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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离殇 作者:布菖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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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小主子,刚刚是我错了,冬墨甘愿受罚。可是,怜吟哥哥他大病初愈,外面冰天雪地的,求您行行好,先饶了他回去……”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就凌厉地扬了过来。
  某人正在等这句话。
  “好一个恃宠而骄的奴才,竟敢命令起主子来。”
  猝不及防,脸上几道火辣辣地痛。惊怒之下,冬墨抬头,看见面前笙儿恶意地笑着。而那一直站在笙儿身后的筝主子则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占了上风的人儿自然不打算就此休止,换了一边,扬手又要狠狠落下。刚刚那一掌可是已经使足了全力,冬墨白嫩的小脸上,转眼间便显出了清晰的指痕。
  “住手!”
  怜吟忽而护在了冬墨身前。
  “冬墨全是为了奴才,主子要打,就请打奴才……”
  “怜吟哥哥……”冬墨看着眼前的单薄身影,只觉得喉中一阵闭塞。
  “呦,笙儿怎么敢打怜吟公子呢?怜吟公子好歹也算侍奉过宫主的人呢!”笙儿口中虽说着唯唯诺诺的话语,可目光却跃跃欲试。
  怜吟一声不响的跪立在地,眼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但轻轻一闪而逝,随即便是一潭平湖,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刚刚是奴才不小心撞到的筝主子,这一切事情皆因我起,所以,还是罚奴才吧……”
  “呵,怜吟公子莫不是吃定了笙儿不敢打你才这么说的?”
  筝儿冷冷的话语,每一次都带着致命的危险。
  怜吟不语,只是低低地埋着头。横竖都躲不过去的一场劫难,他从不会去做无谓的挣扎。
  筝儿走到怜吟的面前,冰冷的指尖挑起眼前人儿的下巴,高高在上地望着。故作深沉的瑰丽长眸中,现出一闪而逝的嫉恨。
  “楚楚可怜……这就是宫主喜欢的模样……”
  修长的五指,在那苍白的面颊上逡巡几度,然后沿着颈项慢慢向下,带着一些暧昧和戏谑,分明了的挑衅。
  “这,就是宫主宠过的身子?”
  极力去忽略已然探入胸前的玉手,怜吟闭上眼,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耳边由远及近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不过他已无心在意。
  “主子!”
  身旁的冬墨忽而抬高了声调,湿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筝儿顿住,慢慢收回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感到那冰冷的手指终于停止了那令人羞耻的探寻,怜吟睁开眼,对上慕容恨那分外清冷的眼眸。
  “筝儿见过宫主。”
  “笙儿见过宫主。”
  两个锦衣少年转过头,齐齐地向立在青石白雪中的慕容恨行了礼。阳光下,女子的身影如此夺目,仿佛闪耀着逼人的光华。于是少年那俊逸的眼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情愫。
  然而慕容恨的视线却未在那两个锦衣少年身上停留,而是穿过了他们,落在了另两个人身上。
  “疼吗?”
  乔莎走到冬墨面前,仔细地看了看那已然肿起的脸颊。
  冬墨愕然地抬起头,他看到面前女子平静的眼眸里,赫然映出的,真的是自己的倒影。
  两滴清泪不听话地自那湿润的眼眸中溢出,然而心中却似有清泉晕开涟漪般的荡漾……
  “看样子真的很疼。”
  见到面前的少年脸上的泪水,乔莎轻轻地用手指帮他抹去。然而这个温柔的小动作,却换来了冬墨更多的眼泪。
  “主子……”
  “莫要哭了,跟我去擦些药就不疼了。”
  乔莎拉起地上的冬墨,无视那一对少年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便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冬墨呆呆地任由主子拉着走了一段,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发觉了身后的异样,乔莎顺着冬墨的视线看到了垂首跪伏在地的怜吟。
  “不必担心,今后必无人敢再为难你们。”
  乔莎说完,目光冷冷地掠向依旧呆立在原地的那两个人。筝儿和笙儿被那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立即吓得双膝跪地,头都不敢抬起。
  “怜吟恭送主子。”
  从震惊中走出的怜吟终于想起了平日里从未忘记过的那些规矩,弓身垂眸听着前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你的位子,如今似乎被你那好弟弟占去了呢。”
  筝儿看着依旧跪伏在地默不作声的男子,嘲讽地说着。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许久之后,怜吟慢慢抬起头,雪地上只余下了几排脚印,蜿蜿蜒蜒地伸向了两个相反的方向。梅花的香气徐徐飘入鼻尖,火红的花瓣,落了满处。
  




13

13、第十三章 柔荑(修) 。。。 
 
 
  “经常有人去找你们的麻烦?”
  书房里,乔莎用手指挑了些淡绿色晶莹的药膏,轻轻地涂在了冬墨红肿的脸颊上。
  那药膏里面一定有薄荷,一沾到皮肤上先是辣一下,接着就是凉凉的感觉。
  冬墨痛得轻轻抽气,湿润的眼睛微眯着,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忍一下吧,不然消肿得慢。”
  乔莎说着,收起小药瓶,放到一个装满了各种药物的柜子里。
  “我和怜吟哥哥都是奴才,主子们这样教训奴才是应该的,哪里算得上是找我们麻烦……”
  冬墨赌气似的别过头,眼中带着几分凄楚。
  “筝主子和笙主子,爹娘都曾是老宫主的护法,他们甫一出生就是主子。像我们这种奴才大多都是被买来或仇家掠来的。在这离殇宫中,一日为奴,终身都不得脱……不过还好……”
  冬墨没有说完,只是面色柔和了下来。
  还好这里有主子,还有怜吟哥哥。
  乔莎垂眸静静地听着,看着窗外煦暖的日光静静投射进来。
  “你的家在哪儿?家中可还有亲人?你,想不想回家?”
  冬墨稍霁的眼神一黯。
  “奴才本是南国人,小的时候,娘亲在一个很大的府邸里面做花匠,日子虽然清贫,却很安宁。后来南朝灭了,家乡久经战火摧残,娘亲也不幸罹难。爹爹带着我几经周折才得以在战乱中逃生,随着流民一路向北,靠着做些纸扇纸鸢维持生计。我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一日日流转,逐渐安定,可是没多久爹爹又染病而去。我为卖身葬父,便来到了这离殇宫……”
  冬墨的声音很低,发了一刻呆,忽然又醒过来,抬起头,惊惶地看向面前的青白身影。
  “主子……您……会赶我走吗……?”
  乔莎看着冬墨那清亮的眼睛已微微泛起水潮,乌黑的眸子中清波粼粼,涌起一层水气,那种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令人心疼不忍。
  真是个敏感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乔莎轻叹。
  “傻瓜。”
  揉了揉冬墨那细软的发丝,乔莎松了松胳膊,推门走了出去。
  微凉的风吹了进来,拂过那如薄云飞霞的背影。
  冬墨抚了抚被主子故意弄乱的头发,垂下眸,浅浅地笑了起来。
  明明知道那眼神只是出于同情怜悯,却依旧无怨无悔地跟随,倾尽心力地沉迷。
  有时候,自己还真像个傻瓜呢。
  
  风雪已过,阳光明媚,离殇宫却依旧高不胜寒。
  乔莎斜倚在梧桐的枝杈上,那双绮丽的眸子里,映入了满眼火红的梅花。
  梅林中,一个单薄的青影正立在一株落光了叶子的枯树底下。踏着陈旧木凳的足尖尽力地踮起,一只细白纤长的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则尽力向上攀附着。而那因过力向上而不停颤抖着的手中,羽翼未丰的稚鸟在巢中不安地叫着。
  几日前的大风雪,似乎拂落了它那原本栖身的家园。
  小巢儿荡荡悠悠,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相对安稳的枝桠。不堪受力的双腿忽而一软,怜吟连忙将那鸟巢收入怀中。晶莹的雪沫随着树干猛然的晃动簌簌落了下来,落在那似是无力承受的孱弱身体上。
  “看来咱们注定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儿了呢。”
  怜吟又向树枝上望了望,而后叹息一声,蹒跚着从木凳上下来。
  刚刚从重病中恢复的身体,显然还经不起这一上一下的折腾。脚下一滑,身体栽到了雪中。
  “好痛……”
  雪中的纤弱身影踉跄着起身,跪坐在雪地上,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鸟巢来查看。
  晨曦的微光洒落在晶莹的雪中,为男子的身侧打下柔和的光晕。
  毛茸茸的鸟儿瞪着眼睛,歪着脑袋,朝着他“啾啾”地叫着。
  还好没事。
  怜吟轻轻呼出一口气,氤氲的白雾之中,晕开的,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平日里麻木空洞的双眸,恍然间化作一双极尽温柔迷蒙的眼睛。淡然而有些忧愁的目光,流泻着那像是穷尽心力也无法说出的愁绪。然而瞳中那不经意间闪烁的光彩又仿若平湖中的涟漪,顾盼流转之间缓缓荡入人心底。
  惊世绝艳,乔莎忘记了呼吸,空白的脑海中,仅剩这四字。
  从未想过,仅仅是一双眼睛,竟可给人带来如此大的变化。
  这便是真正的怜吟吗?
  褪去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一个人,怎会美到如此地步……
  乔莎轻轻闭上眼,忍受着心中忽而一寸寸翻腾而上的热血。头开始眩晕,又是那种感觉……
  湖心的水榭,四面笼着月白的轻纱,台下泛着盈盈的水雾,朦胧之中隐隐窥见一片粉莲环绕,好似尘外仙家的避世之所。
  乔莎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美……可是……这是哪里?
  极目四望,尽是琼台楼宇,可这里却不是离殇宫。
  一抹灵巧的清白身影忽而出现在乔莎的身侧,长眉明眸,神采飞扬。一个漂亮的侧身,便那样稳稳地坐到了朱红色的墙头上。
  她将手撘在眼前,黢黑的眼珠儿转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今日本姑娘非要看一看,把个兰陵迷得魂牵梦萦的小子,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乔莎看着身旁与自己酷似的少女,澄澈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无邪的顽皮与好奇。
  曾经是如此澄澈的孩子。在她的身上,在她未知的过往里,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阵剧痛忽而震彻心扉。
  是什么在心底隐隐地叹息?带着无以名状的伤痛……
  乔莎抓着衣领,紧闭了眼再睁开,努力赶走眼前越发浓重的黑雾。
  微风忽送,带着悠扬的琴音,穿过那重重纱幕,拂过耳际。琴音悦耳,隐隐带着几分傲然之气,忽而又调皮地悠扬一转,似是有人故意拨乱了琴弦。
  那琴音……好美……
  银光一闪,一袭红衣映入眼帘。
  “果然在这里!”
  身旁的少女忽而来了精神,睁着大眼向那抹火红的方向尽力地望着。
  红衣女子却未察觉这隐在远方的视线,收起手中的银剑,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那纱幕中纤窕的身影。
  “说要看我舞剑,却又故意将曲子弹破。堂堂皇九子,怎会如此戏弄人?”
  清风微扬,抚起女子火红的衣袂,如画的眉目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爱怜。那纱幕也被吹开了一角,露出一双纤白的柔荑,轻轻地抚在那凤桐古琴之上。
  好熟悉的一双手,隐隐地,似乎在哪里见过……
  乔莎想了想,却不得要领,反而头痛。余光掠过身旁的人儿,才发觉她此时正定定地望着那薄纱之中一闪而逝的身影。而那起先里玩世不恭的眼眸中,此时却是月华有致,星河流波。
   

作者有话要说:布布开学鸟……到了一个新环境,又紧张又忐忑……好吧,偶承认自己胆子太小鸟,脆弱又敏感。不过适应新环境的同时,又得来新的噩耗——明天开始军训!他娘的大冬天的……据上一届的师兄师姐说,军训期间手机要全部上缴……更别提电脑这玩意,所以这一个月布布木有办法码字了哇……55555……由于新章节的后半部分与后文关系慎密,所以思来想去,还素先卡下一半,只更新到这里。不然更一个半吊子在这里不上不下的,觉得会很对不起亲亲们……唉,偶要去士兵突击鸟……亲亲们等着我哦~千万不要在偶摸爬滚打的脆弱时刻抛弃偶啊~不然伦家就没有精神支柱熬过这段艰苦岁月鸟~~最后来个飞吻,么啊~——2012。3。5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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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羁绊 。。。 
 
 
  “主子!”
  冬墨忽然放大的脸出现在乔莎眼前,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一双湿润的眸子,里面是满满的担忧。
  乔莎回过神来,顿觉背上一阵疼痛。
  竟然从树上摔了下来。
  乔莎站起,抖了抖身上的雪,这才发觉冬墨的手中竟多了一样东西。
  暂且抛去这身体里不知何时会窜出的恼人的记忆,乔莎将视线落在眼前这个瘦弱腼腆的少年身上。
  许是注意到了乔莎的目光,冬墨白皙的小脸上浮出两朵红云。
  “这纸鸢是冬墨自己做的,只是我不会写字,也不会画画,所以,奴才能不能请主子……”
  冬墨低垂着头嗫嚅着,蹙着眉头,声音越发地小。虽然这些话已经在心中翻腾了好久,可他依旧说不出口。如果主子拒绝,他会很失望吧……呵,干嘛要向主子提这样的要求呢?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真是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呢……
  “你要请我做什么呢?”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内心矛盾的模样,乔莎问。
  “没什么……”
  冬墨沮丧地低垂了头,轻轻咬着粉润的嘴唇。纸鸢漂亮的骨架握在手中,雪一样白的绢纸,轻薄得几近透明。
  “没什么我可要走了哦。”
  乔莎转过身,作势要走。
  “不要!”
  感到衣角忽而被拽住,乔莎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我想请……请主子给纸鸢画画……”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口,冬墨的声音小得像蚊哼,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好。”
  乔莎微笑着答应,接过冬墨手中的纸鸢。
  “很多事情,如果你不说出来是没人知道的。想要什么就直说,不用顾虑那么多。你这样犹犹豫豫,是害怕我?还是不相信我?”
  “不!不是的……”
  冬墨慌张地辩驳,而后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冬墨呆呆地拿着手中被涂成了大花脸的纸鸢,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想笑就笑吧。”
  乔莎讪讪地笑了笑,终于确认了那万能圣母玛丽苏白莲花以及各种穿越奇迹全都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冬墨盯着纸鸢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虽然连忙低头收起笑容,但嘴角依然微微上翘。
  
  思过崖前的空地,离殇宫平日里最为安静的地方。几日前的风雪早已湮没了那曾经被人踏出的足迹,如今茫茫的,只余一片雪白。
  冬墨站在雪中,任凭思绪翻飞着。他抬头望向远处那片雪松,自那一夜后,便再未见过追影回来。他已经决定了吗?离开主子的日子,不知他可会想念,可曾后悔…… 
  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轻巧地给纸鸢系上柔韧的细线,绮丽的眸子里,是少见的柔和的目光。
  这样的主子,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见过呢。
  为何她会有这样的安全感?让人不由自主就认定她是个值得依赖的人……
  就这样毫无顾忌地笑着,为了追逐风向,两个人拉着纸鸢在雪地里乱跑。然而山地里的风却总是捉摸不定,好不容易飞起一点,很快又会可怜兮兮地摔落在地。女子恼得气急败坏,扬言要将这纸做的小畜生挫骨扬灰。冬墨却笑得几乎站不起来,湿润的眸子里笑出了晶莹的水花。
  自从爹娘离开之后,从未如此疯狂地嬉戏过。这样开怀地大笑,仿佛要把这几年经历的苦难全都抵了去。抵过之后呢?会再一次回到原本的生活里吧……
  纸鸢慢慢飞起,越飞越高。那原本里有些滑稽可笑的图案,飞翔在澄蓝的天空里,却是出奇地好看,似是比那彩霞还要耀眼。
  冬墨看着天上的纸鸢,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主子。”
  “嗯?”
  “我想变成一只纸鸢。”
  “为何?”
  “因为我觉得它很幸福。它的主人会为它架起最美丽的骨架,画出最绚丽的色彩,让它飞得很高很远。然而不论它飞得多高,离主人有多么遥远,那根细细的线,就是它与主人之间情缘的羁绊。只要线不断,它和主人就永远不会分离。”
  “主子,冬墨可以一直跟随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偶拖着残腿儿冻耳朵回来鸟~~好想大家哇~~看到一下子多出那么多留言,真素好开心,好感动滴说~泪目……




15

15、第十五章 血夜 。。。 
 
 
  第十五章
  晦暗的夜色中,一道劲瘦的黑影在密林中穿梭。追影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跃上眼前的高树,却失手重重跌落在地。
  该死!
  剧痛从四面八方袭来,喉中一堵,一股腥甜涌了上来。眼前的黑雾越发浓重,头脑也因失血而变得混沌。
  重伤加上连日的奔袭,已然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然而他不能停下,因为离殇宫此时危在旦夕。
  一连数日的明察暗访,机关度尽险象环生,才终于让他弄清楚了一切。弄清楚了怜吟的真正身份,还有他背后的势力,以及那可怕的阴谋……
  追影再一次咬牙勉力站起,昏黄的月色,泛着朦胧的光晕。远处,像是火光染尽的地方,寂静得可怖。
  还记得一年前,依旧是这样的月光下,碧涧山庄的桃府里一片火光冲天。
  “宫主,当日参与谋害老宫主的桃氏一族皆已手刃于此,留下的这几个下人,可要如何处置?”
  一身劲装的追影单膝跪在慕容恨的身侧,天狼星一般的眼眸里,映入了那烈烈的火焰。
  他看到面如寒冰的慕容恨静立在他的身前,绮丽的眸子里,血丝密布,满是嗜血的冷酷。
  心痛于她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看这一切的发生。看着她每日里承受反噬的锥心之痛,看着她渐渐地变得淡漠,冷酷,甚至,残忍……他知道这一切并非她所愿,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而他又何尝不是……
  “如何处置呢?”
  面前的女子缓步上前,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慢慢拉开的长剑闪着冷光,耀得面前几个跪伏的身影都蜷缩着瑟瑟发抖起来。
  预料到将要发生的事会何等血腥,追影别过头,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和血光却迟迟没有出现。带着疑惑的目光不自觉飘了回去,他看到那长剑早已出鞘,冰冷的剑尖,此时正挑着一张男子的脸。
  算不上俊美的面容,单薄的身体,连唇上都不见一点血色。青色的单衣,缝着补丁的长袖中隐隐露出修长的五指,指上微微的薄茧,昏暗中,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叫什么名字?”
  慕容恨冰冷的声音响起,绮丽幽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男子依旧垂着眸,长而浓密的睫,像是墨色的雨蝶,将那努力抑制却还在微微颤动的眸光掩盖在尘世之外。冰冷的剑尖还抵在颚下,丝丝凉意,带着危险的气息。
  原本安插在桃府的七个人,一夜之间,便只剩下了自己。
  原来,这就是慕容恨。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反复无常,暴戾独断,残忍嗜血……
  平生里第一次独自面对这样可怕的局面,昔日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母皇,父后,还有兰陵,都已离他而去……唯今脑海中回荡着的,只有那个人冰冷的话语。
  “杀了慕容恨,我便告诉你害死兰陵恕的凶手。”
  “杀了慕容很,我便帮你龙氏复国。”
  ……
  “奴才,怜吟。”
  清润的声音从口中溢出,打定主意之后,心中的惶惑便消却了许多。
  大不了便是一死,只盼着,恕,你在九泉之下的脚步要慢些才好。等我寻到你之后,再过那奈何,再去那忘川……
  “怜吟?”慕容恨眼神微黯,复又问道,“本名为何?”
  “奴才自小里被桃夫人捡回,不曾有过其它名字。”
  字,从他的齿间一个一个清晰地跳出来。之后,慕容恨不再询问。
  若真是他,便是再问下去,也不会露出破绽。若不是……
  慕容恨忽而将银剑入鞘,浅笑起来。明明极美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森冷无比。
  “我带你去离殇宫,如何?”
  怜吟心中一惊,复又很快镇静。一切来得太离奇,却又与那人的布局丝丝入扣。
  慕容恨看着脚下的人儿不再作声,缓缓俯首行了一礼。
  第一次,宫主将一个陌生男子带回离殇宫,充作贴身侍从。负责料理的自然是追影,猜不透宫主的心思,也看不出这个男子有什么特别。于是不敢对他太好,也不敢对他不好。思来想去,便把他安排到了离慕容恨最近的梅林的平屋里,与另一个新买来的少年冬墨一起。
  追影还记得当怜吟第一次进入慕容恨的书房,见到那满室墙壁上残画的神情。那一闪而逝的惊愕,现在想来,却只让人觉得讽刺。
  想到这里,追影不禁冷笑。君不闻南朝皇家九子,一擅琴技,二精医术,三通书画,兰心巧手,才情无双。谁会想到,那个平日里受尽侮辱只会逆来顺受的男子,居然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怪不得……
  喉间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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