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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王树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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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两位德高望重的老总,杨炬俯下了头,羞答答地默认了。

恰巧,陈赓也过来拜访两位老总,看到这个情景,大声说:“咱们的老革命要当新郎喽!”

喜讯四处飞扬,很快,许多同志纷纷来向王树声和杨炬道喜。

“树声,当着大家的面谈谈你们的恋爱经过吧,你是怎么把小杨‘挖’到手的?”徐向前开玩笑道。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想到咱们的老军长还是有一手啊!”陈赓在一旁帮腔。

众“怒”之下,二人被逼得无可奈何。杨炬瞥了王树声一眼,嘴巴一噘,说:“他呀,真厉害!”

王树声毫不示弱,一副大嗓门,憨乎乎地说道:“她呀,真调皮!”

两人的“交待”令众人捧腹大笑。在一旁的徐深吉正在为喜联发愁,听了他们的对答,不由灵机一动,把脑门一拍,大声吟出对联:调皮遇厉害花好见月圆横批是“革命伴侣”。

大家拍手称好,邵式平当即挥毫泼墨,把对联写了出来,贴在“新房”

上(其实是徐向前让出的住房)。

花吐夜香,月悬中天。

朗朗皎月,把柔和的光洒满一地,照着二位新人进入了洞房。

一位战功卓著的沙场骁将,一位美丽俊秀的白衣天使,终成眷属。

王树声握着杨炬的手,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窗外,那圆圆的中秋月,正多情地瞧着他们……

第十一章别延安战中原临危无惧色1944年。中秋节后不久,延安的山山水水已经是一片深秋的景象。王树声一个人坐在窑洞的外面,凝神注视着远方。太阳越过树顶斜斜地照过来,使他有一种初春那种乍暖还寒的感觉。一阵山风吹来,他怔了一怔。西北高原的风,这时已是寒意阵阵。王树声慢慢扣住风纪扣,把淡灰色的军装掸了掸,顺手拿起放在旁边小凳上的一张《解放日报》。报纸他已看过多遍,内容早已娴熟于胸。特别是一版的那篇社论,他几乎是详读能诵。社论写道:……现在,我军各个战场已经部分或全部地由内线转入外线开始反攻了。可以说,现在中华民族解放大业的决定性时刻即将来到,人民军队的全面胜利已指日可待。然而,已陷入穷途末路的日本侵略者,困兽犹斗,意图作最后之挣扎。为了挽救其在太平洋战争的失利,穷凶极恶的日本帝国主义又在河南发动了打通大陆交通线的作战,陷中原人民于水火之中。

但是国民政府驻河南之汤恩伯部,却置中原父老于不顾,屈从于日本铁蹄之淫威,军无斗志,不战而退,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中原,自古为南北交通要冲,兵家必争之地。一旦战争发生,便兵连祸结,首当其冲。自国民政府统治始,河南大地更是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山河尽皆破碎,人民徒遭磨难。

……

看着,看着,王树声便看不去了。泪水盈满了眼眶,思潮滚滚。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景象。那烧毁的房屋,那夷为平地的村庄,那拖儿带女、流离失所的父老乡亲,依稀可见。

中原,那肥沃的原野,那秀丽的山川,岂容侵略者肆意践踏。王树声心里暗暗发誓,这期军事学校毕业后,马上请示中央和毛主席,回到大别山,回到家乡父老的怀抱。

想到这,他心里舒畅多了,两道紧锁着的浓眉也舒展开来,不由得沿着延河边踱起步来。

微风轻扫着河面。清澈河水缓缓地流着,不时翻转出一两朵小小的浪花。

这平静的河水,多么像一面镜子,它映出了宝塔山下朴实的生活,又照出了延安人民的美好的心灵。

自1937年回到延安以来,王树声大部分生活都是在延安度过的。生活是平静的,收获也是挺大的,能在戎马倥偬之际,系统地抽出时间来学习马列主义理论,总结一下以前的经验教训,他感到十分难能可贵。延安生活给他的印象是深刻的。纵然国民党反动派多年以来,居心叵测地对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极尽封锁禁运之能事,但陕甘宁边区,在党中央的号召下,开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大生产运动,不仅未被困死、饿垮,反而丰衣足食,六畜兴旺,到处洋溢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欢乐景象。

蓝天、白云,牛羊肥,花红、谷香,信天游……一切都是多么的和谐,王树声更加坚定认为党中央的伟大、毛主席的英明。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了风光如画的宝塔山下。王树声抬头一看,不远处一排窑洞边,有一群身穿灰土布军装的中央党校军事队的学员,在手摇纺车:“嗡嗡嗡”地纺着棉花。

见到王树声走来,中间有一位银铃般的声音:“喂,同学们,我提议咱们的队长给大家发喜糖,好不好?”“好!”大家齐声响应。王树声爽朗地笑了笑,说:“喜糖是要吃的,我还要请客。等革命胜利后,大家都到我家去,吃我们家乡的糍粑。”“那么,队长唱支歌,给咱们助兴好不好?”王树声笑了笑:“我这个破锣嗓子,有啥好听的,还是请咱们的女高音歌唱家黎白同志亮亮金歌喉,那大家才爱听哟!”“我归我,你归你!”那位叫黎白的姑娘反攻道,“别忘了,我们的队长还是没过三天的新郎官,不唱,能‘过关’么?”“对!唱!”大家又乐又叫,不依不饶。

中秋节那天,在老首长徐向前、贺龙的关怀主持下,刚刚与中央门诊部医生杨炬结为伉俪的王树声,这时满心欢悦,爽朗地说:“唱就唱,我今天还要唱一个女高音,流行曲,和咱们的黎同志赛一赛。不过,要是哪位笑破了肚皮,我可概不负责哟!”说罢,王树声干咳几下,自己喊了声:“预备——起”!就捏着尖嗓,边摇纺车,边唱起来:太阳出来磨盘大,你我都来纺棉纱;棉团紧紧捏在手,线线不断往外拉。

那个纺呀,纺呀、纺呀,纺一天就纺出了个二斤花。

果然,这“奇妙”的歌声,把大家乐坏了。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有的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半天直不起身来。

王树声见大家乐成这样,便提高了嗓门,说:“同志们不要笑了。我再给大家唱一个,我们家乡的民歌。当年我就是唱这支歌,打土豪,分田地,参加了工农红军”。

“好!”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王树声站了起来,面向高高的宝塔山,作了几下深呼吸,然后挺胸收腹,稍微酝酿一下,便唱出了那首大别山家喻户晓的民歌: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飘呀飘起来;随即,大家也跟着高唱:敲锣又打鼓呀,张灯又结彩呀,英勇的红军又打回来……

王树声是那么地投入,学员们是那么的认真,高昂而又嘹亮的歌声在宝塔山下久久地回荡着,回荡着。

正在这时,一位小战士跑了过来,喊道:“队长,毛主席刚才来电话,请您去一下。”

王树声心里当即翻腾了一下:主席找我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现在全国各个战场,正热火朝天,小日本鬼就快完蛋了,是不是让我到前线去?反正我要借这个机会,向主席汇报一下近期的学习收获,然后请求中央和主席批准,我要立即到前线杀敌,再也不能在后方享受清闲了。

想到这,王树声大步流星向党中央所在地枣园赶去。

枣园窑洞。王树声远远地看到主席倒背双手,在窑洞门前踱着步。

“主席!”王树声怕惊动了毛泽东的沉思,小声地喊了一句。

“啊,王树声同志,你来得正好。”毛泽东转过身来,望着王树声,“树声,我可要批评你呀,你在中秋节喜结良缘,贺老总、徐老总都喝了喜酒,为什么不请我这个老同志?我心里可是很不舒服哟!”

这既风趣、又亲热的话语,把王树声一路的紧张情绪立刻给融化了。他连忙致歉说:“主席海涵。您为党为国日夜操劳,难得有空,不愿再多打扰!”

“可这喜酒,我还是保留喝的权利哟!”

说话间,王树声随毛泽东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明净、俭朴,没有任何奢侈用品。

勤务员送上了瓜子、花生、红枣及茶水。

“你好像不抽烟,是吧?”毛主席卷起一根延安产的自力牌香烟,“那就吃点瓜果吧,这可是我和小鬼们的劳动成果。”

闲话一过,转入正题,毛泽东问道:“树声同志,听说你们这期军事学员快毕业了,你对未来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吗?

对此,王树声早就有几分的思想准备了,见毛泽东一问,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说:“主席,值此抗战已进入决战阶段之际,我请求您批准我快上前线,领兵杀敌!”

“不要急嘛,先坐下慢慢讲,你说想到哪儿。”

“当然还得听主席安排。”

“那么,你新近注意研究中原战局没有啊?”

王树声思忖了片刻,答道:“研究倒谈不上,大概了解了一下。看来日本帝国主义已经陷入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了。为挽救其在太平洋战争的惨败,前不久去河南发动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战役。可驻守河南之蒋鼎文、汤恩伯、胡宗南以四十万号称精锐之师,面对区区五六万敌军,竟然毫无斗志,一溃千里,河南父老又饱尝了战乱之苦了。”

“你分析得很好。”毛主席赞赏地注视着王树声说,“中原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其北依托华北,南可俯瞰南京、武汉,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实在不应白白丢掉。所以,中央考虑,想派徐向前、戴季英、刘子久和你一道,带一支生力军,速往中原,会合先期在那儿活动的皮定均、徐子荣所部,组成河南军区、发动群众,把汤恩伯丢下的大批武器捡起来,搞好根据地,抗战到底,夺取最后胜利!”

“太好了,主席!”王树声非常兴奋,“能再和徐总在一块儿带兵打仗,正是求之不得!”

“但是。”毛泽东缓缓地吐出了个烟圈,望着王树声,语气沉重地把话一转,“你也知道,徐老总在山东前线骑马受过伤,至今仍未痊愈,恐怕一时还去不了,这个帅,就只有你王树声先挂喽!”

“主席,”王树声不由得站起了身,赶忙说,“只怕我水平太低,又是以前犯过错误的人,恐怕难以当此重任。”

毛泽东笑了。他理解王树声的所谓错误,主要是任西路军副总指挥时的一些历史问题。听到王树声这番话,毛泽东深吸一口烟,然后坚定地望着王树声说:“你王树声我了解。你是从大别山打出来的。你不是张国焘的骁将,你是共产党的骁将。这个帅——你就挂定了!”主席略微顿了一下,接着说,“西路军最后的失败,你没有责任,你能返回,就是胜利嘛。至于其他方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改了,仍是党的好儿女。因而这次出征中原,你完全不必有任何顾虑。党中央相信你,也确信你有这个能力!”

谈到这里,毛泽东望着王树声,亲切地一笑,说:“只是,刚刚新婚燕尔,不好向夫人交差吧?”

“这没有什么,没有什么!”王树声急忙解释,“杨炬同志原也希望抗战胜利后再结婚的。她绝不会拖后腿,这个请主席放心!”

看着王树声一脸兴奋的样子,毛泽东说:“树声,你这次到河南去开创新的局面,任重而道远,望你不辜负党中央的厚望,能迅速地在中原站住脚,后面依托华北,前面雄视武汉,蒋介石可不大好受哟!我送你一句老话:放下包袱,开动机器。”

听着毛泽东的这些话,王树声只觉得一阵春风吹拂在心坎上,全身暖烘烘的,这是主席对自己多么大的信任及鼓簿啊,他郑重地向主席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电话铃响了。王树声起身告辞。毛泽东把王树声送到门口,紧握住王树声的双手,说:“临走时有什么要求,尽管向组织上提出来。预祝你们胜利!”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王树声来到徐向前的家里。

听说王树声来了,徐向前端出了香喷喷的瓜籽,说:“没有什么好吃的。

尝尝我亲手炒的瓜籽的味道。“

王树声捡了一颗瓜籽,放在嘴里,望着徐向前消瘦了许多的面孔,说道:“徐总,请你多多保重,养好身体,你不去,这个重担我真有点顾虑。”

徐向前笑着说:“当年你在大别山,驰骋鄂豫皖三省,可以说所向披靡,威震敌胆。这次重又回到河南去,只要按中央和主席制定的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的方针办,在中央的具体领导下,肯定能打出一个新局面。”

这时,门开了,徐向前的警卫员李树林走了进来:“徐总,有事吗?”

看到王树声坐在屋里,他好像有点害怕,怯怯地问。

“没事,没事。小机灵,你不是天天要上前线,打日本鬼子吗?现在机会到了,你去不去?”

“真的,首长?”李树林喜得一跳,“到哪儿?”

“过黄河,下中原,打大仗!”

“那太好了,首长,什么时候去?”

“兵贵神速。过两天就去。小机灵,”徐老总慈爱地看着李树林,温言道:“本来我也要去的,但现在伤还未痊愈。因此,我就考虑你现在先跟着我的老战友王树声,给他当警卫。你看,他叫树声,你叫树林,真正的是一对亲兄弟哟!”

王树声走过来握着李树林的手说:“小机灵,到了前线,可不要哭鼻子哟!”

“报告首长,”李树林马上一本正经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哈哈!”徐向前与王树声都被这句机灵的回答逗乐了。

菊花飘香,北雁南归。

经过一番忙碌、周密的准备,王树声率领一支精兵强将,告别了革命圣地延安,浩浩荡荡,向中原进发。

指战员们身着全新的深灰色军装,佩带着天蓝色的八路军臂章,威武雄壮,精神抖擞。

大军跨太岳、绕太行,兼程疾进。所过之处,大多是老解放区,一路都受到抗日民主政府及解放区百姓的热忱接待,吃不完的红枣鸡蛋与花生,道不尽的军民鱼水情深,听到的都是对人民军队的赞颂,看到的都是根据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战士们情绪高昂,信心倍增。

吕梁山间的一个村镇。

王树声在这里巧遇自己原来的老部下,现任太行军区“老二团”的团长。

老战友意外相逢,都万分高兴。王树声拉着老部下的手,亲切地问寒问暖,并告诉了他此次带部队南下的使命。

二人正在屋里畅谈,忽听外面一片喝采之声:“好,摔得好!”王树声和这位团长来到屋外,只见两位战士正在摔跤,大伙都在为他们俩加油助威。看着大伙的高兴劲,王树声也忍不住驻足凝眸:两个摔跤的战士,一个身材较高,块头也大;另一个虽然身材短一些,却墩实健壮,宛如一只小虎子。那大个虽说占有身高的优势,但在摔跤过程中却一直处于被动。矮个步伐灵活、轻捷,始终控制着主动权,只见他顺着大个的力势,一个“顺水推舟”,将大个放倒在地。众人齐声叫好。

王树声很欣赏矮个战士的机动灵活,待他站定后,便上前去问道:“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白金泉。”小伙因摔跤满脸红朴朴的,样子更显得可爱。

“今年多大啦?”

“十七岁。”

“哪一年参加革命的呀?”

“三八年!”小白自豪地说。

王树声颔首点头,说道:“想不到小摔跤手还是一个老革命哟!”

“老二团”团长接上话茬说:“小白勇敢顽强,机智灵活,在团里表现很好!”

“那我想挖走这个人才,你舍不舍得呢?”王树声认真地说。

说实在话,团长也非常喜爱白金泉这个棒小伙,但听说老首长要,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白金泉来到了王树声身边,和李树林一样成了王树声的警卫员。

经过一阵急行军,部队到达了中条山下。这时,天已黄昏。朔风凛冽,雪花飞舞。

按理应该第二天翻越中条山,但军情紧急,加之行军途中收到的电报说,黄河已封冻,要趁机快渡。因此,王树声决定不歇息,立即翻过中条山。

中条山山势巍峨,怪石嶙峋,像拦路虎一样横亘在南下部队的面前。战士们虽顶风冒雪,却欢笑自如;虽攀越悬崖险道,却像走马平川。

战士们一身汗水,一身雪,终于爬上了中条山。站在山巅一看,周围的小山和河谷全都披上了银灰色。他们刚喘口气,就听到了司令员下达立即下山的命令。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又是在这样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里。稍不留神,脚下一滑,轻则坐上一屁股雪,重则啃个满嘴雪泥。战士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互相搀扶着行进。

李树林、白金泉两小伙搀扶着王树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前面。

刚开始倒挺顺利,后来,山路越来越窄,路面越来越滑,三个人走在一起反而下方便,往往是“泥巴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王树声一脚踏空,差点把李树林、白金泉两个都带倒。他笑着说:“咱们还是各显神通吧!”李树林、白金泉两个松开手,一前一后,让王树声走在中间,以便在他不小心要滑倒时好帮一把。

队伍中不时有人摔倒,但大家没有丝毫怨气,反而说得像做游戏一样,摔得很开心,摔得更加精神抖擞……

就这样,在你逗我乐、互相激励声中,王树声带领部队终于翻过了中条山。

清晨,黄河岸边。

虽是冰天雪地,黄河仍咆哮不止,犹如万马奔腾。河面上的浮冰恰似一堆堆怪石,面目峥嵘,随着激流,冲撞而下。那种磅礴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用船渡看来不行,那么大的浮冰准会将船砸个稀烂。怎么办?

王树声和其他几位领导一边派人分赴上、下游侦察情况,一边研究良策。

情况变得越来越危急。据得到的情报,敌人已经兵分两路,正向我南下部队夹击而来。如果不尽快渡河,就将面临着背水作战的险境。

王树声心急如焚,又派李树林、白金泉以及其他几个警卫员到附近去找有经验的老船工,请他们帮忙。

过了一会儿,白金泉从黄河上游跑了回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位背着一捆东西的老大爷。还未到王树声跟前,他就喊了起来:“司令员,有办法啦!”

王树声心头一喜,立即走了过来。

白金泉接着说:“司令员,这老大爷是刚从黄河对岸渡河过来的。”他指了指老大爷。[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王树声紧握住老大爷的手,急切地问他是怎么过来的。老大爷说:“是踩冰地来的。”

“是不是黄河上游已经封冻了?”王树声激动地又问。

“嗯,是的。”老大爷点了点头。

“那请老人家带我们过河,可以吗?”

“行,等我卖完背筐里的木炭就成!”

“老大爷,木炭我就全要了。多少钱?”

老大爷伸出一个指头,说:“一块钱。”

王树声回头叫管理员给五块钱。管理员立即掏出五块边币。王树声摆了摆手,说:“不,给五块银洋!”

老大爷一下被王树声的举动搞懵了。他弄不清楚这支军队为什么这样好。国民党的军队纪律涣散,抢劫成风,日本鬼子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怔了一会,终于明白了,面前的军队一定是早就听说过的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

老大爷激动地说:“你们原来是我们早就盼望的八路军呀。走,我现在就给你们带路!”

老大爷领着部队开始过黄河。王树声站在岸边,组织指挥部队急速抢渡。

直到最后的一队人马下河,他才离岸。

敌人追到黄河边时,八路军已经胜利地登上了南岸。这时,黄河竟奇迹般地解冻了。敌人欲渡不行,欲退不甘心,只好在枪炮上出气,胡乱射了一通,气急败坏地眼巴巴看着八路军离去。

八路军踩冰过黄河的事很快在老百姓中传开了。大伙说:从古及今,黄河只冰封过两次,一次是刘秀过河,大军一过,冰就开了:再一次,就是王树声带领的八路军。每到关键时期,民族的母亲河就会发挥她的关键作用。

真是老天有眼,该八路军要兴旺发达!

王树声带领部队渡过黄河后,马不停蹄,直趋河南渑池县境。因为时令已近旧历年关,部队暂驻休息,司令部进驻渑池县城。

八路军司令部驻地。王树声召集戴季英、刘子久等领导人,就豫西情况作缜密的研究,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时,豫西情况异常复杂,最显眼的一个特色,就是“土围子”星罗棋布于广大农村。

这些土围子,近似于《水浒》上的祝家庄;在封建地主的大小头目统治之下,一个个乡、镇、村,都用泥土砖石围起来,明碉暗堡林立;有的打着抗日招牌,有的扯着反共旗号,还有的标榜国、共、日都反,政治背景混乱,旗色五花八门;但它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都不让共产党进他们的围子,更不许八路军接近围子里的老百姓。

“老刘、老戴,你们看,这遍地开花的土围子,能成为我们的绊马索吗?”

“我看未必!”刘子久抬头望着地图,慢条斯理地说,“甭看这些土围子为数众多,似成一呼百应之势,但他们多数之间并不互相接近,也不与外界接近,我们只要把其中难啃的骨头对付了,其余暂时还是成不了气候的。”

“也难怪,这些年来,河南人民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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