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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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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此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好。当初他向阿娇说,如果宫中新人生了儿子,可将他夺将过来,由皇后喂养。可此时此刻,有谁敢说这样的话呢?
“你倒是说话呀!”阿娇有些烦躁。
“启禀皇后,奴才那时说的是生了皇子。如今,卫夫人只生个小公主,您不必……”“放你的屁!你也叫那贱货为卫夫人,干脆叫她皇后得了!”
“皇后,请您息怒,奴才再想办法。”
阿娇狠狠地说:“好,我就再给你几天时间,你要是想不出好的办法,哼!别怪我对你不善!”
韩嫣小声地说:“奴才近几日苦思冥想,有一个计策,不知皇后娘娘想不想听?”
阿娇无奈地说:“那就讲吧,别再让我画饼充饥!”
韩嫣嗫嗫嚅嚅:“皇上此刻情系公主,并非有意避而不见皇后娘娘。娘娘您何不在此时刻,主动请求远离皇上,别居一宫,一边调理身体,寻医治病,以求生育;一边静待其变,看看皇上的举动。此时宫中若出些事情,便与皇后您无关;过些日子,皇上想起旧日情怀,定会与你合好。常言道:‘远了香,近了脏,’‘小别胜新婚’。这个道理,皇后想必知道吧!”
阿娇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啦。小嫣子,你给我在城外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记住了,一定要靠近花生地!”
建章宫内,张灯结彩,武帝和卫子夫守着女儿,与皇太后一道,接受一批又一批大臣和他们的夫人们跪拜和道贺。
武帝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一岁,可他毕竟即位已四五年了,迎娶阿娇则是七年了。开始几年,他自己还是个孩子似的,倒不急于宫中再添孩子;可坐上皇帝宝座二年以后,皇上的后嗣和太子、储君等问题总被人关心着,甚至有人在太皇太后那里说三道四,认为皇上无生育能力,大汉江山将来要重新寻找嗣君。这些消息最早传到皇太后的耳朵里,她的焦急比谁都厉害。
好在皇上得到了卫子夫。在皇太后眼里,这个灵秀妩媚的女人,就像自己当年进宫时一样,是一片积蓄了多年养份的良田,撒下种子就发了芽,发了芽后就长苗,苗长不久就开花。这花好像是开在皇太后自己的心头,所以,她时时刻刻观察着、守护着,生怕别人对她进行陷害,尤其防着妒忌成性的阿娇。卫子夫怀孕以后,她的饮食和用具一律由皇太后来负责,别人谁敢随意插手?卫子夫生产前的几天,皇太后干脆就让她住在自己身边。虽说生下来的不是男孩,太后也高兴得嘴都抿不住:“今天能生女孩,明天就能生男孩,皇上的继承人就在这女子的腹中呢!”等到孩子满了月,太后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她以为孙女远比自己的女儿平阳公主和俗女漂亮得多,连哭声都是那么脆生生的,不仅有她母亲的嗓子,更有自己儿子刘彻的刚毅。而平阳公主则多了些景帝那种不哼不哈的“肉”劲。比来比去,皇太后看着满月的孙女,觉得她像自己的脚丫缝里跳出的一颗夜明珠,她认为,必须把她放在自己的宫中,不然,她即使眼睛不瞎,也会有太皇太后那样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想到这里,她把那如花似玉的宝贝儿又抢到自己的怀里。
武帝今天一直精神抖擞地站在母亲和卫夫人的身边,他要让臣子们看看,自己不仅是威严无比的大汉皇帝,而且是雄性赳赳的一个大男人。他想,昨天我还是父亲的儿子,是天帝之子,今天我已是一个真正的父亲,天下子民们都该把我当父皇看待了。我马上就会有儿子。有了儿子,自己的地位会更高,太皇太后则会更老,天下将全部是我的天下。有了儿子,我便可率兵远征匈奴,将高祖时便留下的耻辱一洗而净!
卫子夫的高兴,就更不用说了。她第一次和武帝一起,接受那么多的王公大臣们的朝拜和祝贺。开始时她有些害怕,脸被臊得通红。她是一个贫家女儿,自己做梦也未曾想到,会像一 国之母那样,接受那些在自己看来高不可攀的贵人们的朝拜。她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卫青,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虽然还是孤身一人,但他再也不用放牛牧马,吹埙打杂了。她又想起姐姐卫少儿。她已是公孙将军的夫人,比任何时候都幸福。她又想起外甥霍去病,这小家伙已是小伙子了,五大三粗的,一点病都没有。她仿佛觉得霍去病就是自己的儿子,慢慢地钻进了自己的肚子中。想到这儿,她竟不知不觉地“哦”了一声。
武帝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太累了,便要她回宫。卫子夫摇了摇头,满面含羞地将这种感觉悄悄地告诉了武帝。武帝高兴地眼睛睁得好大,他知道,卫子夫的这种感受,正是自己要得儿子的前兆呢!十个月前,在上林苑内的桃林里,他曾对卫子夫说,你真像一朵艳放的桃花。卫子夫说,皇上,您可像一个蜂儿一样,不管花瓣儿开不开,就拼命地钻呢!武帝当时激动地心潮澎湃,身体也膨胀起来,于是,就在那桃林边的小屋内,蜂儿不失时机地给桃花授了粉。如今,等待了十个月的武帝,觉得稍稍肥胖了一些的卫子夫,更像牡丹一样绽放着。他觉得自己的心中在涨潮,如大海那样汹涌澎湃。于是他当着母亲的面,抱起卫子夫,走进旁边的便殿。
海水仿佛在便殿里呼啸。皇太后赶走了所有的宫人,自己抱着小孙女,独自在正殿里领略着海水浸淫时的享受。她的心潮也在起伏着,她觉得自己像乘着一条小船在海中漂流。隐约地,她的前夫金氏在海浪中向她游来,她想伸出手,救他一把,可是,汉景帝在面前挡住了自己。
眼看着一条巨大的鲸鱼,张开黑洞似的大嘴,把金氏吞了进去。她的泪水涌了出来,涌满了整个宫殿。
突然,一个女子身着素衣,走向她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皇太后以为还是幻觉,忙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定睛看了看面前的女人。这不是平阳公主么?
“女儿,女儿,你怎么啦?”
便殿的海潮已经退去。听到太后的惊呼,武帝和卫子夫急忙跑出来。武帝发现,是自己的姐姐,平阳公主,昏倒在母亲的脚下。他忙把自己的女儿从太后怀中取出,交给身边的卫子夫,然后扑向前去,大声叫喊着:“姐姐,姐姐!”
平阳公主渐渐睁开眼睛,她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弟弟,才放声哭道:“母亲啊,皇上!我的夫君,曹寿他,他……他撇下女儿,走了……”平阳公主只比弟弟大两岁。这个自小在宫中随着母亲受气的女孩儿,自从十六岁时嫁给曹寿后,才真正享受过公主的尊严和人生的乐趣。那曹寿虽然没有他祖父曹参的聪明才智,为人却是极为厚道,对平阳公主极好,二人成婚之后,脸都没红过一次。只是曹寿病秧子似的,身子骨一直不好。皇太后曾经催问女儿,为何结婚多年,也没要孩子?平阳公主说,等曹君健朗一些时,再要不迟。没想到,曹寿竟然如此短命,让平阳公主二十三岁便成了寡妇!
武帝的心中,比母亲更为难过。此时,他更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姐姐。小的时候,自己不太懂事,老仗着母亲对自己的偏爱而欺负姐姐;等到自己懂事时,姐姐又出嫁了。当上皇帝以后,自己没给姐姐做任何事情,可姐姐偏偏把一个美人儿卫子夫给自己送了来,有了卫子夫,自己才有了儿女。如今自己什么都有了,可姐姐却什么都没了。
曹寿的丧事刚刚办完,武帝便迅速作出两个决定。一是要让姐姐搬出丈八沟,离开那个让她肝肠寸断的地方;二是要为姐姐再找一个和她般配的如意郎君。第二件事一时难以完成,而第一件事,却是马上就可做起来的。于是,他便叫来东方朔。
东方朔几天前,是从卫青口中得知曹寿病亡消息的。那天他带着霍去病去找卫青打猎,却见卫青独自一人,穿着孝衣,在那里落泪。卫青的泪,可不是轻易流出的,东方朔知道,他遇到了最伤心的事。一打听才知道,是平阳公主的夫君曹寿病故了。卫青的母亲卫媪,长期在曹寿家中做佣人,曹寿夫妇对她待若家人。后来卫媪年事已高,曹寿便不让她干重活了,而且还把她的一双儿女接到了曹家,于是卫青和卫子夫就成了曹家的牧马人和牧羊女。卫子夫进宫,卫青封官自是平阳公主的推荐,卫青当怀感恩之情;但最让他动情的是,当自己和姐姐妹妹都有了归宿,再去接母亲时,母亲却哪里也不去,坚持说曹府就是她的家,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曹寿和平阳公主,哪怕只能给他们的下人补补衣服,也要呆在那里,直到死去。
两年前,母亲病危时,把卫青和卫少儿召去说:我不行了,可我有话告诉你们和妹妹。我死后,不许葬回陇西老家,就葬在曹府南边你们兄妹放马牧羊的地方。她拉着卫青的手说,孩子,天下待我们卫家最好的,是平阳公主和曹大人。你们活到多大,都不能忘记他们的大恩大德。并让卫青和卫少儿当着她的面,给平阳公主夫妇磕了三个头,才闭上自己的眼睛。
如今,年纪轻轻的曹寿先行过世了,卫青首先想起的,是母亲的临终嘱托。尽管曹寿只比自己大两岁,他觉得曹寿就像自己的长辈。于是他找来母亲死时自己穿过的孝衣,重新穿上,在自己的家中为曹寿立了灵位,一边跪拜,一边落泪。东方朔见到此景,也伤心地流下泪水。
他不仅为曹寿的过早夭亡而悲伤,也为卫青这样的忠义之情所深深感动。
曹寿出殡的那天,皇上亲临送葬,卫青驾着灵车,向终南山曹家墓地缓缓而驰。而途经之地,正好看到母亲的墓。卫青放声大哭,惊天动地。皇上也为之动容,唏嘘不已。其他参加送葬的男男女女,被他俩这一哭,全部号啕起来,终南山前,天摇地动。
如今皇上宣东方朔进宫,八成与曹寿的后事有关。东方朔进了宫门,还在为那天丧事上的情景喟叹不已。
果然,武帝一开口,就是让东方朔给找个地方,重新安置皇姐平阳公主。并且嘱咐他,缓修上林苑,要建造新的府地,要为公主将来再嫁作准备。东方朔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动。
平阳公主才二十三岁,而一直不愿成家的卫青已是二十六岁。若他们二人结为秦晋,岂不是天作之合?
东方朔闪过这一念头,却没有马上就说,因为现在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建新府第至少要半年时间,而平阳公主也需在守丧百日之后才能再作选择。然而东方朔当即有了另一个主意:将公主新的府第建在卫青家的周围!
“皇上,臣知道,有一个地方,风水极好,离后宫也近。公主眼下可和太后一起住一段时日,府第建好后,到宫中看太后和陛下,也甚为方便……”“最好,最好!在什么地方?”武帝不等东方朔说完,就急切地问。
“臣一年前帮助卫青兄弟选定宅址,发现上林苑边有一块小山丘,旁边还有一个小池。当时臣要卫青全部买下,可他一来没钱,二来他说,只要有能建几间房子的地方就行,所以只占了此地的一角,如果公主新府建在卫青家的旁边,一来离上林苑和皇宫很近,二来有卫青这样的熟悉而又忠诚的人照料,三来……”他看了武帝一眼,不说了。
武帝何等聪明,用不着他再说下去。府第建好,让这对孤男寡女比邻而居。对!戏就该这么唱!
武帝脸上露出些笑容。“东方爱卿,还是你办事最合朕的心意。朕命你全权操办此事,一是要快,这二嘛,可以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建,钱财都从修建上林苑的份内支出,你想用多少就调多少。”
“那,修建上林苑的事?”
“朕要你两者同时修建。公主府第既在上林之中,何不两件事情一同做起?这上林苑,是朕的射猎之地。朕要射猎,还不是为了强兵么?东方爱卿,那天朝堂之上,朕若明着说,是修演兵场,太皇太后和柏至侯许昌,能够同意么?所以趁着司马相如献《上林赋》之机,朕要在上林苑中修建演武常真是可笑,朕要修建练兵的地方,他们就会反对;可朕说修建射猎游玩的地方,花再多的钱,他们也会同意!朕要当武帝,没有训练勇武之士的场所,不演习战阵,这武字从何而出?匈奴怎么才能被降服?为什么朕要你来监造上林,这份用心你应是最明白的啊!”
“哇!皇上,您怎么不早说,省得东方朔还要琢磨着,去裤裆中寻找虱子,并用它来作赋!
“哈哈,朕要做的事,终于也有你东方朔猜不着的时候了?”
“哈哈哈哈!”东方朔也禁不住地大笑起来。
第十章 拉郎配
卫青这些天心里很不安。
东方朔负责建造公主新府,将地方选在自己的宅子旁边,卫青的家便成了建筑指挥所。东方朔是他的兄长,卫青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加之平阳公主又是自己的恩人,别说用自己的家当建筑基地,就是让卫青把宅子迁了,全让给新的公主府,他也没有二话。可卫青不知东方朔又要搞什么鬼,他拿来了周亚夫将军府的建筑图作参考,叫工匠们照将军府来建造;而且将卫青的房子建在了新建筑的中心地带。卫青心里很急,兄长啊,小弟刚刚凑点钱,建个新家,你这不是要将小弟弄得无家可归么?
可东方朔也不征求他的意见,只是让他负责监工。有一天,卫青看到画着建筑图的白绢布又有修改,他卫青现在的居所,竟然被改成了平阳公主的卧室!卫青连连叫苦。他再也忍不住了,就拿着绢图去找东方朔。
东方朔正在家中睡觉,看到卫青红着脸来找他,心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示意卫青到床边坐下,眼睛惺松地说:“兄弟,建造府第的事全靠你为兄长代劳,辛苦你了。道儿,来,吩咐阿香多准备些酒菜,今天,我要与卫青兄弟畅饮几杯,为他除去劳累!”
卫青心想:我有什么劳累?我累在心里,你哪里会知道?
东方朔何尝是不知?他要看看卫青到底是什么反应。他拍了拍卫青的肩膀,“你把绢图拿来了?有建房的事与我商量?好,让他们弄酒弄菜,我们来商量商量!”
卫青把绢图摊开,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问:“兄长,你这样做,不是让小弟……小弟连住处都、都没了吗?兄长你最知道,小弟建造此宅,至今还欠不少钱呢!包括欠兄长您的钱啊!”
东方朔笑了。他笑卫青太老实,现在还不知道我东方朔的用意。他板着脸说:“兄弟,这图可不是我改的,是皇上御笔批改的,我有什么办法?”
“皇上改的?那您为何不提醒皇上,卫青总该有个住处啊?”
“你的住处?皇上会考虑的。也许公主想一直住在皇太后身边,那你就先住那里,先替公主看管一下府第,难道就不成?”
“兄长,我如今已是朝廷命官,皇上随臣,怎可还做奴仆之事?”
“噢!原来是这样。对啦,我卫青兄弟如今是建章宫侍郎了,不能再为公主看守宅院了。”东方朔故意说。
“非也,非也!兄长,小弟为平阳侯和公主终生犬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只是……”“只是你已经当官了,又是卫夫人的哥哥,不能再做下人的事啦。”东方朔欲擒故纵。
“咳!兄长,您不是在装糊涂,成心戏弄小弟吧!”
“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您难道真不明白?过去平阳侯在世时,卫青作为曹家奴仆,住在曹府自然无妨。如今平阳侯不幸亡故,卫青一个独身男人,要住在公主府中,而且将我的卧室改作公主内室,让我在此看守,难道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么?”卫青说着,有点急了,眼睛瞪得好大。
东方朔本想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他不愿伤害这位纯朴善良的兄弟。他也知道,硬要他接受这门亲事,卫青肯定不干。不如把难题先封住,等待时机成熟了,再顺水推舟不迟。于是他说:“公主府要这么建,是皇上的意思,圣意难违,这你是明白的。再说,别人都没去想你和公主之间有孤男寡女之嫌,怎么你就想起来了?今天这话,先给兄长我说了,还没关系,若是皇上或者别人知道了,还不知怎么以为呢?”
“这……”卫青竟不知如何回答为好,语塞了。
“好啦,兄弟!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再回哥哥家来住,还不成?”
卫青并不回答,他的眼睛,直勾勾向东方朔向后墙上看。
东方朔回过头来,见他卫青两眼盯住的,是自己挂在墙上的阴阳八卦图。
东方朔自幼特别喜欢伏羲的八卦,从师学艺时还专门讨教这里的学问。他用自己家里的桃树枝,做成一大把齐崭崭的小棍,再将其中的一小部分断为三截,八卦中的长短卦象也就全齐了。十二、三岁时,他和神头村里的小伙伴们一道下五子棋,一两年后,村中的大人也玩不过他。后来他迷上了八卦,整天用桃枝儿摆啊,摆的,谁都不知道他能摆出什么名堂。有一 次嫂嫂让他去割一筐草来喂牛,结果他在草地里摆了半天的八卦枝,把回家吃中饭也全忘了。哥哥回来后,见没了弟弟,惊得满世界地找。等到东方朔听到哥哥的呼唤声,他的篮子还空空的呢!怎么办?快割草呗!还没割几把,哥哥就来到了跟前!东方朔怕哥哥说自己懒,急中生智,用那些小桃棍儿往篮子边上一插,再把那几把草往上一摊,好像一篮子都满满的。望着急得眼睛都要红肿了的哥哥,东方朔一边羞愧地走路,一边还要装着吃力背草的样子。想到这儿,东方朔不禁笑出了声来。
听到东方朔在笑,卫青有点不太自然。“兄长不要见笑,小弟觉得这八卦,虽然只有一长一 短两种小棍,却能演出八八六十四种卦象来,真是奇特万分。小弟终日琢磨,就是琢磨不透。
既然兄长精于此道,何不教我?”
东方朔说:“你先告诉我,你想用八卦做什么?”
“不瞒兄长,小弟近日自己制造了一种车,名叫武刚车,前后都可用马牵引。小弟试着把车帮子加高,里面能装得下几千斤粮草辎重。我想将来和匈奴打仗,它既可运粮,又可用来阻挡匈奴的快马。可是,一排武刚车作用不大,说不定匈奴的铁骑一跃便可跨过。小弟又想用几排武刚车来挡住,但车子形成几层之后,行走甚为不便。刚才看到你这小棍儿做的八卦阵,心里便一热。兄长,如果我那武刚车,能像你这八卦一样,岂不就方便使用了吗?”
“哈哈!兄弟,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半个月前,我看到你做的武刚车,也觉得它用处很大,但还没有到极致。于是我就回来,找出八卦这玩意儿,反复演练,弄成了这么一张八卦图。你来看!”东方朔一边说,一边拿起桃棍儿,在墙上的那张“图”上演练起来。“你的武刚车,平时用马拉着士兵,一辆一辆的急走如飞;可打起仗来,将马放开,它就是天然的战阵,用士兵推着它们走,就是游动的战阵。你看,你的一辆车,就是我的一只短棍。三辆车一连,就是一根长棍。三车锁成一体,不就是这八卦中的‘阳’么?而两个单车相配,中间有个空隙,不就是这八卦中的‘阴’么?九车三排相叠,便是八卦中的乾卦,匈奴兵马再凶猛,也不可能越过!而两车成阴,其中最为玄妙。如果我军撤退,退到车后,你可以让所有的车都空出位来,都是三阴相叠,便是坤卦,那么你的士兵便可自由地退回武刚车阵之后;敌军追来,你的武刚车合而为阳,或阴阳相间,敌军纵然无数,也要被你这三重车阵来回 变幻,搞得头昏眼花。你的士兵,弓箭手,躲在车后,近者可用长钩钩敌于马下,远者可用弓箭射敌于混乱之中。这就叫阴阳八卦车。兄弟,你以为这样如何?”
卫青的嘴张得好大,半天合不起来,不知他是喜是惊,反正说不出话来!
东方朔以为他没听明白,又把那些桃棍儿拿出,放在地上,准备摆开。卫青这时才上前阻拦:“兄长,你不用再演练了,小弟全然明白!兄长,你这‘阴阳八卦车’,就是伏羲再世,姜太公重生,也未必想得出来!”
东方朔乐了。“卫青,你也会奉承人了?”
“兄长,不是小弟奉承你,恐怕是让皇上看了,让写兵书的孙子孙膑看了,也会对你称颂三 五十遍!小弟原来只想到用武刚车阻挡敌军,没想到兄长将他们排成三列,有开有合,便演绎出了千变万化,而且让这武刚车成了我军的通道,敌军的墓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兄长,您将这些桃棍儿借给小弟,让小弟在家中,多多演练几番!”卫青眼里充满着希望的光芒。
东方朔也为卫青的聪明和悟性所震动。过去他搞八卦,一般的人要三天五天才弄得懂,而卫青一介武夫,没有读多少诗书,居然一经演练,全然明白。“看来,我这‘阴阳八卦图’就是为你而设的。兄弟,既然你一看就懂,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拿回去演练去吧,不过要小心点,别让他人学了去,传到匈奴,他们也演练起来,这些玄妙,可就没用了!”
“兄长放心,小弟定会独自一人,闭门苦练。不过,到演成战阵之时,能让别人看么?”卫青到这关口,就有所不解了。
“演练成阵时,由你指挥着动。指挥者心明如镜,走阵者眼花缭乱。驾车者能够因时而变,穿阵者能够顺利跨越,便要全副精力都用在其中,明白者,只能是你一人!”
“谢谢兄长!武刚车将来如能破敌,兄长便是第一大功!”卫青露出了由衷的钦佩。
“好了,好了,你先别想这么远。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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