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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湮宫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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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当他们一大一小准备离去的时候。
一片闪闪的东西,从她小衣角里飞了出来……滚了几下,跌在了赝狄脚下。
虽然……烛火有些暗。
可我却依旧能看得清晰……那是一枚……玄铁灵符。
赝狄火急火燎,找了一整天的玩意儿。
……
其实,要是我……这时准溜。
可是这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吓住了,或者力气不够,总之赝狄握着她的手,紧紧地……
一直把她拐回了屋子。
传闻……
那一晚,很是惊心动魄。
总之,不知道这个五爹爹用了什么法子,小敛迹这一生,又多了一个惧怕的人。
每当赝狄生气的时候,
这家伙惟恐避之而无不及,这一现象持续了很久。
这是后话。
但是据留守的仆人禀报,
那一夜,
小敛迹又连夜奔去了霁雪的屋子,扑入他怀里,委屈的趴在霁雪的膝盖上,半声也不吭……
霁雪心疼的摸着她。
纸窗透着朦胧的月光,照在两个依偎的父女身上。
小家伙的一双眉,淡淡的,与霁雪很像,特别是那忧伤的意韵,竟像是一个模子印刻出来的,睫毛长长的,低垂着。
像是有心事儿……
她的眼,真像孩子她娘……可惜现在却闭得紧紧地。
霁雪手刻意拂过她的眉眼,心里一暖,声音也轻了,“怎么了?”
“不舒服。”
“告诉爹爹。”
“不。”
这性子也与她娘一样。
别别扭扭的。
霁雪叹了一口气,起身把被子暖了,换了一床干净的铺好……“走,去里面躺着……爹爹洗了,就过来陪你睡。”
“我也要去洗。”
“不成,”霁雪转念,看了她一眼,“你没有洗就过来了?”
“嗯,臭臭的。”
他失笑,招呼了跟随过来的仆人,柔声说,“水我一在预备好了,原本打算自己用的,也罢了……把你家小主子,带到那屏风后面好好洗洗,衣裳就在衣柜最下面一格。”
敛迹也没说什么,乖乖被仆人领着去了。
灯扑闪着。
屏风渲染的影子有些晃悠悠。
隐约有水声。
突然……
只听到那仆人啊的一声……像是惊吓到了,身子就怔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霁雪闻声,便匆匆撩起衣袍下了榻,身子一转,慌忙入了屏风后面……
怔愣着望着,
躺在木桶,浸泡在水里的小敛迹,她小胳膊悬在桶边缘,趴着……头歪着,想是困到极至,睡着了。
蹙着秀眉,想是很不舒服。
水有些晃,但已经清澈的能看见个彻底了……波光潋潋……
霁雪挽着袖子,一把将他扯了出来。
仆人蹲在地上,像是吓傻了,嘴里含糊着,“不可能……怎么一回事儿……”
番外四 梨花自飘香 '一'
一盏孤灯。
一席白色的身影挺起脊梁,安静的坐在榻边,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那般的无助与凄凉。
小娃儿睡在被褥里,遮挡着额头的发微湿凌乱,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他坐着,静静的望着她,眉间泛起惆怅。
小家伙抿起的嘴角,梦中紧皱的眉,像极了……若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这个小娃儿与一直守着她且默默不语的男子,这二人,想多么的相象。
神仙般的男子发出一声叹息,带着点轻愁,在空旷的屋子里格外的令人侧目。
他伸着手,触向了被褥里的那个人。
“霁雪主子,你衣衫都湿了,换一套可好?”旁侧的仆人轻轻唤了一声。
他只是怔怔,摇了摇头。
手轻柔的摸着她光洁的额头,拨开她的发……俯下身子,极专注的看着,他的脸上泛着极柔和的光却又有着一份忧伤,那是种痛苦与沉闷交糅的发杂感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三更。”
“已经这么晚了,难怪她入睡的这么快。”
他替熟睡的小家伙,捻好了被褥,手迟疑了下,像是为了再确定什么事情一样,抖动着,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
小孩的肌肤很白像牛奶一般白,不着寸缕,平坦的胸,女娃儿年纪小,没发育也正常……可是目光下移,落至体下,那软巴巴的东西,那么的醒目……分明是男子才有的。
真可笑,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她成了他……
霁雪嘴角荡起的笑却是苦涩的。
也怪不得,伺候她沐浴的仆人会吓得方寸大乱。
“呜……”一声虚弱的响动,
他忙定神,小心地将被褥给他盖好。
小家伙秀眉蹙了一下,睫毛抖动,像是没有睡安稳。
“敛迹,哪儿不舒服,告诉二爹爹。”
“挠……”她偏着头,蹭着枕头,小拳头攥紧,“爹爹……我闷,心里头像是有人用手在挠。呜……”
霁雪将她的手握着,轻柔的抚顺她的手掌,探平,低头轻轻吹着被她自己抓伤的掌心,另一只手也探上了她的脉搏。
熟悉的律动,连接着心脏的跳动,就是这个体质……孩子她娘,曾就是这个脉搏。
这能说明什么……
再也清楚不过了。
孩子她娘前段时间为了救温玉,神力耗费的太多,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清醒后,什么神力也没了,体内流淌的南纳血早已不足以让她变身,只能维持长生不老,那奇特的体质没了,几乎是与常人无异。
光靠孩子她娘一人,这娃儿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异状。
卿湮那会儿十五岁才显现南纳人的体质,这孩子这么小就能变身,血液里流淌的……怕是最纯种高贵的南纳血。
霁雪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像是乏极了,合上眼睡着了。
多么可笑,
他曾以为这孩子长得与自己是多么的相象,心里那份承载的幸福也与日俱增。
瞧,这淡且秀丽的眉,笑起来的模样,轻巧的下巴,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后怕是也会愈发的相象。
可是这一分,相似……
却不属于他,
一直以为,这温软的一团小家伙,便是自己的唯一。
却也,只是一场笑话。
霁雪叹了一口气,顺着那滑如凝脂的肌肤下移,来到脖颈处,修长的手指轻轻蹭着那一小块柔软却也相当脆弱的地方。
眼神一暗。
他这几年坚持的是什么……
到头来却又得到了什么,
敛迹,是温玉的孩子。
手不由也禁不住收紧。
却又在一瞬间回过神来,忙撤掉了手里的力度。
神情有些恍惚。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慌忙起身,走至窗前,深呼一口气,背手而立。
院子里很清幽,草药的香气四溢。
厚实的木门与薄纸窗也阻挡不了这份能令人心静的清香。
可是,心却还是那般波涛汹涌,酸涩得很。
他定了定神,神色有些恍惚,斜一眼仆人,问道:“你说我长得美么……”平平静静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那厮四处望着,确定霁雪是与他在说话,提心吊胆的,手里捏了一把汗,必恭必敬地说:“您与宫主都是我在这世上见过得最好看的人,美得不像是凡人,像是……神仙。”
“神仙……”一声耻笑,他说得淡淡的,“我这张皮也不过是偷来的。”
仆人一惊,不觉将目光投向了纸窗前的那个人,白衣似雪,朦胧的月辉洒在他的身上,眉宇间的那抹忧愁,像是能将人醉死……
“把那镜子给我。”霁雪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仆人必恭必敬的呈上。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拾起了铜镜,对着月光照向自己的脸。
他望着镜子,
镜子里的人也在深幽的望着他。
眉似远山,目如秋水。
可那双明眸里承载了太多的悲伤与无奈,光是一个笑,竟也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凉。
“好皮囊,活脱脱的好皮囊……可是终究不是我的,我怎么忘了……”他手泄气的下滑,指一松,铜镜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清脆嗡嗡的声响,刺人耳膜。
仆人被他失常的举动吓住了,低着头,却又不敢动弹。
躺在被褥里的娃儿像是被惊醒了,翻了个身,却又呼呼大睡了。
这孩子和她娘一样没心没肺,天塌下来了,也不操心砸到她自己。
霁雪的眼里泛着温柔与宠溺,却也在一瞬间,眸子变得冰凉起来,他的身子倾斜靠在冰凉的墙上,侧头,望着她的小背影,目光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能奢求什么……自己这张脸也只是温玉给的……
孩子长得像如今的自己,这里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还是只会是温玉的……他还能奢求什么。
他的存在,就只是一个悲哀。
“主子……您……”仆人唯唯诺诺的递来一个帕子。
他忙侧头,手一撸脸,竟也感到了衣袖上的湿润。
“滚出去,别烦我。”
“是。”
“对了,把敛迹的情况告诉少宫主……倘若她住在别处,不方便说……那就一早再去禀明。”一说到这里,他喉咙里竟有些哽咽,手也攥紧了。
“小的,这就去。”
门吱的一声关了。
原本以为会听到预料中的脚步声,却安静的异常。
突然门外却响来一阵拔高的声音,似乎是仆人的,那分明在说:“少宫主,您怎么躲在门外也不吭声……守了多久?”
什么?!
霁雪瞪大眼睛,忙直起身,侧头,拿袖子擦脸,竟有些手足无措。
门砰的一声。
被人从外头踹开了。
番外四 梨花自飘香 '二'
其实,我在外头看了很久……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记得了,久到我已经忘了……或许是当霁雪搬来着偏僻的宅院,当他不在像从前一样待我的时候,我便习惯了在深夜的时候,偷偷来看他一会儿,看他一身可曾寂寞,可能少了什么,生活过得好不好,这已成了每日必须履行的事宜之一。
每次看到小敛迹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时候,他脸上荡起的笑容,暖暖的有着神圣的光洁,
但是这么单纯的一个笑,我便觉得心绪复杂的很,心里头一股热流淌过,酸甜杂糅,一时间感触颇多,就连……眼眶也热了。
他对孩子是坦诚的,言行举止间宠爱不会刻意隐瞒,不会像对待我时那样,什么事情都闷在骨子里。
或许这就如他人所说的,血脉相承。
可是,今日却怎么了……
我仰望,一轮弯月挂在空中也恰倒好处,平添了许多清净与寡凉,果然是个多事之秋。
深吸一口气,拨开在一旁惊得促不及防的仆人,
我抬脚,一下把门给踹开了。
其实,我更想把它踹得稀巴烂,看一个破屋破门,他这个性子薄凉的人能安稳住下去么,可是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压抑在胸口的那团火焰顿被一盆水浇了个透湿。
霁雪正拿背对着我,直起身,侧头,拿袖子擦脸,竟有些手足无措。
我眼神柔软了下来,很是心疼这家伙。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冷极了在这寂静的夜里可真不协调,他就不会说些能让人觉得稍微暖和的话么。
他,可曾知道……
我每晚都会来,在门外守他很久。
“听说敛迹又跑来你这儿,我来看看她。”我讪笑着,手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摆,装模作样的蹲下身子,摸着那个熟睡中的小家伙的脸,侧身偷看,直到霁雪把撸泪的袖子放下,平定了身子,才缓缓开了口,“这孩子……总是这么黏你,给你添麻烦了,要是没生她就好了。”
“麻烦?”他恍神笑了,有些怔怔,“她不是多余的……一直多出来的那个是我,或许我就不该来,来了只能平添了笑话。”
我握着敛迹被褥的手一抖。
我看到了这小家伙赤裸的身子,顿时有些了悟,为何先前在屋外纸窗前……看到霁雪那副无主见的样子,一时间竟像是要了他的命。
此情此景,竟有些难堪。
“你看到了么……正如你想的那样……她是你与温玉的孩子。”
我轻抚着小敛迹的脸,她像是很乏累,也是那会变身的时候,我也像她这样……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也撑得住,听到他的话我便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迟疑着说:“你听我说……我……”
“有什么,好说的……”
他笑了。
清冷的月辉照在他身上,一池比霜雪还白的发披垂在了肩上,如玉般的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他神情格外的凄楚,从未见她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竟相是心也被摧碎了一般。
他目光从我身上滑过,落在了小敛迹的身上。
“知道么,我以前从未奢望过她是我的孩子……是我,目睹了温玉把她从你腹部抱了出来,我从他手里接过了她……第一声哭声这么响亮,就在我的怀里……她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他蹲下身子,手悄无声息的抚上了小敛迹的脸颊,撇头,一双明眸清澈的望着我,暗涌着无尽的悲伤,“我从没这么迫切的希望,这个孩子……是我与你的。”
我哑然,他虽是这么说,可眼里的神情却是相反的……愈来愈暗,也愈发的伤感了起来。
我扶上他的手,轻声说:“你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我所能操控的……”
他一把将我挥开,身子僵硬。
“既然不是,你就不该给我这个希望。”他声音拔高了,又顿时低了下来,“敛迹……你叫她敛迹,你知道了……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欣喜,甚至觉得千里跋涉的赶来,就为这一刻也值了。”
敛迹敛迹……
你会让我误以为,你还是喜欢我的……一如往昔。
他起身,望向我的眼神,波光潋潋,令人心神惘然。
“霁雪,为何你终究不懂……我们之间并没有变,你不喜欢与他们一起住,我便许你搬来这儿,冬天怕你冻着,哪怕深夜也会派人来给你预备碳炉,白天便叫人小心挪走,就是怕你察觉了会不高兴……”
见他撇开头,一张清冷的侧脸。我有些哑然,剩下的话全落入了肚子里。
你何曾知道……
或许你全看在眼里,却装作一无所知。
你很坏,可是我却忍不住不去关心你,瞧你这处总是这般冷清,我时常惦记着伺候你的人是否上心,你桌上茶壶里的水够不够你夜里喝……
这些还不够么,
为何,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霁雪,你在伤我,也在伤你自己。
“我知道知道的斤两,湮儿……我知道自己对你来说是什么……”他身形笔挺,单薄且依旧那般固执,话说得平平稳稳,可那里边的颤音却将他的脆弱展露无疑。
“从一开始,温玉就是为了让你忆起你和他的过往,我才会拥有现在这副模样……我面目十分丑陋,被火烧的满是疮痍,世人皆称我为毒仙子……”他失笑,“若去了这副神仙般的皮囊,我也只有一身的毒和可憎的面孔而已。”
他眼专注的望着我,明眸里有比月辉还要清冷的亮光,比任何一处都要柔软,似乎只需轻轻一碰,那一池的晶莹便都会碎若星辰。
似乎一字一句的都在说着同样一句话,
凭什么……
就信以为真……认定孩子是自己的,都忘了么……这眉目,鼻与唇……是别人施舍的……
“对了……”他像是记起了什么,手抚着华发,轻叹道,“光是这副别人给的好坯子,我都没珍惜好……还让他早早白了发。”
“够了,别说了……”
这个傻子,这个傻子,
却傻到让我心甘情愿为他揪心,这般的疼痛,却也甘之如饴。
“你以为我看上的就是你这副皮囊么……你年纪轻轻就白了发,换成你这么说……我何不天天对着温玉看,他比你更温文儒雅与仙姿玉质。可是……”
我又从他眼里看到了令我极心疼的神情……
TNND,这表情,真勾魂……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酸楚却激荡,“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不能不来看你……你的发白了,终究是因为我。”我喉咙里一阵紧涩,“相公……”
他在我那声相公后,转身望着我,单薄的唇抖得慌,
我知道……他忘不了,竹林里那段日子我与他度过快乐的时光。
我何曾不是。
我忘不了,他在行笄的那天,在破了我的身子后,又把我推给了别人。
那种痛,身心俱废。
我忘不了,在竹林里,他割了自己的手腕,盛了一碗的血,一勺一勺的喂我。
他一遍一遍的教我叫他相公。
这种甜蜜,让人牢记一辈子。
番外四 梨花自飘香 '三'
“你可知道竹林里的那段日子,是我一辈子噩梦的开始……你唤我相公,就为这二字,我盼了很多个岁月。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二人,我照顾你,你依赖我……没有旁人介入我们的生活,也无人认识我和你……我甚至可以告诉自己,在你眼里,我是你的天与地,是你最亲的人。”
他的头转了,身子对向窗,清冷的月辉中在他的身上……一股悲伤在蔓延开来,像是沉浸在这月光中,醉人也令人心伤。
“我也曾以为,那段日子是我度过的最美妙的时光……”
他望了我一眼,笑了。
手抬起,修长的的指摸上了侧脸,停在了眼角处,他声音很淡,柔软的不堪一击,“可是,你在那么美的日子,做了什么……你在我这张脸上画了蝶。”
“我不是存心的。”我嗓子干涩无比。
“是,正是你那份不存心,无时无刻都在告诉我,其实霁雪什么也不是……那声相公,”他望着我,笑得凄凉,“你是为他人而唤……”
我不是你的温玉,
你的爱,只会伤我更深。
我悲伤,不是因为得不到你的爱……
而是我们明明靠的那么近,可是你的心却不在这儿。你给的一切,包括爱,都让我身负罪孽。
一个替代品,
永远奢不来爱情。
“为何你每次都要提及它。”我眼神暗了下来,努力攥紧手指,压抑自己……暗示自己不要生气。
霁雪……
每次,都要这么的伤我,
一而再,再而三。
似乎这就是你全部的乐趣……
“我也不想提。每次你与温玉在一起,都会让我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我会想……以前你望向我的神情,透过这张皮相,有几分是给温玉的,可曾有一份是给我的……”
“你与他是不同的,相似的一张脸,能说明什么……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么,难道你为我做的一切都能不算数么……从你白发的那一天起,我便打算今后好好待你,厮守一生不离不弃。”
“不要你的报答……”他立马打断我的话,“我霁某人不稀罕,更……不想要。”
他孤傲的站着,
像是万年冰封着的不容玷污的雪莲,可是眼神却极脆弱,一寸一寸,揪得人心也抽痛了起来。
傻瓜,
这个傻瓜倔强的确有本事,让人陪他一起心疼。
“若是报答,我会做的比这更好。”我的手掌已经被指甲划出了口子,却依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字一句地说,“……给你黄金千两布帛万匹,你若要什么我便会给什么……放任你去游遍那大好河山。我却并没……”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么,除了黄金布帛没兑现,你何曾有管过我,放任游遍大好河山,他苦涩的笑了,红青跑了你会来寻,你何曾找过我……”
“我那不是看你……不想……被……”我一下子被哽住了。
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贼喊抓贼……
我这叫一个欲辩却无力。
他冷讽着扯动着嘴角,“……你还想说什么,我不想听,你出去,滚。”
他袖袍一挥,气流夹着白色的粉末冲了过来,我侧头,一闪躲,直被逼出了门。
在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他激动的身子直抖……似乎有什么正待宣泄……
光看背影,就能感到无穷无尽的悲伤。
砰的一声,
门合上了。
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被人轰出去了呢。
可能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这……要他先平静一会儿?
摸摸鼻子,
在台阶上蹲了一会儿,却愈想愈不对劲,倏地起身,撩起袍子,身子侧倾便往门上撞。
一踉跄,
我后悔了……
原来,门只掩了,并没锁。
他依旧笔直的站在窗前,闻声回头,一脸哀怨的神色来不及收。
我那一跤,跌地正好,正撞入他的怀里。
一片温软的触感,突如其来的梨花香,那般醉人……于是头埋入他的胸前,耍赖般,手臂也跟着收紧了,他那么瘦……
真让人心疼。
“你给我,让开。”
他手抚上我的肩头,撑开,用了七八成力度,我知道他想把我挪开……于是死死的抱住他,他以后说我耍赖也好,什么都行……
“不。”
反正,我是不会再放手了。
“霁雪……你与他们不一样,这我知道的,你这性子就是软硬都不吃……你怪我不来找你,可是你认定了的事,谁能让你改口,你真心在躲我……我又如何能找得到你,惟有想法子,让你自己出来,如今……你又怪我欺负了你。”
“你又说这些做甚,你该知道的……” 他握着我肩膀的手有些松,硬生生地撇开头,表情竟有些复杂,“我……不奢求你来找我,我本来就是个无用的人……明明说好了要离开的……却依旧死皮赖脸的回来了,空有一身医人的本事,却救不来你,就连生小孩……也得他来帮忙。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你这个人到底要我说几次才懂,非让我把心掏出来么,真他妈的气死我了……”
为什么我连揉死你的心都有了。
他像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吼给吓到了,浑身震住。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华发如流水,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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