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大小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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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曦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不说话。
　　墨离心喜滋滋的给未曦夹菜：“我娘亲本来就好看。”
　　晚饭结束，众人各自回房，东方朝约了墨言昭把酒言欢。
　　月上柳梢。
　　墨言昭提着一壶酒往房间走去，他看见房门紧闭，推了几下也推不开，他敲了敲门。
　　“心儿，我回来了，你开门呐。”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心儿，你房间不就是我房间么？”这段日子以来，墨言昭已经将这事当做理所当然。
　　“墨言昭，我想你是喝多了吧？我跟你从来都没有半点关系，有多远走多远。”未曦的话里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墨言昭此时酒也醒了几分。她说的其实没有错，他们本来就没有关系，不过是前几日他得寸进尺了。
　　墨言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那些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其实这段时间他带着她走走停停，拖拖拉拉不肯赶忙回去，说是她在养伤，不宜赶路，其实不过就是他想要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
　　碧波山庄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拖着不肯来，因为他知道，到了碧波山庄，离回去的日子也不远了。依碧波山庄的能力，联系并安排他们回去，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况且，她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了，他也不能再奈何她了，他再也没有理由留着她了。
　　墨言昭心底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他仍是有些不肯放弃，他又敲了敲门：“心儿，开开门”
　　墨言昭等了许久，屋子里没有反应，灯灭了，他心中有什么似乎也跟着灭了。
　　“哎哟，我就说嘛，墨言昭怎么可能娶了娘子生了娃子。”院子门口处传来廖小静的调笑声：“哈哈，原来是骗人的，那冰块脸哪里是那么好搞定的角色。”
　　“静儿”东方朝似乎是在阻止廖小静，而自己却忍不住伸出手掩了掩唇边的笑意。
　　墨言昭看了他们一眼，嗤之以鼻。
　　“这么晚了两位还真是有兴致。”
　　“哎？看你墨言昭的笑话，多晚也值得啊。”廖小静笑得无比开心。这么多年来，他们没少受墨言昭欺负，这回看到墨言昭被扫地出门的落魄样，她心里就直乐呵。
　　“唔，既然东方夫人有此兴致，不如留下来继续看，我正愁自个一人有些寂寞呢。”墨言昭道，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调笑。
　　“呿”廖小静一挥手，拉着东方朝就走了：“谁跟你在这喝西北风，咱夫妻俩春宵一刻值千金哟。”
　　看着他们远去，墨言昭脸上的调笑在下一刻立即消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他拍了拍石阶上的灰尘，坐了下来，拿起手中的那壶酒对月浅酌。
　　离她近些也是好的，回去以后，就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月光淡淡，爬入窗中，未曦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坐在石阶上那人的侧脸和他的萧索落寞。她睡不着，总觉得身上冷，身边空，但这才是正常的，她总会习惯。
　　看着那人在门外坐了一夜，未曦亦在屋内站了一夜。
　　
　　




☆、（93）夜凉如水

　　翌日，未曦坐在凉亭内喝茶，墨离心屁颠屁颠的跑到她的身边，紧紧得挨着未曦坐下，神情有些不安。跟着来的还有与她形影不离的二毛。两人的神情都很不自然。
　　未曦看了一眼墨离心便知道，她一定又闯祸了。
　　“墨离心，你这个臭丫头，给老娘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未曦挑了挑眉，摸了摸墨离心的脑袋，这会惹事，一惹就惹上了碧波山庄的这祖宗。
　　廖小静牵着东方飞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墨离心见状紧紧的拉住了未曦的衣衫，十分的紧张。
　　“哟，冰块脸，你也在啊，那正好了。”廖小静一叉腰一副十足的上来干架的样子样。
　　“不知这一大早的，爆竹嘴怎么又开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了？”未曦饮了口茶。
　　“冰块脸，我今天不跟你斗嘴，你把墨离心给我交出来。”
　　“凭什么？”
　　“凭她打伤了我儿子！”
　　未曦闻言，终于注意到东方飞的小脸蛋上青一块紫一块，心想这离心也太狠了些，哪里不打专打脸。
　　“怎么回事？”未曦转头问墨离心。
　　墨离心小手揪着衣服，撅着小嘴巴，不说话。
　　“就是她打了我…”东方飞指着墨离心大喊。
　　“你活该，你活该”墨离心见东方飞这么一指，心中焦急起来。
　　“你倒是说说我家飞儿哪里活该？”廖小静似笑非笑。
　　“他在背后说我娘亲的坏话，他活该…”墨离心说道。
　　廖小静看了东方飞一眼，东方飞头一缩，躲在她后面不吭声。
　　“说你娘怎么了？你娘要是做得很好，怕什么人说？”廖小静没有指责东方飞，反而一副十分护短的样子。
　　“你…”墨离心揪着小脸。
　　“打他怎么了？他要是会做人，怕什么别人打？”未曦淡淡的说道。
　　墨离心抬头看向未曦，有些惊讶，因为平时向来是爹爹最宠她，娘亲对她的训斥是比较多的。
　　“好，那打就打，可他们两个打我飞儿一个，这怎么说？”廖小静冷笑。
　　“历来聪明人从来不单枪匹马，我家离心很聪明。”未曦满意的摸了摸墨离心的头。
　　墨离心瞪大了眼睛，竟有些不相信未曦不怪她，还夸赞她，未曦是极少夸赞她的。
　　“你说的有理，聪明人从来不单枪匹马，如今我这做娘的，就给我儿子出头！”廖小静说着一个飞身就到了亭子之内。
　　未曦将两个孩子拦在身后，与廖小静动起手来。
　　闻讯赶来的墨言昭和东方朝到了亭子边，看到的就是两人打起来的这一幕。
　　“这，她俩是打上瘾了？”东方朝无奈的说道。
　　“唔，事实证明，她俩不应该被放在一起。”
　　“那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分开她们啊，女人打架，万一打伤了脸，最后心疼的还不是咱？”墨言昭一个旋身就到了她们中间。
　　东方朝不会武功，但是也跑到她们中间去了。
　　“东方朝，你给我闪开，打到你老娘不负责！”
　　“哎哎，静儿你息怒啊，有什么事情跟你夫君我说啊，我给你做主。”
　　“你做个屁主啊，老婆儿子被人打了，你怎么做主？你有本事给老娘打回去啊，手无缚鸡之力，当初老娘怎么看上你的！”
　　“静儿，哎哟…”东方朝被打中，痛得大喊一声。
　　“心儿，算了，这是人家的山庄，总得给人家点面子不是？”
　　“那是你跟他们的交情，与我无关。”
　　“心儿，别闹…”
　　“哎哟…”东方朝又被踢中，痛得抱着腿大喊。
　　廖小静尤是生气，动作也停了下来。
　　墨言昭见此，立即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未曦，将她往后拖了几步。未曦看廖小静停手，她也没有再打，她挣开墨言昭。
　　“你说你，真是没用，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廖小静指着东方朝骂道，心中却是心疼得很，上前扶住东方朝。
　　“没事，静儿没事就好。”
　　“你啊…”廖小静有气说不出，她心疼的替东方朝揉着被打伤的地方，动作轻柔。
　　未曦见状，拉起墨离心的手，转身就走开了。这事情，她不想再参合，也不想闹得太过。
　　看着未曦走开，廖小静扶着东方朝走到墨言昭面前。
　　“墨言昭，你说，这笔账怎么算？你们在我们碧波山庄做客，做客的打了主人，还是一家三口都打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墨言昭收回看着未曦的视线。
　　“你说怎么办？”墨言昭无奈一笑。
　　“好办！”前一刻还怒发冲冠的廖小静听到这话，立即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东方朝见此叹了一口气。
　　是夜，未曦正沐浴完毕，穿上了里衫。从屏风后走出来，忽然听到房门被重重的撞开。
　　未曦朝门口看去，墨言昭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拴上了栓子。
　　未曦诧异的看着他，他不是又去找东方朝把酒言欢了么？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冲撞的跑到了她的房间。平日墨言昭再是无赖也不会这样硬闯她的房间。
　　待得墨言昭转过头来，她便看清楚，墨言昭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看着她的双眸里有些模糊迷乱，有着很浓很浓的情欲。
　　在她这诧异之间，墨言昭已经到了她的身前。未曦猝不及防，被墨言昭按到了墙上。温润的双唇附上了未曦冰冷的唇瓣。这吻不复往昔的温柔缱绻，充满了疯狂和猛烈，像是暴风雨般席卷而来。
　　未曦被他弄疼，用力的推开他，他却全力将她摁住，唇齿之间力道更甚，毫不温柔怜惜。未曦对上墨言昭的双眼，看到的是熊熊燃烧的欲望。
　　她心里有些害怕，她此时此刻根本无法像平日那样冷静，她惊慌失措的运起内力，想要将墨言昭推开。正当她准备动手时，墨言昭忽然放开了她。
　　未曦有些诧异，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纤细的皓腕被墨言昭一扯，她一个站不稳就被重重的摔到了床上。
　　未曦正要转身坐起，墨言昭结实的身躯就附了上来，将她紧紧的压在了下面。墨言昭伸手一扯，未曦身上原本就单薄的里衣立即被撕碎。浅浅的月光爬上未曦光洁白皙的肌肤，更添一层柔美。
　　此时墨言昭的吻又如狂风暴雨一样落在了未曦的唇上，未曦挣扎着，却被墨言昭用力的按住了双手。
　　墨言昭的吻从唇上离开，转到了未曦的柔软小巧的耳垂之上。
　　未曦的嘴被放开，她终于可以说话，她生气的大喊道：“墨言昭，你疯了？”
　　墨言昭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吻从耳垂又一路向下，敏感的脖子，性感的锁骨…
　　此时的墨言昭很狂暴，一点也不怜惜，吻过之处，留下青紫的一串串吻痕，在未曦白皙的肌肤上十分刺眼。
　　“墨言昭，你住手！”未曦用力的挣了挣被按住的手腕，却怎么也挣不开，她力气没有墨言昭大。
　　“撕拉”一声，未曦身下一凉，她心中一惊。她屈起腿，想要躲开墨言昭的纠缠。
　　此时墨言昭的衣衫也已经全数褪去。
　　墨言昭的吻又一路向上，他正要吻住未曦的唇，未曦偏开了头，他顺势吻起她的纤细的脖颈。
　　此时未曦感到下身的异样，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她心中一紧，转过头对上的是墨言昭充满的欲望的双眸。
　　未曦心中原本强硬冰冷的无数话语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一向清冷孤傲，此时她却很无力。
　　“墨言昭，不要…”
　　不是威胁，不是警告，没有冰冷，没有强势，只轻轻的一句。
　　未曦服了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样恳求。
　　墨言昭双眼一闭，偏过头，不去看她，在她的耳根之后轻轻的印下一吻，那一吻没有了之前的狂躁和粗暴，带着缱绻和温柔。
　　“心儿，对不起…”
　　墨言昭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未曦耳边响起。
　　墨言昭深吸了一口气。未曦身上一轻，墨言昭起身很快的穿了衣服，用力的推开门，跑了出去，脚步还有些踉跄。
　　未曦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雕花木床的帐顶。房间内异常的安静，只有她一个人，刚刚像是一场梦一般。她抬起手，借着月光，清楚的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上清晰可见的勒痕，她才确定，刚刚的事情，真实的发生了。
　　“哗啦啦”
　　宁静的深夜，未曦隐约听到了外面一阵又一阵的倒水声。她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94）不醉不归

　　翌日，碧波山庄花园内，柳枝在晨风中纷飞，早起的鸟儿唱着悦耳的小调，池塘内鱼儿吐出一圈泡泡。
　　“喂，冰块脸，你来真的啊？”廖小静的声音在花园中响起：“哇，你脖子上那边绯红绯红的是什么啊？像是可疑的吻痕哎！”
　　“喂喂，云止心，咱俩不是头一回打架了，这么今儿个打那么狠？”
　　“哎哎，一看就知道你现在是怒火中烧，来我这泄愤了是吧？”
　　“你不说话？没关系，别打那么狠啊！”
　　“好好，我承认，墨言昭那春药是我下的，行了吧？”
　　“承认也还打？还打得更狠了？哎？好歹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喂喂，打没关系，不能打脸，不能打胸。”廖小静挥汗如雨，气喘嘘嘘的躲过未曦的攻击。
　　“我是真的为了你们好啊，看你们俩磨磨唧唧的，看得我都闲累，还不如早点成事算了。生米煮成熟饭了，什么都好说。”
　　“真的啊，你别不信，别看东方一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样子，这方面，他可不含糊，比墨言昭要精明多了。”
　　“我说你还打？”廖小静喘了口气，立马又躲开来：“墨言昭这个人呢，虽然平时无赖了一点，但是好歹对你是真心的，这点我是敢打包票的啊。”
　　“他那个人，平时对谁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他若他心里认定了谁，那是轻易不会改变的！他会对你很好的，他是个对感情极为认真庄重的人。当初东方还在他身边当军师的时候，东方是深有体会啊。他要是不在乎的人，他可以做得狼心狗肺，但是对他在乎的人，那是掏心挖肺啊。”
　　“你看，我都给他下了那么大剂量的春药了，药十个人，保证十一个人都能兽性大发了，他心疼你，最后不还是没有动你吗？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难得出一个用上半身那颗心去爱你的，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哎哎？跟你说了别打胸啊！云止心你听不懂人话啊？”
　　“真不懂他当初怎么会看上你，他昨晚冲了一晚上的凉水，你就一点动容都没有？”
　　未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是很快又继续攻去。
　　“你啊，就是个犟到一定境界的人！固执得要命！你以为你这一大早的来找我发火，能说明什么？就只说明你其实对墨言昭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是犟！”
　　“你胡说八道什么！”未曦不满的说道。
　　“我胡说八道？依你这种性子，他昨晚那样对你，换做别人，你早就劈了他跟他拼命了，可是墨言昭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一点情况都没有！现在呢？你光知道来对付我了，你怎么不去收拾墨言昭？昨晚对你兽性大发的是他，又不是我！”
　　廖小静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才不会对你这种冰块脸有兴趣！”
　　未曦听了她这话，心中一阵烦躁。昨晚，若说要弄个两败俱伤，也不是不可，但最后她竟服了软。
　　“你敢说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分明就是心里有他你不承认！”
　　“你别打脸，女人的脸多重要你不知道啊？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他喜欢你，你心里有他，偏生你俩都那么别扭，我看不下去，做个好人，想要成全你们，你非但不感激，你还恩将仇报！”
　　“你就是个犟货！”
　　“哎哟…”廖小静被未曦一脚踢落，摔在了地上。
　　“你个死女人，你还真下手那么狠呐，我的屁股。”廖小静揉了揉自己摔成了好几瓣的屁股。她朝未曦伸出了手。
　　“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未曦向前走了几步，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唉，我真是自找罪受哟。”廖小静揉了揉屁股，叹了一口气：“算了，老娘心胸宽广，懒得跟你计较。走，带你去个地方。”
　　未曦瞥了她一眼，跟在了廖小静的后面，她心里很乱。
　　廖小静带着她到了池塘边的几棵柳树下。她蹲下身子，在柳树后面找到了一个铁铲子，在柳树下挖了挖，挖出了几坛酒。
　　“来坐”廖小静靠在柳树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招呼未曦坐下。
　　未曦在她身边坐下。
　　廖小静递了一坛酒给她，未曦接过酒，喝了一口，不同于平日优雅的饮茶，她这一口灌得挺大，颇带了几分豪迈大气的味道。
　　“哎？好喝不？”廖小静自己也灌了一口。
　　未曦点点头，她不知道好不好喝，只是在她这样心烦意乱的情况下，有事情做也是好的。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家东方十几年前出山庄的时候埋下的，他说，等有一天他功成名就以后，回来再揭了喝。”
　　“那你还这样随意的开了他的酒？”
　　“那又怎样？那是他的打算又不是我的打算，给我撞见了，我想喝我就挖。”
　　未曦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其实她从来都不讨厌廖小静，她活得随心，活得率真想做什么做什么，在她的背后，有个男人，始终都替她扛着，任由她“那又怎样”。
　　廖小静瞥见她的笑容，她心中也舒坦不少，此时话匣子就打开了：“你知道吗？十年前我遇见东方，那个时候，他是北辰天昭骑中的首席军师，他是墨言昭的心腹。”
　　“他是个很有才的人，在他的辅佐下，墨言昭率领的天昭骑在疆北大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是人人敬仰的军师，他的前途是十分的好，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他会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嗯，男儿当如此。”未曦点点头。
　　“原本他是应该高官厚禄，甚至可以名扬天下的，但是他遇到了我，我从墨言昭身边，把他拐跑了，所以墨言昭老恨我了。我把他从北辰的疆北大漠，拐到了南陵的碧波。那个时候，他回到家，把那几坛他出去之前埋下的酒一起带来了，埋在了这里。他说，这酒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开了。”
　　“那是自然，可是为什么你不留在他身边，而是要让他走呢？”未曦侧头问道。
　　“因为我自私。我希望他完全属于我，我希望他后半辈子只为了我一个人，我希望他一生平安，过着安定的日子，不需要在沙场上拼搏，不需要在宦海中沉浮。”
　　“可他也竟愿意放下一切跟你走了。”
　　“嗯，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我，放下天下人都渴求的功名利禄，放下从小就放置心中的远大抱负，跟我走了。所以我觉得我很幸福。”廖小静的手指在酒坛上轻轻的摩挲着，那神情有些沉醉。
　　“他宠着我，爱着我，什么都由着我，所以我习惯了，习惯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想什么就做什么，不舒心就乱骂一气，不高兴就大打一场。他说，他会尽他所能，让我永远都可以这样随心随性。”
　　“他真的很好很好…”未曦的声音有些低。
　　“后来他说，其实他已经看透了，功成名就，少年的时候轻狂一阵也就罢了，真正能伴随他一生的，却是我。”廖小静甜甜的笑了一笑。
　　“其实，墨言昭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未曦转头看她。
　　“真的，你别不相信，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轻易的就放东方跟我走了呢？其实他也不容易，真的，我希望能有一个人像我心疼东方一样心疼他。”廖小静说完转眼看向未曦。
　　未曦低下头，抿唇不语。
　　“说实话，我真的挺对不起墨言昭的。”廖小静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唇角：“十年前，在他最需要用人的时候，我从他身边拐走了东方。那时他才十三岁，那样的年龄，本就不应该承担那么多。”
　　廖小静叹了一口气：“十年后，他再次到我碧波山庄来，他希望东方能够出山助他一臂之力，我却将他赶走了。”
　　未曦有些诧异。
　　“是的，你没听错，我将他赶走了。昨天你欺我欺得过分，最后还是墨言昭给你收拾了烂摊子，他答应我，十日后等那边来人接你们之后，就离开碧波山庄。我对他有愧，但是我真的怕看见他，我怕他会从我身边抢走东方。”
　　未曦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收拾烂摊子，十日后离开。
　　“其实我知道，东方不会跟他走，因为他不会丢下我们娘俩，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想必墨言昭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可是我还是怕，幸福太久，一下子失去，我会难以承受。”
　　“我逼他十日后离开，我对不起墨言昭，尽管我知道他多留几日也是为了能跟你相处多一些时间。我心里愧疚，所以才不着边际的想出那么一个损招，让你们赶紧生米煮成熟饭。”
　　未曦皱了皱眉头。
　　“可是他最后还是把持住了，不是么？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的男人，我相信，他不会比东方差，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
　　未曦灌了一口酒：“人和人不同，有些事情，你不懂。”
　　她不是廖小静，无法像她那样身世清白，敢爱敢恨。墨言昭亦不是东方朝，能够轻易的放下身上的担子。
　　“我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连试也不试就放弃了。”
　　未曦不语，一阵沉默过后，廖小静又开口。
　　“别看我平时那么好动爱说，你沉静如水，其实我们脾气很像。我们一样的护短。我们一样的随性子办事，不高兴就打。我们一样的固执到偏执的地步。你固执的不给墨言昭机会，我固执的要东方放下一切，生命中只能有我。”
　　“听你这么说，是有点像。”未曦抬了抬坛子，跟廖小静碰了一碰。
　　“我当你是朋友，所以跟你打了一次又一次，所以跟你说这些，所以将东方最珍贵的酒挖了出来跟你分享。若你也当我是朋友，那就请听我一言，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偶尔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