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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王树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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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不如出去拼了,总比死在这里强一些!”
王树声很理解同志们的心情,看着战士们泣不成声,他不禁垂泪对泣。
“同志们,我们谁也不怕死,但我们不能作无谓的牺牲。敌人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兄弟,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回到陕北,找到党,找到部队……”
提起党中央,提起红军部队,王树声仿佛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远离母亲流落在外孤苦伶仃的孩子一样,没有依托,心中多少升起一点无助的感觉。
正当十几个人相对而泣、惘然若失时,性格乐观的作战处处长杜义德打破了沉闷的空气:“同志们,莫着急嘛!事在人为,我们会有办法的……”
王树声也舒展开紧锁的眉头:“对,天下事是难不倒红军的!我们受了点挫折算不了什么,只要我们十几个人一条心,团结战斗,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克服目前的困难,走出祁连山,回到延安,找到党中央和毛主席!”
几句话,坚定有力,叩击心弦。
“同志们,还记得那首《打马歌》吗?来,咱们唱着歌,暖和暖和身子!”
杜义德接过话来。
饮马弱水未能忘,寒风似刀志如钢。
黄沙冰雪埋忠骨,笑看二马命不长。
歌声雄浑悲壮,道出了同志们的心声。王树声不知在心底里唱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怀着对马家军阀深深的仇恨,怀着对死去的战友的悼念。
“哎,唱完了别停下。来,继续唱一首国际歌,声音大一点!”王树声说道。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忘记了痛苦,忘记了饥饿。战士们用沙哑的声音唱着,寒风冻得他们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这样,仍很庄重、严肃。
看到大家都已振作起来,王树声非常高兴,他走到一块石头上,手指绵绵祁连山:“你们看,漫山冰雪,满地野菜,高高密林,野草丛生,吃的、喝的、睡的,样样俱全。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靠山吃山,我们一定能够走出祁连山!”
王树声坚定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自信。目前这个处境他很清楚,最重要的是要战胜自己,树立起坚定的革命信念。
“只要坚持、忍耐,我们一定能生存下去,一定能回到党中央的怀抱!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拧成一股绳,发扬团结友爱的精神,互相帮助,保证不让一个同志掉队,多带出一个,就为革命多保存一份力量!“
战士们静静地聆听着王树声的话语,神情慢慢激动起来。他们也坚信有王军长的指导,有大伙齐心协力,肯定能战胜种种困难,返回陕甘苏区。
“大家一定要记住:只要石在,火种是不会灭的!”
如一盏明灯,大家的心境豁然开朗。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祁连山一望无际的冰山林海里。
王树声和十几位战士拖着疲乏不堪的步履,在丛林深处蹀躞、爬行。累了,闭上眼睛歇会儿;渴了,抓把雪嚼;饿了,扯把草根啃……
为了防止马匪跟踪追击,王树声带领大家几乎一天换一个地方。在厚厚的雪地上行走,沿途留下许多脚印,王树声就派人轮流尾后边走边用树枝扫掉,不留下任何踪迹。
最难忍的便是晚上。同志们衣衫单薄,在白天常走动着尚能抵御一丝严寒,可到了晚上,谁都不敢睡着,冰山雪地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冻死。
王树声非常关心大家的身体,十几个战士由他指挥,他就必须负责战士们的一切。他让战士们选择好避风的地点,或者积雪较少的大材下边,找来树枝铺上,点燃篝火,驱除寒冷。
“我们老家有一句土话,‘有衣有寒,没衣没寒,叫化子青石板上照样睡三年’。只要我们有一颗火红的心,祁连山的寒风又能把我们怎样?”
王树声笑着说道。他让大家互相背靠背、肩挨肩、围作一团。
“大家要注意保护好双脚,它可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要靠它才能走出祁连山。来,大家互相把脚伸进对方的裤筒里,取取暖!”
围着篝火,王树声给大家讲起了故事,讲他在乘马岗打游击的经历,讲他在川北打军阀的壮举。听着,听着,实在困极了,战士们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黑暗而静谧。干枯的树枝“哗剥”地燃烧着,王树声难以入眠。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焦味,定睛一看,原来是警卫员小董的鞋子伸到火堆旁被烤着了。
“小董,醒醒!”
王树声推了推小董,轻声地喊道,生怕惊醒了其他的同志。
小董睁开双眼,看见自己的鞋子冒着白烟,赶忙脱了下来。
“来,把鞋子递给我,我帮你补一补!”
说完,王树声把自己的一只鞋子递给小董,让他穿上,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地点了一下小董的额头。
“你呀,就是不小心!下次把你的脚烧熟了,我可要饱餐一顿喽!”
王树声从怀里掏出针线包,撕下自己军装下襟的一块厚布,对着火光,默默地一针一针缝补起来……
像慈母一样,王树声的关怀顿时使小董心头一热,两眼涌出热泪,久久地凝视着火光旁的王树声,更增添了一份敬仰之情天气转暖,冰雪消融。
王树声自己也不知道在祁连山里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只是凭着天气的变化,知道已是春末夏初。
天气变暖,大家的处境稍微要好一些,至少能找到一些新鲜的野菜、野草,晚上睡觉也睡得安宁一点,再也听不到那呼啸的寒风。
每天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找野菜和野草。王树声有过几次过草地的经历,知道哪些野菜能吃,哪些不能吃。他带领大家分头找,回来后,用随身带的小铁锅煮熟,放点盐巴,用树枝当筷子分着吃。
王树声每次总吃得最香,边吃边说:“嗯,不错,不错,比起川北大草原的野草好吃多了!”
一次,警卫员小董不知在哪里弄到一点野蘑菇,煮熟了端到王树声的面前。
“军长,这蘑菇鲜着咧,你吃了吧!”
“大家吃过了吗?”王树声问道。
“吃过了,我刚才就吃了一大碗,这菇子的味道还真不错!”
王树声瞧了瞧小董,发现他的嘴唇干裂干裂的,他明明是在撒谎。
“小董,你又在搞特殊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大家共着吃,去,给大伙儿一人分一点!”
十几个人围成一圈,一人手里端着一碗汤、里面漂着几根蘑菇片。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喝。
“喝呀!趁热喝。你们这些小鬼呀,要多吃点,正值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坏了身子。你们看我,三十刚出头,正值壮年,身体多棒,不用老担心我!”
王树声一只手拍了拍胸脯,另一只手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真鲜,小董说的不错,祁连山的蘑菇还真是别有风味!”王树声咂着嘴说道。
“大家快喝吧,军长都喝了,你们还等什么!”杜义德在一旁催促。
大家就这样算是“饱餐”了一顿,然后围在王树声的周围,缠着他讲故事。
“不,今天我不讲故事,我给大家唱一首革命歌曲!”
“好!好!”战士们是求之不得,一听说军长要唱歌,连声叫好。
红布条条胸前挂,一把马刀腰间挂。
跟上红军闹革命,救国救民打———天———下!
“小董,给我来点水,让我润润嗓子,再给大家来一首。”
王树声喝了一口水,又扯起嗓子唱了起来:矛子磨得锞灿明,马刀飞快映红绫;四路人马打土豪,锦绣河山遍地红。
哎——锦绣河山遍地红!
歌声是最好的药方,每当战士们情绪不稳定时,王树声便用歌声鼓励大家。有了歌声,同志们就有了革命的激情。
王树声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来鼓励、关怀大家,但再好的身体也抵不住几个月的风餐露宿,长期缺乏营养,同志们一个个瘦得皮包骨,身体相当虚弱,连举腿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王树声双眉紧蹙,又陷入沉思之中。考虑再三,王树声决定冒险下山向当地居民买点粮。
晚上,王树声带领大家悄悄摸下山,找到了一群淘金者。他们只有十来个人,看见红军一个个荷枪实弹,吓得浑身发抖,以为碰上了兵匪强盗。其中一个老者,边跪下磕头,边战战悸悸他说:“我们都是穷汉子,一无所有,求求老总开恩放过我们吧!”
王树声一听老大爷喊他老总,笑了笑说:“老大爷,别害怕。我不是什么老总,我是红军,专打土匪的红军!”
王树声弯下腰,双手扶起了老人,并肩和他席地坐下,然后亲切和蔼地对老人说:“老大爷,我们红军是专替穷人闹翻身、谋幸福的。红军和国民党、马匪的军队不一样,红军对穷人不偷不抢,不打不杀。”说到这里,王树声举起手中的驳壳枪,“老大爷,来,拿着这家伙,我再和你谈谈心!”
说着,王树声把枪往老人怀里一放,哈哈笑起来。
老人被王树声的话语和举动所感染,疑惧逐渐消除。
王树声和气地向老人说明了来意。老人听后,满口答应,忙和他的同伙凑了一些粮食、盐巴,送到王树声面前。
“我们知道你们是好人,这些东西你们就拿去吧,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以后多加小心,马匪经常来这带搜山,吃完了,你们再下来拿!”
粮食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可大家都低着头,闷闷不乐。马匪还在屠杀红军战士,他们仍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谁也高兴不起来。
王树声一看大家又来了情绪,说道:“同志们,我们要忍住悲痛,化悲痛为力量,总有一天革命是要胜利的!”
王树声边走边说,耐心地劝导大家要始终保持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我们干革命就要像这些淘金者一样,有一股吃尽艰辛、百折不回的精神,以苦为乐,笑对人生。这样,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革命才能成功!”
接着,他面对白雪映照的冥冥苍穹,大声吟诵道:千淘万沥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过了一段时间,王树声和战士们从路人口中打听到,敌军已经撤兵,停止封山。他立即作出了决定,走出祁连山,东返陕甘!
王树声率领大家走出了祁连山。时正初夏,风和日丽。他们好比冲破牢笼的鸟儿,回到这一望无垠、阳光灿烂的广阔天地里,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尽管经历了几个月饥寒交迫的磨难,但他们毕竟挺了过来,粉碎了敌人封山的阴谋。
游子要归家,鸟儿要归巢。一想到就要踏上东返的征程,大家都有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
王树声心情更是激动,他是多么想早点投入党的怀抱,把满肚子苦水倾诉给党听,把西路军的悲壮历程讲给红军战士听……
王树声转过身,默默地向祁连山行了一个军礼:告别了,气撼山岳的英雄们!
告别了,血洒疆场的战友们!
又是两行泪缓缓地流了下来,王树声眼睛一闭,扭过头,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东返的征程……
第九章历千辛尝万苦天暖孤雁归清水河。
一条并不很宽的河流,对于已疲惫至极的红军来说,却恰似又一道天堑。
祁连山的冰雪融水注入其中,水流湍急,波涛汹涌,浪头拍击岸边的岩石,哗哗作响,在山谷里轰鸣回荡。
最奇怪的便是“桥”了,仅为连结两岸的一条碗口粗的绳索,索下吊着一只仅容一人的藤筐,需渡河,只有坐在筐里滑过去。
王树声不知见过多少大江大河,像这样的怪“桥”倒是第一次见。几个年纪小的警卫员看到那悬在高空的藤筐,心里直发毛。
王树声倒是很轻松,笑着说道:“咱们红军什么困难没经历过,这条小河算得了什么,你们看着,我先过!”
话未落音,王树声进入吊筐,带头滑了过去。其他战士受到很大鼓舞,一个个进入吊筐,过了河。警卫员小董即兴来了个快板书,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一个箩筐一根索,悬在高空危险多,心一横,眼一闭,哧溜哎呀咱们就这么把河过!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往东走去。不久,就入了甘肃、宁夏交界的沙漠地带。经打听,王树声才知道是腾格里大沙漠。由于沿路行人增多,不时有马匪巡察,王树声决定兵分两路,分散行动,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王树声、杜义德以及几个警卫员分为一路,结伴而行。一天夜晚,他们几个人走近一个村庄,想探询一下怎么过沙漠,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不时还传来几声枪响。
“不好,马匪过来了,快,咱们分头隐蔽起来!”
王树声来不及和同志们约定再见面的地点,便躲进一个老乡的柴垛下。
待马匪折腾一阵子过后,王树声这才发觉茫茫的黑幕下,见剩下自个儿孤零零一人了。
离开了并肩战斗、患难与共的同志们,王树声觉得分外孤单。望着茫茫的天际,想起西路军的悲壮征程,再看看眼前的荒漠阴森景象,王树声不禁悲愤填胸。
王树声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无边的大沙漠和马匪穷凶极恶的搜剿,时时有可能使他陷入绝境。但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他:再难再险,也要活着回去,回到党中央的怀抱。
摸着黑,王树声又上路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茫茫沙漠上,皎洁的星星神秘地眨着眼睛。王树声仅能依靠北极星来辨别方向,时时告诫自己:“要革命,就要向东走!”
王树声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可这浩瀚无垠的沙漠,他生平还是第一次经历。拖着一双疲惫不堪的脚,走了几步,王树声便意识到这将是一次最为严酷的考验。
脚下的那双破鞋早就穿了几个孔,沙子满鞋都是,王树声干脆把鞋子拎在手上,光着脚板继续往前走。黄沙没过了脚脖子,软软的,一脚一个坑。
走不多久,脚就酸了,走一步退半步,王树声只得坐下来休息,准备天亮以后再走。
有句俗语,“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说的就是沙漠的气候古怪异常,昼夜温差大,早晚冰冷刺骨,能把人冻僵。一阵寒风袭来,王树声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得把破棉袄紧裹着,身体也蜷缩起来。
愈到深夜,风愈大。彻骨地冷,透心地凉。王树声想把那破棉袄扯大些拉大些,遮盖全身,可棉袄的破洞越拉越大,也就更冷了。
风越来越大,乌云顿时遮住了天空,昏天黑地。狂风卷着泥沙扑打着王树声的面孔,刺割着他的肌肤,钻心地疼痛。远远的几声狼嚎,是那样凄惨悲切。
王树声爬起来,想走,或许运动能抵御这透骨的寒风。可是,他该往哪个方向走?没有了月亮,没有了星星,走也是白走,极有可能在原地打圈圈。
难道要被这寒风冻死吗?不,要活着出去,要找到党中央!王树声再次告诉自己。
干脆,王树声倒在了沙地上,把身上堆满沙子,以抵御风寒。这一招倒是奏效,王树声居然鼾然大睡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脸上积了一层厚厚的沙子,简直成了沙人。
正午时分,炽热的太阳发出火一样的热和令人目眩的光,无情地炽烤着沙漠上的一切。沙漠简直要沸腾了,滚烫的黄沙使王树声寸步难行。
不远处,王树声发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近一瞧,原来是一个红军战士,已经奄奄一息了。
“同志,你醒醒!”
王树声赶忙把自己所剩的一点水,慢慢地滴进了战士的干裂的嘴唇里,慢慢地,他醒了过来,不停地念叨着:“水——水!”
可是、王树声最后一点水已经用完了,怎么办呢?王树声急了,脱下衣服,盖在战士的头上,为他遮住烈日。
“同志,你挺住,马上就有水!”
王树声从怀里掏出搪瓷碗,刮开沙漠表层的沙,使劲地往下挖。碗口挖卷了,手指头也磨出了血,可哪能挖到水?
没有办法,王树声装了一大碗湿沙,解开那个战士的衣服,把湿沙摊在他的胸脯上。
“同志,同志!”王树声连声喊道。
“谢——谢你!”战士用微弱的声音无力地说道,“别管我,你走吧!”
“不行,就是背,我也要把你背出去。同志,走出沙漠,就离党中央不远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听到“党中央”三个字,那个战士眼睛一亮,似乎要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用手指了指衣服口袋,头一歪,闭紧了双目。
“同志,同志——”
王树声含泪打开了战士的口袋,里面有一个小布包,紧紧包着两个东西;一封介绍信,一颗红五星。
望着倒在烈日下的烈士,王树声一阵心疼,悲痛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烈士身上,仇恨的烈火填满胸膛。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为死难的烈士报仇!”
泪水、仇恨,化作更为坚强的信念。王树声用沙土埋葬了战士的遗体,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
一天,两天,三天,王树声凭着坚韧的毅力,克服着种种困难,承受了平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但是,他终究抵不住烈日的炽烤和要命的干渴,他几乎再也走不动了!
水,水!你在哪里?
嗓子干得直冒烟,这茫茫的大沙漠里,哪能找到水!无力地躺在地上,王树声想起了从前,那大别山的清泉,那大巴山的蜀水,那祁连山的雪水。
可如今哪里有这甜甜的甘露?
火一般的太阳一古脑儿往下倾泻它所有的热量!沙漠被烤得像蒸笼。王树声口干舌燥,口里仿佛一团火在蠕动,嘴唇晒得都快发焦了。
王树声默默地拿起了背上的水壶,摇晃着。里面盛的并不是水,而是尿。
不到万不得已,王树声是不会喝的。但是,为了走出沙漠,找到党,回到延安,王树声一咬牙,仰头喝了下去。
一股浓重的尿味,但毕竟打湿了干裂的嘴唇,润湿了干燥的喉咙。王树声慢慢地向前爬着。
太阳渐渐落山了,凉风阵阵吹来。王树声知道自己如果今晚再爬不出沙漠,明天就会葬身沙海之中了,就回不到延安,回不到党中央的怀抱了。
“爬,我也要爬出去!”
一米、两米、三米……
王树声强忍着干渴和饥饿,沿着北极星所指的方向,向东缓缓地爬行着。
不知爬了多少路,王树声爬上了一个沙丘,借着月光看到前面隐隐有一排黑影。
“是树。水!那里肯定有水!”
王树声奋力地从坡上滚下来,慢慢地向前匍匐而去。渐渐地,潺潺的流水声清晰地传来。
“水,水,有救了!”
王树声终于爬到了树林里,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月光下,水面映着蓝光。
王树声趴到地上,把嘴埋到水里,吐噜吐噜地喝了起来,喝一阵子,抬起头换一口气。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水都喝下去,把这条河都喝干,这样,才有劲走路。
喝足了水,王树声痛痛快快地洗了个脸,然后一屁股坐到水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
夜,静悄悄的。
“叮咚叮咚”,小溪水慢慢地流着,仿佛奏着一首乐曲。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鸟叫,更为这静谧的夜增添了一份安静祥和的气氛。
凭感觉,王树声知道这是沙漠的边缘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走出了沙漠就意味着快到了党中央的身边,王树声在美好的憧憬中,带着笑容,美美地睡了一觉。
“天当房,地当床,月儿作伴,星星闪光……”
梦中,王树声忆起了长征时经常唱的那首歌,梦见了他回到延安与毛主席一块交谈,梦到了……
一个乞丐在踯躅而行。
一身破烂的衣服,一根打狗棒挑着一个破搪瓷碗,一双烂鞋破得已遮不住脚趾头。
满脸黑灰,唯有一双眼睛不时射出坚毅的光芒。他一边走一边向行人乞讨着。
陕北在哪里?王树声也不很清楚,只知道出了宁夏中卫县城,再往东走就可以到达陕北。白天,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晚上摸黑赶路,以避免马匪的追杀。
走过了多少弯弯曲曲的道路,绕过了无数道封锁线和关卡,王树声终于来到了黄河边。望见滚滚的黄河,王树声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同时又沉浸于痛苦的回忆之中。
几个月前,他与几万西路军以高昂的斗志抢渡黄河,冲垮了马家军的防线,并奋勇西进,满怀希望胜利地完成党中央交给的任务。但是,他再次面临这滚滚的黄河时,却是他孑然一人!
王树声悲喜交加:滚滚的黄河水呀,你可接纳游子的泪水,你可否为我洗刷这一身的耻辱?
党啊,远方的游子就要回到你的身边,你是否愿意听我把肚子的苦水倾诉!
王树声在河边的一座破庙里住了下来,饿了就出去讨两碗稀饭。一连几天,他一直在策划过河的最好时机。
通过几天的观察,王树声结识了一位老乡,此人为人很厚道,他答应帮忙送王树声到渡口。有了老乡的这句话,王树声心里也踏实多了。他深信这位老乡,因为大多数穷苦老百姓都有一颗火热的心,乐意帮助人。
老乡让王树声扔掉那根打狗棒,换上一把铁锹,一同上路了。一路上,老乡叮咛王树声不要说话,只顾点头就行。
正走在离渡口不远的大道上,突然来了一群马匪,急驶到王树声旁边停了下来。
“喂,老头儿,干什么?”一个马匪指了指王树声问道,可能是王树声反常的装束引起了他的疑虑。
“长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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