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东宫他哥-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不回答,继续看我的书。
  崔碧城晃悠回来,凑到我面前嗅了嗅,忽然问,“你喝酒了?”
  我抬头安静的说,“太子留饭,有永嘉的太雕,所以我也喝了一口。”
  “和太子一起喝酒?”
  “嗯。”
  “没什么吧。”
  “没有。”
  “哦。”崔碧城自己给自己冲了一碗茶水,灌下去,然后才问我,“你读的什么诗?”
  ……
  崔碧城不死心的追问,“诶,你读的是什么诗?”
  我说,“是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的时候说了一句s。”
  崔碧城问,“什么?”
  我合上书本,揉揉眼睛,发现竟然是涩的。
  “今朝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30

  
  ——“今朝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美酒在前,白刃在后。
  这是太祖的诗词。
  
  太祖皇帝和我爹,文湛,死去的青苏,三殿下羽澜,估计还有越筝,他们都是一路人,都是能吟出这种诗的人。
  和我完全不一样。
  我用力看,仔细看,用心揣摩,可还是不能领会这句话的精粹。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稀泥,彻底没戏。
  
  可是……
  一晚上,我还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呀。
  
  文湛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他一定说我恨他,还说我恨他这么多年,我就怎么也说不明白,我都让他给我搅和糊涂了。
  
  这事要从根儿上说起来,还得怨我爹。
  我小的时候,我爹事儿多,不是和摄政王斗,就是和阁揆裴东岳斗,斗的他一整天小脸蜡黄,心力交瘁的,没空管我,等他发现我一直不会读书的时候,我都九岁了,还基本上大字不认得几个,应该请先生教书了。那个时候我爹又想省钱,就把我和太子文湛搓成一堆儿,一起读书,一起吃饭。
  文湛脾气自小就不好,别的兄弟都不和他玩,他就只有拉着我玩。我娘是穷人家的孩子,她不精贵,我也不精贵。文湛刚开始娇气的很,把我折腾了两三年,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老实多了,至少不折腾我,改去折腾别人了。
  他爱折腾谁,就折腾谁,反正只要他不折腾我,我就管不着了。
  
  再后来,我们一起长到十多岁,文湛十四岁,我十八岁。
  那一年,高昌公主阿伊拉进宫。
  高昌王把他闺女献给我爹做妃子,我爹这个人怕麻烦,凡是麻烦的女人他都不碰。要是他碰了高昌公主,阿伊拉怀了他的孩子,后宫朝野马上就得乱成一锅浆糊。所以他就把阿伊拉像金丝雀一样囚着。
  高昌王不是好鸟。
  他只有一双儿女,儿子被他送到大光明顶研习武艺,十几年来下落不明;女儿被他送来雍京做人质,想要蒙蔽我爹的野心;他自己的将军率领十万大军逼近丝路,就驻扎在裴檀的防区外,对着中原虎视眈眈。
  
  西疆兵甲万千,炮声隆隆,火光冲天。
  雍京则是丝竹、紫檀或是象牙板轻点,歌姬婉转低唱。
  无论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还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几乎都是‘古来征战几人回’!
  西疆是战场,雍京也是。
  西疆的战争是真刀真枪,血肉横飞;雍京却斯文多了,言语谈笑之间,多少人和往事都会灰飞烟灭。
  
  高昌公主阿伊拉布下一个局,一个死局。
  为了给她父王一个出兵的借口,她需要去死,于是她勾引了我。
  
  太子也做了一个局。
  为了除掉我,除掉一个东宫谋士说能影响他情绪的人,他帮助阿伊拉勾引我。
  
  我父皇也有一盘棋。
  为了给裴檀一个进攻的理由,他默认一切发生。
  
  三殿下羽澜,四殿下青苏作壁上观。
  
  我呢?
  我是个傻瓜。
  我爱上了高昌公主。
  
  我并不是天生断袖,我爱过一个人,她是我父皇的女人,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想要带她离开,可是她却选择留在大正宫中。
  他们捆着我,不让我去找她。
  等我千辛万苦的找到她的时候,她死了。
  她死了,她是被冷宫中的女人一脚一脚踩死的。她们嫉妒她怀孕,嫉妒她有孩子,于是她们合起伙来,一脚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她和孩子血肉模糊。
  她曾经说过,在她的家乡美丽的天山有一个传说,死去的人会成为天上的星星,再坠落人间。
  所以,有人死去,就会有人出生。
  她死了。
  孩子死了。
  一个月后,越筝出生。
  
  我想我不恨文湛。
  我也不恨父皇。
  更谈不上去恨羽澜和青苏。
  
  我只是很伤心。
  我不想再回忆起那个事情,因为感觉很恶心;我也不想再去喜欢女人,总觉得再美的红颜都会变成白骨,血肉模糊。
  ……
  那年端午,禁宫夜宴,漫天烟花,绚烂至极!
  我不知道文湛一直注视着一切。
  我只记得一双眼睛,穿过虚妄繁华,隔着美丽的舞姬,琼浆玉液,皇族贵戚看了过来……
  子夜盛开的昙花一般,纤薄,透明,饱满,冶艳而脆弱。
  阿伊拉!
  
  ——啊!!
  我睁开眼睛,额头有汗,心扑腾扑腾的乱跳。
  我好像做梦了。
  我抓着脑袋坐起来,昏昏沉沉的,记不起来自己做的什么梦。窗子外面就听见凤狗尾巴花呱呱叫的声音——这是一个西瓜,划的圆一些,中间劈开,分成两半……
  ——凤氏抽筋太极拳。
  
  凤晓笙是个女人。
  她柔弱,美丽,会做饭,以后还会生娃。她对男人就有天生的吸引。在我祈王府,她说一句顶我说十句,人们会让着她,宠着她,可比用我的亲王大帽子压人要有趣的多。
  
  这不,一大早,我就看见院子里面,凤晓笙领着黄瓜,小莲,谢孟还有他的几个近卫军的弟兄在耍太极拳。他们耍的太不亦乐乎了,忘了给我做饭了。
  我捧着一个凉馒头站在回廊下面看着他们,心绪万千。
  人这一辈子,似乎就是吃饭、挣钱、娶媳妇(嫁汉)、生娃、让娃吃饭、挣钱、娶媳妇(嫁汉)、生娃……
  周而复始,子子孙孙,无穷尽焉。
  怎么就有很多人,偏偏就不喜欢吃一口安生饭,偏偏就喜欢穷折腾?
  
  崔碧城昨晚上喝多了,今天早上起来顶着个鸡窝头,一双肿泡眼,他让人给他煮薏米仁汤水去了,据说那玩意能消肿。
  他捧着一个永嘉名师做的紫砂手壶,里面泡的茶叶是他的心肝儿凤凰单纵,现在雍京市面上二两黄金一两的精贵茶,靠在我身边的回廊柱子上,眯缝着眼睛,一边哼着《牡丹亭》中的一小段,那咿咿呀呀的声调,就跟他晚上做那档子事儿爽到之后哼哼唧唧的声调一样。
  
  “王爷。”
  他忽然凑过来,饶有兴味的看了看我,这才说,“小生昨日睡的不踏实,总是醒,就感觉我这耳朵根子不清净。”
  我早上起来头疼,听不明白他想说啥,就这么瞅着他。
  
  “王爷,小生听你昨晚好像哭鼻子来着。小表弟,你可有年头没哭过了,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说,“表哥,我这是哭你呢。先哭几声,算是给你送行了,省的将来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把我的手一把扒下去,怒道,“承怡,你胡说八道什么?”
  “表哥,你还不知道诶。你可是闯了大祸了。你可知道太子殿下新聘的太子妃是哪家的小姐?”
  
  崔碧城上下扫了我一眼,才说,“礼部左侍郎杜元文的女儿,杜明鹤杜小姐啊。太子很聪明嘛,皇后想要太子娶裴家的小姐,可是其实娶不娶裴家的小姐都一样。娶了就娶了,就是不娶,裴家也是太子的人,可是杜家就不同了。娶了杜明鹤,比把整个内阁大学生的闺女都娶了还好用。”
  
  我不想听他胡说,连忙问,“你舍得?”
  崔碧城一瞪眼,“那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我的女人。”
  我惊讶道,“她不是和你私定终身了吗?”
  崔碧城忽然尖叫,“什么?!怎么可能!?这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胡说八道?!我怎么去抢……”
  
  “你小点声!”
  我一把捂住崔碧城的嘴巴,然后左右看了看。那边凤晓笙,谢孟,还有那几个近卫军,外加黄瓜,小莲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连忙笑着说,“大家早啊,慢慢练,不要管我们。”
  
  我拉着崔碧城沿着芙蓉亭,鱼塘,到小沧浪这边。
  小沧浪是水榭,飞跨碧波,正堂还挂着当年沈大司马的手书——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小沧浪因此得名。
  
  崔碧城见无人,这才压低声音,“我怎么可能去和阎王爷抢女人?!太子那脾气,谁惹了他,就跟惹了阎王一样!再说,杜明鹤是东宫太子妃,谁敢碰?!”
  
  崔碧城猛然推开小沧浪临水的窗子,四下无人。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紫砂壶,手指的骨头节都是白色的,像是他手中捏着一只什么,他正一点一点把它捏碎,令其永不超生!
  
  我问他,“你不是整天都往杜家跑吗?你和杜玉蝉,杜皬他们那么熟,怎么会不认识杜家的小姐?”
  崔碧城狡辩,“你以为杜家是哪里?那是以理学后进自居的杜皬杜阁老的府邸,不是城南的窑子!”
  “杜家三进的院落,内院里面除了丫头就是婆子,一个男人都没有。就连挑水的挑夫都只能在内院石墙前面,把水沿着石道倒进去,根本就进不去内院的门。杜家小姐的绣楼还在那层内院之内,据说她的绣楼第一层台阶门板都撤了,连她亲爹都上不去,更别说我了。”
  “诬陷,诬陷!这是诬陷!”
  “这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这不是纯心把我往死里整治吗?”
  
  我仔细看了看他,他不像在说假话,我却被他说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我娘说的。”
  “谁?”
  崔碧城一脸痴呆,似乎没听清楚。
  “我娘说的。她说舅舅给她捎信,说是外公的意思,想让你娶杜小姐,他说的,你好像已经把她弄到手了。他们要是都知道了,那么整个大正宫,整个雍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你崔碧城把太子妃给睡了。”
  “太子绝对不会要别人的女人,甚至连谣言都不能有,不然你这个奸夫的名声要是坐实了,太子那一关,你就过不去。”
  
  崔碧城把紫砂壶一把拍在木桌上,木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蹦三蹦!
  “这是有人想灭我们崔家!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你嚷什么?!”我头一疼,眼睛一花,双腿一软,扑腾就倒地了。
  崔碧城放下他的紫砂,过来拽着我,“小祖宗,小祖宗!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病,你要是一撒手,这事就更难做了。我一个人可不扛这个麻烦。”
  
  我被他晃得快要散架了,我一把推开他,就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喘气,崔碧城连忙把我扯起来,塞到木椅上,然后把他的紫砂壶凑到我嘴边,硬是给我灌了一大口凤凰单纵,我这才这才长出一口气说,“你抗,你一个人抗的住嘛你。”
  
  我缓了口气,这才问,“你说,到底是谁不想杜明鹤嫁给太子?”
  崔碧城一撇嘴,“这样想的人太多了。不说别人,单说他杜家就不想结这门亲。杜小姐原先是有婚约的,你知道她聘给什么人了吗?”
  我摇头。
  崔碧城说,“是孔尚宁。”
  “谁?”
  “曲阜孔家,诶,就是这一代衍圣公,孔尚宁!”
  我问,“孔尚宁不是有老婆吗?杜家小姐给人家做小?”
  崔碧城说,“不是做小,是续弦。”
  我点头,“这就是了,杜老头还是老谋深算啊。那是孔家,是至圣先师孔子的后人。”
  “自我华夏三代以来,上千余年,改朝换代,兵灾天祸,什么都变,今日王侯将相,他日贩夫走卒。都说是君子福泽,五世而斩,这世上就没有不变的豪族,只除了他曲阜孔家。只要世上还有读书人,就没有人敢动孔家。”
  “嫁给太子有什么好?今日荣显,他日的皇后,不过也有可能是刀下冤魂,冷宫艳鬼。”
  “这么说来,似乎就是做小,也比嫁给文湛好些。”
  
  崔碧城看了我一眼,“对!再说,杜家可是三殿下的人。他们要是把闺女给了太子,那杜家的势力可就要分出一半给太子了,那些原先誓死追随的人恐怕有很多人就要开始作壁上观。到时候三殿下想做事,攒不够人,就是哭鼻子都不管用了。”
  
  我摆了摆手,“我对老三还有太子的事情都不感兴趣。现在是你的事最麻烦。他们不想杜家和太子结亲,还要把你拖下水,顺便把我也落下水痛打一番,实在可恶!”
  “表哥,你看,关键时候还是能看出来,我和你最亲了吧。”
  崔碧城忽然嫌恶的看着我,“你又想做什么?昨天夜里我可看到你给我扯的那块缂丝了,太小了,比针孔大不了多少。就这玩意,你还坑了我一万六千两,你又想干嘛?”
  
  “表哥,你和我不一样,我的名字可是刻在皇室玉碟上的,我是堂堂的亲王。大郑律法,亲王,如果没有通敌谋逆实情,就是贪贿大罪,大理寺、都察院也只有参奏之权,并无处置之权。”
  我继续说,“可你不一样,表哥,你是草民,又涉嫌沾污太子妃,如果谁把你弄到缇骑的诏狱里面,就是随便谁动个手指头也能碰伤了你。”
  
  崔碧城一拍桌子,“一口价,多少钱?”
  “二十万!”我说,“你给我把太子那二十万两的债还了,我给你摆平这件破事!”
  “十万!”
  “不成,这不带还价的。不瞒你说,我对和太子扯皮这个事腻歪透了。你给我二十万,让我把钱还了,我保证你清白的跟个花骨朵一样,谁也甭想往你身上泼脏水。”
  崔碧城一咬牙,一点头,“成交!银票明儿一早就送到。不过,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想了想,手指点点桌子说,“要想说清楚这个事,就得找一个人。”
  “谁?”
  “裴檀。”




第七章 崔碧城的风波 


31

  
  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头疼。
  疼了多半天。
  崔碧城去他雍京总号找大掌柜去了。
  我在裴檀的家中守株待兔。
  
  如果说这个尘世还有人真心待太子的人,我想,就只剩下裴檀了。他是皇后的侄子,文湛的亲表哥,太子嫡系中的嫡系。
  就是把他自己卖了,他也卖不了太子。
  征渊侯裴檀,已故内阁首辅裴东岳的独子。
  
  自从裴东岳被我爹气死(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后,他和他那个寡妇娘在裴家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
  
  先是他长房大伯娶小姨太,嫌自己的院落不够宽敞,就硬是逼着裴檀的寡妇娘把自家的山墙拆了,向后退六十尺再修一个矮的,然后这个大伯给了他们孤儿寡母一百两银子算是意思意思。
  
  紧接着裴檀他四叔看上了裴檀他娘,就到处胡说,他说自己从小就和长兄裴东岳亲厚,又对嫂子爱不释手,如今裴东岳撒手人寰,照顾寡嫂幼侄就应该是他应尽的孝道。他的孝道似乎尽的也不是很顺利,一次他酒后想要逼奸寡嫂,不幸被裴檀手持一把小片刀给阉了,从此胡须褪尽,白净面皮,一张老婆嘴。裴四叔每天哭天抢地的,不做正事,就想自杀。
  
  裴东岳是神童出身,二十岁的状元,三十六岁的内阁首辅大臣。他儿子裴檀也很牛,裴檀阉裴四叔的时候正是他殿试夺探花的时候,于是,一个堂堂的两榜进士的裴檀就去丝路从军去了。
  说是弃笔从戎,实际上是流放外加避难。
  他走的时候把他娘也带走了。
  
  后来,裴檀大军肃清东海的时候,他娘死在宁海县,据说是吃多了生海蛎子,又水土不服,还有思念亡夫,外加看见裴檀能顶门立户了,于是安心的一闭眼,过奈何桥找他的死鬼丈夫去了。
  这都是陈年旧事。
  我认识裴檀的时候,他还没有踏平高昌,他正在近卫军做总督。为人和气,不笑不说话,一笑两酒窝。
  
  如今裴府今夕不同往日。裴家二门的大匾,由‘耕读世家’换成了‘厚德载物’,和翠微殿的那个‘上善若水’正好配成一对儿木鸳鸯。
  我来的时候不赶巧。
  据说裴檀不在,这家伙架鹰逐犬,出城打猎去了。
  我看了看外面热死人的三伏天,一手扯开自己的领子,坐在侯府正堂的大椅上,翘着脚,用三只手指掐着碗边喝茶,等裴檀。
  日晷映着日头一点一点西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在裴府正堂,已经吃了三碟红枣糕,喝了四壶明前茶,出恭三次,打盹半晌,唱了两出折子戏,分别是《思凡》和《水镜台》,唱的是黄强走板,神哭鬼嚎。后来立在我身边时候的小童实在没辙了,这才把裴府的大总管拽了出来。
  
  我看着裴二一点一点从门口蹭进来,笑着说,“呦,裴大总管,您这是新娶了姨奶奶吗?就这么缠绵悱恻,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裴府大总管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裴二,我也跟着这么叫。
  
  裴二连忙说,“王爷,您又拿我穷开心。我老裴又穷又老,只有一个糟糠老妻,歪锅配上翘锅盖,过一天算一天,哪里还有钱娶什么娇妻美妾?”
  
  我又说,“哟,那敢情你没娶小的,被窝里面没有一个俏佳人脱光了等着老二你,那你这半天都去哪了?存心躲我,是不是?”
  
  裴二说,“瞧王爷您说的。您是贵客,是碧海蛟龙,丹宵飞凤,到我们这里简直就使整个宅邸蓬荜生辉!”
  我两眼一翻,靠在椅子背上听着他瞎掰。
  裴二继续说,“这不是在不凑巧,我们侯爷领着若干人马鹰犬,出城打猎,这一时半刻的也回不来,王爷您难道来一趟,实在不能怠慢,小的这不是一直在后厨倒腾,就想给王爷弄点能入口的小菜。”
  
  我慢条斯理的说,“哟,裴大总管亲自下厨……我还真不敢吃。”
  “王爷说笑,王爷说笑。”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你们裴侯爷回来之后,你告诉他我来过就得了,我就不等他了。回头他猎了鹿,让他给我送几斤鹿肉过去,我喜欢吃那东西下酒。”
  裴二点头,“一定,一定。”
  
  我回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s,崔碧城已经回来了。他坐竹椅上喝茶,左手边的小几案上放着他带过来的银票。
  我一进花厅就把外袍脱了,一卷,随便扔在地上,自有人从我脚边把衣服收走。我看着他对面,看着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敲了他脑门一下才说,“表哥,你好清闲呀。你就这么笃定我能摆平这个事?”
  
  崔碧城从崔家带了几个清秀的小厮过来。
  一个手拿铁杵在右边的银盆凿冰,一个在左边的水晶盘中用碎冰做玫瑰酸梅汤。另外四个就围在崔碧城身边,两个跪在地上伺候他洗脚,那双小手把他的白绸裤子都撸到膝盖上了,还有一个人立在他身边给他打扇子,扇子都是按着人的脉跳动的时间煽动的,最后一人就在崔碧城身边捧着一个大瓷盘子,里面放着准备好的各色冰果。
  
  崔碧城把茶碗放旁边,说,“这事儿搁我身上那是犹如泰山压顶,一千钧都打不住,可是放在王爷您那里,不到四两重。再说,我这二十万两的银票,还不能让我偷得浮生半刻闲吗?”
  “王爷,裴侯怎么说?”
  
  “我没看着他。”
  “哦?他不肯见你?”
  “裴府大管家裴二说他待人出城打猎去了,知道晌午都没回来。”
  崔碧城看着外面的毒日头,呲牙说,“这种天出城打猎?现在就是不动都能让日头烤的一身汗,他裴檀是铁打的?这鬼天,他跑一会儿马,还不得跟从永定河捞起来的水王八一样?”
  
  我笑了,“打什么猎?我让人盯着裴侯府邸,其实他一大早让太子的人给叫进东宫了,现在都没出来,我想了想索性不等他了。”
  “哦?王爷有更好的办法?”
  “到也不是什么更好法子,换个人问问呗。如果可能,我也不想去找这个人。裴檀这个人宽厚,好打交道,这个人就有点麻烦。我嘴笨,又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所以跟他待一块,感觉发憷。”
  崔碧城把身边的人挥退,凑过来问我,“你不会想去找楚蔷生吧。”
  我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点了点头s。
  
  “打住!”崔碧城一挥手,“我跟这个人是仇敌!他一定是我事儿,肯定狮子大张口,我就是有一座金山都架不住他漫天要价,还不让我就地还钱!不成,不成,绝对不能找他!”
  “表哥,您也忒抠门了。您说,要是你被人害的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