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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 作者:道门老九-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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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一会儿,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懂我的意思吗?”杨开取下被巴图鲁挂在铁钩上的煤油灯,转而搁在了客房的地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懂!”独眼龙眉头一皱,小心的蹲在了房门边。

  杨开为什么会这样做,独眼龙不明白。但他明白的是,杨开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出发点。因为杨开从来就不是个无得放矢的人。

  “石头,从行李箱里取出所有手电筒,备用。做完这些后,立即整理弹药,压满所有弹夹。”杨开下发了第二个命令。

  “指战员,不是睡觉吗?”石头摸了摸脑袋,旁边的九筒,赵勇德等人也是一脸的不解。

  “还是那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叫你们做,就去做,别那么多废话。其他人也不能离开枪支武器。”说到这,杨开冷冷一笑:“何况,咱们今晚未必能睡个安稳觉……”

  “杨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天顶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这根本就不是休息,而是一场战斗的前奏。

  可战斗的目标是谁?对于整个大兴安岭而言,林场算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这里猛兽稀少,大多都是鸟类和小动物栖居,再说此刻众人都在守林人的屋子里,外面还有铁丝栅栏,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陈老板,华教授,还有张道长,刘医生,来,我们坐下说。”杨开走到煤油灯跟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当先坐在了地上。

  陈天顶等三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杨开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出于好奇心,还是依言照做了。只有华伯涛面色阴沉的眯着眼,像是在琢磨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环节,片刻,才坐在了杨开的身边。

  “杨开,不要卖关子,有什么话,直说吧!”张鹤生说道。

  “不要着急。”杨开神秘的说道:“另外麻烦大家,说话的声音尽量的小一点,当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听了这个词,陈天顶本能的一愣。

  “杨开,你是指巴图鲁老哥?他又怎么了。”陈天顶疑惑的说道:“我感觉巴图鲁老哥挺不错的呀,你要是说关于明天行动的机密,但说无妨,我听着,他一个山里的林业管理员,也怎么会在乎这些。”

  从说话语气可以看出,陈天顶隐隐对杨开有了点责备之色。他可真是将巴图鲁当成是自家人了。

  杨开冷冷一笑,并未将陈天顶的指责放在心里。把这个老摸金校尉骗的推心置腹,这才证明巴图鲁这个角色的厉害之处。

  想到这,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接下来,我所说的事情,可能在场诸位会有所惊讶,但你们只要听着就好,千万不要叫出声来。”

  “说!”陈天顶的视线放在了火苗乱窜的煤油灯上。

  “这个守林人,也就是巴图鲁,有古怪。”杨开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古怪?”陈天顶声线提高,将脸对向了杨开,迫切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出青红皂白来。

  “对,古怪。”杨开点了点头。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陈天顶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在他的眼里,巴图鲁很正常呀,典型的一个热情好客的山里人形象。

  杨开不答谢人家倒还罢了,却反过头来怀疑人家的居心,这让陈天顶产生了一种狗咬吕洞宾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没仔细观察。”杨开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从进屋子到现在,巴图鲁已经露出了诸多疑点。第一是那四张照片,他声称四张照片上的男人,都是他本人。但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其实,这四个男人的身体特征,都不是很相仿,面貌上,更是大相径庭。华教授,你觉得呢?”

  杨开将征询的目光丢向了专业人士。

  “你说的对,四个男人的身高,面部轮廓,五官,额骨,都是有很大差距的。即使一个人再历尽沧桑,也不会在短短六十年内,发生四次近乎于整容的变化。”华伯涛直言不讳的说道。

  “第二,还是那四张照片,不是照片上的人,而是照片拍摄的时间。第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一八六零年,照片里的巴图鲁约摸三十岁。现在是一九三七年,所以,最保守的估计,三十加上七十七,巴图鲁也有一百零七岁了。”说到这,杨开话锋一转:“但他却说自己六十岁,所以,照片和人,必然有一方在说谎。”

  “第三,最后一张照片上的巴图鲁本人,和现在差距了二十年,但照片上的人衰老程度却和现在的巴图鲁惊人的一致。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位老人,能历经二十年的岁月,青春不老?”杨开问道。

  “这个,不能说没有,很少。比如我以前认识的一位云南老中医,他就是靠着服用松针,当归等物取代米饭,达到美容养颜的效果。”陈天顶说道。

  “呵呵。”杨开微微一笑,听我继续说下去:“第四,是那把土枪的问题,其实土枪的主人是一名国民党杂牌军,而且叫李汉,但铭牌被刻意抹去了,现在却到了巴图鲁的手里。”

  “汉阳造这东西到处流落,是正常现象呀!”陈天顶觉得杨开纯粹是挑刺。

  “但我可以将这把汉阳造,理解为第二张照片,也就是那个穿着军棉衣的瘦男人所拥有的。他并不是巴图鲁。”杨开说道。

  “第五点,就是倒水的时候出现的事情了,起初,我们戴了防寒手套,手套的隔热能力很强,所以握着滚开水的碗,毫无感觉。唯有华教授没戴手套,所以瞬间被烫伤了,可同样空手端着沸水的巴图鲁却也跟握着手套的我们一样,毫无感觉。这难道不值得奇怪吗?后来,我还特地试了下碗上的水温,很烫。”杨开回忆道。

  “嘿……”听了杨开的话,陈天顶反而笑了起来:“你呀,心思也缜密过了头了。巴图鲁老哥不也解释了吗?他常年端热水,习惯了,手上起了老茧,所以不怕烫。”

  “常年端水,按照握碗的姿势来看,老茧应该聚集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虎口。但巴图鲁的虎口却是光滑平整,没有任何老茧。他四根手指上的老茧则是拿柴刀,钢叉,长时间摩擦造成的。”杨开反驳的说道:“第六点我不敢肯定,那就是在和九筒谈到山鸡蛋的事情上,巴图鲁陡然冒出了一缕杀机,这股杀机,正好被我捕捉到了。”

  “杀机,这太玄乎了吧?”陈天顶皱了皱眉,不过杨开的前几条证据,倒是让他的立场产生了动摇。

  一个一百零七岁,一个六十岁,四个不同的男人,巴图鲁确实说了谎话。

  “好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杨开闭上了眼睛:“华教授,你觉得,凭这六点,巴图鲁难道不值得让我怀疑吗?”

  “值得。”华伯涛若有所思的说道:“另外我再给你补充个第七点,那就是巴图鲁从第一句话就开始说谎,他的名字也是假的。”

  “名字也是假的?”杨开咦了一声,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注意道。

  “从清朝开始,巴图鲁已经从满人的姓氏中消失了,转而成为一种殊荣的封号,不是著名的将领,是根本无法享受这一名字的。”华伯涛说道:“还有,巴图鲁的五官,特别是鹰钩鼻,的确是少数名族血统,但却不是满族人,而是契丹人!”

  “一个契丹人,会叫一个满人的名字,而且还是根本已经消失了的名字?所以,他的名字也是假的。”华伯涛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丢在了客房里。

  第一三七章 不死传说(12)

  “华教授,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呆了半晌,陈天顶才张嘴说道。

  如果杨开的六个论点,只是令他将信将疑,心中的天平略微倾斜了一下。那么华伯涛的第七个论点,则好比突然搁在天平倾斜那头的砝码,让陈天顶的心彻底沉到了低谷。此刻,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去重新考虑一下这位深藏不漏的守林人了。

  巴图鲁,巴图鲁,陈天顶心里喃喃。

  “千真万确。”华伯涛回了个肯定的答复。

  “我还是不相信……”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陈天顶摇了摇头。

  “因为我搞不懂,他费尽周折做出如此举动,遮遮掩掩,到底是出于何种动机?”陈天顶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要知道,这世上的每一件事,讲的可都是动机二字呀!”

  陈天顶的话,有些为巴图鲁开脱的意思,但却也是站得住脚的,是啊,巴图鲁到底想做什么。

  “不出意外,就在今晚。”杨开眼睛一眯,眼角露出了一丝往常难见的厉色:“小组明天就要出发离开林场,真要是想对我们图谋不轨,唯一的下手时间只能是今晚,所以我让大家小心戒备,免得在阴沟里翻了船。”

  “有道理。”华伯涛点了点头。他能做的,是尽心尽力的去分析当下的局势,但怎么把分析转为实际,则要靠杨开这个贯彻者了。

  “哎呀,又是照片,又是名字的,你们把我的脑子都说乱了。要不我出去问问巴图鲁老哥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勇德脑子本来就简单,又哪里能经得住如此推敲?当下站起身来,就要去客厅。

  “别去。”一只手重重的扣住了赵勇德肩膀,赵勇德惊愕的回过头来,手的主人正是杨开。

  隔着一道门,客厅传来的噼啪声响仍旧络绎不绝,看来巴图鲁还在置办着火炉里用于今夜的木材。

  杨开的声音很冷,蕴含着浓重的警告。

  “不去问,光靠猜测,能猜测出个鸟来?”赵勇德甚至怀疑,杨开是不是酒量不济,喝了点米酒就神魂颠倒了。还有那个老教授,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老赵,听我的。坐回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更不要吱声。”华伯涛说道。

  “华教授,你……”赵勇德欲言又止。

  疯了,全疯了。赵勇德叹了口气,然后气鼓鼓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托着下巴,果真就一声不吭了。

  “现在的情况,我们其实很被动。”瞧见赵勇德服了软,杨开收回了手,说道:“敌暗我明,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守株待兔。之所以把问题藏在心里,不表露出来,是为了不……”

  “打草惊蛇!”华伯涛补充道。

  “对,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杨开笑了笑:“这条蛇很刁钻,稍有破绽,它就会从草堆里窜出来狠狠咬你一口。若是没毒,只是皮肉之苦。若是有毒,咱们可就不是壮士断腕这么简单了。”

  “杨开,你说吧,今晚怎么安排?”华伯涛深以为然。

  “安排……”杨开沉吟片刻,说道:“就和前几天夜里的宿营一样,整个小组除了刘医生,华教授,陈老板之外,其他人分成两到三批,轮流在屋子里守夜。每个人的步枪务必上膛,做好随时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说到这,杨开瞥了眼九筒:“九筒,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差不多可以用枪了!”九筒晃了下胳膊,说道。他的手臂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但晃动中九筒的面色还是有点不自然,嘴角也牵了下,看来这伤并未完全复原,以至于触动了痛觉神经。

  “我待会再给他清理下伤口,如果痊愈,就可以拆掉绷带。”刘雨薇说道。

  “嗯,好,现在就清理吧!”杨开点了点头。

  “可以!”刘雨薇打开急救箱,用剪刀小心翼翼的裁开了九筒胳膊上的纱布,等到纱布全部拿下来之后,她发现,九筒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所幸,先前脱节的骨头在刘雨薇的精心诊治下,差不多快长好了。只是血痂附近的黑色淤青还是没有消除掉。

  “痛吗?”刘雨薇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了淤青的地方,说道。

  “不痛。”九筒摇了摇头。

  “现在呢?”刘雨薇手指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葱白色的指头业已陷进了九筒胳膊上的肌肉里。

  “还是不痛。”九筒说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刘雨薇松了口气,将手指抽了回来:“你的皮下组织已经不再出血,现在的黑色痕迹,只是少数血斑的沉积而已。我再给你擦点酒精消毒,药物不用上,绷带也不用另外再系了。不然的话可能适合其反,过分的捂住伤口,导致二次发炎。”

  “好的这么快?”听刘雨薇一说,九筒立马就愣了。说实话,他习惯了被当做伤员伺候的感觉,这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那你还想怎么样?”刘雨薇杏目一瞪:“如果你想截肢,我也可以帮你呦……”

  刘雨薇这句话说得很俏皮,但进了九筒的耳朵,却是让他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截肢,妈呀,这要是一条膀子真给眼前这丫头给卸了,自己这个半残废,怕是要名副其实了,而且还得改改,不是半残废,而是全残废。

  “别……”九筒倒吸一口凉气:“我只是想说,刘医生的医术真的很不错,我这么重的伤,几天的功夫,渍渍,立马药到病除。”

  “算你会说话!”刘雨薇莞尔一笑,用止血钳夹起酒精棉,在九筒的伤口周围擦拭起来。

  “我,独眼龙,石头做第一批守夜的部队。张道长,你带着赵勇德和九筒,做第二批守夜的部队。”将九筒的模样看在眼里,杨开转过头,朝着张鹤生说道。

  “明白。”张鹤生言简意赅的说道。

  深深的盯了张鹤生一眼,杨开说道:“张道长,你的身手我不担心。赵勇德和九筒就烦劳你照顾了,记住,凡事要冷静,他们不听话,也要约束他们。”

  “我会约束的。”张鹤生回答:“嘴约束不了,就用背上的这口剑。”

  “好,事情大体就这么安排了。现在除了第一批守夜部队之外,其他人都脱了外衣,到炕上去吧!被子也盖上,防止引起巴图鲁的怀疑。”杨开谨慎的说道。

  得到杨开的吩咐,众人立马脱掉了外衣,一个个并排钻到了温暖的炕上。看着清一色的大男人,刘雨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钻进了最靠边的被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毕竟,旁边有一个男人,比左右都有男人要好一些。

  “陈老板,你等等!”看着正拽领子的陈天顶,杨开想起了什么。

  “有事情吗?”陈天顶停止了手头上的动作,问道。

  “陈老板,麻烦你个事。你在上炕之前,先检查一下这个屋子。”杨开意有所指的说道。

  “检查这个屋子?”陈天顶有些疑惑。

  “既然有疑点,我们就都应该防着点。”杨开说道:“万一巴图鲁的后招其实就在这屋子里,比如布置了一个机关,什么的。我们措手不及,肯定会吃亏。陈老板你是摸金校尉,又是此道高手,正好可以四处瞧瞧,抓出点蛛丝马迹来。”

  “懂了。”陈天顶面色一沉,然后点了点头。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还好有杨开这个比自己更加机警的人提醒。

  想到就做,陈天顶也不多说,抬起头,目光从房顶慢慢挪过,既然不放过蛛丝马迹,那就得从最不会引人注目的地方看起。

  因为很多老手,往往就死在了一个习惯上。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通常为祸不大。而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才是真正致命的。

  房顶很干净,一根横梁搭在中间,两边排着木质框架。从肉眼来说,陈天顶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情况来。于是他再次下移目光,将注意力定格在了墙壁,还有地板,以及那个冒着热气的炕。

  忙碌的陈天顶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用指头扣着地板,听声音。而杨开和床上的众人只能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干着急的劲儿。

  “没有!”

  一刻钟后,灰头土脸的陈天顶爬了起来,拍了拍满是尘垢的手说道。这个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唯一令他不快的就是,巴图鲁这厮似乎不是个爱清洁的人,到处都是灰尘,估计积压了几个月了,也不打扫一下。

  “真没有?”杨开问道。

  “没有就是没有。”陈天顶说完便坐到了床上,两只老鼠大的眼睛眨个不停,像是在思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晰地脚步声。

  若是青天白日,这声音倒也没什么。但放在半夜三更,还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就有些令人想入非非了。

  睡在床上的几个人,联想起刚才杨开口中巴图鲁的种种怪异迹象,还有他的未知动机,纷纷打了个寒噤,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了开来。睁着眼,战战兢兢地望着那道紧闭的木门。

  “指战员……”独眼龙的声音压的很低,将手放在了后腰的位置。那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勃朗宁手枪,一件是军用匕首。

  “不要轻举妄动。”杨开悄悄地说道。

  听到杨开的命令,独眼龙和九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将弓起的身子拉直,握住武器的五指也松了开来。

  “咚咚咚……”鬼魅的敲门声响起,仿若石头丢进了深潭里,引出了某个被镇压百年的幽魂野鬼。

  “外面的是哪位?”杨开打了个手势,独眼龙和九筒分开,占据了左右两翼,而他一人踩着轻快地步伐走到了门边,一只手抵住门,另一只手抽出了黑黝黝的四棱刺。

  杨开的这个姿势,可谓恰到好处。因为这样做了,在开门的瞬间,他可以做出三种反应,第一种,顺其自然的用抵住门的手拉动门把手,打开门,放外面的东西进来。第二种一手抵住,然后整个身子压上,将外面的东西隔在门外。第三种则是在开门的瞬间,将四棱刺从门缝里插入,捅穿来人的咽喉。

  第一三八章 不死传说(13)

  “还能有谁呀!”门外的人笑了。

  “是我,你巴图鲁老哥。”巴图鲁再次敲了敲门,说道。

  “这么晚了,大家都上炕休息了,巴图鲁老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不忙的话,就留着明天再说。”杨开故作惊讶的问道,不过心里却是乐了。

  哼哼,不怕你怪招频出,就怕你藏而不露。

  说来道去,这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杨开暗暗想到。

  “先把门打开吧!”巴图鲁的声音有点急不可耐:“我给你们做了点热粥,都做好了,尝尝再睡。”

  “我们都吃饱了,巴图鲁老哥还熬什么粥呀,太客气了。”杨开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这炕要热,还得有一会功夫。外面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冷下来了,大家吃粥,主要是吃粥的这股热乎劲儿,等吃完了,也就不会冷了。我在林场的这些年,每晚睡觉前,都要喝完粥的呢。”巴图鲁循循善诱的说道。

  “那好,盛情难却,大家喝一碗也无妨!”杨开回过头来,对众人打了另一个手势,他故意将声音扬的很大,以遮住床上几人的低声议论。

  而众人也配合的表演起来,睡觉的继续睡觉,掏耳朵的继续掏耳朵,独眼龙则和石头退到了屋子的角落,坐在炕上,让进来的巴图鲁以为他们是在聊天。

  “吱……”杨开伸出手,将门锁打开,拉出了一条缝。

  门外的寒风嗖的一声刮了进来,露出了巴图鲁那张和蔼可亲的脸。

  但此刻,杨开却感觉到巴图鲁的脸,是那么的虚情假意,如看台的小丑般令人作呕。

  的确如他所说,巴图鲁的手中端着一个木砧板,砧板上放着九碗小小的热粥,粥是黄色的,大概是东北地方惯喝的小米粥。

  小米粥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粘糊糊的粥膜,粥膜上热气腾升,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喝下去的欲望。

  如果没有上述疑点之前,杨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甚至一碗都嫌少了。可现在,他却视这九碗小米粥如蛇蝎,就仿佛是这厚厚的粥膜下,藏着的不是美食,而是一滴滴沾之即毙的毒药。

  “怎么样,不错吧?”将杨开的表情收入眼底,巴图鲁自豪的笑了笑:“这厨艺上,我跟陈老弟比,是拍着马都赶不上的。不过好歹自己给自己煮了几十年的粥,差不多将就着喝吧!”

  说完,他走进房间,把手里的木砧板搁在了地上。在巴图鲁进入房间的刹那,杨开的身子很自然的一让,让开的瞬间,他握住四棱刺的手轻描淡写的缩到了后面,将四棱刺重新塞进了裤管里。

  一切还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所以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毕竟,他也不想错杀好人。

  如果巴图鲁对大家没有加害的意思,即使那七点破绽是真的,杨开也会当看不见一样不予追究。别人的事情,他也管不着。而且巴图鲁对大家真心照顾不错,他也不想去管。

  但要是巴图鲁不识好歹,对大家存了加害的意思。那就别怪他杨开翻脸不认人了。

  “才热的粥,不吃就凉了。”巴图鲁招呼道:“快,大家先别睡,下来喝口,润润喉咙。”

  “我说吧,巴图鲁老哥热情好客,都睡了,还放不下我们。”华伯涛一语双关的说道,他的话杨开听在耳里,思在心里。

  “嗯,是啊,大诗人李白不也写了首诗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巴图鲁老哥对咱们的点点情义,比之汪伦,有过之而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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