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青鸟公主-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准备一下:备一辆宽大的双驱马车,嗯,再找一份从此地去中条山最详细的路引图!明天就出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务必在尝新节之前赶到中条山!”风霖想象着云夕在古树下面对他大唱情歌,他从一群美丽的九黎少女当中独独选中了她,然后两人相拥着滚入红花胜火的山谷;天为被、地为床……啊呀呀——‘世上还有如此妙不可言的风俗!’风霖的口水差点都要溢出来……他立刻手忙脚乱地系上衣带,“我去告诉小夕,她要的那种有神灵庇佑的地方找到了!”

 

143 华灯覆雪
临缁是齐国的都城,也是大周朝在东界商贸最繁华的城市;新年的正月十五这天是齐地的彩灯节,王城内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热闹非凡。齐王宫正对的那条中心大街上,各种彩灯的摊位摆得满满当当,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街道两边的酒坊和店铺也是门庭若市,正是一副太平盛世的富足之景。据说齐王殿下在每年的彩灯节,都会登上宫墙上的门楼接受百姓们叩拜并让宫人向下抛洒祭过天神的果子和肉脯。城中的不少居民在早上天刚放亮的时候,就给家中的孩童们穿上厚厚的蚕袄,为的就是怕孩子们晚上等在宫墙下接祭果的时候,不至于受了寒气。但是就在刚到上午辰时,王宫的正门居然大开,一队人马从宫内飞奔而出,铁蹄踩在官道正中的石板路上,发出得得的马蹄声,中间那辆宽大的四驱马车虽然未插王旗,但是从随行侍卫的数量来看,车里坐的不是齐王殿下本人,也得是义诚君阁下。路人们猜得不错,这队出宫的人马当中的确有齐王姜小白,他刚接到管仲大夫从昏迷中清醒的快报,立马舍了众位夫人,策马直奔相国府。齐王城相国府内,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装饰得精致华美;前园后苑都挂满了红纱灯、彩绸花,一副过新年的热闹景像。与这副盛景极不协调的是:府内上上下下每个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连仆人走路的脚步都放得极轻,唯恐出了一丁点差错,变成夫人、少爷眼中的不吉之兆。正月十五这一天,一早就阴云密布,到了正午时分便飘起了零星小雪;管相国府园中的梅花开得正绚,一株株名贵的绿萼白梅迎风微颤,不时有莹白的花瓣从枝头跌落,坠到冰冷的地上,再分不出哪是花瓣哪是冰雪。前堂的长廊下走着数位身着狐裘披风的男子:前面的男子头戴金冠、面有戚色,正是齐王姜小白,他后面随着几个披甲佩剑的贴身侍卫,而管相国的儿子管平则略略躬着身子恭敬地跟在后面。齐王的马车就候在长廊的尽头,姜小白看看外面雪下得越发紧密,回头对管平交待,“回房吧,好生守着你父亲!他若是再醒来……”姜小白叹息一声对管平挥挥手;不待侍卫过来扶他,自己一推门就进了马车。“如何?”齐王的马车里居然还坐着一名俊美男子,他神态慵懒地窝在裘毯下假寐,脚下放着两个铜制的暖炉。车厢里甚是暖和,姜小白解开披风放到木几上,伸手拉开义诚君身上的毯子与他靠在一起;貂竖却似是嫌弃齐王带进来的丝丝凉气,取过靠在腰际的手炉丢到姜小白怀中。齐王连手炉带人一齐揽到怀里,“那个名叫秦越人的疫医告诉本王:相父的大限最迟也就在今晚了……你为何不与本王一道、去看相父最后一面?”貂竖淡然一笑,“管大人以往看在主君的面上,不得不与我等虚以委蛇,实则私下里对于我和开方大夫深受主君宠信之事颇有言词……他老人家已是病重至厮,我何苦非要与主君同进同出,惹他老怀不虞?”齐王默然:方才他是得了管相国苏醒的讯息,才匆匆赶来管府的;管仲已有月余不能认人和正常言语,方才突然言词清晰,还拉着他的手紧握不放,似是回光返照的模样。管相国方才殷殷嘱咐:他走后可让鲍叔牙接替他的相国之位……若想让齐国继续强盛下去,一定要将貂竖、卫开方、易牙这三个佞臣逐出齐王城!
管仲说到易牙的时候,似是非常激动,刚刚说出半句‘鲤鱼、甘……’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再次昏迷。齐王立刻命秦越人进房救治,秦越人施针之后却向他禀报,管大夫的大限已至,他也无能为力了!姜小白沉思着管仲最后那半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临终前想再尝尝易牙亲手做的鲤鱼?还是说……至于把义诚君等人逐出临缁城——那是他绝对做不到的!
姜小白低头看着义诚君瘦削苍白的面容,把下巴搁到他肩上。义诚君则拉过齐王的两手来暖到自己怀里。齐王深嗅着义诚君身上独特的清明气息:若是身边没有义诚的陪伴……他突然打了个寒噤:所有的荣华和尊崇,若是没有义诚君与他一起分享,他要这个诺大的天下有何用?随着马车的得得之声,一向体寒怕冷的义诚君拉紧身后的裘毯,略略闭上长睫凤目,低声问齐王,“那个……被百姓们称为神医扁鹊的秦氏疫医,这次见到主君有没有再说您什么?”“哈!这次他只看了本王一眼,什么也没说就避到一边了,看来他先前是看走眼了,本王身子好得很,哪有什么暗疾?!”义诚君突然坐正了身子,伸手按住姜小白的两颊,仔细瞧了瞧,“主君不妨再找几位老医师请请脉,看您的眼白……似是比以前多了几道青血丝。”“人老珠黄……本王已年近五旬,哪会如少年人一般目色清亮?你是不是嫌弃我年老色驰了……呵呵!”齐王搂紧做势要起身的义诚君,“无甚大事,易牙每天带着宫里那几个食医和疫医为本王诊面请脉,都说本王的身子安然无恙。”“小心些总是好。”义诚神情复杂地转脸望着齐王,“这些时日你睡得并不安生,一夜不知要翻多少次身。”“扰到你了?今晚是月圆之夜,你的身子必是不好受……晚上你先在热汤里泡着,等祭神的仪式完毕我再去给你运功驱寒。”“不若让开方助我一次吧,主君主持完祭礼甚是劳累……”“不行!本王不允许任何人碰你一个指头;这样吧,让昭儿和无亏今年代本王举行祭礼接受子民叩拜,我们得以早些安置。”“这般安排不妥吧?”“何人敢说不妥?本王就说乏困了,以后这些琐碎的小型祭礼都让世子代劳……若说夜不安寐啊,也倒是真的!本王是在挂念霖儿……他在楚地也不知如何度新春节的……成父将军昨天回宫复命了,他说在楚国没找到风霖,因挂念着回家与老小共过新年,就急着回来了,求我治他的罪。”齐王苦笑一声,“成父哪是个会说谎的人啊,看他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知道他欺君了……定是霖儿被昭儿和高虎的所作所为伤了心,不愿再回临缁面见本王!”义诚君因公子无亏是卫开方的姐姐卫姬所出,心里偏向公子元亏多些,“主君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既是属意风霖为储君,又何必立公子昭?还许了无亏公子的亲母卫姬为君夫人,您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几兄弟生隙么?!”义诚君说出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两颊上难得出现了一抹血色。齐王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忽然觉得身心异常地疲惫,“连你也不明白本王的心思?当初本王一心想做中原诸侯的方伯,为求得几个大国做军事同盟,娶了这些诸侯家的女公子为夫人……还让她们一人得了一个儿子,互相牵制、不分高低。”“只可惜,他们兄弟几个没有一个把心思用在学习治国之道上,一门心思地尽想着争权斗势,拉拢朝中权臣为他们私下里谋划……本王度量他们已久,若他们之中的一个有霖儿少半的智谋,本王也愿意立马让位,放心将大齐的江山交于他手中!”义诚君摇摇头,“所以主君故意由着他们兄弟几个斗来斗去的耗尽志气,最后才出人意料地将风霖公子推出来?”“只是本王未料到昭儿会提防到霖儿,趁他出使楚国之机、暗中下了毒手……所以才把姜昭举起来顶着其他那几个小子的冷箭!等到众公子找到他不宜做储君的把柄、众臣们频频参奏他,本王再顺理成章地将霖儿召回继位……这是姜昭应该接受的惩诫。”“主君倒是个重情重意的人。”义诚君听明白齐王的计划,释然地笑了:他面色冷淡的时候就如冰雪雕成的人偶,精致美好却无一丝人情味,只在偶然破冰一笑的时候,才会让人看到无数的清莲在眼前怒放的风华……只是他的笑容很少,就是在齐王面前也一般都是千年含霜脸。齐王盯着他淡樱色的嘴角向上微翘,不由得喉间一哽,“我当然是重情重意,不然你我怎会有今天?”义诚君听了这话,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带着身上的裘毯忽地挪到对面的榻上,“不错!承蒙主君看得上微臣这个畸物,微臣无以以报,还带累主君的清誉受污……”“你看,你总是说翻脸就翻脸,本王又说错什么了?”姜小白只得也挪到对面的榻上。义诚黑着脸推开他的手,齐王用了三分力气硬去抱他,被义诚反手点住麻穴。姜小白急道,“快给本王解开,一会停车的时候会被侍卫们看笑话的——”义诚君展眉笑道,“殿下就说脚软不想走道,定会有人来背您的,别说侍卫,就那些后宫的夫人们也会抢着来。”“呵呵。”齐王居然乐起来,“你倒是比以前有趣些,愿意与本王开玩笑了……义诚,等霖儿回来我就把王位让与他,我们两个去南地行宫闲居可好?种花、钓鱼、打猎、下棋……做什么都随你。”“为何不去即墨城?你赐与我的封地和府邸,建成之后我还从未去住过。”“成!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儿。哎,你倒是给我解穴啊!让我再抱你一会儿,一回宫就得守着那堆呱噪的妇人了……”细密的雪花渐渐变成鹅毛大雪,路上的行人渐少,这一年的彩灯节兴许不会如往年那般热闹了。坐在车驾上的侍卫们小心地看着前路,提防着马失前蹄颠簸到主君的王驾;茫茫大雪之中,一行车马缓缓驶向齐王宫。就在齐王的王驾和侍卫的队伍离开这条寂静的巷道不久,另外一辆马车的马颈铜铃声铛铛响起,车厢前面的挡板已护不住漫天的雪花,驭马的风吟两肩之上已积了一层冰雪。其实按正常的速度,他们早就该到齐王城了,风吟出于某种奇怪的想法,故意绕了不少弯路,直到正月十五这天才将马车驶进了临缁城门。而且,他没有按照霖公子的吩咐:把月鹿姑娘安顿在风府,而是进城之后带她一路向北,驶往他自己在王城中的私宅。原因很简单啊,父亲和妹子都住在风府,若是月鹿住到那里,自己与她相处的机会反而就少了。“吟弟,雪下得这么大,我们先找个店坊避一避再走吧!”月鹿透过小窗看到风吟两肩担雪,很是心疼。风吟低声喝着马匹缓行,然后腾出手扑掉肩上的积雪,“月姐姐,我们就快到家了,到家就有热茶和暖炕喽!”“家?”月鹿喃喃道,“我也有家了……是了!弟弟,我们回家——”

 

144 西往中条山楚王城的气候较为宜人,春节刚过,北地还是天寒地冻、银装素裹的景象,郢城里已然百花初醒,柳枝上新芽褪了残叶、丝丝条条上添了点点娇黄。风园里的晚梅刚刚凋谢,杏树就绽放了一两枝,其余的迎春花、茶花虽然也开了不少,却都是娇娇怯怯地新蕾半张,惟独沿墙下一丛丛扶桑花开得正艳,经过老花匠的精心灌溉修整,红的美艳、白的清雅,活泼泼、鲜丽丽地怒放在冷风里,让清早来采花装瓶的侍女们总也舍不得下手。云夕就站在这些扶桑花树旁边,手中捏着一根枯枝发怔:她在房中听到有飞鹰的鸣叫声,心中一动、就跑了出来,半空中盘旋的果真是舅父乌日更达莱的傀儡黑鹰,那只鹰感应到她身上的灵气,立刻从空中陨落还原为一段枯枝。云夕捡起那截树枝,脑海中立刻浮现一段画面……——————***——————***——————***——————***——————‘舅舅,是吉娜错了!您法力高强,帮我救救风霖啊……只要他平平安安地活着,过得好好的,吉娜马上就随您回昆仑……求求您了,求求您——’‘方才我已用幻术通灵,得到风霖公子尚在人世的讯息……吉娜,舅舅不会骗你的,那风氏少年命格不凡、此时已劫后余生,你就放心吧。’乌日更达莱负手而立,望着山崖下的急涛涌动,‘我并无冥宫神使那般的神力,能幻化出一个人的真实处境……此水流往南疆,风公子应是身在楚地了。’‘他在楚国?我要去找他!’‘忘了你方才说过的话了么?’大巫师目光沉寂如水,定定地望着云夕。‘舅舅,我要亲眼看一看,确定他过得好不好,明年、明年我一定回昆仑,回到您和母王的身边……’——————***——————***——————***——————***——————‘舅舅让傀儡黑鹰把这段记忆传送过来,是提醒我要遵守诺言,早些返回昆仑?’云夕伸手捂住胸口的紧张悸动,‘舅舅为什么不同意我守在霖哥哥身边?难道真如冥王陛下说的那样,只有嫁与同为神族的他,我才能安然度过六十八年一次的寒劫?’‘不,我要留在霖哥哥身边做他的妻子!哪怕真如祖母那般度不过六十八岁的命劫,就此魂飞身灭、化为死亡谷中的昆仑玉……那又当如何?我还能与霖哥哥在一起相守几十年……’“小夕!”风霖兴冲冲地向这边走来,温柔的初春暖阳从他顶发上滑落,更显得他身上的银白衣袍明亮耀眼,密长的黑发被风拂到脸颊上几丝,又添三分潇洒和随意。‘不过才半年多,霖哥哥就从那个俊美的小少年长成极英俊硬朗的青年男子了呢!如此地眉清鼻挺、俊美阳刚……怪不得那么多女子都喜欢他!’云夕看得两眼迷离,却又是鼻际隐隐发酸。“小夕,快走,我们去前街的铺子选几件新袍子!”风霖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前几天刚添了新衣,又买袍子做什么?就算你风氏在楚地开设的店铺多,也没必要如此奢侈浪费啊。”云夕按捺下纷杂的心绪,边走边埋怨风霖。“嘿嘿,是要选两件出门用的厚袍子,北地要比这里冷多了,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你说的那种有神灵庇佑的地方……”风霖低下声来附到云夕耳边,“行夫妻之礼。”他的笑声暖暖的、极有磁性的,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顺着云夕的耳朵直往她的胸窝里钻去;云夕顿觉身酥脚软,半晌才反应过来风霖话语中的意思。“你说甚么?”云夕停住脚步,“去哪里?”风霖干脆拉云夕坐到一边的竹亭里,向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先让青柏备好远足的车马和物品,他们明天一早就赶往秦界的中条山,参加当地九黎人的尝新节。云夕出神地听风霖细细描绘着:九黎族的少年男女们在尝新节这一天,围着古枫树对唱情歌,然后互相看中的就相拥着步入花涧结为夫妇……云夕听完居然难得地羞红了脸。“他们的成婚方式还真是原始呢,刚对上眼缘就可以做那种采阴采阳的事儿……怪不得楚人古称九黎族为九夷……”云夕貌似端庄严肃地评价道,但是随后的一句话又泄露出她的真实心态,“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再出发,我们现在就去不可么?”风霖哈哈大笑着在她额上弹了一指,“丫头,学会装模做样了呵,其实……”他压低了声音,“小夕也急不可待地想做新娘子对不对?先叫一声‘夫君’试试?”“你乱说——”云夕恼羞成怒扑过去揪风霖的耳朵,风霖不慌不忙地躲着,两人笑闹了一阵子,风霖伸手圈住云夕的纤腰,“好了,我们一起去前街的铺子里挑几件衣服……你做新娘子那天要穿红衣么?还是扮做当地九黎女的装束?”云夕果然安静下来:每一个少女都会梦想过出嫁那一天会是怎样一种完美的形象;既然她决定先瞒着母王和舅舅与风霖结为夫妇,就失掉了一场华丽盛大的婚礼……到尝新节那天一定得好好扮饰自己,做风霖眼中最美的新娘。“我……我想想,红衣裙太俗了吧……白绸绣银的怎样?太素了,不行——”“快走啊,我们去绸庄看看,让缝人给我多裁几件!”云夕一下子急躁起来,拉着风霖就向堂外跑。“小夕,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再说了,最迟明年,我就会正式去昆仑求亲的,到婚礼大典的时候,你再好生装扮……”“不,对我来说,有神灵为证,我们就算是正式结为夫妇!不管舅舅以后允不允我们的婚事,我都是你的夫人了……”先前刚到齐国临缁城的时候,只觉得齐王城已是大周国最繁华的都市,想不到这楚王城也丝毫不逊色于临淄中心大街的喧闹;而且这里出售的货物有别于北地,除了手工饰品制作精细、鲜果肉品更为多样、男女的衣着饰品也与北地有所区别。云夕也只在腊月二十九那天从楚王宫出来,与风霖进了一回闹市上的酒楼,因为感觉到有人跟踪,也无人细看当街上的风土人情;这趟出门走上街市,不由得跟在风霖身边好奇地东张西望。齐女以热情奔放闻名大周,而楚女刚以浪漫多情称道与世;从风霖和云夕身边走过的一些奔放的楚女,在这样初春的冷天里还穿着低襟口的彩绸衫,几乎每人的额前都用朱砂绘着红艳艳的海棠花。她们衣衫的前襟和裙裾上,有一些是彩漆绘上的花鸟和云纹图案,有些较考究的则是金银丝线绣成的百蝶穿花图;大多数少女的衣裙都是艳丽深紫或者是桃红柳绿,一个个争鲜斗艳、比春天的百花还要鲜丽。这些女孩子的衣袍与北地少女最不同的是,她们特地在胸下束了一条彩带,衬得她们的胸乳高高地隆起;这种绸带比较宽,越发显得她们身材瘦纤、小腰不盈一握。云夕发现有不少女子渐渐向他们靠拢,意图接近长相英伟不凡的风霖,她警惕地四下扫视,以凶狠的眼神击退多批热情少女的入侵企图。风霖发现云夕的小动作,得意地偷笑着,云夕暗中掐了一把他的掌心,自己也禁不住地好笑起来,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的感觉浮上心头:
从灵山谷地两人初次相识,到临缁城玉露坊的再次偶遇;燕国北疆的生死相依……还有,她与风霖在楚界痛彻心扉的分离……不知不觉当中,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风氏绸庄手艺最好的缝人居然是个中年男子,他听霖公子说要选最好的各色衣料给准夫人做嫁衣,立时两眼放光:显示他高超技艺的时机到了!但是当他拿着细绳为公子的准夫人量尺寸时,惊得眼球差点掉出来!新夫人的肤色又黑又沉,还生了一双夷人才有的紫目,与龙姿凤表的少主人相比,那真是一根狗尾巴花插进了玉瓶里……但是少主人望向这位黑丫头的眼神却似看天仙一般、满眼里亮晶晶的宠溺和欢喜;老缝人心中暗自称奇,内里腹诽着、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为云夕献上时新的花式和布色。因为云夕对衣饰的诸多挑剔,又过了三天,风霖一行才得以整装出行;他们选的是一条离中条山最近的古道,因为楚秦之间另有一条宽阔的官道,这条小路荒僻下来,路上极少见行人往来。初春的楚地,一路上风景极佳:处处可见路边有溪泉流泻、汇聚成潭,时值正月,楚界的潭水虽未结冰,但是无不散发着阵阵逼人的冷气。日光正当午时,风霖让车马停下休憩的时候,云夕就拉着风霖去看寒潭中有无可烤食的鲤鱼。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碧波荡漾、水质清澈的潭面上,云夕定定地望着水面,通过水波镜影也可以看出两人的面色黑白分明、相映成趣:风霖拉着她就如一只白天鹅牵着一只黑鸭子。‘是该洗去脸上的蛊粉了,不,还是等到尝新节那天吧,让霖哥哥眼前一亮!’云夕想像着那时的情景,笑得极其温柔。“你捉鱼之前都是冲它们傻笑一阵子么?”风霖看看水底的鱼影、再看看笑得眉眼弯弯的云夕,怀疑地问道。“切——我是在想烤熟的鱼是什么味道呢。”云夕收住笑脸、白了一眼风霖。“怪不得笑得和偷腥的猫一样……”风霖嘀咕着掷出手中的树枝,随着‘噗’地一声,一道血丝泛上水面,水波顿时乱荡起来,没用半刻,一条大花鲢肚皮向上浮了出来。“那边,那边还有更大的!”云夕揪着风霖的衣袖指向远处的水面。“这一条足够我们四人佐餐的,不必再捕杀了;浪费食物上神会怪罪的。”“你说这话的口气和月鹿姐姐有的一比,哎,也不知道鹿姐姐见到貂大哥没有……”侍从罗安过来捞起那条鱼到另一边收拾去了,青柏则拿出铜镬来在泉眼处取水煮米浆。风霖拖着云夕的手信步向路边的山脚处走着,两人走上一块平整的大石,极目远望长空驿路,同时身形一滞:
远处有一队人正向这边走来,走得甚是快速;但是,除了领头那个身形瘦小的黑衣少年,其余的行人都步态僵硬,而且,随着他们向这边走近,空气中传来极浓烈难闻的尸臭气!

 

145 纱灯幻影
傍晚的临缁城,大雪渐渐转小;小小的雪沫儿似有似无地飘着;临入夜了,天色倒是比午时亮了三分。黛青色的苍穹之下,暮霭沉沉欲落,大地却是纯净洁白的好景致,明晃晃地直耀入行人的眸子。王城中心大街上人潮涌动,叫卖花灯的小商贩绵延了数里,因突降大雪而压制的彩灯节气氛慢慢地又活跃起来。风吟身穿黑貂裘镶襟的深蓝夹袍,缓步穿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平素刀刻斧劈般冷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4 1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