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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东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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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自己的柔和。
“我是不是会死？”云若之的眼眶有些酸涩。
“为什么这么说？”奚冰尘微笑道，“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我真的受够了，”她的目光变得飘远起来，好像在看着某个记忆中的画面，“这种连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人生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倒不如，就让我和三哥一起去了吧……”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知道染王殿下是想知道我和江王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你，但那不过是我自己的是事罢了，我也不知自己是在怎么会招惹了那股灵息的，但殿下若是还念着我们曾相识一场，就请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油的我自生自灭吧。”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奚冰尘说，“我会帮你。”
此时，奚冰尘的承诺对于云若之来说是一个让她兴奋却又忐忑的事情，她相信奚冰尘对自己尚未忘情，而他的态度也告诉她他是真心地想要帮助自己。但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多少的真心，一个王爷对于别人的女人又会有多少真心？她不能确定。
更不能确定的是，这真心是否最终也敌不过他的野心。
方才那一幕，虽是她和奚清嶺想好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奚冰尘的灵力和他是否真的是有心帮助她。
但现在，即使证实了，也不能让她真的能安下心来。
他们约在了白云渡会面，三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同一个目的，聚在了这里。
那一日，春雨绵绵，白云渡在水雾中静静地矗立着，就像一座梦里的城。
奚冰尘看了看奚清嶺，又看了看同样来到这里的白傲翎，淡淡一笑。
“清嶺，没想到四叔还能这样和你说话。”
奚清嶺也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
他已经觉得，无论这个选择带来的结果是什么，他都将一力承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能告诉我么？”奚冰尘看着眼前的奚清嶺，就好像回到了当初他看着奚清嶺的父亲，也是自己的兄长一样。
奚清嶺扯起唇角一笑，看上去却苦涩无比。
“其实我也是嘴角才做回了自己，”他说，“可是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些年，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做什么七年前的奚清嶺做的事了。”
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奚清嶺到底是装傻了七年，还是嘴角才恢复了神智但是却仍然装傻，结果对于奚冰尘来说多少一样。
出了奚归涯之外，他需要防备的人又多了一个。
“你找白上卿来，是为什么？”对于白傲翎的突然出现，奚冰尘是有些疑问的，因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白傲翎和哪家的主位走的很近，而奚清嶺却在这件如此重要保密的事情上带入了白傲翎的帮助，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江王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
但幸好的是，白傲翎并非是白氏的继承人，而谁都知道白氏所拥护的，是尚王奚归涯。
“因为白上卿是值得信任的人选，”奚清嶺说，“在我们三哥神思入梦的时候，需要有人守住我们的肉身还有醉生莲。”
“三个？”奚冰尘微怔道，“你也要去么？”
奚清嶺点点头，“四叔应该也知道神思入梦是很危险的事，何况这次云姬会遇到什么都是未知之数，我们需要在她的意识中看着她，要是发生什么，还可以及时拉她回来。”
奚冰尘忖了忖，看向了一旁的云若之，“你准备好了么？这次去，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你的意志必须要战胜它，这样胜算才能更大。”
云若之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五十二章 梅魂相引（四）
那条路，荒凉不已。眼前除了弥漫的烟雾之外，好像就只有这一条笔直通往前方却看不到尽头的路。
若不是身旁还站着奚清嶺和奚冰尘，云若之也许真的会因为这刺骨的萧瑟而害怕地想要逃跑。
伸出手可以触到的，只有迷茫。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实实在在地是踏在这石板路上的，这似乎让她又安心了一些，因为不会像那些梦魇中一样，忽地一脚踩空掉落下去。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又再走了一段，四周的景象仍然没有任何变化，而在烟雾中行走的不安让云若之忍不住有些急迫。
奚冰尘四下里看了看，忖道，“看来这个真相比我想象的埋得还要深。”
到底是什么？云若之越走越觉得心跳得快，前面会有什么等着自己？狰狞的妖魔？还是哀怨的鬼魂？
可是她也明白，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一切的猜测就都没有意义了。
直到她终于走到了尽头。
路的尽头和她所做的数种想象都不同。
没有狰狞的妖魔，也没有哀怨的鬼魂。那只是到了尽头，于是，路断了。
而他们站在缺口的边上向下望去，就像是站在云层里往下看，看到了人家间。
繁华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和他们生活的那个世界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了。”奚冰尘道，“下面就是它的潜藏意识，你只能一个人进去，因为我们的灵息会被发现，若是梦境混乱起来我们就可能失去回去的机会。”
云若之转过头看向那片人来人往的景象，深深地呼吸着。
“云姬，”奚清嶺走上前轻轻握在了她的手，“我们会在这里看着你。”
“我……会去哪里？”
奚冰尘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只有你才能接近它，接近你想要的答案。”
云雾下，那街市行人是如此的真实，客气里的萧瑟气息在不断刺激着云若之的心，如果宿命注定她要走到这里，那么，她无可逃避。
也不该逃避。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
直坠入云间。
落入凡尘。
满溢的梅花香气。
云若之睁开眼，看见一片绛红的梅花林。金色的阳光里，氤氲出浓浓的暖意。
她本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好像动弹不了，就如同是被绑在了树上一样。
远远地，走来两个人。
“三公子，三公子！”那身后的随侍在喘着气呼唤他的主人。
——你看你，才走了多久，就开始喘气了。
这含笑的声音，为什么那样熟悉？云若之想循声望去，可是目光怎么也转不过去。
她又急又忐忑。
但那个人终是走近了，走到了她目力所能及的地方。
呼吸好像骤然停止了。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她的泪已经落了下来，落在了心上。
三哥……真的，是你么？
眼前的他，和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样子没有任何变化，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透着明亮的光。
“小的可不能和公子比啊，”那随侍连喘了好几口大气之后，好像才平静了些，“公子可是人中龙凤呢。”
云墨池淡淡一笑转过了头，似乎并不受用这些话。“过了这座山头就到渡州城了，你不会走太久了的。”
——小的可不是怕走路。
他嘴里虽是连声这么解释着，但心里却着实想不通云墨池为什么有陆路马车不做，偏偏要走这山路，风景再美，可就连他这个在云府中做惯随侍的人都觉得辛苦，养尊处优的云墨池又怎么能忍受呢？
然而这位族长却甘之如饴。
“三公子，不如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小的去给你取些水来吧。”
云墨池知道他是想自己休息一会儿，因此才故意说去取水，其实水壶里还有很多水自己都是知道的。不过，他也并不急着这一时，加上这片梅林的美色让他不禁觉得沁然，因此也就笑着点点头应允了他。
“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美的四季梅。”当云墨池不经意转过身看见眼前这株梅树时，忍不住感叹到。
这一刻，云若之分明看到云墨池的目光是望着自己的。
四季梅？难道……她化作了梅树？
正揣测着，他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点点的梅花几乎绽满了枝头，云墨池伸手轻轻触着那绛色的柔嫩，唇角弯起一道温暖的浅笑。
“我为你奏一曲如何？”
他拿出了一支玉箫，那支带着天然绛红色纹路的绛玉箫，但这时，它还不叫这个名字。
对云墨池来说，它不过是一支普通的玉箫。
悠扬的曲调缓缓扬起。
和那时在袖香阁听到的那首不一样，这个调子满满的都是惬意、倾慕与希望。
春风在林中盘旋不愿离去，那阵阵的梅香也似乎更加浓烈了。
云若之正不由沉浸在这样的意境中时，她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送我一曲，我赠你一生。
这仿佛是从某个空间传来的声音，就响在耳畔，熟悉到让她震惊。
他只在树下停留了这一曲的时间，随后便继续踏上了他的旅途。
此时的云墨池，正是刚接任云氏族长不久，因为他的接位是极为特殊的，所以在云浩天的授意下，十七岁的他踏上了历世修炼的旅程。
他选择了百里外的渡州城，因为离王城越远，他便越像个普通人。
云墨池走后，那片暖暖的颜色也渐渐黯淡了，直至最后化作一团漆黑。
当光明再度降临眼前的时候，云若之发现自己正身处夜晚时分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这座城里不知是在庆祝什么，沿街都挂着彩灯，还有许多的商贩和街头卖艺人。
她想问问从身边经过的路人，可是她依然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但沿途的景色却在移动，这让她确信她是真的走在这条街上的。
可是，她的灵魂好像和身体是分离的……
“绛梅姐姐，你看今晚的灯会可真热闹啊。”身旁有一个甜甜的少女在说话。
她转过头，然后听见“自己”道：“家里的酒都准备好了么？”
“他们都准备好了，听说这时已经来了好多人，都是为了一睹姐姐风采来的。”
她笑道，“声势越大，便越好。”
云若之恍恍间意识到——原来，不是她化作了谁，而是她就在这个叫做绛梅的女子的意识中。
绛梅。就是那个她一直在找的绛梅么？
冥冥中，轮回的大门已经打开。
“诶，你们老板娘呢？”
惜梅斋里，几乎每一张酒桌都围满了酒客，但有的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请大家稍安勿躁，”小二指着旁边桌上排成行的小酒坛说道，“老板娘已经吩咐我们拿出了惜香酒供各位品尝。”
——我们可不是光顾着来喝酒的，你们那告示不是说曲老板会亲自下场么？她人呢？
惜梅斋，一间规模并不大的竹斋酒肆，但却已在短短一月间成为了渡州城内最出名的酒肆。
因的，不仅是它独特的酒香，还有这里的老板们——曲绛梅。
传言中的曲绛梅，是个酿酒高手，但她从来不见外客，就连惜梅斋里的工人也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只是有人见过她的背影，也无意中嗅到了那散在风中的她的体香。
再加上她的贴身侍女是个标志的美人，因此外间的人对于她便更加好奇和浮想联翩。
“老板娘她一定会来的，不过各位不要忘记我们之前说明是，谁若能蒙着眼胜出比试，才能与曲老板共饮研究酿酒之术。”
——那你也总得把曲老板叫出来啊，不然我们怎么赢她，是不是？
酒肆里立刻扬起了一浪一浪的起哄声。
“三公子，”随侍问道，“你说这个曲老板会是什么样的？她酿的酒倒真的是醇香无比，而且都是花露，也难怪这些饮了她的酒的人都对她如此好奇了。”
云墨池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浅辄了一口。
浓郁的酒香，还有一入口便渐渐氤氲的桃花香气。这杯酒，和那时他无意中尝到惜梅斋送来的酒时一样，沁人心脾。
“你以为这些人是冲着酒来的么？”他笑着说，“一个神秘的女子总是能引人好奇的，尤其，她还是一个充满香气的女子。只是不知道，见到这位曲老板之后，这些人中会有几人失意，几人后悔，几人尴尬了。”
随侍似懂非懂，但却有意笑道，“三公子，难道您对这位曲老板一定也不好奇么？”
云墨池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为何非要免俗呢？循着醇香，看看新奇，也不是什么坏事。”
话音刚落，忽听一声高喊道：
——曲老板来了！
云墨池扬起目光看去，一个女子正款步从楼上步下来。
飘逸的裙角，玫色的衣衫，清冽的面庞因为那眉上绘着的绛紫色而显得有几分明艳和妖娆。
她的模样并不绝美，但却让人不自禁想要凝视。
曲绛梅站在那张摆放着九只杯盏的长桌前，眼波微转，在用眼梢看见坐在角落里的云墨池之后，她勾起唇角笑了。
这一笑，嫣然如春。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五十三章 梅魂相引（五）
好像有一股夜风从门外窜了进来，瞬间便从所有人的身边流转而过，那弥漫在空气里的淡淡花香和酒香，让人不禁沉溺。
“曲老板，这比试是怎么比法，你就快说吧，不要让大家继续等了。”酒客中间已有些人坐不住了。
曲绛梅示意他们将目光投向自己面前的那几个酒杯，笑道，“只要蒙着眼能够品出这些杯中装的是什么酒，便算赢。”
众人闻言，不禁齐齐看向了那旁边摆放成满满一桌的小酒壶，那么多酒，而且其中还有惜梅斋自酿的品种，就算是酒中仙也不一定能完全品出来谁是谁吧？
于是，起哄看热闹的人虽然多，但却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应战。
“曲老板，你是酿酒高手，谁和你比试岂不是输定了？”有人略显幽怨地说。
曲绛梅又再一笑，“方才我的话还未说完，要蒙着眼品出这些酒的，是我。”
——你是说，我们从那些酒里面随意选出九种给你品尝？
“正是如此。”
那一刻，她眼中的自信和傲意闪烁着明媚的光亮，云墨池看着这个身上透着一丝邪魅气的女子，凝住了目光。
奚清嶺站在梦路尽头，看着云雾下那让人难以相信的情景，不禁喃喃道，“她们为什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奚冰尘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看到这样一个女子，一个和云若之的外貌几乎完全一样的女子。
“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奚清嶺皱着眉，在心里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个被人们叫做曲老板的女子究竟和云若之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这个女子，是真正的妖骨之人。
而云墨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这段影像中又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对他们而已，都是一个谜。
曲绛梅的比试方式似乎终于有了刺激性的作用，很快便有挑战者站了出来。
“比试就以这些酒壶的数量为限，”曲绛梅说着，“酒尝完了，比试也就结束了。若是时限内有人能赢过小女子，那么我除了会与他谈论酿酒之术外，还将拿惜梅斋最珍贵的酒出来与他共饮，而众位客官今夜所喝的酒也全部不收钱，但是——”她饶有深意地话锋一转，扬起眉梢笑道，“若是没有人能赢过我，就不要怨责我这个老板娘要酒钱照收了。弱小女子，总是要糊口的嘛。”
其实她和台下的那些酒客都知道，谁也不在乎那点酒钱，他们图的，不过是个乐子和赏心悦目。
惜梅斋的就可以赏心，而惜梅斋的老板娘则可以悦目。
相较之下，那几块铜臭扑鼻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起初觉得好玩而跃跃欲试的人很多，曲绛梅也都一一应了。可是，当她接连挫败了三哥酒客后，大家真的被激起了好胜心，眼看着那桌上的酒壶越来越少，大概笼共也只够上去四个人的，很多人开始谨慎了。
但终究还是有人上去了，陆续又再来了三个，却依然是没有考倒蒙着双眼的曲绛梅。
男人们啧啧称奇。
“三公子，这位曲老板可真是厉害啊！”随侍也忍不住赞叹道。
云墨池微微一笑，淡道，“她不过是在利用自己的魅力戏弄那些男人赚些酒钱而已，这样的女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曲绛梅摘下眼罩，眼眸顾盼环视了台下一圈，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身上。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如就由我来选一位客官吧。”她说，“方才各位入馆时，小二呈给每桌的酒都是不一样的，现在，就请那位品到了桃花酿的客官上来吧。”
桃花酿？众人闻言好像都这才想起了什么，纷纷低头又去拿起酒杯嗅了嗅。
嫣儿走上前来俯在曲绛梅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怎么，那为白衣公子不愿上来么？”虽然站的有些远，可是看见那双眼睛，与他的目光想接时，就好像和他站得很近。
如同那一日他轻抚她的花瓣，微笑着看她一样。
云墨池淡淡一笑，“在下自认不是曲老板的对手，还是将这机会让给别人吧。”
不理旁人的说话，她依然没有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哦？原来公子是习惯还未比试就向女子认输的啊。”曲绛梅笑的时候，其他的人也就跟着笑了。
那时候的云墨池只有十七岁，纵使修养如何的好，却也难以褪去那一股傲气。
曲绛梅的激将法，让他应了战。
“既然曲老板不介意，那在下上来为老板娘斟几杯酒又有何妨？”他说着，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曲绛梅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垂放在一侧的手也紧紧攥住了裙衫。
她的脸染上一抹红晕，只有她自己和嫣儿知道，那不是因为刚才喝的酒。
她再度戴上了眼罩，可这一次她的心是雀跃的，先前所有的铺垫和敷衍应对，都是为了这一刻。
“好了，”她听见他说，“请曲老板品尝吧。”
第一杯，她当然知道；第二杯，也逃不出她的舌尖；第三杯、第四杯……
第九杯了。
她却忽然顿住，似乎面露难色。
“这……”她忖了忖，最后小心翼翼回答到，“是海棠露么？”
云墨池看向那负责揭示答案的小二，他翻开那张红色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女儿红。
“姐姐，你说错了。”嫣儿在她耳畔提醒道。
“啊？”曲绛梅惊讶地拿下眼罩，脸颊变得更红了。
云墨池也有些意外，他拿起那只酒壶揭开闻了闻，果然是女儿红。从比试至今，这酒应该算是最简单没有难度的了吧？可是她居然没有尝出来？
“既然客官赢了，那么绛梅甘愿认输，请公子去内堂品酒吧。”她说着，转身吩咐嫣儿道，“到公子过去。”
“不必了。”云墨池浅笑道，“曲老板是因为先前已经尝了太多酒所以才会出了错，在座的各位却都知道在下是胜之不武的。况且曲老板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天色不早，在下也该告辞了。多想老板娘方才赠的那些酒。”
他说完，便不等嫣儿在身后唤自己，径自去了。
曲绛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
翌日，当云墨池刚刚走出门口，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云公子。”
转过头，竟然是曲绛梅。
她站在阳光里，比昨夜见到她时看上去还要明媚，透着清冽的深邃。
“曲老板找我有什么事么？”云墨池看着她，却忽然有种感觉在告诉自己，应该和眼前这个女人保持足够的距离。
曲绛梅弯起眉眼笑道，“昨日公子比试赢了我，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所以今日特地待了这镇店之宝来给公子品尝。”
“曲老板专程来我这里，我本该好生款待，”他温温笑道，“可是不巧的是我正有事要出去，这酒只好改日再品了。”
“没关系，”她好像早就有所准备，也下定了决心，“我等你回来便是。”
云墨池微微一怔，“可是，我并不确定何时能回来，你又何必空等呢？”
“若是能等到，便不算是空等了。”
她说道轻松自得，却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心头微微一颤。
“既然如此，那么曲老板自便吧。”他依然浅笑，但却真的旋身而去。
春日里的阳光，竟如此的刺眼。
“三公子，太阳都下山了，我们还不回去么？”
夕阳的余晖洒遍山头的时候，他的随侍终于憋不住了。
但云墨池好像在想着什么，口中只是随意思恩了一声。
——今天来给那些山上学堂的孩子们上完课公子便迟迟不愿回去，是因为曲老板么？
“你为什么要说到她那里去了？”云墨池轻笑道，“我想做什么事难道还非得和她扯上关系？”
随侍不敢再开口多言什么，因为云墨池纵然是一个并不难伺候的主子，但他到底是堂堂青龙云氏的族长，所以自己没有任何必要去触怒他。
直到日落月升，他们才悠悠闲闲地下了山，还去了一家食馆惬意地吃完了东西。
这才慢慢往回走。
门前，空荡没有一人。
云墨池刚刚踏上石阶，就听到自己的随侍惊讶道，“曲老板？”
他没有立刻回身，因为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顿了顿，他才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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