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天下(女尊) 作者:小莉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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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爹爹”，他等了足足十几年。
　　慕灵修看着落琼心的泪眼，有些不知所措，回头求救般的看向福雅，见她微笑颔首，这才安心任落琼心握着，看着他的眼泪，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娘、爹爹，菜齐了，吃饭吧！”雷乘风感动之下打了个圆场。
　　“对对，吃饭，吃饭。”雷千骑的眼眶都禁不住有些酸涩，多少年，她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一顿饭下来，福雅只管招呼着苏梦寒，只因落琼心一双眼全落在了慕灵修的身上，全忘了今日设宴的目的；而慕灵修面前的碟子从来就没有空过，始终被落琼心堆得满满的，鸡鸭鱼肉，荤素参半。
　　雷千骑也时刻期盼地望向慕灵修，可是，却总是失望地落下，她也很想听他喊一声“娘”，这个儿子，她也同样牵挂了很多年。
　　雷乘风却是和福雅唠着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苏梦寒静静地听着，吃下几口福雅喂来的菜或是汤。
　　这顿饭吃的也算是温馨，还挺像是一家人团圆共聚。
　　饭后，福雅起身要送苏梦寒回去，落琼心开口道，“德雅小姐，不知可否方便去我内院一谈？”
　　“落爹爹客气了，叫我德雅好了，德雅送了梦寒回房便去落爹爹房中。”福雅扶起苏梦寒点头道。
　　“天赐。”慕灵修也忙站到苏梦寒的另一侧扶住他，“我和你同去。”
　　“也好，你也同去吧！”落琼心不等福雅说话，便笑道，儿子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虽然整顿饭他都因慕灵修的一声“爹爹”激动不已，可是也没有忽略福雅待苏梦寒的细心和周到。
　　福雅向雷千骑告别，碰了个钉子，只是笑笑便转身扶着苏梦寒出去了。
　　苏梦寒疲惫之色已现，没有反对地任福雅抱上了床，服了药，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
　　福雅这才拉着慕灵修回房，替他净脸、洗净手脚；扶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褥；要起身时却被慕灵修拉住了衣袖。
　　“还不困？”福雅无奈笑道，今日奔波了整天，又与她在马车上欢爱一场，怎么会不累？
　　“我要等你回来。”慕灵修看向福雅的眼中居然闪着坚定的光芒。

　　望归之行　（三）

　　慕灵修知道，今日马车之上，她必定没有舒解，只因倒下前，她眼中的红光并未消退；而她就要离去，他也想多和她亲近；单纯的他，从来不觉得想要亲近福雅是什么不知羞的念头。
　　福雅有些不解他有何要事，不由问道，“你有事？不如现在说？”
　　“我等你，你快点回来。”慕灵修推了推福雅，竟是在赶她了。
　　福雅笑着揉揉他的头，转身离去。
　　福雅才走到院门口就见到落琼心派来接她的小厮，有这小厮带路，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庄主寝院内，这寝院内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别具匠心，看出来是有人花了心思的。
　　一路来到花厅，见落琼心早已在主座坐定，一见福雅，便扬手示意她坐到他身侧早已摆放妥当的坐垫之上。
　　福雅想落琼心行礼问好后，静静落座，任落琼心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不知德雅小姐家住何方？”落琼心终于开始发问了。
　　“德雅家住京城。”福雅的姿态一如平常般闲适优雅，没有丝毫的不安。
　　“不知家中还有何人？是何营生？”
　　“德雅家中还有爷爷、姐姐、妹妹、哥哥，五位夫君；承蒙祖荫，吃穿不愁。”
　　“不知枫儿若是过门，排行第几？”
　　“德雅的夫君不分大小。”
　　这一句让落琼心沉默半响，能做到夫君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别说是豪门贵族，就是平民百姓也不见得能做得到。
　　“德雅小姐，我家庄主性子急，若是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她也只是心疼枫儿罢了。”落琼心其实明白，儿子的整颗心都在这女人的身上了，与她更加亲近些，京城虽说不算是很远，可一旦加入豪门，想要再见，谈何容易。
　　福雅早已炼化成了人精，又怎么会不知落琼心的心思，微笑颔首，“落爹爹唤我德雅就好，德雅明白庄主的心情，不会放在心上，就算日后修随我回京城，想要何时见修都无妨，落爹爹和庄主可以随时来做客。”
　　落琼心闻言欣慰一笑，他终是没有错看，这女子的温柔是发自骨子里的，不是刻意伪装，亦非惺惺作态，“那你还叫落爹爹？”
　　福雅这才欣然一笑，“爹爹。”
　　一声呼唤出口，落琼心感慨万千，“多谢你！”晚膳时慕灵修的迟疑他明了，而儿子的单纯，他亦知晓，若非她对儿子说了什么，儿子断断领悟不到对他是何感情。
　　“修一个人过的太久了，不懂如何与人相处，可却单纯善良，爹爹别急，慢慢来。”福雅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修的寂寞她亦感同身受，她不想修像她一般，品尝无亲无故的孤单，无情无爱的寂寞。
　　“那孩子……必定受了许多苦……”落琼心的眼眶微湿，那孩子奇异的容貌，其实一般原因便可改变的。
　　福雅静默，是啊，因为被师傅拿来试药而面目全非；因为独自生活，吃食简陋；因为孤单寂寞，见到她就以为是天赐；这样的修，让她想要好好疼爱，好好呵宠。
　　“爹爹放心，德雅必定不会亏待修，会爱护他一生一世。”
　　福雅的承诺让落琼心满心安慰，即便是儿子在身边长大，求得，也无非是替他寻个可以依靠的妻主，如今虽然与人共侍一妻，却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这女子看来，似乎也是良人。
　　本不相识的人，因为她们共同爱护的人儿，滋生出了一种似亲情般的感觉，从此便不再是陌路。
　　***　***
　　福雅自庄主寝院出来，谢绝了小厮的相送，想着慕灵修还在等她，于是，加快了脚步。
　　途径花园假山时，一只手突然将她抓住，拖进了假山中，此人手法快速，让福雅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捂住了嘴。
　　“别叫，我有话问你。”
　　低沉雄厚的声音响起，福雅不用看也听出此人是谁了，点点头，以示同意。
　　呼吸再次回归时，福雅喘了几下，这才恢复了平稳呼吸的感觉，捂这么紧，也不怕她就这么没了。
　　“不知雷庄主有何事相询？”没错，此人正是她未来的婆婆，雷千骑。
　　雷千骑却甚为看不起她这么容易就被她制服，还如此容易妥协，这么软趴趴的女人，她就没看出来哪里得琼心青睐了，处处替她说话。
　　雷千骑还未开口，假山外却有谈话声传来，二人不由屏息静听；似乎是那灵真门的叶昊天母女俩。
　　“思远，此次雷霆山庄难得招亲的大好机会竟然被朝廷的一道圣旨给毁了，我们还是另谋他法。”
　　“没有成也好，娘你不是真想我娶了雷雪枫吧？”
　　“哦，你不喜欢他？”
　　“不说他怀着别人的孩子，就是他那奇形怪状的样子我以后也不敢带他出去，平白被人取笑。”
　　“唉！他相貌虽然古怪了些，可是他娘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容小觑，而那要娶雷雪枫的女子似乎与皇室有关系，雷霆山庄如此便拥有了朝廷的助力，我们一定要另寻他法与雷千骑结亲，不行便将你弟弟嫁给雷乘风。”
　　“娘说的是，灵真门若想一统江湖，雷霆山庄不是友便是敌。”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雷千骑早已双手成拳，头顶青筋直跳，她属意之人竟是抱着如此目的想要娶了枫儿，幸好未成，否则……
　　此刻的雷千骑突然感觉到身边一股凌厉之势，这才意识那世家女还在身边，扭头一看，却不由暗暗吃惊。
　　福雅靠在假山壁上，眼中风暴凝结，平日里优雅闲适的神色此刻一片阴沉，半隐在假山的阴影间，带着几分诡异阴翳之色；身上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明明是个毫无武功之人，一身的气势却让雷千骑都有压抑之感。
　　“这叶昊天，枉我当她是朋友，居然……”雷千骑有点受不了她那气势，忍不住出口啐道。
　　一句话，好似带动了什么一般，福雅一身的肃杀尽敛，眼中恢复平静，又是平常那副优雅闲适的模样了。
　　“雷庄主你的确识人不清。”福雅淡淡道，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雷千骑还以为方才所见都是幻象。
　　可福雅这句话却也戳中了她的要害，踩到了她的尾巴，浓眉一扬就想发飙，却被福雅一句话噎了回去。
　　“雷庄主想不想得到修的认可？”不等雷千骑回答，福雅的口气带了几分调笑之意，“那就麻烦雷庄主在修面前对我好点。”
　　“为什么要对你好点？”雷千骑不服气地问道，她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方才才看顺眼一点，她又成了这副痞样。
　　“你若是想要修叫你一声‘娘’，便最好做做样子。”福雅笑得坏坏的，这个性格耿直的婆婆其实也挺好玩的，聊天居然选在这里，她打量了一下这假山洞。
　　雷千骑瞪着她那痞子笑，竟然没有之前的气急败坏，恍然她竟是想要改善她与儿子的关系，这女人也不算毫无是处了。
　　“我还是多留几天吧！你这几天对我好点，等我走了再好好和修相处，应该不难得到他的认可，修很单纯。”福雅的语调正经了些许，她只能尽她的努力了。
　　“你要去哪里？”雷千骑闷声问道，叶昊天母女的谈话让她不由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在乎名分问题，忽略了什么才是对儿子最好的，或许，琼心说得对，她再次重新暗暗评价眼前这世家女。
　　虽然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优雅的气质昭显着她不凡的出身，也同时昭示她毫无武功；可就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刻意刁难而动气。
　　“我要去望归城。”福雅依旧靠在假山壁上没有起身，顿了顿，还是提醒道，“那叶家母女面前，庄主最好还是不动声色的好，她们的手段不干净。”
　　“知道了。”雷千骑不耐道，可看向福雅的眼中却有着些微的欣赏。
　　“那德雅告退了。”福雅想着慕灵修不知道是否还是在等她，还是尽早回去吧！
　　“哼。”雷千骑冷哼一声，自己先出了假山洞，忽悠忽悠地向着庄主寝院走去。
　　福雅轻笑一声，也径自出了山洞，回自己院子去了。
　　***　***
　　福雅进了房，看见慕灵修斜斜靠在床头，打着盹，那样子甚是辛苦；不由上前轻轻抱起他，让他躺平。
　　“天赐。”慕灵修迷糊地嘀咕着，手揽上了福雅的颈项，在福雅怀中磨蹭。
　　“累了就睡吧！”福雅低声道。
　　“可是，天赐你今天在马车里没有……”慕灵修断断续续地说到这里，福雅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说要等她回来，不由有些苦笑不得，却满心感动。
　　“没有的事，你安心睡吧。”福雅脱鞋上了床，将他抱进怀里，轻哄着。
　　“你的眼睛……”慕灵修仍旧不肯安睡，他明明看见她泛红的眼。
　　“我的眼睛怎么了？”福雅顺着他的话问着，其实也纳闷他如何知道自己当时没有完全舒解。
　　“会红……”慕灵修的声音变轻了，透着浓浓倦意，从昨夜到今日，他都不曾好好休息。
　　福雅轻抚自己的眼睛，会红吗？她再低头看看努力维持意识的慕灵修，俯身轻吻上他的唇，不带丝毫□，只是轻怜蜜意地吻着，轻轻含弄着他无力地香舌，听见慕灵修舒服地喟叹一声，不一会儿就渐渐没了反应，在她温柔的亲吻间睡去。
　　福雅也不想动，就这么低头看着怀里慕灵修的睡颜，每次睡着，他的清冷的神色便会褪去，纯美的容颜会带着些许的稚嫩，他用清冷的神色隔开自己和那些想要伤害他的人和言辞，却也同时留住一颗纯真善良的心，这样的他，是她的精灵，她的天使。
　　福雅妙目微眯，想到今夜那叶家母女的对话，居然认为她的修容颜丑陋，无法见人；她的唇角染了一丝冷笑，背后说人，那么就付出些代价吧！
　　福雅几乎就这么凝望着慕灵修的睡颜直到半夜，才半倒在床上，睡了。
　　福雅是被屋外的大嗓门惊醒的，“这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来。”
　　福雅一听便知是什么人，不由苦笑，要她联络感情，要不要这么积极。
　　“骑姐，我们晚点再来吧！”咦，爹爹也来了吗？
　　福雅还没起身，怀里的慕灵修似乎也被惊动了，轻哼了一声，她连忙拍拍他的背，轻声道，“没事没事，你接着睡。”
　　慕灵修翻了个身，再次沉睡了。
　　福雅起身，看看自己一身皱巴巴的衣服，索性换了一套，用一旁的冷水洗漱了一下，好在天气尚暖，没有什么大碍。
　　福雅拉开大门，就见雷千骑不情不愿地被落琼心拉着，落琼心也是一脸的无奈，小莫和小言也开了门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站立的小厮看见福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庄主的任性，他还真是招架不住呢。
　　“庄主，爹爹，早啊！”福雅浅笑着打着招呼。
　　雷千骑一听，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闷声道，“早什么早，我早膳都用完很久了。”
　　福雅却只是笑笑，挥手示意小莫小言回去守着苏梦寒，自己对雷千骑和落琼心道，“两位里面请吧！奉茶！”后面一句却是交待小厮的。
　　小厮应了一声便退下了，他侍候了几日，知道这位小姐性子极好，他还真没侍候过这么温和的主子。
　　“枫儿呢？”雷千骑走进房中，没有看见慕灵修，回头就问，却看见福雅噤声的手势，不自觉地收了声。
　　“嘘。”福雅压低了声音，“修还在睡，别吵到他。”
　　雷千骑顿了顿，突然想到福雅也是从这屋出来的，再看看她明显不同于昨日的衣着，双眼一瞪，“你们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落琼心扯了一把，自己儿子的肚子都起来了，两人不过差个仪式而已，还有什么要避讳的。
　　这都住了几日了，她今日才知道，自然是落琼心吩咐下人不可在她面前多嘴，谁知道她今日一起来便要过来看看。
　　然而，看着一旁笑盈盈的福雅，雷千骑就觉得有股闷气在胸腹间憋着，她觉得，那个在假山洞中一身肃杀的她还看着比较顺眼。
　　雷千骑闷闷坐在那里，看着落琼心和福雅聊天，这还是女人吗？不论落琼心说什么话题，包括男子擅长的男红、烹饪，她也能跟着聊，还能说出许多让落琼心都心服的建议。
　　三人这么一冷一热的聊着，看看已然是午膳时分，福雅留了两人在院中用膳，出房门吩咐小厮，还去隔壁和苏梦寒说了一声，要小莫和小言好生侍候着，便再次转回房中。
　　福雅才进房，就见慕灵修揉着眼睛，赤着脚自内室出来，上前将他抱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拉下他的手，替他拂去遮挡着眼睛的发丝，“睡醒了？饿不饿？”
　　慕灵修点点头，可是睡意没有完全褪去，软软靠进了福雅的怀里。
　　小厮们这几日早已被训练的手脚麻利，一个连忙去内室替慕灵修取了衣衫、鞋袜过来，站立在福雅身边，一件件地递给福雅；一个转身出门，去打来温热的洗脸水，等着福雅替慕灵修洗漱。
　　小厮们都知道，慕灵修不爱旁人近身，只会任福雅摆布。
　　雷千骑看着福雅一件件地替慕灵修穿衣，还半跪在他身前替他系袜穿鞋；洗漱、净面，直到清醒过来的慕灵修见到坐在房中的两人。
　　“爹爹。”昨日唤过一次，今日再唤，慕灵修觉得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了。
　　落琼心却还是忍不住激动地红了眼眶，雷千骑没有听见那声“娘”，神色也有些黯然。
　　“你娘和爹爹在这里用午膳。”福雅开口打破三人间隐隐的尴尬。
　　午膳上桌后，雷千骑清清嗓音道，“吃饭吧！”
　　福雅知道慕灵修喜欢吃肉，于是替他夹了一只鸡腿，看着他毫无形象地拎起来就啃，就好像当初在谷中一般。
　　“天赐，还是你烤的好吃。”虽说给他准备饭菜的是福雅自罗刹那里要来的，师出醉芙楼的厨子，可是慕灵修还是念念不忘无名谷中的烤鸡烤鱼。
　　“好，我改天再给你烤，”福雅语含宠溺，“你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雷千骑与落琼心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笑意。
　　“你去望归城要不要多带些侍卫？”雷千骑因为慕灵修在，刻意放柔了声音，虽然话是出自真心，可那语气却甚为别扭，毕竟一直针锋相对的，突然转变态度，她自己都不习惯，就连慕灵修听到她这句话都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不用了，安全罗刹会安排好。”对于这点，福雅绝对不会怀疑，若是连暗黑阁的人都护不住她，那么即便多带多少人也不过是枉送性命罢了。
　　雷千骑点点头，这倒是，她都忘了，有那么个煞星在，的确不用她来操心了。

　　望归之行（四）

　　福雅在雷霆山庄又多逗留了三天，这三天里，基本上都是陪着慕灵修与雷千骑妇夫一同用膳、一同聊天；而司凝阳那里，依旧服食着慕灵修炼制的药丸，可每晚慕灵修都会用金针替他活通血脉，防止因服药而导致的血脉阻塞。
　　苏梦寒在福雅临行前一天突然开始害喜，吃什么吐什么，每次吐完后就昏昏沉睡，刚刚才有了些许红晕的小脸再次变得苍白。
　　那一夜，福雅歇在了苏梦寒的房中，也拉了慕灵修同来；苏梦寒几乎都在昏睡中。
　　福雅抱着苏梦寒，面有忧色，才看着他精神了几日，突然又萎靡了下来，心中不由难过，他跟着她，似乎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废了一身的武功，消磨了一身的秀丽，若是因她而无法拥有健康的身体，她……
　　“天赐。”慕灵修侧躺在对面，握住福雅的手臂，“他没事的，只是身子弱，禁不住害喜的辛苦。”
　　“若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会这么辛苦。”福雅轻抚苏梦寒只剩秀丽轮廓的小脸，心疼不已。
　　“我想他，是心甘情愿。”慕灵修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福雅心神一震，抬头看向慕灵修。
　　“换成我，也愿意。”慕灵修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却让福雅动了容，这些男人都用一片真心相对，她，何德何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的宠，加倍的爱；努力地，给他们一个平和的生活。
　　福雅摸摸慕灵修泛着凉意的脸颊，又拉过他的手，轻声道，“睡吧！”
　　慕灵修知道明日清晨就会启程，努力撑着已经沉重的眼睑，真怕再见不知是何日！
　　这样简单透明的慕灵修正是福雅深深爱着的，又如何不明了他的心思。
　　“修，睡吧！天赐很快就会回来，这一次，绝不会再扔下修，和我们的孩子。”福雅抬手覆上慕灵修的眼睑。
　　慕灵修静默了一下，抬手将福雅的手拉下，握在手中，眼睛却没有睁开，只是嘟囔着，“天赐要早点回来。”
　　“好。”福雅轻轻地答道，任他握着手，双眼整夜没有离开面前的两个男人，她，是他们的牵挂，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她的牵绊，想到京城内的灵洛和紫千青，思念亦在心间蔓延。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叫时，福雅小心地想要抽出手臂，和被慕灵修握着的手，可怀中的苏梦寒却似乎不适地轻哼，“福……我……吐……”
　　一听见他那个吐字，福雅连忙半抱着他，让他趴在床沿，拉过一旁准备的铜盆。
　　苏梦寒几乎同时干呕了起来，除了呕出了些许酸水，什么也呕不出来；见他无力起身，福雅将他横抱进怀里。
　　苏梦寒整个人毫无力气，软软地偎在福雅的怀里，辛苦喘息了一会儿，才说，“福……雅，要走了么？”
　　“嗯。”福雅拿过床头的水杯，到了点水，让他漱口后才问道，“你怎么样？要不我……”
　　福雅实在不放心这样的他，不由犹豫着是不是再留几日。
　　“不要。”苏梦寒低喘道，“我……没事，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才会……去望归城，那里……是瑞王的……封地，你……小心……”
　　“知道了，我会小心，梦寒，你再休息一下吧！我尽快回来。”福雅理着他的散乱的发，亲亲他的唇角。
　　苏梦寒知道，自己纵然千般牵挂，万般担心，已经不能如同从前一般随侍在她身边了，有些无力地闭上眼，深深汲取着这怀抱的温暖，他要做的，是不用她来担心。
　　苏梦寒几乎是闭上眼就睡着了，福雅又摩挲了他苍白瘦消的小脸一会儿，才回身将睡着的苏梦寒放回床上，看见睁开眼望着她的慕灵修。
　　福雅笑笑，“天还没亮，你睡吧！”
　　“天赐一定要回来。”慕灵修一动未动，轻声道。
　　“天赐一定回来。”福雅点头承诺。
　　“我会照顾好他的。”慕灵修最后的一句让福雅动容，俯身轻吻了他一会儿，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房中，洗漱、换衣、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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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微微泛着些微白色的晨光，城门初开，便有几人轻骑出门，沿着官道，一路尘土飞扬。
　　福雅、罗刹还有封玉涵三人轻骑，司凝阳和清云乘车上路，暗黑阁的人手估计罗刹都安排在了暗处。
　　五人一路轻装，马和马车都在暗黑阁沿路的暗桩替换，七天便赶到了望归城。
　　福雅策马立于山崖上俯视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