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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离婚的日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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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已把他的家人当作自己的家人,不知不觉从那年一直延续到今天时,她又怎能一下子把他或者把自己摒弃在生活的外围。

就算是一个责任,为当初的选择负责,如果一定认为她做得还不够好。

尝试忘却,漠视,尝试相信未来。

人生固然是有限的,不见得每一次冒险都会成功,不见得每一个等待都有意义,但是花开花落自有时,如果它还在枝头摇曳,不妨当作是春天。

不习惯争取些什么强求些什么,不喜欢那些精疲力尽之后的索然,但他还愿回来,还愿承诺,还愿努力,不妨静看他的挣扎。最后的手势。

看着他胸前留下的细细的刀痕。知道时光会过去,那痕迹也会过去,但是希望他知道,不是每一次回头,都会有如此坚忍的克制。

很认真地努力生活,不涉及伤痛。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方向。别回头。像个属虎的男人。

她想,给七年的相守一个最后的时限。已经等了四个月,那么再来一个月。生命不会在这一个月的守候中彻底陨落。好吧,再来一个月。如果一定要什么底线。

没有想象中的憔悴,远在家乡的姐姐和堂姐来看她,一下子放下心来。

说是瘦了一些,但显得眼睛大了起来,也还精神。其实一直放心不下来,妈妈便催了姐姐们来看她。

和姐在一起忽然就忘了这段日子的疲惫。记得父亲走的时候,她怀孩子才五个月,赶回去奔丧,扑倒在灵前。三姐弟都隔好久不见,一边悲痛,一边互相打量着,连同父亲连同那些远去的时光,一起在彼此的眼眸里辉映。

长大后就各奔天涯,长大后就常常是春节才见上一面。

只是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好,不让彼此担心。

直到这段日子,才忍不住。弟忽然像定期给老妈打电话一样,不久就要问问她的情况。有时是她打电话过去,他挂了又打过来,知道是为她省钱。

很活泼的人,小鸟般一屋子都响着姐的啁啾。衣食住行都在利索的筹划中进行着,于是她又像待嫁时,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三小姐。毕竟从小在大家庭里成长,那种热闹与喧哗,让人生热乎乎的,生出无限欣喜来。

喜欢在亲人的纵容中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神采飞扬。

她姐姐是能把世俗生活过得火火红红的人,房子里便时常弥漫着仿似儿时父亲做的饭菜香,姐最得他真传。喜欢这种真正的家的感觉。

有时也看看他,在人群中傻乎乎地笑。小平头,宽肩,戴着细框眼镜。吃东西的时候专注而细致,手掌绵软,厚实有力。有时也熟练地做菜,与女人们调侃。

“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玩。”他把热腾腾的菜端出来的时候说。

“是吗?太好了。”姐和孩子们都欢呼起来。

“今晚去超市买足装备,明天就出发。”他笑咪咪地说。

第八章 刹那回头(3)

结婚前他从不做菜,可是如今一下厨就是很大器那种,电视里的烹饪节目,经他过一遍眼,便能结合实际变出精彩来。

开了瓶红酒。一家人脸上红彤彤的。

姐的话便多了起来。

“平平常常的日子才是人生的基调啊。我常想这么多年,最值得回味的,不就是每年春节,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光吗?至于那些偶尔的激情,那些看似惊天动地的大事。倒很快忘记了。妹啊,你记不记得去年在家里搞大清洁时,让他们连襟俩擦落地窗,两只大公牛自恃有力,一下子把玻璃全拆下来再洗,整幢楼像缺了大口子一样,把隔壁的伯母吓了一大跳啊……”

一阵大笑。家人们是真的舍不得他。见他回来,只当雨过天晴了。

他微笑不语,举着酒瓶又给姐添酒。

她看着他,悲喜莫明。

坐很远的车去另一个城市玩。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像是公园,又像是废弃的工厂。设计师的巧妙就在于充分地利用了原有的元素,使得真与假,历史与布景,融合得天衣无缝,个性十足。他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带领几个女人在迷宫般的地方穿梭。沉静地背着背囊。

又很专业地给他们拍照。

走累了,她坐在一截废弃的火车铁轨上,铁轨弯到某一处忽然断了。前边是莽莽的草丛。令人心中有些惘惘的不安。铁轨边装饰性地立着一根根参差不齐刷着白漆的铁管。她一抬头。他便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后来看照片时,大家都说这张自然,有一种现代工业的奇异的美感。然而她只看到自己空洞的眼神。像铁轨一般没有远方。

“爸爸,我在这里。”女儿爬上了半截泡在水里的旧木船。露出水面的那一截刷着褐色的漆在阳光下闪亮,泡在水里的那一截却是静静腐朽着。

又像是一个隐寓。

他用力抓住船舷的吊环,一个翻越,上了船,抱起尖叫的女儿。父女俩搂成一团。

有个湖,曾经是与边上的江相连的。旧码头上拴船的柱子滑亮。他顽皮地解开绳索,把旧木船驶了开去。

“快回来,危险!”隔着清绿色的湖水,人工种植的芦苇,看他的影子渐渐远去,她急切不已。

而他却从容地在湖上兜了一圈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似乎是一夜之间,他告别了那些迷乱的时光。

似乎从来就不曾离开。

她不想去触碰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她也不刻意去做些什么。想着也许此后人生能一路平静走过,女儿长大也会如她一般眷恋自己的父亲,记取那些有父亲的欢乐。

那么这中间的逃逸,就当是一次远游,一个粉红色的渐渐淡去的伤痕。

“不奢望大富大贵,只愿这世上有他一个安稳的家。”

他姐姐有一次在短信里曾沉痛地说。她何尝不愿。只是她不知道他或她会否因为这次变故而改变。

她姐,他姐。他们的婚姻使得两处人都牵挂不已。婚姻从来不曾潇洒过。那怕是两个潇洒的人。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忍卒对,那一双双殷切的眼睛。

转眼七夕就来了。中国情人节。在无情的世上。最多的是有情的节日。千方百计。提示孤独。商业化的节日变成一种揪心的暗示。

她打开网页,随处可看到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伟大的爱情便只存在神话中。即便伟大,仍感受到那份恨那份痛那份无奈。“胜却的”只是因为相见难,如梦的佳期只是因为短暂,何尝不愿“朝朝暮暮”,只是“银汉迢迢”,只能“飞星传恨”。

第八章 刹那回头(4)

还是凄婉。

但也只有这短暂才会成就永恒,爱情才不会在时光的流里消怠尽。如若天天相见,男耕女织,柴米油盐,想必是要生出种种怨悒来的。明白了便不会艳羡,不会幽怨。知道那也是一种虚假的美丽。用以圆满没有永远的人间。

七夕那一天是8月19日,是她阳历的生日。生日第一次遇上七夕。三十多岁的人不再如小儿女般有太多旖旎的梦想,一家人平平实实地吃饭,姐姐们要回家乡去了。夫妻俩又相偕送到车站,女儿也要跟去玩上一段日子。想着腾一个空间给他们夫妻俩,面对。

在树下等车,孩子兴奋地钻来钻去。

“去姥姥家玩好吗?”“好。”孩子很乖,上得车来,又探头出来笑盈盈地说再见。大半天的车程,跨越无数陌生的境地,这样的离开女儿,并不会有太多感触。满目都是爱,呵护,在哪里都是好的。

车开远了,两人一同回家。路过一个酒吧。灯影幢幢。门外是一大桶玫瑰。极年青的女孩子穿着低腰露脐的衣服。坦露着的大半软白富于弹性的胸部,上下跳跃着。笑声把黑夜映亮了,今夜不诉离伤。

回得家来,推门进去,灯光瞬间流泄。桌上放着一盒小小的蛋糕,姐白天在超市里订的,说是留给他俩庆祝。

相视无言。

亲情似水,重逢如梦,勿顾坎坷归途。相知若是久长时,又岂怨、庸庸碌碌。

他揭开盖子。白色的小小的一颗心。上面歪歪扭扭的一行红字“生日快乐!”又有一排英文是深啡色的。两只红眼睛的兔子相偎着。(奇。书。网…整。理。提。供)刀子切下,一人一半,端在手里,才想起没有吹蜡烛许愿。而且又把两只兔子分开了。

心里掠过些许不安。

“吃吧。”他浑然不觉。一口咬下去,白色的奶油沾满一唇,像个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她终是笑了起来。冷不防他手指在嘴沿一抹,径直点在她鼻尖上。

她一扬手,吃剩的蛋糕连同盒子一起飞了过去,他手一架,溅得一脸斑驳。她仍不依不饶,双手在他脸上狠狠抹着。直到后来彼此扭打起来,都出了真力。

遂在地上打起滚来。末了他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她头发凌乱。神情倔强。

他看了一怔。

嘴唇嗫嚅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默默收拾。家里一片狼籍。混着女儿撒得满天地的玩具。他拉着吸尘器嗡鸣着。她拿着抹布蹲在地板上擦拭。

最终清爽起来。

背对着坐在地板上。他裸着肩膀。她只不作声。他忍不住还是把她扳了过来,抱在怀里。她的发沾着汗水,一绺绺贴在额上。她是他温热的妻。难道多年的相濡以沫,只是为了相忘江湖?她看到他眼中的迷茫。他是个不爱思考的人,只会跟着感觉走。姐姐他们若是在,他便认认真真做她的婿,做妹夫,做女儿的爸爸。觉得理所当然。两人相处的时候,意识才重又爬上脑海,叫他苦恼。

他不是薄情的人,可两处都留情,却更显绝情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走岔了一步,虽彼此仍在视线内,却相隔迢迢了。

也许这样的回归只是一次无奈的屈从。旅行袋仍放在窗台上。她没有帮他把衣服挂到衣橱里,而他要用衣服也直接到袋子里去翻,她由着他,观望着。

“洗澡吧。”她从他不确定的怀里钻了出来。

莹白的灯光,灯光漂白的四壁。浴室不温馨,却洁净。没有暧昧。

赤裎相对,他习惯地帮她洗头发,又醮了沐浴露为她搓背。他的身体强壮硕大。皮肤白得叫她羞惭。两下干净后,他们轻轻相拥。心有不舍,却没有激情或者欲望。这样平静的依恋总觉力度不够。

开了卧室那盏羊皮灯。红褐色的雕花木底座,宫灯般地典雅华贵。睡房古意盎然。

她与他并排躺在床上。对面是长长的木案几,黑色圆口的陶罐里插着一把爱情草。已经插了很久了,原是紫色的,干透后变成枯白色,迷迷茫茫的一团

第八章 刹那回头(5)

她穿着粉色的丝质睡裙,掩不住衣服下瘦削的身子。也许没有女人的妩媚。做女孩时并不讲究睡衣,一件大T恤拖到臀下,便很舒服。这样的年纪倒是尴尬了。

“你三十二岁了吧。”

“嗯”。

“我只长你一岁。”

“对。”

“南方女人身形娇小,不易觉老。你只怕比我初识你时要好看些。”这是实话。年长些,不再胡乱穿衣服,相对懂得哪些风格只可欣赏,哪些是适合自己的。自然要顺眼些。他这样说是想让她知道并不是年青漂亮的缘故。

“你不恨我吧。”

“不。”也是真心。“回来就好。”她听到自己通情达理地说。

“谢谢你。”他轻轻说。

“为什么回来?”其实不想问。

孩子,这个经营已久的家,对她的亲情,那些烙入生命的亲人。凡此种种都是他不忍离去的理由。总归不是爱情。总归不是浪漫的答案。而她又不稀罕谎言,他又不是善于说谎的人。

他终是没有回答。她轻吁一口气。她比他更不想听到答案。他只是将手伸到她肩后,紧紧搂住她。像是一种无言的哀求,又像是一种对自我内心的质问与寻求某种肯定。

也是太累,不久他便睡去。她听着他轻微的鼾声,脑子愈清醒。

在他与那女孩那边,也一定上演着各种故事,她并不想去猜度事态。更不想刻意争取。所有种种都要靠他要独自面对了。她帮不了他。

晨起,他依然在梦中。

她轻轻将压在他大腿下的睡裙抽出,赤足走出厅来。

“你哀伤吗?”“我害怕。”

“你害怕吗?”“我彷徨。”

“你彷徨吗?”“我哀伤。”

轻笑……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海边堤上,疏疏朗朗的树,已是薄暮。

 ——《大长今》

随意打开电视,便看到有个台在重放这一幕,这是一个励志的故事,爱情在里面只是点缀,轻薄得像是国画上无意滴落的水渍,淡淡一晕。

却喜欢这样的爱情。

长今的圆脸上始终写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个心中有自我的人。目光炯炯,坚定,永不气馁。

“大人”。轻轻地低垂着头,克恭有礼的爱慕。那个男子也是如此的自持。

也许因为其实自己在生活中是偏激而执拗的,便羡慕这样的美丽。

将爱情当作是生命的重心,爱情便摧残了人生。你得先过好人生,才会有有生命的爱情。毕竟寻常百姓而已。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童话只在电视剧中上演。

孩子不在身边,这两天他都在家里工作,接了几个网站来做,公司昂贵的租金便可交到年底了。喜欢看他凝神编程序的样子,枯燥的英文一串串参差错落着,像是难懂的现代诗。她一直是崇拜他的,聪明好学,细心有耐性。她想她其实要的也不多,看到他积极的样子就会觉得心里笃定起来。以往的怨悒,也是因他有时太颓废了些。工作着是美丽的。不管是否与收获对等。

桌上满是烟头,一截截,灰扑扑的。应是熬夜时留下的。

想了想,给他端来一杯茶,铁观音。茶叶在玻璃杯里渐渐散开,仿似水底的森林,梦境般奇异。穿着吊带睡裙拿了书坐在窗台上看,偶然看一眼他,也觉欢喜。

又斜躺着到厅里看电视,有风,窗外的藤蔓籁籁地响着,两天没淋水,挂满黄叶,却另有一番意境。不是留得残荷听雨,倒是一帘黄叶听风了。

兜兜转转,还有十天就开学了。想着日子终于平静下来,可以舒舒服服,什么也不想,过一段休闲得近乎堕落的日子了。

正悠然自得的时候接却到了领导的电话,“明天回校准备教师节表演的节目。”

第八章 刹那回头(6)

“哦。”唉,放下电话。

想起准备的是她最喜欢的文艺节目,沮丧之余又燃起一丝热情来。

一个假期就将这样过去了。她以为一切回到了原点。

第九章 烟花散尽(1)

书柜上摆着两只黑陶碟,小小的,又像是小碗,有点深度。一只里面有一片叶子,另一只有两片叶子。不知是如何烧制出来的,连叶脉都异常清晰,黄褐色。除此之外是发亮的黑,纯粹的。又有两只景德镇的青花小碗,配一汤匙,薄胎,轻敲,声音清脆。

随意放在书架边上,女儿的小塑料玩具混迹其间,又有一尊从西安带回来的仿古董,唐三彩的仕女。一个在武夷山旅游时买的编钟。

都成了女儿的玩具,叮当地乱击着。

下午不用排练,她便霸着电脑,父女俩便把书房闹翻了天。她纹丝不动,直到听到那声沉闷的响声。转眼一看,一只黑陶碟碎了,并不触目惊心,只是分成两半,又有一角飞了开去。是那只有两片叶子的黑陶碟。

捡起来看看,裂口处,叶子的茎脉仍是分明,似乎是真的。

有了女儿,便慢慢接受,最喜爱的书上画满了太阳公公。最喜欢的衣服,抹上了果汁。米黄的墙,贴上了幼儿园奖励的小红花。一些过去认为不可侵犯的审美,一一妥协过来。

碎裂的碟子,捧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轻轻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只剩下那个只有一片叶子的黑陶碟。她只是奇怪它在这么久后才碎裂,女儿天天把它放在地板上当轮子滚来滚去,几乎以为是坚硬的。

在它不堪忍受之后,它终于以这种方式让她知道确实是陶瓷。

也许是一种征兆。

是在深圳东门的那间小屋买的。以前每次去深圳,他都极有耐心地陪她一间间店逛,买衣服。不知道中间为什么有那样一间砖瓦房,新做仿古的。里面有字画古董瓷器卖。只是进去歇歇脚,那个五十多岁皮肤却细嫩绯红的北方女人,却拿出这几件小玩意,一时喜欢就买下了。

缘尽时就碎了。

年少时她特别贪恋物质,总想着有很多很多钱的时候,要把人世间自己喜欢的好事物囊括为己有,又想着如何附庸风雅,又知道有些品味终究是与品质有关,而事物的品质总归是有价的。

执着于收藏,从小时的日记到恋爱时的情信。旧书。

直到近几年,看着五十多岁的父亲猝然离去,接着是嬷嬷,还有正当壮年的舅舅。母亲整理遗物,大部分烧了,只留下一点纪念。那个曾经鲜活瓷实的生命,连同大段的光阴,静驻在柜子的一角。

最终离去的时候,苦苦收藏的它们又何去何从呢。慢慢学会不贪恋,物,人。有过一段,相看把玩,两情相悦,已很好。

“妈妈,我想要那个。”女儿又看上了放在顶层的那块石头,“小心别砸到脚,别弄花木地板,”也只是说说,知道这个家会随着女儿的一天天长大变得陈旧,这个当下热门的楼盘也会变成满目疮痍的老住宅区,心里终是坦然。

弟弟正在往南赶的路途上,选了墓地给爸爸的骨灰下葬,日子定在这几天,四年过去了。那些悲悒,那些思念,那些悔恨。终是敌不过时光。

日子还要延续。

转眼看看,父女俩正在嬉戏,满地的凌乱。这样平静家常的日子,这样寻常的幸福。

如此般过了几天。并不窃喜,也不沉溺怨恨。她记性很好,却又善于遗忘。几乎要以为从来没有事发生了。

还是天真了。

很真切很诚挚,只成全了自己。而她以为可以,像所有电视剧里,阴霾过后,轻快的调子。正面,激扬。齐心协力,平凡的日子奇Qisuu書网,从此也能从尘埃中开出花朵来。

不知道,主题曲在哪里。如果这只是插曲。如果走了那么长的路,竟是为了分道扬镳。谁是谁的插曲,谁与谁的人生。她感喟。

第九章 烟花散尽(2)

总是善良。她或他。在一起时,总是温言软语。没有凌厉。冷漠。于是感受不到分开前的萧杀。牵挂代替原则,温厚代替计较,单纯的热望代替深思熟虑。

随性至此。

所以,所以还有此劫。

他的户口批下来了,回老家办迁出即可。知道时她与他都在轻笑,以为不再是重点。学校里有任务,她不能陪他去。

“快去快回,顺便把女儿接回来。想她了。”

他应着,准备出远门回老家。

想着他回老家可以见到那些亲人,她不免要忌妒他。又想象女儿扑入他怀里的温软。一时为自己不能出行而沮丧了。

电话铃响。他略为不自然。夸张地操着粤语大声交谈。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一幅与客户联系的样子。

一时淘气,冷不防从后边搂住他,凑头过去听电话。他慌忙挂了。

——她最终知道了。

“我先回,等你。”那女孩甜美的声音,挂机前最后的一句,她听到了。

圈着他腰的双手忽然一僵,仿似骤然的重击,将天真的冰击碎。或许并不是天真。只是从没刻意揣度过罢了。她看到许多晶莹的碎屑簌簌而下。

缓缓走开。离开那些灼痛脚底的冰凉。

“你从老家回来我们就去办手续。”背对着他,她清醒而平静。

“好。”空洞没有热度。些许的绝望。

……

沉吟,还是要问,“为什么?”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好。八十年代后的小姑娘并不会让她自卑。她从不屑去比较。两个女人的好与不好。

对于男人,聪慧能干,远不如年青貌美来得直接。赏心悦目。

始终是动物。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她恼他不起。

还有他心理精神层面的需索。她已无力给予。不,不是问这些。

问“为什么?”是不明白他曾有的动摇。

“是想回来的……可不知如何拒绝她,她很喜欢我。我也……原只想慢慢淡去,让她接受,可又无法控制。”不敢看她的眼睛。

只想瞒着她。天下太平。只是他没有亦舒《喜宝》里的勖存姿般强势。姿态行径便要稚拙很多。他那些情事她已是不费心思了。却知道得轻而易举。

于是他便走了。回老家办户口迁出。

偌大的家又只剩得她。

光着脚从卧室走到厅又走到阳台。

看到如蚁般忙碌的人群。等红绿灯,在车流里极有耐心地穿梭,人人都被生活的洪流肓目裹挟着,奔向某个地方去。虽然有些人并不很清楚。

又怎有余力顾念别人。倒不是自私。是无能吧。

夜里。

刚下网想睡觉。

却看到街上惨烈的一幕。

翻在路旁的车,飞出十几米的人。

卧着,没有声息。

鲜血在街灯下反射着黑的光。另一个人站在一旁雕塑般沉默。

这两晚都是女友在陪她。先是她听到她惊叫。透过客房的窗,看到生命的脆弱。纸屑一般飘过。

不堪一击。

深夜,车流仍如鲫。那无助的人伸手,喃喃。没有人肯为生命停下,更多的人会继续活着。安稳。

她颤抖着拨打电话,警笛由远而近。白色的车转瞬消逝。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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