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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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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心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能和大哥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大哥若是介意,那就再等等吧。”
“辛苦你了月儿。”谢岚紧紧地把她拥在怀中,再也不愿松手。她轻轻把头搁上他宽厚的肩膀,纵情流着幸福的泪水。如果江湖是一条永远延续的路,而他不得不一直走下去,那么他希望他的胳膊能一直挽住佳人的手臂,就算再大的风雨也一起走。
第四卷 丈夫有泪 第一节 艳芳逐流,侠心未改
第四卷丈夫有泪第一节艳芳逐流,侠心未改
深谷幽壑。
瀑布如白虹飞泻,直窜入深潭。一潭碧波因飞瀑而激荡。从深潭流出一股溪水,漫向远处。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满山,掩盖了宛转山道。抬头,山不知有多高,纯蓝的天光里不时掠过飞鸟几羽,白云几缕。阳光从头顶的缝隙射下来,透过水雾映出七彩霞光。
一个骑马的人从绿树后走出。一身蓝色袍子,青灰色披风,腰间挂着明晃晃一柄剑,剑上炫人的蓝宝石展现出剑的身份。纯蓝纯蓝,夜空般深邃。棱角分明的脸,积着几分厚重。他已经不年轻了,这从他眼角额头的细纹和微白的鬓角可以推断。他始终笑着。笑里带着优雅和沉稳,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始终紧紧绷着,而那略带笑意的眼神里总有几分捉摸不透的苍凉。单从外表很难推断出此人的身份,清雅的气度里含着几分粗犷的男儿气。似淡如水,又似硬如铁。
显然,他很满意这里的风景,背着手站在溪边,迎向清风水雾,凝望一潭涟漪。已是深秋,洛阳应该早就下雪了吧!但是在这里他甚至能感受到春的气息。他从行李中取来了箫。于是,山谷里回荡起缥缈空灵的箫声。
片片花瓣似受了召唤般从天而降,飘飞在山谷,落在他的脚边,又落入溪水,随流水漂泊而逝。艳丽不改的花瓣,却终逃不了如此命运。其中有他至爱之芙蓉。
微笑从他的脸上渐渐淡去,凝成愈来愈重的忧伤。那两道剑眉深锁着心结。
嫩红的花瓣渐渐流淌成一条漂动的花毯,随着溪流向下游去。这是一场花雨。花,终有凋零的时刻……
心知是美,无奈留不住。
一曲箫音终究淡去。
谢岚仰首长叹。阳光竟令他晕眩。伸出手,一瓣芙蓉落在手心。血一样红。轻柔,仿佛花也多情。为何它不能在枝头待得更久?大风一起,那瓣芙蓉也飘入了溪水,远逝。
一时间,他再难抑真情,两行凄伤的眼泪滑过坚毅的脸。
笑自己傻,什么样凄惨的情景没见过,却为几瓣芙蓉落泪。
俯身用溪水洗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丝帕擦干。
心爱人的丝帕。心爱人远在洛阳。“月儿,”他轻唤,“有你陪我,我就不孤单了。”
还不知要行多少路才能到目的地。这一路上,谢岚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寂。只有严穆和等他的人知道他的行踪。而关于此行的意义,怕是谁都不清楚吧!连她都不知道。为此,他挨了一顿狠骂。想到离家前她最后说的话:“永远有下一次,没完没了的下一次!干脆,这回就别再回来了吧!要不干干净净与江湖做个了断,要不就再也别回来!”可笑,相爱一生,哪怕是在最危险的时刻都在心中惦念彼此,这一回却非要如此告别……
他知道,她一定是太伤心了才这样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心依然在一起,就如他可以珍藏起丝帕,一年又一年守候……
不能耽搁太久,对手还等着他。
※※※
出了山谷,又登上高岗。山道上走来一位白发老翁,拄着拐杖。观察他的行动可以发现拐杖只是掩饰。在崎岖山道上能健步如飞的人怎可能需要拐杖?他唱着歌,是《归去来兮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既自以心为行役,奚惆怅而独悲?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老翁径直向他走来。
谢岚从没见过此人,想必是山中隐者吧!也许是他江湖走多了,太敏感了。
两人交身的刹那,老翁突然俯身,谢岚猝不及防,慌忙直闪而过。老翁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可是一低头,发现自己的玉佩已经落入了老翁的手中。他举着玉佩,仰天大笑:“当年在寒山力斩敌将,号称逍遥山庄第一剑客,又胆敢与武林盟主相抗的谢岚谢大侠竟如此容易被人偷袭吗?”
谢岚知道来者定是高人,敬道:“未知前辈有何指教?”
“怎么,我夺了你的家传之物,你还与我客气?”
“前辈莫不是想试试谢岚的剑术吧?”
“大侠欲往何处?”
“寒山石头堡。”
“所谓何事?”
“了却一段恩怨。”
“怨怨相报何时了,连素来宽宏大量的谢大侠也为了恩怨不惜重出江湖,这世道……”
“晚辈从未离开江湖。道理晚辈也心知肚明。”谢岚说话依然是不饶人的样子。
“大侠可知聂云天如今的武功已非昔日可比?莫说是谢大侠,就算十个一等一的高手他也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聚众造反,凭大侠一人之力怎能相抗?”
“正因此,武林人眼看着国难当头,谁也不愿插手?”谢岚微笑,“聂云天的本事我知道。我也没有取笑群雄的意思,只是这件事谢某必须出面。为了这段恩怨能有一个圆满结局。”
“大侠说的是风雷与无名双剑之争吧!何苦争这第一?宿命在前,风雷克无名,那是有案可查之事啊!并非每一场第一都重要。不战此回,大侠仍然是英雄。可也许战了此回,反倒落了个身败名裂,又何苦呢?名利本是虚空……”
“前辈来此想必是等候谢岚,欲劝谢岚‘迷途知返’吧!”
“如刚才那万千落英。何须待零落,然后始知空?”
“如此,长老请回吧!谢岚何时为了个第一奔波千里求一战?世事阴晴无常,缘起时风波乍现,缘灭时复归平静。谢岚早已知晓。此行并非为了争胜。”
“难道是讲和不成?大侠明知聂云天的实力,如何与其讲和?”
谢岚把目光移向群峦迭嶂:“聂云天是等着我去呢!大概此时他等在石头堡的高处向着这里望吧。他等的是我,我没有理由把包袱扔给别人。”
“可是此去将危及大侠生命,不得不慎!”
“如前辈刚才所言,江湖这十多年的不平全是因那传言:”龙行八荒,扶正除邪,乘风踏雷,称豪一世,无名不道,虽傲必诛。‘始作俑者是这两柄剑。如果我去了石头堡,世上就再没有双剑之争了。“
“大侠太过自信了!”
谢岚的目光是那般澄澈,仿佛越过了群山,越过了大漠,径直与石头堡的聂云天对视。“没有这自信,我如何能走到今天?前辈,什么事都会有所了断,无论是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老翁把玉佩交还与他,长叹:“大侠连我都防不了,如何胜得了聂云天。空有侠心也只是空留憾事。”
“不需防便不防。谢岚向来如此。如果刚才前辈真要取我性命,谢岚不会那么悠闲。风雷与无名,本就不该共存于世吧!谢岚只有一种选择。”
“大侠想过结局吗?”
“生或者死,必居其一,无非如此。如果我的死能让聂云天不再执迷于争斗,或者能停止这些因争斗而起的悲剧,便也就甘愿了。”
“如果做不到呢?”老者的表情依然怀着悲悯。
“做不到,起码我尽过力了,我只求心安……”
老者眼中谢岚清高得过分。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们一个选择隐居山间,不与同流合污,而另一个宁居尘世……一句“只求心安”领着谢岚走向寒山石头堡。艳阳依然在头顶照耀,但过不了三个时辰就会落山,敛藏起锋芒。望着谢岚执著远去的身影,他自语:“既生瑜,何生亮!”如果谢岚听到的话,一定会回答他:“是瑜是亮远还未定。”
战斗还没结束,成败就还没有定。何况江湖并不时时以成败论英雄。
第二节 古剑定数,旧罪终报
第二节古剑定数,旧罪终报
十五年前。
那时候谢岚还算年轻,未逾而立之年。他挽着傲月的手臂相互依偎着从虎威山庄的废墟里走出,默默离开群雄的视线,遁入角落。没有人猜透他那一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包括傲月。大概他也知道,从发誓再也不跨进逍遥山庄的大门时起他就不该再对那里抱着任何的希望,尽管那里有他的心血,那里有他难以割舍的情感。他不愿看着逍遥山庄因为他和肖剑的失和而走下坡路,可他是不该回去的。从明正出现在逍遥山庄开始,肖剑给他的就只有羞辱,他们早已不是朋友了。也许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有些勉强,那里毕竟留不住他的脚步。是,他曾这样说过。
离开逍遥山庄,到底何去何从?华山脚下,谢岚突然觉得一片迷茫。天地之大,独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这时他才切实承认自己的失败。一个念头不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就算他找不到听箫的知己,总该有个去处……
几天后江湖人突然又想起了他。“谢岚如今在何处?”不乏一些大门派的人四处找寻他的下落。肖剑无能,留不住他,并不表示别人也留不住他。可是当不少人萌发出如此念头的时候,谢岚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逃避。”有人这样说他,肖剑是不会允许一个异己存在的,因此谢岚才躲了起来。可是谁都知道,肖剑虽然向各大门派发出杀令,自己却早就停下了寻找谢岚的行动。大概他也心知“不见为妙”。谢岚也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他是决然不会退出江湖的。因此有人推测他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后来过了很久才听说谢岚离开虎威山庄后就一直往北,路过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的时候正式迎娶了傲月——当然他并没有请什么江湖客人,只有几个当地人喝到了喜酒。这个消息一露出头来很快就传遍江湖。同时每个门派都收到一封古怪的信,没有落款,信上只写着如下几句话:“龙行八荒,扶正除邪,乘风踏雷,称豪一世,无名不道,虽傲必诛。”
谢岚是从江湖人的交谈中得知此暗语的。听闻此暗语,傲月担忧不已。他却笑:“放虎归山啊。多半是邵七的战书呢!找不到我,就用这种方法,想逼我和他决战吧!”
“邵七的实力如此之强,此番他重归洞庭,定然卷土重来,不会比赵磊好对付。大哥有何打算?”
“夫人怎么直至今日还唤我大哥?”
傲月猛一愣,半晌不知说什么好:“习……习惯了。以后月儿还是称呼‘大哥’吧。大哥可别扯开话题。”
“夫人不用担心邵七,肖剑会替我们收拾他。接下来,我们自有要办的事。”
“大哥一路上这句话说了多少遍?可我还是不知道大哥要做什么?”
“……其实……”谢岚说话又犹豫起来,“其实月儿,很多事的真相……月儿,是到了澄清的时候。我会选合适的时机告诉你,这不是一件小事。到了什么地界?”
“今晚可以到洛阳。”
“洛阳……”提到这个词的时候,谢岚的神色带着几分无奈。
傲月凭着猜测问:“大哥真的如柳兄所言——要寻仇吗?”
谢岚没有多解释,只说:“到了洛阳,我自会给你一个交待。”“交代?给我?”傲月还没回过神,谢岚已经一鞭狠狠抽向地,马儿被那扬鞭声一惊,立时飞一般向前去。傲月赶忙促马相随。
谢岚一直没有回头与傲月说话,也没有停下,所以傲月一直没有机会看清他的表情——她猜想应当是忧伤吧。谢岚的过去究竟带给他的是什么?此刻傲月比任何时候都想知道这个答案。柳梦寒回到逍遥山庄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她,谢家的旧案是一场冤屈,而谢岚是这场冤屈唯一活着的受害者和见证人。梦寒没法再多做解释,个中缘由他也不细明。她一直等着谢岚给她一个解释,甚至有好几次都已经引出了话题,可是每当说到这里,他总是自觉地打住,微笑着摇头:“……你又了解多少……”自己不愿说,如何让人了解?她真想如此顶回他,但是他的表情容不得她把这句话说出口——有一种坚忍蕴含其中,更有一种凄凉。她想,他是有言下之意吧……就像曾经的很多次,他习惯让她猜他的意思,不把话往明里说。
谢岚在洛阳地界的界碑前勒马,轻轻喘了口气。他注视着界碑上的字,很久很久。她以为他是在等她,可是当她到了他的身边,他依然望着那界碑。“大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没,只是想起一些事,不重要。”
天色已晚,傲月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沉重的语调里她还是感知到他的忧伤。
“真不知今天该不该带你走这条道。我们今晚直奔谢府。”
夜晚去那么荒僻的地方实在不是明智的决定,不是怕鬼,而是怕邵七万一派人跟随而至,暗下黑手,成败难料。但谢岚的固执更甚。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是更清楚自己的心境。洛阳,许久没回洛阳了,不堪回首,终须回首。他长叹一声,驾马往前去,不过这回不是不要命的疯跑,而是徐步缓行。
没走出多远,前方突然出现一位白衣老者:正是在对付虎威山庄的行动中出了很大的力的长老。谢岚至今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既不知道何故他在各大门派中如此有威望,又不知道何故他不愿透露真实身份,更不知道那些江湖人为何也替他隐瞒身份。只是每次他一出现,必然有非常关键的事发生。
“谢少侠慢行!”老者果然是冲着他来的。是要提醒他什么事吗?
“谢少侠,老朽恭候多时。”
谢岚下马还礼:“怎敢劳长老在此等候晚辈,谢岚失敬。”
“谢少侠此言差矣,少侠又怎知老朽会在此处等候,何失之有!”三人一起笑了起来。“话说回来,谢少侠与夫人新婚燕尔,神仙眷侣,想必快忘了江湖世界了吧。”
谢岚摇了摇头:“人在江湖,即使想忘却,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少侠的婚宴怎么连老夫都不请?”
这一问使谢岚稍有脸红,他实在不是一个张扬的人,更不是一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人:“惭愧,实在是不想让江湖人知道,未料想邵七眼线众多……这般事都能传得天下皆知。”
老者大笑:“如此美事,难道还怕天下英雄知道?”
“长老就不要取笑大哥了,”傲月见谢岚满脸通红的尴尬模样,也顾不上礼数插嘴道,“大哥本是求个安静。不料虎威山庄似乎不想看见一个安静的天下。”
“少侠——似乎当称‘大侠’才对。大侠若想此时求安宁,就怕为时尚早。老夫此来正因此。”
“谢岚知晓如今局势。长老是要给晚辈下什么任务吗?”
“谢大侠,邵七不是省油的灯,此番放虎归山,我们都有疏失之责,并非老朽责难大侠——老朽亦知肖盟主之发难不合情理。不过邵七回归湖广,确实会给江湖带来一场浩劫。到时候就怕谢大侠有心避开江湖也难逃邵七的魔影,因而抽身退却绝对不是英雄所为啊!武林盟主肖剑大侠正组织人手调查邵七行踪,谢大侠何不帮他一把?”
“此中利害谢岚心知。长老放心,没有把虎威山庄的事了断,谢岚是不会放手江湖事务的。至于肖剑,不提也罢!”谢岚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气。
“第二件事老朽便是要为肖盟主说上几句话。江湖事,绝非一人之力能为。生死关头,还望大侠念及旧情,扶助肖盟主,共图江湖之安宁——这毕竟比大侠个人恩怨重要。”
谢岚笑了笑,不作声。老者没有继续此话题,也许这番话根本不该对谢岚说,自古都没有送上脖子等人宰割的道理。傲月眼见谢岚的神色又比刚才凝重一层。
“还有一件事,请大侠务必收下此剑。”长老突然亮出风雷剑,横在谢岚的面前。
谢岚甚是一惊:“这教晚辈如何受得起?”
“唯有谢大侠收下此剑,武林才能避免浩劫。”
“此话怎讲?”这番怪论他前思后想都不明白。
“谢大侠不记得那两句话了吗?”老者捧剑又进一步,为的是要让谢岚看清剑鞘的刻字:风扬潮起,雷鸣坤撼。
“长老又想提醒晚辈所谓风雷克无名的传说?”
老者倒是清楚谢岚所想,答道:“那传说三言两语道不清,大侠也不会有闲心听老朽胡言。不过风雷剑确实是柄好剑,曾经的正义之剑决不能落到邵七手里。”
“留在长老处岂不更安全?”
老者脸色霎时黯淡:“老朽自觉无颜……谢大侠就答应了老朽此心愿吧,让老朽放心地离开江湖。”
他更不解:“莫不是长老欲隐退?带着风雷剑离开不更安全?”
“老朽是去赎罪,三十年前犯下的弥天大罪……谢大侠就别追问了,老朽……实在惭愧……尤其对尊师……”正在这时,远处来了两个人,带着几分凶相几分粗野。显然是冲着老者来的。
“罪?长老何罪之有?长老认识师父?那两个又是什么人?”
“老朽心愿已了,唯欠此罪。”他又递给谢岚一个布包,谢岚只得接过剑和布包。随即老者笑着向两个凶汉走去,笑里带着慈祥。
谢岚一个箭步拦到他们之间。平白让他们把人带走,哪是谢岚行事的作风?
一人抱拳道:“此乃本帮家务事,大侠最好不要插手,敬谢大侠声名,因而只要大侠不插手,我们也不追究盟主的追杀令。如若不然,我们只好成全大侠与此人一道赴黄泉。”
“敢在我面前杀人?”那两人的嚣张让谢岚发怒了。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好人为何要受罚?
“谢大侠,不必插手。三十年前我确实杀死了他们的前任帮主和许多门徒,不是失手,是图谋已久,也不是光明正大——他与我无怨无仇,也没有误会。此事尊师会向你证实的。老天爷给了我三十年补过,好让我不下地狱,我已经知足了。大侠不是一向自认为正义?如此恶人,难道应该放过?”
谢岚再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心里憋气。但是长老已经发话,如此大罪,他除了惊讶也只能表示同情了。想必这也是长老的心愿吧,论武功,整个江湖有几人能与之抗衡?论道义,他也在尽力。隐姓埋名绝迹江湖已经作为偿赎。大概还不够吧……谢岚往路旁迈了一步,让出道。长老走到那两人面前:“我可以实践约定了。带我去见你们的新帮主。”
“约定?”谢岚心头猛一惊。对付虎威山庄的人手全是长老组织的,利用他过去在江湖的威信。难道所谓约定指的就是这交易?就因为虎威山庄之战才使得他终于要承担躲避了三十年的过错吗?不及他追问,那三个人已经走远。而傲月担忧地望着谢岚,怕是想说,别总惹祸上身。
手中的布包也是一个悬念,除了风雷剑,长老另有所托吗?他解开布包,里面是一个火漆封印的盒子。还有一封信。谢岚启信一阅,脸色霎时变了。他赶忙把木盒与信重新包裹好,吩咐傲月:“快随我来!”说着就上马飞奔而去。傲月来不及问因果,只好紧紧相伴——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
不一会儿夜幕就静静地压下来。世界漆黑一片。而他们在荒野里继续行进。浓密的树叶遮挡着本就清浅的月光,没有灯火,看不清路,不过谢岚半点都不迟缓。而傲月只等他解开谜团,一心相随,再不顾其他。
第三节 午夜追怀,负枷难破
第三节午夜追怀,负枷难破
他们在一片小山岗上止步。月色把这一片山岗照得凄冷。风吹得正紧,观四周,杂草掩径。那月影下的草随着风飘摇不定,顶着光辉仰着头闪烁,冷不丁傲月心头掠过几丝寒意,打了个寒噤。
“应当就在这附近……”他现在恐怕只惦念着要办的事,早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她可不愿在荒山里被冷落:“大哥……我好冷……”
他回过头,笑了笑,解下披风为她披上。那笑有些古怪,带着几分牵强。“随我来……”他伸出手,挽起她的胳膊,向那足有半人高的野草丛中走去。每往前一步都有清脆的“吱嘎”声。杂草背后掩着一块将倒而未倒的石碑。石碑上没有刻字。谢岚低头凝视,不作声。
“此地便是谢宇轩将军的安息之处?”
他点点头,欲说还休。仰头望天,月色也正迷茫,心底同时升腾起一片迷雾。父亲当年的选择令他怅惘。郁积在心底的很多事也随着这怅惘一同翻腾。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静静等待。他不知费了多大劲才使自己平静,回身牵马。
她问:“这就去谢府吗?不解释些什么?”
他只是摇头而已。
黑夜里的谢府分外可怖,就似一幢鬼宅。他把她领进一间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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