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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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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管家在一旁提醒,他差点忘了请客人入座了,好容易才回过神来,陆风涛忙不迭的招呼江策道:“江少帅屈尊舍下,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江策抢先一步,扶起了连连向他欠身的陆风涛,含笑道:“老先生如此说话,真是折杀江策也,倒是江策唐突了,理应早一些来问先生好才是。”
因为来得急,陆风涛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江策扶他坐好后,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彼此寒暄着喝过一盏茶,江策方才笑道:“江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江策年少时就心生向往,到这里一看,果然是如诗如画,倒比诗上写的还要好。”
陆风涛一时吃不准江策说这话的用意,只得附和道:“江南虽好,可也出不了少帅这样的人物啊!”
江策哈哈一笑,摇头道:“老先生过奖了,江策不过是靠着祖上的荫庇,方才有了今日的小小成就,幸得老先生家的二公子鼎力协助,我才能来得了这里,所以,您家二公子才是真正的人物啊。”
一谈到陆子博,陆风涛更是不敢多言,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谦恭有加,与他谈笑风生,可自有一番凌人的魄力隐隐而出,叫他时时谨慎,不敢多言,只得再次附和道:“小儿能为少帅做事,也是他的福气,老朽脸上也有光啊。”
他的不自在,江策自然看在眼里,眼见着天色晦暗,陆府的仆人正准备掌灯,他便起身告辞,陆风涛礼貌的一再挽留,到底还是留不住江策,江策上车后,吩咐副官道:“晚一点再去梅苑吧!现在送我去军部。”
江策的临时行辕设在江南城北,距叶飘枫住的地方倒也不远,从他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恰好能见着叶飘枫房间的窗台,近日来他调齐重兵压境江南,军务自是颇多,每日里忙得连歇一下眼的工夫都没有,加之湘西的事物也甚是棘手,件件都要他亲躬亲为,他的神经无一放松之刻,这才步入办公室,黎干的电话就从湘西打了过来:“少帅,湘西有好几拨人都注意到何天翼了,其中有一伙是东洋人。”
江策一抚额头,点头道:“这是自然,有何天翼替我们牵制他们的视线,下面的行动就看你们了。”
黎干回答道:“属下明白!只是,何先生并不知道我们另有计划,属下只怕他知晓后会,会……”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江策叹息道:“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一切都在他心,他是何等人物,骗不了他的。”
“那,那……”黎干的语气更是犹豫:“何先生的安全恐怕就不那么乐观了,属下不敢保证他能全身而退。”
江策摇头道:“他的安全不用你来保证,他自己能保证,我相信他有全身而退的本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明白吗?”
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江策的视线穿过窗户外越来越暗的天色,落在叶飘枫所住的小楼上,奇怪的,她的房间一片漆黑,好像主人并不在那里,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按下铃闸一问,方知她去了陆子博的住地,这样的确定让他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草草的吃过晚饭后,他忙不迭的处理各处送来的军务,二个小时过去了,叶飘枫的房间还是一片漆黑,江策无端端的觉得心烦意乱,在来回踱了几圈后,忽然把笔一扔,抓起大衣就往外走,一直守在门外的随从见他出来,忙招来一帮侍从,还不等他们跟上来,江策忽地回头,冷言道:“你们谁也不准跟着我,退下去!”
车窗外有风声呼啸而过,它们紧紧的贴着车窗,好奇的打探着车内的这个女子,她的黑发雪肤,盈亮的眼睛和坚毅的表情,都让这冬日的风着迷不已,只可惜眼前的这一扇车窗,阻隔了风的脚步,也模糊了佳人的容颜,车上一片昏暗,因为道上参天的树冠,连路灯的微光也照不进来,自车子驶进这条巷道后,陆子博立刻就提醒前头的司机道:“仔细点开车,开慢一点。”
路况这样好,汽车平稳得像杯中之水,叶飘枫握着手袋,手指无意间触摸到了那把手枪,它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袋中,像一个安分听话的小孩子,她正要说话,陆子博却先开口了:“医生的话你可要记住了,这几日得好好休息,不准再操劳了,否则的话,旧疾一发,你自己受苦不说,只怕你想要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好。”
他这样的语气,像一位严厉的大哥哥,正心疼的教训着自己平日里最喜爱的小妹妹,叶飘枫一句一句的听着,心里一暖,而是重重的一点头:“我知道了。”
陆子博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了!今日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
叶飘枫愣了愣才回答:“从前我是个刺头青,只是现在刺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这下轮到陆子博发呆了,他一向聪明,反应也极为敏捷,可叶飘枫的这两句话,偏偏让他听不出个什么滋味来,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飘枫,你在担心什么?是叶开颜吗?”
叶飘枫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口否决道:“叶开颜有何惧!在我的眼里,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是我总有一种预感,我怕我们这样努力,江南也会在我们手中失去。”
陆子博无声无息的靠在车椅上,忽然感慨道:“飘枫,如果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样呢?”
叶飘枫浅浅一笑:“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假如结果是死不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活下去。”
陆子博的心微微一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有一点放心,又有一点自嘲,他忽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理解叶飘枫的不是江策,也不是他,而是那个离得最远的何天翼,江策如此紧张江南的局势,别人看来是为了入主江南,可陆子博心里清楚,江策是有私心的,他怕在失去江南的同时也失去了叶飘枫;而他自己不是也以为江南城破之时,世上就不在有叶飘枫的吗?只有何天翼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子博兄,这你就不懂了,那个女人会活不下去,你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就是把她扔到孤岛去,她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绝望自杀了,她一定是那个唯一不会自杀的人,非但不会自杀,反而会想尽办法不让别人自杀。”
当时他也只不过是听听而已,谁知道,那个何天翼居然说中了叶飘枫的心呢?
下车之时,陆子博坚持要送叶飘枫进去,叶飘枫按住了他,黑暗中,她的眼睛波光一样的熠熠,陆子博听见她的声音慢慢响起:“子博,回去看一下吧!今日你父亲的心肯定安定不下来,谁叫江策忽然到访呢?再说,短短数日,江策在江南铲除了数位权贵人物,手段之快,连我都始料不及,联系这些,你父亲难免会惴惴不安,但是,只要你回去就好了。”
陆子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没错,我是该回去看看了。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多想,非常之时总会用些非常手段,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愿意看到,可是这样的世道,偏偏只能如此,所以,千万不要因此对自己身边的人产生不必要的心结,明白吗?”
叶飘枫握住了陆子博的手,她的手很冷,好像在陆子博的记忆中,她的手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单薄的,冰凉的,他不知道谁会来温暖这一双手,但他知道,那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叶飘枫握住陆子博的手说:“你难道忘了吗,我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我是看着什么走到今天的?”
夜风迭起,叶飘枫目送着陆子博的车子远去,就在那里,她仰起了头,专注的望着一个地方,那是江策在江南的驻地,那里一片灯火辉煌,那些灯光是那样的近,近得叶飘枫只要一伸手,好像就能触摸到它们,叶飘枫久久的看着,直到眼睛发酸时才挪开脚步,她走进自己的小楼,一字排开的岗哨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这里如此的安静,连呼吸声都不可闻,叶飘枫迈上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她伸出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屋子里更静,比最深的夜还要静,静得叶飘枫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她的手慢慢的摸到了屋内的开关,灯光未亮,一只大手不知从哪里伸了过来,按住了她的手,叶飘枫的心立即像坏掉了的钟表一样,漏跳了几下,屋子里有一种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他开口了:“不要开灯!”
叶飘枫的手被江策紧紧的攥着,她傻乎乎的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话未了,江策忽地圈住了她,下一刻,她的整个人已经埋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中,叶飘枫忽然害怕起来,夜,真是太黑了——
江策温柔的捧起了叶飘枫的脸,叶飘枫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急促得像最密集的雨,然后,他说话了:“飘枫,我,等不了了!所以,我们,结婚吧!”
梦中凌厉的一声枪响,将叶飘枫大汗淋淋的惊醒了,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生涩的纠缠着,细细一嚼才知,原来是自己长长的头发,它们散乱的贴在她冷汗密布的脸上,有好几缕被叶飘枫狠狠的咬在嘴里,在无声中断成了两半,柔软的舌头叫这断发一刺,虽然没有痛的感觉,却寒碜得让人心惊。
推开被褥,叶飘枫光着脚走下了床,厚厚的地毯将她的脚踝紧紧的包裹着,消弭掉了一切声响,她以为夜本来就应该这样的静,未料外面忽地一动,大片的脚步声立即就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叶飘枫来不及多想,一把汲上拖鞋,冷静的抽出了陆子博赠给她的那把手枪,这才夺门而出,她刚走出门外,一直守在外面的卫兵随之就奔了过来,客气的拦住了她:“小姐,外面很危险,您还是回去吧。”
叶飘枫按下枪栓,淡淡的问了一句:“有人闯进来了?”
那卫兵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周遭忽地一亮,灯光大作间,黑夜瞬间变成了白昼,紧接着,江策朗朗的笑声在楼下响了起来:“绮山君,我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
叶飘枫愣了愣,不由分说的穿过了那卫兵,几步奔到阳台边,探着头往下看,强烈的白炽灯将小楼下的空地照得一清二楚,原来,那下面密密麻麻站着的,全都是江策的近侍卫队,他们一色的军装,同样的荷枪实弹,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一个弧形,将五六个身穿黑色衣装的男人逼入了死角,根本就不用找寻,江策的身影立即就在最快的时间内以最夺目的方式闯进了叶飘枫的眼睛里,他站在人群中央,也是一身英之飒爽的军装,外面披着笔挺的藏青色大衣,当叶飘枫望着他时,他正好也抬起头来,他对着叶飘枫微微一笑,忽地凑近他身旁的副官,一边脱下自己的大衣一边对那副官耳语着什么,下一刻,叶飘枫就看见那位副官抱着江策的衣服跑开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后,江策再次开口了:“怎么样?绮山君,你是自己出场呢?还是让我的人把你拉出来?”
“唉!”那五六个黑衣男子中有一人叹着气走了出来,他背对着叶飘枫,叶飘枫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步伐,像一位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灯光太亮了,叶飘枫几乎有些睁不开眼,她试图挪动一下脚,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被寒夜给冻僵了,不仅仅是脚,她的整个身体都冰得没了温度,这也难怪,她出来时,只穿着一套薄薄的睡衣,这样的寒夜,岂是这层睡衣能阻挡的——
“哦!你就是绮山昌?”楼下,江策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绮山昌,东洋户下人,隶属于东洋军第六师团,大佐军衔,听闻阁下是东洋军队中最出色的谍报人员,刺杀川口一介的,就是你,叶开颜的出逃,自然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我的人调查你很久了,我保证,你的好运气到今夜为止。”
虽然已经被冻成了冰棍,可叶飘枫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心里多少有些明白,那个叫绮山昌的东洋人,今夜的目标一定是她,如果救走叶开颜的果真是他,那么,她倒想看看,这个小个子的东洋人,究竟是那一路的邪魔歪道?
“咚、咚……!”有急急的脚步声上楼而来,一直守在叶飘枫身边的卫兵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待看到来人后这才放松了警惕,原来,是江策的副官上来了——
“你?你这是?”叶飘枫一指那副官手中的大衣,满脸的疑问。
那副官毕恭毕敬的对叶飘枫说道:“我家少帅说了,天寒夜重,怕小姐冻着了,故命我送来这件大衣,也好为小姐御寒。”
叶飘枫的表情有一些懵懂,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过了那件大衣,因为料子很厚,她捏在手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甸,衣服上甚至还残留着他身上的热气,虽然不易察觉,但已经足够了,在这样的一个寒夜里,它温暖了叶飘枫的心,她默默的穿上了那件大衣,心中有一个决定呼之欲出,可记忆里有一缕暗香幽幽飘来,她的犹豫就像这夜里的风,乍然又起,乍然又落,叶飘枫摇了摇头,硬生生的拂去了心底深处的那抹暗伤,专注起楼下事件的进展来——
等她的视线落到楼下时,正见江策的几个侍卫冲上前去,抓住了绮山的头,强自撬开了他的嘴,不知从他的嘴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反正江策看了之后,好像又是一笑:“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绮山直到这里才破口大骂:“姓江的,你想怎么样?”
江策拍了拍手,冷笑道:“想让你看场好戏。”
掌声刚落,墙外忽地一阵喧闹,又一队装备精良的大帅府卫兵械押着四个人走了进来,叶飘枫定睛一看,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原来那四人并不是东洋人,而是江南军中的高官,有两位,白天都曾与她会过面,难道,难道他们都被东洋人收买了?做了他们的内奸?
果不其然,江策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想:“在这四个人身上,你们的花销不少吧?若没有人做内应,叶开颜怎能跑得了,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这种把戏,你们是自取灭亡。”
绮山脸上一阵发青,语气却还是嚣张得很:“没错,他们是被我们帝国军收买了,怎么,你要杀了他们吗?”
江策连连摇头:“不!我要杀的是你,至于他们吗?我还得留着,我知道,想从你的嘴巴里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很难的,可他们就不同了,你们能收买他们,我就能制服他们,实话告诉你,叶开颜逃脱了,对我而言,即是坏事也是好事,事无绝对,她越是兴风起浪,我越是能从乱中取胜,我就怕她不乱,怕湘西那个地方太平静了。”
在侍卫的钳制下,绮山的身体起了一阵剧烈的晃动,叶飘枫的右手依旧握着那把枪,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她的手被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痕迹,江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本来想迟一点对你动手的,可你居然想动我的女人,没有办法了——”江策的头忽地一偏,有四个侍卫在他的示意下从列队中走了出来,一前一后的将绮山拖了出去,其余的四个黑衣男子,嘴里忽地念叨着几句古怪的东洋语,好像还抡起了枪,跟随在叶飘枫身边的副官见江策在下面向他打了个手势,他立即就朝叶飘枫叫道:“小姐,请您转过身去。”
叶飘枫刚转过身来,下面的枪声忽地大作,热烈得像漉城大年夜里响起的爆竹声,只不过,空气中渐渐萌发的却是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她又是一阵懵懂,心里却在说:傻瓜!你以为我怕见到血吗?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叶飘枫裹着江策的大衣,微微觉得有些热,虽然热,可她并不想把江策的衣服脱下来,直到门口有敲门声响起,她才慌慌张张的脱下了那件大衣,正往自己身上套针织大衫时,江策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是我,我来拿我的衣服。”
叶飘枫不知怎么的劈头就是一句:“太晚了,明天我叫人给你送过去吧!”
江策沉默了一下,好像着急了:“怎么,生我气了?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假如要是告诉你了,怕你担心得上半夜睡不好,叫我下半夜吵醒了,岂不是一晚都没得休息。”
一时之间,叶飘枫心里五味交织,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你走吧!”
她这样说话,江策更是着急:“你有没有生气,我要看一眼才知道,你让我看一眼吧!”
夜里的风刮得那样急,呼呼的吹得江策心乱,墙上的挂钟走得那么急,嘀嗒嘀嗒的叫叶飘枫的心也乱了,叶飘枫扣好最后一粒纽扣,这才平静的说道:“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我也要睡了。”
不知为何,叶飘枫婉言的拒绝反而让江策松了一口气,刚刚崩得紧紧的神经刹那间就平和了下去,跳成一面小鼓的心也止住了,也许,他到底是太年轻了,人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冲动的时候呢?
“那你睡吧!”江策长吁了一口气:“我走了!”
确定江策真的离开后,叶飘枫拉开了窗帘,明亮的灯光打在玻璃上,映出她的容颜,玻璃一样的易碎,她微闭着眼睛,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却没有一个能抓得住的,她看着反光中的自己,漫不经心的一笑,她的心忍不住问自己:我在害怕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拿起了江策的大衣,正要出门时,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样,匆匆忙忙的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瓶香水,因为她没有涂抹香水的习惯,所以那瓶子还未开封,她慢慢的扯下了封条,拧开瓶口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她洒了几滴香水在江策的大衣上,忽地又一愣: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洒香水在他的衣服上呢?
她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下,结果当然是什么答案也没有,香水已经洒上去了,想要收回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么,就这样吧!她抱起了那件暗暗散发着清香的大衣,几步奔到门外,顷刻间又收回了脚,只把那大衣递给门口的卫兵道:“把这衣服,还给少帅吧!”
江策的官邸,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虽是深夜,但在这样的形势下,依旧是人来人往,各处的电话电报更是此起彼伏,才有电报传给江策——陈海荣的专列将在明日午时到达湘西。听闻消息的江策颔首道:“看来,我也得去了!”
正思忖间,那卫兵已经把他的衣服送了进来,江策吃惊的盯着手中的那件大衣,忽地闻到一股异香,他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过来,而是,他笑了:你这个可爱的小女人!
这一夜,陆子博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天明时分才微微合了一下眼,他已经有十多年没在这个院子住过了,簇新的被褥和湿润的空气陌生得叫他警惕,等到天色刚刚发白,他就起床了,古色古香的长廊里静无一人,他一个人闭目养神,凌晨的风虽冷,却格外的清新,在晨风的吹拂下,他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时间这样早,他以为陆府就他一个人起床了,未料半空中忽地伸出一只手来,正落在他肩上,他回头一看,立即就平淡的叫了一声:“父亲。”
陆风涛微微一笑,他的气色看来很好,想来陆子博昨晚的留宿让他倍感安慰,他紧挨着陆子博坐了下去,话家常的问了一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陆子博目视着远方,声音低沉道:“这些年,我习惯起得很早。”
陆风涛不无担心的摇头:“你这样也不行,虽说家里仆佣众多,但总得找个贴心的人在一旁照顾你——”
陆子博不失时机的打断了他的话:“我过得很好,你知道的。”
陆风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话里不知是惋惜还是提醒:“我都知道了,你喜欢叶家的大小姐,没错,她是个好姑娘,但是,江南谁人不知,她是江策的心上人,于公于私他们最后都会走到一起,所以,你还是尽早断了这个念头吧!”
陆子博恍惚一笑:“父亲让我断的念头可真是多。”
陆风涛脸色黯然的低下了头:“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我只想你平安,你在外面打拼了那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那些玩权术的人吗?江策年纪虽然不大,但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这几日,有多少江南权贵被他在笑谈中毙了命,该死的也死了,枉死的也是死,你跟他合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手中握有军火买卖,总有一日他会拿你开刀,你要谨慎再谨慎啊!”
“父亲,你太小看我了。”陆子博仰头看天,好似在自言自语:“今日云层很厚,会下雨吧?天晴又如何?下雨又如何?现在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父亲还不明白吗?当今天下,唯一有能力挽救这个国家的,就是江策,我跟他合作,只不过是想为我自己的祖国出一份力而已,至于最后的结果是怎样,我不会去想。”
陆风涛哈哈一笑:“好!好!你的想法很好,有时候为父的总是想不明白,你明明不像一名商人,却为何成了当世最出色成就最大的商人呢?到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陆子博一直都在看着头顶的那片天,那青白色的天幕低得能压到他的额头上,地上的雾气冉冉升起,模糊得延绵无际的天空只剩下他眼前的这一小块,他坐在这里,从来也没有想过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跟自己的父亲交谈,他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失去什么?又会得到什么?谁知道呢?
“那么,你大哥——”陆风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是不是应该把他放出来了?一直那样关着,这样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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