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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王树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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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漂泊的征途和苦痛的病榻上,王树声就开始潜心总结得失。他回顾了鄂西北的详细征战经历,仔细回想,细细琢磨,不断反省。辗转北上,回解放区的途中,路过荆门,他特意找到地下党组织,叮嘱他们要顽强开展工作,与留下的部队保持联系,想方设法掩护被打散或因伤病掉队的同志,保存好实力。

到上海时,他仍不忘故友旧兵,特派专人回荆、当、远,帮助建立秘密交通,联络并接送失散人员。经费不足了,王树声毫不犹豫,献上自己微薄的津贴。

到山西晋城休养。可对王树声来说,这哪里在进行什么休养,他更加深刻地反省、批评自己,拖着病体,写出了厚厚的反省报告。

报告里,王树声没有提及自己做出的巨大努力,他只是一再批评自己没有尽到责任,未能完成党交付的任务,对不起革命,对不起战士们。而且他再三表示。

“我未能完成创建鄂西北根据地的任务,甚至没能够与部队的战士们一起斗争到底……我多么希望党组织再给我一个考验的机会,让我重新将功补过啊……”

如此忠诚的战士,如此诚实的同志!党组织对王树声同志所做出的牺牲和贡献,都牢记在心。党组织一直凭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判断和评价每一位同志。党组织认为:王树声同志不愧是党的忠诚战士,不愧为人民的英雄!

第十三章追野马射天狼雪尽马蹄轻时光如梭。已是1947年秋,大雁回头时。

王树声带一身病痛,由鄂西北回山西晋城治病、休养。

身休,心难休。王树声无时无刻关心着党和人民,关心着革命斗争,一逢时机,王树声就向组织申请参战,组织当然相信他的热情,也仍然相信他的指挥、领导才能。但越是这样的好同志,组织越是加倍爱惜。从泼陂河被困,到中原突围,再苦斗鄂西北,这近两年的连续坚强战斗,使王树声几乎身心交瘁。

这时,全国战场急转直下。秋天,金色的收获季节,也是我军向国民党反动派展开战略大反攻的时候。

面对这样欢欣鼓舞的局势,王树声心中很受触动,他无法安心躺在床上,听任为革命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白白从身边滑过。尤其当他听说刘邓大军即将南下,再也无法按捺住了。

老战友们常来看望王树声,他们与他共事多年,当然知道王树声的所思所想。他们常常劝王树声:“树声啊,你为革命作的贡献够大的了,现在你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地休养。”

“树声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攒够本钱怎么去存款,收利息呢?”每逢听到这些,王树声很快从病床上跳下来。

“我这样只会让病情更恶化呀。再说了,我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我还能带兵杀敌呀!除非党组织觉得我不中用了。”

听到这里,同志们也摇摇头,不知怎么劝他才好,但无一不被王树声的这腔忠心与热情感动、鼓舞。

这天,王宏坤、许世友来看望王树声。王宏坤坐到病床边。握住王树声的手,说道:“树声,我和老许现在负责晋冀鲁豫军区和山东军区。咱们这帮老哥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怎么样,你也过来凑一份子,大展宏图吧?”

谁料,王树声坚决地摇摇头:“我知道你们那里的大好前景,革命老区,群众基础好,粮草充裕。但那并不是最需要我的地方。”

许世友也走上前,发话了:“老王,你不是一直还想继续革命吗?跟咱们几个一起干吧。”

王树声仍然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知道的,我是大别山的儿子,我就是在那里开始闹革命的。可现在,我的那些父老乡亲们还在那里受苦受难,我心里疼呀!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我就是想到家乡人民身边,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也才能对得起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呀。”

王宏坤、许世友哪会不知道,受困鄂西北,一直是王树声心中的一道伤口,他希望自己能亲手治愈这道伤口。他们又问:“你莫非不是要随刘、邓大军南下大别山吧?”

王树声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向组织呈交了南下的报告,过几天就该有消息了。”

王宏坤、许世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明白王树声心意已决。他们只能劝他:“不管去哪儿干革命,你的身体一定要保重!”

这天,秋高气爽,一幅深秋景象。

王树声的夫人杨炬一推开病房门,就发现王树声挂着少有的满脸的笑容。

“小杨,我终于可以打回大别山,见见父老乡亲们了……

王树声兴奋不已,滔滔不绝说了许多。一向粗心的他突然发觉妻子没有说一句话。蓦然,他看到了妻子眼中闪动着的盈盈泪花。他明白过来了。

“小杨,我知道这些年头,让你跟着我,受了太多的委屈,可是,可是……”

王树声这时也被一种浓重的负疚感攫住,不由得喉咙里一阵硬噎。

“树声,你以为我不讲道理吗?这些年来,你干革命,我没有讲一句怨言吧?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我能放心吗?”

妻子关切的话语,更让王树声心里难受。回想三年来,自己真的让她牺牲了太多。延安刚刚新婚燕尔,他就奉命赴豫西抗日,杨炬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句:“树声,你干革命我支持!”

抗战胜利前夕,好容易盼到亲人相聚的时候,她却又随他辗转被困泼陂河。这一切,她也全忍了:“咱们是夫妻,就应当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接着是炮火连天的突围,杨炬怀着未能打下的胎儿,克服了种种不适和困难,拼死拼活,奔到了山高地险的鄂西北,她又何尝有过半句怨言,“树声,咱们应当为革命作牺牲!”

而为了不拖累部队,她忍痛别离丈夫,咬紧牙关,历经艰辛,回到了华北解放区,对此她捎信说道:“树声,我盼望咱们团聚时刻,也是革命胜利的时候……”

没有杨炬的支持,王树声哪能安心投入工作呢?可回想起杨炬为自己吃的这么些苦,王树声真的于心不忍呀,“小杨,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位好丈夫。”

杨炬凑近了,握住王树声的手,道:“现在局势好转,你应当可以安心调养一段时间。树声,老王和世友不是都邀请你去帮他们吗?你也可以照样为革命出力嘛?”

“小杨,我知道你关心我的身体,但我已经坚决地回绝了他们。再说……”

杨炬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哗哗流下。她早就下过决心:作为军人的妻子,就应当为丈夫、为革命做出牺牲。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默默地忍受了生活的艰辛,忍受了夫妻的分离,满以为这次王树声的休养,他们夫妻可以团聚了,她也可以多照护已是百病缠身的王树声,安心照料还不满周岁的婴儿了。还加上,体内又孕育了一个新生命。她多么希望能在安全平和的环境中,建立起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

“小杨,革命还没有取得最后成功,还需要咱们再接再励呀。鄂西北受困,已经让我对不起党和同志们了,如果再放过这次补救的机会,小杨,我又怎能安心地呆在这里,也没脸面对你和孩子呀。”

杨炬仍不吭声,她心里其实已慢慢想开了,当年自己看中的不就是王树声的这股对革命的忠诚,和这股倔强的干劲吗?

“小杨,我是大别山人民养育的,我不能忘记那里的父老乡亲,他们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能置之不理,抛之不顾吗?”

杨炬意下已决,她擦干了眼泪。

“树声,我跟你这些年,我当然理解你,只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保重自己的身体。再说了,你也不愿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就见不着。见不着爸吧?”

说到这里,杨炬又开始哽咽了。

讲到孩子,王树声的心又沉重了。他多么希望有大群自己的孩子围在膝下,和杨炬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呀,可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合家欢乐的时候。

加上他不在杨炬身边,多一个孩子,对杨炬来说又多了一份重担,他怎么忍心让妻子背着这么沉重的负担呢。

“小杨,还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杨炬哪里不了解他的心思:“树声,我知道你想说孩子的事,是吗?”

王树声点点头,拉起杨炬的手。

“小杨,你现在的担子重了,这孩子就不要了吧。”

“树声,我没事的,你不是一直还想要孩子的吗?我能挑起这份担子。”

“小杨,为了咱们俩,这孩子不要了。你看管好这个家,等我胜利回来吧。我不能让你把什么苦都吃够了。”

就这样,他们为了革命又再一次作出重大的牺牲。

战鼓咚咚,催兵出征。

王树声这几天一直犯愁:此一别又不知何日才能与妻子相聚,总该送点什么给她吧。可自己平日积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再说了,一向洁身自好的杨炬,从来不追慕物质享受。可越这样,王树声越觉得应该送给妻子一件特殊的、有意义的礼物。想想这些年来,她为他受的种种磨难,吃过的种种苦头,他太过意不去了。这可愁坏了王树声。

几天来,王树声仍然想不出个好主意。这天,他刚踱出门去,看见警卫员正躲在墙角里偷看什么。他走过去一拍小鬼的肩膀:“小鬼,偷偷摸摸的干什么,革命战士要光明正大的哟。”

这下,警卫员受惊了,赶快把手往后背,要藏起什么,脸又涨得通红:“报告首长:我没有偷偷摸摸,我在,我在……”他一时不好意思说下去。

王树声从他身后,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位姑娘的照片。王树声灵机一动:“告诉我,到哪里去做这样的东西。”

警卫员仍然紧张,忙摆手:“首长,我不知道。”

“你敢隐瞒情况?”王树声作势吓他。

“首长,我就全说了吧。这姑娘是我相好的,上星期我陪她进县城的一家照相馆拍的。我说我说我喜欢,她就送了我一张。”

王树声笑了:“小鬼,可要好好待人家姑娘。”

接着,王树声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有空的话,今天带我去照一张。”

警卫员敬个礼,高兴坏了:“是!首长!”

在照相馆里,坐在摄影师面前,王树声十分激动,脸色不断变化,他想着这照片就要送给杨炬,心里又紧张,又想做出威严的男子汉气概,又想露点甜蜜的微笑给杨炬看。

就在这时,王树声听见一句:“首长,嫂子可要笑话你这样背地里……”

不等他说完,王树声想想自己的这次行动,不禁“扑哧”笑了。就这样,留下了一个憨实、真诚、甜蜜的微笑。

又是中秋节。花好月圆。

夜已深,杨炬正要收拾好床,准备入睡,突然瞥见王树声正双手背后,坐在床沿,冲自己傻笑。

“树声,你傻乐什么呢?”

王树声还是呵呵傻笑着,拉过杨炬,把一件东西拍到杨炬手里。杨炬一看,王树声身着戎装,在那张薄薄的照片上,正饱含深情地望着她笑呢。杨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好了,只是心里突突跳得很快。这可是他俩认识以来的第一张照片,两人过去合影没有,连互相的照片也没有。

杨炬一翻照片,背面见王树声那熟悉的字迹:久别重逢今又别。

不知明月几时圆?

伤思艰险犹尝尽,誓将奋斗会中原!

赠给我亲爱的杨炬同志留念杨炬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中秋,也同样是融融中秋圆月,绵绵夫妻情谊。她又似当年一般,一分娇羞的红霞飞上脸颊。

“喜欢吗?”王树声也不好意思地问。

杨炬含笑点点头。对于他们,这是一个难以忘怀的中秋。这首诗,也成为王树声毕生中唯一的爱情诗了。

这对既是亲人、伴侣,又是战友、同志的革命夫妻,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中,但他们又深知,相聚虽然甜蜜,但却短暂。革命的漫漫长路还需要他们去奉献、牺牲,生活的艰难困苦还需要他们相互关切,相互扶持去战胜。他们坚信:胜利一定会到来,美好的生活也一定会来到。

车辚辚,马萧萧。

王树声别过头去,眼里正满是泪水。他夹夹胯下马肚,上路了。他不敢多看妻子、幼儿几眼。离别的苦楚,亲人的期望,组织的重托,全都装在王树声的心里。但王树声跨上战马,列队南征,放眼祖国的山河,旖旎多娇,一派生机,他心中即刻又是豪情冲天,又回复了当年的革命干劲!

刘、邓大军真勇敢。

源河反攻鲁西大胜,歼敌六七万!

蒋介石正在手忙脚又乱。

我们又挺进大别山。

战士们高唱战歌,满怀希望。而玉树声的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是因为鄂西北的失败吗?王树声现在总害怕自己担不起解放家乡亲人的重任。可解放区的明朗天地,乡亲们的盈盈笑语,又使王树声一直激动不已。

王树声的病又复发了。

领导同志听说王树声的病情后,执意要送他回后方休养。王树声一听就急了:“党是不信任我王树声吧?我说什么也不要回去。放心,我一回大别山,准保百病都消。”

果然,一进大别山区,一看到巍巍群山、葱葱密林,王树声心里就像喝了陈年佳酿,爽心通畅,精神倍增。他领着战士们更是快马加鞭,归心似箭。

进入红安、麻城一带,王树声常常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经常向战士们夸耀道:“我过去说的可不假吧?我们这家乡就是人杰地灵,山也青,水也秀。”

战士们也常打趣道:“首长,这里的水也准比别处甜吧。”

这也真是说到了王树声的心里,他就是觉得家乡的什么都最亲,什么都最好。

途中,王树声接到了新的命令,任命他为刘、邓大军下的鄂豫军区司令员。王树声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但没有这压力,哪来的动力呢?王树声下决心,这次一定不辜负党的重托。

说起鄂豫军区,也是一卷翻不完的书。它在大别山区的中心,覆盖湖北东部、河南南部,以及安徽西部诸县,方圆达百余里,人口七百五十多万。说它是本翻不完的书,正因为它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它东慑南京,西叩武汉,南扼长江,腋制中原,是敌人的咽喉要地,也是敌军战略上最敏感、最薄弱的地区。

鄂豫军区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从大革命、土地革命到抗日战争,这里的英雄人民,一直听从共产党的号召,不折不挠地和敌人作斗争。

所以,王树声接到任命后,喜优兼半。喜的是这里的有利内、外环境,忧的还是自己的那份重任。

此时任中原军区副司令员的李先念,则打消了王树声这重重的顾虑:“树声同志,首先我代表中原军区和刘、邓首长,祝贺你的任命和鄂豫军区的建立。我主要想告诉你和大家,现在的形势。

与当年我们中原突围时,大大不一样了。我们刘、邓大军,已牵制住国民党几十万军队,就要在这里,我们最早的根据地——大别山,跟敌人决一胜负。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只需要放手去干就是!我和你都是大别山人民的子弟,我们一定要和大别山人民共存亡,为重建大别山根据地战斗到底!“

一席话驱散了王树声心头的阴云。他紧紧地握住李先念的手。

果然如李先念所说,这次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对国民党反动派,几乎是一把利剑深深插入了心脏。

蒋介石又惊又怕,急调二十多个旅兵力,想要保护心脏,这次敌人的老套数“重点围剿”不一定奏效。王树声经过数次征战,对国民党的先发制人这一套,早已明略在胸。鄂豫军区一成立,王树声就制订了周密的作战计划,与色厉内荏的敌人展开角逐。

月光轻泻,山川入睡。

转战途中,王树声已带兵来到乘马岗附近。夜色里的山是那么清秀,树是那么葱郁。王树声这些时日一直尽力吮吸着故乡的山水气息。在这寂静的夜里,他多想大声说出埋在心头已久的愿望:“亲人们,你们的儿子回来了!”

尤其经过其中的一个山湾,那里住着王树声的一位穷苦干娘。王树声说什么也忍不住了,他决定去看望,看望那位老人家。

穿过丛丛树林,拨开层层雾霭,王树声走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疾。那条路,一别竟然已是二十年过去了,终于,他来到了那扇小破门跟前。他举起颤抖的手指,敲响了门。

“谁……谁呀!”

出现在王树声面前的干娘,哪里还是当年动人、健壮的模样?现在她已分明是个白发满头的老太婆了。干娘面对的也不是那个健壮如牛的年轻小伙子啦。

直到王树声喊出一声乡音十足的“干娘”,老人家才失声叫出:“喂!国伢—”她终于认出了自己日夜怀念的干儿子。

老干娘一时泪如泉下,枯瘦的手颤抖着握住了王树声的手。

一声“国伢”,这地道的乡音,这深情的乳名昵称,触动了了王树声一直以来心底最深的那根弦,他也眼发热、鼻发酸了。

王树声扶老人坐下:“干娘,我回来看您,看乡亲们了。”

“我可总算盼到了这一天了呀。”说着,她不禁用衣袖擦擦滚出眼眶的泪水。

“干娘,这么多年来,您和乡亲们都受大苦了。”

老娘叹了口气,道:“国伢,这些提不得呀。”“干娘,咱王家怎么就留您一个人?”

“他,他们……”干娘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那千刀万剐的国民党把我们王家的人都杀光了。其实何止是咱们王家的人,只要是闹革命的人,晓得他们杀了多少畦!”

“干娘,我现在回来了,回来赶走国民党反动派,解放乡亲们来了。”

“国伢,你就是有出息!”老太太又压低声音道,“听说,刘、邓大军来了这里,你可去找找他们!”

“干娘,我们就是刘邓大军!”

干娘扶住王树声,上上下下看了看:“干娘没白疼你,你可真替咱王家争了脸!”她笑道,“干娘还记得你们当年初闹革命的光景,那时,你摇着一根长矛子,撵着白狗,打得匪子们满山跑,那个快劲!”

“可不是!”王树声也笑了,“可不就在那个山头上么?那时我们的武装,嘿!还真土!”

就在这时,几声“汪汪”犬吠,划破深夜的宁静,显得格外刺耳。干娘一惊,拉住王树声:“伢呀,还忘了告诉你,这乡里有国民党的‘小保队’,这些狗腿子们常在深更半夜出来害人,还恶狠狠地吓唬我们,说共产党呆不长!”

“干娘,您放心,我们回来了,不赶走这些狗东西们,我们就不走。再说了,我们不是二十年前的愣头小子了。”

夜己深了,王树声和干娘聊了许多。但王树声还有重任在身,只能告辞。

临走时,他从兜里掏出三块银洋,塞到干娘手中:“干娘,这些年来,我这做干儿子的不孝,让您老人家吃了太多苦,这些钱算是我的赔罪。也算尽做干儿子的一点心意吧!”

干娘执意不要,把钱还给王树声说:“干娘知道你的心意。干娘挺得住,这钱你自己省着用,好狠狠打反动派。”

“干娘,国伢只有这点表示,不然,国伢说什么心也不忍。”王树声说着,就要给老干娘跪下。警卫员见状,也忙劝干娘:“大娘,您就收了首长的这心意吧。”

干娘也实在扭不过这强性子的王树声。她接过了银洋,说:“国伢,娘为你感到自豪!”

“干娘,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告辞了。”

干娘摸摸王树声的额头:“国伢,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乡亲们还都盼着再见你哩!”

王树声点点头,起身告辞了。

大别山的穷苦大众盼星星,盼月亮,做梦都在翘望的共产党,真的盼到了。

炮火隆隆,枪声不断。

王树声和战士们又开始了转磨磨式的游击战。这可是磨性子的事情。战士们有的打惯了硬拼硬杀的大战斗,对这样和敌人东躲躲,西藏藏,处处感到别扭,觉得心里窝火、憋气。

尤其是郭天民,王树声的助手,鄂豫军区的副司令员。王树声每每看到他,眼前就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影子——当年的“活张飞”刘昌义。

王树声也常想:真是巧扳眼,自己总跟这样的猛员打将结下不解之缘。

走了个“活张飞”刘昌义,又来了个打将“活李逵”郭天民。

王树声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英雄,但度过了二十多年的革命生涯,他更知道应该如何保护这样“猛勇”威将。

每次,和敌人磨烦了,郭天民就气得挥晃大拳,哇哇大叫:“这帮狗杂种,我非把你们打个落花流水不可!”

看到这位“活李逵”火了,王树声总是不紧不慢地深入诱导:“伙计,你以为大家伙都愿意这么憋气呀!想当年,我也随徐老总到这里,打过好多痛快的大仗,头破血流也没少过。可想想现在,敌人就巴不得我们去跟他们拼命,吃亏的可是咱们呀。”

“我就是心里窝火!”郭天民还是气呼呼的歪着脑袋。

“咱们现在是上什么山,唱什么歌。现在革命需要咱们忍,咱们就要忍。

再说,咱们得要保存实力,要看红旗插遍大别山呀。放心,会有你出气的日子。“

王树声一方面稳定战士们的情绪,一方面也加紧对战争的研究。夜里,常看见一盏微弱的灯光在夜色中闪动。

王树声不再是红军时代的那个“愣头小子”了,他老成,稳重多了。现在他不仅亲自观察地形,晚上还要对照地图,精心分析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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