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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天下(女尊) 作者:小莉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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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雅身侧的慕灵修蓦地睁开眼，坐起身；却被福雅一把拉住，跳跃的烛火中，慕灵修对上了福雅毫无睡意的眼，和她唇畔一抹了然的微笑，“来了，是吗？”
似是故人来 （二）
“来了，是吗？”福雅方才说完，怀中苏梦寒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那气息太过靠近，他根本无法忽视。
福雅欲放苏梦寒躺好，却被他牢牢拉住，不肯松手。
“带我去。”苏梦寒的身体紧绷，声音微微颤抖，却倔强的执意要去。
福雅低头，对上他坚定无畏的秀眸，轻叹，“梦寒，何苦？”
“带我去。”苏梦寒再次重复道，不论结局如何，该面对的，他无法逃避。
福雅起身将他横抱在怀中，低头叮咛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应该也清楚，一会儿不要太过激动，也不能轻举妄动，听见没有？”
福雅难得严厉的声音让苏梦寒乖乖点了点头。
“修，你……”福雅不想让慕灵修同去，怕他又如白天一般与人动手，可慕灵修眼中闪动的坚定让她将话吞了回去，他关心的东西并不多，而只要事关她的安危，他便无法坐视，她又如何不明白？“你小心点。”
慕灵修点点头，一头银丝披散在身后，也不打理，只是下了床，打开了房门，房门外是横剑警戒的封玉涵。
“小姐还是留在房中的好。”封玉涵见福雅抱着苏梦寒走出房外，道。
“有好戏当然要看看了。”福雅笑道，可她黑白分明的妙目中却毫无笑意，眼底有着丝丝的冷冽在流动。
这样的她，不同于平日的温柔亲切，竟然让封玉涵无法再阻拦她，只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混战成一片的院子内。
福雅看着眼前的混战场面，不由暗暗佩服罗刹，能将人训练成这样。
场中的人全部都是黑色的夜行衣，这么看着，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谁；有些黑衣人出手时会略有犹豫，下场便是横尸当场；而有的却出手狠辣，目标明确，没有丝毫的踌躇。
黑衣人中，有一人看来貌似头领，只是站在一半圆的小小护卫圈内，并未出手；可当封玉涵和慕灵修护着抱着苏梦寒的福雅出现在院中时，她的周身立刻散发出浓烈的恨意和杀气。
而苏梦寒一来似乎就感应到了一般，身体在福雅怀中绷得紧紧地，目光缓缓对上了那黑衣头领，整个人微微地颤抖着。
福雅怎么会感觉不到苏梦寒身体细微的变化，她紧了紧手臂，却听见苏梦寒轻声道，“放我下来。”
福雅顿了顿，放下他，可苏梦寒的身体太过虚弱，只能靠着福雅，勉强站立着。
“真没想到，居然被你解了蛊。”阴森森的声音自那黑衣头领的面巾后传出，这声音，福雅不会忘记，正是那将她和墨击落悬崖的红衣女子，秋无心。
“母蛊死了？”苏梦寒缓缓道，他的蛊一解，母蛊必然无法存活，若非如此，她昨日何必想要闯入他居住的宅子内，那种她靠近的感觉，他不会错认。
秋无心恨恨地看着靠在那个女人怀里虚弱苍白，消瘦地只剩一把骨头，全没了以前秀美外貌的男人，眼光调转向扶着他的福雅。
“就为了她？你情愿被蛊毒折磨至死，也不肯屈服于我？”秋无心的目光再次射向苏梦寒，凌厉而憎恨。
“是。”
苏梦寒简简单单一个字，如同启动了什么机关一般，秋无心身上的滔天恨意一触即发，人如箭一般直直袭向福雅。
福雅紧紧将苏梦寒抱进怀里，却不曾后退一步，封玉涵与慕灵修也立刻护在了福雅的身前，而秋无心，还未曾到福雅身前一丈处就被罗刹拦下了。
秋无心与罗刹立刻对起招来，而福雅却环顾四周，方才，她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为什么不肯现身呢？为什么？
不过几招之间，便听秋无心一声惨叫，被罗刹一掌击飞至几丈处落下。
“你是暗黑阁罗刹！”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秋无心指着罗刹，神情即惊又恨的同时，雷千骑也匆匆走进了院中，雷乘风和落琼心跟随在她身后。
而所有人在听到秋无心报出罗刹的名号后，都震惊地望向那个立在院中，一身黑衣，神情冷漠又带着点无聊的女人。
她，竟然是暗黑阁的阁主，罗刹？
暗黑阁在江湖上亦正亦邪，却极其神秘，人人都知暗黑阁阁主罗刹，却从来没有见过，因为见过的人几乎都已命丧黄泉了，没有人知道暗黑阁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暗黑阁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凡是暗黑阁要杀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
很多自诩正派的门派曾经联合起来，想要剿灭暗黑阁，也曾在江湖上热闹了一阵子，却因为始终找不到暗黑阁的所在，最后不了了之。
秋无心带着恨意的目光转向被慕灵修和封玉涵半侧身护在身后的福雅，难怪她们找上暗黑阁，让她们暗杀福雅，会被拒绝；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靠在福雅怀里的苏梦寒脸上，那消瘦地看不出原本容貌的脸。
“做我的夫，难道比不上做她的一个侍君？”秋无心口中溢出鲜血，手捂着被罗刹击中的胸部，恨恨地道，“她除了身份显贵，哪里及得上我？”
“她，不会用我的弟弟来威胁我，她，绝不会用至情蛊来控制我。”苏梦寒一开口，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脊柱发麻，双腿发软。
“狐狸？”罗刹开口问福雅，这狐狸，找个男人都声音这么酥麻，跟软骨散似的。
“杀！”福雅这个字一出口，也同样震惊了场中人。
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很难想象这“杀”字出自这个温柔亲切的女子口中。
而那云淡风轻的口气背后蕴含的杀意却只有苏梦寒和罗刹感觉到了。
福雅的目光落在秋无心苍白阴森的脸上，她不会忘记是她那一掌，让她失去了墨；也不会忘记，是她那所谓的自私的爱，让苏梦寒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样让她死去，也补偿不了她失去的，和苏梦寒所经历的。
就在福雅那个“杀”字出口后，一道黑影掠过，落在秋无心的身边，下一刻，两人一同消失无踪。
那样的身手，那样敏捷的轻功，只有一个人，罗刹和福雅对望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追？”福雅淡淡问道。
“不追。”罗刹淡淡答道，“没兴趣追个死人。”
她那一掌，秋无心不死也是个废人了，死了还好，活着就是生不如死了；追回来还要替她料理后事，麻烦。
“阁主。”罗刹的一个手下走上前，递给她一包东西，罗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伸手接过，示意她们都下去。
转眼间，这院内除了地上的尸体，所有属于暗黑阁的黑衣暗卫都已消失了。
福雅转向雷千骑等人，声音清冷，“给雷庄主添麻烦了！”
雷千骑冷哼一声，可眼光仍然不时地瞄向正走向福雅的罗刹，心中暗自思量着暗黑阁和福雅的关系，只因两人之间不似主仆，到比较像是朋友。
可是江湖第一杀手暗黑阁的阁主，和一个世家女，真不知道这朋友是怎么交到一起的。
“枫儿，你……没事吧？”落琼心自踏进院中就一直提心吊胆地盯着慕灵修，生怕他又如白日里一般，与人交手，不管他的武功有多高，可毕竟身怀有孕。
“没事。”慕灵修淡淡答道，可他的回应却让落琼心欣慰地笑了。
苏梦寒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就击退了秋无心；更没有想到，一直在她身边护卫她的居然是暗黑阁的阁主；心神一放松，整个人都站立不住，靠着福雅向下软倒。
福雅连忙将他抱起，苏梦寒顺势将头靠向福雅的肩头，疲倦地闭上了眼。
“梦寒？”福雅连忙唤他，眼中是他倦意深沉，苍白消瘦的脸。
“没事，他累了。”慕灵修两指搭在他的腕间道。
“罗刹，帮我招呼雷庄主，我先送梦寒回房。”福雅说完向雷千骑致意后，转身就走。
雷千骑和落琼心看着福雅紧张苏梦寒的样子，心中各有思量。
雷千骑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没有过门，她居然就在她们眼前如此重视其他男人，儿子要是过了门，又该是怎样一番冷清的样子。
落琼心却觉得儿子没有选错人，能这样无视他人眼光，眷宠男人的女人，这世上并不多见，只是，他只是想知道，她会娶枫儿，是因为喜欢枫儿，还是只是因为枫儿有了她的骨肉。
*** ***
福雅带着慕灵修再次回到院子里的小厅内时，雷千骑和落琼心早已落座，而雷乘风也坐在一边，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福雅走进来。
罗刹则无聊地坐在一边，一见福雅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中的布包抛向她。
福雅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都还没来得及和雷千骑她们打招呼，就被罗刹这一下给怔住，“这是什么？”
“账册。”罗刹也简简单单地给出答案。
福雅沉默了一下，“我在休假。”
“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要不暗黑阁分你一半？”罗刹道，心里寻思着，要是真的分给她一半，自己也许能省不少心，这狐狸看着弱弱的，可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不要，还嫌我不够烦。”福雅走到罗刹身边坐下，将布包放置在桌上，仰头打量站在自己身侧的慕灵修，他的神情间很难看出什么，她只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一抹疲倦。
“修，你先回房休息吧！”福雅拉着慕灵修的手，柔声道。
慕灵修转头看了看雷千骑，对福雅摇摇头，他不放心，只因他再单纯也知道，雷千骑不喜欢天赐。
他也不明白，天赐明明可以带他走，为何非要陪他一同住在这山庄内？他不喜欢这山庄，不喜欢山庄里人们打量他的目光，若是说有什么是他留恋的，他眼角瞥了瞥落琼心，只有这个爹爹，他能感受到他真心的疼爱。
福雅有些无奈地看着这如小孩般执拗地跟着她的慕灵修，对他张开了手臂。
慕灵修眼底喜色一现，乖乖地坐到福雅腿上，窝进了她的怀中，双臂环抱上她。
两人自然无伪的动作却让雷千骑颇不是滋味，就不明白儿子到底喜欢她什么，不过适才院中说出那个“杀”字的她，却不容轻覷。
她此刻看着福雅，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她，到底是什么人？能那样坦然面对江湖厮杀的世家女，必然出身不凡。
福雅揽着窝在她怀里的慕灵修，对雷千骑道，“今夜之事不会再发生了，若是给雷庄主带来不便，还请雷庄主多多包涵。”
这样礼数周全的福雅让雷千骑也无法再一味地冷脸相待，她僵硬地道，“哪里，是雷霆山庄守卫不周，让你受惊了。”
话音一落，这小小的厅中再次一片静寂。
慕灵修只是担心福雅，才坚持不肯离去，可窝在福雅怀中不过片刻，就无法抵抗因有孕而嗜睡的感觉，不一会儿就鼻息深沉。
福雅抱住完全依偎进她怀里的慕灵修，拉过外袍包住他，怕他着凉。
“今天很晚了，就让枫儿在这边歇息了，还要麻烦德雅小姐多多照拂。”落琼心连忙道，微笑着看着福雅。
“琼心，你怎么能……”雷千骑的话没说完，就突然戛然而止，只因落琼心已经站起身，她也只能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别的女人的怀里睡的香甜，她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感觉，怎么看福雅，怎么不爽。
“两位慢走，德雅不送了。”福雅轻巧地抱起慕灵修，也准备回房去了。
没有成亲就住在一起，雷千骑还真是无法接受，儿子找回来都还没叫过她一声“娘”；全心全意都在这女人身上，每次想起都会让她闹心。
雷乘风走过福雅身边时却是轻笑一声，一向严肃只怕爹爹的娘看来又有了对手了，雷霆山庄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喂，狐狸，记得看账册。”罗刹也走出厅外，“我去睡觉了。”
福雅瞪着罗刹消失的背影，最后无奈地轻叹一声，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慕灵修，银色的发丝纠缠在她的手臂上，白皙的小脸歪靠在她怀里，淡粉泛白的唇微微张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白色光晕，似仙、似幻、似精灵一般。
亲亲他的额头，福雅抱着他向自己房里走去，却在看见苏梦寒房中依然亮着的烛火时顿住了脚步。
福雅先进房，将慕灵修放在自己床上，替他脱去外袍，仅着亵衣亵裤，改好被子，吹熄了烛火，关好房门，转身进了苏梦寒的房中。
小莫和小言一看见福雅，连忙躬身行礼，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福雅走到床边，见苏梦寒坐靠在床头，秀眉微蹙，看上去忧伤而不安。
“梦寒，怎么还不睡？”福雅坐在床边，手抚上他唯一没有变化，披散在身侧的青丝。
“等你。”苏梦寒仰头，眼眸清澈，眼底倦意绵延。
“有事？”福雅心疼他这般强撑，隐隐猜出他要说什么。
“我和弟弟从小就被带进了赤蝎宫……”苏梦寒眼色幽深，整个人陷入了早已刻意想要遗忘的过去，微微泛凉的手被福雅的温暖包裹着，“我十岁那年，宫主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弟弟就不用接受宫中的训练，可以像平常人家的男孩子一般的长大。我答应了。”
福雅知道他一定是被今晚的事所刺激，才决定对自己说出这一切，虽然早已拼凑的差不多，仍然静静地握着他的手，让自己的温暖支持着他。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在人前开口；我的声音会替自己招来祸端。而秋无心却意外地听见我和弟弟说话，从此，她便开始为难我，总是要逼我开口。而她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利用弟弟梦婉。”苏梦寒轻吐一口气，“为了摆脱她，我答应宫主成为赤蝎宫的暗卫。”
“那次受伤，意外被灵洛所救，本想早点离开，不想替他惹上麻烦。可是……”苏梦寒凝视着福雅，“记得你带我们一起去市集吗？”
福雅点点头，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天夜里，我接到指令，潜伏在你身旁。”苏梦寒的眼色透着几许哀伤，“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直到……直到你带兵出征。”
苏梦寒在福雅手中的手微微颤抖，“在吴歌城中，我接到了指令，要将你带进吴歌城外的山中，否则……否则就永远别想见到梦婉。”
苏梦寒望进福雅眼中的目光凄楚无助，“于是，我……”
“梦寒，不用说了。”福雅将他拉进怀中，他说的，和她知道的相差无几，不想他再去回忆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再次重温那难以取舍的挣扎。
“对不起，是我让你失去了墨。”苏梦寒在福雅怀中仰头，眼中是微动的床帷，那日悬崖上的种种再次历历在目，“看见你和墨跌落悬崖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错的多离谱。我好恨，恨这样背叛了你的自己……”
“我被秋无心带回了赤蝎宫，她说，只要我愿意嫁给她，就能立刻见到梦婉。我害了你，唯一有的，就是那夜和你共度的记忆，这身子，只有你能碰。这……是我第一次没有为了梦婉而屈服。而结局……就是她恼羞成怒，给我下了至情蛊。”苏梦寒幽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萦绕，好似再次回到了那漆黑的石牢之内。
望归之行 （一）
“每次蛊毒发作时，她都会来，来等我的乞求；我宁愿化去所有的内力抵抗蛊毒，只因这是我背叛你的惩罚，只有这身子，既然曾经属于过你，就不会再属于其他人。”苏梦寒坚定却透着悔恨的声音，让福雅更紧地将他抱进怀里。
她曾经拜托包小小查苏梦寒为什么会被下了至情蛊，却一直无法得到任何消息。
如今听他娓娓道来，竟然是为了她，若是说，他的背叛伤了她的心，那么，背叛了她的他，受伤的又何止是心！
“我想，你一定很恨我，因为，是我，让你失去了墨。”苏梦寒的语调变得忧伤，还含着难言的愧疚，泪自眼角滑落，在福雅的衣服上晕开点点水渍。
福雅抱着他，一手轻抚着他脑后的青丝，良久，“我恨过你，结果却发现，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
轻叹一声，福雅觉得，不论是她的恨，还是他的悔，都是她们对自己的折磨，只要能放手，能退一步，真的能见到海阔天空。
“梦寒，不要再怪自己了，墨，他……”福雅想起那曾经涌动的熟悉气息，或许……“他应该没有死，我一定会再次将他带回来。”
“真……的？”苏梦寒自福雅怀中坐起身，激动地抓紧她的衣襟，眼中将信将疑。
“当然，虽然只是猜测，”福雅捏捏他瘦的一手握着都感觉松松的胳膊，“我会努力找回墨，梦寒只要好好养好身体，别忘了，孕夫可是不能情绪起伏太大哦！”
苏梦寒定定看了福雅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的武功全失，已经不能再保护她了，那么就要养好身体，不要成为她的负担，好好生下这个属于她们的孩子，让她不必再替自己担心。
“睡吧。”福雅抚过他疲惫的眼，带着倦意的脸，心疼这个傻傻为了她而守身的男人。
福雅抱着苏梦寒躺倒在床上，苏梦寒静静地靠在她的怀中，手中捏着她的衣角，闭上了眼。
“福雅，”苏梦寒轻喃着，他多么幸运，拥有了她的宽容。
“嗯。”福雅拥着他应着。
苏梦寒没有再开口，就这么依偎着她，汲取着属于她的淡淡清香。
*** ***
福雅半夜不知为何突然醒来，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慕灵修一身单衣，小腹微隆，一头万千银丝披散在身后。
“修？”福雅眼神模糊，只能开口确认，“天亮了吗？”
可眼前一室的昏暗显然天还未亮。
福雅小心地抽回被苏梦寒压着的手臂，坐起身来，伸手拉过慕灵修，“你怎么不好好睡在我房里？”
“我……”慕灵修怔怔地站着，半夜不知为何醒来，不见她在身边，心中一急便循着呼吸声走了进来，见她拥着苏梦寒睡的正熟，这才怔怔地站在这里，看着没有远离的她，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看来，他还需要些时间习惯有她在的日子。
福雅手下是他清凉的体温，虽然知道他的体温较常人的要低，却还是无法抑制心底涌起的怜惜。
“上来。”夜凉如水，福雅将慕灵修拉上床，这才发现他竟然是赤足走来，连忙将他拉进被子中，抱在怀里，将他冰凉的脚夹在两腿之间。
“我不冷。”慕灵修任她抱着，却浑然不觉丝毫冷意，他内力深厚，从不畏寒，可她的关心让他的心暖暖的。
福雅也大致猜到，大概是自己不在身边，他睡的不安稳，以前在无名谷中时，他一旦进了药房制药，不吃不睡，几日几夜；可现在有了身孕，明明很嗜睡，可一旦没有她在身边，很容易惊醒。
是她的无故失踪让他心中有了阴影，而她当初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能够让他找到她；这样没有目的寻找她的日子，他一个人，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起睡吧。”福雅先是替苏梦寒拉好滑下了些许的被子，再抱着慕灵修一起躺下。
这雷霆山庄的床可没她皇宫内的床大，三个人睡挤了点，福雅让慕灵修侧睡在中间，自己从身后搂着他，手自然的放在了他微微隆起肚子上，那，是一种守护的姿态。
慕灵修的眼前是熟睡的苏梦寒，他知道，天赐同样重视这个男人，若不是他中了至情蛊，自己又如何能见到天赐。
慕灵修的心思很单纯，他只是想要找回他的天赐，却不懂得什么叫嫉妒；他轻轻将手指搭向苏梦寒的腕间，片刻后，才收了回来，明天要替他改下药方；他一定让他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天赐的心愿。
*** ***
雷霆山庄 福雅院内
今日细雨绵绵，阴云密布，并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封玉涵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福雅。”半躺在床上的苏梦寒闻声望向福雅，“你要出门？”
“嗯。”福雅点点头，知道他担心什么，安抚道，“我和修一起去，还有玉涵和罗刹在，你放心。”
那日见识过罗刹的身手，知道了她的身份，有她护着她，他知道他不应该担心的；他却不知，这院中早已被罗刹布满人手，蚊子也别想飞进来一只。
“天赐，”慕灵修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汁，走动间，药汁平稳，毫无泼溅，“这是我今早配的药。”
慕灵修将药递到了苏梦寒的面前，苏梦寒对慕灵修点头致谢，接过碗的手有点抖。
“我来。”福雅伸手欲接，却被苏梦寒躲了过去。
“我行。”苏梦寒双手捧住碗，一口将药全部喝下，连眉头都没有皱。
福雅无奈地看着苏梦寒渐渐恢复红润色泽的脸，他身体才好了些许，便又习惯性地开始逞强了；而慕灵修的药真的很有效，不过几日，苏梦寒的脸色早已不如初时那般苍白了。
“你好好歇着，我晚膳前一定回来。”福雅坐在床边，替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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