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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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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她哆嗦着,哭泣道:“老爷,您到底是怎么了?您别吓我,您也知道的,我素来胆小,我们还是睡吧!”

这些话,陆风涛倒像是听懂了似的,因为他已经挪动了双腿,缓缓的走到了床边,最后,居然一头栽到了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看见陆风涛平静了下来,三太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快速的关上了窗户,又奔到了陆风涛的身边,试了试他的心跳与体温,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便猜想,陆风涛大概是被梦魇住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么奇怪的举动,现在梦过去了,自然就无事了!

夜,往更深处走了一走,被那车惊醒的,何止是陆风涛一人,刚从何天翼枪下逃生的东洋大使川口一介,同样也是被那辆车给惊醒的!那辆黑色的轿车,沿着西子湖畔,诡秘的开到了眉山医院,但是,它并没有走上那条直通眉山医院的大道,而是七拐八弯的转上了一条密林通道,那条道路,是医院专门用来运送死者的一条通道,只要是脑子稍稍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踏上这条阴森恐怖的道路,但是,那辆车子,很明显就是奔着这条道路而来的,这条路的尽头,便是眉山医院的特等病房了,那辆车,在离特等病房的洋楼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就停了下来,从那车上,走下来两个一色黑衣,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他们站在密林中,先是对视了一眼,而后,便同时朝着川口一介的病房飞快的扑了过去!

在那辆车刚刚驶上这条隐蔽的小道时,川口一介便被它低微的行进声给吵醒了,因为是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所以,他的感觉反倒要比一般的人来得灵敏一些,这阵忽然响起的,一点一点朝他所在方位逼近的车声,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他略有些烦躁的,拖着伤重的身体,在病床上缓慢的挣扎了几下,试图引起候在门外的监护人员的注意,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他记得,离下一次探视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要让医务人员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他,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按响装在他床头的那个按钮,这样想着,他马上就伸出了手去,试图触摸到那个按钮——

但是,让他失望加恐惧的是,他的手,忽地凌空被另外一只冰凉的,粗糙的大手给抓住了,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病房中居然多出来两个人——

一阵冷汗,犹如蠕动着的虫子,迅速的爬满了川口一介的整个身体,川口一介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了起来,他一动也不敢动,尽管这个医院的夜班医生和护士,随时都有可能从门外经过,但他根本就不敢呼救,因为那对他而言,是极其遥远,非常不真实的一件事情,此刻,有一支枪正顶在他的脑袋上,也许,只要他有一个小小的动作,他的脑袋便会在那支枪射出来的子弹下,粉碎开了——

那个抓住他手的男人,忽地俯下身去,凑近了川口一介的耳朵,他说出来的话,居然是最标准的东洋语言:“川口大使,您为国捐躯的时候,终于光荣的到来了!”

那个声音,对川口一介来说,是再也熟悉不过了的,他隐约明白了,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可是,想到自己即将孤零零的客死他乡,他还是挣扎着问了一句:“为什么?这到底是了为什么?”

那人仿佛叹了一口气,他依旧贴着川口一介的耳朵说道:“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发动战争,总得有个说法吧!你要知道,你死得非常有价值,如果这次你没有活下来,于是死在了何天翼的枪下,那该有多好啊!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了!看来,何天翼还是很有脑子的,他根本就不想置你于死地,他只不过是想给叶开颜一点小小的警告而已,战争就要爆发了,说你死在中国人的手上,这就是最好的导火线了,对不起了!川口君,我们会以你为荣的!”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川口一介静静的死去了,那两个男人,对着他慢慢冷却,慢慢僵硬的身体,忽地笔直的敬了一个军礼,而后才翻出了窗户,快速的驾车,飞快的离开了漫山梅树,满天清香的眉山医院!

在凌晨三点的黑暗中,陆风涛又开始失眠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沉入了冰凉的湖底,无数的水草,争先恐后的伸着肮脏可怕的触角,一条接一条的缠上了他的脖子,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无力的在空气中挥着自己的手,他觉得自己,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

实际上,陆风涛正生着病,他病得很重很重,他病倒在这个凄冷的冬日午夜里,像一条离开水的鱼,生命仿佛随时都会消逝掉一样——

三太太抱着他,嚎啕大哭,她本就是那种最没有主见的旧式妇女,遇到这种情况,好似除了哭,她再也想不起其它的事情来做,丫鬟们都被派了出去,准备叫来各房的太太们,李管家先一步得到了消息,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急匆匆的挂了一个电话给陆子博,当清脆的电话铃声在陆子博的房间中乍然响起时,正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中的陆子博,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一把抓过了话筒,还没来得及说话,李管家略带哭腔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二少爷,老爷病得很重,你赶快回来一趟吧!”

十分钟后,陆子博已经驾着车,驶上了开往陆府的那条大道,宽阔的街道上,只有他一辆车,不要命的在上面急速的奔驰着,他已经将车速加到最大档了,可是,他仍然觉得自己的车不够快,他原本以为,在这个时候,是绝不会有别的车出现的,但是他错了,当他的车子刚刚行进到西子湖外围的道路上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从旁边斜冲了下来,对方大概也如同陆子博的想法一样,以为除了他们的车,这个时候绝不会有别的车出现在这里,所以,那辆车的速度,同样也是惊人的快,千钧一发之间,他们的车眼看就要撞倒到一起了,陆子博沉着稳重的一转方向盘,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哈擦”声,他们的车,紧贴着一擦而过,陆子博已经看见那阵火花了,那是两辆车急速摩擦时所产生的火花,他咬了咬牙,用力的踩下了刹车,总算是迫使自己的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外那辆车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停了下来,好险啊!陆子博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当他打开车门,快速的从车上走下时,从那辆车上,也走下来了两个身材壮硕的黑衣男子,他们站在悬挂着汽油路灯的西子湖畔,视线在空中突兀的对接在了一起,彼此的心中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叫做似曾相识吧!

他们好像都在研究着对方的来历,因此,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那两个黑衣中的一个,已经慢慢的将手滑向了腰间别着的抢,另外一个,脑子里忽地电光火石般的闪了一下,他立刻就从他的身后,按住了那人握住枪的手,他先开口了,他的中文,倒也说得十分的流利,只是那种语气,还是夹杂着一丝丝的生疏:“先生,对不起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并不是故意的!”

陆子博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把阁下的车弄成这样,我也十分的遗憾!”

那人好商量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无心的,而且我们的车子,差不多也遭受到了同样的损失,我看,这件事不如就这样算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陆子博同样也好说话的回应道:“我正有此意!”

回到车上以后,那个准备一枪干掉陆子博的黑衣男子,气急败坏的责问另外那名男子道:“崎山君,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人?他明明已经看到我们了!”

那个名叫崎山的男子无可奈何的摇头道:“那个人,我们杀不得,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名黑衣男子,不解的问崎山道:“哦!他是什么身份?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崎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道:“他,就是陆子博!”

还没有等到他们的车子发动起来,陆子博已经开着车,远远的驶走了,他的思绪,在这个时候,稍微的有一些凌乱,好像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忽然的明白了过来,原来,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没有放下他的父亲!

他的车子,直径开到了三太太居住的别院里,李管家早就候在那里了,只等到陆子博一下车,他立刻便迎了上去,上房里早就吵翻了天,大太太正居高临下的在训斥着三太太,那些话,简直污了陆子博的耳朵:“哼!有些人就是不要脸,明知道老爷岁数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还是使尽了那些狐媚的功夫,你看看,都把老爷的身体糟蹋成什么样了!”

一时之间,三太太又羞又急,一口气只是憋在胸腔那里,出不得也咽不下去,眼看着脸色就苍白了起来,那娇弱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两下后,直直的就朝地上栽了去,要不是陆子博来得及时,一把托住了她,说不定,下一个要送去就医的,就是她了!

陆子博的出现,有如一块镇天石,一下子就把场面给镇住了,四太太小心翼翼的从陆子博的手中搀扶过来三太太,低声的宽慰她道:“姐姐可要保重身子!”

三太太滚下了几行泪来,她嚅了嚅嘴唇,哆嗦道:“妹妹,我,我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陆子博大喝了一声:“李管家,送各位太太回自己的房间,三姨娘,就麻烦四姨娘代为照顾了!父亲的病情一旦好转,我自会派人去通知各位姨娘的!”

众人皆依言退了出去,大太太狠狠的剜了陆子博一眼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等到她们走得一个不剩,一刹那间,这间房就清静了下来,早有家庭医生替陆风涛医治过了,陆风涛虽然暂时渡过了危险期,可那脸上,还是泛着令人担心的青白色,陆子博果断的说道:“这样不行,赶快给眉山医院挂个电话,叫他们给我准备一个房间!”

电话就搁在窗台边,李管家拨了号码后,好半天才有人接听电话,听说是要安排人住院,那边的护士小姐很不客气的拒绝道:“对不起!本院今晚不接待任何病人!”

李管家一听就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你们院长都不敢对我这样说话!”

陆子博将话筒从李管家的手中夺了过来,他礼貌的对着话筒说道:“我是陆子博,请你把你们医院今晚当值的,能做主的人给我叫来,我要直接跟他通话!”

听得陆子博的头衔,那护士小姐很是意外的“啊!”了一声后,这才柔声回话道:“陆先生,请您稍等!”

不一会儿,话筒里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一个中年男子颤抖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了起来:“陆先生,我们,我们医院出大事了,我们,我们都完了!”

这个人,正是眉山医院的院长,跟陆子博,也曾做过药品方面的买卖,听他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陆子博心中一紧,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倏地抓紧了话筒,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对你,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这样的,川口一介大使,在我们医院里,遇刺身亡了!现在,江南的地方军队,正朝我们医院开来,你说,我们哪里还敢接待病人啊!”

一股寒意,从那只话筒,一直窜到了陆子博的心里,陆子博闭上了眼睛,随手将那话筒一扔,他顿了顿,才无力的吩咐李管家道:“给老爷另外联系一家好一点的医院!”

让陆子博深深忧心的,并不是什么川口一介的死亡,而是他死亡的背后,有可能深藏着一个巨大的政治阴谋,他的思绪越发的混乱了,现在,他站在窗户前,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对岸的眉山医院,灯火燃烧一般的通亮,他看着那片灯光,心中忽地一动,那两个男人,那两个与他撞车的男人,他们好像是,好像是川口一介身边的武官啊!“爸爸!”人未到,声先至,陆子博的思绪,立刻就被夺门而进的陆子娇给打断了,陈美男也紧跟在陆子娇的身后,走进了这间古色古香的卧室里——

她们皆是头发凌乱,脂粉未施,看来,跟陆子博一样,她们来得也是十分的匆忙!

“二少爷,已经联系好仁德医院了!”李管家在一旁挂掉了电话,同时还不忘对着陆子娇及陈美男欠身道:“三小姐,陈小姐,你们来了!”

与此同时,几束耀眼的车灯忽地透过玻璃窗,打在了陆子博的脸上,虽然窗户紧闭,可还是有一阵沉闷的轰鸣声,钻过窗户,钻过墙壁,笔直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这种声音,是大型卡车压过地面时所发出的,陆子博被那车灯一照,眼前不由得一花,等他视觉恢复正常时,那几辆卡车,早已消失在了远方的黑暗中!

原本神志不清的陆风涛,却在这阵卡车的轰鸣声中,奇异的睁开了眼睛,等到陆子博冲到他身边时,他怔怔的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十分迷惘的表情后,这才有些不敢置信的,虚弱的问陆子博道:“子博,是你吗?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陆子博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低下了头去,许久才说:“您身体不舒服,我过来看看您,顺便,送您到医院去!”

陆风涛笑了笑,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不去医院,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待在家里!”

正在擦泪的陆子娇一听他的话,立即就反对道:“爸,生病了当然要去医院了,不去医院怎么行呢?哥都帮你联系好了!”

陆风涛好似非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把头侧向了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们说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明天就好了,你们都走吧!我想休息一下!”

陆子博沉吟了一下,他掉转头去,无声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家庭医生,直到那位长相腼腆的家庭医生对着他点了点头后,他才放心的对着陆风涛说道:“那好吧!您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陆风涛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看样子,倒像是快要睡过去了!陆子博帮他掖了掖被子后,这才拖着陆子娇走了出去,陆子娇在他的控制下,不高兴的嚷嚷道:“哥,你别拉着我,人家的手都被你弄疼了!”

陆子博根本就不体会她的抱怨声,也不管陈美男就在他的身后,只是把陆子娇一直拉到了庭院中,站定后便一脸严肃的对陆子娇说道:“这段时间内,至少在这几天,你最好给我待在房间里,不要给我惹祸,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回英伦去!”

他的语气,差不多已经是在警告陆子娇了,陆子娇恨恨的一跺脚,咬牙道:“我知道了!哥哥最好派一个人跟着我,要不然,我就放火烧了江南城!”

陆子博冷冷的接过了她的话:“好啊!你尽管去烧,最好把陆府也烧掉,省得看了碍眼!”

他这个样子,倒真的压得住任性刁蛮的陆子娇,因为陆子娇已经拉住了他的袖子,妥协的在那里说道:“哥哥,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就待在家里练琴,好不好?”

陆子博点头道:“我已经记住你的话了,你自己最好也不要忘了!”说完这番话后,他才看了看陈美男,颇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已经快要天亮了,不如,你和子娇今夜就不要回我那里了,暂时就在陆府休息一下吧!”

陈美男微笑道:“这样也好!那么,你呢?”

“我!”陆子博想了想,忽然说道:“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

他急匆匆的穿过了花园小道,那辆撞伤了的车已经被他扔在了三太太的院子里,林伯另外开了一部车来接他,他知道,陈美男一直在他的身后跟着他,所以,在那堵残败的花墙前,他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陈美男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陈美男倒也直爽:“因为我感觉,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叫你忧心的事情,所以想问问你!”

陆子博转过身去,无奈的看着她说道:“我父亲生病了,这个理由不可以吗?”

“不可以!”陈美男摇头道:“你也知道,我很了解你,而且我的好奇心很重,所以,我希望你给我说真话,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子博叹气道:“好,我告诉你,一个小时前,川口一介在眉山医院遇刺身亡了!”

“啊!”陈美男惊讶的一捂嘴唇,说到底,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出身于政客家庭,父亲是统辖一方的大军阀,又留过洋,眼界自然要比旁人广一些,她当然知道,川口一介的死亡,会牵扯到许多的国际纠纷,所以那语气,不由得也透出了几分忧心来:“原来如此,这下那些东洋人,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子博提醒她道:“我已经告诉你真话了,那么,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美男却不轻不重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她娇笑着说道:“子博,你知道吗?你实在不大像一个商人,难怪我父亲常常对我说,你应该和江策他们,一起去争这个天下,你自己还不明白吗?比起商人来,你更适合做一个政客!”

陆子博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略带讥讽的回答陈美男道:“哦!原来我还有这种天赋,倒真是感谢你和陈大帅的点拨了,不过,我这个人的抱负向来小得很,拼就这一生,也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人而已,这个天下,谁爱谁争去,干我何事?只要不落入非我族类之人的手中就可以了!”

还不等陈美男再说话,他接着又说:“如果你不认得路,我可以叫人送你回去!”

陈美男幽怨的看了陆子博一眼,她的长发,凌乱的在寒风中飘扬着,这个时候的她,流露出一阵楚楚动人的,凄艳的美丽,只可惜,这种美丽,不是陆子博喜欢的那一种,所以,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走得又急又快,只留下陈美男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堵荒芜的花墙之下,像一朵行将枯萎的小花——

“陆子博,我一定要你爱上我!一定要!”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陈美男自言自语道,她站在那里,脸上虽然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只是那心里,其实连一点把握也没有!

川口一介在眉山医院遇刺身亡的消息,到达江策那里时,是凌晨五点多的样子,冯垠海连衣服都来不及扣,披着大衣就敲响了江策的门,可是,他敲了半天的门,只差一点就要把那扇门给敲破了,也不见江策出来应门,他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不怀好意的一笑:“你小子,动作也真够快的了,没想到,你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唉!”

等到他看见江策居然守在叶飘枫的门口时,他的眼珠子,都要从脸上掉下来了,江策先他一步,快步的迈出了叶飘枫居住的院子,照样是例行公事的问他道:“有什么事情吗?”

冯垠海难得好奇的问他一次:“这个,是她不让你进去?还是已经完事了,你出来了?”

江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不悦的反问他道:“你说呢?你就为这个来找我吗?”

冯垠海连忙摇头,沉声说道:“我们得到消息,川口一介在眉山医院遇刺身亡了!”

江策心头一震,他的手,毫无意识的抓住了旁边的一株枯树,从他的手掌间,他能感觉得到,那颗枯树,正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的发抖——

“现在,叶开颜正派人封锁了整座眉山医院,只怕,明天一早,东洋方面就会做出反应了!” 冯垠海连连叹气道:“何天翼好歹也曾做过江南军队的将军,怎的忽然糊涂了起来呢?”

江策冷笑道:“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想,人一定不是何天翼杀的,但是,结果都一样!”

冯垠海点头道:“没错,东洋鬼子之心,路人皆知,那么,我们该怎样来应对这件事呢?”

“哎!”江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重重的一拳击在那树干之上,痛心疾首的说道:“ 东洋人现在绝对不会对我们下手,但是,别的地方就说不定了,各地军阀若是能齐心协力,我们又何必怕了那靠海的小国呢?怕只怕,外乱未起,内乱先现啊!”

萧瑟的寒风中,江策与冯垠海都沉默了,远山滚来了阵阵松涛声,倒像是无数的冬雷,劈在了江南的天空上,重重叠叠的山脉中,现出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叶飘枫忽然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从枕下,抽出了手绢,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后,这才披衣而起,她打开了房门,却没有见着江策的身影,门外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像是从来也没有人来过一般——

她拾阶而下,慢慢的走过了那条铺满落叶的小径,穿过了那个萧条的院子,轻盈的脚步刚刚跨过那道木栅门,前方就有两个模糊的身影落入了她的眼帘,她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好像她的脚步,只能走到这里,只能到这里为止——

他的身影明明就在前方,可是,因为黑夜太重,倒显得无限的遥远起来,她仰头望天,隐约听见有轰隆的雷声滚滚而过,像那一年的冬天一样,无声又无息!

正文 只是当时已惘然

(9)

他的声音,随着夜风,缓缓的飘了过来,叶飘枫衣衫单薄,早被那风吹成了冰人,她想转过身去,返回自己的房间,偏偏那脚步叫鞋底的冻土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她就是想多看他一眼,哪怕是背影也好——

“给军需处拟一份电报,叫他们尽快把俄国人的那批装备买下来!”江策擦掉了手掌间细细的木屑,接着说道:“另外,叫人把我在东洋留学时的同学名单整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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