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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过留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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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兰宫 。。。

十四皇女体质偏寒,今后多补少受寒,亦无大碍。”聂太医一字一句道,听不出什么不稳且犹豫。

我神情迷茫地看着汗湿如雨的御医们,转开眼,“是吗……都辛苦了。”

两句无大碍,不过是官方的安慰……

“十四皇女安康乃臣等的愿福。”

聂太医说罢,开了门。然后便进了几位年纪如平儿一样的侍女,手中各端着一个精致托盘,花瓣,巾帕,服饰,珍饰等。后头亚儿和十四还有尚如治都进来了。

亚儿挑衅地撞开尚如治,冷嘁一声,然后跑至我面前,看着我惨白的脸,皱起小柳眉:“师傅。”

我对聂太医和其余人示意,对聂太医和御医等人道:“你们退下吧。”

“喏,臣等告退。”

等到房内只剩十四和亚儿后,我才干涸着声音,细声且缓慢道:“亚儿,皇宫不比别处,你们若想真拜我为师的话,那便在宫中好生呆着,太女,二皇女,还有其他人,一个都别招惹……至于,其余事我们明日细说……有些累了。”

“行,那个胖子我暂且放过她。一切等师傅好了……”亚儿未说完的话被十四的手捂住,“隔墙有耳,不要说那么大声。”

“我知道。”亚儿有意地对十四眨眨眼,勾着唇角道,“十四,趁师傅虚弱之时,我们先拜了吧!”

十四眨了眨眼,顿了会,笑道:“恩。”一笑生开,右边露出个可爱的小酒窝。

然后,我苦笑之际,就听得他们两人有模有样地双拳向后,铿锵有力道:“呦西!拜过师傅!”

一愣,二怔,三笑。

“哈……”我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小鬼精明且可爱。轻微的笑扯动腰边伤口,我顿了下,带笑道,“乖。”

随侍女脱掉我脏如烂泥的衣服,然后让两位侍女牵着双手,走进洒满花瓣,水色浑浊于灰,流露着浓重药味的浴池。身上的伤口碰到水并没有想象中的刺痛,只是有些胀胀满满如棉花伏于水面的奇异感,不舒服亦不会不适。我想应该是药的作用。等身子入了浴池,不让双手沾水地靠在池上后,便由着侍女们帮我擦拭,尔后,疲劳地阖眼。

太女,儿时未见过的女人时隔十三年后突然出现,这个女人沉敛、精干、聪慧,不容别人胁迫她的地位,一方面不允许二皇姐动我,另一方面却任由我无故消失两三日。聂太医是太女的人,带十四进入密室的又是聂太医。而,太女她们,刚好在那及时且碰巧的时候出现。这明显是抓准了时机……

亚儿和十四成了我身边的侍女和侍从。跟他们相处的两日里,我知道他们的能力皆非一时所成。十五六的年纪便有高强武艺,只是轻功稍差。纵使我现在身有伤,且未使上所有内力,她们的速度皆不能快于我

47、兰宫 。。。

。两人相较之下,亚儿更是偏差。

“亚儿,你瞬步一个给我看看。”

话落不过数秒,亚儿就闪至我身后,我摸摸下巴:“是不错,不过,亚儿……”尾音拖了零点几秒,瞬间我就转至亚儿身后,擒住她的双手继续道,“若是碰到像我这样的,你一个铜板都别想偷到。”

“哇!师傅,你果然如婆婆说的,轻功非凡啊!”亚儿扭开身子兴奋道,尚未复原的手被她这么使力一挣开,有些稍痛,但我没有表露出来,只淡然对她应答道,“也许吧,但不懂得善用亦是徒劳。”

“为何不好好善用?师傅,这等轻功不是人人都练得起来的。”亚儿有些惋惜道,十四则静若小媳妇地呆她旁边,只是神情也有些疑惑。

我伸了下懒腰,敞开门,走到院子中,不疾不徐道:“人难免会犯傻,而且犯傻一次后兴许还会犯傻第二次。但……事不过三,第三次还是留给那些没犯过傻的人吧。”

“真有哲理啊。”亚儿感慨道。

“亚儿你听得懂?”十四问道。

“不懂。”

“就知道。”十四笑道。

庭院的夜色洒在樱花树上,和着凉凉的秋风,静如细流。看着门边石墙露出的小鞋子。我缓步向门走去。

“五,五皇子,我们被发,发现了!”刻意压低、慌张的声音,似是平儿。

我稍探出头,问道:“是平儿吗?”

“啊!十,十四皇女!”平儿被吓得险些摔倒。

然后没待我说话,平儿身后便响起柔如今夜静月的男声,“兰……儿。”奢服衣着,柔弱清秀的男子探出身来,眼神忧柔地看向我。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大家都希望看到一个比较深沉的小汝?

某古摸摸下巴,深沉地点头:恩,秋天确实是个适合深沉的季节。

48

48、五皇子 。。。

“真的是……兰儿吗?”男子梦呓般地问了一句。

方才平儿称这个人五皇子,那么——“五皇兄?”我稍蹙眉头,有些不确定道。

男子似乎没听到我的话,视线一直落在我的右脸颊上,迟迟不离,半响之后黯下了神情,开始喃喃自语道:“怪我,都怪我,明明知道兰儿一定很痛,却不能阻止二皇姐,怪我没用……”一句又一句的“怪我”几成了哽咽,就像儿时那个总苦着小脸看我被欺虐的五皇兄一样,无助而自责。

我缓平了眉头,尔后对他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话落,五皇兄停止了喃喃,抬眼看我,许久,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我,“兰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身体僵了一下,有多久了?五岁那年后,再没人这样拥抱过我。这人是五皇兄,兴许一群皇兄皇姐中唯有他看我如皇妹。只是权势、地位、性别,这一切让他无法阻止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五皇兄,这不是你的错。”我不着痕迹地退开这个拥抱,淡然道,“谁做的就由谁来补偿。”

五皇兄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张开了口,却欲言又止。

“十四,你看你看,这个小不点好小。”一旁的亚儿戳着平儿的脑袋瓜子兴奋道。

“你才,才是小不点。”平儿用手捂住脑袋躲到五皇兄的身边。

我看了眼疑惑的五皇兄,笑笑:“这两个是我的徒儿。十四和亚儿。”

“呦,好。”亚儿随意道,十四则只是点头。两人都没有见到皇子该有的恭敬。

五皇兄稍惊讶了下,然后掩嘴轻笑:“真是两个可爱的孩子。”

继而又指着平儿道:“这是我的侍从,平儿。兰儿应该见过……”说到一半又停住,神情又开始自责起来。

我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住。平儿是他的侍从,先前我被二皇姐关在密室的事他定知道,只是没能力阻止……不对,难道二皇姐口中的贤儿是五皇兄?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儿。”

“师傅,师傅。”亚儿拉扯我的衣袖,我稍动了下,方回过神,疑惑地对五皇兄道,“恩?”

“今后,我还可以到兰宫……找兰儿吗?”五皇兄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顿了下,然后笑道:“当然,兰宫随时欢迎五皇兄来。”

五皇兄这才舒眉展眼,弯着嘴角笑得如得到糖果的孩子,“恩,那……明日我会过来的。”

“兰儿恭候五皇兄到来,现下时候也不早了,五皇兄还是早些回去吧。”看着五皇兄这般笑脸,就如看到刚出林的我一般,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里是到处充满着尔虞我诈、争权夺势、明争暗斗的皇宫。像五皇兄这样没有心机单纯的皇子,该说是让人感到欣慰还是让人为他担忧。

48、五皇子 。。。

五皇兄和平儿走后,我叹声望眼夜色怡然的空月,对亚儿和十四道:“那么,我们继续吧。”

“师傅,那个人真的是五皇子吗?

“自然是。”

“可是一点都不像哎,他这样在皇宫能生存的下去吗?真怀疑啊。”

“亚儿,你还有心思顾虑那些?”我勾着嘴角邪笑,然后用手中古风刻花的折扇在亚儿脑袋敲了一下。

“唔,好痛。师傅你这是偷袭!”亚儿连忙倒退五步,捂着脑袋瓜子叫疼道。

“偷袭?啧啧,怎么十四能躲开,你就不行了?”我晃出放在身后的左手道,“再说了,我这还是单手。”

“十四感觉本来就比我敏感,我只能躲又不能出手。”亚儿抱怨道,十四静声在她旁边帮她柔柔脑袋瓜子。

“我教给你们的是轻功,所以武艺什么的那些你们都得先缚住,现在的你们都得把精力专注于脚下,专注于身体轻度的控制上面。至于……为师轻功本好,自然可随意。”

“哼,师傅你是武艺不高才这样说吧?”

亚儿果然聪明,无论从本质上说还是从表面上说,我的武艺都比不过他俩。但是……我勾唇一笑,携风卷起地上的几层落叶,鸣步到他们面前,对还未回过神的他们,分别在额头弹了一下。这力道自然不大,但目的达成就好。

“哇!师傅你好狡猾!”亚儿嚎道,十四还处于惊讶状态,只喃道,“好快的速度。”

“比瞬步更高一层是惊步,再上去是空步,然后就是我刚才的鸣步。”

“亚儿,我之所以不束缚住双手便是要提高我的武艺,你现在可还有辩词?恩?”我弯身对着亚儿眨眼道。

“嘻嘻,我错了。”亚儿愣住,然后一改方态,弯弯月牙眼眯笑道。

“真乖,那么……”我收了折扇,摸摸下巴道,“为了惩罚你们,你们两人双手各提一桶水尊两个时辰的马步吧。”

“咦?可是师傅,现在都已是半夜了……”

“咦?是吗?都这么晚了啊……那为师睡觉去了。”

“师傅……”

“困了困了。”我裹紧了衣衫打了个哈欠,无视亚儿的哀怨声,自顾进了门。夜冷风高的,啧啧,想当年师傅也是这般待我的。

翌日,五皇兄真的来了,身边还是跟着平儿。他心情看起来很好,还带着些糕点过来。同他一起坐下品茶闲聊之时,他并没有问我“儿时是否是装疯”“为什么没死”“又是怎么逃出皇宫的”。只是关心我后来的生活怎样,有没有被人欺负。我搁下只咬了一口的桂花糕,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着与师傅的十三年平淡生活。

末了,出林之后的几个月生活只用一句话概括:“和师傅分开后没多久就被太女找到了。”其他再没说半句。

48、五皇子 。。。

“兰儿,母皇似乎一开始就知道你还活着。也一直暗中派人寻找你,但谁也不知道,一直到太女被封之后,也就是半年前,母皇才将这事于我们知道。”

“真是用心良苦啊。”我摇了一下茶杯,看着茶杯里的波澜,不以为然道。仿若听到的不是我的事,而是别人的事一样。

“兰儿,母皇……当初是为了朝政的安稳和百姓的安定,才不得已……那么做的。”

“我知道。”最受委屈的是父妃,父妃能体谅母皇,我还能说什么?!只不过,寻我回宫就是弥补吗?果真是久居皇宫之人的想法。

五皇兄倏然不语,我看了眼他纤弱的病态样,轻喊了声:“五皇兄。”

“恩?”

“你身有不适吗?”

五皇兄摇头:“没有不适,只是身体比较孱弱,自小就多病,长久下来便成这个样子。”

“会痛吗?”

五皇兄看着我,轻笑道:“不痛。”

“恩。”我怕痛,自己痛是痛,但是我更见不得身边的人痛苦的样子。

平和的闲谈,平静的气氛。

厅外却忽然传来吵闹声,似乎是亚儿的声音,可是亚儿现在应该在进行晌午的蹲马步才对。我令两位侍女出去代看,不料,侍女还没出了这门,那尖锐又熟悉的声音就先进了门。

“贤儿,你果然在这里!”

这声再清晰不过的“贤儿”让我骤然眯起了眼,看向有些慌张的五皇兄,心中更是断定了先前那大胆而荒谬的想法。即使两人不是同父所生,但二皇姐对五皇兄——确是皇宫禁止的不伦之恋。

“什么风把二皇姐吹来了兰宫?”我敛下心神,悠然饮着茶,不慌不忙道。

二皇姐斜眼上下打量我,阴鸷道:“兹夢兰,你真是个命硬的小杂种。”

小杂种三个字我充耳不闻,只当是一只疯狗在乱犬乱叫。一旁的亚儿也没有惹事,只是咬着牙怒视二皇姐。我沈了沈心,放下手中的茶盏,扬着下巴,对二皇姐悠笑道:“二皇姐孜孜不倦的教训,兰儿谨记于心不敢忘记,命也就像铁石般硬着。”

二皇姐面色骤然微变,然后怒步向我走来,眼见着她向前就要给我一掌,我凛眼立马抓住她的手腕,“二皇姐,小心些,若是打翻了这满桌的糕点,我会心疼的。”

“你!”见二皇姐脸色痛得扭曲,我才放开她的手腕,她捂住被我捏出红痕的手腕,沉怒道,“兹夢兰,别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

“我等着,二皇姐。”二皇姐三个字我一字一字咬得甚是讽刺。

一直抿着唇没说话的五皇兄站起身来,语气忧沉道:“君儿,兰儿是我们的皇妹。她什么都没做过,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为何你要一直为难她?”

“哈?她什么都不知

48、五皇子 。。。

道?五岁就懂得装傻,然后骗过所有人的她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五皇兄没有因为装傻这两个字而惊讶,只是压低着声音道:“那是我们的错,兰儿她怕痛……”

一句一句间,我骤然顿悟——五皇兄也许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点破不说出,只是没有心机,完全的没有心机。又或者儿时一直在旁观的他早知道——我一直在装傻。

“放开我!”二皇姐抓住五皇兄的手臂意要将他拉走,五皇兄喊声挣扎道。

怔然回神后,我起身,缓步至前,拦开二皇姐的牵扯,凛声道:“这里是我的兰宫不是你的君姬殿。”

手臂一得到解脱的五皇兄连退几步,看着二皇姐有些茫然的神情,我附加一句,“二皇姐,你可不当我是你的皇妹,但,请你记住五皇兄是你的皇弟。”刻意重说的最后一句话,语带深意。

二皇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怪异地笑:“我会记住的,兹夢兰。”说罢,眼带复杂地看向五皇兄,然后,便挥袖转身离开了兰宫。

平儿,亚儿,十四三人似乎皆知这事不是他们该问的,各个都沉默不语。平儿乖巧地走到五皇兄身边后,亚儿和十四便出去继续蹲马步。

大厅顷刻顿入一片安静。

“兰儿,你知道了?”五皇兄苦笑着对我道。

我遣散了侍女们后,才沉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五皇兄不能跟二皇姐走。无论是方才还是今后。“

“兰儿。”五皇兄神情带着忧凉向我走来,然后缓缓地轻轻地抱住我,“你不懂,也无须懂。已经太晚了,有些事已经回不了头了。”

喉咙顿时有些梗塞,任由五皇兄抱着,我将头靠在五皇兄的肩膀上,不发一语。确实,身在皇宫,很多事都不由己。在日月累计的岁月里,在不知不觉中,兴许我们就慢慢接受了自己认为永远都不可能会去接受的人、事、物,还有感情。

然,我知道,爱上五皇兄的二皇姐疯了,而且无可救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疯了/(ㄒoㄒ)/~~ 学校的破网络。

另:噗……对于亲们的“让太女爱上小汝”这一事,某古笑而不语。

49

49、女帝 。。。

皇宫几幽深,过于平静的日子,总似在等着什么来临。

“亚儿,你那是什么药?这鞭痕虽然还在,却淡了很多。”我指着右脸颊的疤痕。

“神奇吧,这是我和十四从一奸商那偷来的。据说此药稀有得很,一般都是奸商用来以高价卖出或者勾结高官,然后进贡到皇宫内。”

“噢?那你岂不很心疼?”我对亚儿挑眉道。

“不心疼不心疼,跟着师傅,金银财富还能少得了徒儿吗?”亚儿红口白牙地笑道。

“油嘴滑舌,不正经的小鬼,十四怎么就喜欢你呢。”

“你……师傅你……”亚儿退一步眼睛就惊讶一次,然后不敢相信地对我道,“师傅,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惊悚的话?”

恩?我诡异地瞅着亚儿,诡异想着,诡异地问道:“你不是经常说十四是你家的吗?”

“是我家的……可十四是我孩子啊!”

“亚儿,你过来。”我对亚儿勾勾手指。

亚儿狐疑了下,还是乖乖过来,我用手试了下她的额温,“又没发烧,说的什么傻话。你以为为师脑袋是麻绳织的吗?你才几岁能有十四这么大的孩子?”

“师傅!十四真是我收养的!虽然我喜欢他喜欢得紧,可……”亚儿边说边想,然后红脸电压锅一样蹭地往上直升,“可这是不伦之恋啊。”

我敲了她一记栗子,“没有血缘关系,哪来的不伦,怎就有你这么个没文化的贼。”

“很痛耶!”亚儿抱怨道。我眼角瞄到门口那精致的小人儿,惊叹道,“哎呀呀,不好了。”

“什么?”亚儿不明所以道。

我指了指门口跑掉的小身影,道:“十四全听见了,然后跑掉了。”

“我以前就对十四这么说过啊。”亚儿嘟囔道,“十四又没说什么。”

“男人心海底针。十四那孩子对人都很冷淡,对你可不一样了。这么一精致的孩子你要不好好捆绑住,小心被人给摘走了。”我语重心长道,“刚好,考验你轻功的时候到了,若你能追上十四的话,回来为师就教你们鸣步,如何?”

“真的?”亚儿狐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去追十四了!”话落,瞬间,门板一动,亚儿的人影就不见了。

起身,然后从床底下搬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拿出盒子里面五斤重的铅环,套在双手上。套紧之后,我握了握拳头,松开再握紧,握紧再松开,虽然还是有些负荷重,但总算习惯了这感觉。

漠然环视一遍仅我一人的偌大房间,蓦然阖眼。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亚儿,至少你不会错过。

日暮降临,沐浴完,穿好服饰戴上金玉发冠后,我搁下这几日一直放身边的染墨刻花折扇,眼睛在小小烛火光中,黑暗不

49、女帝 。。。

明,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深宫之中,有过平静也是短暂的。太女终于将我回宫之事告之女帝,那个拥有最高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帝,那个父妃深爱的女人,那个我未曾见过面却寻了我十三年的母皇。

被太女底下的一个侍从带到正宫,落眼的布局格调严整,建筑规模宏大、金灿辉煌,宫殿精致美丽。到了宣书房前,太女和尚如治已在门口等候。太女的侍从退下后,我与太女相视一眼两人并无说话,便被一位年老身着华衫的侍女领门进去。尚如治不得进入,只能在外面等候。

进了宣书房,身穿黄袍的女帝正在龙案上埋首批阅奏章。老侍女缓步走到她身边低语了几声,女帝只应了一声,“朕知道。”便继续批阅她的奏章。

看着龙案上面堆积如山的奏章,还有女帝端谨于奏章一丝不苟的态度,心下油然生出几分好感,这个当初假装荒诞昏聩,韬光养晦的女帝,便是我的母皇。

我与太女在一旁等了半响有余,待到女帝终于从奏章中抬头时,只一眼,我便浑然被震住。岁月遮掩不住女帝当年的风华,雾鬓风鬟的女帝即便到了中年,仍有着雍容尊贵的王者气质。

站直了身子,与太女同声道:“儿臣拜过母皇。”

“都起身。”母皇眼神深邃地看着我,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久未逢女的兴奋,没有意图弥补的内疚,淡然自若的神情,高挺直拔的身姿稳如青年。

我杵着,心潮涌动如滔滔大浪,却只是淡然地看着眼前的母皇。

“雅儿,你先下去吧。朕想和兰儿单独聊聊。”

太女眼有深意地看向我,然后沉声应道:“喏,儿臣告退。”

“吱呀”一声,老侍女跟着退下,关上了金木大门。空旷的宣书房只剩我还有母皇。

“兰儿的声音……”母皇第一句就是问这个,我顿了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脖颈处的领子,“恩,儿时一场大病过后落下的病根。”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不同于方才,她看我的神情带有几分忧凉,脚踏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打在我心头,我漠然看着她越来越近于我,直至脸被抚上,相视沉默许久后,女帝才叹道:“兰儿,你长得真像你父妃。”手滑到了脸上的疤痕,停住,“这道疤痕?“

我沈着脸,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明显看起来像鞭痕且犹新的疤痕,既不能说是摔倒,也不能是说以前落下的。

“不想说那就不说……兰儿……朕找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终于把你找到了。”语气飘忽若然,明明是对着我说话,我却觉得母皇像是透过我在对另一个世界的谁说话,而那个谁,是父妃。从不知道我长得像父妃,五官虽遗传于父妃,但

49、女帝 。。。

父妃是男的,我是女的。

飘然的混想中,母皇已然将我抱住。不同于五皇兄的拥抱,母皇比我高,能将我全部环住,这样被环在怀里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思想倒流,倒流到现代,倒流到父妃还在那时候,亲情的温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叫人心暖,安心。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下子突然多了个五皇兄,多了个母皇,一下子到了皇宫,然后再次成了十四皇女。

“兰儿,朕以前未曾好待过你和小梅……现下朕想补偿你。明日之后,‘十四皇女回宫’这个消息便会公诸于世,三日后朕要特设为你摆全日宴席,也当是文武百官的百年一次的节闲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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