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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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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从,太子自然有得办法让他从。
  他要是从了,到时再倒戈到六皇子那去,魏大人这君子的名声就“好听”了,拜相之路怕又要再添荆棘吧。
  这月中旬,赖震严尚还在长原办差时,苏明芙在魏府生了一个男孩出来,苏旦远恰时奉旨进京向皇帝禀事,便在赖府呆了两日。
  孩子经赖游与苏旦远商议,取名煦阳。
  同月,魏瑾泓又被人参了一本,说他封地的马跑出了封地,踩伤了平民百姓。
  这事是小事,但清平驸马也是在这个地方失的事,魏瑾泓的封地就被人传成了凶地。
  封地被传成了凶地,内眷妇人最忌这等事,于是,来通县看望赖云烟的人都少了,京中魏府魏母来人,欲请魏瑾泓夫妻回府。
  这事闹得赖云烟差点笑死,他们要是如魏母所言回了魏府,主人都不在,这封地不久怕是要被收回去了,这岂不是正中了别人的下意?
  她敢断定,魏母这次办的事肯定是没经过魏景仲的意思。
  果不其然,第二天魏母就派人送来补药,让她不要为闲言碎语起意,且安心住在封地管家就是。
  此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瑾泓的好友,楚候爷突被指与庶弟之妻有染,此事一出,朝野上下皆震惊不已。
  赖云烟也是吃惊不少,这事前世从未发生过。
  但细想之下,如若她是大太子,也肯定会从刚继爵位的楚候爷这里入手。
  朝廷上下都知他们这两人私下有结拜之交,拿下其中一个相等于就是拿下了一双。
  上辈子赖云烟出魏府后已是元辰帝即位之时,关于大太子的事,她只知他手段了得,最后败是败在他的刚愎自用上。
  当年宣国与领国齐国抢夺振贵平原,他向皇帝三请征令,上战场杀敌。
  在他三请征令后,皇帝准了,但三月后,他却被敌人在战场上取了首级,还是六皇子后率帅将替他报了仇,这也让洪平帝在弥留之际,定了六皇子为太子。
  赖云烟对他的印象就是他过于自傲,性格激烈狂放,喜怒不定,所以这世的她如魏瑾泓一样,想压宝压在深沉容忍的六皇子身上。
  而这世,魏瑾泓的相继出手,让他过早走入朝廷里那些老谋深算的人的眼里,他带动了身边人的变化,便也带动了他自己的,就他的政敌来说,他现在就是跟他们争权利,地位,封地的对手,岂会容他坐大。
  赖云烟实则也料不准这次是不是大太子在幕后出手,她也不知楚候爷与庶弟其妻有染的事真假如何,但她能从得到的消息里断定,魏瑾泓这一拔人,铁定是惹上麻烦了。
  九月,秋高气爽,夏天的炎热不再,天气虽是还是很是干燥,但不再那般让人躁动,赖震严回京了。
  也在此时,黄阁老那边的人也给她送过来消息,说她要查的人,随着六皇子进京了。
  闻讯后,赖云烟坐在椅子上,大半天也没有理清心中的五味杂陈。
  当天,她让人驾了马车去京中,路中绕道去了前世的那处茶亭,但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亭子。
  找来路人一问,道早在几月前,亭子就被人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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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了?谁拆的?
  路人都答不知;赖云烟沉默一会;让车夫往京中驾车。
  罢了;拆就拆了;这又何妨。
  在她心里;江镇远就是那个江镇远。
  **
  魏瑾泓近半月都未回府,听说楚候爷一案查出来是被冤枉;但背后费了不少事。
  这日;赖震严来通县,问到魏瑾泓半月都未回府,他笑笑道;“他应该无大碍,只怕还是得避避风头。”
  “兄长有事没告知我?”赖云烟眼睛往他看去,似笑非笑。
  “这等事,你不必知情,只要知晓哥哥会为你好就是。”
  “嗯,我信哥哥。”
  兄长对她就是那个在生死面前毫不犹豫选择她生他死的人,她不信他,还能信谁。
  赖震严闻言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别了别她鬓边的发,道,“就算等你头发都白了,儿孙满堂了,你依旧是我的小妹妹。”
  赖云烟不禁笑了起来,“哪有那么老的小妹妹,这可不成。”
  赖震严不由微笑,看着她的笑脸,那微微拧着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
  兄长走后,赖云烟就未再去京中了,她大概料到她兄长因舅父之事在魏瑾泓的事情里插了一把手,以儆效尤。
  现下兄长之势慢慢已起,在这当日,韬光养晦是最重要的,赖云烟也就不愿再动作,给兄长添麻烦。
  这时候,他们不适合一飞冲天,而是需要蛰伏。
  这种实力不稳的时候,大概只有像魏瑾泓这等能力的人能当那出头鸟了。
  赖云烟颇为期待他被射成耙子,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箭的那一天。
  十月,宣国寒冷的冬天又来了,冷风凛冽,路上车马行人比平时要少近一半,而赖云烟不得不在这样的鬼天气里从通县赶到了京中。
  魏瑾泓病了,正在京中的魏府中。
  赖云烟虽心里暗忖着这人怎么还不病死,想着这人死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死翘翘的事,脸上难免也有些悲凄。
  她掏出铜镜一看自己的脸,她视力只恢复了一半,看了大半天,才看清自己的脸已够悲凄,也就稍放了一点心。
  她怕她一进魏府,一听魏瑾泓病得不行,就会笑出声来,可能还会因为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之情,失态地捶几下太过开心的心口。
  想着难过的事,赖云烟进了魏府,下人告知夫人正在大公子的院子,赖云烟跟着管家进了后院。
  一见魏母,赖云烟一眨眼,眼泪就掉了出来。
  魏母一见她掉泪,拉过她的手就往里屋走,“快去看看罢。”
  “是。”赖云烟低头,看着魏母紧紧拉住她的手。
  八小姐不是个好相处的,魏夫人这段时日只是与她那个好二媳妇针尖对麦芒,但她的好日子,可还在后头。
  至于她,作壁上观,好好看戏就是,魏夫人要是想拉着她下手挤兑二少夫人,那就得看她有没有心情配合了。
  一进里屋,看着锦被中的玉公子,赖云烟眯着眼睛凑过去看了一会,眨着眼睛不停地流泪,总算是把魏瑾泓苍白的脸看清了。
  没死,还活着。
  赖云烟悲从中来,把头都埋到了魏瑾泓的胸口,大声哭道,“夫君,你怎地病得如此之惨?”
  你怎么就没病死呢。
  赖云烟越想越悲伤,刚才涂了生姜水的眼睛这时更是止不住眼泪了,她这一哭,手还顺势往魏瑾泓身上拍打,手势看似弧度小,但力道重,都落在了主要穴道,要是运气好,可能一下就能把人拍死。
  **
  魏瑾泓从睡梦中被巨痛惊醒,眼睛没睁开,就听到了哭声。
  只一声,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那个耐性好得匪夷所思,言语之间无不透露着我等着别人来收拾你的女人来了。
  是来幸灾乐祸来了,她根本就懒得掩饰一下。
  他睁开眼,对上她血红的泪眼,见她眼中一点悲伤也无,颇为冷静地看着他,他就闭上了眼,由她身后的人拉了她起身。
  “云烟……”他闭着眼睛叫了她一声,才睁开眼睛看向被他娘拉住的她,又朝母亲道,“娘,你去歇着罢,就让云烟陪我。”
  “这……”
  “去罢。”魏瑾泓看向她,言语疏冷。
  “那你就好好歇着。”魏母对着儿子有点胆怯,说罢,就带着婆子丫环全走出了门。
  她走后,他听到她奇怪地问,“你娘又作甚了?”
  魏瑾泓又重闭上了眼,一直因高烧而炽热的胸口因见到她,现下便渐渐地冷了下来了。
  她总是令他刹那就清醒。
  见魏瑾泓不语,赖云烟扬了扬眉,揉了揉眼睛,在魏瑾泓身边坐下,用牙齿略咬着牙,寻思着行凶的可能性。
  “春晖,给少夫人请安。”魏瑾泓这时开了口。
  他说罢,一个瘦小的人影这时从屋顶狭窄的檐上探出头,朝赖云烟拱手,恭敬道,“小的春晖给少夫人请安。”
  她就知道,魏瑾泓不会让她如愿,赖云烟僵硬地朝春晖笑了笑,掉头老实地坐着。
  春晖这人,是魏府中难得的几个她还有点好感的人之一,也是难得的从头至尾都对她恭敬如一的人,哪怕她后来当了魏瑾泓的对手。
  就算后来他出来当探子被她抓住了,他都要先恭敬行了礼再说,赖云烟曾听身边的人说,只要她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个憨人都会先朝她行个礼,再行监测之事。
  这等有趣之人,哪怕尽忠的不是她,赖云烟对他也讨厌不起来。
  “你咋病的?”赖云烟只好假惺惺,没什么诚意地表示了一下关心。
  魏瑾泓又没答话,她便也不问了。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魏母刚才乖得就像只小兔子那般走了出去,想来定是作了什么对她这大儿心虚的事罢。
  “过两日你再回。”过了好一会,魏瑾泓说了这话,却无人答他。
  他睁开眼,看见她看着她的纤纤玉指,眼睛一眨不眨。
  魏瑾泓顿时便把之前想的事全都忘了。
  他想两个人这一世再无旁人过下去,相敬如宾也好,她非要跟他分房也无妨,只要她肯留下来。
  但他都忘了,她还有一个她愿意为他弹琴弹破手指的江镇远。
  **
  “慧真见过大嫂。”祝慧真一进厅屋,就笑着朝赖云烟福了礼。
  “赶紧起,咱们之间哪来的那么多礼。”赖云烟忙上前几步,实实扶住了她。
  “嫂子眼睛如何了?”祝慧真小步轻移,裙摆摇曳,让她整个人这时显得很是明艳无比。
  见她如此娇艳,赖云烟笑着拿指轻点了下她的脸,“不好,比不上你好。”
  祝慧真甚得魏瑾瑜宠爱,还得了丈夫帮着对付婆母,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闻言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落座后,她轻咳了两声,又道,“大哥可吃完药歇着了?”
  “歇着了。”赖云烟点头,又叹道,“几日没看着他,就病了,可担心死我了。”
  “嫂子对大哥真是用心。”祝慧真微微一笑,拿眼看了赖云烟一眼,见她一脸担扰,她心中转了几个弯,就靠近赖云烟小声地道,“嫂子知道大哥是怎么病的吗?”
  “怎么病的?”赖云烟讶异,又道,“我问了,可无人跟我说,便是你们大哥,也对我一字不语。”
  “大哥不说是对的,”祝慧真小脸上的笑这时有些不屑,似是在自言自语地道,“谁叫有人做了那么丢人的事。”
  “什么丢人的事?”赖云烟瞪大了眼睛,手紧紧拉住了祝慧真的手。
  “嫂子,你拉疼我了。”祝慧真挣了一挣。
  “真是对不住。”赖云烟忙松开手,歉意地说。
  “没什么事。”祝慧真见她上勾,假装不经意地说。
  “好妹妹,告知我吧,求求你了。”赖云烟知道祝慧真这傲气小才女最喜欢有人求她了。
  “这……”祝慧真还在迟疑。
  “妹妹,我的好妹妹……”赖云烟哀求地看着她。
  “唉,看烟姐姐,呃,看嫂嫂这般急切,慧真也不忍不说了。”祝慧真一脸不忍,朝赖云烟招了招手,见她凑过头来后,她就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咱们婆婆想把崔家的庶表妹送去你们府里作妾,便令人在里屋里点了催情香……”
  赖云烟听到这,眼睛都瞪出来了,拿帕挡了嘴,死死咬住了牙根,这才没喷笑出声。
  祝慧真还当她是被气得狠了,心下便舒适了一些,又假装不经心地道,“大哥果不愧为玉君子,便推开了人,大冬天的跳了冷湖,这才病了。”
  说完拿帕拭嘴,眼睛往赖云烟随意瞥去,见她低头拿帕遮了半张脸,手指也绷得紧紧的,她心中的那点不快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都道这年长她一岁的姐姐嫁了天下最好的君子,看来也确是,但最好又怎样,她对付不了婆婆,什么事婆婆都压她一头,她看她那大伯也不是真有传闻那般宠爱她,要不然,怎么会十天半月的都住府中,也不回去一趟。
  不像她的瑾瑜,在外头就算是在酒楼吃了口新鲜菜肴,也不忘打包一份回来与她。
  想至她夫君对她的疼爱,就是与婆母有不快,他也站在了她一边,祝慧真便满足地轻叹了口气,看向那垂着头死死捏住帕子挡嘴的烟姐姐,心里真是舒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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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云烟笑得肚子里肠子都打了结;因她憋得太狠,这时眼边都有了眼泪。
  她一手拿帕挡住嘴边扭曲的笑容;一边拿手去拭眼泪;身边坐着的祝慧芳见状;担心地叫了一声;“烟姐姐。”
  赖云烟低着头点了下头,这时站在门边侍候的冬雨走近门来,朝祝慧芳一福身;忧心地朝她家小姐看了一眼,朝祝慧芳道,“二少夫人,大少夫人怕是累着了,奴婢先扶大少夫人回房歇息一会。”
  “这样也好。”祝慧芳闻言又细声细气地说道了一句;“烟姐姐莫要太气愤了,大哥的心,还是在您这的。”
  赖云烟连连点头,真不敢抬脸,怕人看见她满脸满眼的笑意。
  这魏大人,怕是再生个白痴,又怕被崔家绑得太死,所以白白送上门来的女人都不敢抱罢。
  真是快要笑死她了。
  这魏夫人也真是太绝了,为了崔家,在魏瑾泓被各路人马盯住的现在,这种烂糟事都干得出来,生怕她儿子会死得不够惨似的。
  弄得赖云烟都对她这婆婆越发欢喜了起来,有她这样义无反顾地拖魏瑾泓的后腿,她何愁无乐趣可消谴?
  魏大人什么人都想救,她真是想看看,他这一路走下去,看最终结果是不是真如了他的愿。
  **
  赖云烟自诩没魏大人那么有能耐,她的胆大,也是建立在谨慎的基础上,一件事如果没有太大的胜算,那么她宁肯不动手。
  而人只有耐性,沉得住气,最后的结果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魏瑾泓改变那么多的事,但他能改变的只能是事,他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前世拖他后腿的那些人,这世,他们依旧还是那些人。
  他能改变的,只是他们一时的命运罢了,除非他把这些人时时揣裤腰带里不撒手,要不,荒唐人便还是会行荒唐事。
  在魏府呆了两日,赖云烟便随托病告假的魏瑾泓回了通县,走之前,魏母拉着赖云烟的手说了好一会话,字字句句都带着关心。
  赖云烟带着浅笑应着,乍一看去,婆媳俩真是和睦又亲热。
  后面魏景仲带两个儿子出来看到此景,对妻子颔首抚须,赖云烟只轻瞥了一下,就低头笑叹不已。
  想来这一世,魏瑾泓最想护住的人便是他这父亲罢。
  魏景仲那一生,除了清高看不起人得罪了不少人,但除此之外,他对魏家也好,对妻儿子女也罢,都做到了一家之主之职,后也是怕魏瑾泓被人抓住他这个把柄不放,其死因里,也有五成他自愿赴死的原因。
  说来这一世魏瑾泓要护住这些人,也无可厚非,他最不应该做的就是重拉她下地狱。
  回去的马车上,遇过一茶楼,楼上筝声悠悠,那不成曲子的音调慢吞吞又懒洋洋,只听到一根弦声,赖云烟便无声地微笑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垂下的帘子,朝那方向望去,竖起耳朵听着那弦拔动的声音。
  尤记当年,他赴京不久身上便银两全无,那日他当了腰间玉佩,买来两斤熟肉半斤酒,盘腿与树下老者对奕,买来的肉被老者身边老狗食尽,酒被老者全入了肚,他在一旁馋得眼睛直发光,又垂首羞涩笑着看着棋局,不敢向那一老一狗开口讨要他买来的酒肉。
  她与他之前因兄长的原因有一面之缘,路过见其态好笑不已,招来他的书童,送他一些酒肉,来日,她已住到京郊去了,他徒步来了庄子,在其外便弹了一上午的琴,表了谢意就又背着他的琴,慢吞吞地往京中走。
  她便又送了一些供他赶路的干粮。
  后来一来一往,两人相熟了,弹琴谈天地,赖云烟从未那般痛快过,也是从他那听了太多天下的貌况,她才有了游尽天下的心。
  他们性格甚是相投,她便是露齿大笑,也能得来他赞许的几许笑意,他欲要提刀向贵族,她能费全力在其后为其打点,他尊她敬她,她便倾力护他安危。
  许是其间情意太重,他最后以性命相报。
  而这一世,只要他长命百岁,安康一生,赖云烟宁愿远远看着他。
  马蹄铮铮,筝声渐渐远了,赖云烟收回眼睛,回头与垂首不语的魏瑾泓颇为怀念地道,“他最爱的是琴,不是这筝,他也弹得不差就是。”
  魏瑾泓眼皮微跳,依然没有抬眸。
  赖云烟说罢,自己都失笑。
  她念他之心,重得连在魏瑾泓这个杀他之人的面前,都忍不住说上一二。
  “后来你杀了他,”赖云烟眼睛投向魏瑾泓,她慢慢露出笑容,眼泪也随继掉了下来,“你杀了一个愿意为我死的男人,魏大人,那天我就知晓我们之间的仇恨这生生世世都消不了。”
  所以,她在之后相助他的政敌,弄死了他的父亲,他她心里成了完完全全的陌路人,如果以前她还念他是旧人,那日后,她就完全当他是无干系的人了。
  这也是她这世哪怕与他合作得益甚多,也不可能如他所愿的原因。
  他不对她好,后来也容不了别人对她好。
  这样残忍的伪君子,怎就叫她遇上了呢?
  说完这话,赖云烟拿帕遮了眼,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闻了故人那筝声伤感了,这等魏瑾泓十辈子都听不懂其中之意的话,她怎地就与他说了出来。
  **
  魏瑾泓低头,闻到她悲怆的笑,他的嘴死死地抿着。
  他知他们情深意重,但没料想到,只一筝声,她便能凄然至此。
  “他是随六皇子上京来的。”马蹄声过大,魏瑾泓不高不低地开了口,嘴角有着疏冷的笑意,“你前意可有更改?”
  “我要是改了,魏大人的意思?”
  “你能不知?”魏瑾泓抬头,看向了她的脸。
  她已把挡脸的帕子拿下,眼神明亮,眼中悲意全无,看向他的眼睛里,里面全是冰冷的杀意。
  他太知她狠心起来的辣手。
  不过,她也应知,他全力反击她时的毫不留情。
  “如您所愿。”她说完,就已拿帕拭起了嘴角,嘴边的淡笑就已看不清真假了。
  “世事皆会变迁。”魏瑾泓看着她放在腿上的手,淡淡地道。
  他们之间,恩怨太多了,多得其实他都想不起他们年幼时的样子了。
  他只能记得她小时,每次他去赖家,她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等他要走时,她会说,“泓哥哥,下次你什么时候再来?”
  他总答下次。
  答了许多年,答到她成了他的妻子,后来等来了她说他们还是一辈子不要再见一次的那天,没几年,又等来了她对别的人那般心心念念的那天。
  “不管怎么变,”他的这句话,赖云烟听得不甚明白,听着也觉得甚是荒谬,她想了想便道,“这一世,对江大人,您的手还是握紧一点,再看江大人不顺眼,也要想一想,前世他走后,我是怎么对魏家与您的。”
  魏瑾泓要一意孤行,她也没什么可惧的。
  上世,知己给了她一条命,这世要是注定她要还他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
  魏瑾泓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边泛起浅笑。
  现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得已不得已,让他前世为之费尽了一生的心力。
  没料重来一世,她还是如当初那般,还是让他有时倍感束手无策。
  她怎么就不像当初那般听他的话,眼里心里全都是他?
  **
  魏瑾泓告假,日日呆在府中,赖云烟自然是离他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名义上的两夫妻自然是各过各的日子,三两天的不见一面,甚是正常。
  这厢魏府平静得很,那厢京中的魏府可是风生水起,别有另一番景象。
  这日赖云烟早间刚沐浴着衣,就听她的小厮在前院报讯,不多时,秋虹步履匆匆过来与她报,“小姐,京中府里夫人有请。”
  “可有说何事?”
  “二少夫人昨日说她丢了一盒金钗,说是动了气,下午就回了娘家,二公子前去接,也没有接回来,现下两人都还没回来,夫人说,请您过去顺道接上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回家一起吃顿便饭。”
  赖云烟闻言轻“呵”了一声,嘴巴微张,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对婆媳,真是没安生几天,便又闹起来了。
  一盒金钗,丢还是没丢,谁是谁非,她现下是闹不清。
  只是这热闹,她是去看还是不看?
  赖云烟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答案,自也是没动身。
  那边魏瑾泓得讯后,没有言语。
  第二日赖云烟没动身,他再闻其讯后,便过来与她开腔道,“你父亲说让震严兄回兵部,掌库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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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大人也是如此意思?”赖云烟微笑。
  魏大人要胁人;都要胁成惯性来了。
  他是想与她那父亲大人合手了罢?
  魏瑾泓抬眼看她,见她脸色平静;过了一会;才启唇淡道;“不是。”
  赖云烟便低头;笑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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