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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驭天-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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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怪众生愚昧，而是云子这两个字，在五疆生灵内心的分量，实在太沉重和深刻了，从幼时的启蒙知识里，就开始接触这个伟大而模糊的名字，随着年龄渐长，接触的传说更多，记忆也愈发深刻，早已化成潜意识里本能习惯。
四方生灵皆下拜，包括身边的宁不空和风雪舞，只有苏念一人独立，如鹤立鸡群，众星捧月，显得格外醒目。
周围场景，远比他讲道还要让人震撼千倍乃至万倍，即使他也忍不住动容震撼，从而有了更深感悟，原来最震撼人心的东西，不是信仰，不是生死，而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习惯，就好比煮饭要防水，炒菜要加盐，做太元大陆的人，就要敬云子。
众生拜云子，拜的不是云子，而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根深蒂固的习惯，而这种习惯的养成，是从幼时开始，每天不断接触，不断加深，直到再也无法改变，即便死亡。就好比前世的国度，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凡是懂事的，几乎没有不知道孔子的，哪怕变了国籍，改了姓名，也依然忘不了脑海里回荡着的“子曰”两字。
苏念的脚步没有停止，不断朝山上走去，于是钟声也不停的响，渐渐的，他也忘了一切，沉浸在这包含沧桑厚重的钟声里。
第两百三十章 混沌钟
一道钟声，静止了天地万物，一缕微风，吹乱了漫天星辰。
苏念走在山路上，灵魂沉浸钟声中，意识已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你是谁？”四处一片漆黑，苏念望着前方唯一的光，一座灯塔说道。
“我是一只破鸡蛋。”“灯塔”的回答很有趣。
饶是苏念心境今非昔比，闻言仍旧想笑，实际在问出话时，他便猜出对方来历，忍住笑道：“混沌钟先生，你怎么成了一座灯塔？”
“灯塔？”黑暗里的光略微沉寂，道：“混沌无形无相，一切外在的相，皆是人心所幻想出来的，你此刻心中想要一座灯塔，于是看我就像灯塔。”
苏念神情一动，想起自己来云山前，曾经过一茶馆，本是要去里面吃些点心，虽以他如今修为，几天不吃也无关紧要，可二十多年养成的习惯，绝非那么容易改变的。
正这样想着，他就发现“灯塔”变得模糊起来，须臾成了一只发着光的烤鸡腿，顿时苦笑，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混沌本无形无相，一切形状，都是自己内心的幻象，便道：“混沌钟先生，看来你的确是对的。”
“那是自然。”混沌钟的声音显得很是理所当然，然后严肃道：“现在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不是你说的混沌钟先生，用你们生灵的话来说，你可以称我为混沌，或者是‘有’。”
“有？”苏念诧异。
“天地诞生之前，世界一片虚无，这是‘无’，而在无中，有两个鸡蛋，这两个鸡蛋，就是‘有’。”说到这，混沌钟顿了顿，道：“当然，天地未开辟时，一切本无名，这所谓的‘无’、‘有’和鸡蛋，都只是我为了让你能更好的明白才说的。”
“原来如此。”苏念颔首，又皱眉：“两个鸡蛋，我一直以为是一个鸡蛋。”
混沌钟嗤笑道：“世间哪有都单一的存在，有‘无’就有‘有’，有一个鸡蛋，就有第二个鸡蛋。”
“好吧。”苏念决定不和一个鸡蛋计较，笑道：“那么鸡蛋先生，你怎么成破鸡蛋了？”
“这还不简单，既然有鸡蛋，那么鸡蛋迟早是要孵化的，若说两只鸡蛋一起孵化那还好，可惜的是，其中那只代表阴的鸡蛋先孵化了，另一只代表阳的却还在孕育。”混沌钟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愤。
苏念有趣的笑道：“这大概和我们人类一样，在前期的时候，女孩总是要早熟些。”
“哈哈哈。”混沌钟大笑起来：“你果然有趣，这个问题我想了无数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不是我先孵化，原来事情这么简单。”
“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些愤世嫉俗，看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不美妙的事情。”苏念摇摇头，无奈道。
“不错。”混沌钟郁闷道：“那只孵化了的鸡蛋，也就是被你们后世称作盘古的家伙，不知是闲得慌，还是怕我出生后会欺负她，她居然把碎了的蛋壳，做成一把斧子，朝我劈了过来。”
斧子劈鸡蛋？苏念顿觉有上万把斧子从自己脑海里飞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开天辟地？
“幸运的是，鸡蛋被劈成两半后，也失去束缚，拥有了一定的自由行动力，自然不会站在原地继续等她把我劈碎，所以我跑了。更幸运的是，当时有两半鸡蛋在逃跑，她追的是另一半，而不是我这半。”混沌钟侥幸道。
“之后呢？”苏念无疑是个忠实的听众，明明已经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还是顺着混沌钟的话去问，履行着听众的职责。
“后来还不简单，盘古和那一半鸡蛋拼了个你死我活，虽然盘古占了上风，但我的另一半彻底碎掉后，形成了无尽混乱能量，盘古被困在其中，也无法逃脱了，所以他们一起死了。”混沌钟道。
“还好都死了。”苏念小声嘀咕了句，因为此时，他想起了塔界法则，从种种迹象来看，若不出意外的话，驭天塔，当是类似混沌钟这样的存在，而塔界法则，实际上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高法则。
在他心中，塔界法则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倾月，毕竟倾月是从塔界法则里分离出来的，如果盘古没死，那以她的力量，必然会成为至高法则，那自己岂不是要戴绿帽子？幸运的是，盘古和混沌钟的另一半都死了，那世界的法则，只能算是他们的女儿。
可惜，混沌钟是何等存在，历经了三个轮回纪都未灭，苏念的想法怎能瞒过它，它当即冷笑：“是不是在想，我居然是你的岳父？你们人类，想法总是那么美好，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是那么容易泡的么？”
苏念盯着它，用怀疑的语气道：“你不会棒打鸳鸯吧？”
……
一阵无语之后，混沌钟决定转移话题：“可是，在无中呆久了，我发现，破鸡蛋状态下的我根本不能和当年相比，精气一直在不停泄露，这样下去，迟早会完蛋，于是我回到当年盘古和另一半战斗的地方，惊喜的看到，那里居然诞生了一个世界。”
“所以我进入这个世界，不久后，被一只小鸟发现，正好我也无聊，就帮它打打架，打着打着也就有了名气，它被称为东皇，我被称为东皇钟或混沌钟。不过那些生灵的眼光真有问题，我明明是一只破鸡蛋，他们硬是把我当成一个钟。”
苏念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却想，前世不知多少书籍描述过混沌钟，却从未说过它的来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但一只剩下一半的鸡蛋，看起来不正是和钟的形状一样么？
正想着，他就被混沌钟下一句话给打断思路：“可气的是，那东皇小鸟，功成名就后，非但不念我的好，还想炼化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个世界，好歹有一半是我的另一半的功劳，我怎会轻易抹杀里面的生灵，我只是直接离他而去罢了。”
苏念听了，不禁替那位远古东皇大帝感到悲哀，难怪后者最终会死掉，在关键时刻，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法宝和底牌，突然跑了，换做谁也会变成个杯具！
不过很快苏念有些得意，说道：“你连东皇都看不上，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心想，难道我还有什么隐藏的优点，而且比东皇太一都强，却连自己都没发现？
混沌钟呆呆的看了苏念片刻，最终满腔情绪，化为一声叹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很有趣，明明放下就能免除苦恼，还能一步登天，却偏偏要在痛苦里坚持着，而且请注意，我只是认可你，不是认你为主。”
苏念才不管这么多，直接忽略混沌钟的话，笑道：“相逢就是缘，你好歹是经历两次轮回劫的大人物，难道不打算给我点好处？我的要求也不高，你把我提升到那什么空境，或者是星境也行，千万不要再高，再高我和你急，我这人最讨厌不劳而获了。”
“其实，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那么轻易就认可你了。”混沌钟咬牙切齿道，可惜他没有牙齿，于是虚空中响起一阵密集的钟声。
“千万别。”苏念连忙道：“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么弱小，真的忍心什么好处都不给？”
“我已经给你一个天大的好处，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混沌钟不打算和这个无耻的家伙胡搅蛮缠，很干脆道：“不过你既然还要，就把这东西拿去吧。”
一团朦胧白色光球，飞到苏念手中，苏念接过它，只觉轻如空气，道：“这是？”
“当初被盘古劈了一斧子，虽然逃走了，但也掉了一些蛋壳和精气，这些就是了。”
混沌钟的声音平淡之极，苏念却觉得天雷阵阵，继而双目发亮，双手发抖。
第两百三十一章 惊天巨变
一缕缕微凉的气息，从手中光球释放出来，无需苏念引导吸收，便不停飞向苏念眉心，没入神庭内。
混沌钟的碎壳和精气，那都是先于天地的混沌碎片和精华，故在察觉到其存在后，本念苏道比苏念还要先做出反应，因为这些东西，对第二世界的成长，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处。
混沌精气源源不断的流入核心虚晶里，让虚晶和它内部的第二世界，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在洪荒大陆和苏念灵池形成的三大海洋边缘，便是第二世界的晶壁。而在混沌精气流入后，晶壁渐渐碎裂，出现了无尽蕴含混沌精气的虚无之地，这就意味着，第二世界拥有了无限扩展的空间。
与此同时，混沌碎片环绕在碎裂的虚晶晶壁周围，快速的朝四周延伸扩展，形成一层乳白色的混沌之膜，将第二世界包裹在其中。
虚界，最低阶时为金色，继而是紫色、蓝色、青色和白色，且通常情况，蓝色便被人视为虚界极限，青色和白色根本就是人们推测出来的，从古至今都没有虚界真正转化成青色和白色的先例。
但此刻，在混沌碎片和混沌精气的作用下，第二世界直接跨越了蓝色和青色阶段，变成了白色。如今的第二世界，尽管仍被名为虚界，实际已不再是虚界，而是一个真实的意识世界，里面的一切事物都是真实存在，并非虚无幻化出来的。
苏念亦未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现在第二世界给他的感觉，只能用强大的形容，至于有多强，他自己也判断不出来。过往，第二世界的防御力是他最头疼的弱点，可如今第二世界根本不需要他保护，也许有一天他遭遇致命打击，还需要第二世界来拯救。
唯一遗憾的是，混沌能量的等阶太高，以他现在的境界，远远无法领悟其中玄妙，也无法利用，就好比原始时代的土著手握砖石，哪怕知道后者珍贵，也不知要怎么使用它。
混沌之内不计年，苏念被混沌钟引渡到钟内停留许久，外界实则不过一息，睁开双眼时，他就发现，自己所站之地，离原先仅有一步之遥。遥遥望了眼山巅，苏念没有继续攀登的念头，因为他很清楚，凭借自己目前的修为，是不可能让混沌钟为自己所用。幸运的是，此行不是一无所获，且收获的东西，也许比自己闷坐在昆仑修炼千年万年都要重要。
“下山……”苏念收回目光，正准备招呼宁不空和风雪舞离开，内心就猛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警兆，让他直接汗毛耸立，心脏急速跳动起来。
然后不仅苏念，云山所有人都发现，天黑了！
一些修为差的人，只觉双耳和鼻根微热，鲜血直接流出来，定力强大的人，才有机会抬头望天，这一望之下，即便修为如苏念，也是忍不住眼瞳紧缩，旁人更是面无血色，满目绝望。
什么是天崩？这才是真正的天崩，只见万里白云，全部被震散，无尽的疯狂杀机，铺天盖地的冲下，在最后一丝光明消失前，人们只依稀看到，有一只无边大的巨足，对着云山狠狠踩了下来。
云山上所有人力，苏念的感触最深，不仅是因他的意志念力最强，还因他清晰的察觉出，这巨足的主要目的，就是自己，其他人不过是遭到池鱼之殃罢了。
“放肆！”一道怒喝声传入苏念脑海，这声音的含义只有苏念能听明白，因为那是混沌钟所发，落在别人耳朵里，则只是一道洪亮威严的钟声。
原本，在那巨足降临时，连苏念都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他虽抵挡不住巨足，却不妨碍他的判断，此足之力，已超越了灵境巅峰，至少是半步神境。不过现在他已完全放下心来，这云山可是混沌钟所化，别说是神境，就是真神降临，混沌钟也不会容忍对方在自己头顶撒野。
“借你身体一用。”混沌钟说罢，苏念还来不及同意，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无法想象的意志，进入了自己体内。在这股意志之下，自己那所谓的强大意志，就如浩瀚星空下的一粒尘埃，卑微的难以让人注意到。
深吸一口气，尽管震撼，可苏念并没有什么失落受挫的情绪，要知道，混沌钟那可是逃掉的半个“鸡蛋”，相当于四分之一个大宇宙，自己修炼至今不过两年，若硬要去和这样伟大的存在比较，那纯粹是用手指去量海有多深，吃饱了撑着。
整个云山上，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像天一大的巨足踏下，这已经超乎了人们的认知，许多人甚至以为是上天要毁灭这个世界，连反抗之心都没升起。唯有还保持一丝清明和希翼的，则是风雪舞和宁不空，因为这满山之上，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站在他们身前的人是谁。
他们并不清楚，在刚才那一刹那，苏念也生出无能为力的心思，只觉老师那直立的瘦弱身体，简直比苍穹还要高，比大地还要广。
嗡！下一瞬，一股不可思议的磅礴力量，从苏念体内轰然爆发出来，如海啸般朝四面八方涌开，顷刻就形成一层白云般的气团，将整个云山笼罩。
轰隆……“白云”笼罩云山，花费的功夫顶多一息多点，而巨足已经踏下，和那云海般的“白云”结结实实的接触在一起，可以说，若没有这白色云海，整个云山上的生灵，已经成了粉末。
起初，许多人虽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得救了，但仍然担心不已，怕那棉花一样的云海，撑不住那巨大的“天足”，不过一会后他们就彻底放下心，巨足落于云海里，整片云海竟是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紧接着，人们的思维再度停止运转，呆呆的望着天空，只觉今日所见，完全超过此生所有见闻，恐怕未来的人生，也不会看到这样震撼心灵的场面了。
“天足”落在“云海”中，“云海”一阵沉寂，片刻整片“云海”全部涌动起来，眨眼就化成一只比“天足”还要宽广的手掌，将天足握在掌中。
然后，这方只圆不下十万里的“云掌”，“五指”抓住“天足”，慢慢握拢，三息之后，千万道雷霆划破天际，偌大的“天足”，在轰隆之中被“云掌”径直捏爆，化成无数的陨石和雨水，洒落云阳城四面八方。
所有人早已被震撼得无法言语，而混沌钟视若无睹，这样的场面，相比它那三个轮回纪的见识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只听它漫不经心的轻咦一声，接着笑道：“既然出手了，干脆就再帮你一把。”
接着被混沌钟意志附身的苏念，轻轻抬起右手，对着云阳城某个方向悠然一指。
云阳城，礼贤宫，这是明帝二子孔怀简在明宫外的独立住所。
今日，礼贤宫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这位二殿下，尽管不是明子，可名声向来极好，礼贤下士，为人谦逊，加上明帝正值年壮，臣子也不不担心会遭到明子猜忌，所以很乐意往这里跑。
可下午时分，礼贤宫里所有人面色都变了，个个惶恐不安，因为有一支全部穿着黑衣的队伍，直接破开了宫门，传入礼贤宫，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杀。当然，礼贤宫里也并不是没有高手，其中不乏驭王，甚至还有驭宗强者坐镇。但这只人数将近一千的黑衣人队伍里，驭王就不下三百，驭宗更是达到二十人，领队三人，从其出手来看，一看就知道是驭宗巅峰。
当下众臣子虽没说，却都以心知肚明，所以神色更为惶恐和苦涩，没想到自己等人，竟卷入帝子的争位风浪里了，在这云阳城里，能动用如此强大武力的存在，想也不用想，除了明帝外，就只有那位明子了。
转瞬间，礼贤宫的三十多名驭王和七名驭宗就被诛杀，非但在场臣子，连孔怀简都失去往日的镇定，可他依然强自撑着，倔强漠然的望着周围的黑衣人们。这一幕落在众臣子眼里，心中不禁升起一个念头，未来的大统，也许让这位二殿下来执掌会好很多，可接着他们就纷纷叹息，事到如今，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在场之人，显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二殿下，奉命行事，不得不为，得罪了。”为首黑衣人微微拱手，然后目露狠厉，正要动手，身躯突然一阵颤，僵硬的抬头望向天空。
第两百三十二章 无中生有
晴朗天空，骤然黑暗，一只笼罩整个云阳及四方万里区域的“天足”，自虚空深处踏下。
令人庆幸的是，“天足”虽可怕，但其力量都倾压在云山方向，其余部位均为虚体，不具备毁灭力。可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人心灵震撼，这样庞大的“天足”，那还是人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么？难道真是上天之足？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足”的震撼带来的震撼尚未平息，一只更大的“云掌”从云山处升起，这云掌几乎覆盖了十余座大城，将“天足”完全握住，接着生猛地将“天足”给捏爆，使得中原大地在白天里降了一场流星雨。
眼见风波平息，黑衣人领袖准备继续进行未尽之事，他神色极为严肃，因为他深知今日之事是何等重要，稍微走漏风声，自己必将迎来灭族之祸。
只是尚未来得及行动，他的灵魂就如坠冰窟，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个青衣少年，正站在云山上，冷漠地注视着自己，而不仅是他，礼贤宫里所有人，意识里都浮现同样的画面。
顷刻间，在场众人皆心神大惊，云山离礼贤宫虽不远，却也有近百里，那神秘的青衣少年，能将目光投到礼贤宫，并让众人也“看”到他，这本身就说明对方的不凡，再加上先前云山上的巨变，很容易就让他们联想到什么。
相比别人的惊，孔怀仁内心更多的则是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旁人也许不认识青衣少年，曾和对方在昆仑相处过数天的他，怎么也不可能认不出。尽管他也没想到，对方的本领竟强大到这般匪夷所思的境地，自己刚出事，对方的目光就到了，但对方越强，对自己的好处无疑越大，自己的安全也越有保障，所以他只会高兴和庆幸。
随后众人就“看”到，青衣少年遥遥对着礼贤宫，轻轻一指点来，霎时，杀机迸发，天地失色，一根巨大的手指，若破空陨石，降临到礼贤宫上空。
空气沉闷，没有一丝风，礼贤宫里的一切，都安然无恙，孔怀仁和众臣子，也未察觉到丝毫不适，但那些黑衣人身边，却似有狂风席卷，尘土飞扬，衣发皆扬。
最先发出颤鸣的，是众黑衣人的灵兵，在巨指那恐怖的压力下，这些灵兵纷纷破裂，变成无数碎粒，如沙子般散落开来。
灵兵如沙落在地面，这样的画面，直接将周围的明堂臣子们震住，直到空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们才陆续清醒。
可抬眼一看，他们手脚颤抖得愈发厉害，只见灵兵消失后，就轮到了众黑衣人施术的手，他们的手先是出现无数细密的血痕，无数鲜血渗出，不等鲜血落地，他们的手就和灵兵一样化成碎末。
手之后，是肩膀，是脖子，是头颅，是身体，最后是腿和脚，结果都是一样，化成无数细密的血红色碎末洒落地面。
让近千名驭侯、驭王乃至驭宗，连反抗都做不出，就成为这大地上的一堆粉末，尽管许多人仍不知那少年是谁，但已不难猜出对方境界，普通之下，能拥有如此惊世骇俗手段的，只有那十几位高坐云端上的存在。
而平日里，圣者对普通人来说，只是一种概念，人们只知世间有圣者的存在，却不知圣者究竟意味着什么，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沉重可怕，是多么的冷漠无情。
活生生的人体，直接化成碎末，这样的场景远比凌迟还要让人心寒，凌迟只让人们觉得残酷，如今这样，则使人们彻底明白，什么是人命如草芥。不由自主的，人们想起《道经》里苏子说过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端得是深刻无比。
当然，这只是常人的想法，那些真正的高手，心中波澜更剧烈，只有他们才知道，即便是驭圣，也断然施展不出如此手段，这让他们灵魂俱颤，莫非那青衣少年，已达到万年前太祖的境界？
在场近千黑衣人，只有那三名巅峰驭宗，还没有死去，因为他们的修为远比旁人强大，可也因为这，他们比别人更痛苦。
巨指初降，他们只觉眉心一阵刺痛，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痛苦以万倍的速度不停叠加，很快就连他们也承受不住。别人都是由手至脚，他们却是从眉心处开始流血开裂，然后血线向蜘蛛网一般，朝四周延伸弥漫，又因他们身体格外强悍，这种延伸速度也很慢，所以也更为痛苦。
其中一名驭宗，在血线还未延伸到腰部时就忍受不住，眼里闪过一抹绝望后的疯狂，接着直接自爆而亡了，一人自爆，也摧毁另一人的心防，紧跟着也自爆了。
只有最初那名分明是核心领袖的巅峰驭宗，还死死的坚持着，嘶声道：“阁下是谁……”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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