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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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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心中一搓火蹭蹭直冒,扭着身子一阵拳打脚踢。打了老半响,也不见得有甚作用!
空中云雾袅绕,凉风习习。那厮沉默了半响,喃喃道:“你可知,为能再次见你,我等了多久?沧海变桑田,桑田化沧海,那是一种比烈火焚烧更疼痛的煎熬!”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我竟莫名的有些慌乱,诚然他那未婚妻是衣衣公主,更也无什么断袖之说。我也终于琢磨出了个所以然,这攸冥神君与那陆离魔君才是“剪不断,理还乱”。我调侃道:“你且说说那衣衣是怎么回事,是你始乱终弃么?”
那厮又是一阵长长久久的沉默,见他不语,我本能地一个回身。不曾想他竟那般死死的盯着我,我这厢一个措不及防的回头,正撞上他那薄薄的唇瓣,来了个“唇齿相依”。
慌乱间,我未及从错愕中惊醒,那厮竟敢顺势含住我的唇角,我举手还未一巴掌拍下去,他已潇洒地松口,怀抱双臂对我笑得人面桃花、潋滟晴方、春风拂面。
彼时我脑瓜子空白无数,心窝窝一阵抽抽,我木讷地转过头,直觉心头血已冲破天灵盖,好似已喷出数丈之远,铺红了天涯!脸上的红晕一路过关斩将已到了脖子处。鹿蜀穿过云霄,叫声比往日更加娓娓动听了些,似是在嘲笑我轻薄他家主子。
身后传来声:“你……”
我忙出口止住:“你,你闭嘴,别以为我打不过你,狗急了也会跳墙的。啊呸!是:猫儿被逼急了也会变成狮子。当心我杀你灭口,杀你正道!”
又是一阵清脆爽朗、放荡不羁的笑声自身后传来。此番我一忍再忍,忍得心窝窝直痛。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当下他好歹也救了我这条小命,以怨报德总归落人口角。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后,我竟忘了方才要说什么来着?要问什么来着?我这榆木脑袋,自个儿都想一巴掌拍死。
感觉四平八稳的鹿蜀忽然急急下降,斗智斗力了半日,此时黑幕即将来临,我一个没忍住,问:“这是去哪里?”
攸冥神君似是欢快得很,连说话中都藏着些许笑声:“带你去领略一番那奇幻奥妙之地!”
鹿蜀直穿过层层云海,下了云层我方明白我二人已出了狂山,当下这地方乃是我见过的最气势磅礴的雾地,大山谷中的雾,很厚,很浓,似云团,似汹涌澎湃的波涛,弥漫整个山谷。
鹿蜀又穿过层层浓雾,不过须臾,自浓雾进入另一个霞光异彩的山谷,眼前豁然开朗,似仙竟,有花、有树、有山、有水,最令我目瞪口呆的是半空中成千上万只的七彩翼鸟,活生生将整个天空渲染得五彩斑斓。这是传闻中的天外有天么?
宋山成华门中二十余载,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七彩翼鸟,此等景象,内心说不出的喜悦,委实美哉!妙哉!
我寻了块青石板坐下,轻瞟了一眼与我并肩而坐的攸冥神君,乃道:“古书曰:‘八荒之中,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1)
攸冥神君一双墨黑眸子笑意颇深,顺势躺下,以手为枕,乃道:“不错嘛,你竟还晓得这其中的奥妙,实属不易!”
自打进这丹穴山,我心中便说不出的愉悦,忽略了他的冷嘲热讽。顺势躺下,以手为枕,自我们到来,空中七彩翼鸟便自歌自舞,很是欢快,上蹿下跳地穿梭于云彩中。
我忽然想到……“可我听闻,这八荒中的丹穴山乃凤凰一族的栖息之地,四海八荒中也不过只是听闻罢了,未曾有人亲眼见过,这块宝地你是如何得知的?”
攸冥神君扭头盯着我,他那双眸子黑得似无底洞那般,能将人吸进去。为避免被他看出个窟窿,我不留痕迹地转头瞟像天空。
对于他这好沉默的嗜好,许多天以来我也算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默了一久后他终是说道:“如何得知?曾有人说,他有生之年已将四海八荒中的光怪陆离、气象万千之山寻了个便,这凤凰栖息之地,乃是他的秘密基地。”
我自是晓得他口中的那个“他”是那陆离魔君,那魔君羽化已有四五千年,这攸冥神君竟还如此念念不忘,此等情深,何止似海?
我鬼使神差问了句:“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因我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长得像陆离魔君,亦或者衣衣口中的影子?”
攸冥神君看了我半响,这次我没躲闪,迎目光而上。只见他点头道了个:“嗯!”
☆、第24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2
昨夜我被送回醉方休时已是深夜,人送到,攸冥神君便策鹿蜀拂长袖飘飘然而去也。我也总算琢磨透了攸冥神君这段时日的特别关照事出何因,乃是因我这幅皮囊与那陆离魔君如出一辙。
诚然,并非我前世对他有多大的恩情,这世来我身旁做牛做马报答于我;也并非苍天开眼,派他助我完成雄图霸业;更并非我所谓的前世是他那断袖的情人。
晓得这事后我也没甚不满,毕竟能与那身名远扬之人长得相像,定是我上辈子干过不少拯救苍生之大事。今日也不知怎地,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譬如早上瞥见墙边立着把扫帚,我硬是怎么看都觉着它碍眼,是以,一个不留心,那扫帚便被我给扔出了醉方休;又譬如,一大早便有几个上门喝酒的小妖,那撮妖只是皱了个眉道今日这酒不如往日,我便双手插腰,提着个大嗓门儿:“爱喝喝,不喝混蛋,哪儿来这么多屁话!”
此话一出,甭说那几个小妖被吓到,也吓到了说话之本尊——我,也吓到了一旁打盹儿的佩玖,更打扰了一旁手持算盘算账的芜荒美人。
佩玖连连摇头一阵长叹,擅自主张在大门口挂了块“打烊”牌。嘴边碎碎叨叨:“避免你再看出个不顺眼的东西,打架事小,丢面子事大啊。”
我本以为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他与芜荒这关系会更上一层楼,此番这光景,不说郎情妾意罢,竟连个暗渡成仓也算不上。独留芜荒一脸的惆怅,只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浑浑噩噩地过了响午,又到了下午,屋内祥和一片,屋外仍旧寒风呼啸,雪花飘飘。芜荒终是扔了账本在案几前奏起了曲子,琴声哀怨而惆怅,温婉而忧伤,活生生奏出个“弹筝北窗下,夜响清音愁。张高弦易断,心伤曲不道。”的意境。
我一听便知这琴乃为佩玖所奏,奈何佩玖是个俗人,舞文弄墨皆是一窍儿不通,不懂人姑娘心知所向,意之所表。
再瞥向佩玖,只见他靠在围栏边上悠闲地哼着小曲儿,喝着小酒。我这师兄越发没出息了,再这般无动于衷,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委实不忍看他忧伤以终老,是以我便稍稍问:“我一直好奇得很,你之前是如何认识芜荒姑娘的?”
佩玖已到嘴边的酒芍顿了顿,只是一瞬,他将酒一饮而尽,再粗鲁地用袖口擦了擦嘴。乃道:“这有甚好稀奇的?赶明儿回了宋山,让你见识见识我枕头下的丹青,四海八荒内倾国倾城之色皆被我尽收枕下。”
我眯眼盯了他须臾,真拿我当脓包呢?我自是不信他这般瞎编乱造的说辞,他倒是变得越发有城府了。一番前思后想,我已释然,他毕竟算是个兄长,许是觉着与我讨论这男婚女配之事仍有些许芥蒂,是以有些尴尬罢了!
我巴巴地碰了下他的手臂:“我觉着呀,你二人此乃是当局者迷,我乃是旁观者清。你们也就差层窗户纸没捅破,要不这事我替你出面去跟芜荒姑娘好生说说?”
佩玖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放下手中的酒罐子,眯眼看向我,已不笑,缓缓道:“忘尘,你就这么急着想将你师兄嫁出去呢?”
我无比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瞅他这猥琐样儿,也难怪人芜荒虽中意于他,却硬是不从了他。不是有句话这样说么:你中意之人,也并非就是你选择之人。
我琢磨着佩玖此番瞻前顾后,许是太过于好面子,是以,我飘忽地走向哀怨而又惆怅的芜荒,扒案几旁一阵打量,芜荒就如太阳升朝霞,如芙蕖出绿波,模样美得我都险些动了心。
她见我一言不语地趴着,抬头笑道:“住得可还习惯?”
能收留我,我便以心满意足了,诚心诚意地梨涡浅笑道:“习惯,习惯!”
我扭头看了一眼喝酒喝得不亦乐乎的佩玖,再一副贼样儿地凑到芜荒身旁:“这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这师兄啊,打小便被我给感染了,脑子有些不好使,是以,你看你能否主动些,你若肯主动,你两这事定是事半功倍的。”
岂料,芜荒拨弄琴弦的手抖了一下,似是被我这翻颇有人生哲理之道吓得不轻,她余光瞟了一眼喝酒的佩玖,须臾,埋头苦笑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芜荒这般叹息,怕是对佩玖已失望透顶,我还指望着以后她往成华门中一站,画面美哉,妙哉!岂是那“六宫粉黛无颜色”能比拟?且容我再好生开导开导她。
这厢我还为如何开导芜荒而绞尽脑汁,那厢自醉方休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伙儿妖前仆后继地自门外跑过。我出于好奇大步流星出了门,逮了个靠尾的小妖问究竟出了何事……
这事说严重,那严重到是极致,甚至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帝休跟妖后打起来了!
小妖只与我道,无花宫内有只帝休妖在闹事,妖后竟拿他无法。帝休忽然风尘仆仆地杀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妖后抓了吉玉。遂帝休抱幻音琴在无花宫内大打出手,因有上古神器在手,一时半会儿那妖后拿他无可奈何。
佩玖扔了酒壶子,与我火急火燎地赶往无花宫,随行的还有芜荒。我急得似那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七上八下,佛祖保佑吉玉没事才好,她已是身怀六甲,切不能出半点闪失啊!
御剑途中,芜荒细心安慰我道:“你莫要太着急,此番妖后既大费周折抓你那位友人,必定对她有极大用处,想来一时半会儿妖后也不会有所作为!”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佩玖似乎若有所思,半响后乃道:“忘尘,你可还记得师父曾说过的四海八荒内已失传的天禁之术?”
我一个猛抬头,亏得佩玖字字珠玑,我方恍然大悟。妖后再次将妖爪伸向吉玉,这让我脑中生出了个可怕的想法,我这想法来源于一个可怕的传说:世间半妖半神,亦或者半魔半神、半妖半魔者,不经六道轮回而来,亦不随六道轮回而去;乃世间之少有。成年者乃属其心最为珍贵,初生之孩提可用于移魂还生。
这么说来,妖后要的乃是吉玉腹中的胎儿,她的用意在于将那傻太子的魂移在胎儿身体里,如此一来,万儿八千里后太子便会得以还生,且不再是傻子。
四海八荒中,除已羽化的陆离魔君乃半神半魔之身外,当下我也只听闻吉玉这么一个半神半妖而已。吉玉腹中的胎儿未历人世之事,六根尚且清明,且生而便是半神半妖之驱,妖后若想施以天禁术,舍他取谁?
如此说来当年妖后放吉玉的血用意不在置她于死地,而是将她六根之血放干净以后,以吉玉之心换妖族太子之心!
我不禁心生扼腕,此等有违天道之丧尽天良之事,妖后竟也敢做。此等丧心病狂之人至今未糟天谴,诚然也算得上是个奇葩。
此番我三人方到无花宫上空,幻音琴之音便飘进了我等耳中,琴音极速且激烈,犹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此等气势汹汹的琴音自然非我三人心之所向,是以,除听出琴音不简单外,也无甚作用。
须臾,我三人到了雪地上,只见周围一众妖兵妖将七横八竖地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妖后则是杵在一旁打坐,满眼怒火,许是运足修为抵御幻音琴之音,是以,寸步难移。
再看帝休,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得不成形状,双眼布满血丝,似是用尽毕身修为在奏那幻音琴。
见我们走近,他目光没做停留,眼光如炬,边挥舞着手上的琴弦,边吼道:“老毒妇,你今日若不放了我娘子,我便让你妖族一干人等通通陪葬!”
闻言,妖后张着大嘴巴子笑得很是张狂,吐了句:“区区树妖,竟也敢来此撒野,那吉玉本就是我无花宫的奉茶宫娥,当下我不过整顿整顿后宫罢了,与你有何干系?不过来了两个半仙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可笑之至!”
我一个没忍住,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拔剑欲向妖后刺去,却被佩玖伸手拉了回来,他道:“以你如今这一魂之力,定是敌她不过,且看我如何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妇!”
佩玖一番话如惊天之雷,今我愣在原地动惮不得,一魂之力?我很是不解。佩玖这厮一遇打架便精神抖擞,倒是不失那男儿气概。满腔热血沸腾委实值得歌颂,豪言壮志之样也与平时判若两人。
一阵雪风刮过,我方恍然大悟,许是今日有芜荒在场,佩玖忙于证明自己,我险些抢了佩玖的功劳,委实罪过,罪过!
于是乎,我便识趣的退至一旁,给足了佩玖施展的空间。
☆、第25章 心非木石岂无感
妖后见佩玖逼近,原本云淡风轻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佩玖持桃木剑剑气逼人、气势如虹,妖后极力后退,两手摊开来,双手各持弯刀一把。口中念道:“你不是半仙!”
佩玖桃木剑划出一道绚烂的火花直逼妖后要害处,只见妖后一个闪身避开火花,火花击中身后七横八竖打滚的妖兵妖将,转眼便化为灰烬。佩玖那厮竟还抽出空朝我挤眉弄眼一番,方回妖后:“晓得就好,还不速速放了那吉玉,莫非尔等真想陪葬?”
妖后固执地“哼”了一声,又与佩玖一番天上地下的斗法。再看芜荒一脸敬仰之态,对佩玖似乎很是满意地连连点头。佩玖今日这气势如虹的阵势,我方明白那日他与衣衣的打斗不过“小试牛刀”罢了!相处二十余载,我这师兄之城府着实深不见底。
战火弥漫、光芒变幻、刀光剑影间,有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至妖后身旁。强大的妖力之波震得我措不及防地退出数米之远,好在芜荒伸手及时将我拉住。
届时,我很是惭愧,与佩玖同是二十载的修为,他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便只有这微薄的缚鸡之力。不得不承认,就慧根而言,他诚然比我出息得多。
此时帝休琴声已止。再看那来者,剑眉星目,身材高大而不显魁梧,身着绫罗绸缎,浑身上下无不透着王者风范。以神族的年龄估算,来者应属中年阶段,我虽猜出了个大概,芜荒仍在我耳边低语:“来者便是妖君!”
在妖族已有些时日,这妖君我竟未有幸得以一见。那日拜堂,我头上被大红盖头所遮,是以,未得以见这妖族之君。
我点头回应之际,一声浑厚的话音传入耳中,妖君与佩玖对视一番,佩玖那厮依旧一副放荡不羁之态,那妖君竟笑道:“不愧是司命之徒,灵力修为堪称出神入化。然,不知可是妖后待客不周惹怒了众位,竟到了大打出手之境地?”
妖后自妖君出现,一身的唳气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妖君欠身轻声细语娓娓道:“妾身不过整顿自己后宫罢了,便惹来诸多是非,来者问三不问四便是一顿闹腾,将无花宫搅得乌烟瘴气,无奈之下妾身唯有动用武力!”
闻言,我硬是没忍住,捂着嘴巴几声大笑后,在场之人目光皆刷刷刷地向我扫来。顶着一双双各式各样的眼神,我漫不经心地对上那妖后的眸子,挑眉道:“妖后言下之意,乃我等闲来无事,遂来你这狂山找架打?”
佩玖双手抱着桃木剑,背靠在浮屠殿大门外的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自小便是他打架我吵架,是以在这方面我二人可谓是默契十足。
帝休见我已出口,打坐疗伤于雪地之中,一身杀气暂且隐了去。妖君上下打量了我须臾,看不出喜怒,不待妖后开口,他王者之风的语气再次飘来:“那依你之见,此番打闹原因何在?”
依我知见?看来今日这妖君乃是有心护短,以他这等位高权重的身份,怎又会不知乃因吉玉被妖后所抓?然,事关他那宝贝儿子,他怕也是睁之眼闭只眼罢!
吉玉这事乃因我而起,若她有甚闪失,我又能如何安心?我清了清嗓子:“不巧我那友人吉玉失踪了,更不巧,此时正在这无花宫内。若是妖后请她前来做客,还请唤她出来与他这相公见上一见。明人不做暗事,素闻妖族妖君乃明辨是非、息事宁人之者,想必不屑于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罢?”
妖君皱了皱眉,似在若有所思,妖后瞟了雪地中的帝休,帝休亦愤怒地瞪向她,妖后倒是不以为然,柳眉轻挑,嘴边轻哼,似是嘲讽。乃道:“那吉玉早在四千七百年前便也投靠我妖族,更是在我宫中做了两千多年的奉茶宫娥。二十年前侥幸逃出妖界,竟敢私自下嫁于人,妖规不容!”
顷刻间,雪风大作,帝休一双眸血红,怒斥:“老妖妇,休要血口喷人,吉玉虽归你妖族,然,也有一半的血统属于神族。你曾对她做过什么,你抓她用意何在?我想你心知肚明!”
妖后顺了顺她那拖地大长裙,乃道:“既归我妖族门,便是我妖族之人,岂有不服管教之理?倒是你,修成人形已有些年份,却未自行进妖族,归妖谱。此乃妖族之大忌,这厢我们未找你,你倒是先自动送上门了!”
此时帝休心中定是万般焦急,然也关心则乱。吉玉乃半神半妖,我等尚还有立场为她说话。帝休乃名副其实的树妖,若他再搭进去,我等皆便无立场为他辩驳了。彼时万不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终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怒气,扫向妖后:“既然妖后已晓得我那友人吉玉乃半神半妖,还望做事给自己留条后路,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伤了神妖两族之和气。如若为这么点事便引发神妖大战,妖后您虽皮厚不怕天下苍生耻笑,然也总该为妖君顾及顾及颜面罢!”
不曾想我这番人模人样的义正言辞令那佩玖笑得越发灿烂。令那妖后一脸惊慌失措连连摇头,竭力向妖君辩解道:“妾身并无那层意思,妾身这些年对妖族的付出妖族人有目共睹,又怎会做那般荒唐之事,望妖君明查!”
随即妖后又转头瞪向我:“你休要血口喷人、挑拨离间!”
我只笑不语,表示你是不是有那意思谁知道呢?她那般手舞足蹈、竭力辩解,令我很是畅快。
那妖君思量了须臾,如我所料地看向帝休,负手而立,乃道:“吉玉竟已归于妖族,出嫁这等终身大事理因由妖族张罗。本君且赎了你以下犯上之罪!十日之后的琉璃宴上,若你能赢过妖族所有比武之人,我便下令准吉玉跟了你!”
果然是为君之者,已将无情发挥到极致,诚然记不得昔日对吉玉那一星半点之情分,字里行间无不在显示其乃九五之尊之驱。
未曾想我那翻神妖大战的胡言乱语倒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此一来,双方各让一步,那妖君也摆足了谱,装够了腔。且不论话之真假,当下他亲口对帝休许下这诺,短时间内吉玉定会会安然无恙。
且妖君恐怕更希望吉玉安然无恙罢,如若有甚闪失,这流言蜚语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虽说流言止于智者,然这事本就不是什么留言,乃事实也,又何来止于智者一说。
我又是天上地下的一阵解析后,没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内的大道理。帝休琢磨了半响,方暂时放弃了“不斩妖后誓不还”的决心,随我们一步三回头地回了醉房休。
此番帝休被芜荒安置在房里疗伤,我再三确认吉玉暂且安全后,方抽出脑子琢磨佩玖这厮,只见他竟若无其事地坐在门边,哼着小曲儿,来回擦着他那炳桃木剑!
我坐在案几旁,手指轻扣桌面,盯着佩玖一番自上而下地打量,这厮也忒没自知之明了些,我喊了声:“佩玖!”
佩玖抬头冲我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巴巴地问:“有事?”
我轻笑了声,也不语,且看他装到何时。半响后,他方收起那吊儿郎当的嘴脸,转头看向身后一望无际地茫茫白雪,也不看我,飘忽地道了句:“待你将吉玉与帝休这命格了完,咱回成华门后,我慢慢与你道来,你道可好?”
以往,我自诩很懂佩玖!以为他不过是个吊儿郎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二愣子罢了。如今想来,自己委实已失误到了错误的境地!时而谈笑自若,时而锋芒毕露,我这师兄越发今人琢磨不透了。
我神游太虚间,只见芜荒端了碗热乎乎地东西,踩着优雅的步伐朝佩玖走去。这姑娘,嘴上虽否认了我的提议,行动却将“主动”发挥得淋漓精致。孺子可教也,朽木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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