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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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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飞雪、病书生与童儿猛地蹿前,将老者成品字围住,叶旋舞亦往空处直钻,曲映拽着叶旋舞的手,而皇上和皇后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知道堂堂雪蛙大国,天子脚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悦心殿外,竟然无一清醒!

“老匹夫!”病书生猿臂一伸:“不归崖上那一脚,终是要还的!你纳命来!”

童飞雪亦削着双肩:“相不到咱们这般有缘,君子报仇,五年不晚!”

又是一阵朗朗长笑,老眼眨着迷糊:“还什么脚?报什么仇?你们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亦或是丢了魂还是落了魄?这不都好好的吗?”

“崖下不死,算我们命大,你作的恶却不能因此抹煞!”童儿扯着老者的肩不依不饶。

“去去去,老夫今日是为献酒而来,少给我胡诌乱扯,”老者左右晃着膀子:“绝世陈年金蛇酒,祛风养颜抗衰老、怡情治病消灾,谁要?谁要?”

“我的酒,老伯,你快些还我……”

一直默不作声的杏眼桃腮女孩见老者要献酒,凄婉之情又现,“我的壶,我的酒,老伯,老伯……”

“我的壶!”叶旋舞亦急声道:“壶底,有暗红的圈足,中心处有块拇指大的黑斑,不信,你把壶翻过来瞧!”

老者频频摇首:“有圈足有黑斑的紫砂壶多得很嘞。真是奇了怪了,这壶酒,每日我枕着眠,哪会是你们的。”

女孩都快哭了,若不是那场酣长的午睡,她便不会丢了小金蛇,之后,她一直苦苦苦地寻找,茶不思,饭不想。

“我的壶!它跟了我十年,我认得!”

“我的壶,它跟了我……”

叶旋舞小嘴一扁,难过至极:小金蛇跟她的时间太短,她竟比不过这女孩,可是……她的小金蛇啊,正是她亲手将其封在了酒里面!那种内疚、那种思念、那种伤痛……

“一品红……”童飞雪与病书生同时难过,看着叶旋舞的表情,虽然不明白那紫砂壶于她怎么那般重要,可那种伤感与失落,却恨不能代她受过,内心里,有种将那酒壶强抢过来的冲动。

可他们是男人,是伟丈夫,要依理依据,他们,没办法证明酒壶是叶旋舞的,他们现在能做的仅是出声安慰:“一品红,你别担心,有我们在,是你的别人终归抢不去。”

一品红?一品红!竟然是一品红!!

紫砂壶内的蛇三王子,正美滋滋、喜洋洋地享受着被人宝贝和争抢的虚荣,暗自扬着蛇尾呼吁:抢啊,抢啊,唯恐天下不乱啊!

然而,两声“一品红”却叫得他心里擂鼓:那两个争抢酒壶的女孩,一个,当然是花间醉舞的嗜睡小迷糊;另一个嘛,用鳞片想也知道是疯丫头。

可是……可是……人家却叫她一品红!呜呜呜……

心情,跌落谷低,再也没了兴致,静静地呆着,外界的争夺与己无关!

心淡,耳听得又一声泣诉:“没有人知道,这五年里,我找得好辛苦!”

另一个声音:“而我,却惦了他十五年!也找了他十五年!”

算算,都是十五年,这下岂不是扯平了?叶旋舞这边的人暗喜,都希望她能赢得那看来实在一般的紫砂壶。

“我不管,他就是我的,”桃腮女孩感情开始失控,粉臂突伸,将那壶连同老者的双手一起死死的搂在怀里:“他就是我的,我清楚!”

“你不讲礼么?”

叶旋舞也来了脾气,气咻咻地掰着她的手指,一时间,两个女孩抱成一团,可怜小金蛇在里间被摇得七荤八素、有口难言。

“我说你们都别争了,”皇后紧随着皇上走向二人,“不就是一个壶吗?这皇宫中多的是,行儿,你去挑几件来。”

“儿臣遵命!”

曲行正要下去,却听得老者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壶啊!依老夫看,两个娃儿都莫争,谁能唤出壶中物,就是谁的。”

众人面面相觑,壶中,不就是酒吗?蛇酒,也大不了一条死蛇,还能唤出什么来?

疑惑间,两个当事人却郑重地点了下头,立在老者两侧。

老者将壶轻轻地放在地上,对着壶口和蔼地说道:“小家伙,自己认主,错了却怪不得老夫。”

蛇三王子向木塞底部睨着白眼,认主?天下乌鸦都是一个鸟样,我谁都不认,就算天打十八个炸雷我也不出来!

“谁先来?”老者向后退了一步。

桃腮女孩早已是急不可待,蹲下身,十分动情地唤着:“小金蛇,你出来,出来陪我。”

壶,依然是壶!

“你出来,咱们一起去晒月光,一起去采燕儿草。”

“小金蛇,你荡一下尾巴,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壶内毫无动静,向人们昭示着:它就是静物!

“小金蛇,你出来,”声音哽咽:“雨薏什么都没有了!”

嚎啕大哭……

雨薏?面前和她抢小金蛇的人竟然是秋雨薏?看向那短去一截的食指,让人心内只发酸。

而秋雨薏却只顾着饮泣,这让叶旋舞慌了手脚,看看童飞雪,又看看病书生,蓦地眼神一亮:“公子,你帮我哄哄她,要她别哭了,我还得去哄那蛇儿出来。”

蛇王子心比钢坚:把太阳哄成月亮我也不出来!

“小金蛇!”叶旋舞一捋袖子:“我可没人家脾气好,我只喊你三声,出不出来由你!”

短时的停顿——

“小金蛇!”

蛇王子靠着壶壁,闭目打盹……

“小金蛇,十五年了,你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脏死了!”

就是这句“脏死了!”象极了那疯丫头!

不管了,他步霄尘太想她了,死也要死出去看看!他要撞开木塞,去吻他的疯丫头。

酒香溢处,耀眼的金光,分别涌向叶旋舞的唇瓣、细颈、纤腰、玉手……十多年的相思,他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旋舞,舞舞丫头……

“小心!”童飞雪眼疾手快,将叶旋舞往胸前一带,护在怀中。

可怜的蛇王子,呜呜呜……

第六章拔舌地狱

没了亲吻目标,散作金光的蛇三王子在惯性作用下直直飞向门外,瞬间的迷惘后,叶旋舞挣脱了童飞雪的怀抱,把那已不见木塞的紫砂壶一通猛摇。除了沁人心脾的残香,里面,空空如也。

“小金蛇,十五年没见,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给我站住!”

(晕,他倒想有翅膀,只是哪见蛇长翅膀的?)

提高裙摆,乱没形象的露出紧绷着修长小腿的贴身肉色裤,叶旋舞一拨众人,火急火燎地追出悦心殿。

此番举动,只惹得童飞雪大喷鼻血:这个不害臊的学生,裤裤那么小了还敢穿,改明儿得去给她买条大的、穿着晃悠晃悠打荡的那种,省得她在大庭广众下这般,这般……

无法措词,童飞雪索性跟着叶旋舞去追缕缕金光。

接着是童儿、曲映、曲行、皇上、皇后……

剩下秋雨薏泪眼迷离,搞不清状况,却见病书生一跺脚:“你再哭,那个什么小金蛇早去八百里远了!”泪便象被人捻了刹车般止住,拍拍屁股上的尘,也与病书生一道跟了出去。

本来,蛇三王子见叶旋舞追出已喜得手足蹈之,哪想得身后却跟来一群“拖尾巴的蛆”,这让他大为光火,和疯丫头的快乐从来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蛇王蛇母都蒙在鼓里,如今,这丫头用得着这般劳师动众吗?

哼,一品红,一品红有什么了不起?!

蛇三王子带着众人穿中殿,过前殿,尔后又绕了个大圈进到后花园,看着一个个湿汗濡濡、嘘喘连连,唇畔,又漾起了笑意,失落被好心情置换,隐身在一丛火红的凤仙后,他随手摘了枚鳞片,扬手一抛,打向身侧的桂树枝,叶间,便见耀眼的光忽闪忽灭。

且让你们跟去,爬啊,爬树啊!

叶旋舞望着桂树若有所思:记忆里,小金蛇有时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将裙挽得更高些扎进腰间,丰盈的玉腿做“八”字站立,娇俏的臀部成浑圆的半弧,傲视着青春,无限、张扬……

“卟”地一声响,满是泡泡的唾沫静静地躺在掌中,两手交互一搓,叶旋舞就要爬树,蓦感腹间一紧!垂下手,轻轻摸去,一根柔柔滑滑的东西将自己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腰际一拱,扎在带间的裙幅哗地弹下,服帖着罩住美腿。

“死相,还是那么小!”

她!她!她!怎么和那小魔女一个口吻?你要不要我大给你看,哼!

玩劣之心顿起,蛇三王子将头上蹿,想惩罚惩罚那张乱说话的小嘴,想象着那水灵灵的秀眸瞪着自己的荧光绿眼的惊恐;想象着分叉的信子舔着那光洁下巴的写意,嘻嘻,来神……

只是,才蹿得几下,他便被两团东西堵住了去路。

冲!且让它们见见蛇类的缩骨神功!蛇啊,哪个窟窿没钻过?

只是……怎么这般有弹性的?他大它亦大,他小它亦小,玉润滑腻,挤压、律动,舒服得他想死,这,该是全世界最优质的按摩球吧?这丫头还真会享受,随身带着这玩意,改天他也得去淘些来,给母后和蛇宫的姐姐们按人头发放。

想着想着,便贪恋着不肯走了,将那蛇头在阻碍物中左摇右晃,啧啧啧,每日这样多好!

正续着青春美梦,冷不防叶旋舞一声娇吟,脸色酡红;杨柳惊风的身子摇遥欲倒;呼吸跟着急聚加速,如三月雨般让人缠绵意想,肌肤亦如高烧般火烫炎烫。

好好的一个人怎会突然生起病来?于人间界的疾病他可是一窍不通啊,该怎么去帮这个象极了叶旋舞的小丫头呢?

纯情的蛇三王子在叶旋舞胸间局促不安,蠢蠢动着、上不是,下不是。

“嗯~~~~~~”

叶旋舞再也忍不住,那种感觉,就是会让人失控,就是会让人想疯。

这小金蛇,要报前仇也不是这种做法啊!没错,她是食言了,说好不出三天就放他出来,现在都NNNN个三天了,一拖十五年,可她也有苦衷啊!十五年……对了,他已经贮存了十五年的毒,该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吧?该死的,她竟然忘了给他放毒,真是越大越糊涂!可不能让他再为非作歹下去。

调整好心态,叶旋舞紧握绣拳,一掷而出。

身处极乐的蛇三王子头晕目眩:坏了,坏了,这按摩球出状况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更大的状况还在后面……

设想着小金蛇的歹毒,叶旋舞犹觉一拳不解恨,今日不好好调教调教他,再大些他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于是,食指与中指弯曲,一记蟹夹扬去,试想,她叶旋舞是什么人来的,儿时就是弹鹰高手,更别说这种零距离的命中率了。

一阵深入肺腑的痛楚,蛇三王子的嫩红细舌已被人生生钳住,而且,还边夹边往外拽。

天旋地转!

母后啊,父王啊,尘儿一生从不曾说人长道人短,也未曾与人有过口舌之争,如今却要惨入拔舌地狱,呜呜,尘儿命苦、英年早逝,尘儿就此绝别……

哀悼完毕,小金蛇又开始诅咒面前的恶女——

今生,如果还有机会,我步霄尘一定要给你注射蛇毒,先毒你左瘫,再毒你右瘫,然后让你聋哑双全、全身疡烂,最后,嘿嘿(阴笑中),到了阴曹地府,我还要与你理论三年零六个月,我要让你舌酸舌痛舌脱水舌萎缩……

诅咒未完,痛楚加剧,窒息之感越来越甚,小金蛇头一歪,昏了过去。

觉察到蛇身的僵直,叶旋舞将指一松,招呼着众人:“走,打道回府。”

嘿,以为她是谁啊,不怕治大不敬之罪么?

曲映将唇瓣一启,笑唱道:“两袖清风,摆驾回宫,起驾!”

吕公公急忙传号:“皇上起驾,公主起驾!”

唉,这帮人一来,竟连映公主都不懂规矩了,皇上未走,她倒先摆起了驾!

乱了,乱了……

第七章惨历滚水劫

再回到雪蛙宫,文武百官皆已醒来,晕晕然跪伏迎驾,好好一届君主寿宴,被莫名其妙的一老一少一壶酒弄得一塌糊涂,都以为会触怒龙颜,人人心怀惴惴,却不料皇上皇后今日竟如年轻数十载般、和着公主及那女娃儿同去同回,将自个的寿诞抛却九霄之外,高悬的心始归了位。

盖因,皇上皇后极是疼爱一双女儿,尤其是曲映,自小灵慧,静时如乖巧布偶,动时,就不好说了,总得想个法儿溜出宫去,惹得父皇母后大为担心,只好任其性子在离宫十里处自建了一处百呜宫,配了荷叶凤辇,每日让卿娃以琼浆浇灌,遇水沉浮,其速如风驰电挚。

这百呜宫,说穿了就是人世间废弃已久的一方池塘,周边燕子绣蝶、丝茅青苔、田螺贝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般,终一日遇上了叶旋舞,结了个儿时良伴。

爱屋及乌,见曲映与叶旋舞如此要好,又和曲行是旧时相识,加之她浑然天成的仙姿冶容,举手投足间异彩流露,皇上皇后自是爱着宠着,瞧瞧曲行,又瞧瞧叶旋舞,几番合计、眼神交递,不着痕迹地在心内点起了鸳鸯谱。

华灯璀璨,香熏醉人,雪蛙宫中叙别情……

两头不着的曲行好不着恼:想他这小皇妹,十天有八天不露人面,做哥的好疼她的,而她,却与叶旋舞象个连体人,再加上那个温温柔柔的秋雨薏,三人,如厕都粘在一起;再说这一品红吧,月儿阁的那个湿水人儿还俏生生的深殖脑海,都说了二月要去接她,她却飘得发都不剩半根,五年里兄妹三人找得把地也戳了好几个窟窿,她倒好,带两个男人、和着什么金蛇来闹宫廷!

理论!强烈要求理论!

可她哪有空哦?前有小皇妹帮腔,后有父王母后衬势,他想占半句话的便宜都不得。看着那儒雅书生望着一品红的默默温情、无语关心,曲行俊眉一掀:“龙是龙一班,凤是凤一班,咱这些公子哥儿,犯不着让自家耳朵被她们磨出茧来,走,研兵书、吟雅句去,烦了再去……”音逐渐小:“……喝花酒。”

叶旋舞润唇一翘:“狗改不了吃屎!”

“嘘,”曲映耳语,“姊姊请放心,他所说的花酒,只是玫瑰酿就的酒,而不是花街柳巷的酒。”

叶旋舞恍然大悟。

夜渐渐深,终有倦意层层而至,早有宫女放好百花浴水,备了淡雅绫质睡褛,躬身请公主入浴。

“不如一起去吧?”曲映一揽二人的肩:“今夜个聊得真是投机,不想歇下来。”

此话正合秋雨薏所想,偌大的地方,她还真不敢一个人呆着,叶旋舞摸摸腰际,笑着摇头:“我习惯一个沐浴。”

曲映便与秋雨薏去了,剩下叶旋舞一个人在花窗前哼着小调,遥望天际的北斗七星,约莫半个时辰光景,才见二人笑语嫣然地回转,小金蛇从前襟缝处偷眼一看,哟嗬,一式的红浴帽高挽绿鬓,柳腰无风自摆,轻纱曳地,绣带微系,细颈浸着玉泽,藕臂透着红润。

真是浪费,都要入寝了,还打扮得那么妖冶!裸睡最健康嘛。

秋雨薏湿嫩鲜活的红嘴瓣儿一掀:“该你了,曲姐姐的天然浴池真舒服,那些矿物质浸得人浑身舒泰,你快去,我们在床上等你,还要听你的故事哩。”

转过两道绢屏,眼前便出现个约五米见方的白玉浴池,水汽氤氲,飘着红黄花瓣,淡香缕缕入鼻。浴池建在地下,亮泽的阶梯饰着防滑美纹,级级向下,没入池底。

莹指轻触花瓣水,冷热适度,玉掌便于花瓣间绕着圈,荡起波波涟漪。

她,敢情是忘了外面还有人在等吧?

小金蛇在腰间轻轻一勒。

叶旋舞总算回过神,踱回第二道绢屏前解下发带,卸去珠钗,如云秀发长披直下,再一低头,伸手散着颈后交领。

傻丫头,不知道先解衣再散发!

自白天挨了叶旋舞的蟹夹,小金蛇再也不敢贪恋那凝脂按摩球,已经乖乖的贴在她的抹胸外,一本正经的休养生息,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响,抬眼看去,入目一片红云,原来是丫头已解开外覆绫裙,藕臂飘逸一荡,绫裙落在一侧的梳妆台上,质感纤柔的抹胸一览无余。

小金蛇吐吐舌信,不忍再看,挤挤眼,苦于无法闭上,将头一绕,落在叶旋舞后腰,但见裸背处,两条同色红的细绸带交系,精巧地打了个蝴蝶结;往下,就是那条白天见过的裹身肉色裤,没了外裙的遮掩,娇俏完美的臀部如半个南瓜饱满、妙趣横生。

打你的PP!

小金蛇没来由的又调起皮来,舞着蛇尾,晃着蛇头,一顿噼里啪啦猛揍,打一下弹一下,越打越起劲,越打越开心……

“痛啊!”

粉拳一握,捏着蛇颈,浴池上空,一道美丽的金色抛物线划过,背时倒霉的蛇三王子,便破了二十三年的戒,头一遭入了滚水浴,浓郁的花香熏得他想打喷嚏,真是,哪有这么多种花混一起的,就不怕相克生毒!微烫的热水,直撩得他浑身发痒,他怀疑:他的蛇皮下一定起了好厚一层热斑,这水里,都是些什么矿物质,这般如蚁啃噬?

花香熏,热气蒸,奇痒怪痛,这还不算,惨的是他现今蒙头转向,上见不着天,下踩不着地,浮浮沉沉、飘飘荡荡不知身在何处;头脑不清、五脏俱累只想弃世而去。

他病了,蛇族中罕为见闻的高烧!

昏眼望去,罪魁祸首正迈着莲步,碎碎踏着走向这一池祸水,尔后,浑臀一厥,堪堪坐在玉阶沿,热水齐胸,乌发散落,悠游动荡与花撞戏,好不快活。

而他,却象一尾受伤的、无法出声的鱼!

舞舞,我病了!

(气若游丝)

疯丫头,救我!

(垂死挣扎)

姑奶奶,步霄尘不想死!

(回光反照)

拎我出去!

(弥留之际)

…………

蛇皮外,一层胶状物浸染,那一层金镂衣,渐渐剥离了真皮层,寸寸痛楚,丝丝钻心。

这一次,步霄尘再也没了力气与父王母后绝别。

第八章让我的肺为你呼吸

话说,初入花池的叶旋舞惬意之极,淑女十足的涤着长发,仰着脖儿,眯着眼儿,哼完了《挑绣帘》又唱起了《半片袖》,忘情处无词无调,哼哼唧唧,缓急高低,那个心醉唯她自懂。

总算满头发都油抹水光了,叶旋舞一低头,借着池水掩映褪去裹裤,往玉阶一抛,随手摸过一片花瓣,轻拭着娇臂柔腕,再绕向前胸下腹,花碎不知几朵,再撷数瓣亲吻玉肌,一路向下擦着长腿、脚踝,及至那嫩白葱瓣,好了,还剩下后背没顾及,有谁来帮她搓搓背?

这浴池中,除了毒打她PP的小金蛇还能有谁?

对了,小金蛇呢?自从唤他出壶,还没来得及好好瞧他一眼哩,这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啊,被它扔进水里就装死不出来,究竟想怎么样嘛?!

“蛇——”

呸呸,怎么叫得如此暧昧?重新来过:“小金蛇——”

独见一池花瓣漾着水纹。

“出来帮我搓背,快点撒,洗完了好睡去。”

急死人的静。

叶旋舞蓦地捕捉到一丝不祥之感:她的小金蛇不是那般记恨的蛇,好言相哄都不出来,莫不是出了意外?可蛇都擅长戏水,能有什么意外?

心稍定,伸出左脚在水里摸摸,又伸出右脚在周边探探,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穷搜冥索,终于在浴池一角找到了一条奄奄伏地的蛇,她的蛇!如今已有拨火棍粗细,一身金鳞在水中哑哑地潋着光。

“醒醒,咱上去睡。”

叶旋舞环臂抱起蛇三王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沉寂,让她恐慌,她的蛇!

走近玉阶,抬脚而上,这蛇,在她怀中已有些沉坠。

一曲膝,坐上阶沿,将蛇搁在腿间,低头瞧去,不觉魂飞九天,拖着长长的哭腔:“小金蛇,你怎么了?我的蛇!”

小金蛇身软皮隆,一动不动,那一对荧光绿眼,圆圆的睁着不知道睇向何处,总之不是不望着叶旋舞。

“蛇——”

叶旋舞将小金蛇紧紧搂在胸间,垂下头,轻轻摩挲着蛇颈,颤抖的唇瓣吻着他变质的金镂:“蛇——”

语带呜咽:“若你就这般离去,那我这颗心儿就跟了你!”

然后是绝然的摇头:“不——与其这般跟了你,还不如……”

哽噎的停顿——

“不如用我的肺为你呼吸,来,我为你呼吸!”

抬起蛇头,将那魅惑的嘴凑向自己,温情地舔了下红信:“小金蛇,感受到我的召唤了吗?我不让你离开!我要你回来!我要为你呼吸!”

唇瓣交叠,叶旋舞悠悠地吐出第一口气、第二口气……

阴间,鬼判殿。

如焚烈火的蛇三王子正与崔府君理论,力争。

蛇:一品红也不知道我对热水过敏。

崔:胡扯,现在根本不是热水问题,而是那丫头用另类方法要了你的命!

蛇:哪能?何谓另类方法?

崔:明明,那浴池中有天然雄磺,她装傻扮痴不是?

蛇:浓度之微,连对此物最为敏感的我都觉察不出,何况她?

崔:不行,你阳寿已尽,我不能让任何一个阴间子民再受残害!

蛇:你屁话,我堂堂蛇三王子,还有几千年的寿命。

崔:~~~~~~(无语,假翻生死薄,脸红)

蛇:快放我回去,穷磨咕啥,小心我让父王带兵钻垮你这朽殿!

崔:(白眼)还那么多废话,你不觉进的气越来越少了吗?

小金蛇心一沉:火焚、窒息,他还能拖多久?正自焦急,蓦感心内一凉,全身舒爽,痛楚尽失,悠悠长气,于喉间缓缓而过。是谁这么好,为他渡气?回到蛇宫定付重赏,若是男子(呕)就赏美女三千;若是女子,就以身相许,刚许完诺,自问:若是个老妇人呢,怎么个以身相许?咔咔,还不如现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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