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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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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姓封王,嫡孙少年将军,却有人暗中走私吗?

    “丫头。”墨紫还没想出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降落在他家的院子里,“公子,这园子很是充满着野趣。有空打打雀鸟,猎猎兔子,架个火烤烤,岂非别样闲游?”

    怀念这样讲话的方式。每个字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用她的语调说出来,却特别痛快。于是,他笑了。

    墨紫觉得原来世上真有一种人,耐看型,越看越顺眼。本是温和的润玉,但见他一笑,那可是春风吹过夏花儿开,周身罩了层明亮的光环。

    “不知姑娘过墙而来,所为何故?”要求住进这里的虽然是自己,但不知为何,才过一夜就枯燥了。如今,芳邻如斯,倒有意思起来。

    墨紫见避不过,一肚子的借口,说出来是这样的,“我抄个近路出门。”

    “抄……近路?”真像墨哥啊唇角勾得有些收不住。

    “唔——我主子爱吃的糕点要到西坊市买得到。我若走府里大门,来回多花一个时辰。原本公子府上无人住,所以才不告而取近道。今日,实是没想到已有新主,真是叨扰了。还望公子此次与我一个方便,以后我不会再鲁莽跳过墙来就是。”墨紫叹气,以为可以瞒着敬王府里的人随意出入,这下可怎么办?

    “这也难怪。敬王府据说是三园相与,出个门确实耗不少时辰。姑娘不必叹气,你要借道,自取便是。”他看她惊讶的表情,怕她当自己居心不良,又解释道,“姑娘,我不算这宅邸的主人,不过是借住。既然你我都是借,谁也说不得谁,相安无事便罢。”

    嗯?还有这种说法?墨紫终于找到比自己还能掰的人了。可她没傻到拒绝这样相安无事的提议,至少今天不会。不能翻了墙出不去,白跳一回,白跪一回。

    “公子真是好人。不过,我这一身出去,怕惹到不该惹的市井之徒……”她还没说完,发现对方的光芒越炽。

    “姑娘本来是在哪里换装?”果然,果然。好人?他可不是。

    “呃——”这人真聪明,她点到即止,他就通到底了。干脆也大方点,手一指偏北的屋子,“北厢。”

    “那可正好。我住了东厢,北厢那里仍是无人,姑娘只管放心。”她的秘密还会是秘密。

    墨紫双手拉拉肩上背包,“公子如此善解人意,我感激不尽。要不,公子可有特别爱吃的东西,我回来时给你捎一份?”横竖今日不能空手而回了。

    “姑娘好意,我心领。口腹之欲,从来却不重。你从哪个门出去?北门?”那里最僻静。

    “正是。”开口求人留门,是不是有点过份?

    “那好。今后姑娘若从北门走,北门必不关便是。”怕她没领会他刚刚话中的意思,再强调一次。

    墨紫一听,再能假装,也流露出狐疑,“公子为我大开方便之门,我虽然感谢在心,只是你我素昧平生,究竟何以致诚如此?”谁说的,男人对女人好,都是有什么什么目的。“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粗使丫头,除了给公子带点好吃的,别的绝对无能为力。”

    男子笑出声来,“姑娘想多了。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何况这地方也不归我。我尚且寄人篱下,看姑娘倒比我更熟道些。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姑娘既借路在前,我后来借住者怎能不讲道理,不送这顺水推舟的人情呢?”

    黑袍红梅轻动,他转过身去,“姑娘还是赶紧为你主子买糕点去吧,别耽误了功夫,挨主子骂。”

    墨紫心道,这人一定是好人,也怪不得,周身气质那般温和,谦谦玉润的君子。于是,她谢过,不再多言,往北面抬脚就走。

    “姑娘。”他的话还没说完。

    “是,公子。”她停步,侧过半张面,见他黑袍随风飘动。

    “既然以后要常见面,不妨留个姓名,免得我这边的人不识得姑娘而无意中得罪了。”迟早她会知道自己是谁,不如由他先说。

    “公子,小女子墨紫。墨水的墨,紫色的紫。”墨紫下意识相信他。

    “在下姓元名澄。墨紫姑娘,我虽初来大周,不过也知女子在外走动不易,你还是早去早回得好。”身影不曾停留,但声音那么清晰。

    传到墨紫耳朵里,一字不漏。

    瞬时,转身,死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元澄?

    元澄

    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是南德的第一贪官?是她冒生命危险救下来的那个浑身血污,五官不清的元先生?

    南德的宰相,不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伯,也该是四十左右的中年大叔,怎么可能是这个元澄呢?

    同名同姓?

    没那么巧。那个在上都,这个也在上都。皇帝那儿刚刚大赦天下,这儿就住了进来。一定此元澄就是彼元澄也。

    可是——

    可是,这人到底几岁当的官,又是几岁当的宰相,又是几岁当的第一贪官啊?怎么算,都算不过来。除非,他是天才。

    还有,他会不会认出来自己?当时救他时,他早早知道自己是女子,不过脸化妆成那样,而这会儿她是女装扮相,未必已经看出来了。可他又能那么快猜到自己要扮男装,名字里有都带了一个墨字,是不是有所怀疑?却似乎又不像。他如果认出来,为何不直说?

    墨紫突然头痛。

    她虽帮过他,他那时身处绝境,以为命不久矣。临终之人,其言也善。因此他顶着第一贪官的恶名,她却半点看不出恶来。一开始是冲着珠子,可后来真心相帮,才又把珠子还给他。如今,他已经化险为夷。这府虽荒,可她瞧他,没有半点落魄的痕迹。世上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的事和人不计其数。

    这人,她恐怕不能认。

    

    不好意思,读者群的号最后一位我写错了,已经更正。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47章 你哪位啊(三)

    第147章 你哪位啊(三)

    南德出产的顶级松香淡淡燃着,是来自故土,还是仇国?而他身处在此,究竟是家宅,还是囚笼?

    元澄侧卧在凉榻上,了无睡意。

    记忆中,可有过无梦到天明的熟觉?

    不曾有。怎能有?

    时而,仍会梦见面上覆血的父亲和白发苍苍的爷爷,仍会梦见同兄长们一起玩耍的情景,仍会梦见母亲温暖慈爱的手抱着小小的他唱曲。

    当上南德的状元之后,无穷无尽的,是应酬,虚与委蛇和警惕,睡眠仿佛只是一种形式。吃喝上三日三夜,别人困得眼睛睁不开,他依然谈笑风生,牢牢掌握着场上他需要的节奏。他能合眼养神两个时辰,那日的休息便足够奢侈了。

    十五岁的少年状元,人人称他为神童。神童?没有付出艰辛的努力,便是神童,也只会浪费天资,最终成为一个普通人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童,却知道十年寒窗连一个时辰都不曾浪费。

    时间,对他,好象永远都比别人的少。而当年救他的人过世后,身边又有谁对自己真心?他用钱收买到周围的一切,可笑的是,自己亦成为他人眼中可用银子来衡量的东西。忠诚,关怀和情谊,他买得到,却都是不堪一击的摆设。在他下天牢的那日,一件件当着他的面被粉碎,连渣子也无。他虽从未有过期盼,到了这么一天,面上大笑着,心中也有失落。以为那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中,至少有一件是真实的。

    墨紫吗?玉陵最美的牡丹花。她说过她是玉陵人,果然便是名字都属于玉陵的。玉陵如今已然破国,她是否会像他一样,怀有国仇家恨?瞧她跳墙过来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有恨,似乎挺安于这个活泼的现状。

    “公子,人已经出了北门。照你的吩咐,没有继续跟下去。只是,不下门闩,似乎不妥。公子的安全是我等职责所在,此园甚大,又易藏人,守卫极需小心。留一扇门开着,还是生僻的北门,实在——”窗外一个影子,高瘦的,贴在雪白的绵纸上,头颈处微弯。

    元澄睁开眼,里头一抹光华毕现,只说两个字,“留着。”

    “是。”那影子立刻极简短应了遵从。

    “想要取我性命之人,难道会因我门户紧闭,他们就罢手了不成?”门和墙,对那些人来说,有何区别?

    那影子没回答,但仍贴在窗上,未移动半分。

    “华衣。”他还有件事要问。

    “公子。”隔着窗,那影子仿佛早知道元澄的话未说完。

    “刚才你可在我身侧?”墨紫和另一个丫头跳下墙来的那一刚才。

    “在。”他的任务。

    “那你可知,为何另一个姑娘突然扔开人跳回墙后?”他有些在意。若不是墨紫身手矫捷,恐怕那一摔会不轻。

    “……”影子沉默一下,“因为我。”

    “果然如此。”他还是猜对的。另一个丫头显然是带着墨紫跃下来,想必会武功。“看到你这个高手,自动退避了?”

    “不。。。。。。是。”叫华衣的影子犹豫着还是说了实话,“她是我小师妹。”

    “既然你是她师兄,为何见你就逃?”哦?原来撞巧的不单是他,还有华衣。

    “我师父从来只收男弟子,却收了个女娃娃回来当关门弟子。他有心教也还好,偏说自己弄错,以为是个小子,谁知是个女娃,怎么都不肯教功夫,把她扔给我们几个当师兄的,自己就跑了。当时我们还是贪玩的年纪,师父的话又不好不听,带着她有时难免没耐性,以至于她见我们怕极了。”几年未见,那丫头的轻功长进不少,不过内力未精进。

    “如今你们倒是近了不少,有空何妨增进下兄妹感情。”听上去,就觉得几个半大不小的臭小子带一个小丫头,恐怕小丫头受到的欺负不少,怪不得地都不敢落又窜回去了。

    “华衣此来,只为护公子安全。”奉命行事,无暇理会其他。

    “果然不是讨人喜(www。3uww。com…提供下载)欢的性格,你的小师妹想必也是因此而避你不及。华衣,你今年三十有几?”遇上旧识,元澄情绪前所未有的佳,一夜不眠却神采奕奕。

    “……。”影子摇了摇,“华衣与公子同年,二十有四。”

    “那你可真是老相了。”华衣奉命保护他,自昨日起。

    影子又摇了摇,这次无声。

    “可曾娶妻。”天快亮了,找人聊天。

    “不曾。”个性不但不讨喜,长相也不好,平日一肃脸会吓得孩儿哭。

    “我瞧你不爱说话。”问一句答一句的人,除非关乎他的职责。

    “我的任务,只需用刀,无需用嘴。”说话能免则免。

    “也不是啊,你的副手很能说。”是性格使然吧?

    “所以他的刀没我快。”会说的人,不会打。突然想起小师妹那时候的啰嗦劲,全体师兄沉默,她还能一个人说得傻乐。

    “看得出来。”像影子般让人容易忽略的存在,但一有突发之事,华衣强大的气息足以令对方胆寒。他不会武功,都能感觉到惊人的战意。“若你小师妹是来偷袭我的人,你可会手下留情?”

    “不会。”说是同门,一起学艺那几年,实在谈不上兄妹情深。

    对他而言,力气比他小一半,个头矮不隆冬的女娃,就是烦人的累赘。每轮到他带她时,他都没什么笑脸。当然,他平时也不常傻乐呵。不过,小衣不告而别的那日,他和师兄们一样,有被她背叛的气愤感。好歹相处那么久,便是不融洽,也有同门之谊吧。不说一声就走,实在很不懂规矩。大师兄一直对小衣唯命提耳的一句训诫,就是师门里谁都比她大。

    说实话,在看到小衣跳出来的那一刻,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个以为今生都看不到的人,毫无预兆,还以那样的方式出现,保持冷静是很难的。小衣突然跃回墙内,很可能是被他当时的脸色吓到了。

    “便是师妹,你也能手起刀落?”是吗?元澄不太信。

    “若公子许可,我会留她性命。而且,她武功很差,不会威胁到公子,我二十招内就可点到她昏穴,让她三日不醒人事。”以前小衣呱噪时,二师兄发明了这招,从此就为大家所用。不过,他只练过,没在她身上用过。

    这华衣倒实诚,明明心眼不坏,长了一副恶人面孔。元澄笑了笑,说一声可以了。影子立刻从窗上消失掉。不知是不是让他问得太狠,消失得似乎迫不及待。

    抬起手,拇指食指夹了一颗纯白的珠子,因染上他的体温,有些紫红晕开来。曾以为不会有东西真正属于自己,然而却有了。

    这颗水净珠,本是他用来换取性命的代价,但无论如何没想到,那个走私船的墨哥竟以“与君明珠”还给了他。在那之前,他不曾为她做过什么,唯以真心相交罢了。他却不知道,她会只因为他这个人,不是畏惧曾经位高权重的南德宰相,也不是想从中取利于可能还有油水的阶下囚,甚至将到手的水净珠又奉还给他。

    若他面貌无损,风度翩翩,他还能假设她对他有意。年少得意入官场,投怀送抱的人不知凡几,他最烦的女人类型就是黏糊没脑袋的那种。可,偏他那时面目全非,手脚不灵活,潦倒到连自己也厌弃的地步。且与她说话,能感觉相当的智慧。再看她行事,真是不输男子的爽直。她要对他有意,那大概是瞎子了。

    所以,他可以认为自己的这条命,要比一颗价值二十万的水净珠珍贵些吧。第一次,不是他用权势给了别人价值,而是别人给了他价值。

    墨紫,如果以他这双望尽人心的眼来看,应该完全没有期望他报恩。她不期望他报恩,那他要不要主动把这笔人情债还了呢?

    让他想想吧。

    “你不知道啊?”纯金的扇子一扇,金风阵阵。

    墨紫坐在那儿,被主位上金光灿灿的大少爷刺得眼晕目眩,手中杯子不小心泼出几滴来。事实证明,金扇子也好,纸扇子也好,起风的效果都一样。

    “墨姐姐,小心。”扎着书童髻的可爱脸突然出现,并笑嘻嘻托住墨紫的手。

    “百两弟弟,谢谢。”一回生,两回熟。当他们再次像风一样旋进来的时候,墨紫才发现这对双胞胎原来会轻功。

    “墨姐姐,我是千两。”帮她的书童纠正她。

    “墨姐姐,别听他的,我才是千两。”金大少旁边那个反驳。

    墨紫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他们争当千两,大概是毕生奋斗的目标,所以笑笑点头,啊呀啊。

    这里是金大少的钱庄。

    从荒府,不,是元府出来,她没去望秋楼,直奔了金银钱庄。因为,想不通,急需求证。

    “我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干吗特地来他这儿一趟,问水净珠有没有让人取走。结果,回回来,回回让这位金大少请进来喝茶。

    “取走了。”金大少看似挺没所谓,茶盖碰茶碗,叮当有声。

    怎么都觉得有气啊

    “谁取走的?”墨紫多问一句。

    “还有谁?自然是第一好官了。”好官?

    他金大少出名得奸诈狡猾,却在那家伙身上占不到半点好处。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48章 你哪位啊(四)

    第148章 你哪位啊(四)

    金银每次说第一好官这个称谓时,就是满满的嘲讽意。

    墨紫不是听不出来,不过她行船的帮子,皮厚得很,微笑着装傻,“可是他亲自来取的?”

    金银手中的扇子不摇了,露出一丝兴味,漂亮的眸子眯出狐狸眼,“墨哥此来,想是得了消息。心中既有答案,何必再问我呢?”

    “金大少既然不肯答我,我在前头柜上问你家柜事,你又何必特意将我请进来呢?”墨紫反唇相讥。

    金银啧啧有声,“墨哥牙尖嘴利,在下佩服之极。不错,怕我那些柜事嘴笨,万一得罪贵客,我自是要出面接待了。也好,聪明人面前,我不再绕弯子,正是那人亲自来取的。我开价二十五万两买,你猜怎么着?”

    墨紫一笑,“自然是不卖了。若是卖了,金大少怎会心中有气,把扇子都要扇破了。”可是,为什么不卖呢?第一贪官刚大赦出来,应该很需要钱吧?至少,可以把那个兔子成灾的园子好好整整。

    “墨哥眼也尖。”金银一怔。他向来面上敷张虚假的笑脸,人看着不会觉得多真诚,但也绝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可却被眼前这个笑里抹油的女子看穿了。

    “好说。”既然碰上了金银,不如顺道打听点事,因为她实在好奇得要命,“金大少生意做得恁大,当初,一听那个称号,就能猜到是谁,且知道那人进了皇宫,想来必定各道消息灵通。”

    “我消息便是再灵通,也不及墨哥。以为他必死无疑,他竟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了。墨哥当日对我言,你救人,全凭当时的心意,而这人,命不该绝。他还真是借了你的吉言。”这样都死不了,莫非注定他要掀起滔天巨*?

    “不是借我的吉言,而是有些人天生运气好。”分给她一点就好了,“金大少,我孤陋寡闻,走的地方不多,见识不算广,想请教。”

    “墨哥何需如此谦逊?不过,你但说无妨。”金银想不出她自己过来确认的理由。珠子既然取走了,和钱庄的关系也算暂告一段。他请她入内堂,她并未排斥,原来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那人既是南德的宰相,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应该年纪很大了吧?四十五十岁这样的?”万分之一同名同姓的机率,要发生的话,不是不可能。

    “墨哥,你救了那人,难不成一点不知他的事?”哦,看来之前她说和那个元某人不涉男女私情,不是谎话。

    “我与他萍水相逢,只知他以前的官位,其他一无所知。”想当然吧,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不老不象话啊。所以,她同他说话,一直将对方当成一个学识渊博的长者。

    “那人十五岁以神童惊动南德皇都,特许越级参加全国大考,一篇论左传令主考官震动,点为榜首。大殿之上,其才获皇上嘉奖,钦点为少年状元,官拜从五品中书省舍人,之后每一年升迁一次,二十岁便为尚书省左仆射。二十一岁时,尚书令告老,全朝百官推他接任,从此朝廷政务皆经他手。二十三岁,天子封他为太傅,官居一品,位列三师。二十四岁,老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朝中风向变动,他的首敌吴太师发难,联名上书揭他八年贪渎之罪。一夜之间他自最高处跌落,家产全数充公,削为平民,流放千里南暑之地。”金银说得精简。

    一个人小半生的跌宕起伏,别人用几句话就讲完了。墨紫唏嘘之余,吸收着那些惊人的信息。神童。少年状元。中书舍人是什么?她对官位不熟悉,不过五品已经算是挺大的官了吧,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还一年升一级。这速度,换算一下,跟火箭上天差不多。不过,南德的官声向来口碑不好,从上往下层层贪。而且,老皇帝亦有昏庸之名。元澄若真是神童,只要投其所好,能以二十四五的年龄当百官之首,可能就是靠天时地利人和之力吧。

    “那——”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犹豫一下,觉得这金大少也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人,不会有一般人那样的狭隘思想,“听说,那人和太后有什么?”当时,元某人说到帮太后女扮男装时,似有所念。就是这一点,严重误导了自己。

    金银突然哈哈大笑,“墨哥,你以为那人会跟太后有暧昧不成?那日我问你,那人可是你心上人?你说,女人帮男人,难道就是对他有意。我还想墨哥之豁达,当世女子中也算稀罕的。没想到墨哥自己豁达,对别人仍是世俗之见。”

    墨紫不太好意思,嗯哼一声,认错态度很好,“金大少说得对,是我浅薄了。你不必理会此问,是我一开始没弄清楚。”

    金银见墨紫这么爽快认错,再在心中喝声彩,“在下不过说笑罢了,若不知那人年龄的话,也难怪墨哥误会。南德太后已过五十寿诞,听闻是个活泼性子,民间还有她女扮男装出游的传闻,与那人曾以母子戏称。可惜,到底比不过亲生儿。为了儿子大权稳固,昔日是以亲情笼络之,今日就拔刀相向。那吴太师联名上书,听说腰板硬得很。若无人撑腰,以那人如日中天的权势,谁敢往上写名字呢?”

    党派之争向来多代表和授命于皇族内部的不同势力,只要学过历史的人,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墨紫虽然工科出生,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她低语。

    金银耳朵很尖,啪得合上扇子,往掌心一打,“墨哥说得真好。共利者友,争利者敌。如在下与你墨哥,欲共利相谋之,可谓友。”

    墨紫自从一开始碰上的就是裘三娘这样的狠角色,就从不敢对这个时代的商人掉以轻心,立刻回道,“金大少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替人跑腿打杂的,哪有资格与你这样的大老板为友。如今,所托之物也已然归主,我还能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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