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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修神更爱美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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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小婉,你们得空了就在家做做帐,把往来的人情礼单罗列收好,还有你爹每个月拿回的家用,买什么用了多少,都记下。”张兰兰吩咐道。
    当然自己卖画赚的钱,就当自己私房,以后给刘秀小甜甜的嫁妆就从她私房里出。
    姑嫂两个忙活两天,将家中银钱开销一笔一笔的记成账本,又单独抄了礼单整理成册,如今家中的银钱开销一目了然,井井有条起来。一旦整理出头绪,以后管理起来就方便省事了多,姑嫂两个大部分时间又回归学画上,每日磨着张兰兰在画室指点她们画画。
    张兰兰为女儿打算的长远,让她学识字学算账学管家,对男孩子们也一碗水端平,颇为上心。
    刘俊自不必说,父子俩都是头一次开铺子做生意,俩人摸着石头过河,有些磕磕绊绊的相互扶持。自家父子感情深厚,背后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心都为了铺子为了家好,两人一同摸爬滚打。
    张兰兰对刘清刘裕的功课督促也没落下。刘清好说,年幼听话好哄,加之有个童生二叔做榜样。果然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自打刘裕考上童生后,刘清嚷嚷着要在十三岁之前考上童生。从那天起,刘清不赖床了,最爱的懒觉也不睡了,每日天刚亮就起床读书,奋起努力,直追他二叔。
    张兰兰最担心的反而是刘裕,少年时便展露头角的人不少,可难在成年后还所成就。张兰兰怕刘裕因点小成绩而骄傲,从此心思歪了。
    可刘裕考中童生之后,与往日别无二样,依旧刻苦读书,用功程度甚至更胜从前,这才让张兰兰放下心来。
    只是……这叔侄俩也太用功了吧!夜深了,张兰兰看着书房点的灯,揉了揉眉心,小小年纪,眼睛看坏了咋办?这里可没有眼镜给他们啊!
    “太晚了,仔细眼睛看坏了,早些睡吧。”张兰兰推门进去,见叔侄两分做在一张桌子的两侧,都在聚精会神的看书。
    “娘!”见了母亲,刘清甜甜一笑,露出两个笑窝来,道:“二叔不累,清娃也不累!”
    刘裕抬头看着大嫂,笑道:“看的入神,没留心时辰。”
    刘清毕竟年幼,定力有限,见着母亲,忍不住放下书跑过来撒娇,抱着娘亲大腿道:“二叔说明年去考秀才,所以要更用功看书。清娃什么时候能考童生呢?”
    张兰兰吃惊的看着刘裕,这才刚考上童生,第二年就要去考秀才,会不会太快了?
    “裕娃,如今家里富裕,不用急着去考。”张兰兰这会反而让刘裕别急着考了。
    “大嫂别担心,我不是急功近利,而是这次准备的充分,定有信心考上。”刘裕满脸自信,“彼时先生叫我抄录藏书楼中的书,对我功课大有进益,先生也说我明年可去考秀才试试呢!”
    “我也要抄我也要抄!”刘清一听抄书有这般好处,眼睛都亮了。
    “好好,明个我跟夫子说说,叫你也同去。”刘裕又皱了皱眉头,道:“只是清娃的字还需磨练,抄的怕是不能用。”
    刘裕的字可是学生里最好的。
    “那我边抄书边练字,成不?”刘清一脸渴望。
    既然刘清抄录的书稿不能装订成册,那么那些纸笔钱私塾是不会出的,不过好在现在刘家富裕,买些纸笔小意思。
    “清娃既然如此好学,你便同先生说说,纸笔那些咱们自带。”张兰兰道。
    说了会话,张兰兰撵着两个孩子去睡觉,怕再熬真的熬成了近视眼。
    不过刻苦读书是好事,别人家恨不得拿个棒子在后头督促着自家孩子多读书,最好头悬梁锥刺骨,刘家倒好,家长整日撵着孩子别读书了早点睡觉。
    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张兰兰便找刘景合计合计,叫刘景从省城高价买了几块洋人运来的水晶镜面儿,做了木框,将镜面儿装进去做成镜子。
    几个镜子摆在书房,张兰兰又特意多点了几盏灯,终于是将书房照的亮堂堂宛如白昼,再不担心灯火昏黄让孩子们看坏了眼。
    反正现在刘家有钱,买的起镜面儿,买的起灯烛。

  ☆、第48章 关门弟子

刘裕刘清对书房的新摆设爱的不行,刘裕还好,刘清年幼,嘴里憋不住话,没两天就嚷嚷的全书院都知道他家的书房夜里亮的跟白天似的,于是一拨一拨的同学来参观,张兰兰见都是刘裕刘清的同窗好友,每每热情接待,摆了点心果子招待那些孩子,一来二去,私塾的学子们都知道原来街坊传言那个得了升上夸奖的牡丹大师竟然是个面慈心善的美妇人。
    章凌与刘裕刘清最为交好,在瞧过刘家的书房之后羡慕不已。章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可并没有刘家富裕,这样的书房对于章凌来说太过奢侈。
    章凌十四岁考上的童生,是同辈里头拔尖的人物,素日读书刻苦,常常看书到深夜,同刘裕一样也在准备考秀才的事。刘裕自然知道此事,便对章凌道:“若是凌哥儿不嫌弃,夜里便去我家书房看书吧,反正私塾与我家这般近,晚上走回去不过一刻钟。”
    刘清也跟着帮腔,道:“对啊对啊,凌哥哥来我家,跟我们一块念书吧!娘亲最是和蔼,定会同意。”
    张兰兰一听孩子们要把书房分给章凌用,便笑着同意了。难得两个孩子心胸宽广如此大方,她怎么能小气。
    章凌得了允许,高兴的不得了,章槐先生听说了也极高兴,见刘家如此大方,自己也不能小气啊!便大手一挥,免了刘裕刘清叔侄的束脩,就当是对刘家的感谢。
    皆大欢喜。
    刘家的苦读二人组如今变成了三人小分队,别看章凌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儿,读起书来也是个拼命三郎,丝毫不输给刘裕。三个人又是同窗好友,又暗暗在学问上较劲,比拼起来,三人俱有进步。章凌最为年长,是三人里学问最高的,平日还会指点指点最年幼的刘清,与刘裕讨论学问。
    张兰兰看在眼里,更是对章凌喜欢的很,每日的夜宵一样做三份,给三个孩子吃。有时候夜里突然下雨,便让章凌留宿,住在刘裕屋里。日子久了,张兰兰索性在刘裕房里又摆了张床,省得两个孩子挤在一处睡,夜里睡的不踏实。慢慢的,章凌一月有四五天都留宿刘家,与刘家众人亲如一家。
    一转眼便入了腊月,眼瞅着要过年了。腊月八号是章槐先生六十大寿,学子们纷纷贺寿。刘裕刘清抓耳挠腮的想给先生送个有意义的礼物,以感谢先生悉心教导的恩情。
    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去想,张兰兰自己也想送章槐先生一份寿礼,她送礼当然简单,画幅画就行了。牡丹大师的画作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就那么几幅,有钱都买不到,这样的寿礼,又体面又有意义。
    张兰兰打定主意,钻进书房,跟正在读书的三个孩子一阵嘀咕。
    接下几天,私塾的学生们吃惊的发现,那位牡丹大师经常在门外转悠,名曰给刘裕刘清送吃的,可眼珠子一直在章槐身上打转。
    学生们对张兰兰诡异的行为理解不能,不过还好,张兰兰只转悠了几日,将章槐先生研究透彻之后,就回画室作画了。
    寿宴当日,张兰兰亲自来贺寿,并献上自己的贺礼。
    一副章槐先生的画像,超写实主义,连眉毛胡子都画的分毫不差,悍然就是个真人!
    在场各位一片哗然。大家虽然听说过牡丹大师的名号,但是有幸见过她画作的人着实没几个,有些存着小觑的心思,认为她不过是声名在外其实难副罢了。这会子亲眼瞧见她的画作,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不愧是牡丹大师,不愧是连皇家都赞不绝口的大家!
    章槐先生没想到牡丹大师竟然送上这样一副贺礼,大喜过望的收下,这样的宝贝,肯定得当传家宝收藏,比什么珍宝都珍贵。
    章槐先生捧着画,激动的连胡子都在颤抖,没想到他半只脚入土的年纪,竟然还能有幸瞧见这样的画作珍宝。
    “好好好!不愧是牡丹大师!”章槐先生由衷道。
    章凌在旁看着,眼睛也直了,真真没想到张兰兰居然可以画的跟真人一样!章凌忽地就脸上发烫,因为他要送给祖父的贺礼,也是一副画,上头画着祖父最喜爱的梅兰竹菊四君子。
    章凌幼年时受父亲熏陶,颇为喜欢画画,他有天分又勤勉,画作水平算是不错,可在牡丹大师面前,就显得班门弄斧了。这珍宝在前,章凌哪还好意思把自己的画拿出来啊。
    眼见着众人都送上了贺礼,唯独他个亲孙子没送,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章凌身上。
    “凌哥哥,我瞧见你拿了礼物进来,怎么不送给夫子呢?”刘清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章凌,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还藏着寿礼。
    “我……这……”章凌一张清俊的小脸涨的通红,想了想,祖父必定不会嫌弃自己的画作,看重的是送寿礼的孝心,便红着脸将画卷拿了出来。
    张兰兰对画敏感,此时瞧见章凌摊开一副水墨画,上头画了梅兰竹菊,虽然笔法稚嫩,但是灵气很足啊!
    是个好苗子。
    “凌哥儿画的不错。”张兰兰笑道,“画作灵韵十足,足以看出画者心思奇巧,假日时日,必定大有所成。”
    “真的么!”得了牡丹大师的夸奖,章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我诓你作甚。”张兰兰笑道,“我瞧你在绘画上颇有天分,若是你想讨论画技,自来找我便是。平日我在家教我儿媳女儿作画,你若有兴趣,随时可来切磋讨论。”
    这意思不就是……章凌并不傻,忙对张兰兰作揖道:“多谢大师指点,不知大师可还愿收徒?”
    张兰兰笑眯眯的看着章凌,这孩子长的俊俏,学问好,温文尔雅又有礼貌,加之又和刘裕刘清是同窗好友,绘画天赋不错……收徒嘛,倒是可以。
    “我一身画技乃祖上传下的,本不收外人为徒。但我见你天资聪颖,在绘画上颇有天赋,又与我儿子小叔乃是同窗好友。今个乃是章槐先生六十大寿,我便收你为徒,给夫子添添喜气。”张兰兰笑眯眯道。
    章凌一脸惊喜,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能拜牡丹大师为师,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章槐在被那幅画像震惊之后,对张兰兰早就另眼相看,如今见孙子拜得名师,自是替孙子高兴。
    寿宴又添拜师宴,喜上加喜。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古代师徒关系紧密,仅次于血缘。张兰兰瞧着章凌,越看越顺眼,多收一个这样的徒弟真心挺好的。有了章凌这层关系,刘裕刘清在私塾更会受到章槐先生的照顾,于他们念书有益。
    刘裕刘清身为章凌的好友,自是替他高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中午的寿宴一直吃到快傍晚,贺寿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刘裕刘清回家读书去了,张兰兰则拉着章凌,点评他那副画作,章凌认认真真立在旁边,只听了一会,便觉得受益匪浅。
    “老太爷,二爷回来了!”外头章槐先生的小厮朝里头喊。
    “哦!二叔回来了!”章凌眼睛一亮,章槐先生也是一脸意外。
    “你二叔?”张兰兰对章家并不了解许多,只知道章槐先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便是章凌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二儿子似乎是当个什么官。
    “嗯,我二叔在京任职,前些日子来家书说要回来给祖父过六十大寿。祖父体恤他公务繁忙,加京城距徐州千里迢迢,不让二叔回来。谁知道二叔竟回来了!”章凌显然极喜欢他二叔。
    章凌的二叔竟然是个京官?
    “老二回来啦?我不是叫他别回来么,怎么就不听?”章槐先生一边抱怨一边往门外走。可哪是真的抱怨,脸上的喜色都藏不住了!
    “爹,凌儿!”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进院来,面容与章凌有五分相似,风尘仆仆的样子,正是章槐先生的二儿子章枫。
    章枫噗通跪在章槐先生脚下,道:“父亲,不孝儿子给您贺寿来啦!”
    “好好,来了就好,快起来!”章槐先生老泪纵横,拉着儿子起来。
    “二叔!”章凌欣喜的拉着章枫衣角,围着他打转。
    “凌儿又长高了,上次见你,你只到二叔腰那么高,如今都快撵上二叔了。”章枫拉着侄子的手,很是疼爱。
    “这位是?”章枫瞧见张兰兰,见她容貌俏丽,气质不俗,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二叔,这是我师父!”章凌别提多兴奋了。
    “你师父?”章枫奇道。章凌素日的功课都由他祖父亲自教导,怎么会多个师父?
    章槐见孙子这会高兴找不着北,话都说不清,便解释道:“这位是牡丹大师,瞧咱们凌儿有天分,今个刚收凌儿为徒。”
    章枫自京城而来,自然听说过牡丹大师的名号,那可是皇上亲口赞誉过的大家啊!没想到竟然住在自己的老家徐州,还收了自己唯一的侄儿为徒。
    “原来是牡丹大师,我在京城时早就听说了大师的名号,连圣上都对大师的画作赞不绝口。没想到今日能有幸亲眼见到大师,更没想到我这侄儿竟能拜入大师门下,真真是我家门大幸!”章枫对张兰兰笑道。
    人家祖孙三人团聚,张兰兰不想打扰他们一家天伦,便早早辞别了章家,回自己家去。
    到家时已经天黑,刘裕刘清都在书房读书,张兰兰估摸着今晚章凌要陪他二叔,不会来读书了,便叫两个孩子专心念书,不必记挂着章凌。
    “娘,你真的收了凌哥哥当徒弟?”刘秀脸颊红扑扑的,凑到母亲身边问道。
    张兰兰刮了刮刘秀的鼻尖,点头道:“凌儿天资好,天分高,又与咱家有缘,我便收他了。”
    刘秀低下头,耳朵尖都红了,道:“那、那以后凌哥哥要叫我师姐了?可我年岁比他小,他是叫我师妹还是师姐好呢?”
    张兰兰见刘秀这样,忽地有些发愁了:这妮子怎么瞧着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难不成她真对章凌有意?
    身为刘秀的娘,自然心是向着女儿的。要说章凌吧,人品模样那是没得说,如今又成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同自家确实是亲近。
    可章家书香门第,章凌的二叔还个京官,自己家不过算是城中的富户,刘裕只是刚考上个童生。
    书香门第和暴发户,门不当户不对的……
    张兰兰自然是舍不得宝贝女儿受一点委屈,若是她心系章凌,两人又难有结果,岂不是得害得刘秀心碎难受?
    以前章凌只是夜里来书房念书,跟刘秀没什么交集,难有照面的机会。可章凌要跟着自己学画,势必会跟刘秀有所接触。
    张兰兰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脑子一热收章凌为徒了。

  ☆、第49章 章 凌二叔

章凌这会正缠着他二叔秉烛夜谈,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刚拜的师父嫌弃了。
    章枫见识谈吐不凡,跟侄子许久未见,海阔天空聊了许多。章家一向子嗣不旺,章枫人到中年,却只得一独生女儿,早就把他这唯一的侄子当亲儿子一般看待。
    章枫早些年一直被外派到各地做官,三年前调任回京,这才稳定下来。如今章枫在京城扎稳脚跟,便想把还在徐州老家的父亲和侄子接入京城,可章槐老先生舍不得私塾,舍不得亲自教导的学生们,搬家入京的事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老人家喜欢在家乡,乃是人之常情,章枫是个孝顺的,不好违背老爷子的心意,便由着父亲去了。好在侄子一年一年长大,能代替自己常伴父亲左右伺候起居,让章枫放心了不少。
    “二叔这次打算待多久?”章凌道。
    “这次不急着回京,少说得待三四个月,也好多陪陪你们。”章枫笑道,“都是自家人,二叔不瞒你。此次二叔来徐州,不光是为了给你祖父贺寿,身上还背着圣上指派的差事。”
    “哦?二叔身负公务?”章凌了然,二叔在京城里事务繁忙,若非因公,哪能出来这么久。
    章枫笑道:“我这次回徐州,打着为父亲贺寿的旗号,暗地里要查些事,正好掩人耳目,具体的二叔就不跟你说了。”
    得知二儿子要在私塾住三四个月,章槐先生心中欢喜,精气神都好了许多,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章枫回家的第二天便起了个大早,早早出门忙公务去了,待到傍晚回来,本想指点指点侄子功课,却发现侄子并不在自己屋里读书。
    “哦,忘了跟你说,凌儿去他师父家读书了。”章槐先生将刘家书房的事跟章枫讲了一遍。
    章枫听后,笑道:“没想到刘家人这般心思灵巧。”当然更难得的是大方,让他侄子去读书。要知道同窗之间既是朋友,又是潜在竞争对手,特别是刘裕与章凌即将同年考秀才。每个乡秀才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平常的考生都恨不得其他考生通通生病发挥失常,刘家倒好,竟然痛痛快快的让章凌用他家的书房!
    看来这家人秉性正直,怪不得自己父亲会默许凌儿与他家来往。
    入了腊月,将近年底,私塾放了假,学子们三三两两回家过年,私塾里一下清净下来,闲的空落落的。
    白日无需上学,是学子一年来难得能休息的时候。章凌特意起个大早读书,好把学画的时间省出来,用过午饭后便去师父家学画。
    这是他拜师以来头一次正是去跟师父学画。
    “凌哥哥来啦!”刘秀正在画画,从窗户瞧见章凌来了,忙放下笔迎出去,喜上眉梢:“外头冷,你进画室暖和暖和。娘放了两个炭火盆,说手冷了握不住笔,故而这画室最是暖和。”
    章凌笑着掀了帘子进来。他与刘家众人早就混熟了,这会并不见外,自己拿了茶杯灌了杯热茶,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升腾起一股暖意。
    “师父呢?”章凌问道。
    “娘午睡还没醒。大嫂哄甜甜睡觉呢。她们一会就来。”刘秀笑道,“娘最近瞌睡多,每日都要午睡。”
    “秀秀画的什么,我能瞧瞧么?”章凌见她面前支着块木板,木板上平铺着张宣纸,下头用木架子支撑着,很是稀奇。
    刘秀脸一红,道:“没什么稀奇的,娘布置的课业,我随便画着玩的。”
    “喏。”章凌走过去一看,见宣纸上画了个茶杯,那茶杯是用黑色的笔画的,瞧着笔迹却不像毛笔,不知是什么笔。
    “秀秀画的是桌子上那个茶杯吧?”章凌抬头,顺着刘秀的角度看过去,见桌子上放了个茶杯,刘秀正是在画那杯子。
    刘秀点头,道:“娘让我画的,画的不好,凌哥哥莫笑话我。”
    “不,秀秀画的很好。”章凌摇摇头,道:“我瞧着你的画,跟那真杯子八九不离十。你看,连阴影都一模一样。”
    两个孩子正说着画,门口罗婉掀了帘子进来。每日下午她将刘恬哄睡着,才得空来画画。
    “大师姐。”章凌恭恭敬敬做了个揖。
    罗婉扑哧笑了出来,道:“行了,都是娘的弟子,叫的我怪不自在的。心里头知道我是你大师姐就好,平日你就随着秀秀一样,叫大嫂就好。娘性子最是随和,不拘这些虚礼。”
    “大嫂好。”章凌从善如流。
    三人等了一会,张兰兰还是没来。章凌对画室很是稀罕,到处瞧了瞧,又询问了几人画画上的事。罗婉最是年长,又有绣花的功底,故而画技比刘秀好些。这会见新来的小师弟问东问西,便摆出她大师姐的范儿,耐心的跟章凌讲解画画上的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兰兰这才姗姗来迟,一进来瞧见三个弟子正融洽的讨论画画的事,刘秀落落大方,章凌亦然,两人相处的如同兄妹一般,便觉得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
    刘秀才刚刚满十岁,章凌不过十四五的年纪,一个小学生,一个初中生,自己怎么开始操心他们谈恋爱的事了?
    张兰兰本就打定主意,要将刘秀留到十六岁之后再嫁。一来是自己舍不得女儿,二来年纪太小身体还没发育好,怎么能过x生活生孩子?
    反正还有六年那么长,自己到底在瞎操心什么?
    “师父好。”章凌规规矩矩冲张兰兰行礼。
    瞧着自己俊俏又懂礼的新徒弟,张兰兰内心突然涌出一阵愧疚:自己竟然还后悔过收他为徒。
    第一堂课教章凌了一些基本的技巧,然后张兰兰丢了个木球给他画。
    这木球是刘景做的。那时刘秀和罗婉学画,天天画鸡蛋,搞的鸡蛋都打碎了好几个。刘景便仿着鸡蛋的样子做了几个木球给她们画,一来不怕摔,二来放不坏。
    第一堂课的整个下午,章凌都在画木球中度过,到了晚上,章凌要回家吃饭,被张兰兰拦住了。
    “下午下雪了,外头天黑路滑,你便在我这吃晚饭吧。正好吃了晚饭同裕娃清娃一同去书房念书,省得你来回跑几趟。”张兰兰很是大方体贴。
    跟师父学画,用人家家的书房,还蹭人家的饭,章凌很是不安,但拗不过刘家一家人的盛情,便跟一大家子一块吃了晚饭,然后同刘裕刘清念书去了。
    章枫在外办事,回私塾的时候已是傍晚,左等右等不见侄子回家吃饭,便有些急躁。
    章槐先生倒是不急,章凌去他师父家了,下午又下了雪,多半是被留了饭。反正章凌常去刘家,熟门熟路的,章槐信得过刘家人,丝毫不担心孙子。
    见父亲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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