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惊云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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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众人翻山越岭来到福建漳州的长泰境内，让庭轩想起了曲氏一家的热情好客。这些武林人士都不是缺钱的主，可是一股脑地拥入长泰这样的小镇吃喝也是个问题。所以雷耀天事先已将霹雳堂的火夫和厨子都带了出来，为大伙开灶做饭。到了大点的镇子，漕帮的分陀早为他们安排了酒席。


第三十一回　聚散无常（一）
更新时间2015…5…3　13：09：35　　字数：2459


　　这天中午时分，千号来人都腹中无食，都嚷着饿极，雷氏兄弟吩咐准备开灶。这时不远处来了几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正是客家船帮的。中间为首的老者就是曲老族长。身旁左右两边伴着俩位身材苗条的女子。
　　以庭轩的目的力老远就看到了，赶忙上前施礼。曲老族长满脸笑容，拍了拍庭轩的肩膀，如慈父般地嘘寒问暖。其实以曲老的年纪足可以当庭轩的祖父了。
　　曲老身旁的绿衫姑娘圆圆的脸蛋，笑起来眼睛都弯了，正是他的宝贝孙女曲水灵。她开心地问道：“大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就说嘛，你一定会来看我的。我在紫韵霞光前许的愿果真灵验！”说完她就拉着庭轩的胳膊，又道：“大哥哥你饿了吧？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客家最可口的美食，快随我到寨中饱餐一顿。”
　　“多谢水灵姑娘了！”庭轩微笑点了一头，这小姑娘怎么知道我会来此地？随后将视线移到了曲老身旁的另一名女子身上。
　　“沈大哥我在此地等候你多时了。”说话的女子原来是伊可馨，只见他面容憔悴，本就白皙的脸更显得苍白了。脸上已没有了面纱，那四颗痣让人看起来更加显眼了。
　　在武当山庭轩从八卦池中跃出的一瞬间，就看见她脸的四颗痣，就觉得特别奇特，后来在京城查《相术奇典》书中发现此痣称为“三星凌月”，这种面相会刑克身边与月有关的人。
　　想起那日在武当的情景，她居然在井边苦苦守候自己十几个昼夜，对自己用情之深可见一斑。庭轩温言道：“妹子你怎么来此地了，武当是不是又有变故，我大师伯的伤势好转了吗？”庭轩的语气由缓至急，真的担心武当又出什么事了。
　　伊可馨勉强对着庭轩笑了笑，道：“武当派没事，融善前辈的伤势经我师叔的医治已有所好转。”
　　“大师伯为人最好，总算吉人天相！”庭轩又想了当年大师伯和映月在炼风号前救自己的一幕。
　　这时曲水灵摇了摇庭轩的胳膊，假装怒道：“什么妹子长、妹子短的！全没把人家当回事，气死我了，亏我还对你那么好！”说完她生气地转过了身去。
　　庭轩面对这般任性的姑娘，无奈道：“水灵妹子，别生气，沈大哥谢谢你！”
　　“唉！这就对了！”曲水灵转过身展颜道。
　　“我这孙女就是调皮任性，是我平时疏于管教，让沈少侠见笑了。”曲老道。
　　“水灵妹子天真无邪，非常讨人喜欢。”庭轩答道。他又对伊可馨问道：“对了妹子你还没回答何以到了此地？”
　　伊可馨走到庭轩身旁幽幽道：“自从那日你下了武当赶往京城，我怕你有个闪失就想与你同去。不料过了几日我们圣蛊教的弟子送信到武当山，说我爹已失踪。我想他定是同严世卓寻找《太乙无生妙法》，所以就快马赶往山东滨州的碣石山。谁知到那的时候，那里已变成了一片灰烬。火山还在喷发，听附近的乡民说一大队人马到了碣石山，一声巨响后，火山就开始喷发，就再也没见到任何人走下碣石山。我想我爹定是凶多吉少了，悲痛之下，想这世上就只有师叔和沈大哥俩位亲人了。想到你定会到福建寻找映月姐姐，所以我就到了水灵妹妹这里等你。”她说完后，两行眼泪已从脸颊滑落。
　　庭轩在霹雳堂和漕帮众人的拥护下，坐上了“抗倭联盟”的盟主。队伍声势力浩大，所到之处的武林中人当然知晓。所以曲老族长闻询亲自赶来迎接。
　　庭轩听到伊可馨这番话，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想要安慰她两句，却又无从说起，只说了句：“妹子放心，沈大哥会照顾你的！“这名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心目中只有映月一人，伊姑娘误会怎么办？
　　“沈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中只有映月姐姐一个人，我没有过多的奢求，只要时常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伊哥馨擦干了泪痕，眼神满是期望。
　　“伊姐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觉得大哥哥好，那就彼此相亲相爱，多好啊？”毕竟曲水灵年龄还小，对感情之事还很磨糊，不明白爱情的专一性。
　　听到这话，庭轩的思绪更乱了，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曲老看到了这有点尴尬的场面，笑道：“水灵就爱说疯话，沈少侠不要见怪。看！这么多的江湖好汉为抗倭不辞辛劳地来到了福建，就让老夫一尽地主之前谊，大伙到客家船帮饱餐一顿。”
　　庭轩这才回过神，赶忙将雷氏兄弟和漕帮的几位分陀主引见给曲老。大家都是有共同的目标，相谈甚欢。大队人马涌向客家村，到达时却不见曲水灵的父亲和叔叔。一打听才知道，俩兄弟已赶往漳州助戚将军抗倭去了。
　　饱餐一顿，第二日，群豪乘着客家船帮的八艘大船驶向漳州。不一日，大船到达漳州码头，众人却不见有任何大战的迹象。庭轩派人询问，原来戚将军已率众下海赶往南澳岛围剿倭寇和吴平残部。
　　这次从长泰赶往漳州，庭轩本不想带伊可馨过来。因看到了她脸上的“三星凌月”的痣，内心总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却因不忍将她一人孤零零留在那里，也不好意思向她开口说这事。
　　此时，庭轩心情急切，怕爱人出事，恨不得马上就见到映月。众船只在漳州码头补充给养后就向汕头的南澳岛开拔。众豪杰群情激昂，多数都是没有与倭人交过手，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傍晚时分，船队驶进了离南澳岛没多远的汕头海域。前面突然驶来了一艘小船。只见船上一位渔夫打扮的人喊道：“船上是否有位带面妙的姑娘？”这人说的是伊可馨，可现在她已经不再戴面妙了。
　　大船上的人立时警觉，有人喊道：“这人定是奸细，赶紧将他捉住！”雷老三飞身跃到小船就将那渔人提起，掷到大船上。马上就有人厉声喝问。那渔人看见这些江湖大豪早就吓的魂不附体了，颤声道：“有一位口齿不清戴着黑纱帽遮住面目的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转告一位戴面纱的白衣姑娘，前面有危险，不要靠近。”
　　伊可馨猜到他说的定是自己，一再问是谁传的话。渔人确实不知传话之人是谁。
　　“难道是他？”她喃喃自语。
　　“妹子，是不是那位东瀛忍者横山矢浩，那人心地倒不坏，感激你的赠药之情，看来他的警示应该不会是假的。”庭轩走过来对伊可馨道。
　　“我想也应是他，总算他还有点良心！”伊可馨答道。
　　“师姐有危险！”庭轩想到那渔人说的话，赶紧催促陀手扬帆全速驶向南澳岛。
　　

第三十一回　聚散无常（二）
更新时间2015…5…4　17：23：43　　字数：2836

　　半个时辰过后，以庭轩的目力已看到前海面黑漆漆一片，渐渐听到喊杀声，定是戚将军与倭寇交上了手。快到三四里的距离，突然一声轰天巨响，前方海面上溅起一柱巨大的水幕，被震动的海浪涌了过来。庭轩所乘的大船不住地剧烈晃动。这时，雷耀天说道：“如此威力的炸药只有我们霹雳堂才能做出。”
　　听到这话庭轩心急如焚，更加惦记师姐的安危了。不顾一切纵身而起，向爆炸的海面跃去，身体跃出到了极限后，双脚轻点海浪，看那情形比水上飘的轻功高明多了。
　　转眼间庭轩已经纵到爆炸的海域，落到了一块炸碎的船板上站稳。只见海面满目战船的残骸，还有明军的尸体，却不见师姐的踪影。他的心脏莫明地剧颤了几下，一阵悸动。喊了声：“师姐、师姐你在哪？我是庭轩！”却无人应答，他愈来愈觉得不妙。
　　这时，一艘战船驶来，船上大旗赫然一个“戚”字。庭轩纵身跃到船上。正巧是戚夫人坐阵式中央。
　　庭轩也不顾上施礼，焦急地问道：“叔夫人，我师姐是否在船上？”
　　“原来是沈少侠，我也正在找映月妹妹。”戚夫人脸色大变，走到船舷，看着海面，一脸的内疚之色。
　　庭轩看到了她的表情，更是着急，忙问：“戚夫人，请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夫立即传令下去，搜寻生还的士兵，又对庭轩道：“这次我与映月妹妹还有客家的义士随夫君前来南澳岛围剿吴平残部，已经将整个岛围困了多日，等他们粮尽后，前后夹击。不想倭寇又卷土重来，增援吴平。我与妹妹就率一队船支前来阻击。不想倭船兵分两路。妹妹先领了一队战船到这里迎战；我领另一队战船到南边海域接战。等我到达时才发现那里的倭船竟是他们掠夺来的渔船，知道中了倭人的奸计，赶忙率船接应妹妹，刚到此处就听见这爆炸声。妹妹如有个闪失，我真是难辞其咎。”
　　说话间，群豪已经靠近了大明的水师，一经通报。伊可馨、曲水灵和雷氏兄弟众人纷纷上船与戚夫见礼。
　　看到这么多武林人士，为国出力，戚夫人十分感激。
　　这时庭轩怔怔地站在船板上，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内心悔恨不已。当时南京抓到雷洛时，截获了几船炸药，竟有一艘船驶进了长江水道，事出紧急，没有去追回。定是这船炸药将师姐害了，还有昨日已看到伊可馨脸上的四颗痣为“三星凌月”，正是对映月师姐刑克，我为什么还要让好来。
　　他大喊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在场的众人都被这一声惊呆了，不知道他何出此言。随后他狂喷一口鲜血，万念俱灰，顺手拔出青木剑，就要挥剑自刎。“为何老天这般对我，让我的亲人纷纷离我而去，我才是不祥之人，师姐我来见你了！”他又嘶心裂肺地喊。
　　他刚抬起剑，俩双手已抓住了他的胳膊。此时庭轩举动纯属自然反应，并未运起内力，所以才被伊可馨和曲水灵抓住胳膊。
　　她们俩已经从戚夫人的口中得知了司徒映月的遭遇，又看到了庭轩的样子，早就防他做傻事。
　　“沈大哥，为何做傻事？映月姐姐只是下落不明，大家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伊可馨急得都已经掉下了眼泪。
　　“大哥哥，就算映月姐姐不在了，还有我呢？”曲水灵毕竟年纪小，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庭轩听到伊可馨的话觉得有道理，在这危急时刻一定要冷静，但心头还是觉得不安，与师姐的心越来越远了。
　　这时海面起了风浪，乌云密布，怕是要下雨了。此景正映了庭轩此时的心境。前方海面一排黑影转眼将至。“是倭船！”
　　庭轩这时心里中惦记着师姐一人，运起太乙真气，莫念太极阴阳诀，物我两忘，天人合一，想以此感应爱人的所在。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纵身而起，扑通一声跃到了海里，只听船舷处“沈大哥、沈盟主”喊声四起。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海面激起一束水花。庭轩的身体如箭般蹿出了海面，落到了一船板上，手中却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正是司徒映月的玄天映月剑。
　　庭轩湿淋地站在甲板上不出声，“她真得…不可能，即使真的是那样，我也能感应她的身体，为何现在只剩下一把剑。”
　　雷声隆隆，大雨将至，对面十几艘倭船已快将他们包围了。
　　庭轩望着前方，怒火中烧，为何我的每一次选择都是错的，就让她错下去吧！他又一次纵身飞起，跃到了前方空中，太乙真气在体内急速流转，眼前倭船上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伊贺矢明，心想定是这恶贼害了师姐。
　　空中雷电交加，庭轩高举玄天映月剑。空中所有的雷电竟都击到了他的剑上。这正是庭轩的太乙神功的能量转换大法，将雷电变成杀人的利器。玄天映月剑尖引着巨大的雷光，庭轩大吼一声，将剑挥出。束束雷电以惊人的速度向当前的倭船击去。其中一束正好击中了船头的伊加矢明。白光一闪他顿时被击得灰飞烟灭。只见整个倭船被雷电击中后，爆炸声不断，迅速起了火，惨叫声连连。一船的倭贼命丧其中。这招正是沈庭轩首创的引雷大法。
　　这时庭轩已经狂性大发，仇恨的火焰越烧越旺。狂风大作，海浪骤起。面对着眼前的十余艘倭船沈庭轩运起太极剑法以剑气将巨浪掀起向对面的倭船袭去。这样连续不断施为，他已陷入了疯狂状，只见庞大的倭船已被袭来的巨浪击得东倒西歪，船上倭寇多数坠海，葬身鱼腹。顿时倭船溃不成军。
　　庭轩身后的众江湖好汉和明军，都被此景所惊呆。“这是人吗？是不是天神下凡？”还好戚夫人够冷静，果断下令进攻。明军和众豪杰杀声震天将所有倭寇围而歼之。
　　一阵大雨过后，明军大获全胜，挥军赶往南澳岛增援戚将军。只有庭轩一人独自驾着小船苦苦寻找映月。伊可馨和曲水灵二位姑娘深感沈大哥的痛苦，并没有随军去南澳岛，由曲水灵驾着一支小船默默跟在庭轩的船后，怕他再做傻事。
　　就这样庭轩在这海面苦寻了月余。寒冷的海风渐渐消失了，又到了春暖花长开的季节。戚家军也已全歼吴平残部，搬师回府。众豪杰都来劝庭轩无果也都各归其位。
　　庭轩心想不能这样苦寻下去，想起了师父的愿望，将司徒剑南和其父司徒乾的遗骨安葬在浙江龙泉的神锋山庄，还有要将十二柄地煞剑毁掉。总算这是让庭轩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上岸后见伊可馨和曲水灵，告诉二女不要在跟着自己了，自己要好好静一静。
　　二女都知道沈大哥此时失去爱人悲伤的心情。曲水灵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客家船帮。伊可馨也要回苗疆为父亲料理后事。
　　沈庭轩到集市中买了一匹快马，赶到了南京金陵峰找到了收藏的那八柄地煞剑，随后赶往武当山。
　　他到了武当后，将映月的遭遇与两位师伯说了。大家都心痛不已。融善道长的伤势已无大碍，只因受伤过重内力全失。由融智暂代掌门之职。谈起毕映玄为武当报询，也算改过自新，脱离了惊云谷，没有随严世卓同去碣石山正好躲过了一劫，融善十分欣慰。
　　庭轩将玄天映月剑交还于武当，融善温言道：“这把宝剑本就是你师父之物，如今他去了，月儿又下落不明，你留着它也有个念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它能指引找到月儿！”庭轩明白大师伯的用心良苦，就留下了这把宝剑。
　　随**轩求二师伯融智一事，自己已厌倦江湖生活，请他派弟子将青木剑送还青城山义父震元手里，请他另选掌门人。
　　

第三十一回　聚散无常（三）
更新时间2015…5…5　13：26：57　　字数：3386

　　
　　过了一日，庭轩带上火化后的司徒乾和司徒剑南的骨灰及留在武当的四柄地煞剑，再加上身上的八柄正好聚齐了十二柄，骑马赶往浙江五指峰上的神锋山庄。
　　没几日，庭轩纵马来到江西境内的袁州城。他内心悲痛每日只顾骑马，也不投店，只以干粮充饥，人清瘦了不少，仗着内功深湛，整个人才没有跨掉。
　　他一个人牵着那匹无精打采的白马，走在袁州城的街道上，看见前面有一位老者，衣衫破旧，头发花白，手拄着拐棍，步履蹒跚，左手持着一支满是污垢的黄碗。
　　庭轩看那黄碗格外显眼，又看那老者可怜，欲上前扶持。这时老者走到前面的酒楼前竟开始乞讨。庭轩于心不忍走上前去，想施舍此些银两，掏出一锭银子就要递过去，见那老者满脸皱纹，浑身不住的颤抖，想是多日未填饱肚子了。他见到庭轩的银两眼睛焕发出了一丝神采，微欠身，道了一声：“多谢公子施舍。”他就要伸手去接。突然一人挡在了他俩中间，原来是一位手提菜篮的村妇，对着那老者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这就是那祸国殃民该挨千刀的严嵩！”她随后从菜篮中抓了一把菜叶向严嵩掷去。
　　庭轩听到“严嵩”二字心下一惊，递送银两的手收了回来，难道这老者真的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严嵩？从小到大所有的遭遇都与这老贼有关，恨得咬牙切齿，右手按住腰间的玄天映月剑，就想一剑劈了这恶贼。
　　这时围观的人愈聚愈多，多是些贫苦的百姓，已经团团将严嵩围在中间。一人道：“五年前我家东山的田产就是被这严氏父子霸占了，老父郁郁而终。恨死这老贼了，给我打！”这时，众人纷纷跑向附近的菜滩拿起蔬菜、水果和鸡蛋掷向严嵩。
　　严嵩年迈体衰，被水果砸了几下，就已经摔倒在地。脸上满是击碎的蛋清和蛋黄，污秽不堪，趴在地上不住的**，痛苦之极。拐仗和黄色的碗散落在地上。“罪有应得”，众人泄愤后纷纷离去。
　　这时几个乞丐跑来看热闹。一人捡起地上的拐杖，又以脚踢了一下那黄碗。“唉哟！真他她妈痛！这是个什么破东西？”他俯身捡起观看，“份量不轻，不会是金的吧？”他用衣袖擦了擦黄碗，居然漏出了黄金般的光泽，又用牙咬了一下，“真是金的！”几个乞丐捧着金碗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原来这金碗是严嵩被抄家时，钦差按嘉请的口谕留给他乞讨的金碗，也算没有对他宠臣赶尽杀绝。严嵩眼巴巴地看着几个乞丐抢走了金碗，面露无奈之色，挣扎着坐起，身子不住地颤抖。
　　庭轩看到他这幅惨相，早已松开了握剑的手，他这是因果报应，动了恻隐之心，将银两放入怀中，即使给了他也会被人抢走，从马上的皮袋取出了些干粮，递给了严嵩。
　　严嵩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庭轩慨叹了一句“事事无常”，骑上马，再也没看一眼严嵩，离开了袁州。
　　五指峰状若五指，直插云端，远远望去，姿态万千，栩栩如生。神锋山庄就座落在中指峰上。庭轩出了江西到了浙江的龙泉，沿途询问乡民五指峰的所在，打听到就在城外五十里的冲云山南麓，只是那里已无人烟，经常有鬼怪出没，看他是位文弱少年，都劝他不要前往。
　　庭轩按着指引来到了中指峰上，一座宅院矗立在眼前，门匾上赫然写着“神锋山庄”四个大字，走近一看，眼前一派破壁残垣，看来这里已无人居住。他推开了大门径直而入，满院杂草丛生，蛛网多布。穿过了宅院来到了中指峰顶，庭轩顿时感到一股能量向自己压来，好似有万箭穿心的感觉，原来是巨大的剑气，运起太乙真气与之抗衡。愈往峰顶攀登剑气愈盛。原来神锋山庄历代前辈铸剑无数，这里已成了万剑的祖庭。因为庭轩体内的五色剑气凌厉之极，引动了庄内的剑气相互抗衡。
　　庭轩攀到中指峰顶时，剑气的能量已达到了极点。一丈多高的汉白玉石碑立在面前，上面刻着“万剑归宗”四个大字。
　　这时的庭轩已经寸步难行，凝聚全身的真气对抗那石碑内散发的剑气。他忽想到五行同气相求的道理，将身体移动到先天八卦中乾卦的位置上。乾属金，与剑气同气相求。他闭上眼睛感悟天地间的玄机。五色剑气瞬间从他体内迸出，绕着那石碑旋转。过了一会儿，只见那石碑中也散发出五彩斑斓的气旋，与五色剑气慢慢融合，随后又凝聚成一团色彩斑斓的气旋，升到了庭轩的头顶，缓缓地钻入到了庭轩的体内。
　　庭轩睁开眼睛长啸一声，整个山谷为之动容，立感神清气爽，内功更上了一层楼，看了一眼腰间的玄天映月剑。那剑竟然出鞘飞出正好落在庭轩的右手中。“太神奇了！难道这就是以心御剑，离剑术的最高境界剑神通玄只差一步了？”庭轩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在庄中休息一晚，第二日，庭轩返回龙泉城中置办了两具上好的棺木和石碑将师父和师祖的骨灰安葬在了中指峰上，心念所及，玄天映月剑自动出鞘，刻下事先起草的碑文。
　　完事后，庭轩看了一眼身旁的十二柄地煞剑，竟无法毁掉，埋藏起来，后人定会再发现使用，残害苍生，忽然想起碣石山火山爆发，何不将其抛到火山岩浆内熔掉。
　　第二日，庭轩离开了神锋山庄，赶往山东碣石山。他心中苦闷，骑着马儿，也不急于赶路。一月后到达了碣石山。此时，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满目的绿树红花他却无心观赏。
　　炼风号的旧址盖起了一座茅屋，他找到了周刚直，说起了毁剑一事。二人来到碣石山的南峰顶，发现火山已停止了喷发，恢复了平静。庭轩无奈与周刚直回到了茅屋，无所适从。
　　周刚直看庭轩郁郁寡欢，就问起他这段时间的境遇。庭轩简单说了一遍这些日子的遭遇。想到映月的失踪他就悲痛不已，何况对人说一遍，心情就更低落了。
　　周刚直这些年与宾鸿隐居谷底，有良师点拨，武功大增，心思也细腻多了，了解到庭轩的苦痛，不住地安慰，说道：“庭轩，周大哥知道你很痛苦，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上次遇见你本欲与你说起，只因你有要事在身，怕你分心。”
　　庭轩幽幽道：“我这般不祥之人，还有什么喜事？”
　　“我已查明，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