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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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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呵,也近有五个月了呢。倒是未曾跟你提及,我还当你已晓得了呢”是呵,初夏入府,到这寒冬可不是五个月么。

“可姐姐你身形依旧窈窕,却是难以看出呢。难怪,我说姐姐眉眼间多了什么,是做母亲的温情那。”汐滟越发确信是自己多疑,或是说她要自己坚信是她多疑。无论这女人是谁,总是她嫂子。何况哥用了那么多的心力在她身上,怎能要哥心伤。

“温情么?”云音浅笑低下头去,何来的温情,有的也不过是恨意罢了,竟平白被人说成是温情,倒是可笑。

“是啊”汐滟一边使唤两个丫鬟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边不住的用眼睛看着云音微隆起的腹部。五个月么?怎么这么的不明显,胎儿再小或是说云音再窈窕也不该是这样啊“姐姐,说起来你家那个叫舞非烟的二奶也该生了吧,是男是女啊?”她侧过脸去看桌上摆好的点心,很是不经意的问道。

探访 下

作者有话要说:是么是么,不在一起么……原来是这样啊……绯儿拿着碟子的手轻轻颤动,险些将碟中的点心撒落。亏了小妖眼疾手快这才又安稳的放回桌上。

“非烟姐姐她产下死婴已是癫狂,被夫君关在后院之中。”云音低下头去,幽幽切切的说道。她看的清楚,绯儿果真已对自己有所怀疑么。

“死婴?疯了?怎么会,她那样张狂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疯了?”这怎么可能,象舞非烟那样的女人才最懂得如何东山再起的,怎么可能就因为一次失利而疯了呢?孩子死了再生不就可以了么,更何况利用孩子的死博人同情不是更加有利么。

“非烟夫人她,的确是疯了”绯儿突兀的开口,清冷的看向云音。少夫人,究竟这事是否同你有关?“如今她被关在后院之内,日夜有人看守,其实大可不必,容欣同我说她中日只是抱着个布娃娃喃喃自语,非烟夫人她是再害不了任何人呢了”绯儿的眼始终未曾离开过云音分毫,她顿了顿又再说道“其实非烟夫人她也是可怜,第一胎莫名其妙的没了,这一次竟是如此结果,合该她是不能为少爷后继香烟了”

云音迎着绯儿的目光,眼神清澈非常看不出一丝端倪来。是么,舞非烟这个孩子并非当初那个么,仔细算算倒也确实,自己只一心想杀那孩子,竟未曾察觉这孩子在娘胎的时日竟是如此之久。原来已是失去过一次么,倒难怪她疯的如此快如此彻底。

绯儿眼底的那份冷清刺痛了云音的心,为何,这究竟是为何,绯儿,难不成最终连你也要如此么,难不成始终忠心耿耿的你也要在这最后的时分选择背叛同离弃么?

“这么说她也是可怜了,可又怪谁,若不是她怕是琴韵也不会因哥哥的清冷对待而死,这可能就是人所常说的报应吧,你说是么云音?”汐滟拿起白瓷茶杯轻抿一口,这世间的因果循环谁能看的透彻?那哥呢,他又会得到怎样的结局?

“你方才唤我什么?”云音听的真切,她是何时知晓。不仅如此,还将这种种说的如此分明,亦包括琴韵的死。可为何她竟将这死说成是被冷落的轻生?

“书翰哥哥同我总还是有联系的”只这一句便足够,她如此聪明的女子怎能不清楚。何况,若不是有联系我倒是为何要在此时前来同你闲话家常。

“是么,夫君他是如何说我的?”若是告诉了她却为何不说自己究竟因何而死,却要人当做是轻生一般。云音拿起小小的酥糖,咬开来。总是甜,可这甜却有几分过。

“哥他总说要我小心照顾你,多同你来往。他怕你一个人寂寞”赵书翰对她可真是上心,可这样又能否换她的真心?

“夫君他总是这般疼爱,要我如何受的起”何止是受不起,还要加倍的还于你啊“先不说这些,你若真是自那依翠阁中出来,是否便真说明你会那舞花的绝技?”赵汐滟眼亮了起来,这绝技倒真有必要见见。管她日后如何,今日见了她可得看个非常。

“舞花?这又是谁说的,仍是夫君么?”他们之间倒还真是通透那,这赵汐滟究竟是怎样的角色,能要他如此真心对待。

“你先别管是谁说的”汐滟很是随意的挥手,仍是十分的兴奋模样“你可能舞给我看么?我一直以来便想见识这样的绝技呢,这世间神奇之事虽多,可这将花舞起来的绝技我倒是真没见过呢”

“可如今这寒冬腊月天气,何来花?”她当这舞花竟是如此轻易的什物么,她想见便要她见么?

“这不是有腊梅么,这么香的花舞起来该是更美才是!”

“可是……”云音又低下头去,貌似为难“夫人,莫要云音夫人伤了身子才好”立在一旁的小妖轻声说道,却好似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汐滟即刻便没了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模样,讪讪的拿过点心放入口中。

“不看就不看么,倒也没什么。云音姐姐,等你的宝宝出生以后记得要舞花给我看那”汐滟抬头,期待的望着云音,等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云音笑着垂下眼去,掩饰她眼底的仇恨。她赵汐滟的口气,好似这世间一切皆可轻易获得,她倒是凭何得世人宠爱?而自己又是为何要有这满腔愤恨?这世间真真是这般的不公么?

“汐滟妹妹,这点心你不总说要教我,这会儿便去可好?”云音轻巧的换了她的注意所在。

“啊,我险些忘了,那这便去吧”汐滟总是性急,拉着云音便跑出门去这整整一日,云音总是学会了如何做那繁复的点心“云音,累么?”汐滟总是改了口,再不姐姐长姐姐短。

“多少有一些,不过总是有趣的紧,简简单单的面粉竟能做出如此精致的东西来”云音半依在贵妃椅上,要绯儿为她捏肩。

“会累么?啊,这大概便是有身孕的人同没有身孕的人之间的差别吧,云音你手可真是巧,当初我教家里那些厨子做的时候,费了不知多少功夫呢”汐滟随性的趴在桌上,拿过云音的紫檀玉兰杯端详“这杯子好漂亮那,紫檀木刻做玉兰形状,纹理清晰质地细腻,真是难得的好东西呢”

“怎么汐滟妹妹还对木器有所研究么?”

“啊?”汐滟偏过头,见云音正疑惑的看着自己,忙说道“呵呵,毕竟家里的东西都是这些,时日久了多少也有了几分了解”

云音看她有些困倦,也便不去叨扰她,转过头去看窗外阴沉的天空。这雪难不成便始终不下来么,凝在天上便不觉着累么?

“汐滟妹妹,你夫君她对你可好?”云音也不回头,仍是望着窗外。

“他?他对我倒是很好的”汐滟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怎么突然想着问我这个?”

“倒也没什么,前些日子我得了个平安符”云音故意不再说下去,要她好奇“平安符?是怎样的符?”汐滟果真追问“说来这符也有几分独特,要由娘子亲自挂在夫君的书房方才有效。我本是要送于夫君的,可谁知那赠我平安符之人却说,这符仅对为官之人才有所效用。因此我便想着给了你,总也好过白白丢了”云音转过头,看着汐滟欣喜的面庞问道“你要么?”

“要!正好我还未曾给我家君毅求过什么呢”汐滟忙不迭的点头,想想又问道“这符本是给你的,给我也有用么?”

“虽说是给我可我并未用过,自然是有用的了”云音自袖中取出那丝锦绣花行囊,交到绯儿手里要她拿给汐滟“我本便想给你,可又怕你要。正好你今日来此,也不用我再问”

汐滟将那丝锦绣花香囊拿在手中,仔细看看又递给身后的小妖看过,问道“这是个香囊不是么?这也是平安符的一种么?”

“那符我已放入香囊内,难不成能将那平安符直直的交到你手上么,总是要装起来才是”云音咯咯的笑出声来“汐滟妹妹,也不晓得妹夫他是如何受得了你这般的古灵精怪模样”

“这样么。这香囊好生漂亮呢,很是精致。是姐姐亲手缝制的么”汐滟红了脸倒不恼怒,却不回答云音所问,反问了云音“这香囊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若是我缝制的你便拆了它么?怎么,不许你夫君身上有其他女人的物品么?”云音掩口窃笑,这么一说她自然是没了拆这香囊的借口。无论怎么着,也要她完全信任自己才是。

“云音姐姐,我岂是那种人!”汐滟赶忙回嘴,她可不要别人当她是妒妇!

“你不是你不是,着急什么啊”

“不说了不说了,这分明便说不清么!”汐滟赌气似的将那香囊放入衣袋之中,又趴在桌上。

云音见她实在窘迫便不再逗弄她,又转了头看窗外,保不齐这雪即刻便要落下。

“云音”汐滟突然起身立于云音身后,幽幽的开了口“我当真希望你能要书翰哥哥快乐,他真的太苦”

“这话说的,我的他的妻不是么。难不成我能要他难过么?何况他对我又是如此体贴”云音早便察觉她的动静,也不回头,只是用最温柔的声音最冷漠的眼神缓缓开口“哥哥他这许久以来都未曾快乐过,我以为你便是那个能改变他的人。我真心希望那你们之间能长久”或许她便是那个要赵书翰破了心魔之人,总能要他相信这世上有着真情。

“汐滟,我会的”云音转了头拉过汐滟坐在她身侧,用手拢过她的发,笑着温婉如水柔声说道“我会要他今生都记得我,一定会的”

汐滟看着她那如花的笑颜,凭的惊慌起来。这笑里究竟包含了什么,这样的倾国倾城这样的摄人心魄,却要人如此惊慌?而自己好似有什么做错,却不晓得究竟做错什么。

加害

作者有话要说: 空旷的房间内总是未曾有阳光照耀而显得有几分阴郁,地上铺就着赤红色血般鲜艳的地毯。雕菊花的黄杨木门,雕菊花的黄杨软塌,雕菊花的黄杨架子床,雕菊花的镜架甚于就连那铜镜亦是菊花纹饰。

床上的软纱帐亦是一片血红,锦绣麒麟被叠好放在床内侧,血红的绣菊花绣枕端放床头。除却这一切,便是床边上坐着的那个眼神呆涩的妇人。

那夫人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年纪,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嘴角轻轻上扬似笑非笑模样。衣衫上绣着大片菊花,却是红色映的那妇人脸色的越发的惨白。

妇人呆呆的坐于床沿之上,双手并拢相互交叠着放在腿上,姿态优美却是僵硬非常。她呆涩的双眼始终盯紧门的方向,好似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耀目的阳光自门外射了进来,明晃晃的刺着人眼生疼。可她却是一动不动,好似身边一起皆同她无关。

“娘”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孩子,到娘这来,过来啊,孩子”妇人并不看那男子,只是冲着门的方向伸了手出去,指尖微微下压召唤着来人男子走至床边跪坐在夫人脚边,将头枕在妇人腿上任妇人温柔的抚摸自己。他侧着头眼神中有着满足同一丝残忍“娘,赵家即刻便要偿还他们所欠下的债了”

那妇人却不做声,仍是缓缓的抚摸着男子的头。眼睛却始终望着门的方向,她仍在等。

“娘,我多想你同小时候那般将我搂在怀中轻声唱歌给我听”男子抬起头将妇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要妇人看向自己“娘,你可还认得我?娘,你为何再不唱歌给我听?娘,带我去采山涧的菊花可好?娘,娘……”男子盯着妇人始终呆涩的双眼,渐渐没了声响,又将头枕回妇人腿上。

“娘,为何你始终不肯看我一眼,是为这相似的容貌么?你说啊,若真是如此那我宁可毁了这张脸,我多想你看我一眼那娘!娘,为何你竟变做此种模样,娘,为何你不记得我,为何你仅记得你有孩子却不记得那孩子便是我!”男子的泪湿了妇人的衣裳,这么些年他始终不能唤醒她。

许是觉着凉那妇人低下头来,温柔的笑着说道“孩子,娘晚上做菊花糕给你吃好么,你爹他最喜欢娘做的菊花糕了。你爹说过,娘同这菊花一般都是他的最爱”

男子抬头看着那妇人眼底的温柔,他清楚这温柔并非因他而起,不过是她自己的回忆罢了。可他仍旧贪恋这短暂的温柔,他笑,笑的无限凄楚“好,娘。你做的菊花糕一向可口。娘,我去采菊花给你好么?”

那妇人却再不言语依旧是那呆涩的容颜,痴痴的望着雕菊花的黄杨木门。

男子站起身来,拭去眼角的泪痕转身离开。或许,娘她始终都不记得那时候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人,娘她始终生活在那个人仍在身边时的记忆中。娘始终在等那个人回来,未曾有所更改。

可那个人却抛弃了他们母子,那个人却将娘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门又一次被打开来,男子的身影在光照下越发修长清瘦。

“少夫人”绯儿推门进来唤醒午睡的云音“莫公子来了,在大厅候着呢。你可要去见他?”

“莫然么?”云音坐起身却并未穿鞋而是蜷了腿依在床边,不过昨晚才递的消息怎么这会儿就来了,他为何如此急躁?

“是。少夫人,若是你不想见他我便去回了他”绯儿看的出她有些许的犹豫,忙开口道“不了,绯儿帮我梳妆”云音并未多加思索,将鞋子穿上下了床。

大厅内莫然仍是一身青衣,背向门而站。这身形竟比前些日子所见越发消瘦了,竟是衣带渐宽的模样。这不过几日而已,怎便如此?

“莫哥哥”云音轻唤出声,要他晓得自己已在厅内。

“韵儿”莫然转过身来眉眼皆笑,可那笑始终传不到心底。看着面前这妖娆女子,他更是清楚无论如何自己怕亦是入不了她的心。

“莫哥哥今儿个怎么想着要来啊,也不同韵儿说一声”云音嗔怪的问道,缓缓的走至他身侧。

“倒也没什么,只是许久未曾见你想看你过的可好,这便来了”莫然并未出手搀扶只是笑,温文尔雅。

“莫哥哥,园里的腊梅开的正好,我方才说无人与我一同赏花,可巧你便来了”云音仍是站的同他不远不近,亦是笑,妩媚动人。

“是么,怎么你夫君不在府中么?”他故作惊讶的问道,他若是在怕自己倒还真来不了。

“夫君他出门去了”云音适时的低了头,眉梢眼角尽是难以掩饰的寂寞。这戏是做给这些下人看的,日日都作戏,久了竟也不曾记得自己究竟是身处何处,究竟这一切是幻还是真。

“是么,那好,莫然哥哥我陪着你”

园里的腊梅果然看的正好,非但有平常的黄色,那其中还参杂了几株赤红的在其中。这一片荒芜之中,这树树腊梅开着竟是难以言喻的妖靡景色。

“绯儿,去拿些点心来,再带几个丫鬟同去,要她们泡壶热茶过来”云音将身边跟随的丫鬟一一支开。

“是”绯儿叫过身旁那几名小丫鬟一同来开,此刻她所要做的不过是顺从罢了。

见身边终是空无一人,云音将面上那份娇羞容颜退去换做淡然面孔,问道“怎么来的如此快?”

“有些事下手越快越好”莫然亦不再笑答道“你可清楚赵书翰的生意已出了纰漏,如今正是大好的时机,你一向不是最怕错过么”

“是么,他的生意出了纰漏?可是人为,何人所为?”

“这我倒真不晓得。看来好似是这赵府中人所为,不过无论此人是何目的,总算是帮了咱们。这下也好,咱们的计划便可更快实施”莫然望着这满园的梅花,越是寒,它们开的便越美“云音,你是为何唤我前来?”

“我要你想法子知会兵部尚书尹沉,吏部尚书莫君毅通敌卖国”云音转了头看着莫然,口气甚是轻快“若是他帮着莫君毅掩饰,那正好同时除去他们二人”

“那香囊……”莫然有几分愕然,云音的动作一向比自己所想快了许多。

“放心,我已安排妥当。余下的便靠你了”云音拉过一枝梅花轻嗅“云音,上次你被刺赵书翰他可有所怀疑?”

“依他性子怎能不生疑,可后来他总是信了我。如今他只晓得我是柳云音,柳讦的女儿,其他的他是不清楚的。不过,他当柳若依是我妹妹,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看来他怕是早已去依翠阁打探过,也是,他那般缜密之人怎能轻易要人入了赵府。倒是你,莫然,你那假孕之药是如何得的,用什么换来?”

“紫珍珠,芸娘总是要的刁钻。至于那药么,她要你先将那五包服下便可有三个月的身孕,之后每月月圆服一包直至生产。可这毕竟是假,你仅仅是有了有身孕的迹象,胎儿自然是没有的,这得你自己想法子”

“大可不必,我怕这赵府维持不了那么久了”云音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换了乖巧的笑颜在脸上“莫哥哥,待我做了娘,你便是舅舅了吧。我倒真希望是个女儿,不过若是儿子该也不错”

“少夫人”绯儿走至云音身后,拿着那文竹八宝食盒问道“拿去沉雨亭么?”

“这……”云音笑问绯儿“你说,要么我们去大厅可好?”

“少夫人,既是赏花那便在园中吧”绯儿将那赏花二字咬的极重,要云音听清楚。

“也是,莫哥哥,那我们便去沉雨亭可好”云音回过头去问莫然,要绯儿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如何。

那日,雪纷飞梅花怒放。

那日,云音笑的妩媚,莫然笑的温文。

却始终,清冷如斯。

密函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每次都想说点什么,可是我总是忘记我究竟要说点什么……

看来大家都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喽~

那关于一死一殉情这个想法呢~这个想法能接受不~入了冬的时节,这平安城总是冷。夜亦比平素来的早了许多,天色黑如泼墨。

莫君毅一人坐于书房之内,一盏油灯相伴而已。今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他不想待在房中害他的小娘子担心。更何况,今夜有人来访。

“尹兄,何时这堂堂的兵部尚书竟沦为梁上君子?”莫君毅估摸着来人已有些按捺不住,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挂于笔架之上,将纸上的墨迹吹干。这梅花确是傲雪,却总是被雪压的弯了身子才明白世间种种。

书房门被大刺刺的打开来,闪进房内的人影是如此高大,相映衬之下这书房凭的就小了许多。

“尹兄,怎么今儿个有这闲情逸致,竟半夜到我这来做个听墙之人?”莫君毅将那副梅花用镇纸压好,走到尹沉身后关了房门。

“有人写了密函于我”尹沉走至书桌前看他方才所画的那副梅花这花朵朵皆在雪之下,难不成他已晓得了么?既已清楚为何还能如此坦然?

“哦?”莫君毅倒了茶递到尹沉手中,自己亦拿起白瓷茶杯来,却不喝,只拿在手中看那升起的渺渺雾气。

“难不成你不想问问我这信是何内容?”尹沉将茶水一饮而尽,他今夜前来并非品茶,更是没有同他打哑谜的兴致。

“怎么,听尹兄这么说,难不成与我有关?能要堂堂兵部尚书深夜来访,想必很是眼中”轻呼气将杯中的茶叶沫吹去,缓缓饮下,莫君毅不急不缓的问道。

尹沉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自怀中抽出一封书信来,递给莫君毅“你自己看”

莫君毅一手接过信另一手将茶杯放下,低头细读。许久方才抬起头来,眼中却不见一丝忧虑,对着尹沉略显无辜的微微一笑说道“通敌卖国,好不严重的罪名”

尹沉看不出他这笑背后的深意,他并非一个喜欢兜圈子的人,何况这逗心眼的事是这帮文臣做的他做不来“莫兄,这信上所写是真是假?”

“你我也是相识一场,你说呢?”莫君毅将信递还到尹沉手中,拿起紫砂茶壶将那两个白瓷茶杯斟满,将其中一个推到尹沉面前,自己则拿起另一个浅饮一口。

尹沉将杯子推回去,坐在桌案前的绣蹲上,将头埋在两手之间沉思。

过了许久,信已被他握皱有了些许的汗渗入其中,竟将那墨染开黑了整张纸。他猛的起身,将信放在烛火之上烧掉。

“我信你”无论如何他都该对莫君毅有着十分的信任才是,毕竟相识一场,太清楚他不屑于做此等事,何况倒也无必要这么做。

莫君毅将白瓷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望着烛火吞噬着已有些污浊的纸张,依旧用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道“若是没了这书信,怕是他们也奈何不得你。毕竟无人晓得你曾收过此书信, 不是么?”

“莫兄,你此话是为了……”尹沉诧异的抬起头来,他是在暗示什么么?难不成他早已知晓有人写密函,更甚于晓得这密函出自何人之手?

“不为什么。尹兄,你还是快些离开的好,若是被人发觉怕是连你亦得受到牵连”莫君毅的神情凭的严肃非常,他如今所说皆是实话,自己这府邸怕是已不安稳怎能再拖累他人。

“受牵连?可你不是未曾做过什么么?”

“我确是清白无疑,可若有人故意加害那我岂能说的清楚。尹兄,你要懂的如何自保”这尹沉毕竟是武将做人总是太直,很是容易得罪旁人,若非军功在身怕是早便被人除去了吧。

尹沉本想问他这么说究竟是为何,他究竟晓得多少这其中的猫腻,可见他只是喝茶却再不出声,心底便明白已到了离开的时候。

他打开门只幽幽的说了句“你也多加小心”便消失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莫君毅见他离开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去关了门抵挡这彻骨的寒风,整整衣襟走至书桌前。

小心的将那副梅花卷起放在一旁。

拿出一张宣纸来用镇纸压着,又取过狼毫笔放于笔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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