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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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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何不抬头看伯父一眼?”带兵回去的路上,魏世齐问着兄长魏世宇,“伯父连看了她数眼,只差亲自相送。”
“她不想被人看到,”魏世宇笑了笑,与弟弟说,“她不抬头,别人就少看她一眼,无人想及她是伯父的妻子。”
“谁人不知是她?岂是可掩耳盗铃的。”
“她想装糊涂,”魏世宇淡淡地道,“那别人也就得按她的来。”
“这哪可能?”魏世齐哂然。
“嗯,不可能吗?”魏世宇笑了笑,在空中甩了下鞭子,再慢慢地缠回了手腕,对着弟弟再笑了一下,“不可能,那就打得别人可能,或然,教会别人什么叫做可能。”
魏世齐轻“啊”了一声,朝兄长略扬了下眉。
“你就看着荣叔父怎么处置罢,”魏世宇眯了眯眼,微微笑了起来,“想来,伯母带他进宫的路上,已然告诉他怎么处置后面的事了。”
“啊?”魏世齐再度轻“啊”了一声,这次显得兴味盎然了许多。
这时他们到了岔路口,两兄弟要去的方向不同,魏世齐在与兄长分道之前再问了一句,“大哥,他们真的选了你?”
魏世宇没有先回答他,他转过头,朝魏世朝此时呆的那个山头看去。
族长夫妇在宫中生死一线之时,他们惟一的那个嫡长子在山中恐是还在与他的娇妻写着蝶恋花,昨夜的山中爆炸也不知有没有惊醒他。
“有些人就应呆在温柔乡里。”魏世宇把长鞭甩在了空中,一跃而起潇洒上了马,狠狠朝马儿身后一抽,眼神凌厉朝魏世齐看去,“去做事,驾!”
他话一落,马已飞过数丈,扬起了一阵尘土,他身后的亲卫队紧随其上,马过土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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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皇上未免早朝,早朝后,魏瑾泓未回府,魏瑾允便带着魏瑾勇悉数拜访各大家,有几家关门说主人不在家,有几家扔了他们奉上的重礼,还有几家接了他们的礼。
“七哥,”回去的路上,魏瑾勇与魏瑾允小声地谈着,“不是很妙。”
看样子,明日弹劾族兄的奏折只会更多。
魏瑾荣闭目不语,过了一会道,“该瑾允出面了。”
“可若是如此,皇上岂不是……”他们势显得越大,皇上越是不可能忍他们,连假装都会褪去半层皮。
“只是让瑾允露个面,接下来这几日,该我们魏家上下半步不出,闭门思过了。”魏瑾荣的眼眶深凹了进去,青黑的眼皮让他整个人显得没有一点精神,但他嘴里的话还是有条不紊,一点慌乱也无,“到时,我们就等着皇上怎么处置就是。”
现在虎罗山的粮草没有了,后面的军粮还没动,这上下几万张口,能等得了几日?
这西地的王候贵族里就算有人倒,现在也万万轮不到兵马粮草齐备的魏家。
☆、184
魏瑾荣一进大门;就见魏世朝急步上来一揖到底,“荣叔父;勇叔父……”
“进去说。”刚刚下山到府里不久的魏瑾荣朝他点头。
魏瑾勇顿了一下,“荣堂兄;你且去歇息一会,我与世朝说道是一样。”
这时候在一旁的白氏脸上已有急色,顾不得魏世朝在,等了魏瑾荣半日的她快挪着碎步到了魏瑾荣面前;“您还是去休息一会罢。”
魏瑾荣的脸色这时着实不好看;魏世朝往后退了一步,垂首默然。
“我先走一步。”魏瑾荣朝魏瑾勇颔了一下首;被白氏扶着回了。
他确实虽然休息一会;不得多时他还要去办事,没有时间与世朝过多话语。
“勇叔父。”魏世朝抬头朝人苦笑,却在这时,见他亲堂叔从面前带着存德从身前急步而去。
“瑾瑜……”魏瑾勇跟上前了两步。
“我回山上。”魏瑾瑜的话一落,牵了栓在大门外大树上的马,扶了儿子上马,已自行离去。
魏瑾勇回头,“你……下山之前没先跟管事说好与你堂叔替换之事?”
魏世朝愣然。
魏瑾勇见他发愣,甩了袖子,摇摇头,“你爹娘现还在外面,你先回你的院子吧,不要出去,若是出府,跟你荣叔父和我等说一声。”
说着往后对自己的贴身护卫道,“送大公子回去。”
说罢,转头就走,也无视了不远处司氏的行礼。
现如今看来,所传的兄嫂无意世朝为下一代魏氏族长是真的。
魏世朝见叔父急步而去,连言语都不多说一句,他回过头,对身后的妻子说,“你先回去。”
说罢,歉意朝妻子一笑,匆匆去找苍松。
这个府里,大概苍松能告知他一些事情。
这个府里现在出没的人,每一个都不是他从京都带过来的。
他突然心惊肉跳,隐隐还觉得有一些绝望。
魏世朝去找大管家,找到内院,却被告知苍松不在府中。
远远的,他父亲的院子也被封了起来,他朝前走了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守门的暗卫出来拦了他,告诉他没有老爷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
“我亦不能?”魏世朝怔仲了一下。
“大公子,请。”暗卫朝他拱手。
魏世朝往后踉跄了一步,紧紧捏住了拳头才稳住了身形。
他回到了前院,来往的仆人除了与他行礼,来去匆匆,无一过来与他说话的人。
他这才发现,每个人都那么忙。
他朝门边走去,还没踏出门口,就被紧跟着他的人一拦,“大公子,没有几位老爷的令,您现出不得府。”
“出不得府?”魏世朝回头朝他看去。
他毕竟是族长儿子,这府的嫡长子,护卫不敢对他无礼,拱手告知他实情,“大老爷还在宫中为质,您既已下阵守山回了府中,还是留在府中的好。”
“为质?”魏世朝听着就像听天书。
魏瑾勇留下的护卫点头,挥手下令让守门的门给拉上一点,断了这位大公子的视线。
“可是,”魏世朝低头苦笑,声音小得就像是在自语,“舅父表兄都说了,到了西地,皇上就会以魏赖两家为首,怎地,才不到半月,爹就要为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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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世朝给舅父写了一封信,这次他先去找了魏瑾勇,跟魏瑾勇说了他要给舅父去信去问事,不知这时府内的人可能方便出去送信。
魏瑾勇甚是诧异,他没想,不到一个时辰,魏世朝就回过了神,且还知要过来问他一声。
他脸色立即好了起来,对魏世朝也没先前听到他私自下山那般冷硬,“当然可以。”
说着就叫了魏家专门送信的过来,让他去赖家送信。
“这几日,府里除了办事之人能进出,其余人都不得出门。”魏瑾勇朝魏世朝道,“要等你父亲回来了才能再说。”
“侄儿知道了,辛苦叔父了。”魏世朝温和地道,“正好过来打扰叔父,还有几桩事想请教一下叔父。”
“说罢。”魏瑾勇这时也乐于回答。
“昨日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魏世朝一无所知的脸,魏瑾勇沉吟了一下,便把昨晚的来龙去脉全都一一告知。
魏世朝听罢,冷汗已湿了他的满脸。
“可……任外太祖一族不是已被皇上赐给了母亲管教?”魏世朝汗如雨下。
“是赐,但身上都皆带毒,需服解药。”
“可……”魏世朝呐呐地说不出话。
魏瑾勇朝他摇摇头,“回去歇息罢。”
魏瑾勇没想瞒他魏府的事,因先前族兄已下过令,只要魏世朝问起府中之事,就要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现在也完全明白为何族兄下了这样的令,族兄夫妇却要做出从魏家的那几个后辈里挑选继承人的决定了。
他们的这个儿子不是不够聪慧,只是他反应太慢了,在这种随时都可改朝换代的局面里,他们的嫡长子并不是那个适合带着魏家人继续走下去的人。
“舅父与我说的并不……”魏世朝闭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叔父,我是不是被一叶障目了?”
舅父大人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魏瑾勇并不懂他的话,径直地看着他眼前这位貌似有话要说的贤侄。
“我看到的眼界太小了。”魏世朝已尽快地把一路的事情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舅父他们瞒了我。”
任家谋反,他与舅父上驾前求情,皇上把任家赐给了母亲管教。
现在看来,一切都太过顺畅。
“皇上眼皮子底下,你让赖老爷除了跟你说忠君之言,还能跟你说何话?”魏瑾勇甚是奇怪地看着他这个侄子,“几岁的小孩都要想想背后的话,世朝,你母亲没教过你这些道理?”
“是,是侄儿的不是。”“咕咚”一下,魏世朝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没有多想,是因那时皇上赐婚,让公主下嫁给了司笑,他还以为那是安抚,是皇上安他们魏家的心,让他们知道,皇上跟他们还是亲的。
可现在的事实,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娶公主的司家,而哪怕是魏家娶了公主,也不能说就是皇恩浩荡。
魏世朝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或许在父母眼中,他所做的……
魏世朝脑海里这时清晰地回忆起前些日子母亲浓得化不开的笑脸,这时候想起,才发现那笑意太浓了。
好像不那么笑的话,她的脸能立刻冷下来,会根本掩饰不住心里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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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在山中收到了平地送上来的信,说江上的粮草快要入海,魏瑾泓已从宫中回了魏府。
“一回到府中就昏了过去,皇上软禁大人那几日,未差人送膳进去。”来送信的翠柏另外说了荣老爷信中可能未写之事。
赖云烟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中看过的信给了身边的任小银,问翠柏道,“易大夫是怎么说的?”
“易大夫说大人毕竟年纪大了,平时精细照顾着倒不会出事,但大人着实在宫中被折腾苦了,一回来就发着高烧,奴婢出门给您送信的时候,大人还未醒过来。”
“有说是何时醒?”翠柏一看就是不想打住话,赖云烟从善如流地问。
“没说。”
“回去要是好了,也给我送个信。”
“诶。”这次,翠柏高兴地应了。
快要到告辞之时,翠柏看着赖云烟,吞吞吐吐地像是有话要说。
“还有要说的?”赖云烟看他。
“您不给大人写封信啊?”翠柏小心地问。
赖云烟失笑摇摇头,“不写了,等大人醒来,你就告诉他我挺好的。”
说完温和地催了声“回罢”,翠柏不敢多说,退下被人蒙了眼睛,绕着弯下山。
“为何不写一封?”翠柏走后,任小银问赖云烟。
“岂是儿女私情之时。”
任小银不敢苟同,看着他说笑的表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赖云烟其实没说笑,不过看任小银严肃的脸,她还是正经了起来,与他淡淡道,“这信说写起来易,写到尾却难,便是写上一天,怕也是难止最后一笔。”
第一句应是最易写,写到中间,总会多说两句,家事私事再说起来又是好几笔,到最后怎么停笔,又得想上一阵。
这样的一封信,写到最后怕也觉得自己噜嗦,最后也不想送出去,还是不写的好。
“再说,写多了又如何,你表姐夫也不会让我们多占他几许便宜。”
“你就不担心他?”
“担心又如何?”赖云烟默了一下,摸了摸那日被他捏得发疼的手心,慢慢地说,“他是个比我还能忍的,应是不会死在我前面。”
任小银“嗯”了一声,又重头把信看了一遍。
皇帝这次要派司驸马过来围剿他们,想想他家表侄对司家人的情谊,任小银冷冷地笑了一声。
皇帝还真是尤其擅于操纵人心。
☆、185
“姐姐的意思是?”任小银左手搁下了信;抬头看赖云烟。
赖云烟眼睛从他断了两指的右掌掠过;看向了正值壮年;却头发灰白,面呈老态的表弟。
她朝他笑了笑;笑容温柔;就像多年前那个一看到小表弟,就会招手让他过来摸摸他头发的大表姐。
两世里;她都很疼爱舅父的这两个儿子。
这一世的背后,仍是任家不离不弃站在她的身后;她从未想过舍弃他们。
“来了就打。”赖云烟往椅后躺了躺;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淡淡道;“有去无回最好。”
任小银点了头,过了一会,他直视赖云烟道,“你不要愁以后之事。”
如若世朝不能做到,他们会为她做到,他们任家的子孙会世世代代供奉她的牌位。
身后之事被这么多人惦记,赖云烟甚是好笑,她没跟任小银说死后要回魏家坟,现在还不到那时候,当下便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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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
魏世朝是在司仁那听了舅兄要去围剿母亲一系之事,当下手中握着的茶杯差点掉在了地上。
“贤婿……”司仁苦笑着叫了魏世朝一声。
若是可行,他不愿亲儿与那位夫人对上。
可他们家是皇帝手中活棋,万事身不由已,由不得人。
“岳父,容世朝先走一步。”魏世朝深吸了口气,把茶杯搁下,作揖欲走。
司笑急忙站起来,朝父亲一躬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魏世朝走得甚快,一路匆匆,走出大门才发现妻子急跟在他身后,鼻子上还冒出了汗。
“回去歇息罢。”魏世朝停下脚步,拿过她手中帕子拭了拭她鼻子上的香汗,轻声道。
“你要去父亲那?”司笑看着他眼睛,眼里有些忧虑。
“是。”魏世朝朝她笑笑。
司笑贝齿轻咬着嘴,眼中已起了水雾,“他会不会见你?”
现在全府上下都已知晓,族长夫妇的嫡长子不是下任族长。
下人防着她已无所谓,只怕拖累了他。
她现在才明白,他母亲看着他们的漠然是怎么回事,那位夫人甚至懒于多瞧他们一眼,当时她还以为是不喜于她这个媳妇,现今想来背后的意思,才真是凉透了心。
在他们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然放弃了世朝,没有提醒,更不曾吱会一声。
“是我对不住你。”司笑已掉出了泪,她垂下头用手握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全然失态。
魏世朝满嘴苦涩,他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抬头眨了眨眼,把心中的苦楚掩下去,才道,“回去罢。”
他向后招来了丫环,看到她的贴身丫环靠近的时候,他心中又仿如被刀子割了一刀。
现在他们身边侍候的人,他的也好,妻子的也好,都是荣婶娘派过来的人,而不是母亲派来的。
他这几天才明白,怕是从下船不多时,她就已放弃照顾他了。
多年一家人再次重聚,他确实狂喜,一见面就急于让母亲接纳妻儿,却未曾问过她一路可否辛劳。
母亲向来表里不一,便是对着仇人插刀那脸也是笑着的,可他只记得她是万事都会以他为重的娘亲,却忘了她最喜不动声色处决一切,不给任何人退丝毫余地的性子。
父亲曾说过她最喜一个人做决断,她若是下了决定,便是不会再给人第二次机会。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轮到他身上。
而如今想来,却也怪不得他娘。
他们一来,她甚至没有让冬雨秋虹来跟他说过一句话,他当时还道是她在试探妻子……
他很想告诉他娘,笑笑对他的心意已如他对她一样。
看来,他怕是没有机会对他的娘亲说出这话了。
现如今,连父亲都已不在对他有期望了。
他怕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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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魏世朝得了令进了父亲的小院,双膝跪地行了礼。
魏瑾泓坐在廊下赖云烟曾坐过的位置,淡道,“起来,坐罢。”
“是。”
魏世朝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
“所来何事?”魏瑾泓搁了手中的毛笔,往后靠在了廊柱上。
他娘最喜说着话就往后靠,他是直至西行路中才与像她一样喜欢往椅背靠靠,靠得多了,才明白若是累极,背后有个东西撑着,暂且也不会倒下,那口提着的气便也不会散得太快。
魏世朝抬眼,面前的父亲已有一半的银发,额上是结着痂的伤疤,他昨日从高烧中醒过来后,叔父们在他的房中谈了一夜的事。
他守在院外,看着灯火亮了一晚。
今日,他又得知了舅兄要捉拿母亲的事,而他们一家人连同公主尚还住在魏家府中。
其中,皆因有他。
“孩儿是来请罪的。”魏世朝又跪下,给父亲磕了头,见着面前疲累至极的父亲,他难掩心中痛苦已红了眼,磕完头便不再抬头。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魏瑾泓看着他的发顶,良久无语。
若是早来几日,在他娘亲进宫之前来跟他说这话,他都会保他。
这是他求来的孩子,他本就偏心于他……
宣京从来不太平,西行之路也是风雨不断,他以为他打点家事这么些年早已成器,哪想,他连他娘一半的警觉慎重也没有学到。
“司驸马捉拿反贼之事,你已知情了?”魏瑾泓敛了眼,淡淡地道。
“孩儿知道了。”
“这些日子,就在家中好生呆着罢,若是无事,多抄抄经史。”魏瑾泓说到这,看着他娘用过的毛笔好一会,才接着对那跪地不起的孩儿道,“你娘说,让我许你去过你的逍遥日子,你回去之后也多想想,你要过什么日子,想好了,就来与我说罢。”
“爹!”魏世朝当下脑子发白,头重重磕了一下地,流出了血。
“她终是为你想的。”魏瑾泓满是倦意地抬起眼,眼光无波看着地上的儿子,“因她生的你,我也愿保你一世。”
他直起身来,这时他的眼里有无尽的萧瑟,她为他生的儿子,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他怕是不知道他对他到底有多失望。
可就算如此,因着他是他们的儿子,他还是愿佑他一生。
但愿他明了他们的苦心,不要再犯错了。
“司家之事,你不要管了,日后有事,但凡有关司家的,无须来见我。”魏瑾泓断他以后可能会犯错的路,“你已成家有儿,要怎么护着他们,心中也要有数,自己掌握分寸。”
这魏家以后就不再是他的魏家了,他不再是下一任的族长,一家人要是在魏家好好活下去,那就得好好守魏家的规矩。
“爹……”魏世朝喉咙像被人掐着说不也话来,“上佑还小……”
他也还小。
他抬起眼,绝望地看着他的父亲。
“晚了,已有人代你上战场了。”
魏世宇现已带领三千死士死守魏家粮仓,他却连小小一个阵守山都未守好,相差得太大了,无人能信服他。
他母亲虽是皇帝口中的反贼,但在这府中的威望仅次于他,她反了大宣,但魏府却没把她当反贼,而她亲生儿子的视若亲兄弟的舅兄,却是围剿她的主将。
“你娘亲还不知道有多伤心,”看着怔愣在地的魏世朝,魏瑾泓探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悲怆地牵起了嘴角,“都怪我。”
再活一世,也还是对不住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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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野兽这段时日像是都冬眠了,没了踪迹,往日走于山中,总有时常窜出的野兽,但自从大宣的军队陆续到达之后,往山中找只野鸡都是难事。
打后面的粮草一入西地,魏瑾泓尽了作保之责,岑南王装傻派手下伪装马金人去抢粮草,哪想皇帝早有防备,岑南王的人不敌皇帝添增的兵力,居了下风,便是出了下策放火烧粮草,也未得手。
赖云烟一看岑南王失手,由任小铜出动,伪装皇帝的人,劫了马金人的所有粮草兵器,嫁祸到了皇帝那。
岑南王一得消息,回过头就跟王妃拍桌道,“你那姐妹,简直就是个千年老贼,我道她成天盯着马金人为何迟迟不下手,原来就是等这时机。”
两国有过协定,马金人何尝不知道有人在其中嫁祸,但不管如何,抢了他们粮草的人他们找不到,能找到有粮草的让他们度过危机的是住在平地拥有丰富粮草的宣国,马金人思来想去,知道这时不宜跟宣国讲理,便杀气冲天向宣国的粮仓之地袭去,先抢了粮草再说。
他们直奔宣国米草存放之地,双方士兵损伤不少,两败俱伤。
这时,皇帝一怒,全然不顾后患,打算放火攻山,打算把岑南王与赖氏烧死在山中。
☆、186
皇帝要放火攻山,确也是个好时机;此时正值夏季;天干物燥;大宜放火杀人。
下面的人派了急兵来通风报信,赖云烟投挑报李,给魏瑾泓的回信中,让他告诉皇帝她所在的大概方位。
就如前次;提醒他跟皇帝说岑南王没存好心眼一样。
皇帝不是不知道岑南王没存好心;也不是不知道赖云烟所在的大概方位,但魏大人在此基础上说得细一点;这忠君之心看在别人眼里,都没法说魏大人。
谁说他爱妻如命?没看他大义灭亲得比谁都上心,比谁都愿意出力;若不是皇上不让他派兵围攻,他怕都会让魏家的人亲自上阵。
当天晚上魏瑾泓接到回信,看完把信给了与他同身在书房议事的堂弟。
魏瑾荣看罢,咳嗽了好几声,把信递给了下首的魏瑾允。
魏瑾允看罢,面无表情给了他下首的儿子魏世宇。
魏世宇看罢,一挑眉,朝大伯作揖,“大伯母言下之意,是有了对策?”
“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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