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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千万双眼睛组成的一幅壁画，逼真的像是有千万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李元智无法抑制住心底的呐喊声，他想尖叫出声，但是气体牢牢得堵在嗓子眼儿上，如鱼鲠在喉，想喊喊不出，想叫叫不出。
一时间，犹如雷击！
不知停顿了多久，可能是短短的几秒，又可能是几个小时。他突然发现有一只冰冷到极点的手在牵着自己，浑身颤抖了一下，心脏几乎要被这股膨胀的恐惧感撑爆！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看去，原来是陈志明。
心里稍许安慰了一些，却又被这种冰冷的温暖感麻木了，脑子里像炸开花一样，一片空明，只在轰地一声之间。
“别去看他……”陈志明压低了声音说道，似乎生怕惊到他。
话刚说出口，李元智又是一惊，浑身再次颤抖，但显然能回过神来，眼睛瞪得老大。
他像个木偶般被那双冰冷的手一直拉着走，走到了脱离眼睛的位置，才恍然恢复了一丝知觉，一切像是还没有结束的样子，心底仍旧毛毛的。
绕是他一路大风大浪地过来，也无法抑制住这种视觉上的超强刺激，它仿佛是一种击碎心灵的利器。
抛开了身后一个个死气沉沉的人，和那千万双眼睛的画，三人一行找到了楼梯所在。这楼梯和先前的楼梯不同，它是那种连接式的，只要沿着楼梯走就能走到最顶层。
踏上毫无障碍的楼梯，他倒有些不适应了，庆幸的是一切都是在迷迷糊糊之中进行的，他只感觉到浑身冷汗直冒，浸湿了衣服，粘乎乎的。
每一层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灯光和先前一样很昏暗，没开灯。他们不用走去查看，脑子里都能幻想到这些人在看的是一幅千万双眼睛组成的壁画。
沿着楼梯大概走了四五层，一阵喧哗声从头顶位置传来，起初只是若有若无。随着渐渐逼近顶层，这种喧哗声一点点被放大，到最后已经充耳可闻了。
说话声很急促，似乎是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在议论着什么，甚至可预见性地有人争得面红耳赤，有的人开始怒骂。
一直走到了七八层的位置，躁动不安的声音已经被放大了无数倍，虽然他们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有人在争论，但是绕是他们用心去听，却听不到内容，只能听到一片嘈杂。
声音似乎是从顶层传来的，走到九层的转角处，李元智冲里面看了一眼，大堂内依旧人山人海。与下面几层不同的是，仿佛每一层代表着一层阶级，这些从他们的穿戴打扮能看出来，最低层的人全是一副民工打扮，到了五六层时就是白领打扮，然而这第九层则显得非常雍容华贵了。
他们不知是死是活，但全都是站着的，浑身冰冷，远远地靠近门口都能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死气，后脑勺位置的大虫每一个人都有，长粗却参差不齐。
嘈杂声片刻不停歇地从头顶传来，声音很大，可还是听不到他们在讲着些什么，只能感觉到争论已经升级到一个白热化阶段，以至于能预感到再进行下去有人就要大打出手了。
司徒长烟首当其冲地走在最前面，走上了踏往顶层的楼梯。
陈志明一直低着头，脸色很差，不知从哪射进来的光线打在了他手上的小刀上，熠熠发亮。
砰地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连续的开枪声，楼上已经打起来了。三人面面相觑，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顷刻间，三人便走到了转角处，还有最后一节楼梯就能到达定层，他们再次对视一眼，手底下的看家本领蓄势准备着。
正在此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从门里冲出来，连连倒退几步摔到了地上，身上的血迅速顺着楼梯流下。
李元智等人慌忙找了个掩体遮挡住了身躯，静静地观看着。
从门里又冲出来几个人，他们手上都拿着手枪，最后走出来一个膀大腰圆剃着光头的人。这个人的面孔刚一浮现出来，李元智蓦然一楞，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十分面熟，但仔细一想却又记不清究竟在哪见过。
“你知道的太多了。”光头男人漠然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说出了一句非常富有港味的话，一般伴随这句话的都是一声枪响。然而他并没有马上开枪，而是歪着脖子俯下了身子，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亮，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在哪见过了！脑子里骤然浮现出曾经在一家舞厅，他和张大兵、王彼得还有一个叫王福的人与一帮小混混对峙的场景。
这个光头男人，就是当初在那家舞厅看场子的社会大哥。
光头男一脚踢在了那人身上，那人抱着光头男的大腿，但还是阻挠不住大腿上使来的力量，像个电钻似的钻着他的心窝。
在这一系列动作中，李元智终于看清了地上那人的面孔，原来是王福！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竟然还没忘记与光头男的私仇？
不对，好像有哪个环节露掉了，其他人都变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他俩怎么没事？难道他们两个和这整件事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砰地一声枪响，光头男不由分说抬起枪瞄准了王福的脑袋，快速抠动了扳机，像是在赶时间似的。
瞬间，王福的头如同一颗充满水分的西瓜炸开了花，顿时血肉模糊。
光头男身边的人手脚快速地从背后拿了一把雨伞上来，刚好挡住了血浆和脑浆的喷溅。这种古怪的行为看得躲在角落的三人一楞一楞的，杀人竟然还嫌脏？
“行了，进去吧。”光头男拍了拍手，将手枪随意交给了身边一人，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人走之后，李元智等人缓缓地走上去，楼梯上、墙上全是血和白花花的东西，散发着味道奇浓的膻味，令人欲呕。
他们捂着鼻子跨过去，将身子掩藏在了门后面，透过门与墙的夹缝向屋内偷瞄。李元智瞄了一眼死得不能再死的王福，心中一颤，这毕竟是曾经和他共过事的人，死相非常惨不忍睹，他不由间神伤。
这件屋子空间很窄小，和楼下整整九层的大堂全然不同，倒像是一家普通的住宅户。屋子里装修很华丽，尽显华贵，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注意这些，只记得那散发着金光色彩的水晶吊灯照得全屋子非常敞亮。
光头男的前面站了一排穿着黑衣黑裤的人，个个排列整齐，一看就知道是黑社会。手底下的人上前给他递了一根雪茄，并帮其点燃。
他砸吧砸吧地抽着，声音微乎其微：“活尸派我来管束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此言一出，躲在门后的三人心中一惊，竖起耳朵听下去，表情一变再变。
“A市的人大部分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但还有一小部分的强观察者本身对这方面就懂那么点儿。他们纠集在一个地下室里，并推选出了其中佼佼者，刚才我杀死的，正是那位佼佼者的儿子。”光头男朝空中倾吐着烟圈儿，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但这远远不够！我想你们懂我的意思。”
话音刚落，所有人齐齐地点了点头，纷纷涌进了各个房间里。三人这才观察到这间屋子的房间有很多，看起来有点像那座钢铁建筑里的房间，每个房间上都标有编号，且是用红色记号笔标记的，两者隐隐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光头男看着眼前一涌而上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捋了一把胡子渣，转身朝门边走来。
三人慌了，赶紧顺着楼梯沿了下去，一纵身就跳了一整层楼梯。听声音光头男似乎刚刚从门里走出来，所幸没有发现他们。
接着，三个人快步沿了下去，脚底下力度放得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从十层楼走下来，出了“皇家至尊”的大门，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们才缓缓喘地着粗气。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太累，一次性跑下来竟然把他们都弄得满身大汗，值得庆幸的是热汗代替了冷汗，让他们的心底安顿了不少。
这就像一只青面獠牙的鬼和一名手持开山刀的土匪，如果迫不得已让你选他们其中一个追杀你，你当然会选择土匪。因为至少在土匪的身上，能找到与你所存在的共同点。
“那个人你认识？”陈志明喘着粗气，脸上稍微有了些许血色，看起来也不如之前那么惨白了。
李元智点了点头，如实道：“以前我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地痞流氓。”
“坏了，照这么看，活尸已经开始纠集各大城市的社会老大参与其中，看来他真打算灭世了。”<a
☆、第九十五章 城市空了（下）
经分析，最感到错愕的还是李元智，因为他自打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瞧过的人，竟然也是强观察者。
王福已经死了，按照光头男的话来说，他的父亲是强观察者之中的佼佼者，如此说来，那个一直以来在所有人眼中是个“小白脸”的王处长原来是深藏不露。
话说回来，“强观察者”这个称谓，李元智第一次听说还是从司徒峰的嘴里说出来的。用俗话说，它和具备阴阳眼能力的人是同一回事，原来这种人其实一直存在，只是他们把自己隐藏起来了。
仔细一想其实也不难理解。在当今这个社会，如果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自己能看到鬼，即使人们不把他抓进精神病院，至少也会对其另眼相待，会认为他是个神棍，靠骗吃骗喝为生的人。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些天桥边上摆摊算命的人，起码有一部分是有真才实学的。要是准确地给这种人下以定义，那就是迫于生活无奈且自持坚守己见的一类人。
李元智在家中找到的那本《阿沾死穴》中，记录了大量对付阿沾的方法和降头术的破除之法，但绕是他仔细翻阅，也找不到能帮陈志明解除邪术的办法，最后只能下以定论：将施术者杀死，邪术自然不攻自破。
然而眼下，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去对付庞大的黑势力是不可能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光头男说的那个强观察者所聚集的地方——地下室。
可能他们已经知道这些人是躲在地下室的，但不知道究竟躲在哪个地下室，所以三人要做的，就是先他们一步找到。
A市大大小小的地下室少说也有成百上千个，排除一些过于狭窄的，和一些过于庞大、招眼的，也有一百来个。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全部用在了搜寻一个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之中，但依旧毫无所获。
直至有天清晨，当黎明的气息透过窗户打在李元智的身上，他揉了揉模糊的眼眶，从床上坐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有点畏惧太阳从东边升起，因为这意味着新的一天的开始，并要为此提心吊胆、诚惶诚恐。
快速地洗脸刷牙，披上一件大风衣走出了家门。司徒长烟和陈志明二人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了，他们的表情都很沉重。特别是陈志明，这些天的过去，他的脸色显得惨白无比，而且经常皱着眉头。
“看看吧，他们藏匿的地方就在这十一个地下室其中的一个。”陈志明从怀里掏出一大叠散乱不堪的纸张，上面画着大大小小的图案，有的地方被特别标记住。
李元智一眼就看出了他一定是一夜没睡，连夜画出的这些图案，心中一紧：“你不要这么卖力，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的。”说罢，他上前拍了拍陈志明的肩膀。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把目光投向了纸张上，分析着：“你看这些地下室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宽敞、隐蔽、位置好。”
“这些地下室我们都去过了呀？”李元智一楞。
“是，我们的确都去过。但你认为他们会窝在表面上吗？”他反问道，目光像一根锋利的刺，扎人眼。
“那……”
“是的，我感觉这些都不是，所以我感觉他们应该藏在一个非常狭窄的地方——城北墓地的那间小屋子。”
三人立即潜入了一辆无人问津且敞着门的出租车里，立即发动油门前往城北。
城北墓地和前几次去过的时候一样，一排排墓碑看起来十分壮观，但这个时候李元智是不会心底发毛了。
一直沿着土坡一直走，远远地就能看到一间破旧的房屋，屋子从外表看像是一个被蜘蛛俘虏的猎物，到处都是蜘蛛网。
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李元智深有感触，第一案的时候，录音机里的老人诉说自己被杀全过程，按推断来说他住的就是这间屋子，因为整个城北墓地仅此一间。
“地下室就在屋子里。”陈志明淡淡地说道，说罢便孤身一人钻了进去。
李元智和司徒长烟对视一眼，也尾随了进去。
屋子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地上的灰尘足足有指甲盖那么厚，踩上去感觉像是踩进了雪窝里，有一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摆设很简单，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方桌，靠墙边上有个床，床上的被子叠得非常整齐，但是周围却遍布了蜘蛛网。
略微动动嘴，嘴边的气流就能带动屋子里的灰尘飘起来，迷的人睁不开眼。
陈志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俯身走到床底下，像是在翻弄着什么。二人慌忙跟上去一看，原来床底下有一层暗格。
他掏出了小刀，卡在一块木地板的夹缝里，卯了劲头一用力……没打开，司徒长烟赶忙上去帮忙，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地把木板掀开了。
原来里面别有一番天地，放眼看去，下面很敞亮，但忽明忽暗，像是煤油灯的灯光一样。它距离地面有大约三米的距离，边上有横着的阶梯，可以攀沿着通往底部。
三人摩拳擦掌，纷纷站起身将床上的灰尘抹去，把厚重的大衣脱下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
减轻了大衣的束缚，则很好下去了。
李元智是最后一个下去的，脚一踏在梯子上感觉整个身子都在摇摇晃晃，下了没几步才发现原来这梯子是一副人字梯。
走下了梯子刚站稳脚步，他就发现陈志明和司徒长烟二人正呆呆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一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慌忙探头看去——地下室里站了满满的人，一双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人群之中脱颖而出，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抬头看了一眼司徒长烟和李元智，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一丝警觉，一闪即逝，随之恢复正常：“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司徒长烟顿了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去：“你好王处长，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见面。”
“我也没想到。”王处长似乎并没有打算跟他陪笑脸，表情格外严肃。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或许自始至终就没有因为司徒的表现而热起来。
李元智二人对视一眼，慌忙上前缓解尴尬，陪着笑脸道：“王处长，现在大敌当前，活尸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想我们是不是能……”他的意思很明显，但是“联手”二字还是没说出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双方留些缓和的余地。
“你是不是想和我们联手？”王处长肥胖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一些，可还是没露出善意的笑容，看了看身后的众人，沉声道。
最初的一段时间，司徒长烟一直认为王处长就是个小白脸，靠女人才能爬到这个位置，至少当时大家都是这么认为。所以一直以来，他表面上虽不至于像一些人一样阿谀奉承，但多少都流露出了不耐的意思。对于这一点，王处长绝非呆傻，所以早就看出来了。
从而，他的大变身对于司徒来说是意外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觉得自己以貌取人不对，听信流言更不对。
“王处长，现在形式不同以往，我们这边的力量多一分，就多一分与他们对抗的本钱……”司徒长烟一副语重心长地样子说道。
他点了点头，轻挑了一下眉毛瞄了一眼李元智，大家都能看得出，眉宇之间他已经有了打算。
“事情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我都无法预料，我希望我们能真诚以对。”李元智也站出来表明了立场。
开玩笑，现在的形式岂止是国家危机，说句丝毫不夸张的话，这是全人类的危机。
他身后的人也都有些动容了，纷纷上前以神色来“劝说”他，王处长也拿不下架子，放弃道：“夏局长在里面，你们去看看他吧……”
夏东？话音刚落，三个人直接冲进了人群，这一冲才发现这看上去半大的地下室，真正的规模。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地下室起码要有上千平方的面积，越往里走人群越密集，粗略统计起码有上千人。
站在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有三个人冲进来，纷纷投去异样的目光。
李元智将头埋进人群，只能看到大家的裤子和鞋，当务之急他不知道自己这么着急地见夏东干什么，只知道一定要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仿佛也只能基于这样的目的性，才能抵消一双双充满异样神色的目光。
前方，一群人围在一团，在包围圈的最中间似乎蹲着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起周围的人，大家好像都害怕他会做出什么惊人举动一般畏畏缩缩。
“夏东！”李元智从人群中露出一个头，一看是夏东才叫出了声。
话音刚落，地上的人突然抬起头，后脑勺位置顺带流出了一大摊血，血里掺杂着恶心的小虫，吮吸着鲜血逐渐壮大自身。
夏东的目光很涣散，脸色甚至比陈志明还要惨白上几分，一张开嘴巴，牙缝里也塞着大大小小的虫子，声音像是一股气流堵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一般，只能发出几声闷哼表示自己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司徒一见他，也着实惊着了，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听到他的话，夏东又低下了头，手指插在血液里不停地蠕动，那手指似乎也变成了一条小虫，在努力地吮吸血液。
旁边的人缓缓地给三人解释道：“前几天，我们在城北墓地里发现了他，当时他在一个墓碑前哭。有人上前拉他，他一回头那脸色非常苍白，像个死人一样……当时我们都知道他一定是中了降头术，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墓碑？谁死了？他们的话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李元智的心窝，张大兵的离去已经给了他足够大的打击，他已经不能再承受身边的任何人再离开他。
“墓碑上好像是叫夏华的，可能是夏局长的亲戚……”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道。
夏华？夏先生！
从蓬莱仙岛回来后，夏先生已经成为一具被鬼抛弃了的肉体，三魂没了七魄。但是纵是如此，所有人也宁可相信他还活着，因为他的的确确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突如其来的死讯让三人心中一紧，看着地上挣扎着的夏东，心都要碎了。这一对父子，为政府付出的太多，太多。
“呕……”夏东的面容忽然扭曲成一团，猛地朝地上吐了一口鲜血，鲜血里掺杂的小虫子让所有人为之一惊，纷纷朝后退着步子。<a
☆、第九十六章 万人坑（一）
“从你们发现他，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陈志明沉声问道。此言一出，李元智二人都明白他此刻在想着什么，他是在计算自己要多久会变成夏东这副模样！
“一个星期。”王处长的声音远远地从众人身后传来，大家纷纷让开了道，众星捧月似的将他供上前。
“一个星期？”陈志明的目光黯淡下去，自言自语道。
他的表情阴沉地可怕，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一股森冷的气息，连连退了数步。李元智知道，他现在一定在幻想自己变成行尸走肉的模样，于是上前安慰道：“你不要瞎想，未来不可预测，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陈志明抬头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一个小时后，三人被带到了王处长的房间内。这间屋子的设施和楼上的那间破屋子没什么差别，但整个地下室仅此一间，这也突出了他在众人心目中的佼佼者地位。
王处长摊开了手掌，嘴里懒洋洋地说道：“随便坐，这里没什么可招待你们的。”
屋里的摆设一目了然，能坐的只有一张床，他们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司徒长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软中华，纷纷散给众人。
“夏先生被害死，夏东现在半死不活。我估摸着要不了三日，等那虫子从后脑勺出来，他也会变成那些半人半鬼的东西。”他长叹一声，手指间夹着香烟把玩着，表情却异常凝重：“活尸那边，迟早要找到这个地方，这里也藏不了多久了。”
话刚一出，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沉默过后，陈志明第一个开口，他的脸在煤油灯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多了份润泽：“我们现在手底下有多少可使用力量？”
王处长闻言，挑了一下眉毛瞄一眼陈志明，如实道：“现在一共有七百四十多人，但是里面还有一部分幸存者和一部分只具备阴阳眼，却不具备对邪体攻击能力的人。”
“去掉这些，所剩人数不到一个连。”他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飘渺的烟气，脸色显得格外沉重。
他的话刚一说出来就表明了他的身份，他一定是当过兵的。
“等一下，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降头师，和灵体有什么关系？”李元智听出了点儿意思，赶忙问道。
王处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