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潮起时-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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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太晚了，而且，你需要给对方准备时间。”
　　“晚了吗？那就明天吧，请管家帮我通知米歇尔·巴赫小姐，就说明天晚上，沐恩去参加她的晚宴。真的有些兴奋啊！能够再见到美丽的米歇尔·巴赫小姐，我真的是太兴奋了。”
　　玫瑰城堡的仆从真的已经不全是伊戈尔家族的人了，这段对话也不知是谁透露出来的，再结合下午议事大厅发生的事情，几乎所有贵族都有了一种明悟和猜测。
　　原来，这小维纳尔居然是伊戈尔家族安排的人，而那看似咄咄逼人的话语，其实更多的是在给沐恩搭台子，搭一个让他说话有足够力度的台子。
　　确实，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三位大臣，都不能拒绝他的命令。
　　玫瑰领毕竟是伊戈尔家族的玫瑰领！
　　当然，大多数贵族在恼羞成怒之余，都不由得赞同，这必然是出自梅丽夫人的手笔，正奇结合，阳谋和阴谋并行，轻松的将所有人玩弄股掌之间，逼着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她计划的走，着实高明。
　　奈何，这私生子着实就是个废物！
　　赞叹过后，他们却又不由的冒出另一个想法：如果，如果三天后，伊戈尔家族清理不了混沌教徒，那么在继任典礼上，不就……
　　呵呵了！
　　当然，少有的几个人却将目光投入到了对话的最后。
　　米歇尔·巴赫小姐的晚宴啊！
　　也就是说，他终于要离开玫瑰庄园了吗？


第582章　不平静的夜（上）
　　夜，乌云密布，月明星稀。
　　奈泽尔身穿暗色镶边长袍，背着一把镂空的精灵长弓，大踏步的走在幽深的回廊中，墨绿色的头发随着他疾行间飘飞舞动，一张俊美的容颜足以让所有路过的侍女尖叫。
　　精灵族的俊美和矮人的嗜酒一样的名传天下，在这个族群中，甚至出现过太过美丽，以至于需要在面容上划过疤痕的‘怯颜’仪式。
　　只不过，此时的奈泽尔脸上布满寒霜，顾盼之间，眼神中仿佛蕴育着杀气。
　　在走廊的尽头，他直接推开了红木大门，迈入房间中的一刻，似乎有意的加重了步伐，鹿皮靴子下的铁钉和地面发出清脆的‘铿锵’碰撞声。
　　房间中，窗户旁。
　　一张桌子外加一把高背椅邻近着窗户摆放着，沐恩就坐在窗户椅子上，似乎在眺望黑沉沉的夜。
　　奈泽尔看到了对方的背影，眼神中的厌恶有浓了数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近前，直接开口道：“听说你找我？”
　　好吧，连个敬语都直接省略了！
　　沐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那股子厌恶情绪，作为二阶巅峰精灵弓手，他甚至动用自身威压，向着沐恩压了过来。
　　不过，他仍旧没有回头，而是停了半晌，声音才幽幽传来：“自从三百年前，木精灵一族向伊戈尔大公献上了忠诚。每一代，木精灵一族都需要将本族精灵天才送到伊戈尔家族中，成为嫡系血脉的随从，终身守护，不离不弃。
　　奈泽尔·伊尔法多，木精灵的天之骄子，曾经的王族血脉，军务大臣，三阶超凡职业者伊利亚德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就成为二阶巅峰精灵弓手的强者，被誉为最有可能突破超凡的天才。
　　最终，却成为了哈维大公第六子，彼得·伊戈尔的随从。
　　天之骄子，到一介奴仆，一步的跨越，却是云端和泥泞的区别。
　　我其实很想问你，你心中，是不是有很多不甘？”
　　沐恩的声音悠悠荡荡，仿佛能够直抵人心深处，剥离一切伪装。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奈泽尔先是脸色突兀变换，紧急着却又涨得通红，道：“你是在责怪我没有陪伴在彼得身旁一同战死？还是在怀疑我勾结刺客？”
　　哈维大公的六个儿子，都各有一名精灵侍从，只不过除了奈泽尔外，其他木精灵都在主人战死时，力战而亡。
　　奈泽尔也是当时有特殊任务，临时离开，从而逃过一难。
　　因为太过巧合，事后，大公议会确实对他产生了怀疑，而他的老师，军务大臣伊利亚德本要追究他的罪过，却被刚刚苏醒过来的梅丽夫人所阻止了，并保证了他的职位。
　　事实上，当时他执行的任务就是梅丽夫人临时起意，从而布置的。
　　沐恩回头，黝黑的双眸如同漩涡，他盯着对方，再次道：“不牵涉其他，我只问你，你是否甘心？”
　　“甘心吗？！”奈泽尔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盯着眼前这人，总感觉他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那并非是对方实力如何强大，而是气质上的变化。
　　那种平静，波澜不惊，天塌不变，居然如同幽幽深潭一般看不见底了。
　　破天荒的，他神色认真的思考着沐恩的问题，许久才再次昂起了头颅，带着骄傲，又带着点点苦涩道：“精灵族的誓言，值得我用生命去捍卫！”
　　“不甘，却仍旧执着与誓言？是这样吗？”沐恩呢喃了一句，才道：“我明白了，那么，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伊利亚德冕下吧？”
　　说着，沐恩掏出了一份写好的信件，洁白的信封内鼓鼓囊囊的，似乎塞得很满，而在信封的背面，红色的印泥封住了袋口。
　　沐恩反手握拳，将手上带着的一枚戒指对准了红色印泥压了下去，清晰可见的玫瑰图形就出现了，而后，他将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将它推到了奈泽尔的面前。
　　奈泽尔被沐恩的话语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信封时，双眼瞬间瞪得巨大，他迅速抬头，看向沐恩手上的那枚戒指，暗金，古朴，有玫瑰型的图案，很普通的造型。
　　可就是这枚戒指让奈泽尔口吃一般的结巴了：“你，你，你怎么可能，可能会有印戒？”
　　每一个家族都会有族徽，每一个家族都会制造属于自己的印戒，这就和天朝古代的玉玺一个作用，它是权利的代表，是身份的象征。
　　严格说来，伊戈尔家族的三种传承重宝中，无论是从材质，作用，效果，还是历史渊源，制造时间等等上来看，就属这玫瑰印戒最是普通，可就以本身的含义而言，它才是最珍贵的。
　　就比如说沐恩现在推出来的这份信件，加盖了印戒的标志，这已经代表着伊戈尔大公下达的命令，也是这片土地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沐恩并没有回答奈泽尔的问题，他甚至没有回头，而是用左手抚摸右手上的戒指，轻声道：“去吧，将这封信交个伊利亚德冕下，并帮我带上一句话。”
　　“什么？”
　　“伊戈尔家族不会让任何一位忠诚的追随者失望，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奈泽尔将桌子上的信封拿起，瞥了一眼后，又将目光深深的望向沐恩的背影，他似乎想看透那隐藏的秘密。
　　能够在自己二阶的力量威压下无动于衷，能够得到梅丽夫人的信任，将三件传承重宝交到他手，很显然，对方在无能和懦弱的演示下，有着极深的秘密和谋划，伊戈尔家族绝对不是表现出的那般无力。
　　而现在，他似乎准备‘掀桌子’了。
　　“好！”奈泽尔答应了，在他还没有注意的时候，之前的厌恶和不在意已经消散不见了。
　　奈泽尔离开了，沐恩则带着些无奈的笑了笑，他对着黑夜，以只有自己的声音，轻声道：“希望你们精灵族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坚持自己的誓言，也希望哈维大公的信任没有变质。”
　　语毕，沐恩突然抬头看了看夜空的月亮，红月被乌云遮蔽，但隐约间露出的光芒已经显示它快到了中央了。
　　时间刚刚好！
　　沐恩长身而起，一脚就踏上了窗台，与半空中再次迈步时，空间似乎有细微的裂痕出现，他的整个人就已经没入其中了。
　　……
　　另一处，神秘所在。
　　空气中再次荡漾出细微的裂痕，沐恩一脚踏出，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战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立刻高声道：“科伦老师，是我？”
　　“知道是你，若不然，我这宝剑不会停在你脖子处。”老科伦还是那般模样，独眼驼背，手中那枚黄金烟杆比本人还惹眼。战剑归鞘，他没好气道：“呆这里都好几天了，再不活动下，我这老骨头就得上绣了。”
　　“这不就是来通知大家吗？”沐恩尴尬的解释了下，又四下望去，发现这一处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有剑圣钢须，大巫师伊威奇女士，阴影遁形者老曲奇，还有努克，布拉德，夏佐，阿索，弥林，格罗亚，更有数百位全副武装的荣光军团战士们。
　　这些人都是沐恩从学院召集过来的，这些人将在伊尔马苏城为他奠定基础，和大公议会上那些尔虞我诈的贵族不同，这些人才是他最忠诚的支持者。
　　沐恩看着他们所有人，神色不由的郑重了起来，他吐了口气，高声道：“我相信你们在来之前，已经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也相信你们能够到来，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和支持。维库大陆上的职业者们将反攻焦土地狱，那是他们在追求自己的荣耀，而今天，我们在这里，也将迈出自己的步伐。相信我，我必将代领你们在这黑暗的纪元里，身披荣耀之光前行。”


第583章　不平静的夜（中）
　　同一时间，门罗伯爵府，书房内。
　　伯爵府的侍从都知道一件事情，当伯爵大人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书房的时候，就是他最不高兴的时候，在这个时间段内，绝对不能打扰，否则，后果很严重。最实际的例子就是第一任伯爵府的大管家，因为犯了这个忌讳，然后就再也不见了。
　　是的！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从那以后，这禁忌就在伯爵府内流传，而今天，当伯爵大人自大公议会回来后，就进了书房内，一直到夜晚，没有吃喝洗漱，更没有招呼仆从。
　　这让侍从们都感觉似乎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连走路都带着些小心翼翼。
　　房间内，米卢伯爵急速的抽动嘴角上的烟斗，华丽的碧翠烟嘴处有火光闪烁，喷吐之间，自他的嘴角边，有两股灰色的浓烟如同汽笛一般翻涌，以其职业者的力量，将它喷射到数米开外。
　　整个房间中唯有一盏烛台上的蜡烛照亮四周，火光忽明忽暗，映射下的房间内有烟雾缭绕，变幻莫测，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似择人而噬。
　　似乎是长时间没有进食，此时的米卢在苍老之外更显得有些萎靡，他花白的头发带着凌乱，衣服褶皱，眼神中充满了血丝，细看，那双眸闪烁着时而温馨，时而阴狠的光芒。
　　米卢和他的姐姐梅丽夫人都是半精灵，他们的父亲是人类，母亲却是一位精灵，或许是爱情的魔力，让他们走在一起，并有了孩子，但整个大陆上如同玫瑰领这样的地方还是少的，人类和精灵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而半精灵不容于精灵，更不容于人类。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在追杀中死亡，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跟着姐姐流浪，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姐姐的呵护下成长。
　　他记得姐姐曾经因为一块面包而被人追打，最终抢过来时，却塞入了他的口中，他是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将面包吞下去时，却听到姐姐的肚子在咕咕叫。
　　他还记得姐姐笑着和他说，她吃过了，她不饿。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在穿过一片树林时遇到了一只狼兽，尖锐的獠牙和嗜血的眼神至今仍旧在他的噩梦中回荡，是姐姐让他先跑，而自己留下阻挡。
　　他还记得他在恐惧中逃跑，又在恐惧中返回时，只见姐姐满身是血，笑着对他说，狼兽被她打死了，今天有肉吃了。
　　他还记得冬日里的街角，是姐姐挡住了刺骨的寒风，让他在温暖中熟睡。
　　他还记得夏日里的树下，是姐姐帮他扇风，让他有一丝阴凉。
　　充斥在他童年的记忆里只有苦难和饥饿，以及姐姐竭尽全力的呵护，而这一切直到他们的日子在进入玫瑰领后才好了许多。
　　这里并不歧视半精灵，这里有人愿意雇佣他们工作，这里他们能够吃饱穿暖，他们曾经以为这里是天堂。
　　而在这里，姐姐也表现出了强大的职业者天赋，并成功的在转职，在这里，他们遇到哈维·伊戈尔时，命运才真的改变。
　　很多年后，有了米卢伯爵，有了门罗家族，当初的往事似乎已经随风而去，他更是不愿意别人提起这事儿，因为这不光彩，因为这显得门罗家族的浅薄。
　　时间久了，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一切。
　　可今天，他在准备做决断的时候，准确的说，决断已经下了，就只余下最后的命令时，他却偏偏的又记起了这一切，他记起了寒风中的那一抹温暖，他记起了饥饿时的那一片面包，记起了那鲜血淋漓的面容下，那一抹笑容。
　　那是姐姐的笑！
　　如果今天真的下了决断，他等于背叛了姐姐，他也将失去自己的姐姐。
　　可真的要放弃吗？放弃那至高的位置？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不知道从何时起，米卢开始迷恋上了权利，因为有了权利，那些贱民就在他脚下匍匐颤抖，因为有了权利，那些贵族在他身旁恭维聆听，因为有了权利他可以一言而驱赶万民为之奔走，一怒而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因为迷恋权利，所以他渴求更大的权利，更将目光放到了那至高的位置上。
　　他无数次渴望那冰蓝与光辉的王座，那众人的臣服，那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感觉，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在参加大公议会时，都不敢将目光停留在那王座上的时间太久。
　　因为他惧怕，惧怕自己眼中的灼热会出卖他的野心。
　　所以，扪心自问，放弃了，真的甘心吗？
　　在亲情和权利的漩涡中，米卢在奋力挣扎，时间流逝，直到他烟斗中的火焰已经燃尽，房子内的烟雾已经呛人，米卢才颤抖着拿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纸张，泛黄的书页，一面有法阵闪着流光，一面则洁白干净。
　　鹅毛笔在手中抖动，以至于他只能用握拳的方式攥着，他一边写出一个扭曲如同蝌蚪的字，一边近乎呢喃的道：“姐姐，别怪我，真的别怪我！”
　　字成，笔停下，魔法传讯纸开始燃烧，火焰中，那个字仿佛活了一般熠熠生辉，呼吸间，纸张燃尽，然后在不知道何处，一张相对应的纸张上就会显出这个字。
　　这个字是……杀！
　　于是，曾经的温暖败给了权利的欲望！
　　……
　　象牙白巫塔，顶层，客厅内。
　　凯里·米索大巫师是一位须发接白的老人，长长的胡须拖到了膝盖以下，一根根都如同银丝一般，凹陷的双眸饱含着通透的智慧深邃，再配上婴儿般的皮肤和儒雅的气质，他要是去了法杖，穿上学者袍，都没人会怀疑的。
　　当然，要说整体破坏他形象的则是他的鼻子，高耸却弯如钩，这让他显得有些阴霾。
　　作为象牙白巫塔的实际控制者和玫瑰领的白巫师当之无愧的领袖，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让他亲自出面接待了。
　　但今天晚上，他出现在了客厅内，并亲自接待了眼前的客人。
　　米索大巫师悠悠的点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神态有些轻慢的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似乎是让我在放弃违背自己的誓言啊？”
　　他的客人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生命，而是一团阴影，呈人形，却很矮小，漆黑如墨，五官虽然有大致轮廓，却并不清晰，尤其是阴影扭动的时候，这五官就拉长或者扭曲，看着极为怪异渗人。
　　他的声音也不像是人类说话，而是以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震动空间，从而形成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音波传递，只听他道：“我们并非是要求冕下违反和伊戈尔家族的约定，我们也相信冕下的信誉。不过，仅仅是在关键时刻袖手旁观，或者对某些危机视若无睹而已，自从哈维大公否定了冕下驱逐神殿和处死施法者的请求后，冕下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米索大巫师的笑容有些冷：
　　那阴影似乎很不在意，飘忽了一下，好似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就再次道：“确实没有几个人喜欢听实话啊，既然你不喜欢听，那就不说了。今天毕竟是我来求你的。”
　　“求我？可我为什么要答应？”米索撇着嘴笑了，眼神却说不出的郑重：
　　“事儿败了，你没有损失，最多推一个救援不急，我不相信伊戈尔家族还能把你怎么样了。事儿若是成了，哈哈，你就会获得你自己最想要的，也完成历代象牙白巫塔塔主最想要做成的一件事情。稳赚不赔，还没有风险，多好的买卖交易，我就不相信你还不答应了。”阴影似乎有些笃定一般的说：
　　“我最想要的？笑话，我想成就传奇，你能帮我做到吗？”
　　“传奇？毛病！我最烦你们这些人说话做事遮遮掩掩的。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你就给个答复吧？”
　　这一次，米索沉默了，他停了许久才道：“那你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象牙白巫塔啊！你脚下这象牙白巫塔的真正掌控权，这事儿不是你们想了很久很久，却没有做成的事情了吗？”
　　又是漫长的沉默！
　　许久之后，一个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好，我答应了！”


第584章　不平静的夜（下）
　　神殿区，渥金神殿，偏殿。
　　“伊力夫，对今天的事情，你似乎很担心？”大祭司迈尔斯冕下坐在主位上，金白色祭祀法袍似乎能折射出光芒，显得异常华贵。
　　他的对面，伊力夫·阿瑟子爵也同样坐在一把椅子上，因为个头太矮以至于双脚悬空，看着有些可笑，到是那肥胖的身躯沾满了整个椅子的空间，此时，他标志性的微笑却变成了苦笑，眉头紧缩，似乎有什么悬而未决的事情。
　　在听到大祭司的问话后，他微微摇头，有些拿不准道：“私生子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不算什么，但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是梅丽夫人在操纵。这老婆子要死不死的，终归让人不放心，而且，他们既然敢抛出三天内清理所有混沌教徒的豪言，就必然有所依仗，我就怕会坏事儿。”
　　“三天？你感觉混沌巨蛇阿波菲斯就是那么好搞定的？”大祭司迈尔斯有些不以为然：
　　“冕下，您毕竟来伊尔马苏的时间不长，很多东西了解不深。但哪怕只凭想象，一个能够传承三千年的家族，一个能屹立不倒至今的姓氏，虽然现如今看着虚弱无比，但你就能保证他们没什么底牌吗？不是我危言耸听，就现在，哪怕是圣兰斯帝国的那一位陛下被他们请来，我都没有丝毫的诧异，毕竟当年那一位可是和柯蒂斯·伊戈尔相交过命。”伊力夫苦苦劝解道：
　　迈尔斯大祭司微微沉默，却坚持道：“或许我来的不久，但正因为我来的时间不久，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更能看清楚伊戈尔家族的虚弱，而不是如你们这般，已经将他们神化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个家族而已。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一切谨慎为好。”
　　“那冕下是准备先行暂缓行动了？避避风头？”伊力夫大喜过望，可下一秒，他却连哭的心都有了。
　　“暂缓行动？为什么要暂缓？是混沌教会按耐不住了，他们在制造杀戮和献祭，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反而认为闹得越大越好，只有足够的混乱，死亡和恐惧，就会有更多的信徒投入我主的怀抱。”
　　“可是，现在很显然伊戈尔家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我就怕他们从混沌教徒的事情上牵连到我们，到时候，撞在了伊戈尔家的枪口上，冕下就不怕给别人做了嫁衣？”
　　“枪口？底蕴？还是那句话，你们太看得起伊戈尔家族了，就算是那一位降临又如何？或许是数千年的示弱，让你们已经忘记了诸神的荣光和力量，可那是诸神，是曾经的世界巅峰，而这是魔潮到来的时代，也是诸神崛起的时代。”
　　“冕下，冕下，您的意思是财富女士有了什么指示？”
　　“你问的太多了，你只要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好了。三天吗？就让伊戈尔家族在三天内消亡吧，伊尔马苏城注定成为我主的领地，而我也必然成为选民！现在，我认为我们需要顾忌的反而是其他人的打秋风。”
　　……
　　上城区，古斯塔夫侯爵府。
　　夜已经深入，整个侯爵府已经了沉寂之中，大部分的奴仆和侍从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唯有在中心地带的侯爵大人的房间中，还隐隐有灯光从窗户透出。
　　费奇·古斯塔夫侯爵坐在房间的摇摇椅上，昂贵的皮绒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只留下一个干瘦的头颅留在外面，似乎是法阵驱动的摇摇椅在悠悠的晃动着，也带动着他头上稀疏的白发在摇曳。
　　他真的已经很老了，作为纯粹的人族血统，一阶职业者，一百二十岁是理论上的极限了，可他今天已经是一百五十岁的高龄了，执掌古斯塔夫家族也超过了五十年。
　　他见证了哈维·伊戈尔继承大公之位，见证了他和梅丽夫人的爱情和婚礼，见证了六个伊戈尔血脉子嗣的接连出生，更见证了他们的死亡。
　　曾经，他只是他们那一辈中最普通的存在，有太多天才足以让他仰望，曾经，他羡慕过那些强者的精彩人生，羡慕他们的万众瞩目，曾经，他只是家族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天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