瑕点点头,很有谱地摆摆手:“没什么事就快去吧。”
黄大伟瞪圆了一双铜铃眼,正要开口,就被瑕一个眼神斜了过来:“愿赌服输,不是说好了都听我的么?”
这句话简直就是他的紧箍咒!黄大伟“我”了半天仍是一句话说不齐全,一跺脚走了出去。
瑕扑哧一笑:“哎呀,要是人人都这么好打发就好了!”
夏侯瑾轩颇为无奈:“瑕姑娘,黄帮主好歹也是一帮之主,我们当以礼相待、以……”
“算了吧,”瑕满不以为然,“你倒是‘帮主’长‘帮主’短的,可也没见他多听你的话呀!”
顿时把夏侯瑾轩噎了个哑口无言,看的谢沧行哈哈大笑,对暮菖兰比了个“秀才遇到兵”的口型。
而端坐一旁的皇甫卓,眉头早就皱成一堆了,开口道:“我们这么做当真妥当?你们确定上官公子是夜叉的人?”
暮菖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甫大少爷,您都问了一百遍了。就算信不过我们,你总得信得过蜀山长老吧?”边说边把一旁的谢沧行扯来做大旗。谢沧行一时不察,嘴里还嚼着半块桂花糕,这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可靠的。
皇甫卓尴尬地避开了目光,轻咳一声:“我还是觉得应当面对质,免得冤枉好人。”
瑕一把捂住脸,嘟囔道:“是不是每个大少爷都要有点怪癖。”
说起来也难怪皇甫卓不信。夏侯瑾轩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敢告诉他那晚夜探灵堂验尸的事情——必然不敢,否则一定会被规矩大过天的皇甫少主揪到沈天放面前磕头谢罪。缺少了决定性的证据,自然难以服人。
同样的情况,沈天放倒是没费多少功夫就信了,想来是心中早有怀疑。只有一个皇甫卓,仍然将信将疑。
还是夏侯瑾轩有办法,斟酌片刻,说道:“皇甫兄言之有理。”边说边偷偷朝身后向自己干瞪眼的瑕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此计也是一种试探,这几日若上官公子毫无动静,自然可证明清白,届时我定会向他道歉。”
皇甫卓皱眉思索良久,才勉勉强强点了头。
暮菖兰促狭一笑,对谢沧行小声说道:“原来如此,对付皇甫大少爷,就得顺着毛捋。”
话音未落,皇甫卓又反驳道:“可到那时,各路好汉白跑一大趟,又该如何向大家交代?”
“呃……”夏侯瑾轩登时愣住,虽然他知道这样的结果不会发生。
谢沧行深思道:“皇甫少主倒是提醒我了。小少爷,你就那么确定鞑子一定会上当?”
夏侯瑾轩坚定地点了点头:“会的,这么大的诱惑,鞑子拒绝不了。”
暮菖兰也反驳道:“那要是上官彦韬根本不信,也不帮咱们传信,那怎么办?”他们目前还不知道龙溟的真实身份,也只能以“上官彦韬”称呼。
“你们……”皇甫卓左看右看,无奈叹气,“罢了,我劝不动你们。只是千万莫伤人性命便是。”
可惜没人理他,众人此时更关心的是夏侯瑾轩的回答。
然而夏侯瑾轩却只是心虚地瞟了一眼谢沧行,谢沧行登时会意,不由得叹气:“还是要靠凌波么?”
瑕担忧道:“道长,真的做得到吗?”
夏侯瑾轩轻轻地嗯了一声:“除了她,没有人能做到。”
“可她并不是说谎的材料。”谢沧行下了评语。
“的确。”夏侯瑾轩并不否认,“但她只要做到守口如瓶,这便够了。”面对众人疑问的眼光,夏侯瑾轩续道:“上官公子心有疑惑,定会想方设法从道长口中探听消息。道长并不用说谎,只需要隐瞒关键事实即可。”
暮菖兰“哦”了一声:“我明白了。反正缺粮是真,义军主力要从芮城转移到运城也是真,只要不让他知道有埋伏就行了。”
而且,比起直言相告,人们对于自己套出来的话,总是更加信任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8)
然而谢沧行却听出了其中真意,不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夏侯瑾轩。
芮城缺粮难以久继,关陇义军迟早也要转移到还保有大半个兴晋仓的运城。
小少爷千方百计就是为了引诱夜叉半路拦截,届时早已是“黄雀在后”的义军正好给他们迎头痛击。但关键就是要如何操控引君入瓮的地点和时间。
这也并不难,只需要选好让龙溟知道这消息的时机,算上他通风报信和夜叉急速行军所需的时间,刚刚好赶得上运城之前最后一处关卡——秋林坳口。想来顺着两侧山坡俯冲而下,也是骑兵喜爱的地势。
这时机不能太早。所以他放出瘟疫的流言让龙溟逡巡不前,今日再适时地让他发现所谓的瘟疫不足为惧——先不论不擅长说谎的凌波会不会在神态中露出端倪,就凭她敢出现在芮城,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须知不论医术多么高明,也不能绝对阻止疫病蔓延。
不惜用疫病这种动摇军心的借口来吓阻对方的进犯,只会使龙溟更加确定这次转移的的确确是义军的软肋,是重创义军的绝好机会。再加上和范福那边得到的消息相互印证,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也正是这一条,让凌波以为义军与夜叉已到了生此存亡的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这两种结果的分水岭,就在于她的选择。
凌波的心性,龙溟的心思,都被小少爷算尽了。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谢沧行,也不由得兴起了后生可畏的感叹,他别有深意地说道:“小少爷,诡诈之道,过犹不及啊。”
夏侯瑾轩一怔:“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正当此时,就见凌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朝谢沧行施了个礼,正要对其他人抱拳,瑕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怎样怎样?上官公子那边有动静了?”
众人虽然没开口,但也都竖起了耳朵。
面对一众期待的目光,凌音缩了缩肩膀:“呃,行动是行动了,但……”
“哎呀你快说嘛。”瑕跺跺脚,“他是去找范公子了,还是直接去找鞑子了?”
凌音无奈地耸了耸肩:“都不是。他找的是沈公子。”
此言一出,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谢沧行都忍不住反问:“怎么可能是他?”
“沈公子与鞑子有杀父之仇,断不可能有所勾连。”皇甫卓义正严词地说道,“我看你们一定是错怪了上官公子。”
夏侯瑾轩迟疑半晌,仍是语气坚定地说道:“皇甫兄,我知道你心中有疑问,但望你此次能信我一回。”
“你……唉,”皇甫卓摇了摇头,“罢了,就听你一回,三日后再见。”语毕就要告辞离去。
夏侯瑾轩皱眉思索。原本他是打算借皇甫家的面子去河东调救兵,毕竟彪悍善战的夜叉军容不得人一丝小觑。两边对战多时,对彼此实力早就是知根知底,要想确保得胜,光有伏击是不够的,惟有援军这种“意外之喜”,才能真正一锤定音。
就像龙溟也想依赖秘密来援的铁鹞骑一样。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夏侯瑾轩与他的对手出奇的一致。
在皇甫卓踏出门槛前,夏侯瑾轩叫住了他:“皇甫兄,且慢,我们先一同去拜访沈公子吧。”
皇甫卓正要答应,门外忽然起了轻微的骚动。
暮菖兰与谢沧行对视一眼,连忙出门扯住一名不知哪帮哪派的弟子问道:“这位小哥儿,借问一下,外头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看见是暮菖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耐烦道:“快松手,我忙着呢!”
暮菖兰凤眼一瞪,但还是隐忍了下来。
这时候夏侯瑾轩走了出来,陪笑道:“劳烦这位公子为我解惑了。”
那人见是夏侯少主,犹豫了一下,最终抹不开面子,只好答道:“我家公子有令,沈家堡弟子速速随他一同去抓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几人面面相觑。皇甫卓问道:“是何人?”
对方摇摇头:“我不知道。两位少主,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你们看……”
夏侯瑾轩连忙行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少侠速去吧。”转回身来,脸上的笑容霎时不见:“谢兄,你猜这时怎么回事?”
谢沧行皱起眉头:“走吧,看看去。”
正文 章四十一 黄雀在后(1)
今天一整天,范福的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万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应验。
他正躲藏在天然形成的深沟洞穴里,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行踪是如何暴露的,是被人跟踪了,抑或是——被人出卖了?
他能猜出许多种可能,但只有一个人能告诉他正确答案。
范福仔细地听着地面上来来回回的人声,不时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气急败坏地提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拜入上官信门下时,师父爱怜地捏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脸,慈爱地笑道:“小娃娃是个有福之人,又刚好排名第八,从今以后就叫范福吧。盼你日后也能成为咱们上官家的福星。”
许久不曾有过的愧疚感,随同恐惧与疑虑悄悄地在心里蔓延。
头顶上的人声越来越密集,范福知道不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自己手里有龙溟给他的印信,如果去投奔夜叉,想来应不会被拒之门外。
他的拳脚功夫在上官家的弟子中虽不算多么出挑,但轻功一项倒还有些自信,想来只要不赶上义军中那几个真正的强手,应该没人能追得上他。
范福衡量了利弊,最终决定悄悄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可是,他今日的运气着实太不好了。
芮城周遭是起起伏伏的黄土丘陵,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树丛。
没走出多远,恰恰好赶上沈天放带人从山丘上冒出来,更糟的是,他们都骑着马。
只听沈天放一声吆喝,一队人迅速往两侧分开,呈包围之势,顺着山坡俯冲下来。
范福心中懊恼,反应却着实不慢,转身朝反方向疾奔而去。
纵使他轻功再好,又怎是这些四蹄动物的对手?还未脱出包围圈,就有三三两两的人追上了他。
这些人口中呼喝着,翻身下马向范福攻来。
范福心中一喜,这些武林豪强不习马战,一身功夫还是只有脚踏实地才能施展得开。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回身虚晃一招,趁着对方闪避,足下一蹬,身子又向后飘出丈余。
但是,已经绷紧的神经敏锐地告诉他,身后有人。
范福立刻回身挥掌,也看清了对方面目,挡在眼前的不是龙溟是谁?
范福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龙溟的一掌已经劈到面门,他连忙举臂去挡,两人面对面视线相接,就听见龙溟低声说道:“还不快跑!”
范福心中惊疑不定,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正当此时,龙溟故意卖了个破绽。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范福最终选择了攻向这个破绽,见龙溟果然顺势退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追!快追!”沈天放急忙喊道。众人连忙扯住离自己最近的马匹,一阵慌乱之中三三两两地跟了上去。
但好巧不巧的,范福骑走的恰恰是他们此行带来的最好的坐骑,沈天放引以为傲的奔宵,距离渐渐地越拉越大。
这时候,就听见沈天放冷冷说道:“放箭!不能让他跑了!”
话音未落,顿时箭如雨下
正文 章四十一 黄雀在后(2)
龙溟看着范福紧紧伏在马背上,心里说不清是希望他就此命丧黄泉多一些,还是希望他能成功逃掉多一些。这是有史以来第二次,他在行动之前连预设的结果都没有想好。
面对众人的怀疑,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但他也清楚,即便牺牲范福,也不可能得到夏侯瑾轩等人的信任。
那么他只有另寻靠山,而这靠山的人选非沈天放莫属。
既然要“投诚”,没有“贡品”是万万不可能的,而那面本该属于上官家的盟主令牌则刚好派上用场,让沈天放可以名正言顺地从代理盟主变为真正的盟主。
但是为了彻底拉拢沈天放,他仍是只能牺牲范福。
沈天放策马靠了过来:“上官公子,我势必不能让范福逃掉,不论生死。”他故作痛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同门之谊,还望你不要介意。”
龙溟避开了目光,表情便有些晦涩不明,半晌,沉声答道:“一切遵从沈公子……不,沈盟主的判断。”
“沈盟主”三字似乎令沈天放极为受用,只听他赞道:“上官公子大义灭亲,令人佩服。”
龙溟不答,心中冷冷一哂。
沈天放续道:“论起射御之术,我们之中以上官公子最强,既然上官公子已有此觉悟,你看……”语毕,他询问似的看向了龙溟。
龙溟一怔,不由得暗暗咬牙,这家伙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反倒把皮球踢给了自己。
他本来并没有出手的打算,故意卖个破绽把骏马奔宵送到范福手边,就是存了让他逃跑的意思。这样一来,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范福没有逃脱成功还留下了小命,龙溟也有八分把握范福会守口如瓶。
但沈天放此言一出就等于把他架上了台。他若是不出手,这放走范福的罪名可就落到了他头上;可他若是出手,一击毙命那是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可若是捉活的,范福是否还会为了一个朝自己放箭的人守口如瓶?
留与不留,龙溟几番斟酌,不由得在心中长叹,范福的确是个人才,只可惜太过精明又太能狠的下心,这样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如何能不令人忌惮?
还是将其除去、一劳永逸的好吧。
虽然暗暗做出了决定,龙溟仍是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我不愿对他出手,请盟主见谅。”
沈天放作势叹息一声:“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为上官家清理门户,为门主分忧解难,不该是上官家弟子的职责吗?”
话虽说的冠冕堂皇,但龙溟总算是听明白了。明显是自己的人追又追不上,射箭又射不到,这么大张旗鼓地跑出来要是无功而返,定然折了面子,这才往他头上推,可真是有功自己抢,有过绝不扛。
龙溟沉吟半晌,才道:“若范师兄侥幸保得性命,沈盟主可愿将其交予上官家处置?”
沈天放挑眉,本想拒绝,但就在说话间,范福已经越来越远了。
他转念一想,上官家如今身处何方、上官信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就算活着,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这期间将范福搓扁揉圆还不是得听自己的?于是便爽快答应道:“这是自然。”
龙溟似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弯弓搭箭,只见弦如满月,却没有立刻放箭,龙溟神情沉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在沈天放的耐心快要告罄之时,只听弓弦嗡的一声低沉回响,羽箭已失去了踪迹。
沈天放立刻扭头向前方看去,只来得及看见奔宵突然失了前蹄,马上之人来不及反应,登时摔落在地。
沈天放愣了一愣,急忙喝道:“快去看看是死是活!”边说,边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龙溟。
只见他仍然保持着手握弓弦的姿势,定定地看着前方,坐骑的步子慢了下来也浑然不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天放迟疑了一下,仍是催促跨下坐骑飞速奔向了前方
正文 章四十一 黄雀在后(3)
龙溟只落后了一瞬,便策马追了上去。
只有他不用看也知道,范福是绝难幸免了。作为马背上长大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以怎样的姿势摔倒,会让骑士恰好摔断脖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箭出手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里竟然会涌起一丝悔意。
不论范福是怎样的人,至少对夜叉,他是无过且有功的。而自己,竟然就这样轻易地处死了一个有功之人。
当龙溟赶到的时候,就见到范福被奔宵沉重的身躯压在底下,身边围了好几名沈家弟子,纷纷回头朝沈天放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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