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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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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他道:“我欠你多少,你又欠我多少,那三生石的姻缘线早也拎做了一团麻,说不清道不明。”
我直觉后背一阵拔凉,悄悄话被人发现,不禁内心一阵慌乱,半响后方挤出几个字:“你这个人好生奇怪,我,我不懂你在说甚,你不兴睡觉的么?总爱听人墙角!”
那厮似是翻了个身,语中含笑:“你不是说过么?我是不眠不休不吃不睡的!”
我用力回想了下过去,已忘记自己何时说过这番话,不过心中倒是想过无数次。心里又是忐忑,自个儿竟说不上个所以然,便也没再开口。攸冥神君又说:“可是伤还没好?”
我赶忙试了一下,呼吸顺畅,心窝窝也无疼痛之感,很是抖擞。若硬说伤没痊愈,这借口未免太过于牵强;若找不到个合适的借口解释今晚的反常,又觉着有失体面;思前想后我脱口而出道:“不是伤的问题,肚子饿了随意嚷嚷而已,你不必介怀。”
只是须臾,攸冥神君忽然翻身下榻,房中红影亮开来,我眯着眼睛适应了一番,见他玄衣飘然如始,一张面如玉冠的脸冲我笑得很是和顺。我楞了半响道:“是我在梦游仙境么,大半夜的你这是作甚?”
我说话间,攸冥神君已走到门边,顿了顿,道:“正好我也饿了,便宜你了!”
我又楞了半响,支支吾吾一句“我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还卡在嘴里,一声门响,他人已去也。自他出门后,我的不淡定也不是用“一丝丝”能形容。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答案:譬如我上辈子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我有生之年他无以为报,遂待我投胎转世后来我身边做牛做马?如是这样,那我上辈子定不招他中意。又譬如此乃上苍开眼,觉着我这二十年来没少干积德行善之事,遂派天神下界暗中助我完成春秋大梦?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若真如此,那上苍不是开眼,而是直接瞎了。
再譬如我上辈子是他情人,然没等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便一口气提不上来,香消玉殒独自扑那黄泉路。攸冥神君伤心欲绝,几经周转寻到我这转世的情人。我脑门儿一阵猛抽,脱口而出:“我不会就是他那断袖的未婚妻罢?”
这事已过去两日,现在回想起来,仍今我很是不知所措,我敢笃定我真是他那断袖的未婚妻。原因在于:那夜我自个儿天上地下的一番想像后一不留心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乃是攸冥神君手中的烧鸡今我垂涎三尺。他一身玄衣与一头的青丝皆被雪花撒了个遍,一张面如玉冠的脸上白中透了些许红晕。
一副“我对你好与你无关”的霸气模样,施法将一身的白雪弄干后,面无表情地将烧鸡递与我,乃道:“我恰好不吃尸体,便宜你了!”
原本充满食欲的我听他一句“尸体”,只差没从榻上载下去,楞楞地接过烧鸡,再楞楞地道:“当下是山鸡升级了么,升到这冰天雪地里来了?”
攸冥神君坐在床榻边上轻飘飘瞥了我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长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道:“有时间还是治治脑子吧!几千年来你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了。”
我一阵错愕,“几千年”这个词他在我跟前不止提过一次,我一张嘴巴子惊讶得能噻下一颗鸡蛋,半响后,方支支吾吾道:“我猜得不假,我的前世果然是你那断袖的未婚妻!”
我这厢正在琢磨不晓得这世我还断袖否,平常家的姑娘过了二八年龄基本就心有所属了,当下我已是桃李之年心仍不曾有所属。心尖儿上一阵疼痛,如若真是那样,得让佩玖早些为我准备后事,他若实在不忍了结我,我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行了结。
攸冥神君就那般楞楞地看着我,那眼神我认得,与帝休看吉玉的眼神如出一辙,这厢我被雷劈得已经不行了,攸冥神君终于开口:“是,你是我的未婚妻!”
只听一声巨响,对,是我,我硬生生自塌上载了下去。攸冥神君心疼地嚷道:“瞧罢!让你睡进去些你偏不听。”
我坐在浮生殿大门槛上使劲儿让自己回过神,事情已过了两日,若说是做梦这未免也太久了些,是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前世是个断袖的事实。
这两日里我一直躲着攸冥神君,原因有三个:其一,怕自己无心说那男女之事,他痴心不改,必定会一颗痴心付之东流;再者:前程往事皆是过往云烟、白云苍狗,我既已做了转世人,又何必再生牵连;最后:他乃不可一世的上古烛龙神人,而今我不过一凡胎肉体,他纵是千古难遇之美男子,然我也要知天高地厚,此人万万诋毁不得,也沾染不得。
理清头绪后,我为自己这般明眸皓齿感叹了一番,并不是谁都能如我这般深谋远虑、高瞻远瞩、远见卓识、洞悉真谛的,遂又朝宋山成华门方向拜了三下,感谢师父他老人家多年的栽培。
在狂山已有些日子,每日盯着白茫茫的雪地,眼神有些涣散。攸冥神君一早便被妖君叫去下棋至今未归,这妖君倒也真将那傻太子视作心肝宝贝、甜蜜饯儿。有朝一日若那妖君晓得今日之人乃是那烛龙神人,不晓得他会不会答谢一番上苍,答谢上苍幸好这妖族没让攸冥神君给搅个底朝天。他平日里总是对我一脸笑意,从未见他发过怒,反倒好奇起来,唯一一次见过他严肃还是那日在柳树林里,且还是对那九天公主摆的态度。
足以证明这公主委实不被人待见,也难怪她会成为那“落花”,看来攸冥这“流水”流得那叫一个决绝。这厢我正天上地下一阵悲秋,叹春。大老远便听见送餐的两个小宫娥一翻窃窃私语,我这个凡是人说话就必须听的习惯许是改不了了,摆了个姿势将耳听八方发挥到极致方听到一宫娥道:“都怪你将时间花在听人墙角上了,这下可好,误了送膳时辰,你就求王妃大发慈悲不开罪于我们罢!”
二人又走近了些,话音渐明,另一个宫娥回:“这事说来也不能全怨我,谁让你整天嚷着恨那九重天的公主,听她被责罚我不就多让你听了会儿么,你这怎么还反咬我一口。”
这姑娘我喜欢,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算是找着同盟军了。说话间二人也上了台阶,许是没料到我会那般不雅地坐在门槛上,皆是惊讶,而后又中规中矩地形了个礼,我哪里习惯这些繁文缛节。不过相比于神族而言也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若是换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的神族,就我这未见过世面的人,定会遭人百般唾弃罢。
我对敌人的敌人很是友善,一阵好吃好喝地招呼后,那宫娥终是说出了对九重天那衣衣公主的怨恨,宫娥说得那是一个面红耳赤,怨恨之深可谓是“恨满牙床翡翠衾,怨折金钗凤凰股。”,怨恨之多犹如“狂山之水,滔滔不绝!”。
我硬是安抚了好一阵方勉强让那宫娥消停一二,又问出了那公主受了什么责罚,这下宫娥说得那是一个眉飞色舞、扬眉吐气。听宫娥道来,这已是昨日的事,那衣衣公主被天君派天将给请回了九重天,莫名其妙地被罚受了两道雷刑,原因竟无人知晓。过程已然无甚重要,结果委实令我身心舒坦,上苍总算开了个眼。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这一爽便接着问了宫娥为何恨那衣衣公主,想是从未见过似我这般和善的主子,宫娥说得倒也算轻松:“奴原是妖君的奉茶宫娥,每日倒也过得闲暇,只因有一日奴端茶出门时一不留心撞到了那公主的白羽大雕。她便不得了了,直接告到妖后哪里去。妖后一阵辱骂责罚后将我贬为送膳宫娥,不光二十四殿一日三餐皆由奴负责,就连执念山上四大长老每日所喝之酒也由奴负责。”
对于这宫娥的霉气当头我很是同情,又好言好语的安慰了一番。然重点是后面的话,那四个老头儿已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想来也是,万年如一日地守在那执念山上,不死也应该疯了罢?又何况只是借酒消愁呢!
心生计谋,心情大好,有失必有得这才算公平,前日里被衣衣公主打得心窝窝直抽抽,昨儿个她竟莫名其妙地挨了雷劈;正愁着不熟悉执念山地形,不能知己知彼;今儿个就听说那四个老头儿爱喝酒,好事儿一件接着一件。
☆、第20章 山雨欲来雪满楼
诚然,诚然上苍将我那道小门关了后,又为我开了一道大门。我琢磨着明儿个得溜出无花宫探望下我那师兄,风花雪月的日子过够了也得回归正道,与我多做些匡扶正义、救死扶伤的大事。
次日早膳用过后,攸冥神君悠闲地在案几上摆了棋子,神情亦佳,一人指点江山也指点得不亦乐乎。我若不是心中有救死扶伤之大事,定好生与他较量一番。见我走近,他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我,我楞楞地接过,问:“莫非这橘子也是尸体?”
攸冥神君不曾抬头看我一眼,自己吃了颗棋子儿,再皱了皱眉,乃道:“我只喜欢剥,不喜欢吃,又便宜你了!”
我往嘴里扔了瓣橘子,笑得怎一个灿烂了得,虽说这话似是我吃得乃是他舍弃之物,然面子什么的与我而言也并无甚重要,有吃就行,又何须在意过程。再想起他许是将我当做他那断袖的未婚妻,我不禁有些惭愧。
再抬头瞥了眼窗外的天,寒风大作,一场暴雪即将来临,我对攸冥神君道:“今儿神君好雅兴,那你慢慢指点你的江山,我出去一趟,若临时出什么事你且替我打打掩护,你道好否?”
这厢我说完后已往门外走去,左脚刚跨出门槛,攸冥神君一声浑厚的“回来!”,踏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给卡住,我一脸茫然地回头,问:“是你不能为我打掩护么?也对,上神是不可以说谎的,说谎糟雷劈!那也无妨,不用为我打掩护了。”这厢我又将将跨出右脚,那厢攸冥神君响亮地落下一子儿,又是一声:“我让你回来!”
我背对着他深深呼了口气,看来他已无法自拔了,果真是痴心不改。我转身欲好生开导开导他,一句“往事已如过往云烟,莫要再纠缠不清”还未说出口,攸冥神君一双墨黑眸子瞟向我,四目相对,电闪火光,刹那间,我已是惨败。不由地锤了头盯着脚尖儿,近来我发现自己越发奇怪了,这等没出息的表现委实有些丢成华门的脸。
半响后那厮终于道:“你那师兄今日之内定会来寻你,你无需担忧!”
他既然这般说,这是定有一半的成效,我巴巴地跑过去坐在他对面。一时没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趴在案几上,问:“当真?你怎么晓得我是去找我师兄,你又怎么晓得我师兄今日会找我?”
攸冥神君精致的脸蛋儿竟皱得有些失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上。须臾,我方恍然大悟,收回我欠抽的一双手,抱歉道:“抱歉,抱歉!我一时大意毁了你的江山,我这就将你这江山打回来!”
说着我便一阵捯饬,捯饬了半响也没将他那江山给打回来,我有些惭愧地充着对面的玄衣美男傻笑。只见他似笑非笑,挑眉道:“我的江山早就被你给毁了!”不待我好生琢磨一番他的话意,他便又道:“想必昨日你那师兄已看到我们这流光四溢的新房,他不会无动于衷。是以,他今日无论如何已会来找你!”
我忍不住啧啧,说得跟真的似得,佩玖如今有芜荒那样的美人相伴,哪里还记得今夕何夕,明夕何夕?只怕是眼前之人中毒太深罢!将我当做他那前世已断袖的红颜,且还如此深沉。
我无奈地摇摇头,不论怎么说,这事委实是我那前世有愧于他,且让我将这孽缘给做个了结,清了清嗓子好生与他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神君之深情乃世间之少有,然,我已做那转世人,且今生今世亦或者生生世世都有断袖的嫌疑。你就忘了那薄情寡义之人罢!”
攸冥神君听了我一番大义凌然的劝解后,竟连连摇头,笑得那是一个人面桃花,拉过我为安慰他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先是长叹了口气,然后又没心没肺的笑道:“可成亲那日有人对我说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惭愧地锤下了头,已无言以对,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已吃无数堑,竟也没能长一智,委实脓包得深沉。见我不语,他越发厉害了,又飘飘然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还说此生非我不嫁,你倒说说让我如何放下?”
我几欲张嘴又合拢,这话是我说的没错,然我那时已是情势所逼,无可奈何。这厢我正试着将脑中的一团麻给理清楚,那厢攸冥神君已化为太子维桢的模样。多日来的默契配合,我自是晓得定是有人往浮生殿走来,我便用玉无殇捏了个诀变回幻妖公主的模样。
半盏茶的功夫,自门外飘进一宫娥,恭敬地行礼后道:“殿前有王妃的表哥前来探望,妖后请王妃移步浮屠殿,好与家人叙旧!”
我直觉天灵盖一阵嗡嗡作响,表哥,这个时候幻妖公主的表哥来作甚?我疑惑地看向攸冥神君,他那副傻子样乃是装到等登峰造极,没有之一,向我表示爱莫能助。随宫娥走出浮生殿之际,眼角瞥见攸冥神君笑得春风得意,分明就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自浮生殿一路凌空走到雪地里,再踩着咯吱咯吱的冰雪一路走到浮屠殿,我仍未想出个绝妙的应付措施,凡事只得尽力而为。且看这“表哥”又是何许人也,目的何在?
神游之际,已踏入浮屠殿大门,我抖了抖披风上的飘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儿且看来者是兵还是水,如若是兵,我便用将给挡回去;如若是水,我便用土给掩回去。
此时我是个远嫁他乡亲公主,今忽然有亲者探望,为表示我思乡心切,理因泣涕涟涟,然又不能太过于伤心欲绝而折了妖后的面子。拿捏这个尺寸乃是个技术活儿。宫娥领着我又拐了几个拐角,我踩着飘忽地步伐进入大殿时,殿头传来谈话声,我强忍住好奇未抬头去看个究竟。一则是我未做好准备,正酝酿浓浓地思乡情绪,怕一抬头这情绪酝酿不出来;二则我如今得端庄贤淑,如若哭得不真切被妖后察觉可就呜呼哀哉了。
我正对案几先给妖后行了礼,然后再飘忽地走向另一旁,此时我已挤出一把鼻子一把泪,边擦眼泪,边哽咽道:“多谢,多谢表哥千里迢迢前来看望妹妹,妹妹委实受宠若惊!曾多少次已是望眼欲穿,就盼着娘家那边的人来,一解妹妹思乡之苦,妹妹……”
感受到“表哥”细微的抖了抖身子,我这厢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抬头看去,这一看,掉到一半眼泪瞬间止住,再想挤也是枉然。见我愣住,佩玖那二愣子竟也做出悲天悯人之态,缓缓道:“妹妹有此番心情,表哥甚感欣慰。看妹妹近来圆润了不少,许是妖君、妖后体贴入微的关照罢。”
妖后整个人因受到恭维而笑得越发灿烂,佩玖一身绫罗绸缎委实令我扼腕长叹一番,所谓人靠衣,马靠鞍,这厢佩玖配上这好鞍,已由昔日的的野马变为骏马。往好听了说,那便是玉树凌风、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看妖后的神情,定是已试过了佩玖身上的灵力,怎么会?我忍住成千上万个疑问,硬着头皮认了这表哥,象征性地擦了下眼泪,柔声道:“让表哥担忧了,妖君,妖后,太子等人待妹妹甚好,甚好!”佩玖许是被我这般柔弱之态吓得不轻,身子又抖了抖。
一阵天南地北的寒暄过后,佩玖以让我携他参观无花宫的借口拜别了那妖后。出了浮屠殿,瞧着四下无人,我方一脚踢向佩玖,竟被他一个激灵给躲开了。且还对我笑得越发欠抽,我很是严肃的问道:“说吧!你就说你都还有些什么能耐,都满了我些什么?”见他笑而不语,我有些恼怒,又说:“如今你越发出息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倒是我眼拙,不晓得仙史乃何方神圣!”
见我动了真格,佩玖也没再嬉皮笑脸,他眼中闪过一刹那的光芒,我敢发誓那是我二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如若不是我的错觉,那我只能说他这些年隐藏得太过于深沉了。须臾,佩玖终是回归他那玩世不恭的本性,乃道:“你这是作甚,不会欲将我当大神膜拜罢?这只是个障眼法罢了,芜荒曾是玉山王母娘娘的座下大弟子这你是晓得的罢?她手里的宝贝了多了去了,这点偷梁换柱之事难不倒她。”
我眯着双眼睛打量了他许久,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似我这半吊子,不也躲过了那妖后来势汹汹的试探?想如今他与芜荒定已是情深似海、情比金坚,别说玉山宝贝,便是她的命,她也会笑而给之罢!然出于面子我仍旧一脸怒气,白了他一眼:“当真?”
佩玖手里捏了把雪向远处抛去,又笑得似朵烂市花,巴巴地自怀中掏出稀奇珍宝无数,那闪亮度险些亮瞎我眼睛。他将稀奇珍宝推给我,可劲儿地点头:“真的,你师兄我自小虽是聪慧过人、天赋异禀,虽说佛法灵力无不在你之上,然,也得接受这肉体凡胎的事实罢?”
我巴巴地将稀奇珍宝收为囊中之物,他又是一翻吹嘘过后,我方彻底打消了心中之疑虑。左右是参观无花宫,是以,我二人便名正言顺地往执念山参观去。我再三叮嘱佩玖,此番我二人借送酒一故只为摸索路线,万不得鲁莽开战。
自那日轻松撂倒那衣衣公主后,佩玖一身武力便没得到施展,就怕他一时把持不住定要将那武用于执念山上,他一副势在必得的雄心壮志委实令我有些头疼。
☆、第21章 人转迢迢路转长
我领着佩玖在雪地里蹒跚了好一阵,放眼望去,一座座巍峨的冰山屹立在天地间,冰山凝成,霜花飞舞。高耸如云的雪壁皆是晶莹剔透、油光水滑,天然去雕饰的景象委实美不胜收。
佩玖肩上挂了两壶酒,扛了把破剑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我二人一路参观到执念山山脚下时停了脚步。我错愕地自山脚一路打量到山顶,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传闻中的执念山竟是一座独山?整个山体自山脚到山顶皆是晶莹剔透、油光水滑的雪壁,更甚者,那山顶竟细得犹如一根针尖。何来住那四个老头儿之地?何来生长麒麟草之地?
平日里那宫娥竟将酒送于这山尖儿上?再看向自始至终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佩玖,我疑问道:“莫非我二人参观错了?”
佩玖配合性地瞟了一眼一路晶莹剔透、油光水滑的雪壁,乃道:“你可知饱读诗书与不学无术的差别在哪里?”
我神思了须臾,要说这差别,那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然硬让我说出一条时,我竟哑口无言,楞楞地摇头。
佩玖又问:“忽见这冰山你有甚感觉?”
我笑道:“好美!”
佩玖连连摇头,眉飞色舞道:“饱读诗书之人见此情景,口中的描述乃是:‘寒威千里望,玉立雪山崇。’,然不学无术之人嘛……”他意味深长地瞟了我一眼,又道:“就如方才你那般,好美,这山好美!”
我咬紧了牙关,许是这久将那幻妖公主装得太久,竟活生生忍住了上前给他一脚的冲动。如果说攸冥神君乃世间厚颜无耻之最,那佩玖也荣升为臭不要脸之最。我一副不是很理解的面相,问:“是以?”
佩玖楞了半响,许是觉着被泼了冷水,可劲儿地凉。半响后指着执念山的山尖:“是以,心有所住,即为非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我几欲张嘴,觉着口角之争不如踹他一脚来得痛快。我还我未及一脚踹去,脚底板已离了雪地,被佩玖拉着胳膊往山尖上飞去。我有些不大懂他的调调,耳边风声鹤唳,寒风呼啸而过,我问:“你这是何用意?”
佩玖又拉紧我了些,乃道:“对这执念山,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执念山乃狂山一大奇山,也是八荒中的奇山。万万年前西天佛祖将一缕执念化为麒麟草种于执念山时,也将这执念山度上了佛法,遂命名为执念山,但凡心中有执念之人是看不见这执念山的真身的。”
世间之人,谁又能做到心无执念?我好奇得很,正听得聚精会神,佩玖顿了顿,又继续道:“忘尘,因你心中执念过深且走的是极端路线,非爱既恨,是以,你眼里的执念山是尖的。”
我认真琢磨了佩玖的一番慷慨激昂,如此说来这执念山倒也是奇幻之及。然他那番“我执念过深,非爱既恨”我虽不甚理解,然也暂且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我便问他:“你呢,你能看得到这执念山的真身么,你眼里的执念山是怎么个模样?”
雪风呼啸而过,佩玖许久未语,沉默之际,我们已跃过层层云雾。不过须臾,只听内心又是一阵惊涛骇浪,诚然层层云雾过后出现的不是针尖一般的山顶。截止感受到脚底板着地,我方自惊讶中回过神,执念山就外观而言虽无甚特别之处,然此番山中有山的景象委实值得歌颂一番。我二人好似那坠崖之人,此番方自那万丈深渊处爬上来。
除方才上来的那处缺口断壁以及脚下这块雪地,再看向其余三面,皆被高耸的冰峰挡住。并未瞧见那镇守执念山之人,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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