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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见识过的不寻常女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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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司两派斗争的重要原因。公司多来来一直实行工程成本包干,按工程毛收入计提一个固定比例,所有成本,大到材料购买、人员工资,小到差旅费、卫生费,全在包干费里开支。理论上讲,除去固定成本以外,结余的包干费都应该是项目人员的收入。这就给了项目管理人员天大的权利,做大固定成本,虚列开支,抹平帐目,大笔的钞票就通过一条看不见的渠道流入自己腰包。更狠的是釜底抽薪,内外串通,直接控制工程成本,从乙方干拿回扣。
这个漏洞可大可小,全在项目主管一支笔,反正一个亿也是个项目,十万也是个项目,局外人只能想象,难以接近内情。以老谢为首的部分管理层,多年来一直想堵住这个漏洞;以张总领衔的另一队人马,拼命也要保住这个可以任意提款的黑洞。多年来的恩恩怨怨,虽然纠缠虬结,掺杂了太多的旁支末节,但根源就在于此。
俺今天炸着胆子,就是要捅捅这个马蜂窝。俺知道,这个马蜂窝捅了麻烦大,可能给马蜂追着蜇。但未必你不捅马蜂窝,马蜂就会安安生生跟你和平共处。俺捅了它,就算捅不掉,它忌惮俺手里的棍子,说不定反而不来蜇俺,甚至会跟俺谈条件吃一杯和息酒。老人家说过,这就是辩证法,不懂辩证法,就连一般的工作也做不好。
张总跟俺想象中一样,没有就这个问题明确表态,而是很隆重地要求有关部门高度重视,认真调研,提出方案,报公司领导研究。然后,张总还很客气地问旁边的老谢:谢书记,你看是不是这样?
老谢正脒着眼,烟叼在嘴角上,烟雾从另一个嘴角不时冒出,一大截烟灰眼看就要掉下来。他轻轻喔了一声,烟灰飘然而下。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俺想,也许张总会找俺谈一谈心的,另外,凭着庄贲的被举报,和俺会上提出的三项建议,小谢的事该很快解决了。
会后,马上去了邹大稳办公室,跟他讲了会上的情况。邹大稳沉吟半晌,说:其实这些问题我早该提出来了,总是怕闹出矛盾,拖到现在没机会了,你刚上来就触及矛盾,庄贲倒不怕,要防着老张恼羞成怒啊。
俺心已经定下来,反而不怕了,说:人生能有几回搏,俺跟他们玩一玩,现在正乱着,一时他们也顾不上收拾俺,实在不行,到时候再低个头服个软,敌进俺退,敌退俺追。
邹大稳也乐了,说:你这点好,万事不挂心,我就弄不来。
俺说:今天提这三条,他们至少得答应一条,俺点了三把火,总得烧起一个火头吧。
跟邹大稳认真合计了一番,第一条通过的可能性不大。本来各类工程毛利率和实际成本差别挺大,一刀切计提包干费明显不合理。庄贲那边因为要玩黑的,挤占了成本,如果公平分配工程项目的话,他们的员工收入就会明显偏低。于是他们搞出个一刀切,然后尽量把毛利低、成本高的项目分配给俺们部门,他们吃肉,俺们啃骨头,吃到最后大家进肚子的差不多,以此掩盖他们偷偷切走那一部分。这一条涉及到根本,除非张总下台,否则不可能通过。
相比而言,第二条是细务了。正常来讲,差旅费和补助是否单列,不会影响大家的总体收入。但是给人先吃掉一部分,就等于差旅费和补助也给暗地里吃掉了一部分。这部分单列出来,起码可以让他们少吃一部分,让大家得点看得见的实惠。
邹大稳愤然说:庄贲他们心太黑了,大家跑工地,风里来雨里去,吃住都跟民工一个样子,连这点辛苦钱他们也忍心黑。这个不光是咱们部门,他们那边意见也很大。这一条能争取下来,两边的人都感谢你啊。
俺说:邹经理,俺也是从工地上泥一身水一身过来的,俺不图大家感谢,做一回人,总要干点人事。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失言了,这么说,不等于连邹大稳一起骂进去了吗?
还好邹大稳没留意,他高兴地说:第三条多闹闹,也有希望拿下来,公司设计力量本来就不足,这两年你看流失多少人才,出国的,读书的,跳槽的,再这样下去,就能拿到项目都没人干了,两三个人的活一个人干,还不计加班费,亏他们做得出来。
俺也忍不住跟着骂:这事不关领导毬疼蛋痒,哪里会有人关心,人事部那帮王八蛋,整天就知道奉旨行事、看脸色行事,变着法儿巴结领导,哈巴狗一群嘛就是。
邹大稳的义愤之情也给俺激了起来,说:还有财务部,那简直是一群狼狗啊,仗着手上一点权力,眼睛都往天上翻,不怕你见笑,我好歹也是个副处级,去财务部问个事报个帐,心里都哆嗦啊,人家给个冷脸,那真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俺深有同感,说:就这,财务部那帮妖魔鬼怪,一个一个升得还挺快,你数数看,连刚进来三几年的小毛孩子,都享受副科级待遇了。
邹大稳看看俺,压低声音说:他们升得快,那是有原因的。
俺问:什么原因?就因为他们管着钱,能卡人?
邹大稳无奈地笑笑,说:还不光是这个。说起来人家这是个好传统啊,你算算,业务、设备、行政、后勤、党务、人事、工会,哪个口有财务这么上下一心铁板一块的?团结就是力量啊。咱们系统财务口的总头子,就是总公司财务总监老岳,下面公司的财务经理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党羽,再往下一级一级都有关照,队形保持得非常紧密。
邹大稳这么一说,俺有点明白了,说:就是,就是,财务口真是铁板一块,逢年过节,上边请下边,下边请上边,吃个没完没了,闹待遇,争利益,咱们公司就是老景最会折腾。
邹大稳接着说:打个比方说,财务口就好比青帮的师徒关系一样,老岳带起来一帮人,把持住下面各个公司的财务部,这帮人再带出来一批小喽啰,从上到下弄成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小圈子,一人有事大家帮忙,一点亏吃不了,谁想反水出这个圈子,那在财务口就绝对没办法混下去。
俺说:是啊,你看老张那么牛,从来没敢跟老景说过重话,他签了字,老景说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敢顶住不办。
邹大稳怅然说:按说咱们业务部门,是公司的命根子,可惜一盘散沙,你斗我我斗你,形不成气候,也是活该受气。
俺打趣他:你要这么说,咱跟庄贲也和解算了,和尚不亲帽儿亲嘛。
邹大稳一脸不屑:庄贲干过人事吗?咱们要跟他和解了,也就不算人了。
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刚好老谢推门进来,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见老谢进来,俺和邹大稳都赶紧站起来,请他老人家坐下。
老谢点手说:你们都坐,既然都在,话我就一起说了,——给我倒杯茶。
邹大稳要去,俺已经抢先拿了杯子。邹大稳柜子里好几罐茶叶,俺闻了闻,挑了最次的碧螺春泡上。老谢这人苦大仇深,到现在喝不惯好茶,十几二十块一斤那种,最对他的口味。
老谢指点着俺,说:你今天会上太冒失了,平时看你还算有数,今天怎么这么乱放炮?就你能,这么点破事谁不清楚,为什么都不说,你想过没有?
俺赶紧给老谢递上烟,陪着笑脸说:谢书记,俺知道当着和尚骂秃驴不好,可是要不把这些话挑明,由着他们这么折腾下去,到年底俺要业绩没业绩,要管理没管理,拿什么跟公司交代啊。
邹大稳也开腔了:谢书记,我也觉得这么冲一下,对小砖站稳脚跟有好处,话又说回来,我对他们一贯和和气气的,关系还不是一团糟,矛盾放在那里,说不说都是一回事。
老谢仰脸沉思了一会,说:说就说了吧,我是怕他吃亏啊。大稳你也不要焦躁,你的事我找总公司郭书记汇报了,郭书记对你还是有印象的。
邹大稳脸上不喜不怒,稳稳地说:是,郭书记来咱们公司检查、调研好几次,我都见到了,没有私下接触过。
老谢接着说:郭书记说了,人才难得啊,叫你安心呆一阵子,过后两条路,要么他调你去总公司经营部,当副经理,要么等咱们公司老万退了,接工会主席的班。
邹大稳却叹了口气,缓缓说:谢书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有郭书记,经过这一次风波,我的想法跟过去不一样了,总觉得这些年我的路就走错了,我这样的人,还是干点别的合适,整天你来我往的,正经事没干多少,自己还疲惫不堪,我实在是烦了。
谢书记警惕地瞪起眼睛:这么说你早就想撂挑子了?
邹大稳迎着老谢的目光,说:是的,这个经理我早想让位了,不跟庄贲他们折腾,我对不起公司,对不起手底下几十号人,可是跟他们斗了这么些年,情况有什么改善?一己之力,微不足道啊,我能改变什么?不是矫情,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跟唐吉诃德一样,连真正的敌人在哪里都搞不清楚,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可怜呐。
老谢显然不太明白唐吉诃德何许人也,他有点懵懂地问:啥唐吉诃德?你的敌人不是庄贲么?
邹大稳站了起来,说:不是,我的敌人不是庄贲,不是张总,谁都不是,庄贲倒了,还有牛贲麦贲,老张倒了,还有赵钱孙李,敌人隐藏得太深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我根本找不到他们,不可能找到!
俺听得心里一阵刺痛,是啊,俺们的敌人在哪里?俺们真能消灭他们吗?寻寻觅觅中,老谢、邹大稳的青春已经烟消云散,接下来呢?俺不忍心顺着邹大稳的思路再想下去。
老谢也是悚然动容,他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说:大稳,我还以为你揍庄贲只是为了邝小兰,现在我明白了,不光是这个啊……
邹大稳脱口而出:对,不光是为邝小兰!我要给这么多年的争斗作个了断,打个句号,我退出了,我不想玩了!
一时,三个人都沉默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俺甚至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撒尿的声音,紧一阵慢一阵地传过来,象一首忧伤的小提琴协奏曲。窗外阴云密布,又一场雷雨正在酝酿中,几只鸟儿惶然飞过,软语商量着。
如俺所料,第二天上午,张总正式召见了俺。
张总早年在公司被老谢捉过奸,混得不甚得意,后来不知投托了哪路尊神,调到总公司镀了几年金,再回来时,就是堂堂总经理了。虽然很多老家伙都还知道他被老谢当场拿下的轶事,但是在公开场合,这件事从此成了公开的秘密。
老谢办公室门关着,俺推门探头进去,老谢正在批文件,闻声抬头来看,俺冲他作个怪相,一手指指对门,老谢点头示意明白,俺退出关门,转身进了张总办公室。
张总面带愉快之色,寒暄过后,说:小砖啊,据我所知,又去谢书记那里拜访,也来我这里串门的人,咱们公司就你一个。
俺吧嗒一下嘴,实在品不出这话的意思,硬着头皮说:神仙打架,大家都怕,都是领导,俺怕什么。
张总哈哈大笑:小砖不简单,出口成章啊。
俺返回头一琢磨,刚才还真是口吐锦绣,工工整整一首四言诗嘛,不由也笑了。
张总停住笑说:上任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感想?
俺实话实说:张总,力不从心呐。看人挑担轻,自己挑担重,这些天真把俺难为得够呛。不是俺不卖力,实在是能力有限,俺先代理着,张总您还是赶紧另请高明吧。
张总嘴角微微带出点笑纹,说:怎么没有一点年轻人的冲劲?公司现在也困难啊,你看,邹大稳犯错误,庄贲被举报,用人之际,你要能顶上来,干出个样子,自己得到进步,对公司也是贡献嘛。
俺苦着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过去看邹经理干得有板有眼的,轮到自己才知道,处处是困难啊。现在这个市场形势您比俺清楚,过去看都不带看的项目,现在抢得打破头,内部说句实话,人心浮动,要不是一帮骨干撑着,早玩不转了。深的东西俺不敢想,也想不来,俺就觉得福利待遇要改善,最起码让多干活的人多拿点。所以俺昨天会上提了几条建议,希望领导上能认真考虑。
张总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他捏了捏刮得青光闪闪的下巴,身子隔着桌子朝俺倾,很诚恳地说:你那几条我都记下了,也认真考虑过,大事啊,不光是你们一个部门的事,整个公司都存在这个问题,也不是谁一句话能解决的,要多个部门联合调研提出方案以后,才能进一步研究。我看当前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先把部门内部好好整顿一下,有些歪风邪气该刹的要刹一刹,士气要提上来。邹大稳过去抓得太松了,队伍松松垮垮,工作怎么出成绩?如果管理力量不足,可以考虑给你补充。
俺一听话头不对,摸过张总的中华,递给他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想了想说:邹大稳管得好不好,俺不方便说,反正俺觉得自己还不如他。抓工作凭空喊喊也抓不来,俺到您这里还能混支烟抽,俺两手空空,叫人家怎么信服?
话说到一般,俺闭嘴了,一口一口抽闷烟。
沉默了一会,张总开口了:工作上的事,咱们可以慢慢深入探讨,我建议你多跟庄贲交流一下,咱们商量着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当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内部一定要稳,倒了一个邹大稳,再倒一个庄贲,公司还怎么运作?
俺翻翻眼,看定张总,觉得他话力的味道越来越古怪。
张总很惬意地靠倒椅背上,继续说:稳定压倒一切,你常去谢书记那里,把这个意思跟他多聊聊,你们年轻人的话,他可能更听得进一些。
俺不吭声,扑闪着大眼睛装傻。
张总不动声色,接着说:谢书记老了,工作还是跟年轻人比着干,这么着,自己也累,效果也不一定好,最近我看他为小谢的事,急得头发都白了,我看着都不好受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跟人事部打过招呼了,大家只要平心静气坐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嘛。
俺不能再装傻了,再装就成真傻了,接着张总的话茬说:谢书记脾气是倔了点,不过您这么坦诚相待,别说谢书记,俺在一边看着都感动。
张总哈哈笑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开办公室门时,正好老A从卫生间出来,俺拦住她问:今天星期几?
老A狐疑地看俺几眼,冷冷说:星期三。
俺兴高采烈地说:好日子,今晚俺请你吃饭,地方随你挑。
老A脸一红,说了声神经病,然后笃笃笃扭摆着走了。
俺在后边叫:别走啊,你说说俺怎么神经病了,别走啊……
都说俺们这种企业效率低、办事拖,其实也不尽然。小谢的事情周二人事部在会上提出,周五就有了眉目。小谢给俺电话,说好奇怪哦,人事部通知她了,正在办转正手续,下月就拿正式工工资了。
俺说:你问问你爸,肯定是他说话管用了。
小谢说:问过了,他说他根本没管过这个事情,你说奇怪不奇怪?
俺强忍住要告诉她真相的冲动,说:没什么奇怪的,也许人家开始想给你一个下马威,吓吓你,等你怕了以后,事情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
小谢开心地说:不管他了,反正我觉得不错,晚上请你吃饭吧?你不是高升了嘛,我也要表示表示。
俺说:这样表示,会不会太不够隆重?
小谢问:那要怎么样才够隆重?
俺嘿嘿一笑,说:以身相许呀。
小谢肯定脸红了,嘟哝了一句什么,挂了电话。
一整天干活都很有精神,吃了兴奋剂一样。一整天没骂人、没批人、没损人,加了柔顺剂一样。中午吃饭时,李秃子说俺棋臭,俺也没跟他计较,只不过夹走了他盘子里好大一块烧鹅。郑君下午跟俺借钱,俺非常爽快地把身上全部五十一百的整票子都给了他,等他出了办公室俺才想起来,晚上吃饭拿什么埋单啊。
快下班时,俺正低头琢磨着,记当天的工作日志,门咣当开了,一个人扑通压到沙发上,俺头也不抬,破口大骂:老李,中午诽谤俺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你那一身肥肉,说多少次了,坐沙发轻点。
只听来人道:哥哥,什么老李,是我啊。
抬头一看,是曲胖子,穿得簇新,满脸喜色,俺说:胖子,你怎么来了?就算是公务员,也不可以随便早退的啊。
曲胖子嘻嘻一笑:什么早退啊,我今天根本没上班。
点上烟,曲胖子得意地说起来,上午跟司机一起给局长家买沙发,局长家的沙发旧了;中午陪局长吃饭,局长还亲自给布菜;下午跟司机出去洗脚吹牛,然后就到了俺这儿。
俺啧啧称羡:胖子,这一天够腐败的,你们局长家私事,你老跟着掺和什么?你又不是办公室的碎催,注意自己身份啊。
曲胖子气宇轩昂地说:局长喜欢我啊,亲自点名要我去的,把我们处长高兴的,一个劲跟我说,你忙你的,处里的事不用担心。
俺好奇地问:割肾的事,局长还没跟你提吧?
曲胖子不屑地一甩头发,可惜剃的板寸,一点甩不出玉树临风的感觉,说:哥哥你别拿这个吓唬我,我看局长的肾好着呢,我估计啊,他八成是想让我给当秘书,现在是出题考我呢。
俺想想,觉得也未尝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问:那你不去接茬给局长效劳,跑俺这儿干什么来了?
曲胖子眉飞色舞地说:干什么,请哥哥你吃饭来了,唐苑,咱们今天拿鱼翅漱口。
断断续续总算草草记完了今天的工作日志,这是俺从工作第一天坚持到现在的好传统,当天干了什么,领导交代了什么活,俺布置了什么任务,大小帐目往来,都老老实实记本子上。俺从小学到高中,历任老师都不停地强调: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吾师诚不余欺也。
起身给曲胖子倒水递烟,在他旁边沙发上坐定,说:请我吃鱼翅粉丝都无所谓,我得带个人去。
曲胖子一气灌下一杯矿泉水,说:别说一个人,你就是带一个班的人,我都不怕,嗳,哥哥,是女的吧?
俺指指饮水机:要喝自己倒,你这饮牛呢?——是女的,就因为是女的,才要特意跟你说明一下,免得误会了。
曲胖子大笑:误会什么?哥哥你光棍一条,带个女的一起吃饭,应该的啊。
俺心里想,地下工作不好做啊,这个劲费的,不就吃个饭吗?嘴上还是说:光棍门前是非多啊,越是光棍,越是要守身如玉,今天这位是我们公司领导的女儿,俺帮人家办了点事,人家本来说要请俺吃饭的,偏偏你也要请俺吃饭,哪家的饭不吃,俺都不好意思啊,咱们只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了。
看看时间,已到了下班的钟点。曲胖子说:咱们走吧,车在你们停车场候着呢,我们局长的奥迪A6。
在停车场见了面,曲胖子嚷嚷起来:嘿,我认识啊,这不是田螺姑娘嘛。
曲胖子坐前排,俺和小谢坐后边。所谓的局长司机一直在车里坐着,戴个墨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曲胖子介绍说:金子,这个是我大学同学,最好的哥们,砖哥。
金子扭过头,很酷地打招呼:嗨,砖哥,嗨,美女。
俺差点给金子逗乐了,小谢却有点不高兴,淡淡地点个头。俺知道,她本来想和俺单独吃饭,现在计划突变,当然有点抵触情绪。
车驶出公司大门,俺突然想起大波没来,问:胖子,怎么把大波拉下了?
曲胖子说:她跟人吵架了,心里憋屈,下午我去叫过她了,她不来。
根据俺的了解,大波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很容易相处,没听说跟谁红过脸哪,就问:大波会跟谁吵架?那这人肯定是个恶人。
曲胖子说:老A。
俺一阵烦躁,忍不住数落曲胖子:大波心情不好,更应该带她出来散散心,我们这么自顾自地高兴,算怎么回事啊?
曲胖子委屈得差点跳起来:哥哥,下午其实我早来了,她给我打电话来者,劝了她半天,倒说得我一身不是,差点又跟我吵起来。得,惹不起躲得起我。
到底俺不了解内情,不好再说什么了,干脆闭目养神。金子把车开得飞快,一会插公交车道一会闯红灯,俺看得目眩神迷,忍不住问:金子,你这么撒欢地飚,不怕吃牛肉干呐?
金子一边加速别住一辆崭新的斯巴鲁,强行变线加入,嘴里说:怕就不敢这么开了,能给我牛肉干吃的交警,现在还没出生呢!
俺存心激他说实话,就说:金子,俺听着你这话,讲得可有点满了。
那金子却十分油滑,不肯往下深说:砖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给局长开车,没有一点料能行吗?
俺哈哈笑两声,也不好再往下说。流花湖到了,车子曲曲折折开到唐苑门前。金子一个漂亮的倒车,唰地刹住,车子正正当当在两辆车之间的空位上停住,俺不禁暗暗喝彩。
曲胖子和金子前边走,俺和小谢略略停步。流花湖横陈眼前,岸柳如烟,夕照流金。湖风送爽中,俺轻轻揽过小谢的肩膀,说:看,这么好的景致,还舍得生气吗?
小谢扭了几下,表示她的生气还在持续中。
俺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湖光水色,又恋恋不舍地在小谢肩膀上捏了几下,说:进去吧,乖。
小谢跟俺前后拉开两步距离,进了唐苑金壁辉煌的大厅。却见曲胖子和金子气哼哼地往外走,曲胖子一头走一头发火:什么东西,拉你这儿消费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
金子在旁边解劝:曲哥别生气,我记下她的工号了,回头我找他们老板,开了这个不长眼的王八蛋。
俺问曲胖子:怎么回事,饭还没吃,先吃一肚子气?
金子抢先说:别提了砖哥,跟咨客要个包房,她说没有,叫她找经理过来,她说经理不在,曲哥说了她两句,小卖逼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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