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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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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那姑娘起身向他走来,掀开帐子,微微笑着。她太美了!雪肌朱唇,袅袅婷婷的身段,轻盈温柔的动作,还有——悦耳的嗓音。“醒了?渴吗?想不想喝水?”

    他想搭话,可喉咙怎么也发不出洪亮的声音,只吐出沙哑的几个字:“这是哪儿?”

    “寒山啊!你到这里来,怎么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你都昏迷了七天了。觉得怎样?伤口还痛吗?”她咧开嘴笑,转身倒了碗水,托起他的头,喂他喝下。“别乱动,免得加重伤。”

    原来他还活着。那么宁旭呢?他们遇到了什么状况?他必须先找到宁旭。

    “谢姑娘一番照顾,在下感激之至。救命之恩,改日定将报答。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坐起。紧接着锥心的痛把他推回床上,惨叫一声。还想坚持,靠手臂的一点力气挣扎着坐起,只换来更深的痛。惨白着脸,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阵阵晕眩,还是站不起来半分。终于他耗尽了力气,身子重重地倒在床上。他还不甘心,再一动,伴着好似撕心的痛,和一声哀号,一股鲜血从他的喉间涌出。“我……这是怎么了……”虽不愿把“痛”字说出口,却无可奈何。

    一直双臂交叉冷眼旁观的傲月此时发话了:“知道痛了?”她擦去他嘴角的血,还有额上的汗:“躺着别动,如果痛就别逞强。扯裂了伤口,神仙也救不了你。你伤得很重,捡回条命可不容易!再说外面冰天雪地,能上哪去?等你伤好我自然赶你走——谁愿意你留下?当然,如果你不想活了,随你怎么折腾自己,我就当前七天白费力气。”

    “对不起……”倔强的亚何第一次没了辙。“可是我那朋友……”“担心好你自己就行。你口口声声唤其兄长的人现在在山谷采药——我可不放心五大三粗的他照顾人。难道还担心我吃了他?”“可是……”“你真罗嗦!他当然已经原谅你了,何况我没看出来你做错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怎么知道我和他……”

    傲月咯咯直笑:“你兄长又不是哑巴!放心吧亚何大哥,好好休息。”

    “姑娘不介意我再多问一句吧……我的伤多久才能复原?”

    “这可不好说,要是你死命折腾,我的医术再高也救不回。”

    “我不折腾,不给姑娘添乱。就怕等不及……”

    “是别跟自己过不去。不要多想,在伤好以前,这样可以快一点恢复。不打扰大哥了,好好休息。等晚上再来看您。”说着她退向门边。

    “姑娘留步——敢问芳名?”

    “傲月,孤傲的月亮。亚何大哥,叫我月儿吧!”她羞红了脸。那张脸仿佛阳光下绽开的桃花。望着那动人的笑,他的心都快醉了。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意多想。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微笑。月,她就像是圣洁的月亮,是的。亚何默默念叨,不知不觉沉沉地睡着了。入江湖以来第一次,没有做梦,没有突然醒来。

    ※※※

    月下。宁旭呵呵笑着走来。“老弟,放着明早的大太阳不晒,今晚晒月亮?”

    “宁兄先休息,我睡不着。”

    “当然睡不着,寒山上柔乡美人,这里只有我这大老爷们……”

    “宁兄啥时候变罗嗦了?”

    “别死撑了,嫦娥妹子一笑,你都能醉死过去。俺也年轻过,这些事总知道。你该谢谢俺给了你一剑,换来几辈子都巴不得的美事。有姑娘投怀送抱……”

    “宁兄你说哪去了?”他有些生气,“傲月姑娘温婉高雅如天仙,怎我等粗人可攀配?”

    “你有情她有意,哪里不配?”

    “你不累?”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宁旭摸不着头脑。“不累。”

    亚何立刻站起来:“一样睡不着,赶路。什么时候想睡了什么时候直接躺下睡。”

    “干什么!”宁旭很是光火,“跟我叫板是不?有种你上山把傲月姑娘带下来,只会坐荒土堆上楞想,呆!”

    “我不跟你理论!”亚何收起包袱就往前走,什么也不管。

    可是思念一旦开始就难以停止。傲月早已经嵌进他的心,一个个细小的片断浮现。大漠里的路总像是没有终点,他也不希望走到终点,如果能一直想下去……清冷清冷的风时时催促他冷静,他却甘心糊涂。

    ※※※

    大雪天,风从门缝窗缝里呼呼灌进来,木屋嘎吱嘎吱响,好像随时都会塌了似的。天白茫茫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外面在下雪吗宁兄?”

    “好大的风雪。”

    “傲月姑娘……不会来了吧。”

    “放心,这里虽然简陋,不过什么都有,饿不死你。”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样一个寻常的消息,心里还是不自觉翻腾了一下。

    傲月还是来了,如往常一样,带着微笑。虽然风把她的脸冻得青紫,雪落满一身。

    “月儿……姑娘?”他生涩地唤。

    “大哥今天觉得怎么样?”

    “承蒙姑娘关心,好了很多。”宁旭憨憨一笑:“姑娘怎么不问候俺,只看着老弟……”

    “当然不敢把宁大哥漏了。”

    “按姑娘的吩咐,药煮得差不多了。”

    “我先看看……”她径直坐到亚何的床边,试了试他的额头。

    傲月离他那么近!他痴痴欣赏着美,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很喜欢她做事认真的样子,眼里满是专著和单纯。

    “手?”他乖乖捋起左手的袖子,把手伸给她。

    她先是怔了怔,然后盖上丝帕一块,平铺开长袖,再隔着袖子为他把脉。

    他看不见她的手,却能感受到她的温情。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许久她站起来带走丝帕,说了一句与主题无关的话:“月儿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怎么了?是不是老弟他……”这一说倒把宁旭惹急了。

    “姑娘想问的是它吧,”他指了指左臂上的伤疤,满不在乎回答,“很久了。江湖人么,没什么。”

    “咳,姑娘,快把俺吓死了!就这?咱跑江湖的谁身上没有几条?他已经算运气了!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天老弟还救了我一命。真够悬的,妹子,那老家伙的刀离我的脑袋就这么……”宁旭用手指比划,“这么一点!我还一点没知觉,突然老弟就扑上来。咳,一剑穿心啊!真他妈厉害!妹子,你是没有看到,我看见那血都吓傻了!可惜老弟自己也挂了彩,差一点胳膊都废了……”宁旭还想说,亚何不住苦笑:“行了宁兄,都把人姑娘家吓着了。”

    傲月的表情沉静而忧伤,深深叹口气:“大哥太辛苦了。你一定经历过许多坎坷,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

    “妹子,放一百条心!他吃什么苦!老弟那是什么身板!铁打的,刀枪不入,比盾牌还结实!”

    她很不满:“要不是你,他哪会受这种苦!”

    “这……这也怪我!又不是我叫他跑江湖,他什么都能干,偏偏……”

    亚何咳了一声,宁旭的话太多了。

    宁旭紧张得立刻去端药,结果莽莽撞撞差点一脚踢翻炉子。

    “瞧你,怎么做事的!就你这样照顾人,活人准被你折腾成死人!”

    宁旭吐了吐舌头:“老子就是做不来这些事。雪停了,老子出去转一圈。老弟就交给月姑娘照顾……”不知他安的什么心,一闪身出去了。

    “外面风雪交加,宁兄……”

    “大哥不用担心他,雪山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刚才还狂风暴雪,一会儿就放晴了。”

    “就像宁兄的脾气?”两人大笑起来。“其实他的心特好……”亚何补充。

    “对了,今天来的时候没冻坏吧?以后再遇到雪天不要那么辛苦,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他费力地坐起,“过些天就可以下地了。”“先把药喝了,可不能逞强!”“哎,知道。”他笑了。

    “在这里住得惯吗?”

    “就是闷得慌……”

    他没有想到,简单一句话,傲月牢牢记住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边多了几本书,更令他兴奋的是桌上多了一张琴。“这是月姑娘的?”宁旭绕桌子转了好几圈:“你们喜欢的东西,俺不懂。”傲月咯咯直笑:“大哥不是说闷吗?月儿给大哥弹一曲。”“俺还是吹风去吧,对着这东西打呼噜可不好。”

    “宁兄,月姑娘的一份心意……”“别说,俺留下,俺还是挺怕月姑娘怪罪的。”他的样子又一次把傲月逗乐了。“宁大哥只消坐着。除了师父,还没人听过月儿弹琴呢!”“没事,俺反正听不懂,姑娘就把俺老弟当师父。”这下亚何也笑了:“宁兄,你再说下去,月姑娘就不是请你听琴,要请你喝西北风了!”

    这以后,他再也不觉得这地方给他带来寂寞,因为傲月每天都会出现,她不厌其烦地把亚何想读的诗文一遍遍念出来,他听累了她才歇。傍晚时分,她会在月下弹琴,边弹边唱,她的声音如夜莺般悦耳。他沉醉在歌声、琴声与微笑中。

    如此佳人,亚何怎会不爱?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那不凡的气质迷得神魂颠倒。他们或许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或许前世就注定了今生的缘。如果顺着他的心意,也许一生将从此改变。爱情的力量诱惑着他,有一种冲动,从此搁下剑,再不做什么剑客。但是那只是一时随兴的念头,亚何毕竟是理智的。如果他爱了而不能给她幸福,就等同于伤害。或许有一天他会战死沙场,有一天他会被仇人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这些谁都不敢保证不会发生,因为他是个剑客。那么此时傲月怎么办?他不愿看见傲月心碎的眼泪。

    ※※※

    谢岚何德何能?他抬头问上苍。一贯对他吝啬的上苍突然慷慨地把一段近乎完美的爱情放在他的面前!他受宠若惊。怪上苍太慷慨。他曾经因为慷慨的上苍而拥有英雄的父亲,然而曾经就是这个慷慨的上苍无情夺走了他的一切,当着他的面把美好的一切撕得粉碎。他不希望获得的结果是失去。

    他轻声说:“老天爷,我该谢你还是该……”紧锁的双眉如同心头的锁。

    “老弟?”宁旭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你知道俺这脾气,有话不说就不畅快……”

    “没事宁兄,是我自己心里不畅快。”他回身一笑,轻轻在宁旭肩头砸一拳,就算不计较。

    “话说回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我看今天我们走的时候她明明……说我笨也看出她……你咋就不开窍?”

    “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宁旭从来不知忍受:“折腾来折腾去到底啥意思!小子,急死我也!假傻还是真傻?”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诅咒着,“在一起那么久,只知你喝酒吹箫厉害,还从不知你那么呆!你脖子上的那颗是木瓜!扭扭捏捏,姑娘家都比你爽快!”

    “谁都不可能知道。我是个浪子,你一定这么想。可是像我们这种在刀口上讨生活,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还指望什么?就像嫂子说的,我就是寒冰,谁遇到我谁倒霉。”

    “我知道!你经历过坎坷!可是老弟,这样太累!潇洒点,好不容易来人世间走一遭,咱做剑客的已经够苦了,还要处处想着别人?妈的别人给咱啥好处了?管他娘的别人的麻烦做什么?”

    涉足江湖,谁不怕个“情”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多少英雄豪杰难过一个情关,以一个惨字了结一生?师父让他用真情待人,却教给他一套无情剑法!“剑的至高境界是无情。”他至今无法明白。他握着无名剑,一次次徘徊在正邪善恶间。如果有了情,剑客等于为自己造好了坟墓。可是作为一个血性的人,如何能无情?他心知自己过不了这一关,却偏选了条无情的路!有无数次,他手下留情,饶过了对手一命。他不轻易杀人,就因为他实在太善良了。他几乎死于宁旭的剑下,正因为兄弟情。而今,傲月的似水柔情让他无言以对。也许,他正是用情在为自己掘墓吧!也许有一天他的下场……那么这一回,无论如何不能拖累他心爱的女人。远远走开,在天涯祝福她吧!

    佛家说,有舍才有得。可是他,注定了要在选择的时候摇着头,一次次舍弃,学着甘心无悔。

    “宁兄,忘了她,林帅还在等我们。”

    “对啊,说不定还可以为你嫂子报仇。可你下得了狠心?”

    “至少现在可以。”亚何清楚记得离去时的寒风,还有那心碎的哭声,尽管此时已置身大漠夜月之下。可是他不能停下脚步,只要他是剑客。

    能与他作伴的只有宁旭的牢骚。

 第九节 柔乡雪月,瀚海幽思(下)

    第九节柔乡雪月,瀚海幽思(下)

    同一轮月,载着两个人的思念。另有一个人正抬头望着同样的天。寒山上的夜晚很冷,她冒着凛冽寒风,站在寒山的最高处,守望。从见到亚何开始,许多事就变了。她已经变不回从前的天真,他走了,尽管是无意,却还在她心里留下伤,无法痊愈。冷月师父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几天来,她目睹着爱徒或喜或忧。那个叫亚何的年轻人完全夺走了傲月的心。在这之前,她从不会深夜不归,不会在练剑的时候心不在焉,不会一有空就往外跑,不会时而偷笑时而泪流满面。以往师父身边那个可爱的乖巧的徒儿不见了。前几天她把自己锁在屋里一个人痛哭,把满屋子的瓶瓶罐罐都摔破了。今天的气色好不容易平缓了一点,却在这里发呆。怎不叫人担心?

    冷月替徒儿披上寒衣:“月儿,那么晚为何不休息?”

    “师父,徒儿只想吹吹风。”

    “你的心事还想瞒过师父?还不就为了那臭小子?我说过要不他留下,要不你随他去,如今人都走了,还望什么?师父告诉过你,那小子不过是个浪子。他别想再踏上寒山,要让我见到,定把他剁成肉泥喂狼。”她急忙辩解:“他不是坏人。不过有些难言的苦衷。”这以前师父说话她从没回过一句嘴。

    冷月暴跳如雷:“反了你这丫头?敢顶撞师父?谁给你的胆?”“徒儿知错了。”“行了,谁要你假惺惺?有了情郎,那还要我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求师父不要伤害亚何大哥。”“你还帮他说话?我真不该让你下山。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人家早走远了,就你还痴傻!”冷月狠狠数落。

    “不,快打仗了。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山下。一定。大哥不会坐视不理。”

    “你个死丫头!撞了南墙也不知回头!赶快去睡,要不然就别认我这师父了!”她目送着徒儿勉强的背影步入山庄大门,摇了摇头,抬头望天。冷风吹得她直打寒颤。

    是苍天无情吗?不然为什么她等了那么多年,心爱的人依然不见影?她的徒儿会不会又重蹈她的覆辙?她不敢想。他们有他们的大志,而她们……只能在天边守候着他们的归来。老天,这是什么理?

    而傲月,回了房,又悄悄打开窗子,望着天发呆。他到底会去哪?

    “姑娘可知寒月山庄有个唤做冷月的人?”

    “正是家师。亚何大哥为何问及她?”

    “林潇将军托在下问候冷月师父。”

    “大哥来寒山就是为了这一句嘱托吗?”

    “不是,因为山下要打仗了,在下期望能为国效命。此处乃一重要关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姑娘在山上可要小心,刀剑无眼,敌兵更是不会讲情面。”

    “早知不该救你。”她的脸突然晴转阴,“救了你,有多少人将枉死!争来争去为什么呢?原以为你善良,却不知也是个杀人的屠夫!江湖人都那么坏吗?”

    亚何忽地坐起,与她理论起来:“若有人闯入寒山,姑娘决不留情。那么有人侵害大宋江山,作为大宋子民,何来袖手旁观之理?亚何何尝不知杀人之罪!然而江湖道唯有以此解决问题。亚何非将,无法阻止敌兵入侵,亚何亦非寇,求的是尽力。江湖人多多少少都欠着血债,却为无奈。”

    傲月瞧他认真的样子,哑然失笑:“既已救了你,难道还怕本姑娘杀你不成?”

    “闯入寒山,亚何早就触犯了山规。姑娘若觉得亚何有错,要亚何一死,亚何只得以死谢罪。”

    她望着他平静顶真的神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姑娘从小在山中长大,不知人间悲苦纠葛。世间没有简单的好与坏,好人一样会做错事,坏人并非不存半点人心。亚何是不是好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亚何本意不想伤害人。一切善恶终有报。亚何手上沾的血总有一天是要还的。这才是江湖。姑娘如此圣洁,还是不要涉足的好。”

    傲月很严肃地回敬:“你那么想还债,那就找个办法还吧!”

    “姑娘但说无妨。”

    “小心养你的伤,伤好了,债也就还清了!”他们一同笑了。

    那就是亚何的梦想吧!亚何怎么会是江湖人?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曾经有许多江湖人来到寒山,这些人唯一的目的就是寒山的宝藏。师父毫不留情地将这些眼里只有钱和权的人沉在碎心湖底。傲月也恨江湖人,如果没有他们,寒山的生活将更美,至少没有鲜血。可是亚何与他们完全不一样。那一天,亚何站在湖边吹箫的那一天,她完全没想到他是江湖人。当宁旭追着他打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更意外的是亚何竟然那么义气!

    吸引她的是他的儒雅和倔强,以及才气。

    那一幕刻骨难忘:远远听见小屋里飘出醉人的琴声。谁?难道寒山上来了别人?傲月飞奔到小屋门前,突然不知说什么好。本应当躺着的亚何正坐在桌前,拨弄琴弦。一串串缠绵雅致的音符从指尖翻滚出来。他抬头见到傲月,温柔一笑,低头投入他的曲子里。傲月没听过这曲子,但分明感受得到其中的忧伤。

    曲终,他又笑了笑:“见有琴,突然起了雅兴,胡乱拨弄几下。让姑娘见笑了。”

    “胡乱拨弄都那么好听,认真的时候真不知变成什么样。”

    “姑娘不要取笑在下,论琴艺,亚何甘拜下风。”

    “月儿还以为……大哥和宁大哥一样,不解风月。”

    “其实……”亚何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完。

    “大哥想说什么?”“其实我只是半个江湖人。”

    “另半个呢?”

    他怎么也不肯说。她突然意识到,亚何的心里藏着一些很深很深的东西。然而无论如何,他抚琴时儒雅的姿态已经深深印刻在她的心中。

    还记得那天他们同游寒山。宁旭不在。亚何想出去走走。于是偌大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山谷里繁花似锦,山雾在脚底下穿梭,好似步入仙界。记不清什么时候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他们走了很多路,一直到山泉的源头。她怕他的伤加重,提议休息一会儿。他面对着满山谷的芬芳,感叹:“月儿,没想到雪山深谷竟有如此景色。真美,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大哥真的喜欢就多住几天……”

    “已经打扰了很多天,终是要走的。”他要走了吗?为什么在那么美好的时刻出现那么扫兴的字眼?

    “大哥以后还会……还会来看月儿吗?”

    “宁兄该等急了。”他连头也没回。

    宁旭见他们手牵手出现的时候,笑得差点跌倒:“姑娘,除了你,世上没人治得住他。”就在那一刻,亚何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妥。他立刻抽回手,而傲月羞红了脸跑着离开。

    他究竟在想什么?傲月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在他离去之前。可是终于,她还是错过了。为什么?就因为他心中的死结?傲月狠狠地骂:“懦夫!”可是一边骂,一边心痛。该怪自己,都是自找的麻烦。

    “大哥,那天大哥说过:想留下……是真的吗?”

    “想是一回事,你知道我不可能留下的。”

    “大哥要走了,再听月儿弹一曲罢。”

    “谢姑娘好意。不过不劳烦姑娘了。”

    “大哥不是很喜欢听……”

    “喜欢是一回事。”

    “月儿不觉得麻烦,如果大哥爱听,月儿可以……”

    “我说了不必。”

    她没想到亚何那天突然那么粗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月儿明白了。大哥的伤还没全好,别动气,伤身。是月儿不好……”

    “不怪你。是我添的麻烦。我……过几天就走。”

    “那么大哥一路保重……”

    “会的。也祝姑娘幸福。”

    这句话就好似一记重锤,打碎了她所有的梦:“大哥你真的不明白月儿心里所想?”

    “素昧平生,月姑娘不一样不明白在下心里所想?”亚何的话一句比一句毒。

    “好一句素昧平生!大哥话已至此,月儿也只好照实说了。大哥真的一点都不想留下?若真不想,现在就可带上东西走人,从此再不近寒山半步!你做得到吗?几天前是谁非要听琴?到今天还是这个人,说出的话着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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