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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贤妻 作者:月下蝶影 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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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不求能得皇上宠爱,只求能伺候皇上,”黛融双眼含泪,一双美目盈盈看着贺珩,“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天下心系朕之女子无数,难道朕皆因此垂怜便纳入后宫?”贺珩语气带上几分厉色,“朕若是如此,既无益于本心,亦无益于朕倾心之人。公主美意朕心领了,但是还请公主日后不要再提此事。”
  这话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天下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要纳进宫来,这不是恶心我自己么?
  黛融没有想到自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皇帝竟也半点不留情面的拒绝她,对方甚至把她与其他庸俗的女人做比,仿佛她与其他女人没有差别一般。
  她几乎不敢抬头看其他使臣夫人的脸色,因为不必看她就知道这些女人心里一定在嘲笑她。因为这些女人的丈夫看到她后失过神,甚至对自己献过殷勤,所以这些女人嫉妒她,恨着她。
  “皇上,婧国太子图尔求见,诚王殿下求见。”钱常信仿佛没有看到这场闹剧般,面色平静的走了过来,顺便还无视了跪在地上的黛融。
  “婧国太子?”贺珩看了眼黛融,沉着脸道,“让婧国太子回去,告诉他婧国若是想要大隆继续扶持他们,就拿出诚意来。朕不缺女人,更对婧国的女人不感兴趣。另外叫四弟在御书房等朕,朕稍后便过去。”
  这句话无异于重重一耳光扇在黛融的脸上,她不敢想象这句话传到婧国后,国民们会如何看她,也不敢想象若是婧国因为她受到大隆冷待,又会是何番景象。
  “既然如此,明和继续带诸位贵客逛逛园子,本宫也该回宫了,”曲轻裾笑着起身,对贺珩道,“皇上既然有事,便早些过去吧,妾等着你回来用午膳。”
  “好,朕去去就回,”贺珩对几位使臣夫人微微颔首,便带着一干子伺候的人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有多看黛融一眼。
  曲轻裾走到黛融面前,笑道:“公主请起,皇上素来是这样的性子,还望公主不要介意。”
  “在下不敢,”黛融觉得自己骨头缝里都在发冷,她战战兢兢的给曲轻裾行了一个礼,“恭送皇后娘娘。”
  “嗯,”曲轻裾点了点头,扶着木槿的手转身便走了。
  使臣夫人们目送着帝后离开后,嘲讽的看了黛融一眼,其中一位夫人摇头笑道:“哎呀,真是可惜了。”
  其他几人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传进黛融耳中,尖细难听,可她却无可奈何。


☆、117·河东狮吼

  有时候流言传播的速度可以很快;比如黛融公主与嘉祐陛下的爱恨情仇;如今在京中已经传出了最新版本,大意就是黛融公主贪慕虚荣,因为不想回到苦寒的婧国;所以想尽办法想做皇上的妃嫔,甚至到皇上与皇后娘娘跟前自荐枕席;谁知被皇上数次拒绝。甚至因为黛融公主这种行为,皇上已经对婧国不满;连婧国太子的求见也被挡了回去。
  还有人说之前中伤皇后娘娘以及诸位能臣的人也是黛融公主;因为她想进宫为妃,所以才特意散播谣言坏皇后娘娘的名声。
  在大隆京城百姓的潜意识里,是瞧不上婧国这种小国家的,之前传黛融公主如何出众时;也没有人说过皇后娘娘比不上黛融公主,只是怀疑皇上真的贪鲜看上了黛融公主。
  如今在皇宫发生的事情传到大隆百姓耳中,那便是炸了锅,什么婧国公主不知廉耻,什么婧国公主自荐枕席皇上都不要,定连皇后娘娘半根指头都比不上,没准还是个无盐女,想趁机巴上他们大隆。甚至还有人开始说,这位婧国公主居心叵测,想进大隆皇宫生下皇子争夺大隆皇位,以乱大隆百年基业。
  图尔穿着婧国服装从外面回到行宫时,脸色十分难看,他怒气冲冲的走到焦香园中,见黛融正在向一个婢女发脾气,便沉声道:“你还有脸发脾气,我们婧国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冲我吼什么,你现在还不是婧国的王,”黛融被贺珩削了面子,这会儿正下不来台,听到图尔用责备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心头的难堪便化为了怒意,“别以为你现在是太子,便能对我指手画脚,还早着呢!”
  “我倒也不想对你指手画脚,”图尔气得一脚踹开面前的凳子,指着黛融道,“但是你自己想想自从进了大隆京城后你做的这些事,难道大隆的繁华真是迷花你的眼了吗?”
  “是,我是被大隆的繁华迷花了眼又如何?”黛融红着眼睛道,“我是婧国最漂亮的女人,是母亲最宠爱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过上最奢华的生活,大隆的妃嫔根本就没有我漂亮,我为什么不能进宫?”
  “因为皇后比你强!”图尔吼出这一句,见妹妹仍旧不知悔改,语气冰寒道,“我早告诉过你,大隆帝后情深,后宫里的妃嫔不过是摆设,你拿后宫妃嫔跟你比,说明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比不上大隆的皇后。”
  “我哪里比不上她?!”黛融恼羞成怒,声音变得十分的尖利,“就因为她是大隆的贵族吗?”
  “你错了,皇后不是大隆的贵族,”图尔嘲讽的看着自己这个自作聪明的妹妹,“你与秦氏一族联手算计皇后时,就没有问问他们皇后的出身吗,皇后母亲早逝,父亲与继母不慈,早已经被抄家贬官,她的家族就是她的污点。可是即便如此,皇上仍旧待她始终如一,甚至在封后诏书上言及皇后乃是天下无双,能得皇后乃是上苍厚爱。而你,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以为能比过皇后?”
  黛融摇着头道:“不可能,秦家的人说了,皇上待皇后好,不过是因为田家,不可能!”
  “田家名望虽好,但并无实权,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你以为大隆的皇帝是无能庸君?”图尔嗤笑一声,“我可怜的妹妹,你被秦家人给骗了。”
  黛融怔住,半晌后才不敢置信的看着图尔:“为什么你这么了解大隆的一切,你……”难道他早就有心算计太子之位,所以对大隆才如此了解?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图尔见她反应过来,笑着走到她面前,“我不像你被母亲溺爱得分不清轻重缓急,我比你更明白什么叫识时务,什么叫好刚花在刀刃上。所以,你输了,我可怜的妹妹。”
  黛融脚下一个踉跄,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平庸无能的哥哥般,可是看着对方微笑的脸,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天启宫中,曲轻裾含笑看着脚下跪着的男男女女,其中身着半旧不新的天青色褙子的女人还是她认识的熟人。她把玩着手里的一柄玉如意,叹息一声道:“本宫没有想到,京中流言还有你们秦家一份。若不是皇上查明,只怕本宫此生都要蒙在鼓里。”说到这,她偏头对坐在旁边的贺珩笑了笑,“白露与本宫好歹也做过两年的妯娌,你们秦家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皇后娘娘要杀要剐直说便是,不必说这些话……”秦白露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旁边的妇人掩住了嘴,这个妇人面色惨白的叩头道,“罪妇教女无方,求皇上皇后恕罪。”
  曲轻裾眼见着秦夫人为了自己女儿磕头赔罪,而秦白露仍旧满脸恨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叹息一声:“秦白露,本宫不明白,你为何对本宫心怀恨意。自从我们有来往以后,素来便是你故意让本宫难堪,本宫何曾算计过你?”
  秦白露拿开母亲的手,自嘲的笑了笑:“你自然不明白我为什么恨你,可若是当年先帝赐婚时没有改变主意,你我的身份便要调换,现在坐在这的就是我,跪在下面的就会成为你。”
  秦家人这会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秦夫人也不敢去掩女儿的嘴了,只是跪在一边惊恐地瑟瑟发抖。
  曲轻裾听了这好笑的话,顿时嗤笑出声,连与秦白露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没了。这要多大的脑回路,才会把她的不幸加诸在自己的身上,曲轻裾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难道贺渊要休弃秦白露,也是她指使的不成?
  先帝当年如何赐婚,也是先帝自己做主,难不成是她逼着先帝下的圣旨?
  “曾经朕只以为现在的秦家庸俗不堪,没有想到连脑子也没有了,”一直没有出声的贺珩冷冷的看了秦白露一眼,“就你这样的玩意儿也敢与皇后自比,真是可笑。”
  “可若是当年先帝没有把她赐婚给皇上您,那她现在就是瑞王妃。就算我进不得皇上您的眼,她也不会是您的女人,”秦白露脸上的笑意带着疯狂与恨意,“您以为这样想的只有我?你错了,就连贺渊也在后悔当年的赐婚,这会儿他的心里正想着皇上您的好皇后呢!”
  秦家人现在恨不得一把掐死秦白露,若不是家主夫人向来行事彪悍,他们哪里还能容得一个被休弃的女人住在本家。可如果早知道她会做出胆大包天的事,说出胆大包天的话,他们就算撕破脸,也要把她送走,免得被她带累整个家族。
  贺珩此时的脸色已经冷得像冰一样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更何况这个男人差点还能取代自己的位置。
  “你可曾听说过天注定?”曲轻裾面色平静的看着秦白露,仿佛在看一只可怜的丧家犬,“你说先帝把我们赐婚的对象改变,那就说明在先帝心中,我才是最适合皇上的人,我才是皇上命定的女人。你嫉妒本宫也好,恨本宫也罢,本宫就是夺得了皇上的喜爱,你奈我何?”
  秦白露把她们的争端往贺渊身上扯,那她就要故意曲解为秦白露嫉妒她获得了皇帝的喜爱,这两者看似一回事,但是给人感觉却不同。
  她要让贺珩知道,她想抢的是他,她注意的也是他。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后患,甚至能让贺珩对自己更加的信任与看重。
  “就连老天也帮着本宫,你拿什么与本宫比,”曲轻裾转头看向贺珩,果然见他已经露出了笑意,她瞪了他一眼,用嘴型做出“沾花惹草”四个字后,转头又对秦白露道,“你输给了本宫不甘心,还与婧国公主勾结,故意散播谣言坏我大隆朝臣的名声。如此险恶用心,难怪连老天都帮着本宫成为皇上身边的女人,若你成了我大隆的皇后,岂不是天下大乱。”
  “你!”秦白露没有想到曲轻裾会说出这席话来,她张嘴便要大骂,谁知被旁边的秦夫人重重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打得她趴在了地上。
  “住嘴!”秦夫人哽咽道,“你这不忠不孝之女,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整个大殿上除了秦夫人的哭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秦白露捂着脸没有看自己的母亲,反而看向上首端坐的帝后二人,眼中露出恨意。顺手拔下发间尖利的银钗,猛的起身便向曲轻裾冲了过去。
  “娘娘!”旁边的木槿吓得从曲轻裾背后扑过去半边身子,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的声响后,她听到一个闷哼声从不远处响起,然后整个大殿开始吵嚷起来。
  不解的抬头看去,她就见到秦白露狼狈的躺在一边,皇上正挡在皇后娘娘面前,袍子的一角起了褶皱。
  “皇上,你没事吧?”曲轻裾站起身,面色惊惶的上下打量完贺珩的全身,才松了口气,带着怒意道,“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么多人在,你跑我前面来做什么!”
  整个大殿顿时死一般的寂静,惊慌的、押秦白露的、请罪的,此时通通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殿上这么多人,谁让你挡我前面的,炫耀你腿长吗?!啊!要不要命了,谁要你救了,我又不是蠢货,难道会坐着让她刺吗?!你长没长脑子?!啊!”
  木槿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后娘娘发飙的样子,看着皇上被皇后娘娘骂得往后退了几步,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咽了咽口水。
  旁边的钱常信明和等人也傻了眼,谁见过皇后娘娘这副彪悍的模样?!谁见过皇后骂皇帝。身为皇上近侍,他们应该拦住皇后娘娘戳向皇上胸口的手指,应该斥责皇后娘娘这种不敬的行为,可是……他们就是莫名的不敢开口,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滚开!”曲轻裾一脚踢开跪在最前面的秦家家主身上,骂道,“都说你们秦家书香世家,可是你们做的这是些什么事情,毫无家教,行为野蛮,不忠不义,说你们是书香世家,都侮辱了这四个字!秦白露这么胆大包天,都是你们惯的!”
  秦家人一干子人被骂后,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把头磕得咚咚作响,只求皇上能饶了他们的性命。家里出了个行刺皇后的人,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轻裾……”贺珩伸手握住曲轻裾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别气,别气,生气对身子不好。”
  曲轻裾挥开他的手,径直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低头喝茶,再也不看他一眼。
  钱常信与明和默默的缩回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伸出的左脚,既然连挨骂的皇上都满脸是笑,他们做下人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皇后娘娘大怒时的样子,实在是太下可怕了,河东狮吼莫过如此了。
  “秦家之女言行无状,甚至胆敢行刺帝后,天理难容,三日后斩立决。”贺珩见曲轻裾不理自己,便跟在在她旁边坐下,冷声道,“秦家人教女不当,胆大包天,诬陷皇后以及朝臣,全部打入天牢,择日再宣判。”
  “饶命啊皇上!”秦家人的求饶话还没有出口,便被人捂住了嘴,全部拖了下去,至于行刺曲轻裾的秦白露,早被贺珩一脚踢晕,被人拖下去时已经毫无知觉。
  “都退下,”贺珩看了眼殿内,挥了挥手,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才把曲轻裾搂进了怀中,“别恼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曲轻裾推了推他,见推不动也就不再费力气,就任由他抱着。
  “一支银钗就算是扎在身上,也死不了人,更何况我跟你说过,我习过武,难不成还拿一个女人没办法?”贺珩轻拍着她的后背,“你都把我骂了一顿了,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若是扎在内脏上又该怎么办?”曲轻裾皱着眉道,“我可不想年纪轻轻便做寡妇!”
  “好了,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我们去看豚豚,他一定想我们了。”虽然被骂,贺珩却觉得高兴起来,若不是关心自己,以轻裾平日的行为,哪里会做出这般不当的行为。
  虽然窝囊了点,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爽。
  “你们都把自己的嘴巴给管好,”钱常信看了眼从殿中退出来的宫女太监,这些人虽然都是帝后身边常用的人,但他还是要多嘱咐一句,“若是有半点风声传出,脖子上的东西也就不必要了。”
  众人纷纷称是,木槿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殿,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皇后娘娘方才可真……厉害!


☆、118·无题

  秦家人被打入天牢;秦家曾经做过瑞王妃的长女被下旨斩首;京城里不少人猜到秦家落到这个下场,除开秦白露行刺皇后外,还可能与之前京中流言有关。
  不管真相如何;秦家近些年的行事已经渐渐失去了书香门第的作风,甚至有读书人说现在的秦家家主愧对秦氏一族列祖列宗。
  有人感慨当年秦氏一族的风范;回头拿秦家的事情教育子孙,以秦家为鉴;别走了秦家的老路。
  黛融听到秦白露即将被斩首示众后;便吓得不敢再出门了,她比别的人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初,便是秦白露与她一同商议败坏皇后的名声,秦白露甚至还跟她讲了不少大隆后宫的事情;没有想到此事这么快就被揭露出来,秦白露这个主使连命也没有保住。
  秦白露斩首示众的那天,秋高气爽,凑热闹的人不少,可是直到行刑的前一刻,也没有谁来为她送行。
  她茫然四顾,突然在人群后面看到骑在白马上的男人,她微微一怔,无神的双眼泪水突然滚落下来,她十三岁时便对这个男人动心,十五岁嫁给他,十七岁被他休弃,临到死前的一刻,见到的还是他。
  黑色的麻布蒙上她的眼睛,她扭着头想多看他一眼,最后仍旧徒劳无功的任由刽子手蒙上了她的眼睛,她听到耳边传来骂声,嘲笑声。尽管她屏气凝神,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那一年的宫宴上,若是她没有遇到他,就好了。
  怪只怪那时的自己太过年轻,怪只怪那时的少年惊艳了她的年华。
  也许,她恨的不是曲轻裾,恨的不是曲约素。她所有的恨,源自不甘心,源自对他的不满。若是人生可以重来,她宁愿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嫁一个普通的男人。繁华也好,平淡也罢,总归能得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
  就像是曲轻裾那般,有个男人护着她,有一辈子可以期待。
  “时辰到,行刑!”
  金秋的正午阳光印在刽子手举起的的刀上,泛出点点银光,粗壮的大汗喝下烧刀子,一口喷在大刀上,然后慢慢举起手,用力砍了下去。
  秦白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又看到当年宫宴上耀眼的少年,随即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贺渊握着缰绳的手蓦地一僵,随即慢慢松开,他一勒缰绳调转了马头,不去看身后的斩头台,叹息后道:“何福儿,让人好好给她下葬吧。”
  上了斩头台的人,若是没有家人收尸,最后只会被人送到乱葬岗。他对她虽无感情,甚至两两生厌,但是他贺渊还不至于看着自己曾经的女人死了也没有一口棺材。
  何福儿见主子脸色不好,忙示意身后的人去给秦白露收尸,“王爷,这会儿日头正毒,不如回府吧。”
  贺渊挑眉看了他一眼:“回吧。”
  何福儿忙上前牵住马绳,把马往郡王
  府的方向牵,待要转角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人群已经散开的斩头台。午时斩首的人,只怕被这么烈的太阳一晒,连魂儿也没有了吧。
  不过行刺皇后,这胆子也真够大的,难怪皇上会下这样的旨意,可真算是自作自受。幸好王爷早早便休了她,不然连郡王府也要被她连累了。
  黛融不敢去看秦白露行刑的现场,听闻秦白露的尸首被瑞郡王府的人收走了后,她便一直忐忑不安的坐在屋子里,若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动,便吓得瑟瑟发抖。
  皇帝连秦白露这样的世家之女都下令斩首,若是找到她与之前流言有关的证据,她又该是何等下场,还有婧国会不会被她连累?
  她现在是后悔与秦白露合作了,她当初怎么就傻得相信一个被皇室休弃女人说的话?!
  喝了一口凉透的茶压住心头的恐慌,黛融茶杯刚离口,就见到自己的婢女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惶:“公主,大隆皇帝陛下召见您与太子。”
  手中的茶杯被惊得掉落在地,黛融吓得站起身,透过门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大隆太监,脚下一个踉跄,勉强挤出一个笑:“等我换身衣服……”
  “还请公主不要浪费时间,皇上与皇后娘娘可是很忙的,公主还是快快进宫吧。”钱常信走进屋内,面无表情的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公主,请。”
  黛融认出这是大隆皇帝身边的太监,当下也不敢怠慢,勉强挤出一个笑,跟着钱常信出了屋。待走到院子,她看到图尔也穿着一身常服,脸色不太好看。
  “太子,公主请,”钱常信挑了挑眉,“别让皇上久等。”
  见到钱常信这般态度,黛融心头的不安越加严重,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进了宫,随着钱常信等人进了天启宫,黛融听到门内传出帝后的说话声,待钱常信传报后,说话声便停下了,她就在四周宫女太监冷冰冰的眼神中,走了进去。
  曲轻裾正在把玩一个万花筒,见到黛融与图尔进来,便把万花筒递给一边的宫女,变成正襟危坐的姿势。待两人行礼后,她也只是端着茶杯不说话,任由贺珩与两人交谈。
  “朕听闻护国公主曾与秦氏走得很近,不知公主有什么解释?”贺珩冷眼看着图尔与黛融,只一句话便吓得两人跪在了地上,他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面色仍旧难看,“早年婧国一直是大隆看重的附属国,只是如今你们的行为让朕十分失望。”
  图尔一听这话,吓得变得脸色,忙行着大礼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我婧国上下对您的忠心苍天可鉴,求陛下不要轻信谣言!”
  “是不是谣言想必二位心里也十分清楚,”贺珩想起之前京中那些流言,还有秦白露做的那些事,便皱紧了眉头,“朕只想要婧国给我大隆一个交待。”
  图尔额头已经流着汗水,他咬牙磕了一个头:“陛下,我们愿增加两成岁贡以表明对大隆的忠诚。”
  “我大隆不缺这么些东西,”贺珩冷哼道,“若是朕的皇后以及朝臣因流言受到伤害,即便是扫平婧国,也无法平息朕之怒意!”
  “求陛下饶恕!”图尔满脸汗水顺着下颚落在地上,却不敢伸手去擦,他向前跪行两步,哀求道,“臣妹无知,求陛下宽恕!求陛下宽恕!”
  曲轻裾看了眼全身狼狈的图尔,就连图尔在他们面前都自称臣了,可见图尔此时已经无计可施了。她本来不想来凑这场热闹,可是贺珩偏偏把她叫了来,事实证明,她并不爱看人给自己磕头。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迷恋大隆繁华,婧国百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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