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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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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陪爹爹查探一番。”
头顶是泛着红光杀气腾腾的天空,远方地平线上篝火星星点点,敌阵蠢蠢欲动。四周虎视眈眈的敌人丝毫不放松半刻。敌人已经围城一个月了。周围的城早已陷落。仿佛一座孤岛,绝无半点外援可能,想必朝廷也已忘记他们的存在了吧!只有他们,还做着困兽之斗。脚下的城是那样安详!如今沉沉入睡的人们又有多少能熬过明天?有多少人将失去生命?他没有信心能够保护这座城。他老了,两鬓如霜,华发苍颜,本应是管花管山管水的年纪,却不得不举剑再战。他知道江湖是年轻人的天下,想年少时不知愁滋味,而今真个惆怅,却又无语。
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苍老沙哑的声音感叹:“要是我早听他之言……”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手指触到了风雷剑。寒山一役后,朝廷把风雷剑赏赐给他,为了感谢他带逍遥山庄的侠客出兵相助。这真是个天大的讽刺,尤其是对几十年来音讯全无的谢岚,他得到了什么?有谁记得他?也许,只有那在洛阳夜夜响起的琴声还知道他。这就是荒唐的江湖世界?
凉得刺骨的晚风里突然飘来断断续续的琴音。“是他回来了?”肖剑激动地问,忙不迭四下寻找琴声出处。孩子也应声回头。
循声望去,城楼的最高处,端坐着一女子,素衣白发,轻纱飘飞——几十年来她没穿过第二种衣服,沧桑掩饰不住年轻时风华绝代的气质。抚弄琴弦的动作优雅依然,仿佛天仙。
“嫂嫂……”肖剑轻唤,“嫂嫂怎么会来此地?”
“太原有失,我怎么能不来呢?也许,大哥也会来的吧!那是大哥的曲子,至今没人对得上词。除非他回来。”她坚强地笑了笑。几十年前,一个侠骨柔情的剑客于深夜的书案前留下此曲,从此杳无音信。之后的几十年不知多少人为此曲痛彻心肺,几十年过去,听闻此曲时的悲情不曾消失半分。而她,当年的绝世美人,固执地在每一夜轻轻撩拨琴弦。
肖剑顿时凭栏仰头而泣,泪如雨下,一声悲啸:“还忆少时轻狂,怎奈梦断疆场。满目山河血与泪,雨打飘萍空怅惘。不知故友何方。离索萧然,已是白发千丈。”
“我知道他会回来。”傲月微笑。
“可是嫂嫂……那么多年了……”
“还记得当年一堆残迹里的那行脚印吗?不管留下的谜团怎样,我相信大哥他只是……不想回家罢了。谁让我说了那么糊涂的话……”
“不,嫂嫂。”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能被羁绊住的人,自自由由地没什么不好。如果累了,他会知道回来。我还发现,梅子妹妹的坟头每年都会有人敬上一个芙蓉花环。不是严大人所为,也就只有大哥会做这样的事。”
柳梦寒悄悄地站在黑暗的墙角注视着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城头上结了厚厚的霜,风刮起来好似千万把舞动的刀,让人想起多年前石头堡的萧瑟风雪:历经战乱洗劫后一片残破景象,四处寻找他的大哥,也祈祷着希望他不要出现在这没半点人气的地方……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一阵喧哗。城头上忽然火光冲天,这是信号。对面的营阵忽然开始集结士兵,也许想趁着夜色攻城吧!不。远远的就见一队人马从背后插入敌阵,向这边来。火光里大家清清楚楚看到了旗号,“宋”字大旗高高飞扬。是同盟。那队人身着青衣战袍,披轻甲,勇往直前。肖剑立刻派人接应。
梦寒披挂带着一队人往敌阵奔去。顿时无数箭矢迎面射来,前排立时竖起两层坚实的方盾。不一会儿,地上已满是断箭。趁着攻击的间隙,他们又往前冲了几步,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箭雨再次降临,射倒了一排不及防备的士兵。如此往复几回,梦寒等人只挪动了几十步。这样怎么得了?等待接应的人马还在敌人的围困之中,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敌方的偏将领弓弩手一起嘲笑宋军无能。欢呼声震天动地,那气势远远压过了这方。
毫无征兆的,突然就见那偏将倒下,敌阵霎时失了方寸。
梦寒顾不得弄清楚他的死因,当机立断挥剑向敌阵驱驰,众人立刻响应。我方的鼓声更响了,原来肖剑亲自擂鼓助战。这一队人好似一道闪电,把弓弩手组成的防线劈开了一道口子。正当大家斗志昂扬之际,敌人的铁骑兵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缺口里奔涌而出,一下子把燃烧的激情降到了极点。
“冲!”梦寒没有退缩,可是胡人在马背上生活惯了,中原人到底不是他们的骑兵队的对手。部下纷纷调转马头,往回跑。一时间这队人马溃不成军。“停下!”任凭他呼喊,每个人都自顾自寻求着生路。有些人刚跑出两三步,身后的大刀追命似的跟来,转眼间身首异处。有些人相互踩踏,丧身于自家兄弟的马蹄下。梦寒大惊失色:“难道我等皆要命丧于此?!”
混乱中响起一声长啸,一匹惹人注目的黑马从人堆里冲出来,马上驮着个剑客,青灰色的斗篷随风翻飞,水蓝色的简朴服饰在他身上格外精神。他用黑布蒙着面,却挡不住眼神里洞穿罪恶的光。一簇刘海在额角不安分地乱舞。手中的剑光芒万丈,腾腾杀气夺人心魄。他一路杀开,凡是碰到他的剑的人都纷纷倒下。
“他回来了?”梦寒瞪大了惊愕的眼睛,是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如此操纵剑?
这是个良机,他大呼:“谢岚回来了!”逍遥山庄里梦寒这一辈的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忽然来了勇气。只要有一些人稳住阵脚,很快就会带动另一些。队伍迅速地重新集结,好像有一只幕后的大手操纵似的。
反倒是胡人怔住了,不但因为后来者的勇猛无惧,他们更惊恐一种号召力。他们不知道一个名字竟然就能扭转战局。谁有那么大的魄力?谢岚是谁?
宋军一改先前的散乱,齐整地压上来,把敌人压得退之又退,一直到接应上另一小队人。梦寒吩咐谢岚:“你先带人撤,我断后。”“不,我断后。”不容置疑的口气使得梦寒很自然地服从。他已习惯服从这个声音。
谢岚留在队伍的最后,迎着敌人的铁骑阵,横剑勒马。立在战场上的他就像一座铜雕像。有不怕死的继续往前冲,谢岚一剑就将其斩于马下。敌人害怕了,谁都不敢轻易上前,眼睁睁看着他尾随大部队进城。
宋军接应的是严穆携战友统帅的人马。傲月携飞雪及一干女眷在城下迎接。她微笑着,温柔地等待。肖剑亲自上前欢迎:“严大人,您是朝中要员,有您在,我们自有了抗敌的士气。”“何必这么见外?如今大宋江山风雨飘摇,二帝遭囚,倍觉羞耻。只愿同仇敌忾,卫国雪耻。”“老夫自当尽力。”肖剑握着严穆的手,重重地点头。
然而大家对严穆这位统帅没有什么兴趣,反而对那突然出手的将领倍感好奇。那位骑黑马的蒙面剑客是那样兴奋,“嗖”地跃下马,揭下面纱径直跑到傲月跟前。“娘,治平不辱使命!多年在京城为国效命,不能在娘身边,请娘恕罪。”“何罪之有?这些年受严大人提携,长进了不少,有你爹的样子了。”她静静点头。
梦寒吃惊得张大了嘴,好半天没合拢:“治平?”
严穆大笑:“怎么,不是治平,还会有谁?”
梦寒挠了挠头皮,傻笑道:“侄儿都那么大了……我还以为是大哥……”
“我是我,我爹是我爹。”谢治平很不领情,“别在我面前提起他。”说完就远远跑开。孤单的背影不一会儿就被黑夜吞噬。她也不拦,望了望那背影:“由他去吧。”
※※※
治平失落地徘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他不知道去哪里好。每一次提及那个人,他的心里就燃起无名火,娘从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站住!”一个青色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曲线,转眼已到了跟前。柳梦寒横剑拦住他的去路。
“柳叔?找我有事吗?”
“给我回去,向你爹谢罪!”
“他不配!”
“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都是你爹!”
谢治平高昂着头继续往前走,丝毫不把梦寒放在眼里。梦寒大喝:“今天我非替你爹教训你!”谢治平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怕,倒先拔剑出招。“好小子,敢跟我斗!”梦寒的追魂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的手腕。治平毫不手软,侧身躲闪,刚避过就下了一记杀招。剑锋蹭着梦寒的脖子而过。这是娘教他的招式。他年纪轻轻下手就这么重,倒让梦寒吓出一身冷汗。
“叔,你拦不住我。”治平的语气傲慢得很。“别高兴太早了!”梦寒给他上了一课。就在他飘飘然的时候,梦寒故意在腰间漏出一个破绽,他信以为真,剑毫不犹豫地奔着那边去了。梦寒虚晃一剑似挡而未挡。治平的剑根本没刺中,梦寒早已躲开。他这才意识到不好。不及防御,梦寒早就把剑横在他的咽喉。“谁说拦不住你?”
治平还不嘴软:“你敢杀我吗?”
“别不知好歹。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爹?你连我都胜不了。你爹有他的苦衷,治平,”梦寒的声音有些哽咽,治平注意到他眼角闪烁着的泪光,“要是他能够回来……就不会几十年毫无音讯……”
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眼里要是有我这个儿子,就不会扔下我和我母亲只想着梅姨!”
“谁这么告诉你的,”梦寒暴跳如雷,声嘶力竭,“谁说这样的混账话!我决不饶他!”
“人人都这样说。”
“这你也信!治平你简直傻得没治!谢岚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那你告诉我,我爹在哪儿?”
“没人知道……”
突然有个逍遥山庄的剑客来传话道:“柳大侠和谢公子怎么还在这里?听说有谢大侠的消息了,大家都在大堂里等着两位呢!”
※※※
堂下站着的是当年聂云天的跟班刘勇。没人想到他还活得很好,除了跛了一条腿,更没人想到他能够在大军压境之时进入太原城。他是石头堡一役的唯一知情者。此行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澄清当年的真相。
“谢夫人,我确实非常敬重谢大侠,自石头堡一战以后,更是如此。请原谅我多年不曾现身,那是我和谢大侠之间的约定——他不想让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他非常在乎夫人。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所言属实。夫人应当认得谢大侠当年所披斗篷。”刘勇取出了一件青灰色的斗篷,被叠得整整齐齐。
见那斗篷,傲月热泪盈眶。她上前接过,努力保持平静:“他……还好吗?”
“我实在不知道。夫人,自那以后,我也没见过谢大侠。我只是听说夫人尚健在,自觉应当上门答谢夫人……如大家所料,堡主是败在谢大侠手上的。不过谢大侠没有亲手杀他。”
谢岚对阵他的晚辈聂云天,无名剑面对几世轮回都无法相敌的风雷剑,那是怎样的场面?他们站在石头堡的最高处,也是一片绝崖边。起初观战的人并不少。
每一回双剑交锋必然引得山呼海啸般的大战,致使生灵涂炭无数。但这一回,只有一场一夜之间就分出胜负的争斗,牵涉其中的只有谢岚和聂云天而已。刘勇也只不过是个看客。聂云天太过自负,只准手下人观战,不准插手。谢岚又何尝不自负?严穆亲率大军压境,他硬是要独自上山与聂云天决战。他又何尝自负?他很清楚荣誉将是严穆的,而他的所为只是能为宋军换来一场轻易便可取得主动的战斗。大约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这样的结局。
两相争斗,百余回合不见胜负。这是一场真正势均力敌的争斗。谢岚保持着一贯的优雅姿态,让在场的人觉得:如果这场争斗以握手言欢作为结局才是最佳。他们不希望主人战败,也不希望像谢岚那样出色的剑客战败。可是终究需要一个结局。
突然,谢岚的一击进攻被聂云天化解的同时,聂云天反手给了他致命一剑。
风雷剑上沾到了血,而鲜血把谢岚的左臂染成红色。
“认输吧,你赢不了我。”很明显,局面开始对聂云天有利。
“判断输赢,只有一种结果。今日你我不能共存。”谢岚用很硬的语气答复他。随之而来的是他再度向聂云天进攻。而结果却是他自己跪倒在地。聂云天的剑伤了他的小腿。
“怎么了谢岚,当年你的威风哪里去了?当年你不出一剑就能卸下我的剑,当年你让你的妻子与我作战。怎么今天不能伤我半分?你的无名剑不是号称天下无敌吗?你不是号称江湖第一剑客吗?你不是连武林盟主都不放在眼里?这三年你的剑术竟退步到如此地步?”
谢岚没说什么,依然是君子模样,优雅地站起,掸了掸袍子上的灰:“我说过,结局只有一种。”他再一次向聂云天展开凌厉的攻势。这一回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很久。
突然西路守军来报:严穆大军集中兵力向他们而来。刘勇大惊失色,赶紧代替聂云天下令全军整肃备战。然而,他可不能把聂云天一个人留在谢岚的剑下。并且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制服谢岚。
这时刘勇违反了聂云天的命令,让一大半人立刻撤去参与备战,带着留下的一小股人向谢岚冲去。稍后发现这简直是个送死的举动。谢岚才横扫一剑,冲在前的喽罗们就已经倒在一边,而他则被一角踢中了胸口,半晌没缓过神。然而他的这个举动却给聂云天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聂云天躲在他的身后,当他被击倒,也正是绝佳的反攻机会。
刘勇倒地的时候亲眼看见谢岚被压着打。当他挣扎着站起的时候,谢岚已经仆地不起。“真可惜,谁让你总与我作对?这是天命。风雷剑法恰与你的剑法相克。所以,你只能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你今天终于尝到了被打败的滋味了?这滋味怎么样?”谢岚毫无动静。
聂云天大笑:“看样子是解决了。小勇,我们走。”然而他才转身,猛地按着胸口咒骂了一声。谢岚的剑没有伤到他,但是谢岚的内力震伤了他,并且,他伤得不会轻。就在刘勇上前扶起他的少主时,谢岚已然站起。满身伤痕,身披的斗篷破了几处,衣服上沾着血,样子有些狼狈。可是他笑着,笑得非常傲气,丝毫没有战败者的神色。
刘勇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聂云天,投降吧。朝廷的军队到了。石头堡的情况他们知道得很清楚——当然,这是我打探到的。”
“你是专为了拖延时间才这么做吗?”聂云天的怒容非常明显。
“不。我得胜你,让这场战争立刻结束。”
聂云天向刘勇使了个眼色,这时刘勇立刻向石头堡的西面走去。
谢岚突然向刘勇出招,在面前虚晃一枪,又突然绕到他的身后一掌劈中后颈。刘勇只觉得全身麻痹,无力地摔倒在地。他动弹不得,意识竟还清醒。
“来人,快来人!”聂云天狂呼了几声,但是谁都没有来。前方的战事正紧,谁会想得到那个只身闯入的人竟然三下五除二地把留守的士卒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卸下了其中一位首领的武装?
“没关系,看你遍体鳞伤的样子就知道,我可以在十招之内结束一切,到时再去督战……”
“十招?太久了。一招就够。”谢岚的嘴角浮现出了可怕的微笑,“我刚才犯了个错:我的对手是一个把风雷剑法修炼到炉火纯青的高手,因此我只有用那种方法去对付他。”
“你要是有这能耐,尽管来吧,我还可以告诉你,铁鹰也是我杀的。我在上昆仑之前早已得到了另半本风雷剑谱。我只是去看一场戏,当然我希望能够把另半本剑谱也拿到。如果有你这么个对手就更好。我杀铁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你来找我。很遗憾。一直到今天你都不知道铁鹰的死因,还自以为清高。”
“总甚于你的自以为是将战争做儿戏!”谢岚话音落,聂云天竟哑口无言。谢岚突然仰天大笑,爽朗的笑划破了夜空,直上云霄。天就快亮了吧。刘勇有一种错觉:他的笑驱走了黑暗。西方的天空隐隐有光。那里的战斗想必越来越激烈。
聂云天先行出剑,剑锋快如闪电,直逼谢岚的咽喉。刘勇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剑招,甚至无法用言语去描述。那一刻他的思维停止了。只见银色的剑如旋风一般。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划过,流畅得让聂云天无法攻击。而谢岚的身姿依然轻巧。突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两人交身而过,聂云天远远地被弹开,身子在地上滑出老远,一直向悬崖边滑去。风雷剑落在了一边。“堡主!”刘勇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他救不了他。聂云天的胸口几乎被无名剑凿出一个洞!这是什么样的招式?!
聂云天苍白而倔强地笑着:“不可能……你不会得逞……”他已无力起身。就见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翻身滑向悬崖边。谢岚非常意外,他甚至有伸手去拉的意思,但是才迈出两步,聂云天留给他的只有遍地鲜血和白茫茫的空寂。他非常高傲,因而不会认输,更不会承认自己死于无名剑之手。
这时刘勇觉得自己好像有了那么点力气,许是报仇心切吧!谢岚愣愣地望着断崖,也许思量着聂云天的死使得石头堡的局面失控,怎样才能以最小的死伤结束战争。而刘勇举起身边的剑向他偷袭。
刘勇完全没想到那一剑竟然造成了那样的后果。谢岚毫不犹豫地举剑反击。那一剑断了他左腿上的脚筋。而他的剑刺中了谢岚的肩。他突然倒下,让刘勇怀疑:这还是刚才那个谢岚吗?
谢岚用无名剑强撑起身子:“你不用这样做……”他笑道,“我活不过十天。”
“为什么?”
他没有说,见刘勇躺在雪地里无法动弹,解下自己的斗篷给他盖上。“马上宋军就会攻上山来,这时那群喽罗们才会到处找你和聂云天。可是,败局已然无法挽回。你最好想好自己的退路。”
“你呢?”刘勇突然觉得自己没法恨他。
“去一个属于我的地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我在这里做了什么,还有风雷剑法和无名剑法。”刘勇重重点了点头,而谢岚静静地向那堆喧闹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刀光剑影里。之后,刘勇悄悄离开了石头堡。他没有坚守下去,因为他知道,堡主已然放弃了,而谢岚也已然使得石头堡的守军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即使刘勇有三头六臂的能耐,也挽回不了败局。
尾声 梦兮何求,魂兮归来
尾声梦兮何求,魂兮归来
寒山。
白茫茫的山路上有两个身影:傲月和柳梦寒。
“嫂嫂小心……”梦寒前前后后地照顾着,尽管,他们都已经银发如雪。
“没事,从小就走惯了这里的路。这点路奈何不了我。从太原到这里都走了,何必独独计较这一程?”
说到太原,梦寒有几分不悦:“嫂嫂应当让治平也一起来。”
“不不。我本想一个人来的。治平长大了,他得做一番大事才对得起大哥。”
“嫂嫂为什么那么肯定大哥在寒山?”
“我不肯定,只是这么希望。我希望他在寒山生活得很好,等着我向他道歉去……我真笨。”
“可是嫂嫂并没做错什么……那个刘勇说大哥受了重伤……”
“刘勇什么也没看见,我知道大哥一定平安离开了石头堡。他胜了聂云天,又怎么会受重伤?一定是那刘勇伺机报复。何况,梅子妹妹坟前的花环又如何解释呢?这些年大哥怎么也不肯露面,一定是因为我那时候说的气话。”
“梦寒不想再瞒着嫂嫂了……那花环和大哥无关,是我……”
“别说下去梦寒,别用这样的理由打击我。”傲月灿烂地笑了笑。梦寒真不忍心破坏她美好的愿望,他也希望真的能够在寒山见到大哥。
然而寒山小筑和寒月山庄里的一片萧瑟让傲月回到了失望。蛛网缠结的地方怎么可能住过人呢?“嫂嫂,也许……大哥在别处?”梦寒劝慰。“不会……你也知道你大哥的脾气,他不想让我找到他……也许你先前是对的……”
“不,他一定还……”梦寒真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傲月扬起了笑:“我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骗自己……大哥他笨手笨脚的,哪会编什么花环?”她叹了口气,“也好,心中少一分牵挂……不管他去了那里,都不会让我们知道。我只是以为他还记着若干年前我们的约定,如果再也见不到彼此,就到寒山……走吧梦寒,很久没来这里,我还想四处看看。”她催促梦寒重新上路。寒月山庄的门又被牢牢地合上。
徘徊在白茫茫的山颠,脑海中翻腾着过往。他们曾经携手走过这里,无数欢笑仿佛还在耳边,细数,却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段感情在傲月的心里从未曾淡去。可是思念的人却躲在天涯不愿与她相见。什么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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