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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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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撤了儿子身边的人,她也不太知道他的具体动向了,世朝现在也不太跟她什么话都说了,她想知道什么事,还真是不如问魏瑾泓来得清楚。
魏瑾泓抬眼看了她一眼,答道,“偶有书信来往。”
“哦?”偶有?赖云烟挑眉看着他。
“世朝一月写得一两封,那边不一定回信。”魏瑾泓淡淡地道。
“真有意思。”赖云烟笑了起来。
魏瑾泓看着她,等着她再说话,但只见她摇了摇头,就拿起了案桌上的看到一半的书,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你放手得很快。”
“他已大了。”赖云烟翻着手中的书答道。
男孩子要长大,真是不能成天混迹于母亲身边,到时候沾染了她一身的女气,那才叫得不偿失。
从他回了这京中后,万事就由不得她了,而她能给他的最好的,就是让他知道不管他在哪里,成为什么人,她都爱他,别的,就要靠长大了的他去学会辩析与适应这个他活着的世界,去拥有他想做到与得到的一切。
魏瑾泓看着眉目淡然,垂首执笔写字的赖云烟,哪怕是事至今天,他还是对她有些困惑。
她明明万般都舍不得,什么都放不下,但有时,她又像是什么都想得开,对于失去,她从不畏惧。
上世如此,这世依旧亦然。
他有时也真想弄明白,除了她心中坚持的那些她自认为有来有往的仁义道德,有什么人是她不可以撒手的?
他也很想问问她,如果她兄长曾对不起她,她是不是也会像对他撒手不回头那样,也会冷眼看着赖震严的生死起落?
在她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见过嫂嫂。”
赖云烟笑着朝面前的白氏招了下手,道,“今日怎地来得这般早?”
“您不是也这般的早。”白氏再福一礼,在她身边坐下。
“把火炉搬近点。”赖云烟朝丫环吩咐了一声,又转头对身边的白氏笑道,“也不知怎地,最近觉轻,醒得早。”
“找大夫瞧了没有?”白氏忙道。
赖云烟失笑,“现在身子较之前好得多了,劳你挂心。”
白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赖云烟这时已拿了账薄递给了她,与她道,“这月家眷的月银得劳烦你发下去了,就让二婶歇几天。”
“诶。”白氏应了下来,心里寻思着是这月二婶身体有恙才如此,还是想让她把分发月银的这事以后都担了。
对于管家之事,她不比别人想掌手,她来帮忙确实也只是来讨好族长夫人的,好让这位嫂夫人以后能带着她跟着她家夫君走,所以帮忙可行,帮得长一些也可,但她不想留下来。
瑾荣说依族嫂的精明,不可能不知她意,她现也只能但愿如此了。
“现如今比不得以前了,减了些许银子,还望你们不要责怪的好。”赖云烟微笑看着白氏道。
白氏看了她一眼就垂首答道,“现如今是什么头状况,大家都明白得很,嫂夫人莫要这般说了,这直叫我等羞愧不已。”
“你是个懂事的。”赖云烟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拿杯喝茶。
白氏识趣拿了帐薄退下。
她走后,冬雨端着盘子匆匆走了进来,一放下盘子就对赖云烟禀道,“二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着了风寒,易大夫说歇息几日就好了。”
赖云烟松了口气,“这就好。”
这早上一听到魏二婶病了,她就一直都挺为忐忑,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这就快要过年了,”冬雨跪在案桌前在煮茶的铜炉里添了根炭,说道,“您可是有得忙了。”
二老夫人不帮忙的话,又得再提人上来了。
赖云烟点头微笑道,“这个我心中有数。”
冬雨添好炭,又跪到赖云烟的身前给她整理好了散在地上的裙角披风,随后道,“那奴婢先退下去办事去了。”
“去吧,有春光小花在。”赖云烟不以为意地道,冬雨秋虹也不比以前那样能时时候在她身边伺候她了,她们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多少要管着点府里的事,没那么的时辰在她身边耽误。
“那奴婢走了。”冬雨起了身,把空盘端了出去,随后带着几个丫环去了修青院把早上被人领走的东西再盘点了一下入了册,又找到管事的画了押,正回院的时候,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秋虹。
“妹子,”秋虹示意她们身边的丫环退下,拉了冬雨到一边,与她轻道,“我刚听三儿传回来的信,说五夫人跟老爷说,为免以后十娘子嫁进来不懂规矩,欲从你我中选一个回去教规矩。”
冬雨听了抿了抿嘴唇。
“你说这事是现在告知小姐,还是……”
冬雨抬头看了看天色,淡淡地回道,“等她用过午膳,午睡起来再说吧。”
“好。”秋虹也是这么想的,听冬雨这么一说,就抬了步,“我去厨房看看午膳,你现在去哪?”
“去前院正堂偏厅看看,下午小姐可能要去。”那边的偏厅也不知是什么样子,冬雨也无心与秋虹说得再多,带了自己的人匆步先回院把帐薄收好,与秋虹暂且分路。
赖云烟午睡想来未有多久,听过秋虹所说的要她们回去一人的事还没回答,就听春管家说荣老爷请她去前院一趟。
她起身让秋虹去拿披风,秋虹把魏瑾泓的那件大麾拿了过来替她披上,拔弄她头发的时候秋虹的手重了点,拉了她头发的一缕,她还未说什么,秋虹就手忙脚乱地道歉起来了。
“怎地还这般不经事?”赖云烟有些无奈,撇头看她,“放心好了,你们谁都不会回去,我身边就你们几个能用的人,谁都要不走你们。”
“可是……”五夫人毕竟是未来皇子的外祖母,大老爷不得不给些面子。
“我不给,难不成还有人上门来找我算帐不成。”赖云烟玩笑说道,嘴角微翘。
秋虹摇摇头,但没有说话。
谁知道有没有,反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从来都不少见。
**
赖云烟前去前院也无大事,决策之事有魏瑾荣这位荣老爷就够了,用不着她这个妇道人家,她所做之事无非是拿着魏瑾泓的大印盖章,为免事后魏瑾泓找她麻烦,她还是在盖印章之前把内容反复看上两遍,也算是慎重至极。
到晚上魏瑾泓回来时,她正在默写那些上午她盖过印章的内容,魏瑾泓见到后坐在她身边喝茶,默然不语。
赖云烟写完,轻出了口长气,喝了口茶水与魏瑾泓笑道,“今日替您花了十万两大银。”
难怪七老祖把银子看得这么紧,天天这么花,真是皇帝都仗不住。
“有些皇上会给。”魏瑾泓拿过她默写过的册子从头看起。
“想来也如此。”要不然,魏家没这么多家底可花,只有国库支持才有这么大的雄厚底气了。
而这国库里,想来有着江南任家的好大一份。
“兵马粮草之事,向来颇费银两。”
“先收了众候公的封地,再由你出面拿银向他们辖下的子民买粮买人,您说,这是一箭几雕的事?”赖云烟眼睛带笑望向他。
魏瑾泓与她对视一眼,随后淡道,“你是想说,这个时候是国师把真相说出的好时机?”
“难道不是?”现在,善悟就是平民百姓的神,就是他现在放个屁,都有得是人拿着当宝贝闻。
“不是,”魏瑾泓摇头,“到时天灾还没来,人祸就来了。”
到时绝对会天下大乱。
“你们就不信,这天下总会有人逃出条生路来?”赖云烟眼睛定定地看着魏瑾泓,“还是舍不得让他们生,自己死,先自己把生路占了?”
魏瑾泓听了微怔,随后哑然了一会,只能暗然道,“就是告知他们,也是死者多,生者少。”
赖云烟闻言笑了几声,闭上眼睛靠着椅子懒懒地道,“妾身所想的,说出来就没您所说的那么好听了。”
“是吗?”
赖云烟没回答他的话,闭着眼睛笑而不语。
这世间的事一切都是欲望的事,这世上有人想活着,有人想活好;有人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想有如花美着,妻妾成群;有人想被人宠爱,与人恩爱一生;有人想扬名立万,有人在想千秋万代;有人想知道自己是谁,别人是谁,知道这世间的原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欲望的事。
只是这些上面,挂着的名目都不同罢了,有些漂亮,有些丑陋,就看谁更擅长于挂着块欺骗世人的皮,谁比谁更蒙得住人。
☆、138
她也不过是个想活着的,说得再多;与魏瑾泓他们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没什么意思。
她也没高尚到哪里去。
“云烟。”魏瑾泓突然叫了她一声。
赖云烟启目看他。
“你到底在想什么?”魏瑾泓定定地看着她。
“我……”赖云烟哑然;过了好一会才道;“什么都没想;只是跟你一样;顺着日子往下走。”
“你知我问的不是此意。”
赖云烟笑了笑;扶着椅臂慢慢地起了身,往内屋走去。
“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老爷你也早点歇息罢。”
都这把岁数了;她早已丧失了跟人解说自己的力气了。
而且有些不合实宜的东西说给别人听了,是得不到理解的,反会成为别人日后对付她的利器。
异类这种存在,作用向来似乎不是用来被人排挤,就是用来被火烧的。
她早已不天真了。
**
“老爷,夫人。”
秋虹进来,与魏瑾泓与赖云烟请了安,手中还提着一个盒子,与赖云烟报道,“这是五老爷府里送过来的,说是十小姐亲手做的虾粥,一点腥味也没有,特派人送了过来让您尝个味。”
刚用完早膳,正在喝药的赖云烟手未停,把药喝完才道,“看来确实得找个人好好教教不可了。”
说罢,对秋虹说,“替我谢过五夫人,你去,私下跟她说一声,我这养病,吃不得发物,吃的都是大夫定的,以后就别送这些个东西过来了,以后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府里也不好交待。”
“呸,呸,呸。”正在伺候她的冬雨一听她那赖嘴又百无禁忌说到了自个儿身上,连忙小声地轻呸了三声,把晦气呸走。
赖云烟笑看了她一眼,接着朝秋虹说道,“怎么说明白吧?”
“奴婢明白,这就去了。”
“等等。”赖云烟想了想,又叫住了她,转头对冬雨说,“还是你去。”
秋虹性子顾忌了一点,只怕有去无回。
冬雨去恰好,她性格硬,也会说话,不怕人跟她耍赖皮。
“奴婢知道了。”冬雨起了身,让秋虹跪坐在了她的位置上,“这就去了。”
“诶,回来的时候去大老爷府里看看家里人,顺带替我和大老爷和夫人道个安。”
“是。”
这时天色刚亮一点,还不到魏瑾泓去前堂的时辰,等秋虹收拾好碗筷下去后,赖云烟与魏瑾泓闲聊道,“世朝这次在家里住得几日,是回书院还是?”
魏瑾泓看她一眼,轻摇了下头,“要去宫中住几日。”
“所以这次让他回来住几天,是来安我这个当娘的神来的了?”赖云烟笑了起来。
魏瑾泓顿了一下,道,“还有过年,他也会守在你膝下。”
“真是好大的一个奖赏。”赖云烟玉手轻拍了一下桌面,赞道。
她自己的儿子,现如今见见都要皇帝老爷批假,他老子批假,还全都是恩典。
魏瑾泓被她堵得无话,随即又若无其事转过话道,“院里还有几个小院子,这几日你令人收拾出来,归你用。”
快要过年了,往年江南那边,岑南那边给她送来的什物估计都快到了,把院子明言给她一人,也好让她放东西。
赖云烟听了也是好笑,现在魏瑾泓不忌讳那么多了,也不怕她嘲讽,这时候她要说些放在魏家里是不是好供魏家人打她的私产的主意的话,倒显得她肚量太小,过于小家子气了。
“多谢您。”她微笑着回了一句。
魏瑾泓看着她的笑脸,又轻摇了一下头。
这妇人,与他是变不回从前了。
这一世这么久,他还是孤身一人。
**
魏世朝回来那日,从请完安坐下那刻,嘴里就塞满了各种吃食,冬雨边诱哄着他吃慢点,边掰了手上的糕点往他嘴里塞,让他连说句完整的话的空隙也没有,而他娘只会在旁边坐着笑,俨然一派袖手旁观的模样,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他最后只能以猛打肚子表示饱了才逃过一劫,之后看着冬雨怜爱看着他的脸,连一句重一点的话都不忍心说她。
冬雨虽说是母亲身边的丫环,但疼爱他之心,说她也是他的娘也不为过。
“我饱了,你就下去歇会吧,让我跟娘说说话,等会再来找你说话。”
冬雨不禁笑了,摸了下他的头发,说,“我还得去厨房一趟,不用来找我,等会我就回来了。”
“还去厨房啊?”魏世朝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冬雨拍了下他的手臂,温声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姐的。”
“哦。”魏世朝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我这就去了。”冬雨看着瘦了不少,也抽高了不少的魏世朝,隐了心中的叹气,面带笑容说完这句,又跟赖云烟道了一声,提步出了门。
亲手带大的孩子长这么高了,现在见面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往后怕是好几年都见不了一次吧。
小姐说孩子大了都这样,可她不像小姐想得那么开,小公子她是没办法,但自家的孩子,以后大了,还是要常常见的好。
“娘。”冬雨走后,魏世朝看着他气色好了不少的母亲,干脆起身跪坐到了她身边,靠着她的肩膀,可他长高了不少,头弯得再低,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能自然而然地正好依偎在她身上了。
他调了好几次姿势都没调对位置,最后赖云烟制止了他的动作,让他定住别动,而她只轻低了一下头,就正好靠在了他瘦削的肩膀上。
“看,现在这样才合适了。”
不知为何,魏世朝听了有些鼻酸,他撇头看着靠着自己的妇人头上那几缕刺得他眼睛发疼的银发,过了一会才笑道,“也是到了你靠靠孩儿的时候了。”
赖云烟笑了起来,“可不是。”
魏世朝听了心如被针刺般疼,但如同他娘不再跟他说心里话一般,他心中那些隐秘痛楚的话,他也跟她,跟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说不出口了。
他小时候总问她人长大了会怎样,她总是说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只有前年的时候,她才跟他说了一句清楚的话,说人长大了,就必须去承担那些人生之中不得不承担的事,那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到了,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他知道,她现在还是得为他再考虑,得为他付出,而让她依靠他的那天,遥遥无期。
他现在也才知道小时的自己有多天真,以为能保护她,让她随心所欲,让她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可在现实的樊篱面前,一切都支离破碎了。
难怪以前他说那些话时,她只是笑个不停,一口一个好,却总不当真。
他现如今,真的是慢慢清楚这些都是些什么滋味了……
“得多吃点,觉也要睡足,别累坏了。”儿子不说话,赖云烟转过头,摸了下他的脸,笑着说道。
世朝长大了,也越发看得出是魏瑾泓的儿子了,他脸上长得像她的地方其实挺多,只是那看着矜贵的气韵,还是像足了魏家人。
这个年代的人只能顺着父族走才是大途,跟着她走不是什么好出路,她在中途也替他选了这条路,所以她是一点也不怪他与她的渐行渐远。
她以前不能生育,看着别的孩子,总想着自己要是有个孩子陪着多好,这世真有一个了,弥补了以前不少的缺撼,却也明白了,当母亲啊,最甜也最苦,甜的可以说出来,而苦的,只能掩藏于心,什么都不能说。
其实她哪舍得与他有一丁点的疏远。
“孩儿知道了。”魏世朝笑道。
“不能光说知道,要听进心里。”赖云烟忍了忍,还是多噜嗦了一句。
女人面对孩子总是嘴多,她也叫算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了。
总是担心过多啊。
“知道。”魏世朝又笑道,又问她道,“舅舅最近可有来看你?”
“有,前个儿就来过一趟。”
“哦。”
赖云烟笑着看他,“可有什么要跟娘说的?”
魏世朝也笑,“舅舅说,你最近可能有点生他的气,让我来问你,你有什么喜欢的,回头他给你送过来。”
“我生他的气?”赖云烟笑出声来,笑了几声与儿子道,“告诉他我没生气,十娘子的事,别说没个怪的,就是非要找个怪的,怪谁都怪不到他头上去。”
说着话时,她隐了嘴角的叹息。
兄长向来对她骄纵,现如今觉得十娘子的事可能没顺她的心,还要透过她儿子来跟她透意。
如果这只是一年几年,后来兄妹情份淡了,她也可少顾及他一些,可他这么多年了,还是把她当明珠一样的疼爱,叫她怎么不为他多着想几分。
难怪,这几日他老总差人隔三差五地送东西过来。
“娘,你觉得十姨嫁过来不好吗?”魏世朝又问她道。
“没有觉得不好,”这时门边传来脚步声,赖云烟坐直了身,嘴角依旧噙着笑看向大门,道,“说起来这还是美事一桩,娘只会高兴,哪会觉得不好。”
她说罢,门边站着守门的春光就进来报,“夫人,小公子,荣老爷与澂老爷来了。
☆、139
“世朝见过两位叔父。”
“回来了。”
“是。”
对谈后;魏瑾荣领着魏瑾澂请了安。
“今天来是给嫂嫂过目些东西的。”魏瑾荣说着就从袖中把册子拿出;递给了赖云烟。
“长高了不少。”在赖云烟翻册时,魏瑾荣与魏世朝说道。
“是。”魏世朝微微一笑;道。
“这次住几日走?”
“三日。”
魏瑾荣点了点头,“等会陪荣叔喝杯茶。”
“好。”
这时魏世朝见魏瑾澂不语,忙向他作揖叫了一声,“澂叔。”
“诶。”魏瑾澂抬头,应了一声,嘴角带着点淡笑。
这是魏瑾荣开了口,与他道,“你澂叔现在跟着我办事,我过来见你娘,他也就顺道过来问好了。”
“叔父最近还是颇为忙碌?”魏世朝有些忧心地问道。
“尚好。”魏瑾荣抬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微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赖云烟。
他今天来是要定库存的;给赖云烟大册看个仔细;也是族兄的意思。
他说万事还是让她也有个谱的好,让他先递了她看;她觉着没问题了再递到他那处去盖族印。
“嫂子,如有不解的,您可问我。”魏瑾荣笑道。
赖云烟抬头朝他笑笑,点了下头,就又埋首重回了录册。
随着她的默而不语,屋子的气息也就完全静了下来,只余炭火烧着茶壶发出的轻微动静声。
过得半晌,赖云烟掩了册给了魏瑾荣。
“可有不通之处?”
赖云烟摇了头,“暂且没有。”
要有,也只是不知道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魏瑾荣是使了何法子,搜集了这么多的东西。
“这只是我府暂定的一份,到时加上祝府那份,到时也是长路了。”
“嗯。”
“那我暂且告退。”魏瑾荣沉声道。
“去吧。”
等他领了下去之后,赖云烟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魏世朝道,“你也下去吧。”
“娘。”
“去吧,晚膳记得回来用就好。”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可能只是单纯来陪她的。
这府中,有的是事等着他去过问知道。
“那孩儿暂且退下。”魏世朝也知自己在府中时间不多,也不再赘言,跟赖云烟拜别,就此退了下去。
等到晚膳时,魏世朝是随着魏瑾泓一道回来的,赖云烟正坐在窗口伴着烛灯看书,见到他们回来就搁下了手中的书,走到摆膳处,看着小厮丫环一阵忙碌,替他们解衣拭手。
“娘,你可饿了?”魏世朝在间隙朝赖云烟问了一句。
赖云烟摇了一下头,在主位坐了下来。
不多时,魏瑾泓坐到了她身边。
赖云烟撇头看他,魏瑾泓没有说话,倒是魏世朝这时答道,“等会司大人和司夫人也来,他们去客房先行洗漱去了。”
“他们来了?”
“刚来的,”魏瑾泓这时答了话,轻道,“来与我报事。”
赖云烟也就没吭声了,也没问是什么事让司夫人也得跟着来。
她刚只准备了三处位置,现在再差丫环摆弄案桌也有点不妥,要是客人来了她这里还在摆位,有失大雅,也只能让魏瑾泓坐在她侧,把他的位置当成客位了。
“让厨房多送几个菜上来,你去看着。”赖云烟朝身边的冬雨吩咐了一声。
“是。”冬雨未抬头,低头躬身往门边快步走去。
等走到了长廊上,她才抬起了微皱着眉的脸,对身边跟着的小丫环轻声道,“去问问,司大人夫妇是什么时辰来的。”
“是。”丫环匆匆而去,冬雨甩了一下手中的丝帕,抿着嘴也大步去了厨房。
来了也不差人告知女主人一声,这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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