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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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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紫宸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眼睁睁他们两人在面前眉目传情,心里多少起了丝皱,在听了这话直犯迷糊,下意识地瞄向门口。
  高元晖也愣了下,跟要下什么决心似的运了半天气,然后对着虚掩的门喊:“长宽!”
  应声而进的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短褐稠裤,小厮打扮,汪紫宸没见过,但品高鲁的对话,这应该是高元晖身边侍候的人,只是……叫一个男仆进女眷的寝室,这未免荒唐了些,而且,他肩上还扛着……铺盖卷?!
  长宽被大奶奶瞪着,不敢再多迈一步,停在门边。
  高元晖尴尬地清清嗓,“今儿,今儿爷歇这屋。”
  汪紫宸一时没转过弯儿,直愣愣地瞅着他,鲁氏忙接过话补充说明,“大爷知道冷落了您,这是要与您重修旧好。”
  最后四个字像是千斤重物狠狠砸在头上,汪紫宸脑子里炸开无数金花儿,心悸,身子也冷。一口气都来不及喘匀,就颤着手指向长宽,挫着牙生挤出个字儿,“滚!”
  高元晖立时黑了脸,起身就想走,被鲁氏拉住,“爷!”低低地安抚了几句后,扭头冲汪紫宸说:“大奶奶,大爷已然服了软儿,您就……”
  汪紫宸没容她继续往下说,厉声阻止,“闭嘴!什么东西都敢往我屋里送?都滚,嫌脏!”
  当场赶人做得虽莽撞,但汪紫宸不后悔。鲁氏疯了!想要孩子,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利用了高元晖的爱慕之心不说,竟将歪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这口气如何能忍得下?
  但平静下来,也清楚,自己的忿怒是不可能得到理解的,鲁氏就不用说了,高元晖定是会揪住她没细斟酌而用的一个“脏”字,这个结,怕是只会越缠越大,永远也解不开了。
  真累!有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
  一夜都没怎么合眼,本想赖在床上多躺会,可辰时才过多彩就过来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是带着任务来的。自从得了两匹贡品衣料后,高夫人似是尝到了甜头,三不五时的就打发人过来,不是说哪支心爱的钗上丢了颗珠子,看大奶奶那儿能不能配上,就是什么玉饰磕出了裂纹,大奶奶许能认识技艺高超的匠人给修补了……汪紫宸能真去又修又补嘛?多半儿是让丫头从小库里去挑件新的……人家倒也不空手白拿,多多少少用些不起眼的东西来换。
  几个丫头颇有微词,念叨了几回,汪紫宸总是笑而不语,不是不知道高夫人那些心眼儿,无非是出自皇城的手艺能让她在贵妇小聚中赢得更多的赞誉,只有这人前的光彩,才能安慰了那些关在门里、不能对外人道的心酸……一个迟暮的怨妇罢了!汪紫宸对身外之物一向不怎么上心,又乐于能买到清静,也就任她予取予求了。
  今儿不知怎的,在听到多彩说夫人早起口苦舌干,想讨株雪莲下火,汪紫宸无名火起,前儿才讹走支上好的人参,准是煎了参茶,这会生了躁竟还有脸张嘴?
  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恶心地方,简单梳头换衣,罔顾许给夏霏的保证,带着冬霁、春霖就奔了百味楼。
  巳时过半,大买卖家本应该才撤板儿开门,汪紫宸想躲清静才来的这儿,没想到,迈进百味楼里就傻了眼,上下两层座无虚席,三五人一桌,有端着茶高谈阔论的,竟还有行酒猜拳的,场面很是喧闹,扫一眼,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细琢磨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有心跟掌柜的打听打听,瞅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胖胖的身影,就连伙计们都忙着给各桌客倌们蓄水加菜碟。
  “八爷。”两个丫头的请安声惊动了汪紫宸,顺势看去,那儿坐着个男人。刚刚就注意到了,他左肘托腮倚着台柜,右手捏着瓜子在磕,动作很是优雅,没想到他就是那位久闻名而没见过面的八哥。
  汪晟令依旧跟没骨头似的斜腰拉胯,也不拿正眼瞧,勾着单凤眼倪汪紫宸,“小祖宗今儿是贵足踏贱地啊!”
  不理他话中的调侃,伸手从柜上的瓜子儿笸箩里顺了一小把,早上起来连口水都没好好喝,这会儿太阳都已老高,肚子闹得正欢腾,提鼻一闻浓浓的油脂香味就更觉得饿了,也不客气,放嘴里就磕,其间还不忘抽空儿回击,“这不是想八哥您了嘛!”
  汪晟令惊得张着嘴合不上,愣是用手往回托,眼睛里全是防备……没提名道姓,没恶语相向,还破天荒喊了“八哥”,等等……这丫头多久没这么“客气”了?
  想半天,好像七年前收小妾没让她闹洞房遭上的恨……还好那时自己脑子转得快,义无反顾地扛起了家里的产业,操劳费神是小,牢牢掌控着汪家的银钱流动才是关键,若不是现在没他不行,早就在她的使坏中尸骨无存了!哪还有命享今天的这声“八哥”吖?!
  越想越觉得有蹊跷,汪晟令只觉得背脊生寒,拿眼睛轮流瞭冬霁、春霖,希望能看出点什么,可两丫头眼观鼻,鼻观心,站得那叫一个端正笔直,正犹豫着是不是找个什么借口开溜,不是他惧怕个没及笄的女娃,对,她刁得没边儿不假,到底是个心性未泯的孩子,让汪晟令忌惮的是给这位姑奶奶撑腰的父亲大人,名留史书的孝子都没怹老人家这么言听计从!
  他还没琢磨出个结果,就听汪紫宸问道:“这一屋子的人是怎么回事?”
  汪晟令一愣,话脱口而出,“还不是你惹的祸!!!”
  作者有话要说:  


☆、回娘家

  细打听,还真是她惹的祸。
  自从杜垠达一闹,撕破了天下绿林道总头目徐适青定的规矩,一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不要说京城,远至北五省、湖广的混混流氓们都伺机而动,想到百味楼来试试深浅,只是这些人所揣的目的不甚相同,有的只是单纯地想用一顿毒打换来后半生的华衣美食,有的则是想一战成名,借此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汪紫宸一介女流,又是以刁蛮著称的汪家千金,装不懂道上的规矩还说得过去,百味楼掌柜的在京城地面摸爬几十年,没道理不清楚,若真瞪眼瞎掰,到时丢了他的颜面是小,让人笑话东家甚至是汪相爷才是大事。所以只能来一个应一个……
  这下可苦了伙计们,每天上工头件事儿就是挥着板子“侍候”人,这可不是个好差事,打重了怕出人命,轻了又挨骂,你想,敢来挑刺儿的哪个是善茬?都是些张嘴就骂,抬手就打的活土匪,伙计们也是常常挂着彩。
  皮肉受了苦倒还能接受,可这些人骂得太难听,一两个时辰还不带重样,身心双重催残下,没半个月百味楼的伙计竟倒下去一多半儿,有的是真病得起不来炕,也有那些受不住骂躲是非的。
  汪晟令那阵子在京畿巡视产业,等回来时一看,几乎以为走错地儿,正处在饭口,店堂里却冷冷清清,掌柜的和三两伙计都一脸苦愁忡忡,问了才知道居然有这事儿,一时没主意,打马到刑部去找二哥,哥俩个商量了一下午也没得出个结果,最后汪晟璇拍板,让汪晟令想方设法拖时间,另一方面派了心腹的随从到天台山落花岭找徐当家求助。
  人已经去了半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汪晟令天天对着空白的帐册,别提多心疼了,这光出不进的,跟拿刀子割肉有什么区别?可除了等又不知道要做点啥。
  听完始末,汪紫宸不解地问:“他们怎么都是光头?”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了,一个个穿着还算普通,可往脑袋上一看,那个锃明瓦亮劲儿,都恍眼。
  “嘁,”汪晟令没好气儿地发了个鼻音,“还不得归结于您那惨绝人寰的手段?”
  汪紫宸一愣,旋即明白过味儿,翻个白眼,嘀咕:“身上的毛发又不止那一处……”
  “说啥哪!!!”汪晟令怪叫一声,大有她敢重复就扑过来的气势。
  汪紫宸缩缩脖子,决定不再刺激这个游走在崩溃边缘的男人,转而撇唇抱怨,“来这么久,连口水都没人给上。”
  这时春霖正抹着汗走过来,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有把白瓷壶和两个小盅,为主子们斟上清茶,嘴上说:“刚才奴婢想去后厨沏壶好的,半天愣没挤进去,只好到隔壁绸缎庄讨要,您二位将就着喝。”
  汪晟令拿起杯盯了半晌,才跟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送到唇边,只呷了一小口就放下,狠狠地惋了汪紫宸几眼,想来是咽不下去。
  汪紫宸倒没觉出什么,茶对她而言就是解渴,反正都是苦的,至于哪个苦得更深遂更有层次意义不大。但他这个态度让她不怎么舒服,就好像她光会惹祸不懂善后一样,绝不能让他看扁!眼珠一转,计由心生……“这事好办,交给我!”
  “别任性。”汪晟令当然不信,小祖宗惹祸挑事的能耐那没得说,至于别的……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谦虚,真不见得比自己八岁的儿子强。到时再磕了碰了,受连累得止不定有多少人哪,本着少作孽的原因,坚定制止。
  汪紫宸摆摆手,“你别管,等几天我让人把他们都弄干净。”说着就起身,“走了,闹心。”其实是找到了新方向,正在兴头,想赶快落实。
  不料汪晟令却叫住了她,“等等……”
  等汪紫宸回过身,他已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上次姑母寿辰,爹忙得没抽空去看看你,一直在念,今儿早饭时还在提,怕是惦记得不行,要不你回家住几天?”
  汪紫宸一听,眼睛就放了蓝光,恶心高家人的嘴脸,待都不想在那儿待,可红楼又还没修好,正不知道要去哪里,这回可算是找到下家儿了,忙不迭地点头,“现在就跟你去。”
  汪晟令气得挫牙轰人,“急什么!能不能懂点事?自个儿回娘让街坊邻居怎么看?少不了被人嚼舌头,说你遭休弃之类的混话,到时爹又得半车药材也泄不了火……你玩你的去吧,回头我问过大哥,让人拿了贴子去接你。”
  汪紫宸以为自己想远离高家的念头已经够迫切了,却是没料到有人比她更甚。
  汪相爷几乎思女成疾,听长子提议小妹回家省亲,差点没红了眼圈,若不是几个儿子拦着,都有心直接摘了名牌连夜将人接来,在大爷汪晟枢“明儿一早就赶车到高家门前等”的保证下,才暂时寻回了些理智。
  天还没亮透,四爷汪晟权就带着汪相亲笔写的拜贴登了高家的门,可还是晚了一步,和高家二老一阵寒喧之后,才从下人嘴里得知:小妹已经出门了……
  爹那眼巴眼望的盼,总不能扫了怹老人家的兴,汪晟权只能边与高老爷闲聊,边等汪紫宸回府。可这一等就是小一天……
  ……
  马车拐进高家所在的那条街,正好在敲酉时的梆子。
  汪紫宸抚着有些空的肚子跳下车,琢磨着晚饭要吃点什么,就见秋霭跟一阵风似的卷过来,丫头一双眼睛哭得跟烂桃没啥两样,不由心下一凛,好熟悉的场景……莫不是高老爷又有请?
  秋霭跌跌撞撞到近前,横扯唇角强忍啜泣,呜呜哝哝地说:“姑娘您可回来了,四爷等了您一天……”话落,伸手指向停在大门边上的紫帷马车。
  高家几代经商,汪紫宸嫁进来前,几乎与个“官”字沾不上边,就算有那么三两桩高攀的姻亲,也都是些没多大作为的小吏。更不可能是来访友的,朝庭重农轻商,就算是乡绅也不屑与生意人为伍,何况是能用得起紫帷的人?都不用细问,肯定是高家来人了。
  也忒快了吧?汪紫宸狐疑地瞅向冬霁。
  昨天闲着没事,特意从冬霁那套来了归宁的礼数,不听是不知道,原来回个娘家还要弄得那么麻烦!女方要下请贴,写上诸如双亲微恙想见见女儿之类的说词,男方收下后得回上几句早日安康的话,并附上个所谓吉日,就是那天才能接人的意思。
  再加上两边都得准备,没个十天半月就不可能成行,汪紫宸当时就泄了气,对汪家的念想也就冷了很多。
  于是早上睁了眼就奔了王惟原那儿,打算为心里的怨气找个别的出路。
  钱生钱这是汪紫宸的职业病,又守着恒泰那个钱窝子,光看着不做点什么实在太难受。已经有了粗略的构想,所以早早将王惟原纳入旗下,只是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考,才一拖再拖。
  昨天,在八哥的半嗔半怪中一下开了窍……钱庄里有放款赚息的部分,将它单拿出来做大做强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一直在忧心人手缺乏会导致上不了规模,百味楼里那群混混们给了汪紫宸一点灵犀,敢拿父母所赐的发肤下刀,在当下这样的保守年代绝对能胜任“混蛋”二字,如果可以像收服杜垠达那样,弄个百八十号听自己调遣,还用愁没钱可赚?!
  交待给了王惟原去寻间铺面,不怕花银子,只要够气派够热闹就行。也没让杜垠达闲着,吃她的喝她的还老不说她好,能让他过舒坦日子那才怪哩。
  到地保衙门走了趟,请书吏给写了张告示,大意就是请各位好汉先回,五天后另设宝局,恭候大驾。往百味楼前一戳,让杜垠达看着,兼做说明工作。
  杜垠达老大不意,瞪着牛眼珠子像要生吞了她,“你为什么总和我作对?”
  汪紫宸巧笑嫣然,红唇微启,“谁让你丑?!”
  几个字儿砸得杜垠达立时跳了脚,捋胳膊挽袖子就想拼命,被王惟原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只能摞狠话,“看老子不扯烂你的嘴!”
  “放开他,”汪紫宸颇不以为意对王惟原说,“我倒要看看,在京城栽了大跟头的人还能到哪混饭吃。”
  王惟原犹犹豫豫地撒了手,可也不敢松得太开,真怕这头蛮牛一时犯犟,再伤了这位姑奶奶,以前不知道,现在可是知道她是谁,自然多加了千百万分的小心。
  馒头的力量起了作用,杜垠达生生地顿住了冲势,一时也不知道是顾颜面还是顾肚子。
  汪紫宸不理他,冲王惟原含笑点头后,心情极好地上车回家。
  结果还没进门,就遇到了秋霭。
  “怎么当天就接?可是老爷身子……”难得冬霁的声线有丝起伏。
  秋霭摇摇头,又蹭了把濡湿的眼角,“没,听四爷说,只是老爷想姑娘想得紧,又是头次回娘家,只当是补了归宁礼……”
  嗯,汪紫宸暗中点点头,怪不得高老爷没法拒绝,前头本来就亏着心呢,现在想持着规矩都不行了。
  虽然秋霭已经将大部分常用的东西收打包装箱,春霖还是不太放心,想检查一遍,被四爷汪晟权拦了,“家里什么没有?就算没称心的,到时再来取就行了,快点吧,府里已经派了三拨人催……”
  言下之意就是再见不着闺女,汪相怕是又得亲自出马,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往汪家赶。
  两家离得很近,不过两刻钟就到了,汪紫宸掀开帘子,一见站在灯下的老人,堂堂当朝相爷竟下阶相迎……不禁鼻子发酸,泪就蕴在眼眶里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爬上来存稿,突然发现个惊悚的事儿~~
  存稿箱里的文怎么也有点击??好可怕~~~
  是怎么做的啊?亲爱的~
  


☆、特殊要求

  “汪管家?!”春霖惊叫。
  汪紫宸听罢,立时觉得六根清静了,还以为……
  可那也了不得,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能让他降阶恭候的,怕是全京城都挑不出几个,瞧三个丫头那敬畏劲儿就知道。
  被一群人簇拥到正堂,远远,庑楼下乌乌泱泱站成了几排,只有一个人坐在花梨太师椅上翘首以盼,他须发花灰,面上皱纹深刻,真的见着了,反而乜怔。
  四目相对,形似的眉眼,流露的动容,无不在指明一件事……他就是那位毁誉参半的权相汪弘荿。
  他眸中深含着不加掩饰的喜悦,直直喷涌出来,奔腾澎湃得让汪紫宸相见情怯,一时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位爱女成魔的父亲,若是知道了那缕芳魂早已殒殃,将会是何等的悲恸?
  见她迟疑,汪相站起身,招手,“快来,让爹看看。”
  没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汪相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低头敛起部分情绪,嘴上叨念,“怎么拖到了这个时候?”
  其实也知道这只是为剥落伤情而说的场面话,并非真正责怪,有心顺着老人家的意,撒个小娇就进屋庆祝阖家团圆,可随着眸光不经意一瞥,不小心撞到了八哥汪晟令从眼角斜出来的视线,对其中那冷眼旁观的意味兴起小小的不满,于是……眼珠一转,将所有的动容挤成了泪。
  “怎的没人知会一声?不然也省得您空等……”半真半假。虽知道娘家会过来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汪相是实实在在地等了一整天,这坑挖得也不算无中生有。
  “是吗?”低低地如池静水,没有一丝皱,可扫向长子、八子的眼神却清冽得渗骨。
  面对父亲的不豫,大爷汪晟枢略躬起身子,请罪:“是儿子疏忽了。”
  八爷汪晟令却不敢苟同大哥的愚忠愚孝,从成堆的人群中跳出来,也顾不得一直维持的风流倜傥,怪叫道:“真没说吗?!”
  往汪相的身前又偎了偎,将害怕做足了十成,汪紫宸懦懦着唇,“说,说了还不行吗……”
  两滴泪再加上微微的颤抖,让汪相成功化身为护仔的雄狮,横眉竖目指向八儿子,“老小难道回来,不说好好哄着还吓唬她!”说越越气,手都止不住地哆嗦,最后狠狠一甩袖筒,吼道:“出去!”
  八爷汪晟令还想辩几句,被身边的大爷汪晟枢攥了胳膊。父亲最近身体本就不太好,两个月前还险些在早朝时因气衰晕倒,一直在调养,才稍有好转,大夫也说了,养气则先化郁,对父亲的病症小妹确是一剂良方,于是虽知不合礼数,还是给高家下了贴子,却是没想到,人还没进门,反倒惹得父亲肝气横逆。
  见弟弟还不服,汪晟枢攒起眉头,对九爷汪晟梁说道:“老九,送你八哥回院子。”
  九爷是习武之人,又在兵部供职,闲来没事就跑到京郊大营跟兵将们操练,有一副好身板,说是“送”,但看起来更像“拖”。
  两人别别扭扭的走出老远,还有对话飘飘传来。
  “你放开,今天我非得好好治治那丫头,都许了人家还这么刁横,怪不得……呜……”
  后面的话被九爷的大掌给捂了回去,“平时你不也叫她小祖宗吗?有爹惯着,你能讨到好?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怎的还不如我个粗人识趣儿?”
  他们拐出了廊子,就再听不到什么,汪紫宸安抚着还在忿忿的汪相,“您消消气,犯不上跟不懂事的计较。您用过饭了吗?我还饿着哪……”
  汪相一听闺女空着肚子,忙吩咐管家“重炒热的”。
  父母两相携进正堂,汪相是一脸的心满意足,汪紫宸则是轻扯唇角:看来,这儿还挺有意思的。
  ……
  以为回到娘家,又有汪相那尊大神罩着,总能过上几天舒心安逸的日子,只三天,汪紫宸就发现自己想得过于美好。
  汪家人实在太多,在京的八虎加上汪相,光要应付的女眷有好几十,天天跟走马灯似的过来串门。
  汪相没有正室,说是谁生下女儿就转正,可汪紫宸的娘福薄命浅,没能迈过生产的那道鬼门关,十几年来,尽管几房小妾掐得眼发绿,但相爷终归上了年纪,不再好些房中之事,女人嘛,驭夫手段就那么几种,这厢使完了那厢用,结果就是谁都不新鲜了,所以到今天仍没人成功上位……
  汪紫宸在相爷那有着毋庸置疑的影响力,不然也不可能因为她的几滴泪就放弃了规划多年、唾手可得的国丈身份,这次汪紫宸回来,姨夫人们都嗅到了新希望,也许,哄得这位姑奶奶开心,在老爷那说个一句半句的好话,没准就可以披上那身正红,也就格外卖力。
  八虎的媳妇们就实际得多,讨好了小姑让公公高看一眼,到时相公自然能着惠处,于是个个卯足了劲,不是这个拿了什么稀罕物件献宝,就是那个抱着三两岁的侄儿过来请安,反正就是有各种说词一天到晚地往这院子里跑。
  人都来了,也不好翻脸送客,汪紫宸只能按下厌烦勉强应付着喝喝茶,一天下来,灌得肺叶子都快漂起来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第三天下午,让冬霁闩好院门,这才得了些许的清静。
  用过晚饭,倚在罗汉塌抱着暖炉,跟冬霁有一搭没一搭地下棋,春霖在旁边支嘴儿,秋霭则是熨明天要穿的衣衫,偶尔听到那边的争执,跟着笑成花儿,主仆几个,倒也和意融融。
  不想,这份祥乐很快被破坏得一丝不剩。
  戌时汪相从衙门回来,一听闺女那闭门谢访,都不及换下官衣,匆匆就赶来,进门见汪紫宸身着素袍,更认定了身子不适,吹胡子瞪眼地让人快去请大夫,汪管家小跑出去半天,汪紫宸才反应过味儿来,忙解释说自己没事,还起来走了两步,汪相这才相信闺女只是嫌烦,而不是有恙。
  不敢再关院门,生怕汪相又提心吊胆地跑来,汪紫宸受不住汪相那急切的担忧,每见一回心就疼一回,可又懒得跟那些话说得烫人、笑得比蜜甜,心里却不知道揣着什么主意的人打交道,想来想去,惟有往外跑一条路了。
  回汪家的第四天,汪相前脚去上朝,汪紫宸后脚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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