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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 幽鬼之宫(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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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惠很想让夏野成为同伴。只要有夏野陪伴,再苦闷的生活也能忍受。可是小惠没有选择猎物的自由,每个人的猎物都是由佳枝指派,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狩猎的空档造访夏野的家。万一这件事被辰巳或是佳枝发现的话,小惠势必会遭到严厉的斥责。
  “可恶……!愈想愈生气!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信口开河!”
  “注意自己的用字遣词。千万不要违抗上面的人。尤其是辰巳。”
  “他有什么好怕的?”
  “违抗他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哼。”正雄十分不屑。
  “我是说真的。违抗他的人会被关禁闭,一连好几天都没得吃。”
  “我才不怕。”
  “话可别说得那么满。一、两个晚上不吃当然不碍事,可是我们的身体跟人类不同,可是耐不住饥饿的。死而复生后的饥饿感比活羞的时候还要强上好几倍,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我不相信。”正雄瞪着小惠,却只见小惠老实的点点头。
??? “没错,真的很痛苦。饿几个晚上还不算什么,睡着的时候被拖到屋外可就恐怖了。我们的身体见不得阳光,辰巳就不一样了,大白天的时候照样能在瓦哦面行走。如果只是小部份的灼伤,放着不管也会自己痊愈;可是一旦全身上下都暴露在阳光之下。就真的会被活活烧死。之前辰巳就用这种方法惩罚一个不听话的人,从此以后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照你这样说起来,找们岂不真是他们养的狗?”
  “本来就是。”
  正雄的脸色十分难看。微张的嘴巴似乎又要吐出不堪入耳的词汇。小惠连忙伸手制止正雄,她看到辰巳和佳技正从庭院的另一端蕲这里走来。
  “晚安。”
  小惠主动打招呼,辰巳大刺剌的点点头,直接走到她的面前。
  “听说你现在手边有空?”
  “是的。”
  “那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狩猎吗?对象是谁?”
  辰巳点点头。
  “你有个朋友叫做田中薰吧?”
  小惠皱起眉头。
  “难道是小薰?”
  “不。是她的父亲。你认识她的父亲吧?”
  “当然认识……请问小薰做了什么?”
  辰巳露出微笑。
  “她跟工坊的结城是一伙的。”
  小惠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结城……”
  “他们两个手牵着手玩起猎人游戏,当然必须接受制裁。”
  小惠紧握双拳,前所未有的恨意浮现心头。一想到自己受人胁迫近乎囚犯的惨状,小惠就恨不得立刻恢复人身。当个人类绝对比成为尸鬼要强上好几倍。如今保有人类之身的小薰正打算夺走自己的一切。她住在温暖的家里,接受父母的庇护,瞒着自己接近夏野。
  “我愿意。”
  小惠的语气十分坚决。
  即使她再也无法见到夏野,再也无法与夏野说话。
  5
  “到时候就别来求我!”
  郁美双手撑在柏油路上。朝着身后大声咒骂。大川富雄面露轻蔑之意俯视趴在地上的郁美,一言不发的准备拉下店门口的铁卷门。郁美本来想爬起来踢个两脚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在店内的灯光衬托之下。大川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的巨大。更凸显出坐倒在地上的郁美是多么的渺小。无视于郁美的忿忿不平,面无表情的大川迳自将铁卷门拉下,这个动作无疑是再一次的伤害郁美的自尊。
  “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人家好心提醒你,你不相信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我赶出来!我好歹也是个客人吧?”
  郁美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是朝着铁卷门踢了两脚。先前在酒店灌下的烈酒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刚刚在吧台饮酒作乐的时候,几个酒客聊到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一连串怪事。郁美抓着同样坐在吧台的西田老人的手。表示这些怪事都是兼正引起的,村子里还出现了死而复生的恶鬼。然而这番言辞却换来其他酒客轻蔑的讪笑。大川开始说起风凉话,还责怪郁美不该跑到清水园艺胡言乱语。两人之间便起了口角。严格说来,大川和郁美也不是一开始就吵开了,而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讽刺与揶揄。语气虽然一派轻松,现场的气氛却很明显的愈来愈僵,最后西田老人落荒而逃,大川将郁美轰出店门。好好的气氛弄成这样,老实说郁美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可是她身上却连一毛钱也没有。
  “哼,死要钱的守财奴。”
  郁美恶狠狠的朝着铁卷门阵了一口。她常常到这里喝酒,却总是不带钱在身上。反正只要跟酒酣耳热的村民打声招呼,他们多半都会要郁美一起过来喝酒,就算郁美表示自己身上没钱,也总是会有正在兴头上的酒客表示要请她喝两杯。今天晚上说要请客的就是西田老人,不过他忘了替郁美结帐,就先行离开了。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见怪不怪的大川也从来没跟郁美伸手要钱。大不了事后再跟表示要请客的村民请款。要不就是自己认赔了事。再加上郁美的酒量并不好,一杯日本酒或是烧酒就可以让她喝上好一段时间,因此大川以往从未跟郁美强索酒钱。
  “一杯酒又没多少钱,干嘛把人家当成小偷一样!”
  当大川催讨酒钱的时候,郁美表示要记在西田老人的帐上,却换来大川的一阵冷嘲热讽。两人积到最后,大川开始责骂郁美行为异常,甚至还粗手粗脚的将郁美轰了出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批评你大伯,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的大伯已经变成恶鬼危害邻里了!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其他村民吗?”
  郁美说到这里,又狠狠地朝铁卷门踢了两脚。她可以忍受村民的异样眼光。却无法忍受别人将她当成白吃白喝的无赖。这对郁美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你现在看不起我。以后就不要后悔!”
  这阵子有好几个村民陆陆续续的来找郁美帮忙。那些人总是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然后将却美画的符咒小心翼翼的捧回家去。村民的态度让郁美十分受用,更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大川非但不尊重她与日俱增的地位,反而开口闭口骂她疯婆子,不但伤害了郁美的自尊,也让她感到无法忍受。
  想到生气之处,郁美又踢了铁卷门一脚。这时大川笃志从店面旁边的空地转了出来,跟父亲一样恶狠狠的瞪着郁美。
  “你在干什么?”
  郁美用鼻子哼了一声。笃志壮硕的身躯让她在内心大呼不妙,这层心思可别给那个浑小子看穿了才是。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你刚刚踢的可是我们家的铁卷门。”
  “那又怎样?谁叫你老爸刚刚把我踢出来。”
  “听你在放屁!”笃志往前踏出一步。“白吃白喝的无赖没有说话的资格。”
  郁美打算反唇相讥。却被笃志一脚踢翻,痛得躺在地上咬咬叫。
  “疯婆子!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郁美瑟缩着身子蹲在路旁,笃志露出轻蔑的笑容。夜晚的村道上看不见半个人影。大川酒店斜对面就是公民馆,却没有半个人推开窗户察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跑出来劝架,最后还是大川的呵斥声阻止了笃志的暴行。大川的制止虽然让郁美摆脱了皮肉之苦。却也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不要理会那个疯婆子。”
  大川的怒吼从铁卷门之后响起,笃志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罢手。满脸惊恐的郁美慢慢的爬了起来,却被冰凉的水柱喷个正着。
  “你爱喝嘛,我就让你喝个够!”
  笃志大笑不已。郁美挥舞着双手闪避水柱。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眼角渗出几滴不甘心的泪珠,耳中听着笃志的哄笑。好不容易跑到转角,泪水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可恶……咱们走着瞧。”
  郁美恨得牙痒痒的。浑身湿透的自己让她感到说不出来的悲哀。
  “你们迟早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我一定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最伟大的人!”
  6
  “德次郎的情况怎样?”才刚踏进房间,敏夫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静信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还是不肯住院,而且说话的语调十分呆板,好像在背诵台词似的。”
  “然后呢?一敏夫急忙追问。静信表示他已经请德次郎睡在佛桌前面,同时也将香灰和佛珠放在身上,还在面对廊缘的书桌上面放了一部佛经。
  “这么做真的有效吗?”
  “我也不确定。那户人家已经对尸鬼敞开了大门,而且只在书房里面摆了一部佛经,似乎很难期待能收到什么效果。如果能在每扇拉门上面都写上经文或是真言。或许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不过这种方法执行起来却有相当的困难度。”
  听静信说到最后,敏夫不由得露出苦笑。
  “没错,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疯子。这整件事已经十分匪夷所思了,若再采取这种怪力乱神的手法,村子里的人一定会对我们敬而远之。”
  静信点点头。
  “既然德次郎说什么都不肯住院,我们能做的也十分有限。幸好德次郎家里都没人了,才能让我们采取那些预防措施,如果他的家人还在的话,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慢慢死去。”
  “嗯……”
  “对了,你知不知道桐敷家的江渊开了家诊所?”
  “没听说过。”静信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下外场以前不是有家便利商店吗?他将便利商店重新装潢。在那里开了家诊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打算把诊所当成感染源?”
  敏夫摇摇头。
  “说真的,我实在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搬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子。之前我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总是将他们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颇为耐人寻味。”
  “你不是说外场是他们繁衍尸鬼的绝佳场所吗?”
  “嗯,的确如此。外场至今还保留土葬的习俗,刚好正中尸鬼的下怀。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村子里一直采取土葬?”
  敏夫的疑惑让静信想起以往发表过的作品。印象中那篇小说是前年春天发表的,沙子还说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过。
  “……难道?”
  “嗯?”
  难道那篇小说就是元凶?火葬是尸鬼的天敌,非常不利于他们繁衍同伴,这也是存在已久的尸鬼至今尚未为世人所知的原因。静信觉得敏夫的推测十分正确。可是只要找到土葬的地方。尸鬼就可以无限繁衍。这时他们发现了那篇小说。静信还记得自己在小说里面描述外场是个保留土葬习俗的村子。村民的基地都在深山里面。
  “怎么啦?”
  “可能是我写的那篇小说。”
  敏夫顿时脸色一沉。
  “‘村子被死亡的阴影包围’的那一篇吗?”
  静信点点头。
  “可是你又没写出村名。”
  “只要看过那篇小说。就知道作者是在描述自己居住的村落,然后再看看作者简介,多多少少也猜得出来作者大概住在哪里。有心人只要翻开地图对照小说描述的地理环境,并不是全无找出来的可能。”说到这里,静信突然低下头去。“……这是桐敷家的女儿告诉我的。”
  “……静信。”
  “应该八九不离十才对。她读了那篇小说,找到了外场,然后——”
  “她也可能去问出版社的编辑,要不就是实地到外场考察。之前不是有人想在村子里盖渡假村吗?当时有个男性的调查员在德田屋住了好一段时间,把整个村子的里里外外都摸得一清二楚呢。”
  静信点点头。敏夫继续搜寻尘封的记忆。
  “调查之后的结果一定令他们大为满意,于是他们决定大举人侵。第一步就是占据兼正之家——”说到这里。敏夫突然叹了一口气。“兼正的老当家死得突然,他在死前将整块土地卖给桐敷家,连自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这就是惨剧的开端吧?静信的心情十分低落。一旁的敏夫也好不到哪去,苦着一张脸的他眉头深锁。
  “他们的计划十分周详,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们直到最近才发现尸鬼的存在,也确定奈绪和秀司的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却一直无法找出消灭他们的方法,或是该怎么阻止他们的繁殖,简直就像最深陷迷雾之中。相较于我们的不知所措,对方早在一年前就作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是有计划性的入侵外场,可是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计划筹备,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一定是先有某种目的,才会着手拟定计划一步步的付诸实行。问题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繁衍同伴?”
  “然后呢?没错,火葬的确能够抑制尸鬼的数量,因此外场绝对最繁衍尸鬼的绝佳场所。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制造出那么多尸鬼?或许壮大声势是人类的第二本能,然而漫无目的的繁衍尸鬼,只是创造出更多的肉食动物罢了。不断繁衍下去的话,他们迟早会把村子里的人全都吃个精光。”
  静信点点头,同意敏夫的说法。
  “突然开张的江渊诊所也说不通。如果将诊所当成感染的据点。
  的确可以有效的加强繁衍的效率,可是他们做得太明显了。村子里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死人的数量再增加的话,一定会引起村民的疑心。”
  “葬仪社……”
  “什么?”
  “听说村子里开了家葬仪社,就在上外场那问木工厂的原址。”
  “专门承办死者的下葬?”
  “恐怕是。”
  江渊诊所以及外场葬仪社,两者之间似乎有什么共通之处。并非全然没有关系。若外场葬仪社的设置是出自桐敷家的意思,背后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自己替牺牲者举办法事。然后再替牺牲者下葬。勉强说来也只能省下将死而复生的同伴从土中拯救出来的劳力。瞒着众人的耳目挖掘坟墓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这点静信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他们大概一直在暗中进行这项工作吧?那些人以一种不知名的方法分辨躺在地底的死者是否复活。一旦找到复活的尸体。就立刻将坟墓挖开救出同伴。然后再将遭到破坏的坟墓恢复原状。如果他们能够承揽替死者下葬的业务,不但可以减少劳力的付出,还能事先采取必要的措施,更将事态败露的风险降至最低。毋庸置疑的,尸鬼繁殖的速率势必会大幅提升。
  然而敏夫说的也很有道理,他们制造出那么多尸鬼做什么?
  “一定有什么目的。”敏夫的双眼凝视着虚空的一点,试图找出隐藏在表象之后的答案。“他们为了达到目的。才会拟定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趁着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展开行动。”
  之后敏夫就陷入了沉默。静信原本以为他会说出“所以才必须猎杀尸鬼”这样的话。不过敏夫却什么也没说。
  其实敏夫真的很想说出那句话,然而一想到静信的个性,就硬生生的将话吞进肚子里。除了不忍让静信为难之外。对尸鬼习性的一无所知,也是让敏夫怯步的地方。猎杀尸鬼说来容易,却没有人知道实际上该如何执行。那些人早就拟定了一份天衣无缝的计划,即使获得静信精神上以及实质上的协助,敏夫也没有收拾事态的自信。
  静信的眼神透露着一份心虚。送走静信之后。敏夫独自坐在房间里面思索。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什么计划,不过若要与他们对抗,自己也得拟定出一份像样的计划才行。
  就在敏夫陷入沉思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敏夫立刻跳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像是柜子还是桌子翻倒在地。走出房间的他朝着起居室跑去。刚好碰到穿着睡衣的母亲神情狼狈的来到走廊。
  “什么东西摔破了?”
  “不知道。”敏夫站在门口打量房间内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紧接着他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阶梯旁边是敏夫以前的房间。现在美其名是夫妇两的寝室,却只称得上是放了一张床的仓库而已。打开房门,浓郁的化妆品香气扑鼻而来,恭子正倒在梳妆台前。
  “——喂!”
  敏夫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恭子整个人趴在化妆品的瓶瓶罐罐之上,一只手还紧握着睡衣的衣领。地板上散落着化妆品的瓶罐,其中有几个瓶子已经打开了。五颜六色的化妆品染得地毯青一块紫一块。
  “敏夫,怎么回事?”
  敏夫制止正打算厉声斥责的孝江,藉着梳妆台的台灯仔细端详恭子的脸庞。恭子的脸色发青,而且还有呼吸窘迫的情况。敏夫试着保持气管的畅通,观察恭子的呼吸状况。恭子还会自行呼吸,不过换气频率甚高。而且还伴随着喘鸣的现象。敏夫松了口气。恭子的情况还不算太过危急,用不着叫救护车,敏夫自己就可以处理了。
  “妈。帮我把她抬进处置室。”
  “我才不要。”
  眼看母亲露出嫌恶的表情,敏夫忍不住高声怒骂。
  “动作快点!她就快死了!”
  惊疑不定的孝江恨恨的瞪了敏夫一眼,乖乖的抬起恭子的双腿。
  两人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梯,穿过通往医院的长廊,将昏迷不醒的恭子放在病床上。
  “敏夫,恭子她……”
  “应该不碍事。不过我也不敢确定。请帮我连络安代,跟她说明现在的状况,然后请她立刻赶来医院。”
  孝江怯生生的点点头。
  “桥口安代是吧?”
  孝江飞也似的逃回自家,只留下敏夫低着头凝视自己的妻子。当时他将恭子的头部往后仰,以确保气管畅通的时候,发现妻子的颈动脉旁边有两个小小的伤疤。
  为什么之前都没发现?敏夫突然想起最近恭子似乎特别安静。以前恭子每次回家,总会跟孝江上演一场婆媳大战,这次两造之间竟然相安无事,好像家里面根本没有这个媳妇似的。久而久之,敏夫也忘了妻子的存在。
  一样的症状。而且已经进入后期了。
  为什么,敏夫自责不已。为什么总以为他们会放过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不管他们是用什么标准来挑选牺牲者,光是以机率的角度来看。自己以及身边的人绝对不可能幸免于难。直到今天才出现第一个受害者。这已经算是老天爷的眷顾了。
  凝视虚空的敏夫坐在处置室胡思乱想——直到今天才出现第一个受害者?
  “阿彻……”
  没错,武藤的儿子显然已经成为他们的饵食。还有呢?
  “……好家伙。”
  突然的辞职。
  放射技师下山、以及十和田。谁敢保证他们不是那些人的牺牲者?
  田中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办事处。晚上的十一点。对于村民来说。现在已经是好梦正酣的时间。
  (不太对劲……)
  这句话已经成为田中的口头禅了。
  没错,的确不太对劲。田中转头看着身后,小小的办事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办事处却尚未熄灯,看在田中的眼里的确有些古怪。
  办事处的窗口还是在五点关闭,受理时间依然没变,唯一的不同就是承办人员大幅减少。保健课的石田至今下落不明,另外还有几个办理退休。或是辞职迁居他处。为了填补空缺,乡公所派了两个新人过来,不过他们全都是临时雇员,而且总是等到太阳下山之后,才会姗姗来迟。
  田中又想起了一件事。大概在石田失踪之前没多久,前任所长突然辞职,理由是健康因素。接任的新所长名叫今泉,上任的第一天就病倒了,从此一直躲在家里养病,从来没在办事处露过面。
  没有所长的裁决,办事处的事务就无法推动,于是担任次长的小川就只好每天带着公文到新所长的府上,请新所长批阅。不过新所长白天好像都在睡觉,门窗紧闭不说,按门铃也没人出来开门,直到晚饭时间才会起来,因此小川只好等到办事处的工作结束之后,再去拜访新所长。新来的两名同事白天都不会来上班,办事处的人力明显不足。再加上所长的裁决总是在傍晚时分才会下来,这阵子每天的加班早已成为一种常态。白天的时候只能收取村民递交的申请表格。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做,一直要等到受理时间结束之后。才能执行实际的业务。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五天了。
  (还有死亡证书……)
  田中手边的死亡证书堆积如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石田已经不在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死亡证书。田中知道拷贝死亡证书的动作已经没有意义。却还是保有替证书备份的习惯。有时他真的很想将这些影本送去尾崎医院。可是尾崎院长并未请他这么做。自从石田失踪之后。他与尾崎院长之问的秘密计划似乎也被束之高阁。
  田中感到十分不安,他不认为那是可以被束之高阁的事情。难道是情况生变,所以计划才宣告中止?若真是如此,这件事的主导权就应该在沟边町那边才对,小小的办事处根本无从置喙。其实田中大可主动带着这些影本跟沟边町的公所联系。可是他却打从心底不愿意这么做。外场在形式上虽然已经跟沟边町合并,村子里的人却拥有十分强烈的领地意识,认为自家的事情就要在自家解决,不需要依靠外人。一旦跟沟边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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