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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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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周之愠见那小伙子跌倒,忙上前要将他扶起。他猛地甩开周之愠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涨红着脸,显是恼羞成怒了,一头就朝连秋容撞去!

但是,这一次,他父母把他死死地拉住了。周之愠也在一旁不停地劝说着。

连秋容冷笑一声,又做出一件让区元完全想不到的事:只见她掏出一个银包,数也不数,从里面掏出一沓钱,递给惠天婆,又说了一句什么。惠天婆点点头,将钱转递给那个老妇人。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惠天婆将钱塞到她手心,同时将她的手包住。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明显是气消了。那老妇人又向惠天婆说了一句什么,惠天婆点点头走开了。连秋容搂着周莫如,径自走进了她的客舍。

一会,惠天婆重新出现,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香烛果品等。那家人跟在她后面,经过区元客舍前,朝“往生莲位”方向走去。

那老妇人的啜泣声声入耳。

不久,“往生莲位”的方向便传来了惠天婆的念经声。

大概一炷香功夫,念经声停了。一行人走出“往生莲位”,又经过区元客舍。等他们走过去,区元才敢凑到窗边张望——只见惠天婆将那一家人送出山门,那小伙子临出门前,朝周莫如的客舍回望了一眼。区元看到他的眼里,充满着怨毒,不禁心里一寒:莫如跟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周之愠从他女儿的客舍出来,跟惠天婆交代了几句什么,也跟着下山了。

风波过后,整整一个下午,区元没有再见到周莫如。他心里焦急如焚,想去问周莫如,又怕太唐突了,惹得她不高兴。再说,现在那个连秋容肯定跟她在一起,也不方便问。

今天是农历十五,前来拜佛的善男信女比往时多了起来,惠天婆忙个不停。区元帮不上忙,也担心拜佛的人对他这个陌生人指指点点,只好躲在客舍里看几本通俗的佛学入门书籍。但他的心,却静不下来,时刻在谛听着来自隔壁房间的动静。

门一直紧闭着。

熬过了一个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区元在斋堂里终于见到了周莫如。只是,连秋容在她身边如影附形。区元看着她们拉着手从客舍里出来,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很快又为自己感到可笑:都是女的,难道你也吃醋?

连秋容自顾牵着周莫如的手,见到区元时,她用鼻孔哼了一下,便别过脸去。周莫如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也不看区元一眼,自顾拿碗筷去洗。

惠天婆眼尖,见气氛不对,忙打圆场:“区先生,介绍一下,这是周妹的好姊妹连秋容,早上你们见过了,秋容是专程来陪周妹过十五夜的。秋容,这位区先生是省城的大记者,采访过周妹的……”

连秋容冷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便坐下吃饭。

晚饭在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连秋容喋喋不休地用潮汕话跟周莫如聊着什么,听那语气,好像在劝说她。桌上的斋菜比中午更丰盛,但区元食不知味,草草扒拉了一些,便说吃饱了。惠天婆想说什么,却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晚饭过后,连秋容拉着周莫如的手,早早便躲进了客舍里。区元知道,她们是不会再出来了——月圆之夜,莫如是见不得月光的。只是,她看了信吗?怎么还是无动于衷?还是因为连秋容来了,不方便回应?也许,明天连秋容走后,莫如会有所反应吧?

区元只好这样来安慰自己。

惠天婆收拾好一切,搬了张凳子,亲自给区元的耳朵换药。她揭开纱布一看,高兴地说:“区先生,真是一时一时不同,没想到你好得这么快!”这时候区元才想起,耳朵已很长一段时间不痛了。

福兮祸兮?天知道。

换药的间隙,区元看了看周莫如的客舍,忍不住问:“天婆,今天中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唉,区先生,告诉你也无妨。莫如命苦,她本就不该回来,你看,一回来,李家又来惹事了不是。”

“李家?”

“唉,冤业哪。中午来的,就是李明期的父母,还有他弟弟李明朝。四年了,还不放过周妹。”

“李明期?就是那个……”区元心里一动。

“没错,要不是他,周妹也不用跑到广州去。李家一直认为,是周妹的‘破月’害死了李明期,他们一定要周家给个说法。更重要的是,他们死口咬定,李明期自杀前,有一大笔钱存在周妹那里,所以一定要周妹把钱还给他们。周老师就是因为受不了他们一家时不时上门来闹,才带着周妹去广州的。听说,那个李明朝还不只一次去广州找周妹的麻烦,都是马松发花钱打发回来的。上个月,周妹把那十万元捐给了佛堂,我在理事会的账目上做了记录,此事传了出去,李家又认定,这钱肯定就是李明期的钱,所以又闹来了。其实李明期那孩子哪有那么多钱?他当时手脚不干净,在厂里贪污的钱还不到两万,后来都给追回去了。他跟周妹处朋友,据我所知,他抽的烟,还一直是周妹在供应。李家也是,孩子死了是够惨的,可也怪不得周妹呀,怎么可以老是这么无理取闹。周老师请乡里出面调解,也无效。今天要不是秋容及时赶到,又掏了一笔钱给他们,场面还不知如何收拾!躲过十五,躲不过初一,长此下去,不知如何是好。”说着,惠天婆又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莫如真够可怜的,难怪她总是……

“对了阿婆,那个连秋容,为什么对莫如那么好?”区元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惠天婆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是啊,她们比亲姐妹还要好。周连两家是邻居,秋容又跟周妹一样大——不对,她比周妹大两个月,也是我接生的。这两个丫头,打小就形影不离,读书同桌,睡觉同床。以前秋容家穷,周妹的父亲周老师是吃公家粮的,日子比连家好过一点,有什么好吃的,周妹总是跟秋容相共吃;周妹天性文弱,秋容比较野,有人欺负周妹,秋容就替她出头,很多男孩子都打不过她。长大后也一样。读高中时,那个男生京龙——就是那个后来出车祸的那个后生仔,他追周妹,有一次两人不知闹了一点什么小别扭,秋容知道了,手里抄了一根无缝钢管,冲到京龙家,当着他父母的面就痛打他。要不是周妹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那现在呢?”区元问。

“现在秋容发了。高中毕业后,两人都考不上大学,便一同进了镇上的一家合资厂打工。周妹去了广州,秋容也不打工了,从厂里出来,到她姐夫的金店里站铺面。两年前,她有了些积蓄,便自己开了一家小金店,现在生意越来越好,她的钱也多了起来。她一直想把周妹从广州叫回来,跟她合伙,今天还在说这事呢,她说周妹不用出钱,出人就行了,两人一起干,肯定能把金店做大。”

“那莫如答应了吗?”区元着急地问。

惠天婆摇摇头。“依我看,周妹对怎么做生意没什么兴趣,秋容又是一厢情愿了……”

4

夜风轻拂。一轮满月越过佛堂的东墙,将清辉洒遍佛堂的每个角落。月色如水,覆地难收。区元心有所动:原来,“水月精舍”又有这一番意境。只是,从认识周莫如以来,月光在区元眼里,已渐渐地成了越美丽越邪恶的自然凶兆。这充满诗意的满月,区元越看,越感觉出满天“尸意”来。

今夜会是一个例外吗?

夜越深,月越亮,佛堂静得几乎可以听到月光流淌的声音。区元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披衣起床,又走出客舍。

在院子里呆看了一会月光,突然,一阵奇怪的窸窣声,又从“往生莲位”那边传来!

幻听,肯定是幻听。区元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到客舍里,关上门睡觉。

可是,声音再次响起。

无论心里再怎么否认,那声音听起来都像极了有节奏的脚步声,而且是那种蹑足潜踪,却又不小心弄出来的。再听方向,果然,又是朝着“往生莲位”去的!

区元小跑着回到客舍前,刚要推门,转念一想,今天给莫如的信写得那么豪迈,与命运斗争啊什么的,现在怎么怕了?那里面不就是一些木牌子吗?谁怕谁啊!

主意打定,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往生莲位”那边走过去。

门开着一条缝。

从窗格子里射进来的一束月光,照在一块石头上。

没错,一块普通的石头,呈不规则形,也不大,看起来,最多超不过一百斤。区元白天进来的时候,记得地上很干净,并没有这块石头。

可现在它出现在这里,并且,在微微地动。石头一动,上面的月光也随石荡漾,看上去,更像是那束银色的月光在撬动着石头,而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已消失了,代之的是石头的晃动声!

半夜里,灵堂里的一块石头为什么会动?是地动、石动、心动?还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下面拱动?

区元再次深吸一口长气,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面墙上那千百面灵牌,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走到石头跟前的时候,石头不动了。区元壮着胆子,俯下身去,用手摸了摸那块石头。触手处,竟有微温的感觉,仿佛那石头,是刚刚有人坐过的!

这时,又一阵轻微的咝咝声响了起来。区元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股无形的危险,正不知从哪个方向袭来!他正想转身离开,突觉得右脚踝一紧,仿佛被一根冰凉的粗绳子勒住,且越勒越紧!区元低头一看,晚了——

一条蛇。

月光下,盘在区元踝关节处的那条蛇棕褐相间,三角形的大头高昂着,鼻子上翘,蛇信咝咝地吐着,盯着区元。一时间,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区元惊呆了不足一秒的时间,第一个反应,便是猛地抬起右腿,奋力一踢,想把蛇甩掉再逃跑——

可人快蛇更快,区元右腿未及踢出,便觉得右拇趾根处一阵刺痛,晚了——

区元惨叫一声,砰然倒地。

那一声惨叫刺破了佛堂月夜的宁静,穿过荔枝林,在南塔山上回荡。

七、蛇踪初现

1

其实,柯明早就“认识”周莫如了,关于这一点,他向区元隐瞒了很多。

作为一个私人侦探,柯明和他的“柯尔调查事务所”一直游在走法律的剃刀边缘。法律虽然没有禁止民事调查,但有关工商管理的法规里却没有这个行业;再者,宪法在规定“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时,并没有赋予公民“调查权”,除非那些专门部门,如公检法、律师等。所以,很多时候,柯明为他的委托人进行的一系列调查行为,用严格的法律标尺来量,都是不容置疑的“违法行为”。在这样的背景下,柯明们有时就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甚至黑白两道都得吃得开,稍有不慎,便可能遭致灭顶之灾。

饶是如此,柯明仍是对这一行充满热爱。本来,他可以像他的警校同学一样,毕业后顺理成章地当一名警察,现在混一个科长什么的当当,也不是什么难事——要说靠山,他也不比人差,只要他愿意“靠”,现在完全不用过这种“鬼鬼祟祟”的日子。

但偏偏柯明从小就是一个福尔摩斯迷。小学还没毕业,他就把他父亲书架上的一套《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看完了,有些特别精彩的故事,如《巴斯克维尔的猎犬》、《血字的研究》等,他还看了不只一遍。不仅看,他还把福尔摩斯的那一套推理方法应用到实践中,虽然成功率很少很少,但他仍乐此不疲,对他来说,最有快感的,还是推理的过程,至于结果,即使是错的,也可反证推理过程的失误,为下一次积累经验。

还别说,读初二时,柯明就凭自己的推理能力,在班上破了一个偷窃同学钱包的“案子”,使得他在老师、同学中名声大噪,也有了“小神探”的外号。

当侦探的理想使他在高考填志愿时,把所有志愿都填上了警校,而且都是刑警专业。

但是,在如愿以偿地以优秀成绩从警校毕业时,他却放弃了一个唾手可得的令人艳羡的职位,走上一条当私人侦探的坎坷道路。

原因很简单,在警校学习时,柯明就深深体会到,刑警的侦查,固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但是,在法律框架内进行的调查,毕竟太受掣肘——如果福尔摩斯是一名警察,他肯定就没能这么“神”,道理就这么简单。恰好,柯明尚未毕业的时候,1992年,国内第一家具有私人侦探性质的“上海社会安全咨询调查事务所”挂牌成立,紧接着,1993年,成都、沈阳也出现了类似“调查所”。这消息对柯明来说不亚于“十月一声惊雷”,前途豁然开朗。于是,一毕业,他就瞄准了国内调查市场上最大的“肥肉”——广州,通多方筹备,“柯尔调查事务所”终于在广州挂牌成立。

从最初的单枪匹马到现在拥有近20名调查人员的调查公司,八年来,柯明和他的“柯尔”走过一条颇不寻常的路。但是,困难他并不怕,也早在他预料之中;让他郁闷的是,公司所接的委托调查,大部分都跟婚外情有关,再者就是债务纠纷,能让他发挥自己侦查特长的案子廖廖无几,涉及刑事的案子,公安一介入,他就得知趣地退出。在行内,他甚至有了“二奶杀手”的外号,不过,这外号,跟濮存昕“师奶杀手”那个外号可截然相反。

绝大部分的婚外情调查案子,当委托人拿到对方不忠的证据后,都以此为要挟,在离婚时获得最大可能的权益;当然,也有报复打人、敲诈勒索的违法行为发生。这些,柯明都认为,他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调查取证,心安理得地拿委托人的酬金,至于委托人事后的行为,自己完全不用负责任。

可是,“沙太杀夫案”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打击。

叶芳兵前来“柯尔调查事务所”向柯明求助时,自称是看了《花城早报》上的报道,才知道广州有这么一家私人侦探所。她说她知道她丈夫马松发肯定有外遇,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好请大侦探出马。

这样的小case,柯明本来安排手下人去做就行了。可那段时间特别忙,人手不够,他只好亲自出马。

没几天,在燕悦大厦,他就跟拍到了喝醉的马松发在一个美女的搀扶下进了酒店房间的照片。

虽是夜间,酒店走廊光线不足,但阅二奶无数的柯明,还是被照片上那个女的容貌惊呆了——从外表看,她不是“小姐”,而且,从她对马松发关怀备至的态度看,他们也不是那种一夜情的关系。综合种种,那女的,是马松发的固定情人或“二奶”无疑了。

可第二天早上,当苦候一夜的柯明拍到那女的从燕悦大厦出来的照片时,他又吃了一惊:她披头散发,眼睛浮肿,明显是长时间哭过。这一夜之间,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几天,柯明继续追踪,真相大白:原来,那女的叫周莫如,是马松发公司的会计,也是马的老乡。但马松发在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有的是小姐,有的竟然是生意对手……当他把照片和资料交给叶芳兵时,对方脸上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说:“早知道是她了,只是没想到,她也被骗了。”

叶芳兵爽快地付了调查费,此后也没再来找柯明。渐渐地,柯明也把此事忘了,偶尔整理卷宗,看到周莫如的照片,只是内心轻叹一声:“这么美的女孩,可惜了。”

半年后,“沙太杀夫案”震惊全城。柯明看到报纸上登出的叶芳兵的照片,实在始料不及——想她当时反应那么平静,难道这半年间,马松发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向当警察的朋友了解此案,朋友告诉他,在案发现场,还有几张马松发跟不同女人偷情的照片。叶芳兵供认,照片是她雇人拍的,动手前拿给马松发看,想让他死了瞑目。警察朋友最后意味深长地说:“凶手什么都招了,我们省了很多麻烦,照片的事,我们就不追究了。不过,凶手当场便自首,照片也证明了死者确有过错,所以,估计叶芳兵最多判个死缓。那些照片,既害死了一条命,也救了一条命,嘿嘿。”至于那最主要的“第三者”周莫如,警察朋友说,经调查,她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只作为证人做了笔录,便不负法律责任了。

当区元向柯明求助,说出他想找的人,竟然就是周莫如时,柯明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区元闪烁其词,说什么警察需要周莫如去指认嫌犯,这完全是借口。察言观色是私人侦探的基本功,柯明看得出,区元跟周莫如之间,肯定有很多曲折的故事。两年来,区元从不向他请求帮忙,这次却为了这么一个女子主动找他,这已很说明情况。他想提醒区元,这样的女人虽美,却不值得太过投入。但柯明也清楚,区元“情场浪子”的名声在外,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用得着他提醒吗?

所以,柯明干脆不向区元说他跟“沙太杀夫案”的关系,只是答应区元,帮他找周莫如就是了。这事对柯明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因为是“沙太杀夫案”的证人之一,周莫如的电话号码、住址有任何变换,都必须在公安局备案,柯明只打一个电话,找到内线朋友,就问到她的地址了。

但是,区元提供的那个骚扰手机号码,却颇费柯明一番周折。柯明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神州行号码,买卡不用实名制,要查出机主是谁,除非动用卫星定位监控系统——这也必须是在机主开机的情况下才能追踪。惟一的办法,是查出该机的通话记录,通过跟该机通话的主叫或被叫号码来查找机主……

帮区元的忙,也是一种报答,柯明很清楚这一点。

2

意识似乎渐渐浮出了水面。

区元发现自己竟然裸身站在一望无际的白色荒原上,周围别说人,连一点动植物的痕迹都没有。朝远处望去,或大或小的环形山如棋子般分布着,区元抬头仰望,只见一个巨大的蓝色星球,倒悬在浩瀚的夜空中。

那不是地球吗?

我死了?这是升天了,还是下地狱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恐怖地笼罩着区元。他想跑,可纵身一跃,竟有两米高!

难道这是在月球上?

空气呢?月球上怎么能呼吸到空气?

受不了了!区元双手合拢,围在嘴边,朝远处呼喊起来:“有人吗?救命啊!”

喊声一出,就像用photoshop注色一样,白色荒原一下子变成红色的了,连天上的蓝色地球也被染红了,环形山都成了活火山,红红的分不清是岩浆还是血浆的粘稠液体在山口里翻滚着,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区元双手抱头,发足狂奔,大地在他身后像红绸子般波动……

蓦地,一切又都黑屏了,区元溺进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他想喊,却再也喊不出来。

渐渐地,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点光,针孔般大,微弱的光线似乎在努力,却照不到区元这边来。区元大喜过望,迈开大步,朝那一点光明走过去——

光源在变化,先是像黄豆般大,接着像乒乓球、足球、篮球,区元也开始看到自己的身体了,白色的光给他赤裸的身体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仿佛谁的眼光在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全身。而他的脑里,一生的情景竟无比清晰起来,像电影般一幕幕闪过。他看到自己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父母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吃;他看到他骑在牛背上,踏着夕阳回家;他看到他悬梁刺股地复习,准备高考;他看到中大的东湖边,他牵着那个女孩的手,一步步走进林荫深处……

光源有水缸般大的时候,区元发现那是一个洞口。随着他越走越近,洞口的光也越来越刺眼,他几乎要用手挡在眼睛上,才能前进。

慢慢地,从指缝里,他看到洞口出现了一个袅娜的身影,披着一头长发,双手张开,似乎在迎接他的到来——虽然只是一个剪影,可区元心跳加快,激动无比——那不正是周莫如吗?

“莫如!”他大叫一声,泪如泉涌,踉跄着向前扑过去……

“好了,他终于醒过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是惠天婆的声音!我这是在哪里?区元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几个人影模糊地围着他。

等到眼睛慢慢适应,焦点清晰的时候,他看清了,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插着针管,还在输液。而他的病床前站着四个人:除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外,其他三个是惠天婆、周莫如和她父亲周之愠,三人脸上都是焦急万分的表情,特别是周莫如,眼眶发黑,眼睛发红,人竟然瘦了一圈!

医生俯下身,摸摸区元的额头,又摸摸他的脉搏,点点头,在一个像是病历的本子上写了一些什么,便对其他三人说:“危险期已过,你们等一下留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不要太打扰他。”说完便出去了。

记忆点滴恢复,区元想起来了,他是在“往生莲位”灵堂里,被一条毒蛇咬中脚趾的,后来的事,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惠天婆双手合十,喜形于色;周之愠也是笑容满面:“谢天谢地!区先生,你终于醒过来了!”只有周莫如默然不语,身体却在微微发颤。

区元努力清了清喉咙,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沙哑:“天婆、伯父、莫如,我这是在哪里?”周莫如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什么。周之愠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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