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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媳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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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随风月影兰


     本书籍是网络收集而来;由www。fsktxt。com提供下载,,
     
     

书籍简介:

【没有惊天阴谋,没有腥风血雨,只有轻松简单的喜怒哀乐愁。】  
*  
她是御史之女,静静的只想陪着父母,看书终老,闲来伺弄花草,  
最怕之事就是嫁人为妻,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父亲丢官回乡,阴差阳错,她就成了项家的小媳妇……  
*  
夫家鸡飞狗跳,烂糟糟事情不少。  
当家主母是婆婆,强悍粗野,最恨的就是读书人;  
夫君项宝贵,据说是个常年不在家、做跑船运输的商人,可怜她刚嫁过去就要开始守活寡;  
公公怕婆婆,小姑却怕嫂子抢心上人……  
*  
又谁知,这样的小户人家,顶着粗俗的外表,做着风雅浪漫的营生,背后又有怎样的秘密?  
*  
他是五湖四海为家的人,小气贪财,目不识丁,腹黑恶劣,  
他又是所谓“国相”,肩上的担子剥夺了他娶妻享乐的权利,  
原想一辈子孤身,  
偏偏老娘给他娶了个小媳妇,等在家里,让他百爪挠心…… 
001 回乡1

洪元29年冬至。2

冷景易支持成王统兵北巡,太祖皇帝怀疑他与成王有勾连结交,罢黜了他的正二品都御史官职,罚没家产,赶回老家苏州。

此时的冷景易,身上只有不足十两的回乡盘缠,遣散仆从丫鬟,只带了夫人冷刘氏以及女儿冷知秋,凄凄惨惨戚戚的准备回苏州老宅打发余生。

再没有朝堂应对,也没有激昂文字、铿锵岁月,荣华消逝,只余晨昏叹息,小船独坐听寒山寺钟声,更愁风雨雪。

如此光景,还算皇帝格外开恩了,换做别人,按照太祖皇帝的疑心暴戾脾气,腰斩都有可能。冷景易为官八载,刚正不阿,替皇帝着实办过几件大好案子,所以,能够保住人头回家养老,就该放鞭炮庆幸了。

冬旱结冰,京杭运河上北风呼号,船只寥寥,全都靠了岸,无法行走。

停滞了两天,冷刘氏就生病了,头痛脑热心情郁结,躺在被筒里瑟瑟发抖。冷景易握着夫人的纤纤素手,默然不语,只偶尔咬着腮帮子,几络清须倔强的上翘,终是说不出多少温柔话。

他这人,骨头硬,面冷,一贯如此。

冷知秋换了身利索的衣裤,头上包一方碎花布帕,将满头秀发全裹了起来,掀开帘子,向父亲请示:“爹,孩儿去市集上给娘亲抓两服药。”

冷景易抬眸上下看了看她,有些不放心。女儿15年华,生得粉雕玉琢、气质出众,即使粗布衣服、不施胭脂也没有头花金钗妆饰,却仍然掩不去她的明珠光华。就这样去市集,万一撞上什么登徒浪子,肯定会出事。

冷知秋不知道父亲的心思,看他犹豫,还以为他愁抓药的钱,便道:“昨日那边大船上有位叔叔要托人捎信回家,因为不识字,正找写信的先生,孩儿便将这事揽了下来,那位叔叔说孩儿字写得好,打发了十钱酬金呢。2”

说着,她从绣囊里取出一串钱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洋溢着年轻女孩简单纯粹的兴奋笑容。

“有这十个钱,替娘亲抓两服药应该够了吧?”

冷景易心想,知秋天真无邪,和她说些市井上肮脏的东西,她又不懂,只会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于是说:“十个钱哪够抓药?你娘多躺会儿,捂出些汗,自然就会好转。等过些天到了苏州老家,为父再为她请个好大夫不迟。”

这话还没落地,冷刘氏就一阵猛咳嗽,竟然咳出一口血来!

父女俩一阵慌乱收拾。这两位本来都是不会照顾人的“甩手掌柜”,一下子没了仆从丫鬟,冷刘氏一生病,父女俩简直乱了套。

好不容易将冷刘氏安置平静下来,冷知秋又和父亲争执起要抓药的事,母亲的病不能拖了。

正争论得牛头不对马嘴,船舱外甲板上有个男子声音道:“冷家姑娘在吗?”

冷知秋和冷景易相视一愣。

外面又说:“某自京师去江浙办事,就搭乘的那边宝船。这两日在寒山寺听禅,回到船上,听说冷家姑娘字写得极好,恰好在寒山寺看中一卷如意法师的金刚经注解集,不好意思开口索取,想劳烦姑娘随某一起上寒山寺誊抄一本,某愿出十二两银子,算作酬劳。”

十二两,是个吉利数字,对于抄佛经这样的活,报酬实在是太丰厚了,可见对方的诚恳用心。

冷知秋喜上眉梢,“爹,我正好抄了佛经再去抓药,不愁银钱不够了!”

冷景易也是心里一动,觉得那男子的声音老成持重,略耳熟,因为是从京师来,恐怕是个做官的。他怕碰见认识的熟人,彼此尴尬难堪,便对女儿说:“你跟好那位官人,央他陪同抓药,万万不可独自去市集,知道了吗?”

又对舱外男子道:“不知尊驾大名?”

那人略顿了一下,答道:“某叫木永安,在成王府当份闲差。”

木永安?冷景易疑惑地捻须,他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既然是给成王办事的,他就更不方便出去会面了。

“冷某近日腿脚不便,夫人又抱恙在床,恕不能出舱相见。小女就托木大人照拂一二,回来途上还要抓两服药,也劳烦大人陪同一下,不知可否?”

“无妨,应当的。”

木永安应得干脆爽朗,可是冷知秋打开船舱的小门钻出去时,他脸上的笑却顿时凝住。

那是个嘴上微须的高大男子,看上去似乎快三十岁了,虎背猿腰,一身骑射曳撒帽服,手里还握着一把翘头刀,刀鞘皮质厚实,纹饰古朴,看样子是个武官。

冷知秋没去注意他的相貌五官,只觉得他看人的目光就像他手里的刀一样,时而锋利,时而又沉钝,令人手足无措,不自觉就会有些惧怕。不过,她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去抄个佛经、挣点劳务费,又不是去打架。

若说打架这种事,估计永远也不会发生在她身边。

她的生活,就是安安静静的看书,其他都是随遇而安、不争不抢。像她这样的人,跟那些争斗吵闹应该是绝缘的吧?

上岸后,木永安特意雇了顶两人抬的小轿,请冷知秋坐进去。

“某不知冷姑娘是这个模样,早知道的话,应该备下软和舒适些的轿子,倒是委屈姑娘了。”

其实,他本来压根儿没想过要备轿子。

只是人生总有偶然,总有意外,不曾想过这荒凉陋市,会有个如此美貌又写得一手好字的女孩,分明是大家闺秀,却不知为何随着家人流落失意,到了替人写信赚钱的境地?

姓冷吗?他心里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冷知秋也没拿捏推辞,落落的进了小轿,掀起帘子一角,神色淡然地看着沿路风景人物。

彤云密布,大雪纷飞,路上行人很少,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倒是随着轿子大步而行的木永安,微微垂头想心事的侧脸,那线条颇值得入画。其实,这个大叔长得很好看呢!

好看与不好看,冷知秋有自己的欣赏标准。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大抵就是这位木永安的感觉。

木永安蓦然转眸看她,她一怔,手松,帘落,自嘲的勾起嘴角。

一路无事,直到抄完如意法师的注解金刚经,又是抬了小轿下山,木永安果然陪着冷知秋到就近的市集上,停在一间回春堂门前。

木永安问:“要抓什么药?可有方子?”

冷知秋摇摇头,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家母是风寒加上气脉郁结,身子又格外弱些,我这里知道几味药,还需请教郎中——啊!”

冷不防,一个人从回春堂里急匆匆走出来,撞了个满怀,冷知秋站立不稳,顿时往后倒……

------题外话------

本文涉及历史年号、人物和地点,因情节需要,全部使用化名,时间和地点也会和真实历史有些出入。

002 回乡2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两肩,只轻轻托了一下,她便险险站定。2

木永安沉声道:“小心。”松开她的肩,顺手就捞起撞人的那位胸前的衣襟,差点将他提拎了起来。

却是个儒雅俊秀的书生模样,满脸歉疚地抱拳:“该死该死,冲撞了小姐。”

万没想到,这么莽撞冒失的人,竟然会是个清癯文弱的书生。

冷知秋揉着撞疼的鼻尖,无所谓的解围:“没什么要紧,木叔叔你放开他吧?”

木永安垂眸默然一瞬,松开书生质问:“你是读书人,怎么也慌慌张张的?”

书生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解释:“小生有个朋友,腿上受了伤,要请大夫去治,偏偏大夫嫌天冷下雪,不肯出诊,我这就去想办法雇轿子,好抬我朋友来救治,因此走得急了。”

说着,他已跑开两步。

冷知秋忙喊住他:“等等——!木叔叔,这顶轿子就转给他好了,我们走回船上也不远。”

木永安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书生大喜,一叠声的道谢,领着轿子很快走远。

抓好药,冷知秋看看比码头热闹许多的市集,人来人往的,有些头疼,心里暗暗有些后悔把轿子让给了别人。

木永安倒是体贴,站在她身旁,张开一边胳膊,隔着空气虚挡了一圈,她在他的胳膊围成的半圆里,行人在圈外,连她的衣襟也碰不上。

冷知秋心里暖了一下,从衣袖里摸出一枚三角平安符,递给木永安。夹答列晓

“木叔叔,这是我八岁那年得的平安符,刚才在寒山寺又请了法师开光,送给您吧。”

“为何送给我?”木永安接过了,收进怀里,却还是问。

“想送,所以送。”

一道平安符而已,既不足以表谢意,又没有什么情义传达,就是纯粹的想送给这位似乎并不简单的大叔,相逢就是缘,留个纪念罢了。

木永安在她淡淡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不再啰嗦。

两人走得心无旁骛,毫不耽搁,却在快要到码头时,正碰上了之前那位书生,他正领着小轿往市集赶,抬轿子的杆子弯曲得厉害,里面显然坐了个分量不轻的大汉。

书生看到冷知秋,星子般的眼睛顿时亮了,急匆匆喊道:“太好了,姑娘,可算又遇上了!适才还没请教您二位的名姓地址呢!小生也好稍后拜谢。哦,对了,在下叫孔令萧!”

木永安默然以对,显然不打算通报姓名,更对“拜谢”的事没什么兴趣。

冷知秋也不喜欢这样远远喊话,只微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二人上了冷家那艘小船。

孔令萧回头看了看他们,默默记住位置,便急匆匆去了。

小船在冰冻的河面略沉了沉,却不摇晃。

冷知秋突然问:“木叔叔,您自己为什么不抄佛经?”别以为她看不出,从他和如意法师的对话,就能发现,其实这个人肚子里文章想法比谁都多,绝不仅仅是个不识字的武官。

木永安将药递给她,催促:“女娃子家不要问太多为什么,快进去给你娘煎药吧。”

“……”

相逢偶然,离别也是匆匆,她这一转身,他这一眼送别,等到他们再见时,已是五年之后,出乎意料的地点,出乎意料的原因。

次日,冷刘氏服药休息后,病情似乎有所好转,死活不要再在阴冷的小船中度日,于是一家三口和船主结了账,改坐马车继续南行去苏州。

书生孔令萧找到那艘小船时,这一家子刚离开不久。他扶额失望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大船上,对半躺在木榻上的一个皮肤略黑、身材修长的男子道:“没找到,说是走了,唉!”

半躺的男子笑得戏谑:“有缘自会再见的,看把你恼得,倒不知你说的神仙般人物是个什么模样。”

他还没见过孔令萧如此反复念叨一个人,一个姑娘……这小子不是一向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眼的吗?不然也不会被他父母追着娶妻,他却离家出走,干脆黏上了朋友的船,整天在船上混日子。

孔令萧脸红了一下,转移话题:“宝贵,你的腿伤好些没?若能走了,咱就改走陆路,两天工夫准到苏州,赶得及在你家过年。”

被称为宝贵的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不要脸的书生,整天搁我这里吃白饭!只要你不怕家母嫌弃你这满身酸溜溜的腐儒气,不怕小妹捉弄你这呆头,我自然无话可说。”

——

两日后,冷家三口终于到了苏州东城,位于念奴巷的老宅大门紧锁,积雪盈尺,门前连个脚印都没有,可见萧条冷清。

前几年,冷景易的老娘还在世,就住在老宅里,不肯搬到京师去。后来,就老死在了家里。当时冷景易正在办一个要紧的案子,无暇顾及老宅的情况,直到两个月后,冷刘氏独自安排人将老母安葬了,他才得知。

他是个孝子,但为人内向面冷,不懂表达感情,丧母之痛也就一直憋在肚子里,旁人瞧着还以为他无所谓。

这会儿到了老宅门前,冷景易深埋心底的哀伤终于爆发,加上官场失意,热血付诸东流笑谈,更加心灰意冷,一回到家,关起门独自去哭,只剩下冷知秋照顾母亲,又忙又累的,几天工夫就瘦了一大圈。

父亲哀伤,母亲叹气,唯有冷知秋少年不识愁滋味,虽然辛苦些,倒也在老宅里进进出出得颇自在。

煎药的时候,她会抽空修剪梅枝;煮饭的时候,她会边烧火边看书……

结果,药煎干了,饭煮糊了……

但她却依然觉得比在京师御史府时更清净,更自由自在,心想就这样住在老宅里一辈子也不错,只要爹娘都在,只要有饭吃,有书看。

有时候,她会想起木永安,把他安插在书上某一个帝王将相的故事里,想着会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还是身负重任的密使钦差?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既羡慕男子可以自由搏击长空,又觉得那样的日子太辛苦,也未必开心。

就在这自得自乐中,迎来了洪元29年的年尾,迎来了冷家老宅的第一位访客……

003 说媒

门环叩响,是那种急吼吼的焦躁,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心烦。2

冷知秋不悦地放下书,从灶间走出来,问:“谁人打门?”

一把像涂了层猪油的嗓门嘎嘎叫着嚷:“冷家老爷夫人在吗?喜事喂!”

那声音走街串巷,隔老远都能听到,冷知秋很反感。

冷景易从正房负手走出来,个把月工夫,他明显苍老许多,原本清俊疏萧的脸有些泛黄,鬓发间多了几点银白。

他给冷知秋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进屋去,不要出来。”

打开门,门口站了个矮墩墩、水桶腰的女人,抹着鸡屁股般的红唇,一双倒三角眼没开口说话先笑眯了起来,头上圆圆的发髻上插了支黄金钗,金坠子摇得哗啦哗啦响。

不用说,这就是个典型的媒婆!

冷景易心里冷哼了一声,别看这小小巷子不声不响没动静,他们一家三口回来,这左右方圆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上门打招呼。他是被皇帝罢黜的罪官,人情冷暖,不说也罢。

但,你当街坊乡亲真的不关心吗?关起门来,就不知道有多少窃窃私议。不然,媒婆也不会如此快的上门。

那媒婆呱噪半天,自吹自擂,冷景易一直皱眉不语,只顾着一口一口喝茶,茶喝干了再倒,再喝。

终于,媒婆觉得前奏铺垫得差不多了,冷老爷应该对她的专业素养和成功业绩有了不错的印象,于是把话说向正题。夹答列晓

“冷老爷哇,西城的项秀才您认得不?”

一个曾经官至二品都御史的人,凭什么会认得老家一个小小秀才?冷景易板着脸摇头。

“哎哟喂,项秀才在咱们苏州城可是出了名的……诶……”媒婆转着眼珠,这话头扯到这里,突然找不到词儿吹牛了,诶了半天,她才挤着笑容接着道:“出了名的美男子唷!”

冷景易眼皮一跳,心里有些松动,难道是来给一个姓项的秀才说媒?若是这样,倒是值得看看。

“嗯——嬷嬷你接着说。”

媒婆一看冷景易有兴趣,顿时更来劲。“项秀才为人和善,才高八斗,家里也富庶,有独门独院三进大屋呢!哎哟,要说那屋子,修饬得真正整齐漂亮,一溜的青瓦白墙,飞檐斗拱,就西城那几条街,像这样干净整齐的家也不多见。”

嗯,人好,才高,有房。

冷景易微微点了点头。他本不是个计较家业的俗人,但女儿的终身幸福,他这个做父亲的,想不俗都难。

媒婆眉开眼笑,再接再励:“要说项家那孩子,长得真是没话说,打东城走到西城,后面一准儿跟一串姑娘招呐!和冷老爷您的千金,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儿,站出来就跟画里的神仙眷侣一般,啧啧啧……”

冷景易将信将疑,如此好的人才,为什么会挑上他这个罪官家的女儿?那项秀才总不能见过知秋吧?知秋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见过?

“这事儿我知道了,先这样吧。”他盖上茶碗,准备送客。

媒婆一看他这是不相信她的牛皮,立马站起身,甩着手帕走来走去,一边嘴巴倒豆子似的blablabla:

“冷老爷,嬷嬷我做了二十年媒婆,您到处打听打听,我辛嬷嬷的金字招牌可是响当当的!那是绝无虚言,精挑细选!我手底下撮合的夫妻,哪个不是和和美美过日子?就连句拌嘴的都没有!为什么?就因为嬷嬷我是个实诚人,都替姑娘小伙们看好了,觉得合适,这才上门做这趟媒,若是不合适,辛嬷嬷我还不乐意去强扭瓜秧子呢!这项家小子可香着嘞,多少人家早就瞄准了等着媒婆上门,要说合适的,也不仅仅只有您的千金,比如芙蓉街的黄家小姐,小海湖畔的陈家姑娘……您要是晚个两步,说不定别人家就捷足先登,赶着这新春佳节把亲事给订了……”

这辛嬷嬷说话都不带喘气,嗓门还大,嚷得屋里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冷刘氏躺在里屋一个劲咳嗽。

冷知秋愕然坐在灶间,呆呆听着那一句句话,每一句都像一个炸雷,在她耳畔炸开,让她头晕目眩。

一直以来,她根本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她需要面临“嫁人”这个问题,光是听那媒婆说的人和事,她就觉得无比心烦,还有隐隐的害怕。

可是,她今年15岁,过了春节,就满16了,不嫁人,难道做个老姑娘?做老姑娘她很乐意,可是,这左右街坊指指点点,恐怕不会让爹娘有安生日子吧?

一个姓项的秀才?和善,才高八斗,还长得貌似潘安?

她突然想起寒山寺山下运河边码头集市碰见的那个叫孔令萧的书生。那个秀才,是不是和那个书生差不多?

反正她的生活环境里,只偶然见到过这样一个书生,也只能拿他去想象那位项秀才。

事情居然就是这样措手不及、匆匆忙忙的定了下来,没有给人细细思量的时间,因为,年关春节就是后天,要赶在大年三十之前,把问名、纳吉的事办妥,索性连男方来冷家相亲这个步骤都省了,直接由金嬷嬷拿着冷知秋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去项秀才家合八字,项家又请了风水师算出黄道吉日,隔天就送到了冷家纳吉。

黄道吉日很简单——大年三十过大礼,正月十五元宵节迎亲拜堂,真是好日子,好记……

冷知秋心里一直盘桓着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匆忙,非要赶在年关开春?真的那么抢手,不赶紧就会被什么黄千金、陈姑娘给抢走?那就抢走好了嘛……她有些烦闷的翻着书页,薄薄的小嘴微微撅起。

大年三十那天一早,门外就热热闹闹的人声鼎沸,冷景易出门迎接,正是项家定亲下聘的队伍,当头一个弱冠少年,儒衫丝袄,气质不俗,脸上带一抹兴奋的笑,让人一看就觉三分亲切。

冷景易暗喜……

004 大礼

冷景易暗喜在心,看来辛嬷嬷倒是没有吹牛乱说。夹答列晓

这后生儒雅俊秀行动潇洒,毫不扭捏羞涩,颇有江南文士风骨。

再看聘礼的队伍,挑抬捧抱,从礼饼到三牲,从酒果到油茶,林林总总九个人的队伍,一样不少,虽不能和豪门大户人家的排场相比,但难得对方做得周全,也叫人挑不出毛病。

看惯京师膏腴气派,冷景易对这方面倒不是很在意,只要那叫项宝贵的秀才真的是个好人才,对女儿好,那他和夫人的天便永远晴好了。

儒生笑盈盈捧着一个盒子,给冷景易鞠躬行礼。

“冷伯父您好,这是项家的礼金,请您笑纳。”

冷景易点点头,还没成大礼,是不能叫丈人,“不急,贤侄进屋喝茶。”

另一边,冷刘氏拖着还未痊愈的病弱身躯,忙着指点两个临时找来的婆子,将女方的回礼搬出来,交待那九个全福之人的女亲眷。

女亲眷们乐呵呵说了不少吉利话,她们平日里也不曾和冷刘氏这样浑身透着股又贵气又雅致的人相处,看她慢声细语、落落大方的,不自觉都有些自卑。

但等冷刘氏走开,她们打开回聘金的盒子偷偷一瞅,顿时换了眼色,自卑一扫而空,再看这冷家老宅便有些不屑。

是的,回聘金很少,只有二两二钱……那还是冷知秋在路上替木永安抄佛经挣的。

西屋小厢房里,冷知秋换了身水粉团袄,坐在梳妆台前托腮出神。

这身衣裙还是去年春节做下的,那时候,父亲还是当朝二品都御史。夹答列晓天家难测,皇帝的猜忌突然而来,就是突然的灭顶之灾,纵是父亲这样要强的人,也只有无可奈何的认命。

听外面的动静,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和期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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