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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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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你想了多久?”
这次换赖云烟沉默不语,好一会她才道,“许久,但如果不知你救了那三千民众,我不会开这个口。”
她抬起头,对上魏瑾泓定定看着她的眼,她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睑,淡淡地说,“与镇远,这世没有任何私情,但我欠他的,我还不起,你是我的丈夫,我的夫君,我两世唯一嫁的男人,你能还得起,便要替我去还,可好?”
她话音一落,魏瑾泓已点了头。
赖云烟头一倒,脸贴着了他的脸,手抱着他的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两世啊,魏大人,不是两时辰,不是两天,而是两世,我们竟然还在一起,我没有把你捅死,你也捺住了没泄恨而去,你说,是不是月老把我们的红线绑得太死?”
“嗯,”魏瑾泓拿过从她身下掉下去的被子盖住了她,与她淡淡道,“不是绑得太死,而是你太狡猾。”
“哪有?”
魏瑾泓笑了笑,没有出声,在看得她脸上的笑后,他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柔和,“你虽然狡猾,但太过小心,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赖云烟笑而不语。
“是我的错,”魏瑾泓加重了这句话的口气,“你一直能独挡一切,你知道怎么保全自己,你厉害到让我们刮目相看,皇上忌讳你,而我想依靠你,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勉强你太多。”
他需要她,才能走到西地,才能让她帮他撑起魏家。
“好,都是你的错。”他要承认错误,赖云烟也顽笑般地点了头。
“嗯。”魏瑾泓也点头。
“什么错不错,”赖云烟止了笑,摇头平静道,“错也好,对也好,也走到了这遭,你为我做的又何尝少了,我心里知道,这世上没什么是黑白分明的界限,错的能成好,看似好的也能成坏,我都知道。”
他利用她,何尝不是在逼着她往前走,逼着她想方设法保全家人。
说起来,都没什么对错,只是世事如此。
“你说的事,我明天会写信给世宇。”魏瑾泓转了话。
“那就好。”
“仗还是有得打。”
“现在不是打仗的事,怕瘟疫,也怕……”
“你怕太子报复?”
“嗯。”
魏瑾泓想了一下,转脸看她,“你是怎么想的?”
“防患于未然。”赖云烟只说了五字。
过了几天,外面来信,外面果然打成了一锅粥,太子打岑南王,又说岑南王身出巫师之地,瘟疫是他放的,这让叛军群情激愤,已向岑南王开战。
这时本与岑南王结盟的宁国迅速弃了岑南王,也派军攻打岑南王军,打算分一杯羹,还有几个国家正在隔岸观火,打算趁火打劫。
一夕之间,岑南王成众矢之的,这是魏瑾泓与赖云烟始料不及的。
“不行!”魏瑾泓看过信后就站了起来,“岑南王过后怕就是魏家了。”
赖云烟拿过信匆匆一看,问魏瑾泓,“子伯侯那有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
赖云烟想了一下,抬头问他,“你什么打算?”
“助岑南王。”
魏瑾泓做了决定就开始写信,但在刚把信写完,招信使进来的时候,突然,山崩地裂,只一下,天地就好像要倒个头,屋子顷刻打转。
妻子的榻椅这时抛在了空中,魏瑾泓奋力一振,把她接往按在了怀里,这时头上的悬梁屋盖往下扑,打在了他往下掉身体上。
☆、213
魏瑾泓一个急速翻身;往门边滚去;在房屋倒塌之际;把怀中的人送出了门,用最后一丝力气也相继翻了个身。
一阵地动山摇停歇之后;赖云烟扶着被磕破的额头颤颤危危起来;四处望去;那看不清东西的眼睛一片茫然。
待视线清晰了一点点;才模糊觉得脚边躺着的人应是是魏大人,那男人趴伏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她倒跪在地,地底还阵晃动;远处传来了下人叫他们的声音;她看不清,不为所动把人翻过了身,沾血的手指往那人脸上一摸就知是谁,她把指往魏大人鼻前一探,探得呼吸是热的,她一把跌到了地上,这才记得头疼,在一片地动中呵呵轻笑了两声,夸奖那眼前看不清的人,“魏大人你可真是好身手……”
把她那么重力一送,差点磕碎她的头,让她晕得现在眼前都还在冒星星,强撑着才没昏死过去。
“小姐,小姐……”耳边秋虹那支离破碎的声音,赖云烟看不清东西,但循着声音望去,不忘端着小姐架子,平静温和地笑着,朝出声的那处挥挥手,“这里,这里……”
待到身边有人扶了她,赖云烟这才安心地真正晕了过去。
待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泉山洞的一角,身上包着厚披,她抬了头,看那抱着她的男人,甚是诧异,“你没事?”
“无事。”魏瑾泓低下头,眼睛是忧虑的,“只是腰伤了一点。”
“冬雨她们?”
“无事。”
赖云烟吁了一口气,她头是疼的,还感觉地还在晃,她忍不住道,“这地还在震?”
魏瑾泓点了点头。
“我的天。”半晌,赖云烟就憋出了这三字。
冬雨秋虹这时从外面抬了捡回来的粮,看到她醒,两个丫环忙跪了过来,一人去拿水,一人过来忙问她的身体。
“我无事,”赖云烟道,“小宝儿没事?”
“没事。”秋虹忙答。
“你们也没?”
“没。”
“这地还动着,别到处走。”
“不太动了,下着雨,一些东西要趁早拿回来才用得上,淋湿了就没用了。”秋虹答。
这时冬雨端了热水过来,吹凉了两口,放到她嘴边,“还热得喝,您慢点喝。”
赖云烟不声不响地喝完一碗热水,朝她们罢罢手,“有老爷在。”
丫环们自知她的意思,就且退了下去。
背后,魏瑾泓躺在墙壁上抱着她一言不发,赖云烟想了许久才开口道,“族里那边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云谷风水好。”
“嗯。”
“我们要不要回去?”
“不回,接下来可能更乱了,”魏瑾泓低头,抵着她的脑袋淡淡地说,“云谷地势好,西地十余股势力里,只有我们能保全的粮草最多,我们就要成箭耙子了。”
赖云烟闻言心里也是一惊。
如果西地势力里只是单对单,谁也不可能是魏赖任三家对手,可若是这十几家齐手,他们魏家再有通天的本领,也守不住云谷。
“那……”
“世宇怕是要动手了。”他那个侄子,是不会让这些人回过神聚成一股神对付他们。
这几天,外面就怕是要血流成河了,魏家要动手了。
“唉。”赖云烟稍转了下脑子,也明白魏世宇会做的决定。
这世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永要比前浪更会在所属的时期恰当谋生。
“我头还晕……”赖云烟不再去想外边的事,只是抱怨魏瑾泓,“你刚把我往那一扔,差点没把我头砸碎。”
“对不起。”魏瑾泓用嘴轻轻地碰了碰她额上的伤口。
“不知世朝和他那小媳妇如何了?”嘴巴不听使唤,明明想让自己想开点,赖云烟又把话转到了这上面。
“过几天会有消息。”魏瑾泓说到这看了看没有了什么光线的洞口,眼中忧虑更深,“这天变得太快了,这气温也降到了初冬。”
“呵,”赖云烟闭眼轻笑了起来,“别怕了,魏大人,就算明天就是末日,除非是人都死绝了,要不咱们人要打的仗,一仗都少不了。”
她说得甚是嘲弄,魏瑾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久一会,在察觉到她又睡过去后,嘴里还是喃喃道,“我怕你有事。”
她身体损耗太多,如若不能静养,她身子好不了。
他僻了一块静土让她养病,可不到一年就没了……
这天地若是不平静,他也难以心甘。
人总是有贪欲的。
**
余震了三天,这动地才歇停下来,赖云烟这三天也是昏昏睡睡,余震止了之后又歇了两天才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不止身边的人松了口气,她也是松了一大口气,身体没她以为的差,恢复得还算好,在她这年纪真算是侥幸了。
再过了五天,魏家那边也送来了信,这次动地云谷没有大动,伤亡者不多,魏世朝小夫妻也无事。
不过,魏世宇来的信中说,那日司笑与族中一嫂夫人正在屋内说事,地动时那嫂夫人为救司笑身亡。
而除了云谷,外面现在尸野遍地,那瘟疾比之前更严重,所蔓延之地,染病之人不到三四天就会高烧而亡,比之前的死亡速度快了许多。
与此同时,魏家死卫6续出动焚烧周遭百里尸体,但饶是如此,依然有许多人说魏家所在的云谷有仙药,他们从四面八方前往魏家所在的地方而来。
“云谷会被包围。”
魏瑾泓看过信后咳嗽不止,赖云烟拍拍他的背,去了洞口,探了探头问了下易文在煎的药,看还不到时候便又回来,接着先前的话跟魏瑾泓淡淡地说,“我们这次好像有点在劫难逃了。”
魏赖任三家在一起,岑南王想来这时也是自顾不暇,他们没有任何外援。
头一批的来者之人全是染病之人,魏家人再厉害也是施展不开,哪怕他们的死士抱着一去不回之心,但来者这么多人,他们哪有这么多死士可牺牲?
来的人没一个身上是干净的,云谷里只要有人染上瘟病,三族之人更是危上之危。
眼下,形势无一可利之处。
魏瑾泓听后又咳嗽了几声。
这几天他高烧不止,先头一天硬是隔开赖云烟,可她不走,这两天也一直呆在身边,她只是隔开了下人的靠近,一手伺候他进药用膳,想来他若是染了瘟染,她也是逃不了了,饶是如此,他也是要捂着咳嗽完才出口跟她说话。
连咳了数声止了喉咙里的痒意,魏瑾泓微哑着开口道,“世宇会动手,你忘了,还有三千岛上流民。”
“他们会帮魏家?”赖云烟很是怀疑。
魏瑾泓听着笑了笑,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着,甚是柔和,“听天由命罢。”
“呵,”赖云烟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也有听天由命的一天。”
外面细雨连锦,天色阴暗,全然的末世之相,魏瑾泓也是想不到真到了这么一天,他会如此平静。
许是她生死都相随罢。
他看了看放在石桌上刚来的信,“别慌,既然世宇还有余力派人来送信,想来他有对策。”
“他送信来,怕也是想着你帮着想想对策罢?”赖云烟也有些疲累,躺坐在了他的身边,靠上了他的肩膀,懒懒地道。
“我让他跟那些岛民说,待事成之后,我与你会归隐他们所居之处。”魏瑾泓摸了摸她无束发的长发,偏头看着她道,“你可愿意去?”
“你说都说了。”赖云烟笑了起来。
她嘴角翘着,样子很美,有点像她极了她前世还年轻时对他笑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们远没有以后的复杂,她笑的每一次都带着真心的样子是后来他想起她时最多的时候。
后来她从不这样笑了,便是现在笑得有点像,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可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真心的样子,还是很美。
他知道她会去。
“你还跟他们承诺了什么?”赖云烟笑着问跟那些平民们信口开河的魏大人,她可不以为他仅只说了这么一个让人谈不上多心动的条件。
谁都不是傻的,这些费心千辛万苦才过来的人更是没一个好打发的。
“我说,我们过去之后,会帮后来的人来到西地,收留他们。”魏瑾泓淡淡道。
赖云烟哈哈大笑起来,魏大人真不愧是为官之人,糊弄收买百姓的说辞手段在义占义,在利占利。
他若是死了,或者这西地也还是会临到末日的一天,这些个以后都是虚空……
不过,人争斗就是为着要活,哪怕以后是个虚空,也还是会拼上一拼的。
所以,他们还算是有处外援。
她笑得甚是大声,洞口得了她吩咐不许进来的翠柏往门口瞄了一眼,不知这个时候夫人在高兴什么,他犹豫地看了一眼,见主子看着她的脸也有着微笑,他莫名地也笑了起来,回头看向那灰暗的天,也不觉得有多压抑了。
有主子们在,这难关总会度过去的。
☆、214
天上连绵不断地下着雨;天气潮湿闷热,外面的信不再像以往那样隔四五天就会送来一封;这次等了十天;等到魏瑾泓的咳嗽都好了;他们也没等到魏家来的信。
魏瑾泓差了翠柏去打听。
等到翠柏带回来信;他们才知,流民起了内哄;他们相互屠杀,撕咬,吃对方入肚——流民疯了。
来救援魏家的那几千流民也有此等情况发生,魏世宇见状不妙,着魏家人押送他们回岛上。
“相互屠宰?”
翠柏退下后;魏瑾泓看向了坐在旁边不从开言的赖云烟。
“应是崩溃了;”见他看她,赖云烟勉强地笑了笑,“绝望会让人疯狂。”
历经劫难而来,可老天还是不放过他们,天天看着有人在眼前死去,没有终止一天——有几人能受得了这个?
困苦,病痛,对手又那般强大,他们没有生存之地,这岂能让人不绝望?
“我们回去住几日罢?”长长的沉默之后,魏瑾泓开了口。
赖云烟点了头。
她知道这次他们必须回去,与魏家度过这次难关。
**
得知魏瑾泓夫妇要回来的信,魏世宇还没反应过来,魏瑾荣与魏瑾允却是齐齐松了一大口气。
在这种活到今天没有明日的气息里,族人需要精神领袖,这比强硬的当家人的铁腕更能锁住人心。
几日后,魏世宇带领族人在谷口迎回了魏瑾泓夫妇。
老族长黑袍玉冠,长袖飘然,年近知天命之年却还是以往那般仙人之姿,老夫人满头灰发,发间白玉在灰暗的天空中仍闪着温白的光芒,身着的繁华的紫袍拖地,他们仍如在宣京那般的尊贵,高高在上。
族人高呼跪拜,两人淡笑而过,等到他们进了屋消失,礼师大人才回身下了他们让他们起的命令。
从迎进到退下,夫妇俩未置一词,但笼罩在云谷上空的乌云似是消褪了一些。
他们回来半月,外面再次传来新的消息,子伯候讨伐太子祭天,太子带人逃脱,皇帝其兵力归入其下。
子伯候下令,开放粮仓震灾,太医院全力施救流民,与此同时,他派人与魏家求药材救急。
而这时,所来数万流民,这时加上岛上二千余众,不到八千人。
马金,宁国等国,所余者不到两千人。
这时,岑南王趁弱攻击,抢占了马金宁国等国的地方,把他们占领之地归入了辖地。
而魏家在这次末日之灾中,派出去的一千人,回来只到六成。
等到一个月过后,西地放晴,而新的格局也已形成,子伯候异军突出,带领所余流民接收了皇帝先前势力,占领沿海附近十余山峰和西地最大的平地;岑南王三子坐镇在地,占领西地东南方向,沿路达二千里之地;魏家所在之地最小,西靠山,东靠海,坐镇位于西地中间的云谷之地;还有一队杀出的黑马之军,昔日马金大将军之子蒙巴金带领数国将领兵士形成的西国退在了西地最里面的西北之地。
还有几股残余小势力在各地流荡,等着被俘与投降。
饶是不到两万人的地方,也还是分出了四大势力出来——这时谁都无过多的兵力与粮草收复对方。
地动所带来的冷天过去,盛夏已完,这时已近深秋,西地真正的寒冷之时已然来临,人心溃散的狂尽稍稍消褪,燃眉之急一过,新的缺衣短食就又迫在眉睫,让人无喘息之地。
就在此时深秋,魏家局势已趋入稳定,族人衣食基本能解决,魏瑾泓夫妇去了昆南山的小岛。
岑南王与子伯候先前确定魏家不扩张势力是因魏瑾泓的本性趋于守成,粮食危机一来,他们才确定魏家这是在保本,而魏瑾泓与他那位妻子向昆南山移居,怕是又在给魏家留退路……
现下,昆南岛的岛民已然接纳了他们的到来。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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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番外
魏瑾泓巡岛一周从外面回来,刚到大门口,义子周强往门内探了探,笑着回头问他,“也不知娘此时在不在家?”
周强已年有二十五,本是岛上流民之首,他们来之后认了他们为义父义母,老妻只嘱了他一声叫爹娘就好,周强打蛇上棍,从此未再叫过义父义母,恼得老妻私下与他撇嘴不高兴,道他当时怎会不拦了她的话,现下多了这么个三大五粗的儿子天天叫她娘,若要人真以为是她生的,她哪来的脸面去活。
周强生得粗犷矮小,确不像她所生之儿。
她暗地怪他不拦她的话,魏瑾泓随她恼,笑笑不语,便是连那句西地没什么外人会以为周强是她亲儿也没说。
过得些时日,魏家来了子侄,顺着她的话说周强丑陋粗鄙,原本以为能讨她欢心,但当下却被她冷冷盯了几眼,骇得那送礼物过来的子侄战战兢兢,求了族叔过来向他致歉,族伯母那边是万万不敢再去见了。
魏瑾泓也是无奈,世人都当她喜怒无常,冷血独断,但时常忘了她极其护短,她认定的人,她说得,别人是说不得的。
她跟子侄说周强面容丑陋,不识一字,其言下之意是这等丑陋之人,一个字都不识且能当一方首领,你们这些容貌端正,从小被栽培长大的还不如他,以后还是多需努力才好……
只是子侄哪是她肚中蛔虫,不知她言下之意,便是小心顺着她的说,一不小心,还是逆了她的意,岂能还得她的什么好脸色。
但他为她夫两世,还是这些年才解她心思,能对她较为游刃有余,子侄小辈又能知她多少?
确也是怪不得的。
周强行事敢作敢为,心思慎密周全,进退得当,便是得了她的责怪也据理力争,不卑不亢,从不妄自菲薄,性子完全合了她的脾胃,她一边骂着他妄自尊大,一边却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知他手拙不会握笔,还亲自每日拿着戒尺勒令他习字,这等心思,岂有看轻他之意,只有那不明就里的外人当她真看不起贱民。
只有魏瑾泓知道她若是真厌恶周强,那叫让他叫爹娘的话哪会出口,她当时说是说得随意,可就她这心思难测之人,哪句话说出来是随意的。
周强脑子活络,嘴巧身手灵活,但手一握笔就僵,习了一月有余的字了,本人名字两字都没练好,他那老妻这几日恨铁不成钢,手中戒尺换成了铁板,便换得如今她这义子一进门,都要探头看看义母在不在。
听得他出声,魏瑾泓淡看了他一眼,抬脚进门。
“成大叔,岛主夫人在不在?”周强还是不敢进门,便问了院中干活的人。
成大叔本是周强的人,虽是忌怕岛主夫人威严,但在四周望了望,见夫人身边的姑姑不在,干活的人全是他们以前岛主的跟随之人,便大着胆子朝周强点了下头。
只点了一下,就不敢再放肆了,提着手上的刀就走,生怕被夫人不小心看到。
周强见了便要往后退,刚退到一步,就见义父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周强便叹了气,愁眉苦脸地进了屋,等着他的厄运降临。
**
魏瑾泓进了正屋,妻子一见到他,便笑了,像招小孩子一般朝他招手,“回来得正好,刚刚让冬雨给我泡了参茶,你赶紧过来趁热喝两口暖暖身子。”
说罢,眼睛往他后面一瞅,那笑意吟吟的脸顿时便冷了,只见她板着脸朝后面的人说,“今日的字练好了?”
“娘,娘……”周强一阵哀求声。
魏瑾泓坐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参茶,对周强向来看过来的哀求眼神视而不见。
便是打残了,他也是不能管。
若不然,就要换他的日子不好过了。
他若是让她不高兴了,她就会让他不高兴,非要报了仇,不让他好吃好睡好几日心里才舒坦。
为着自己那太平日子,魏瑾泓也就无视了这半路出来的义子的求助,哪怕刚刚出行这孩子忙上忙下,便是下船,也是踩稳了踏板等他下了船自己才下。
“没练好?”她扬了眉。
只一扬眉,周强便软骨头地跪下了,“孩儿是真练不好,您就教我多认几个字罢,别让我写了。”
“我看我还是别活了,”她转过了脸,拿帕拭眼角,对着他甚是悲凄,“你一个天下第一君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老年认了个不识字的儿子,咱们脸面都要丢干净了……”
说着又拿帕擦了两下眼角,还假惺惺地拍了下胸口顺气。
魏瑾泓淡定地瞄她两眼,知道自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现下该轮到他了,他便清了清喉咙,“去练罢,练好百……咳,千字再用膳。”
见说“百”她就瞪他,魏瑾泓便改了“千”字,这下换周强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哭都没法哭出来。
他现下只有握笔画圈圈最顺手,便是画一千个圈圈,也需得半时辰,这练千个字,这一夜都莫想睡了。
真是苍天无眼,他以为迎来了一对救命菩萨,哪想,他以前亲耳听过的话全是假的,江先生所说的魏夫人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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