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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骨拼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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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上的那个?那是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无政府主义者吗?”

“那种穿着风衣、怀里揣着保龄球大小炸弹的小个子俄罗斯人 ?'炫书…fsktxt'”班克斯问。

“这是只看图画书的人的想法。”莱姆冷冷地批评说,“你星期六早报的漫画看得太多了,班克斯。无政府主义是一种由来已久的社会运动,其目的是废除政府制度。有位名叫因瑞克·马拉泰斯塔的无政府主义者,他的拿手好戏是‘死亡宣传’,换句话说,就是蓄意谋杀或破坏。他在纽约有一个追随者,一个叫尤金·拉克沃西的美国人。某个星期天,他混入上东区的一座教堂,趁礼拜仪式刚刚开始的时候,锁住教堂的所有出口,然后放了一把火,总共烧死了十八名教徒。”

“这事发生在一九〇六年五月二十日?”萨克斯问。

“不错。”

“我不用问就知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莱姆耸耸肩。“很明显,我们的嫌疑犯不是喜欢历史吗?他给了我们一些火柴,告诉我们他打算纵火。我只要回想一下这座城市过去发生的重大火灾事故——三角牌服装厂、水晶宫、斯洛克姆将军号游艇……我查过日期,五月二十日是第一卫理公会教堂发生火灾的日子。”

萨克斯问:“但在哪里?还和那座教堂同一地点吗?”

“应该不是,”塞林托说,“那里现在是一座商业大楼。不明嫌疑犯八二三不喜欢新建筑,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派了几个人过去,不过我们确信他会对教堂下手。”

“我们还相信,”莱姆补充说,“他一定会等到礼拜开始后才纵火。”

“为什么?”

“只有一个理由,因为当年拉克沃西就是这么做的。”塞林托继续说,“还有。我们也考虑到特里·多宾斯告诉我们的——加大赌注。他可能会一次针对许多人。”

“所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直到礼拜开始。”

莱姆抬头看着天花板。“现在曼哈顿有多少座教堂?”

“几百座吧。”

“那太夸张了,班克斯。我说,我们继续查看线索,他一定会通过提示把范围缩到最小。”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那对孪生兄弟又出现了。

“我们在外边遇到了弗雷德·德尔瑞。”

“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友善。”

“也很不开心。”

“嘿!瞧瞧这个!”索尔——莱姆认为说话的人是索尔,他忘了两兄弟中谁的脸上有雀斑——对那具蛇骨点点头,“我这个晚上看太多这种东西了,再也不想见到了。”

“你说的是蛇吗?”莱姆问。

“我们刚刚去过‘变态’。它是个……”

“……非常恐怖的地方。我们和那里的老板谈过。正如你们所猜测的,他是一个怪人。”

“长着很长很长的胡子。真希望我们去的时间不是在晚上。”贝迪接着说。

“他们贩卖剥制的蝙蝠和昆虫标本,你绝对无法相信有些昆虫……”

“足足有五英寸长。”

“还有一大堆这种东西。”索尔朝那蛇骨点点头。

“还有蝎子,好多好多蝎子。”

“总之,他们一个月前遭到了小偷光顾。你们猜那小偷拿走了什么?一条响尾蛇的骨头。”

“他们报警了吗?”

“报了。”

“但全部损失大概只有一百多美金。你也知道,盗窃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案。”

“还是告诉他们吧。”

索尔点点头。“那条蛇骨并不是唯一失窃的东西。那个闯空门的家伙还拿走了好几打骨头。”

“是人骨吗?”莱姆问。

“是呀,这正是店老板觉得有趣的地方,他那些昆虫……”

“不止五英寸,有的长达八英寸。小意思。”

“……价值三四百块,可他只偷走了蛇骨和一些骨头。”

“有比较特别的吗?”莱姆问。

“什么样的都有,简直是五花八门。”

“这是那老板的原话,不是我们说的。”

“大部分都很小,指骨趾骨之类。还有一两根肋骨。”

“那家伙也不确定。”

“有现场勘察报告吗?”

“为了几块骨头勘察现场?没有。”

哈迪男孩很快就离开了,前往下城区上一个犯罪现场,走访附近的居民。

莱姆还在思索着那条蛇的含义。它会告诉他们地点吗?和第一卫理公会教堂火灾有关联吗?就算响尾蛇是曼哈顿土生土长的动物,但都市开发早就充当圣帕特里克【注】的角色,把它们从这座岛上驱除干净了。嫌疑犯莫非想在“蛇”或“响尾”的字面上玩文字游戏?

【注】:Saint Patrick,第一位到爱尔兰传教的基督教传教士。据说爱尔兰在未接受基督教信仰之前,是一座毒蛇盘踞的岛屿,直到圣帕特里克上岛后,才将这些毒蛇驱逐出岛。因此人们尊奉他为爱尔兰的守护神。

突然,莱姆觉得自己想明白了。“这条蛇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班克斯笑了。

“它是一记打脸的耳光。”

“打谁的脸?”

“所有追捕他的人。我认为这是一个玩笑。”

“我可不怎么笑得出来。”萨克斯说。

“可你当时的表情确实挺可笑的。”班克斯打趣说

“我想,我们的表现比他预期的要好,这让他很不开心。他一定是气得发疯,才会用这条蛇来误导我们。托马斯,请在一览表上加上一笔:他想愚弄我们。”

塞林托的移动电话响了,他打开手机,回答说:“爱玛宝贝,你查到什么了?”他一边点头,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大家说:“是出租车的失窃记录。艾维斯公司上周有两辆车在布朗克斯区的分公司被盗,一辆车在中城被盗,这些车都可以排除在外,因为颜色不符,分别是红色、绿色和白色。国际出租公司没有车辆失窃。赫兹公司被偷了四辆,三辆在曼哈顿,失窃地点分别在下东区、中城和上西区。其中两辆是绿色,还有一辆——这辆有可能——是棕色的。不过,另外有一辆银色的福特汽车在白原市【注】被盗,我认为应该就是这辆车。”

【注】:白原(White Plains),又译怀特普莱恩斯。美国纽约州中南部威切斯特郡城市,位于曼哈顿岛东北四十公里。是纽约的住宅卫星城市,也是商业中心。

“赞成,”莱姆说,“白原市。”

“你怎么知道?”萨克斯问,“莫娜莉说车子可能是银色,也可能是灰棕色。”

“因为我们这位先生住在市区,”莱姆解释说,“如果他要偷像汽车这样明显的东西,会尽可能地远离他的安全巢穴。就是这辆福特车,你说呢?”

塞林托又向爱玛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抬起头。“福特金牛,今年的新款式,内装是深灰色的,车牌号码无关紧要。”

莱姆点点头。“他会改装的第一个东西就是车牌。你替我谢谢爱玛,要她先去睡一会儿,不过别离电话太远。”

“有新发现了,林肯。”梅尔·库柏叫道。

“什么东西?”

“那些胶状物质。我正在检索资料库,比对它的品牌名称。”他盯着屏幕说,“搜索结果……我看看,这东西绝大部分与‘远离烦恼丝’相吻合,是市面上销售的一种直发剂。”

“这种东西根本不管用,但对我们倒很有帮助。可以让我们把目标锁定在哈莱姆区,你们说呢?把教堂的数目缩减到最小。”

班克斯把三份本地报纸的宗教广告栏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我数了数,共有二十二座教堂。”

“最早开始做礼拜的是什么时候?”

“有三间在八点开始,六间在九点,一间在九点半,剩下的都在十点或十一点。”

“他一定会选择最早开始礼拜的其中一间。他已经给我们好几个小时去寻找答案了。”

塞林托说:“我已经通知霍曼重新集结特勤小组的队员了。”

“要不要也找德尔瑞?”萨克斯说。她想起他一个人站在外面街角的孤零零的身影。

“关他什么事?”塞林托嘟囔着说。

“哎,让他加入也好,他一心想逮住那家伙。”

“帕金斯说他可以随时支援。”班克斯也说。

“你们真的想让他来?”塞林托皱着眉头问。

萨克斯点点头。“是的。”

莱姆同意了。“好吧,他可以率领联邦安全保卫小组。马上派人分头到这三座教堂去,盯住所有出入口。但是告诉他们别靠得太近,我不想把嫌疑犯吓跑。也许我们可以在他开始下手时逮住他。”

塞林托接了一个电话。他抬起头,闭上眼睛。“我的上帝。”

“坏消息来了。”莱姆喃喃地说。

塞林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点点头说:“总部接到九一一报案电话,报案人是中城公馆饭店的值班经理。他说有位妇女带着小女孩,在勒瓜迪亚机场打电话到饭店,说她们马上搭出租车抵达。但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这对母女迟迟没有出现。由于现在所有媒体都在报道这起绑架案,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赶紧报告警方。那位妇女名叫卡罗尔·甘兹,从芝加哥来。”

“妈的,”班克斯愤怒了,“还有一个小女孩?应该把街上所有出租车都拦下来,直到抓住那混蛋为止。”

莱姆感到非常疲倦,头痛得要命。他想起有一次在一家炸药工厂勘察犯罪现场时的情景。一些制造炸药的硝化甘油流了出来,渗进一张扶手椅里,莱姆在检查这条线索时,被硝酸熏得头痛欲裂。

库柏电脑的荧光屏闪动起来。“电子邮件。”他说着按键调出邮件,仔细阅读。

“他们已经把特勤小组收集来的玻璃纸样本全做过偏光测试了。他们认为,我们在珍珠街现场的骨头里找到的那一小块碎片,是来自夏普瑞超市。那块碎片与这家超市使用的最为接近。”

“很好,”莱姆说,扭头指向墙上的一览表,“划掉其他连锁店和超市,只留夏普瑞,看看还剩哪些地点?”

他看着托马斯用笔一个个划掉图表上的店名。最后剩下四个:

百老汇大道与八十二街路口

格林尼治大道与银行街路口

第八大道与二十四街路口

休斯敦路与拉斐特路路口

“剩下的地点分别在上西区、西村、切尔西区和下东区。”

“但他也有可能到任何地方的夏普瑞超市买这些东西。”

“哦,他当然可以,萨克斯。他可能在到白原市偷车时,顺便买回这些东西,或者在去克里夫兰探望他老妈的时候。不过你要知道一点,当嫌疑犯觉得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就会懒得再去处处掩盖痕迹。最笨的——或者说最懒的——甚至会把还在冒烟的手枪往他们家屋后的垃圾车里一扔,就出去寻欢作乐了;稍微聪明一点的,会把枪装在水泥料桶里,丢进地狱门水道;更精明的,会悄悄溜进炼钢厂,把枪丢进五千度高温的熔炉里。不错,我们这位嫌疑犯是很精明,但他就像有史以来世界上所有的罪犯一样,也一定有他的局限。我敢打赌,他认为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寻找他或他的藏身地,因为我们会全身心地投入到他刻意设计的线索上。显然他错了,这正是我们最终会找到他的原因。现在,让我们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离他的巢穴再接近一点。梅尔。你在上一个受害人的衣服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然而,潮水几乎把威廉·埃弗瑞特衣服上的所有东西都冲刷干净了。

“你说他们发生过打斗,萨克斯?嫌疑犯和那位埃弗瑞特先生?”

“也算不上什么打斗,埃弗瑞特只是抓住他的衬衫而已。”

莱姆咂了一下舌头。“我一定是太累了。刚才应该想到叫你刮刮他的指缝,虽然他泡在水里,但总还能……”

“在这里。”她说着,举起两个小塑料袋。

“你刮过了?”

她点点头。

“但为什么会有两个袋子?”

她先举高其中一个,然后又举起另一个。“左手,右手。”

梅尔·库柏大笑起来。“林肯,我看即使是你也想不到要把左右手分开装吧?真是一个好点子!”

莱姆咕哝说:“区分左右手,也许会有一点儿刑事鉴定价值吧。”

“哈哈,”库柏仍笑个不停,“莱姆这么说,表示他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漂亮,只是惭愧自己没有早点想到。”

库柏接过袋子检查。“里面有一些砖头碎屑。”

“排水管附近没有任何砖块。”萨克斯说。

“碎屑很小,上面还沾有什么东西,不过我看不出来。”

班克斯问:“有没有可能是来自牲畜场的坑道?那里不是有很多砖块吗?”

“全靠我们这位安妮·奥克丽【注】。”莱姆脱口而出,又带点歉意地对萨克斯点点头,“不过,别忘了,在她拔出左轮手枪一通狂射之前,嫌疑犯早就离开了。”然后他皱起眉头,发现自己的身体绷得太紧了。“梅尔,我想用显微镜看看这些砖屑,你有办法吗?”

【注】:安妮·奥克丽(Anne Oakley,1860…1926),十九世纪末的美国女神枪手,随马戏团巡回演出,生平事迹曾被拍成电影《飞燕金枪》。

库柏过来检查了一下莱姆的电脑。“我想应该可以联上。”他先用一根缆线插入复合式显微镜的影像输出端口,另一端接上自己的电脑。然后,他打开那个大手提箱,翻找了半天,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灰色缆线。“这是传输线。”他连接起两台电脑,把一些软件传到莱姆的康柏电脑上。五分钟后,莱姆就能在自己的屏幕上看到库柏在目镜中看到的东西了。

莱姆仔细审视着这些在屏幕上被放大到巨大的砖末,大声笑了出来:“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到附着在砖末上的那些白色的斑点了吗?”

“那是什么东西?”塞林托问。

“看上去像胶水。”库柏猜测。

“没错,来自清洁滚筒。真正小心的罪犯,会用这种东西把他们身上可能残留的痕迹清除干净。但是它也有反效果,就是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粘剂从滚筒上脱落,粘在衣服上。所以我们可以断定,这些砖屑是来自于他藏身的巢穴。他身上一直沾有砖末,直到埃弗瑞特揪住他时,把它们嵌到自己的指甲缝里。”

“这些砖末能告诉我们什么线索呢?”萨克斯问。

“这些砖块很老,而且价格昂贵——便宜的砖块因为添加了填充物,很容易渗水。我猜他藏身的地方如果不是公共机构,就是哪个富人盖的房子,年头至少在一百年以上,说不定还要更老。”

“啊,又有新发现了。”库柏说,“又找到一块看起来很像手套碎片的东西。如果这副倒霉的手套继续崩碎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直接采集到他的指纹了。”

莱姆的屏幕闪动了一会儿后,上面出现一小块皮革碎片。“发现有趣的地方了吗?”库柏问。

“它不是红色的,”莱姆一边观察一边说,“和我们得到的其他碎片不同,是黑色的。拿去做微光谱仪检测。”

库柏立即着手进行检测。不久,他用手指指电脑屏幕,说:“是皮革没错,但染料不同。也许它沾上了别的颜料,要不就是褪色了。”

莱姆努力伸长脖子,想仔细看看屏幕上的那块碎片。突然,他发现自己不对劲了。有大麻烦了。

“喂,你没事吧?”萨克斯问。

莱姆没有回答。他的颈部和下巴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种类似恐慌的感觉,从他受伤的脊椎顶端发出,一直窜到头皮。接着,好像有谁触动了温度调节装置,他寒冷的感觉和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全消失了,他开始冒汗,汗水从他的脸上涔涔流下,浑身瘙痒难耐。

“托马斯!”他虚弱地说,“托马斯,它又开始了。”

接着,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头部的剧痛沿着颅骨内壁四下发散,烧灼着他的脸。他紧咬牙关,摇晃头部,试图用各种方法中止这难以忍受的折磨,可是,没有一样管用。他觉得房间里的光线开始闪烁不定,痛苦是如此的剧烈,他本能的反应就是逃避它,用自己多年不动的双腿快快跑开,远远逃离这种痛楚。

“林肯!”塞林托吼道。

“看他的脸,”萨克斯惊叫,“红得发亮了!”

可是,他的手却像象牙一样惨白。他的身体,自第四颈椎骨这奇妙的纬度以下,全都变白了。莱姆的血液尽忠职守,拼命流向它们认为需要血液的地方,可它们得到的全是错误信息,因而一时间,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部,撑涨脑部的毛细血管,让这些纤细微弱的血液通道随时有爆裂的威胁。

状况在一步步恶化。莱姆意识到托马斯冲了过来,扯开克林尼顿床的床单;他还恍惚地意识到萨克斯也走上前来,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眯成一道细缝,正关切地望着他。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只游隼,在受到房间里突如其来的骚乱干扰后,展开双翼飞离窗台,飞入这座城市空荡荡的街道上方的炽热空气中。

不明嫌疑犯八二三

外表

·白种男性,身材瘦小

·穿深色衣服

·旧手套,浅红色小羊皮

·剃须水:掩盖其他味道用?

·滑雪头套?海军蓝?

·深色手套

·剃须水:布拉特牌

·头发不是棕色

·食指上有道深疤痕

·穿休闲服

住所

·可能有安全的房子

·地点靠近:百老汇大道与八十二街路口,夏普瑞超市;

百老汇大道与九十六街路口,安德森食品公司;

格林尼治大道与银行街路口,夏普瑞超市;

第二大道,七十二街至七十三街,食品世界;

炮台公园城,J&G百货商店;

第二大道一七〇九号,安德森食品公司;

三十四街与雷克斯街路口,食品仓库;

第八大道与二十四街路口,夏普瑞超市;

休斯敦路与拉法叶路路口,夏普瑞超市;

第六大道与休斯敦路路口,J&G百货商店;

格林尼治大道与富兰克林路路口,食品世界

·老旧建筑,粉红色大理石

交通工具

·黄色出租车

·新款轿车

·浅色:灰色,银色,米色

·开出租车,可能是偷来的

其他

·熟悉犯罪现场工作

·也许有犯罪记录

·熟悉指纹

·点三二口径柯尔特手枪

·捆绑被害人的绳结很不寻常

·对“旧东西”极感兴趣

·称呼一位受害人“汉娜”

·略懂德语

·特别钟爱地下室

·双重人格

·也许是牧师,政客、社工或顾问

·鞋:不寻常的磨损方式,常常阅读?

·折断被害人手指时会听声音

第二十四章

莱姆一昏过去,塞林托第一个抄起电话。“先打九一一叫救护车,”托马斯说,“再拨那边那个按键,快速拨号。那是我们的脊椎神经医生彼得·泰勒的电话。”

塞林托照做了。

托马斯大喊:“我需要有人帮忙,谁来?”

萨克斯离得最近。她点点头,上前一步。托马斯架住已经失去知觉的莱姆的双臂,把他往床头拉高一点,然后扯开他的衬衫,露出苍白的胸膛,说:“其他没事的人都出去!”

塞林托、班克斯和库柏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塞林托走在最后面,他反手把房门带上。

托马斯拿起一个米黄色的方盒子,顶端有开关和刻度盘,一条电线从里面伸出来,连接到一个扁平的圆片上。托马斯把这个圆片放在莱姆的胸口,用胶带固定住。

“横膈膜神经刺激器,可以帮助他保持呼吸。”他说着打开机器开关。

当托马斯拿出血压计绑在莱姆像雪花石膏一样惨白的胳膊上时,萨克斯第一次注意到,莱姆的身体几乎没有皱纹。他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但身体还像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他的脸为什么这么红?看起来好像就要爆炸了。”

“他就是要爆炸了。”托马斯就事论事地说。他从床边的桌子底下拖出一个医药箱,打开,然后又继续测量血压。“神经异常反射……都是今天的压力造成的,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他一时无法适应。”

“他一直在说他很累。”

“我知道。是我不小心,没及早注意到。嘘……我得听一下。”他把听诊器戴到耳朵上,给血压计充气,然后慢慢放出。他眼睛盯着手表,两只手一动不动。“妈的,舒张压一百二十五,糟糕。”

天啊,萨克斯心想,他快要中风了。

托马斯用头指指一个黑色的袋子。“把装降压药的瓶子找出来,然后打开一个注射筒。”在萨克斯翻找药品的时候,托马斯揭开莱姆的睡衣,www。52dzs。com从床边抓起一根导尿管,撕开塑料包装,在导尿管的一端涂上凡士林润滑油,然后握住林肯苍白的阴茎,慢慢地把导尿管插进莱姆的尿道,手法干净利落。

萨克斯打开皮下注射器,说:“可是我不会打针。”

“我来。”他抬头看看她,“不过,你能不能……能不能过来做这个?我不想让导管扭曲打结。”

“当然,没问题。”

“你要戴上手套吗?”

她戴上手套,用左手小心地扶着莱姆的阴茎,右手提着导尿管。她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摸过男人这个东西了。这里的皮肤很柔软,她不禁觉得奇怪——男人身体中心的这个部位,在大部分时间里竟然像丝绸一样柔细。

托马斯熟练地将药物注射进莱姆体内。

“挺住,林肯……”

远方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

“他们就快到了。”萨克斯望着窗外说。

“如果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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