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潮起时-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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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安全性，便捷性，可控性高，产出量大等等，这种油瓜都很符合大公您的要求。不过……”凯里的话语一停，似乎在偷看沐恩的脸色。
　　沐恩没有动容，接着道：“照实说。”
　　“恩，油瓜这种植物生长的环境很特殊，需要极高的温度，生长周期也偏长，当然，这些我们可以通过法术模拟环境来解决，倒也不算什么。但油瓜的保存时期却是一个问题——它毕竟是植物果实，储存时间只有一年，超过一年后就会变质，燃烧效果全无。”
　　“只有一年？”沐恩皱眉：“有没有试过冷藏？”
　　“冷藏？”
　　“瓜果蔬菜都能放在冰窖里冷藏保存，你说油瓜属于植物，那不也能尝试一下？”
　　“……”凯里·米索愣了，他是一名大巫师，对于瓜果蔬菜的保鲜，呃，没研究。半晌后，他才道：“回去我立刻着手安排实验。”
　　“恩，抓紧时间。”沐恩微微点头，坐直了身子，语气不在如刚才那般漫不经心，停了些许，他才缓缓道：“这两件事情先方向，我们来谈一谈关于施法者和巫师的改革！”


第696章　大刀阔斧的改革（六）
　　一句话，让夏佐和凯里·米索大巫师都郑重了起来。
　　这几天，沐恩的约谈和整个城市的变动几乎算得上轰轰烈烈，他们看在眼里，心中也明白，这种变动必然会波及到他们，施法者和巫师也绝不会在单纯的保持现在的状况。
　　只不过，改革？
　　改革什么？有什么需要改革？
　　这些他们并不清楚。
　　沐恩没有停顿，而是接着道：“玫瑰领需要农夫，是因为他们能够种出粮食；需要铁匠，是因为他们能够铸造武器；需要商人，是因为他们能够带来物资和金盾；需要贵族，是因为他们确保了我的统治。”
　　“有付出才有收获，有价值，才值得我投入。那么，请你们告诉我，我为什么要供养巫师和施法者？我为什么要动用庞大的人力物力去收集资源，以供给你们修炼和研究？”
　　“你们的存在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沐恩的声音幽幽，说的也异常直白，纯粹的功利之心摆在了面前，仿佛商人。
　　他比谁都明白，职业者可以用热血去感染，而巫师和施法者则更冷静，更淡漠，很多人即使在职业兴衰，种族存亡的问题上，都能冷漠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哪怕夏佐不算，可他背后还站着那么多的支持者，所以，对待他们，最好的方式是刨除一切情感，用利益去衡量。
　　凯里大巫师反应迅速，他眼神微转，下一秒，站起，朗声道：“大公冕下，象牙白巫军团是伊戈尔家族的军团，是您的武装，我们就是您的利益，您的好处，我们为您而战，决不退缩。”
　　洪亮的声音在房间中传荡，一旁的夏佐差点没忍住，他歪头看凯里大巫师，不由得龇牙咧嘴。
　　果然，沐恩嘴角也是忍不住牵了牵，这马屁拍的真特么尴尬。
　　摆了摆手，他连忙的道：“误会了！我不是在让你们表忠心，也犯不着。战斗的事也有荣光军团和守护者军团在，他们是战士，是职业者，守护家园和开疆扩土是他们的荣耀，也是职责。”
　　又一停顿，似乎是在思考如何表述，数个呼吸后，他才再次开口道：“换个说话，巫师和施法者虽然有所差异，但从根本上来说是一脉相承，无论是修行还是成长，所需要的资源大部分都是重合的。玫瑰领就这么大，伊戈尔家族能够获取的资源就这么多，怎么分？分给谁就是个大问题了？”
　　凯里大巫师老脸一僵，知道自己理解差了，可听着沐恩后续的赘述，也顾不得尴尬，他眼神骤然一凝，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是要——分蛋糕了？终于来了吗？”
　　职业者的修炼虽然也消耗资源，但和巫师以及施法者比较，那简直小巫见大巫。
　　认真来说，他们这些元素操弄者除了最初进门时需要资质和天赋，后续的修炼中，充沛的资源才是大头，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成长和领悟都是在一次次实验室内用数据和失败堆积出来的。
　　虽然不是绝对，但资源的多寡确实决定了成长的速度和最终高度。
　　玫瑰领能够召集这么多巫师，不仅仅是因为象牙白巫塔的存在，更因为伊戈尔家族提供他们修炼和研究所需的资源。
　　可自沐恩接管了玫瑰领之后，再也没有一份资源流入巫师塔了，为此，巫师塔内部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
　　凯里大巫师虽然在最后关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毕竟有些迟了，地位也略显尴尬，连带着象牙白巫军团也不怎么受待见。
　　可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没了，大家心里肯定不平衡。这些人也不敢在大公面前闹腾，却把凯里大巫师给折腾的够呛。
　　没错，他是大巫师，他掌控巫师塔很多年，他手下有一波嫡系，威望也高，但他再强势，也不能不给饭吃。
　　偏偏，他还不敢发飙，这些人都是他的实力组成部分，是他在新的权力机构里立足的根本，真要是把这些巫师给逼走了，他一个光棍，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到时候，估计连巫师塔都得让出来。
　　当然，他也明白，有施法者军团的存在，想如以前那般独占是不可能的，但争取，最大程度的争取，是他必须要做的。
　　“这群实力渣渣的施法者，想从我手里夺食，简直是找死！”凯里眼神微转，泛着一丝冷光撇过一旁的夏佐，心中暗暗发狠。
　　论地位，论功劳，论亲疏关系，他都不如夏佐。索性，这群施法者转职的时间短，实力低微，不堪大用。
　　一瞬间！
　　就在凯里大巫师目光掠过自己的一瞬间，夏佐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那是来自超凡冕下的恶意，那一瞬间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实力而言，他太弱了。
　　一瞬间起了恶意，下一瞬间就消散。
　　恍若梦境，但夏佐知道这不是幻觉，动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以后这就是双方矛盾的根源。
　　他知道老大肯定也感受到了，但没说，因为这是两个团体的竞争，他作为一方头领，虽然弱，但决不能输了气势。
　　长长的吐了口气，他整了整衣衫，敛去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也不理会一旁的大巫师，起身，躬身行礼，看着沐恩道：“老大，您准备怎么分？”
　　“请大公决断？”凯里大巫师也道：
　　“平分？”沐恩嘴角牵起一缕微笑，声音拖得很长，感受到双方骤然紧张的情绪，他又笑着道：“那是绝不可能的！这不说我不同意，你们肯定也不会同意。而若是单纯给了一方，另一方肯定也有意见，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竞争。”
　　“我会让阿索统计你们各自军团的人数，实力和特长，并根据综合评分，拟定一个评级。”
　　“每一个评级代表着不同的待遇，有相应的特权和资源供给。但这仅仅是基础福利，在此之外，我会建立积分和任务系统。”
　　“完成相应的任务，可以得到积分；递交所需物品，可以得到积分；发布任务则需要付出积分；换取物资需要积分；购买特定装备需要物资。任务相当于媒介，积分相当于钱币，这些和职业者公会使用的模式相当，我想大家都清楚，不需要我多说。”
　　“除此之外，我想额外延伸一下，恩，这么说吧，无论巫师还是施法者，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都可以向我这里递交项目计划书，大致方向以法术为方式，或魔能为动力，改善玫瑰领的境况。这里指的不仅仅是战争，也可以是城市建设，粮食种植，武器防具铸造，魔法物品等等各个方面，具体的递交到我这审核，只要是过了审核就可以立项。而伊戈尔家族会为这些计划成立专门的项目组，拨付足够的研发资金和物资，等待你们的研究成果。”
　　沐恩说了很多，前面还好理解，可最后这点就有些模糊了，凯里大巫师想说是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说下去，而夏佐则没这个顾忌，他直接道：“老大，您可以举个例子吗？有些不太好理解？”
　　“恩？”沐恩微微沉吟，道：“比如说我曾经就听过，在诸神时代，有一种法师们制造的催化剂，有类似于‘化泥成石’法术的效果。可以让泥土软化，又迅速凝固成比岩石还硬的材料。如果你有方向或者资料，就可以准备计划书提交给我，经我审批后，我会提供充足的资源让你去完成这一项研究。”
　　夏佐接话道：“老大您说的是‘崔姆凝固炼金粉’吧？我记得我手下就有个施法者似乎在接受‘女神馈赠’的知识中，得到过一些信息和配方。不过，老大您需要这玩意做什么？”
　　“用处大了，假如我能批量生产这种催化剂，原材料就不再是限制，无论是筑城，还是修路，基建大队的速度都要再快上十倍。”沐恩一边解释，一边轻点着桌子：
　　“当我可以用十多天修建一条道路，一个月铸造一座城时，那战争的模式都会因此而改变，而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为这不起眼的催化剂带来的。”
　　“再比如可以不知疲倦劳动的粘土魔像，可以当成战争兵器的钢铁魔像，可以飞行的浮空飞船，可以提高农作物生长的普及性法术，可以更好提炼钢铁的反应炉，可以即使联系的通讯器，可以探测敌人动向的法术器具等等……”
　　“太多太多了，魔潮涌动下，那些淹没在尘埃中的巫师和施法者文明必然会再次兴盛，而我需要的就是你们将这些古老，但神奇的‘技术’再次挖掘出来，我需要用他们武装我的军团，改变我的城市。”
　　改革，改的是什么？
　　不是巫师和施法者的修行方式，那玩意沐恩自己也不懂，也不是巫师和施法者之间的关系，坐在他这个位置，只要是能够为他所用，无论是巫师还是施法者，其实都无所谓。
　　他需要改变的是对巫师和施法者的使用模式。
　　在他看来，相比较崇尚肉体力量的职业者，这些元素操弄者更像是科学家，魔法和巫术有着类似于科技的效果。
　　用的差了，害人害己，用的好了，则具有种种神奇效果，甚至能够改变一个时代。
　　所以，他所发起的改革，并不是去改变这些职业本身，而是改变对巫师和施法者的使用方式——他要用巨大的利益驱动他们，让他们更积极，更主动的将那些曾经辉煌而神奇的‘科技’重现，从而为玫瑰领带来突破性的发展。
　　蔚蓝星球上有句话：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那么在这里，沐恩认为，元素魔能才是第一生产力。
　　这一次会议持续了很久，沐恩详细的解释了他想要实行规划和措施，说白了就是一套完整的大公司的绩效考核与奖罚制度，他想利用那个世界成熟的经验建立科学有效的内部刺激机制，从而调动这些巫师和施法者的积极性。
　　当然，结合玫瑰领的实际情况，他也做了很多的改变。比如说严禁不正当的竞争，尤其是从‘肉体’上对竞争对手的消灭，一经发生，立刻彻查，追究，严惩，绝不姑息。
　　开玩笑，谁也不比谁善良，若是真的争不过，让对手‘消失’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说这话时，沐恩是盯着凯里和夏佐的，那滔天的气势如同洪水般要将两人淹没，也代表着他的决心。
　　最终，会议是在他定下的基调中结束的。
　　“我给职业者军团竖立的准则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而我对你们的要求则是‘能者上，庸者下，有能者居之。’”


第697章　大刀阔斧的改革（七）
　　塞尔尼亚城，黄昏。
　　雷哥轻轻的移开眼前的石板，侧耳倾听片刻，确定临近四周没有大的动静后，才缓缓探出了头颅向外望去。
　　下水道外是空旷的街道，两旁原本用灰色岩石堆砌的建筑早已经残破不堪，房屋倒塌，碎石蹦飞，很多地方还有火焰焚烧的焦黑痕迹。
　　地面不见尸体，但昏暗的天色下，还能看到一处处暗红，有的已经干涸，留下一块块凝固体，有的还泛着鲜红。
　　可以想象，在不久前的过去，这里有人被击杀，尸体被凶手拖走，鲜血则在地面积尘一团浅浅的沟壑。
　　视野向外延展，雷哥又看到了更多东西，几条街外的某一处正在被焚烧，黑色的火焰伴随着浓烟冲天而起，隐约间还能听到疯狂的嘶吼和狂笑。
　　那是魔鬼在肆虐！
　　当魔鬼军团的攻击受阻后，那些恐怖的魔鬼统领们就时不时用某种手段，将一小队魔鬼送入城市内，这虽然起不了大作用，但混乱和杀戮在偌大的城市内掀起时，恐惧和绝望几乎无处不在。
　　在远处，那高大的钟楼曾经是塞尔尼亚的标准，此刻已经被轰塌，骄傲的尖顶已经不知道去了何方，只余下孤零零的一根指针在风中摇摆。
　　那是不久之前的一天，一个恐怖的魔鬼煽动着翅膀从天而降，他狂笑摘了几个人的脑袋，将满是利齿的大嘴对准着断裂的脖颈处，就那么轻轻一吸，鲜血混杂着脑浆肌肉进入他的喉咙，他如同品尝甘美的红酒般满足。
　　而后，又一位披甲强者从天而降，他们战在了一起，恐怖的余波掀翻了几条街，也是‘一不小心’打碎了钟楼。
　　雷哥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也如现在这般是傍晚，昏黄的天空看不见落日的余辉，看不见绚烂的晚霞，一切美好都不存在，有的只是黑沉沉的乌云，和不时蔓延的闪电轰鸣。
　　只有单纯的闪电，而没有骤雨落下。
　　那也不是天气的变换，而是他无法想象的强者们在战斗。
　　自那以后，每当乌云遮蔽天空，雷霆闪动的时候，雷哥就知道，战争又一次开始。
　　也就是在那一天，雷哥失去了母亲，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摘去头颅，也就是那一天，他的父亲被压在了一块巨石下，失去了双腿。
　　“哥哥，哥哥，外面怎么样了？”
　　身下，一个稚嫩的男音传来，也唤回了雷哥飘散的精神，他微微低头，借着灯火的摇曳，一个小男孩正担忧的看着他。
　　小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脸庞消瘦，皮肤苍白，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此时眼神中却带着抹不去的惶恐。
　　“没事，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很安全。”雷哥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咧嘴一笑，吩咐道：“哥哥走了之后，你就回去等我，记住了，没有我的暗号，一定不能开门。”
　　“哥哥，别丢下我，外，外面好可怕，我，我害怕！”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极尽惊恐：
　　“没，没事的，我去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雷哥安慰了一句，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弟弟，毅然扭过头去。
　　天又暗了，街道的尽头漆黑的好似隐藏着择人而噬的猛兽，雷哥看的心里一颤，恐惧不由自主的泛了上来，小腿肚子都在颤抖。
　　然而，他的眼前似乎又闪现了父亲的面容，迷离之际，他拉着自己的手，道：“雷哥，你已经长大了，我死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弟弟。记得，一定要好好活着。”
　　额头的汗水就渗了出来，沿着面颊滑落，痒痒的，雷哥抬手使劲擦了擦，脸上的尘土被抹去，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嘴角的绒毛还没有褪去，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他已经长大了，他不想失去父亲，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
　　雷迪的父亲是一名珠宝商人，虽然算不得多么有钱，但家境殷实，且能够买得起珠宝的大都是贵族，所以，他父亲的消息也算灵通。
　　在感受到大陆上气氛有些不对头的时候，抱着有备无患的念头，他父亲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一处避难场所，也就是在这下水道内筹建了一处密室。
　　事实证明他父亲的决定是对的，在灾难降临后，雷哥就带着他的父亲和弟弟逃到了密室内，仗着密室内存储的食物和饮水，他们还算安稳的活到了现在。
　　可因为时间关系，他父亲还没来得及储存药剂。
　　而现在，他父亲……病了。
　　被截断了的双腿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不仅仅失血过多，伤口也已经化脓了，在此之前，他父亲已经数次陷入昏迷了。
　　所以，这一趟，他的目标很明确，他带来足够的金盾和宝石，只为了换取一瓶能够救命的药剂。
　　身形灵巧的爬出下水道，雷哥将石板移回了原位，透过镂空和弟弟点了点头，就认准了方向，消失在了黑暗中……
　　雷哥的身影在街道上穿梭，轻巧的好似猫，机敏的又似狐狸，而且，他从小在这座城市内长大，对地形的熟悉也不用多说。
　　只见他在各个角落中乱窜，专门走那些偏僻的小道，又尽量避开嘈杂的地方，速度极快的对着某个方向奔去。
　　上天终究是眷顾他的，一路有惊无险之下，他来到了一拍残破的房子外，再挤过一条窄到只能侧身而过的巷子后，他终于到了自己想要到的地方。
　　巷子外是一处宽大的广场，洁白的巨石铺成的地面仿佛一尘不染，而在广场的尽头则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城堡一般的建筑，穹顶的设计，外加上淡淡在外的光芒，几乎如同神国一般瞩目。
　　赫然，那里是晨曦之主，洛山达的神殿。
　　塞尔尼亚城不禁信仰，但因为距离兰德尔森王国比较近，受其影响，很多人也更愿意向晨曦之主祷告，其神殿自然也极为雄伟。
　　和巷子内的幽静不同，自神殿洞开的大门向内望去，可以看到忙碌的人群和躺在地上哀嚎是病人，不时，有牧师吟唱着挥洒光芒，减弱他们的痛苦。
　　大门外，也是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大都抬着担架，承载着一名有一名伤残的战士。
　　没错，就是战士。
　　透过神殿向更远处望去，黑暗中隐约间可以看到一堵横隔到尽头的宽广阴影，那是塞尔尼亚的城墙，因为距离和视野的关系，雷哥看不真切，但厮杀声和咆哮声却越发真切。
　　那里才是战争的第一线！
　　不过，这一切和现在的雷哥也没有关系，他必须尽快获取魔药，父亲已经顶不了多久了。
　　整了整衣物，又摸了下腰间鼓鼓囊囊的口袋，雷哥笑了笑，他一步跨出，就想向着神殿跑去。
　　然而，这一脚落下，却仿佛踩空了一般，他脚步不由得一软，视野不住的晃动。
　　轰隆隆！！！
　　确切说应该是整个大地都在摇摆，建筑仿佛歪斜了一般在倾倒，雷哥四肢撑在地上，想要找到平衡，终于，当晃动消失，他再次抬头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恐了。
　　那遥远处的城墙，塌了！
　　漆黑的地狱之力自缺口中如同泄洪的潮水般用来，所到之处，建筑都带了些灰暗，花草枯萎，植物死绝，魔鬼们狂笑着掀起杀戮，肆意收割者生命，享用着灵魂。
　　雷哥浑身一颤，一下子软到在了地上，浑身再也没有半分支撑的力量。
　　城破了！
　　所以，他们都得死了。
　　魔鬼的速度很快，也越来越近，雷哥甚至看到一头庞大的鳞甲恶魔直接撞开一栋又一栋的房屋，笔直的冲了过来，那狰狞而丑陋的头颅咧嘴狂笑，露出密布的獠牙。
　　“这是要死了吗？”
　　“可我还不想死？”
　　雷哥的目光毫无焦距的环视，骤然间又仿佛发现什么了凝聚，也不知道从那儿来的力量，他努力的跪起，对着晨曦之主的神殿，虔诚的做起了祷告。
　　“吾主，您是晨曦的光芒，是希望的光辉，您最忠实的仆人恳求您，救救我。”
　　少年的心性并不崇敬神祇，雷哥更并不清楚晨曦之主的祷告词，他只能以自己最贫瘠的言语去赞美，去祈求。
　　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虔诚的渴求着神的怜悯。
　　神殿内，晨曦之主的神像动了，泥塑的神胎活了过来，他如同常人一般抬头，仰望。
　　神殿的墙壁自然无法阻拦他的感知，汹涌而来的魔鬼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眼帘，俊美的容颜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愤怒。
　　“似乎是蛰伏的太久了，已经让世人和魔鬼忘却了神的荣光，时间快到了，也是时候反击了！”
　　于是，洛山达挥了挥手，天空中似有初升的太阳泛起了光芒。
　　于是，背身双翼，穿着精美铠甲的天使降临了人间，他们严肃而冷漠的冲向了魔鬼。
　　于是，雷哥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唇抖动，祷告再也做不下去了，但他的心却越发虔诚。
　　……
　　新历三百一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晨曦之主洛山达降临塞尔尼亚城，以无上神威开启神国，召唤祈并者军团，击溃地狱第四层，狄斯巴特大公的魔鬼军团。
　　新历三百一十四年，十月二十二日，晨曦之主洛山达在赛尔尼亚城的废墟上颁布神谕——诸神荣耀不可玷污。
　　这一天，晨曦教会对异位面入侵者宣战，不死不休。
　　也是这一天，精灵之神柯瑞隆，矮人之神摩拉丁，兽人之神坎帕斯，忠诚之神提姆，猫与欢愉女神夏芮丝，财富女士等等神祇都接连发布神谕，各神祇之下的教会对异位面入侵者宣战，不死不休。


第698章　信仰归于神祇，王权归于吾身
　　十月二十三日，玫瑰领，城堡，客房内。
　　金色的卷轴被徐徐展开，沐恩的手指滑过上面的每一个字迹，连带着其内的信息也被他读取，直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