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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情踪-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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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我困了;有什么疑问;明儿再说吧!”
    一晃就是半月;丁慧珠与龙泉松带领着任宝茹、曹作嘉、郑文和、李德庆、仇振仪、高文瑞、张志民等人;把红色暴动团弄得挺红火;为了跟上形势发展变化;宣传组把红色暴动团的小报;出刊了近十期。那些工作组员和街道干部及老的四清工作队员都相安无事;几乎没有再发生过逮人捕人的事件。墙子街革命造反队也主动与红色暴动团搞好关系;光“郑大丫子”本人就亲自到东六小学来过两次;每次都给捎来两箱苹果;两箱梨;以示慰问;第二次还把丁慧珠与龙泉松的“黑材料”带了来;当着她俩的面点火烧成了灰。
    这一天;曹作嘉刻完了蜡版;闲着没事;就与龙泉松聊起了他俩在部队搞社教时的新奇事情。一谈起来;就象回到了过去那个年月;心潮起伏澎湃;心情激动;竟把任宝茹、郑文和、李德庆、仇振仪、高文瑞、张志民、张明立等人给吸引了过来;大家围成一个圈儿;听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就象听长篇评书一样。
    那是在1964年的11月;他俩是在雁北专区的焦家庄相遇并认识的;那时他俩被分在一个四清工作队、一个专案组里;还分在同一个老乡家吃饭住宿;就象亲兄弟一个样。那时四清工作队讲究访贫问苦;扎根串联。那户老乡就是个贫农出身的饲养员;姓刘;村里人都称他刘老汉;其实他至多也超不过五十岁。在队上每天拿十分工;他老婆刘大婶儿;天天下地干活;因是女劳力;累死了也只拿六分工。
    他俩在刘老汉家吃住;组织上规定每人每天给他家一斤全国粮票和五毛钱;一到吃饭时候;刘婶就端来一盆毛糕和一浅子蒸熟了的山药蛋;外加上一大碗又酸又苦的酸菜。他俩乍一听“毛糕”二字;觉着新鲜;以为是象曹子糕之类的点心呐;待仔细品尝过后;那“毛糕”原来是拿那没去掉麸皮的高梁面;和成了驮驼子;再把它上锅蒸熟了;吃起来不但里面有一种药味儿;而且进口后;卡在嗓子眼儿上难以下咽。当地人是以“毛糕”加酸菜为主食的。但解大便时;竟拉不出屎来。若当费九牛二虎之力拉出屎来时;那屎竟粗得象杆面杖;上面还带着血丝丝;肯定是那屎把肛门胀裂了。原来;这还得感谢那吃那酸菜的功劳;如若怕酸怕苦没有吃那又酸又苦的酸菜;恐怕那“毛糕”下肚以后;在肚子里积存起来就得把人胀死。
    刘老汉家有俩孩子;一个八岁;一个九岁;都在村子大庙里上小学;因他家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一分钱;所以;他那俩孩子;自从出生以后;只是在供销社的玻璃柜台前面;隔着玻璃见过糖果;可从来没有尝过糖果的甜滋味。当他俩跟那俩孩子谈起糖果是甜的来时;就见那俩孩子馋得直往外淌口水。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十.会上闲侃荤段子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41 本章字数:7290

    十.会上闲侃荤段子
    那村子自古至今;只有一个老爷子是见过大市面的人。人都称他为郝老汉。他年轻时曾去过太原;见过火车;哈(喝)过大同的醋;说哈那里的醋不要钱;因他在那车站的饭馆里哈醋时;小二没找他要钱;只是把各个桌子上面摆着的醋瓶子;都收进了厨房屋的里间。郝老汉家里;每晚都堆满了听他“说书”的村里人;听他讲那些世面上的奇事趣闻。当一谈到北京时;他就说;北京人住的房子就象应县的塔那么高;每天上班回家;要坐火车才能上得去。听他说书的那些小青年们;都曾发誓说:“我这辈子;一定要带着俺老汉上趟北京看看;否则誓不罢休!”。可是;也有个总上他那儿听书的甯老汉;却告诫小青年们说:“你们哪儿也别去!观景不如听景;哪儿也没有咱们村子好!”
    四清工作队到地方上搞社教;主要是清经济;村里如有能人的话;这人便成了四清工作队“清经济”的主要对象;如村里没有所谓能人;那队里的会计便成了“能人”;得被查个底儿朝上。
    四清工作队刚来到焦家庄时;成天的与那村长、生产队长、调解主任、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一起开会;一开会就是大半夜。龙泉松与曹作嘉都是在那儿会上学会了抽烟的。凡一到开会时;炕上摆一盏二尺高的油灯台和盛满绵烟丝的烟盒子;大家人手一只骨头棒子做成的短烟袋;短烟袋前头镶一小小铜箍;算做是烟袋锅;铜箍里能盛下一小撮绵烟丝。人们便围坐在那二尺高的油灯台前;一边开会;一面抽烟。每逢抽那烟时;非得凑在那油灯台前的火来抽;只一吸便算一锅烟抽完;之后;就得将那烟袋锅里的烟灰向外吹净;然后再在炕上的烟盒子里捏上一撮绵烟丝;按在烟袋锅里继续抽。人们你一口我一口地轮流抽下去;品尝着绵烟丝里的情趣。抽得那黑乎乎的屋里;除了弥漫着燎绕着的烟雾之外;还不时闪动着人们在油灯台前轮流变换嘴和烟枪的投影。在开会的那几个小时里;不时还传来哪个人被烟咽呛的咳嗽声。那咳嗽声好比是一剂调节剂;缓解着人们半天沉默不语的尴尬境况。
    郝老汉曾是被四清工作队列入到社教黑名单的主要人物;但没过多久;就被四清工作队否决了他;做为批斗对象的提议;原因是;他从小就给外村的地主扛长活;是个雇农。他虽知的多;见得广;但家里却从没有过一寸土地。土改时;他因平时好说;好吹牛;比别人能耐;所以;他被排除在了村干部之外。后来;他加入了打井队;在打井队里属能干能吃之辈;一次他当着全村老少爷们儿的面;一顿吃了五斤毛糕;楞没吃饱。为此;他竟成了全村最有名的能吃毛糕的饭桶;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次展示的机会;方才救了他一条“狗”命;因他在60年渡荒那年;偷吃了藏在村委会屋里的种子粮;差点儿被村里人给活活的打死。后来;经村干部向大家解说;愤怒的群众才看在他大肚饭桶的面子上;饶过了他。因他一世无钱讨老婆;命犯孤星;所以耍了一辈子光棍;是全村有名的“孤独郝司令”;工作队又怎能把他这么个穷到底儿的人;列入到四清的黑名单里来呢?
    有时;会议开的长了或上毛厕回来;人们不由自主的就转到谈论光棍上来。这光棍问题;已成为当地的第一大难题。因为穷;男人筹不起彩礼;娶不起老婆;因为穷;女人嫁不出人家;买不起嫁妆;因为穷;有几个男人的家庭;竟共同娶一个老婆;轮流坐桩睡媳妇;因为穷;男孩从一出生;老汉便攒钱为儿子准备彩礼;累断了老汉的腰;因为穷;女孩成为哥哥或弟弟娶妻的筹码;盼着有一天;能用自己出嫁的彩礼钱来为兄弟换来新娘嫂子。
    他们聊的最为热闹的一件事;就是刚在不久前;发生本村一户人家的新鲜事。
    这家老汉姓王;生有四个儿子:王有财、王有福、王有富、王有禄。王老汉从30年前就存钱准备给儿子们娶媳妇;到现在;大儿31岁;老儿18岁;看看手里的钱;正好够给四个儿子娶一房媳妇的;就说了旁村一个独生闺女。这女孩长得甭提多俊了;老汉欢喜;就择日过了门;请亲朋喝了喜酒。到晚入洞房时;大儿王有财轮值头一天夜;到天亮时;他偷偷地跟老汉说那媳妇是个实芯子。那老汉不信;叫老二晚上再试。老二晚上试后;到得天亮;也跟老汉说那媳妇是个实芯子。老汉慌了;急叫老婆婆来验看个实在;老婆婆到媳妇房里看了;果真如此。可怎么办好呢?老两口子怕四个儿子娶一房媳妇还绝了后;便找人托鞘遍寻偏方。
    这一天;有一东北客商;早年行医为走方郎中;听他家老汉说得可怜;便大着胆子趴在老汉耳边出一偏方;说是“怎么怎么”的便可;还说:东北人用此方医好了不少实芯子;但出了人命我可不管。老汉望子心切;为早日得继心急如焚;就照着此方做了。入夜竟将儿媳全身扒得净光;叫四个儿子分别按住她的两手两脚;使她不得动转;便用那腌蔫了的白罗卜插进她那实芯子的眼儿里;拧来拧去;楞将眼儿撑得大了。那儿媳虽当时甚为痛苦;昏了过去;待得将伤口养好;竟如好人一个样;现在已给王老汉添了个大胖孙子。
    几个人正聊得高兴;曹作嘉偷看那村妇女主任一眼;见她拿着那骨头棒子烟袋也听得入神;只是屋里黑暗;看不清她脸上有甚羞色来。心道:“这么荤的段子竟也出在村干部的嘴里?那夜半回家还能睡好觉?”他俩听得甚是疑惑;因自己是现役军人;要考虑军民关系;不便插言;更不好与他们掰齿此事;遂任他们随便说去。
    转眼就快到阳历新年了;曹作嘉奉命安排村民忆苦思甜活动;龙泉松则派去与村里的文艺宣传队;准备新年的联欢晚会演出;每天都去大庙的小学校里排练节目。因平时队里社教工作安排得很满;哪有闲功夫写些新的节目?在加上他从队里被抽调上来时;已离新年演出的时间很近了;龙泉松想了想;就只能独自参演一个快板书节目《劫刑车》;后经社教队长再三汆掇;又参与了村里文艺宣传队准备的压场节目;在乐队里给他们当一名普通乐手;弹那挂在墙角上;好久没人动了的乐器秦琴来伴奏。
    演出那天过晌;村里大庙的门口上;张灯结彩一片喜色;门边一块方方正正的土台子;原就是左近五乡八村的一个天然戏台;今天显得格外热闹。村宣传干部正在庙门口的屋檐下面挂着一幅大红横标;上写:XX县XXX村196X年新年联欢晚会字样;字体雄劲分外醒目。龙泉松四点来钟按时来到这里;观看完场地;心里已对演出有了底数。今天上午他又轧(指突击练习)了三遍活(指演出段子);觉得整体上看;还算可以;基本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熟练程度;只是还需把那返场段子;再复习复习;免得最后砸锅;落个前功尽弃。这样;准保拿彩(指叫下好来)!
    过了不大一会儿;那武场的乐手们敲起了开场锣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嘟——嘟——咚不龙咚呛呛;才呤呤呛依格呤呛;呛咚呛咚呛咚龙咚呛——咚呛咚呛咚呛咚呛咚呛咚呛呛呛”
    台下的人越聚越多;慢慢的开始拥挤不下;连左邻右舍的墙头;房上;树上都坐满了人。龙泉松忽听庙里后台有人喊他的名字;知道这是舞台监督在临场点名;就应声跑去;进了庙院;点完名打过招呼后;又赶紧扮妆;准备上场。他用耳朵仔细摸着庙外台上;听前面社教工作队队长刚讲完话;轮到开场节目该上场了。他刚看了看贴在教室墙上的节目单;他的快板书《劫刑车》排在正二;这个大合唱节目一下来;就轮到他了。他把手里的大小板顺了顺;长吐了一口气;又摇了摇脖颈;将情绪放松下来。耳边突然传来高昂的歌声;在远山处徊响着: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XX思想——;鱼儿离不开水呀;花儿”
    歌声将他激动的心;放平稳了;他随着女报幕员清脆的报幕声和热情观众的掌声;“齐步”走上了这乡村舞台;一个标准的立定向右转;行军礼的漂亮动作;给他迎来了更加欢腾的掌声。龙泉松心道:“这叫得是台风儿彩!”
    他将两手拿着的竹板提起在胸前;那竹板忽然在他手上轻松的上下左右翻飞;竹板声响起;引起山间一阵阵有节奏的徊响;台下观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竖起耳朵;认真地听那象音乐般有节奏的板声:
    “啪;啪;啪呤呤七啪七七啪;啪呤呤七啪七七啪;七啪七啪七七啪;七啪七啪嘟七啪;嘟啪七七嘟七啪;七七七七”
    “哗——!”一阵掌声又起;显然;人们对台上这位年轻英武的社教工作队员;刚刚出台的快板表演认可了。只见他;从容不迫的上前迈了一步;用丁字步站稳脚根;一挑眼眉;把俩大眼一睁;口白清楚地唱道:
    “华蓥山,巍峨耸立万丈多,嘉陵江水,滚滚的东流像了开锅,赤日炎炎如烈火,路上的行人烧心窝;突然间,阴云密布遮天日,‘哇啦啦’一阵暴雨似了瓢泼,霎时间;雨过天晴消了热,长虹瑞彩照山河!清风徐来吹人爽;哎!有一乘滑杆下了山坡!”
    “哗——!”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愤怒的眼睛好象烈火,全都瞅着双枪老太婆:‘请司令员赶快下命令’;老太婆微微一笑把话说:‘想不到敌人真狡猾,果然玩出鬼花活。放心吧,同志们,我早派人把嘉陵江面全封锁,刘队长带着神枪手有二百多;慢说它是一只船,即便是条兵舰也走不脱。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金戈同志押俘虏;华为同志开汽车,赶快回山去听消息,行动迅速别耽搁。’‘是!’英雄们一听心里乐,押着俘虏上了山坡。这就是;大石桥前除叛徒;老太婆下山劫——刑——车!”
    “哗——!”“好;好!”“好;好啊!再来一个——!”
    台下沸腾了。观众听上瘾了;掌声始终不落下;不依不饶;龙泉松只好再次返场;共返了两次场;方才罢休。
    龙泉松回到后台;见曹作嘉已在后台拐角处等他了;他用热诚的拥抱向他表示祝贺;并在他耳边向他说道:
    “太棒了;太棒了;真的太棒了!听着真过瘾!——华蓥山,巍峨耸立万丈多,嘉陵江水,滚滚的东流像开锅,赤日炎炎如烈火,路上的行人烧心窝!”
    “噢;首先是这段子写的好;天津快板书名家李润杰创作的。嚯!闹半天你也会呀!?”
    “咳;比你可差远了;我这是在新兵连时刚学的;你刚才那一通花过板;太够意思了!今后;嘿嘿;我可以跟着你学了呀!行不行;认我这个徒弟?”
    “谁跟谁呀?别老是徒弟徒弟的?咱们已是好朋友了;今后有嘛事;尽管说话!”龙泉松不愿意听那酸溜溜的话;爽快地应道。
    曹作嘉正要辨解;见一头上扎粉红色大蝴蝶结的漂亮姑娘;来到龙泉松面前;说道:
    “祝贺你龙同志;嘿;真叫棒!你是干过专业演员的吧?!”
    “哪里?没有过!我只是业余爱好;凑个热闹而已!”
    “那可真是不简单了——哎;一会儿该咱上场了;别忘了啊!”
    “哦;我马上准备!”龙泉松答应着。
    曹作嘉见那女孩走开了;便小声问道:
    “她是谁呀?这么漂亮?”
    “喔;她叫华金莲;是民兵连长没过门的爱人;现在县文艺宣传队当女声独唱演员;今天有她的当地民歌演唱;山西风味儿锛儿足!那叫好!嗳;你可别看花眼了;将来我负责给你找个更好的哦!哈哈哈——”
    正说笑着;催场的赵老师喊叫:“压场节目准备上场!”。龙泉松与曹作嘉打了声招呼就提着秦琴上台去了。过了一会儿;场上传来了板胡合奏曲和民歌独唱的声音;这歌声听起来既侉溜溜的带有醋酸味儿;又娇滴滴的象那梨花带雨;一板一眼的诉说着雁北人的心酸:
    “峤城的山来;峤城的水——;
    不交那个峤城——;交汶水——;
    不交那个峤城——;交汶水——!
    峤城的大山里;没有好茶饭——;
    只有油面糠镆镆;还有那山药蛋——;
    只有油面糠镆镆;还有那山药蛋——!
    灰毛驴上山;灰毛驴下——;
    一辈子没有坐过好车马——;
    一辈子没有坐过”
    新年前夕;俩孩子都早放了寒假;曹作嘉与龙泉松也同老百姓一样;提前放假过年。他俩心里高兴;领着刘老汉这俩孩子;蹦蹦跳跳的去供销社买年货;在柜台桌上;无意中翻看到了那队上转过来的社员账本;见那饲养员老刘家两口子;一年间共记了工分5776分;折合人民币57。76元;刨去一年的口粮款和俩孩子学费;及平时一家所用的食盐、火柴等赊账款外;还欠队上9。8元。二人反复看后;心里恻然;心脏就好象是停止了跳动。俩人楞了半天在那里;低头无语。龙泉松心里暗道:“刘老汉给生产队喂了一年的牲口;所余无几不说;竟还欠着队里十块钱!”遂从自己的津贴费里拿出点儿钱来;给刘老汉家里买了一幅毛主席画像和两张年画;又给两个孩子买了两只铅笔及二斤水果糖;做为新年礼物。两个孩子见了;高兴地又蹦又跳地跑回家。
    今天;刘老汉早早地就从家里出去了;因今年村上有社教工作队进驻的缘故;队上决定新年分给每户二斤白面并二斤羊肉;刘老汉把自己那份白面和羊肉领回家;交给了老伴来打理做饭;自己便到锅台前帮忙抱柴生火做饭。曹作嘉与龙泉松带着这俩孩子回到家之后;龙泉松便忙着打浆糊准备贴年画;曹作嘉就寻取埽帚打扫屋里的墙面;选择贴年画的位置;俩孩子则在刘老汉面前一边玩皮的玄耀着那新买的铅笔;一面往他老汉嘴里塞糖果;叫他尝尝甜是不甜?不多时;刘老汉见锅里的饭已经熟了;遂停了火;进屋摆上炕桌;并欣赏着象新房似地屋子。嘴里不住声的笑道:
    “漂亮;漂亮啊!还是你们解放军与老百姓亲啊!”
    一会儿;刘婶端来八个白面馒头;两碗羊肉汤;和一小碗醋放在桌上;说:
    “你俩先吃过年饭吧!没什么好的;凑和着吃吧!别管我们;我们还得再忙一会儿!”
    “不;今天是新年三十;等一等没关系;还是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吧!”
    “咳;你们先吃;不用等了!我们忙完活再吃;也是一样!”
    “那——;孩子们呐!”
    “他们出去玩儿了;一回儿就回来;他爹出去找他俩去了;你俩就甭等他们;先吃吧;先吃吧!”
    说完就走出房门去了。
    曹作嘉与龙泉松看了;觉得情况有异:“为什么非得叫咱俩先吃?”便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就下炕满屋翻腾起来。竟然在炕洞里翻出了一盆藏得很严实的毛糕和山药蛋来。
    “哈;真相大白了!老公母俩;把那一年到头从没尝过的白面馒头和羊肉汤;全拿给咱们俩吃;而还留着那毛糕、酸菜和山药蛋;仍然让他们自己吃。”
    他俩看了看刘婶摆在他们面前的白面馒头和羊肉汤;心酸得眼框里含满了眼泪;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呀!他俩怎么能吃得下?于是;他俩不由分说;就把那毛糕、酸菜、和山药蛋等端上了桌子;打算由他俩先吃掉毛糕再说。谁知;那刘婶忽地跑进屋来;要把那毛糕、酸菜、和山药蛋抢走;曹作嘉与龙泉松看见;一把便将那桌子上的毛糕、酸菜、和山药蛋捂住;三个人就在屋子里你争我抢起来。正抢得热闹;忽然社教工作队队长和村长走进屋来;见屋里正闹成一团;便诧异地问道:
    “呦!这是怎么的了?”
    大婶一看村长来了;觉得受了委屈;便把抢在手里的毛糕往桌子上一放;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嚷道:
    “呜——!我辛苦给他俩做的白面镆和羊肉汤;他俩不肯吃;却偏跟我抢这毛糕吃;这可怎么好哇——?村长;你们村干部可得给我做主呀!——这是不给我家面子嗳——!我可怎么做人呐?呜;呜——!”
    社教工作队队长和村长一听都笑了起来。社教工作队队长当时就说道:
    “他俩不吃白面镆;那你们就吃呗!还至于坐地上撒泼?哭什么耶?快起来;叫人家看见了笑话!”
    “不不!我不起来;我们不能先吃;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们不给我把白面镆和羊肉汤吃下去;就是不行!我就躺在这儿不起来了!呜——!呜——”刘大婶强词夺理的边哭边说。
    曹作嘉与龙泉松从没遇到过这种尴尬情况;没想到;刘大婶竟出了这么个招;一看;都傻了眼;弄得无所适从;直把手来回地撮着。这时;刘老汉也领着两个孩子闻讯赶来;一看家里出了这种局面;全都楞住了。好半天才跟村长说道:
    “村长;我说两句;工作队的同志们来到我们这里;他们都是为了什么来的?还不是为了我们村;为了我们贫下中农好?现在他们什么罪都受了;毫无怨言;还对我们家的大人孩子;这么好!天天挑水;扫院子;今天又给我家买的年画;买的毛主席像;给孩子买的铅笔、糖果;比我们亲人还亲呐!大年下的;又在我家过年;那白面镆和羊肉汤虽不算什么?但那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呀!如不让我们表一表这颗心;还抢那毛糕、山药蛋吃;那我们怎能对得起他们?您们是领导;也要替我们想想;我说的对是不对?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村长一听;笑道:
    “看来是我没考虑周全;这么点儿面和肉;够谁吃的?我得做检讨。可怎么办呢?”
    “好了好了!”社教工作队队长说道:
    “由我做主;那白面镆和羊肉汤;平均分成两等份;俩工作队员共吃一份;刘大叔全家吃一份;如不够吃;就由毛糕、山药蛋来做补充;这么着好不好?得;我说了算;不要再吵嚷了!谁叫我们国家面临暂时困难呢?”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十一。周四海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41 本章字数:7755

    十一。周四海
    坐在一旁耐着性子听“书”的郑文和;早就憋不住劲儿了;便开口说道:
    “我看;还是那村长不够痛快;你就每家每户多给上二斤面、二斤肉不就行了吗;为嘛拿那么点儿东西勾人馋虫?叫人为难呐!”
    任宝茹斜了郑文和一眼;说道:
    “嚯;你想得倒美?!那时候哪来的那么多肉啊?听说那年总工会召开全国劳模代表大会;周总理与劳模们共进晚餐;为了招待劳模代表;才特批了每人一小碗小炖肉呐!那时;哪里是现在这种情况?”
    仇振仪也正要发表自己的高见;忽然听见学校外面;又是鞭炮响;又是口号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大家都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就听丁慧珠说道:
    “你们先坐着啊;李德庆与张明立你俩跟我出去走一趟看看;我估计可能是毛主席又发表什么最高指示了;走;德庆;明立;咱们接他几张传单来;一看便知!”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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