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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王树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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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下旬。麻城西张店王家祠堂。

在胜利的鼓舞下,中共麻城县委、麻城县农民协会在这里召开了五百多人的农民大会。会后,全县迅速掀起了土地革命的新高潮。西张店的农民把当地的大豪绅陈霞庭抓了起来,没收了他的财产。整个革命形势蒸蒸日上。

面对这大好的形势,黄麻人民兴奋地唱道:一九二七年,湖北黄麻县,工农群众齐觉醒,就把革命办。

县委和区委,作过普宣传。

组织农协会,办起青年团,大家联合起,反抗杂税与苛捐!

直到九月间,就把主义变破县城,杀贪官,一致要共产!

劳苦大众的开心之日,就是反革命分子的难受之时。黄麻起义的胜利,极大地震骇了国民党反动派和豪绅地主阶级。国民党中央社惊呼:“鄂东黄安被农军盘踞,且其势更比前蔓延。……组织农工政府,大倡土地革命,……

贫苦农工附从者已达万人。“于是,他们急急忙忙纠集反动军队,操起屠刀,向黄麻人民反扑过来,企图扼死这个刚刚诞生的红色政权。

12月5 日夜。古城黄安,黑云压城。

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扑灭黄麻地区的革命烈火,派十二军任应岐部一个师悄悄从麻城宋埠出发,突然袭击黄安城。守城的工农革命军与敌人激战四个多小时,打退了强敌的多次进攻,终因敌众我寡,被敌人突破了城门。刚刚新生了二十一天的黄安城,又失陷了!

鄂东军总指挥潘忠汝为掩护战友突围,壮烈殉难。黄安县委书记王志仁和许多优秀的革命军战士也在战斗中英勇捐躯。只有部分队伍杀出了重围。

敌人攻占黄安县城后,在城内洗劫了两天两夜,杀害了成百上千的共产党员、革命干部和工农群众,烧毁了大批房屋。整个黄安县城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倒水河流淌着悲痛的泪水,大别山发出愤怒的吼声。

12月下旬。黄安县北乡木城寨。

为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疯狂屠杀,党组织和工农革命军的领导人吴光洁、戴克敏、曹学楷等同志在这里举行紧急会议。

戴克敏同志在会上坚定地说:“我们党领导的革命是长期的,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城市同国民党反动派拼死拼命地争夺。只要我们不放下手中的枪,跟人民群众在一起,坚持斗争,黄安县城是一定会回到我们手里来的!”

会议决定,除留下少数人就地坚持斗争外,将大部分力量转移到敌人后方进行游击战争。

会后,党组织在黄安县的闵家祠堂集合了七十二个同志,带着五十三支长短枪,向黄陂县境内的木兰山转移。留下的少数人枪,分别由王树声、蔡济璜和刘文蔚率领,在黄麻北部地区继续坚持革命斗争。

但坚持斗争,对王树声这个仅仅十余人的小分队来说,又谈何容易呀?

那时候,蒋介石的正规军到处捕捉黄麻起义人员、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特别是受到工农革命军沉重打击的地主豪绅,以百倍的仇恨、千倍的疯狂乘势而起、见机而作,组织了“清乡团”、“还乡团”、“民团”等杂牌队伍,残酷地向起义工农反攻倒算。他们对农民运动兴起得最早的七里、紫云、乘马岗、顺河等地恨之入骨,称这一带为“匪区”,大肆烧杀,无数革命战士和农民群众遭到剖腹、挖心、砍手、活埋等惨无人性的屠杀。这些土豪劣绅心黑手毒,杀害革命群众无所不用其极。

王树声带领他的小分队极其艰难地辗转迁移。由于大路小道到处关卡林立,到处通缉捉拿共产党人,他们只能出没于深山老林中。

虽然整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王树声和战友们激情不减,斗志弥坚,和敌人巧妙周旋。

也就在这时,令人撕心裂肺的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王树声为失去亲人和战友悲痛欲绝。

首先传来的是老祖母受不住恶霸地主的煎熬被害致死的消息。原来,黄安县城被国民党反动派攻陷后,麻城县的土豪劣绅丁岳平、王既之等也乘机组织了“清乡团”杀回了老家。他们一回来就把王树声的老家一把火烧个精光。丁岳平心狠手毒,想利用他的亲姑妈、王树声的祖母作诱饵捉拿王树声以报杀父之仇。他和王既之放火烧了老人的房子,气势汹汹地要老人说出王树声的去向。

老人在寒风中昂然站立着。她大骂丁岳平狼心狗肺,丧尽天良。

丁岳平狞笑着说:“我也是跟着你孙子学学大义灭亲呀!”

老人气恨交加、饥寒交迫,没过多久就被活活地折磨而死。

听到这个令人心痛的消息,王树声心里是多么痛苦难当呀!

接着,麻城县委委员、王树声的堂兄王幼安和县委书记蔡济璜、工农革命军第二路军党代表刘文蔚等同志不幸落入敌人毒手英勇殉难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王树声悲恸欲绝,五内俱焚。要知道,蔡济璜、刘文蔚是他上高小时的同窗好友,王幼安既是他的兄长又是他的老师。正是在他们的影响和带动下,王树声才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是代表党组织领导留下来的部队继续在黄麻北部地区坚持斗争。他们惨遭不幸使留下来的部队失去了领头雁。

现在,黄麻北部地区就只剩下王树声和他的小分队了!

在失去了党组织领导的情况下,王树声独自带领着他的小分队昼伏夜行,同敌周旋。但是,面对如此众多的国民党反动派军队和无恶不作的“清乡团”、“还乡团”地主武装,孤军奋战怎么能长久地坚持下去呢?

怎么办?

和敌人硬拼显然不行。必须找到党组织,必须找到转战到外线的鄂东军。

王树声在心里坚定地说。

于是,王树声和他的战友们决定将所带的步枪藏起来,化装分散去寻找党组织和到外线作战的大部队。

王树声忍饥挨饿,风餐露宿,跑南奔北,可哪里寻得到党组织的半点踪影!

他焦急地、艰难地找呀,找……

1928年早春二月,麻城邻县罗田三里畈镇。

论时节,现在应该是农村红红火火闹新春的日子,可时下的农村却一片肃杀恐怖,万户萧条、冷清凄凉。农民们缺衣少食,饥寒交迫。国民党反动派和“清乡团”等反动民团到处捉拿共产党人,把黄麻地区扰得鸡犬不宁。

三里畈虽是集镇,也没有过节的气氛。

在一个春寒料峭的上午,镇上来了一位年纪约摸二十来岁、身穿青布小棉袄、挑着一担箩筐的小商贩。虽然天气寒冷,小商贩却大汗淋漓。看样子,他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的。

他担着箩筐走进了街头的一家饭店,客气地对店老板说道:“有好白米,要不要?”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被饭店一位正在吃饭的农民听见了。他抬头看了这位商贩一眼,这时商贩也瞧见了这位农民,商贩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

就在这时,只见那位农民用手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下,商贩顿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默然无声地在店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店老板离去后,那位农民机警地看了看店里外,发觉没有别的人以后,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把商贩带到了一个没有人来往的地方,两双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原来,那农民不是别人,正是鄂东军副总指挥兼第二路司令吴光浩。这商贩也不是真正的卖米人,而是到处寻找党组织的王树声。

就这样,王树声费尽周折,终于又回到了党的怀抱。

他怀着悲痛的心情,向党组织和同志们讲述了大部队走后黄麻地区遭受的空前浩劫。他特别沉痛他讲到了王幼安、蔡济璜、刘文蔚等战友为革命壮烈赴难的英勇事迹。

就在黄安城失陷的第三天(12月8 日),王幼安冒着极大的危险,巧妙地从麻城宋埠镇国民党反动派驻军手中为工农革命军弄到了一批枪支弹药。

当他将这批弹药伪装进棺材准备运走时,不幸被叛徒告密。在狱中,他受尽酷刑,始终坚贞不屈,就义前,写下了气吞河山的诗篇:马列思潮沁脑骸,军阀凶残攫我来,世界工农全秉政,甘心直上断头台!

蔡济璜、刘文蔚等战友则是由黄安紫云区向麻城顺河转战的途中不幸落入敌人魔爪的。他们被绑在林店镇街头“示众”。但他们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始终向群众宣传工农革命必胜、反动派必败的道理。慨慷起义前,他们高唱《国际歌》,高呼“天下穷人都拥护共产党,共产党员杀不完!”蔡济璜临刑前还留下了这样鼓舞人心的诗句:明月照秋霜,今朝还故乡;留得头颅在,雄心誓不降!

听着王树声如泣如诉的讲述,同志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即打回去杀他个反动派人仰马翻。吴光浩听完后,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打回黄麻地区,解放老区人民,为烈士们报仇雪恨!”

接着,吴司令和战友们也告诉王树声这两个月来他们的经历。王树声全神贯注地听着战友们的传奇经历,不时地点点头。他为战友们出奇不意巧打敌人的机智英勇而高兴,更从战友们的身上看到了革命运动的光明未来。

工农革命军突然出现在三里畈,敌人压根儿就没有准备。王树声和吴光浩指挥部队迅速破坏了当地的电报、电话局。他们打开了镇上一家大地主的粮仓,把粮食分给了当地的贫苦农民,打击了土豪劣绅。和大部队一起作战,王树声劲头十足,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但是,敌人很快又发现了第七军并追了上来。工农革命军随机应变,巧与敌人周旋。在艰苦的辗转奔波途中,吴光浩不断地给大家打气、鼓劲:“我们的枪可千万丢不得!有了枪才能打倒地主阶级,才有工农的出路;没有了枪,就不能胜利,不能生存!”

麻城边镇歧亭。

第七军游击到了这座小镇。恰如“歧”字含有的不祥意思,再往前走,就是反动红枪会猖撅的黄安八里湾;左右迂回或后退,也都道路不畅。大家都一筹莫展,吴光浩军长也犹豫未决。

这时、王树声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的地势,浓眉一展,心中有了主意,他说:“我们就先进那山窝中的小庙躲避一下吧?”

有人马上表达相反意见,说:“这不是鳝鱼不用抓,自往人家篓里钻吗?”

吴光浩这时却摆了摆手,他郑重地对大家说:“同志们,树声的这个意见很好!”

见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吴光浩继续说:“树声的意思,大家也许还没有完全领会。他是想利用敌人麻痹松懈的心理,蒙骗敌人。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地方的危险性,再怎么估计也不过分,恰如刚才有的同志讲的那样。敌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料定我们不敢躲进这里,我们正好钻敌人的这个“空子”,达到暂避强敌的目的。树声是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军长讲得透彻,我正是这么想的!”王树声应声而答。

大伙听了军长的分析,都觉得有道理。于是,听从指挥,布好暗哨,藏进了小庙。

尽管是“兵不厌诈”,可战士们的心情却总有点忐忑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偏西,仍平安无事,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并向王树声竖起了大拇指。

外面没有敌人来骚扰,饥饿这个“敌人”却从内部向战士们发起了攻击。

他们已经多日没有吃上一顿安稳饭了。战士们一个个饥肠辘辘,饿得东倒西歪。

正在这时,王树声发现庙门前出现了新情况:只见四个挑着担的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六个身穿长袍马褂的中、老年人慢步向小庙走来。

王树声迅速示意大家作好迎敌准备。这伙人刚进庙堂,几个战士立即蹿到了他们的后面,飞快地关上了大门。王树声威严地挺立在他们面前。

这伙人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呆若木鸡。

“恭候多时了,欢迎光临!”王树声风趣地说。

“不敢当,不敢当!”那帮人忙不迭地打躬作揖。

“你们现在进庙里来干什么?”王树声问道。

“回长官,是鄙乡这二位张、钱财东,”他说着,指指身边的两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他们为田产发生了纠葛,进庙办酒,邀我们族、甲长,当着土地爷的面,给他们评评理。”说话人是这伙人中的一个年长者。

“原来如此!”王树声愤怒地扫了这两个狗财主一眼,义正辞严地接着说:“你们两个狗东西跪下听着,什么评理不评理,你们都是他妈的狗咬狗、残害百姓、鱼肉穷人!你们的田产要是抢夺的穷人的田地,我命你们马上奉还。你们自己的家产,也必须早日分给穷人。这个评理公也不公?”

“公平,公平!”两个狗财主磕头如捣蒜。

“那么,这评理酒,就理所当然应该归我们享用喽!”王树声哈哈一笑,“来吧,我们动手吧!”

大家一齐动手。摆设完毕,足有五桌。吴光浩说:“除留足哨兵的以外,两桌一排,大家迅速入席吧!”

众人顾不上谦让,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

大家吃喝得正欢,王树声又提醒大伙:“同志们,饭菜尽着量吃,可这酒却不能任着性喝。咱们这群武松,还要上景阳岗打虎哩!”

大伙嬉笑着点头称是。

就这样,多日闻不到肉腥味的工农革命军终于有了一次打“牙祭”的机会。

吴光浩和王树声把族、甲长们,特别是那两个狗财主好好地训斥了一番,要他们改恶从善,从今以后再不准重利盘剥穷人,不准仗势欺压百姓,不准勾结国民党反动派与红军为敌。

王树声最后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如果按我们说的去做,自有前途,否则、”他一举驳壳枪,“这个不答应!”那帮家伙忙着称是。

酒足饭饱之后,第七军趁着浓重的夜幕,神不知鬼不觉地饶过了八里湾,又潜回了木兰山。

经过几个月的游击、奔波,第七军的领导认识到,尽管敌强我弱,革命形势处于低潮,但只要紧握枪杆子不放松,紧紧依靠人民群众,慢慢地把人民群众发动起来,就能逐步地取得革命的胜利。

然而,现实却一天比一天严峻。敌人发现木兰山是第七军的落脚点以后,立即派遣大军对木兰山发动了疯狂的进攻。

为了战胜面临的敌人,适应险恶的环境,第七军召开了洪岗山会议,决定将大股队伍化整为零,把第七军分为四个短枪队,脱下军服穿起便装,埋起长枪,只带短枪到周围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军长吴光浩和参谋长汪奠川各带一个队在黄陂、孝感等地活动,军党代表戴克敏率领一个队进入黄安,王树声被编为第二队,任党代表,队长是廖荣坤。

廖荣坤是王树声的同乡,也是麻城乘马岗区人。他自幼家道贫寒,刚成年就外出当兵。部队的黑暗、腐败使他失去了继续在部队里于下去的信心,他毅然从军队返回故乡。家乡大革命运动时,他很快就成了农民运动的积极分子,并和王树声一起加入了共产党。他既坚决革命,又有一定的军事本领。

麻城县农民自卫军一成立,他就被委任为排长。参加黄麻起义后,他又成了中国工农革命军的一员分队长。

王树声和廖荣坤对麻城的地形和民情都很熟悉。吴光浩就派他们带领一支短枪队进入麻城县南乡白果、白鸭山一带活动。广大劳苦大众如久旱逢甘霖,立即行动起来,密切配合工农革命军的活动。

王树声他们如同鱼儿跃进了大海,立即增添了无穷的活力。他们宣传群众,放手发动群众,同反动民团进行坚决斗争。

回到故乡,他们在群众的支持和配合下,首战告捷,歼灭了白果杨子山的一个反动民团,缴枪二十多支,为群众除了一大害,劳苦大众拍手称快。

正如好戏总是在后头,王树声他们随后便上演了一场智除彭汝霖的“好戏”。

这彭汝霖不是别人,他是麻城福田河有名的“还乡团”头子。此人反动透顶,专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罪恶滔天。他扬言:“王树声是共产党要犯,要拿几百两银子收买王树声的头。”

麻城通往武汉的公路上。

王树声带领几个战士化装成小商人,慢步行进在公路上。公路上车辆很多,行人川流不息。天快黑的时候,王树声为避免引起别人怀疑,心生一计,拐进路边一客店,一边吃晚饭,一边继续观察公路上的动静。

真是应了“有心人,天不负”这句话。当王树声他们吃完晚饭后,突然发现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坐着轿子而来,后面紧跟着五个身着黑衣、腰挎短枪的保漂。王树声不禁一怔:“坐轿人正是彭汝霖,干掉他!”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迅速地握住了手枪,但他转念一想,这样做,结果难以预料,不如智歼敌人。

王树声趁彭汝霖下轿进入客栈未注意到他之机,对几个战士耳语:“注意大胖子!两人把守客栈大门,其余人看我眼色行事,做到一网打尽。”

王树声和几个战士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彭汝霖领着他的保镖刚好坐在王树声的对面。突然,彭汝霖以惊异的目光扫了对面一眼,他发现这人很面熟,却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试探着问:“嗬!你姓王么?你就是我们要找的王……”

没等彭汝霖说完,几个战士随着王树声眼光一闪,迅速地下了彭汝霖几个保镖的枪。

彭汝霖大惊失色,但马上故作镇静,说:“弟兄们,自家人,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误会?”王树声冷笑一声,走到彭汝霖身边,拍打着他的肩膀说:“恭喜你呀!彭大人,你不是要花银子买王树声的头吗?现在送来了,快拿银子来吧!”

“那是胡说,不敢……”彭汝霖冷汗直冒,面如土色;慌忙摸手枪。

“不许动!”王树声用手扭住他的双手,几个战士上前,将彭汝霖捆了起来。

王树声命令将彭汝霖和他的保缥押到客栈外面的一个沙滩上,这伙匪徒一看死期临近,都不约而同地跪下叩头:“饶命!大爷饶命!”

王树声怒目直逼彭汝霖,厉声说道:“彭汝霖,你这血债累累的刽子手,杀了许多共产党人和革命同志,害死了我们许多父老兄弟,血债要用血来还!”

说着,他搬起一块大石头,向这个恶行满贯的反动头子脑袋砸去,送他见了阎王。

王树声接着对吓得身体像筛糠般发抖的几个保镖训斥道:“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反对革命的下场!当然,他是反动头目,你们不同,你们也是被迫的,有些也是穷人后代。今后,只要你们不与革命军为敌,不欺压穷人,我们就既往不咎。要不然,彭汝霖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再不敢,再不敢!”几个保镖直叩响头。

“把他们都放了!”王树声命令道。

那帮家伙忙称恩道谢,抱头而逃。

就这样,王树声和廖荣坤率领着部队和其他三支小分队在木兰山周围地区日趋活跃。他们紧紧依靠贫苦群众,采取昼伏夜动,远袭近止,声东击西,绕南进北的方式,出奇智胜,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更加得到了群众的拥护,逐步改变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第三章出奇谋献良策创建根据地时光如飞,转眼己是1927年残冬将逝、1928年春节来临的日子。

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七军的四个短枪队在开展游击战争的过程中,足迹踏遍了黄陂、孝感、黄冈、罗田、黄安、麻城六县的山山水水。他们不断灵活机动地打击敌人,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在汉黄公路上截杀了外号“曹屠夫”的黄安县反动警备局长;歼灭了黄安紫云区上戴家民团;在木兰山方圆百里的地盘上,纵横驰聘,时散时聚,打得敌人心惊肉跳,气焰陡熄,惶惶不可终日。

广大群众都传递着这样的消息:“共产党又发了!”

4 月初,驻湖北的“清乡”督办、桂系军阀胡宗铎的十八军与驻黄麻的蒋系十二军发生内江,十二军败退河南。王树声和工农革命军第七军的战友们利用这个大好机会,乘势返回了黄麻老区。

战士们回到群众之中,就像孩子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亲人相见,悲喜交加。乡亲们向亲人倾诉了国民党反动派和地主“清乡团”的滔天罪行。他们一个个热泪盈眶,纷纷要求讨还血债。

群众的血泪控诉,激起了第七军干部、战士的满腔怒火。第七军立即向土豪劣绅“清乡团”展开了猛烈反击,广大群众亦奋起响应。每逢作战,人群就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配合。不几天,就消灭和驱逐了七里、紫云、乘马、顺河等地的一些反动民团,打得敌人屁滚尿流。

广大贫苦大众高兴极了,称这次胜利为“二月暴动”。他们兴高采烈地编了歌谣,并四处传唱:党员游击转回还,先打“清乡团”,铲土豪,除劣绅,一心要共产。

谁敢来抵抗,叫它狗命完,只急得土豪劣绅两眼朝上翻!

正当黄麻地区革命斗争再次兴起的时候,依旧控制着黄麻地区主要城镇的敌十八军,又加紧了对起义地区的“清剿”,并相继控制了七里坪、箭厂河一带的大小集镇。他们帮助豪绅地主大量组织“清乡团”等反动武装,到处安设据点,实行严密控制和封锁。

在这种情况下,经过木兰山游击战锻炼的工农革命军又同敌人玩起了“转磨磨”、“捉谜藏”的“游戏”!他们凭着对故乡山形地势的熟悉,依靠乡亲们的全力支持,出其不意地敲敌军的“门牙”,摸敌人的“屁股!”

尽管第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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